《我是主角攻的作恶兄弟》 第1节 我是主角攻的作恶兄弟 作者:闻稚羽 一句话简介:高冷,禁欲,却搞偷亲? 第1章 不能ooc 腊月寒冬,a城大雪飘落,市外半山腰上的雪堆了厚厚一层,黑色车辆在道路上缓速慢行,车轮碾过蓬松的雪,留下一道车轮印儿。 车开进了一座庄园里,绕过巨大的圆形喷水池,池子里的水结成厚冰,又被雪覆盖。车往里开了两公里,最终在一栋六层楼的豪华建筑前停下。 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上前打开车门,谢钧闻拄着拐杖下车。 他没走几步,就被赶过来接他的谢母扶住。 “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什么不用,拆石膏前都要小心点。你说说你,在a城待的好好的非要去国外,现在好了吧,走个路还得让人扶着。” “也不知道你那阵子怎么了,不是断腿就是晕进医院,吓得我找好几个大师帮你化解,人家收我那么多钱愣是一点用都没有。” “妈,都过去了,别提了。”谢钧闻被谢母扶着,手触碰到一起,清楚听到了谢母的心声。 【你个小崽子,我这是关心你,你还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拐杖抢走扔出去。】 谢钧闻在心里反驳,我哪儿顶嘴了。 谢家的人多,没什么大事不会回老宅,今晚是被谢老爷子打电话叫回来的,也不知道要商量什么事。 【唉,钧闻他大哥回来了,看那样子是准备进总部大干一场,不知道钧闻什么时候才能进总部。】 谢钧闻很感谢两个月前出现的读心术,有什么疑问不用问就知道了。 谢母并不是要把谢钧闻跟他堂哥放在一起比较,只是分部永远比不上谢氏的总部。 谢钧闻目前待在分部,用他爷爷的话来说就是历练,分部的工作相较于总部轻松不少,他目前的处事能力确实不够成熟,进总部远远不够。 走进别墅,佣人看到他,赶忙跑过来扶着。 谢母松开手,叮嘱:“你腿脚不方便,先回屋歇着吧,等晚饭再下来。” 谢钧闻没意见,对女佣笑了下:“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女佣没松手,柔声道:“三少爷,您腿脚不方便,单独上楼梯不安全。” 【扶三少爷上楼,夫人肯定会看在眼里,说不定会觉得我有眼力劲给我加工资,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 谢钧闻笑了下,随她了。 他右腿已经能走了,只是石膏没拆不太利索,明天就是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不出意外可以拆掉石膏。 三楼是他们小辈住的卧室,长辈们住在二楼,谢宅的佣人住在一楼。 一共六层楼,往上那三层分别是健身房、乐器房和图书室,各占一层楼。五楼乐器房分为很多个房间,每间房里摆着各种音色不同的乐器,六楼图书室里的书比学校图书馆的书还多。 这栋楼后面还有个游泳池,再往后是室内花园,里面养着很多不是当下季节开出的花,已逝的谢老太太喜欢花,花室里的花是谢老爷子找专业人士照顾的。 谢钧闻站在阳台赏雪,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看到来电人的备注时,就知道靳礼和主角受相遇了,并且当场包养了主角受,给他打这个电话是为了明晚相聚。 靳礼说,要让身边的朋友们认认新宠物。 很侮辱人的说法。 他觉醒意识有三个月了,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结局主角攻受会在一起,太牵强了。 可能小说就是这样,更何况这是狗血追妻火葬场文。 谢钧闻叹声气,他不想作恶,头一个月里不断地尝试远离靳礼,远离这个圈子,远离a城,还想过出国,每次都有不同的阻碍把他推回原位。 就像两个月前,他准备去国外的分部待一阵子。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一辆货车冲了出来,车都撞废了,所有人都没事,只有他断了一条腿。 他那天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主角攻身边的主要人物,他不能离开,不能ooc,不能跟主角攻断绝朋友关系。 他从小到大拿了无数个三好学生奖,交给他这么狠毒的任务,真是太欺负人了! 他想逃却逃不掉,拖着打上石膏的腿回公寓,心灰意冷的接受事实。 第二天醒来就有了读心术,只要跟别人的皮肤接触,就知道那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受伤的心灵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 谢钧闻在屋里待到夜晚,佣人过来喊他下楼吃饭,顺便扶他下去。 谢家老宅的餐厅比普通住房的客厅还大,六米长的餐桌能够容下很多人。 除去移民到国外的姑姑一家,待在其他市分部的二堂哥,还有出国留学的堂弟以外,谢家十余口人都回来了。 平常老宅里只有老爷子和谢大伯一家住在这儿,其他人都是家里有要事的时候才回来住。 谢钧闻来得晚,坐在了小侄女的旁边。 谢家的餐桌除了老爷子的主位不变人,其他位置都随便坐,但他们年轻一辈不会上赶着坐在前面。 他刚坐下,主位的老爷子问:“腿快好了吗?” 谢钧闻笑道:“差不多好了,明天去医院复查,应该能拆石膏。” 老爷子颔首:“以后别想着往国外跑了,那边的分部不缺人。” “好,都听您的。”谢钧闻心想,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再跑了,除非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老爷子关心完孙子,说起今天的正事:“崇涣明天去总部接任老吴空出来的位子,老大老三你们俩都不准照应他,要是表现不行还回老地方待着去。” 谢父和谢大伯逐一应声。 谢崇涣安静吃饭,不反驳一句。 谢二伯一直待在分部,这是他自己要求留下的的,谢钧闻目前就在谢二伯手下工作。 a城里同时共存了谢氏的总部和其中一个分部,其他市区同样遍布谢家的领域,谢崇涣这次就是从其他市里的分部调回来的。 老爷子咳嗽了声,“今晚雪大,都留下住吧。” 老爷子不开口,大家也是要留下的。 饭后,老爷子叫上三个儿子和谢崇涣去书房开会。 其余人坐在客厅里聊着豪门八卦。 谢钧闻想去外面玩雪,但他腿脚不便,眼睁睁看着堂妹领着侄子侄女去外面打雪仗,他只能坐在屋里听八卦。 他伸手拿了瓣切好的橙子,不小心跟同样拿橙子的大嫂碰到了手,毫无准备地听到了大嫂的心声。 【这些八卦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顾家那个儿子在外面玩脱了,前两天刚被他老子打了一顿。】 谢钧闻啃着橙子,没想到这种场合最沉默的大嫂也爱八卦。 他读心两个月了,很少才能回老宅一趟,再加上大堂哥一家原来并不在a城,他们基本没有机会见面,即便有读心术也接触不到他们。 谢钧闻对这些不感兴趣,坐不下去了,就提出想回屋休息。 谢母叫来一个女佣扶他上楼。 【三少爷好帅啊啊啊。】 谢钧闻微微一笑。 【三少爷这张脸真是天生矿工,放动漫里从主角到配角没一个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谢钧闻一头雾水,听不懂女佣在想什么。 【不过三少爷的身材还挺适合嬷的,宽肩窄腰好适合被压!】 他面无表情地听女佣说了一路,确定这不是夸他的话。 算了,搞不懂。 屋里的暖气比外面要足,谢钧闻本来就困了,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大雪下到了半夜,庄园里踩下的脚印再次被雪花覆盖。 天刚亮起,管家叫了几个人扫雪,扫雪是要另外发奖金的,大家都很乐意干这些活。 早上七点,佣人敲响了门,请谢钧闻下楼吃早餐。 谢钧闻强迫自己起床,要是晚了爷爷会数落,爷爷数落完他爸妈还要说,耳朵都能听出茧子。 所以他不爱住在老宅,睡懒觉的机会都没有。 被搀扶着下了楼,发现他下来的挺早,桌上只坐了大哥大嫂还有几位长辈。 在谢钧闻坐下之前,老爷子看了眼他的腿,说:“外面冷,出门的时候多穿点,让你金叔送你。” 金叔是老爷子的专属司机,这是来自老爷子的关爱,谢钧闻没有拒绝。 用过早饭,金叔开车送谢钧闻去谢家的私人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在意料之内,谢钧闻终于拆掉了跟了他两个月的石膏。 谢钧闻不回老宅,让金叔把他送回了a城最繁华地段的公寓,这是他的个人房产,毕业工作后就一个人住在这儿。 正逢周末,他今天没去分部,等到夜晚降临,直接开车去了跟靳礼约好的会所。 他来得晚,走进包厢,看到了很多眼熟的人,看来靳礼把圈子里有点交情的人都喊了过来。 谢家在圈中的地位不小,他一进门,就有几个人笑着跟他打招呼。 谢钧闻没把其他人放在心上,眼神落到坐在靳礼怀里的那个人,迟疑片刻,走过去。 “靳礼你怎么回事啊,不是念着你的白月光吗,现在怀里的人是哪来的?”他语气绝对算不上好,颇有些看不起的态度。 第一次嘲讽人,他有点不习惯,脸上不屑的表情十分僵硬。 包厢里五彩斑斓的灯光交错着,忽明忽暗,完美掩饰了每个人脸上的微表情。 靳礼搂紧主角受的腰,懒散道:“有点寂寞,包个人随便玩玩。” 谢钧闻在他身边坐下,心里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依然笑着:“听到了吗,我们靳少跟你随便玩玩,你可别对他这个人渣动情啊。” 第2节 他都骂靳礼是人渣了,何尝不是在暗示主角受呢,希望主角受能听懂。 靳礼拍了下主角受的屁股,“知道了吧,我是个人渣,你可别爱上我。” 主角受瑟瑟躲进了他怀里。 谢钧闻偷偷在心里呕一声,好奇靳礼这时候在想什么,装作不经意的伸了个懒腰,扬起的手‘不小心’扫到靳礼的耳朵。 【公共场合还往我怀里钻,真不要脸,回去就把你哔——了!】 谢钧闻:不要脸的是你!公共场合这样搂着人家成何体统!还有哔的一声是什么鬼,都心声了为什么还能被哔掉! 第2章 保持人设 谢钧闻又想逃出国了,想到刚拆石膏的右腿,忍住了买票的冲动。 靳礼的表演还没完,轻轻拍了拍主角受的脸,“你不觉得他很像那个人吗?” 靳礼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白月光,今年是白月光出国的第三年,明明能发微信打电话还可以开视频,靳礼愣是没跟白月光有过联系。 相反,谢钧闻和其他朋友都能联系到白月光,这该死的剧情需要,把人脑子都整傻了。 谢钧闻忍着被智障气到无语的怒火,玩味调侃:“所以你把他当替身啊?” 不想演了,想逃。 他还要维持这个模样直到靳礼把主角受气走。 靳礼没有反驳,端起一杯酒递到主角受嘴边,“蔺锌,你是因为长得像他才能被我包,可不要恃宠而骄。” 主角受蔺锌乖乖被他喂酒,低垂的眼睫轻颤。 谢钧闻好想给靳礼一巴掌。 靳礼推开主角受,“我手头有个项目想找你合作。” “好,你先说。” 谢钧闻看到蔺锌差点被推倒,勉强稳住了身体,委屈巴巴地坐在旁边,灯光太暗了,他看不清蔺锌的表情。 靳礼这个人渣,刚才还温柔抱着,转头就把人毫不留情的推开,谁跟靳礼谈恋爱谁倒霉。 靳礼谈生意的时候挺正常,脸上完全没了唯我独尊的模样。 谢钧闻想知道他认真的时候在想什么,应该不会是那种低脂没营养的想法了吧。所以趁他端酒的时候,又装作不经意的去碰他。 【不能对蔺锌太好,省得他恃宠而骄,就得早点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这辈子都只能是我养的小宠物,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想都别想。】 谢钧闻:“……”恃宠而骄,你就会说这四个字了。 好好好,他倒要看看后面靳礼把人气走了哭得有多惨,围观的时候找机会录视频,把靳礼那惨样儿放到靳家循环播放。 聊完生意,有其他人凑了过来,提了句白月光快要回国的事。 靳礼都包养蔺锌了,白月光作为主角攻受中间的主要人物,怎么可能不登场呢。 靳礼沉默了很久,端起酒猛灌,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 谢钧闻作为好兄弟,劝了两句:“别想了,说不定等他看到你包养了其他人,还会在心里吃醋呢。” 吃醋什么的完全不可能,白月光根本不喜欢靳礼。 靳礼把他的话当了真,失魂落魄问:“等他回来那天,我带蔺锌一起过去,我到时候不看他,你帮我观察他的反应。” 谢钧闻趁着灯光暗,无语抿了抿嘴,嘴上答应的很好,“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靳礼接过其他人递来的烟,让蔺锌给他点上,深深吸了口,吐出的烟雾缭绕在脸庞,声音低沉:“我有三年没见他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递烟的人也给谢钧闻递了,他摆了摆手,没要。 “你放心,他这三年挺好的。”谢钧闻有白月光的微信,能看到对方的朋友圈,在国外过得潇洒着呢。 靳礼抿了口烈酒,红了眼,“不,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国外,一定很孤单。” 谢钧闻:你要这么想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如果我当初挽留他……” 谢钧闻:放心,他不会为你留在国内的。 “我后悔了,我不该放他走的。”靳礼扶额,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真以为你能困住他啊。 谢钧闻不想跟他交流。 靳礼还没说够,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表演深情。 靳礼讲着跟白月光的过去,想起年少时,他亲自送受伤的白月光回家,白月光留他在家里吃饭,那时候真的很快乐。 谢钧闻抿口酒。 白月光本来要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接的,是靳礼把白月光手机抢走硬要亲自送。 当时他也在,他也留在白月光家里吃饭了,靳礼完全把他的存在屏蔽了。 靳礼又说起年少时替白月光挡球,后脑被飞来的篮球狠狠砸了一下,那是白月光第一次对他露出关心,亲自送他去医务室。 谢钧闻放下酒杯。 白月光本来能躲开的,靳礼非要上前抱着白月光不让人动,又顺便帮忙挡球,白月光怕靳礼被砸傻才急忙送去医务室,当时他依然在现场。 谢钧闻往蔺锌那边看了眼,发现对方正端着酒杯饮酒,微长的碎发遮挡了眼中情绪,不知道是不是被靳礼伤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抬一下头。 其他人假意聊着别的事,其实都在偷偷竖起耳朵听靳礼深情演讲年少的心动。 谁都能看出靳礼对蔺锌有多么不在意,大多数人都在看蔺锌的笑话。 有个人甚至坐到蔺锌身边,非常大胆的碰了下蔺锌的手。 蔺锌吓得手一缩,却不敢说什么。 谢钧闻瞥到,眉头蹙起,推了靳礼一把,“别说了,你小情人还在这儿呢。” 靳礼顿住,转头往蔺锌身上看了眼。 吓得蔺锌身边的男人连忙站起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吹着口哨去了其他位置。 靳礼摸了摸蔺锌柔软的头发,长叹一声,又开始滔滔不绝说着跟白月光的过去。 每件事都有谢钧闻的参与,还有他们另一个朋友在场,靳礼没有跟白月光单独相处过一次。 但靳礼是个超级舔狗,自动把谢钧闻和别的朋友屏蔽忽略,只说他自己跟白月光的点点滴滴。 谢钧闻第一次发现他有自我攻略的能力,一件小事被他无限放大,最后认定对方很爱他。 真是没救了。 在靳礼又一次为白月光灌酒的时候,蔺锌忽然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快点回来。”靳礼语气有点重。 蔺锌脊背一僵,随即跑了出去,根本没打算用包厢里的单独洗手间。 谢钧闻觉得他是想出去透透气,在心里叹口气,故意拿手机播放的一段铃声,“我出去接个电话。” 靳礼没出声,魂不守舍地喝着酒。 谢钧闻走出包厢,不确定蔺锌往哪儿跑了,只好往公共洗手间走。 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蔺锌在里面洗脸,大冷天的,走廊虽然有暖气,但洗手池的水是凉的,就这样把冷水往脸上泼,身体弱点都能感冒。 谢钧闻走到蔺锌身后,后者抬起头,通过镜子跟他对视,他关心道:“你没事吧。” 蔺锌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自嘲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谢钧闻:“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把靳礼的话放在心上。” 蔺锌一怔,转过身来看着他,“我是他包养的人,不是正常恋爱,你不觉得我这种人很恶心吗?” “不觉得。”谢钧闻知道他是被迫的,怎么可能恶心呢。 蔺锌眼圈泛红,哽咽道:“你真是好人。” 谢钧闻叹气,要不是觉醒意识,他今天说话会更过分,更不会单独跑出来安慰蔺锌。 “快回去吧,你出来久了他会生气。” 蔺锌跟谢钧闻说了声谢谢,孤零零的回了包厢。 谢钧闻不好跟他同时回去,就在外面多待了会儿,正巧收到二伯的消息,说明晚准备谈个重要合作,让他腾出时间一起去。 他应了声好,挂完电话回包厢。 推门进去,看到靳礼醉倒在沙发上为情所困,其他人围着蔺锌问各种各样无礼的问题。 谢钧闻走近,正巧听到一句“你在床上肯定很会吧,要不然靳礼怎么可能会包你”,他额角跳了下,意味不明道:“你们几个还有胆子调戏靳礼的人啊。” 众人听到谢钧闻的声音,静了一瞬,其中一个人说:“闻哥,我们就是好奇靳礼看上他什么了。” 谢钧闻冷眼瞧着他们:“你们好奇个什么劲儿,给我起开。” 在场人立马各回各位,不敢不听他的话。 以谢钧闻的家世,就算是靳礼要跟他翻脸都要顾虑一二。 当然,他们也知道靳礼和谢钧闻关系好,两个人高中就认识了,关系相比其他人要铁得多,不可能有翻脸的那天。 谢钧闻坐在靳礼身边,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心情差到了极点。 靳礼这家伙真是的,喊那么多人过来聚,到头来自己喝得烂醉,都不知道护着身边的人。 谢钧闻听到靳礼口中嚷嚷着什么,凑近一听,原来是在喊白月光的名字,他翻了个白眼,偏偏还要保持好兄弟的人设。 他看向蔺锌,道:“靳礼醉了,你扶着他,我送你们出去。” 他们先一步走了,其他人喊了几个人进来,看样子不玩到凌晨是不会回去的。 靳礼的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谢钧闻帮忙把靳礼扶上车,对蔺锌说:“好好照顾他,回去了给他冲杯蜂蜜水。” 在靳礼的司机面前,他嘱咐这句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这是为了靳礼的身体着想。 蔺锌轻嗯,道:“谢先生,今晚谢谢你。” 第3节 谢钧闻冷脸说着不用,关好车门走了,不远处就停着他的车,他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看他坐稳,开车送他回公寓。 御景尚府的保安把守的很严,除去早已存入车牌号的车辆,其他车辆必须由业主亲自认领才能进去。 司机开的这辆劳斯莱斯库里南,是谢钧闻私人车库里最低调的车,也是他最常开的代步车。 在门口扫了车牌,拦路的电动折叠伸缩门向两边打开。 到了停车场,司机把钥匙交给谢钧闻,道:“谢先生,我妻子这几天待产期,我想请几天假待在医院陪她。” 谢钧闻颔首:“你这个月好好陪她,工资照发。” 司机感激的点头。 谢钧闻往电梯走去,回到公寓,看到手机里多了条信息。 第3章 paly的一环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面的消息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谢先生,今晚谢谢你。】 蔺锌跟在醉酒的靳礼身边,想得到他的联系方式并不难。口头上道谢,又专门发信息道谢,可见是真的很感谢他。 谢钧闻知道蔺锌接下来还会不断的受辱,他同样会在各种公共场合跟靳礼一起欺负人,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喝了酒,又有早睡的习惯,喝杯温水,去浴室冲个澡就睡下了。 他梦见自己在梦里变着花样的侮辱蔺锌,什么话都能从他嘴里吐出来。 他爷爷知道他跟靳礼这么欺负人,直接把他从分部踢了出去,还放话说这辈子都别想再进谢氏。 他在梦里成了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挺好的,但是有被停卡的风险,等哪天再惹了祸一分钱都摸不到就惨了。 谢钧闻不要这样的人生,他喜欢工作,喜欢看金钱不断上升的感觉,享受站在高处俯视一切。 一觉醒来,谢钧闻平静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觉醒之后,他每隔几天都要做一次这种梦。 第一晚做这种梦的时候是他觉醒的第三天,他瞒着家里人以个人名义投资了几个来钱快的项目,三个月过去,有两个项目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他准备拿出一部分开家娱乐公司,只是不能明着来,启动资金充足,资源也找人搭上了线,最近在物色可靠的人选帮忙管理。 谢氏涉及了很多商业链,唯独没有涉及到娱乐圈,只有往娱乐方向发展,他才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他没有真正的欺负蔺锌,但是为了防止爷爷误会,最后把他赶出谢氏,他得提前给自己找好后路。 谢钧闻收拾好走出卧室,餐桌上摆好了提前做好的早餐,不在公寓时会提前给私厨发信息,其余时候他雇佣的私厨每天准时来做早午晚餐。 吃过早饭,开车去了分部。 谢二伯身为分部的管理人,比他到的还早,他的工作并不繁忙,对比谢二伯来说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倍。 谢钧闻上午接到了靳礼的电话,白月光一周后回国,靳礼想为白月光开一场迎接酒会,想让谢钧闻出面邀请白月光过去。 “好,我会通知他。” 谢钧闻明白,在见到白月光之前,靳礼是不会想到去联系白月光的,连这种事都让他通知,他只能尽心尽力的当好消息传送机。 要不是知道白月光对靳礼无意,他都怀疑自己是他们俩paly的一环。 “钧闻,这些年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靳礼又成落魄哥了。 没人让你坚持,你早点死心对白月光来说是好事。谢钧闻心里默默的想,嘴上却说出完全不一样的话。 “我们谁跟谁啊,不用跟我道谢,等哪天你结婚了让我坐主桌就行。” 说起结婚,落魄哥秒变开心哥,“你放心,等我和他结婚的那天,我一定安排你坐主桌!” 不出意外这里面的他是白月光而不是蔺锌。 谢钧闻没有打破靳礼的梦,“行了,我先挂了,要忙工作。” 他跟靳礼认识那么多年,不是没想过点醒靳礼,但他没办法那么做。 一个月前,他拄着拐杖去找靳礼,试着说出整件事,期间被各种意外打断,他不死心地尝试了许多办法,身体开始出现喉头肿大、难以呼吸的症状,彻底晕过去之前看到靳礼着急打120叫救护车的身影。 去了医院发现是因为食物过敏,他那天中午去的靳礼家,早上只吃了一个三明治,最终被确诊为鸡蛋过敏。 吃了二十多年的鸡蛋都没事,那天因为过敏差点要了半条命。 他出院后不信邪地去吃鸡蛋,发现毛事没有,只要不尝试改变原来的一切,他就能平安保住这条狗命。 谢钧闻只好忍痛看着靳礼变成一个为爱冲锋的傻瓜。 靳礼和出国的白月光三年没联系,他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整整三年,两个人连条信息都没发过。 晚上。 谢钧闻跟谢二伯一起去谈重要合作,路上,谢二伯跟他讲述合作对象的条件和身份。 对方是国外回来的,不是a城本地人,独自一人来a城创业,两年时间闯下一片小天地,能力不可小觑。 谢二伯:“我找人调查过,除了学历,其他所有事都一片空白,足以证明他真正的身份不简单。” 谢二伯:“他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跟人握手,你和他见面的时候注意点,别随便伸手碰他。” 谢钧闻颔首,表示明白。 应酬的酒店是谢氏旗下的,经理亲自带他们去了提前预订好的包间,到的时候,发现合作对象已经落座了,见他们进来又站起来。 对方剑眉黑目,高鼻薄唇,冷厉的长相因那双容易含情的桃花眼中和许多。身穿黑西装,身高目测有一米九,肩膀宽阔又不显得太壮。 “霍总,这是谢钧闻,这次的合作若能谈成,主要由他来跟进。”谢二伯的态度很好,许是看出眼前人的能力不止如此,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伙伴。 谢钧闻谨记对方没有握手的习惯,强行控制住下意识的肢体动作,“霍总。” 被称作霍总的年轻男人对谢钧闻点了下头:“霍沉遇。” 谢钧闻和谢二伯脱下羽绒服落座。 等菜上来,霍沉遇直奔主题,丝毫不玩虚的。 合作谈得很顺利,谢钧闻和霍沉遇加了联系方式,方便交谈后续的合作。 回去的路上,谢钧闻跟二伯坐在一辆车,二伯问他怎么看霍沉遇这个人。 谢钧闻沉吟道:“面不露色,让人猜不透。” 生意场上遇到那么多人,除了资历够深的老前辈以外,大多年轻人的脸上都会露出细微的变化。 霍沉遇是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谢钧闻挺想听一听他的心声。 谢二伯:“那你觉得他和你大哥谁更胜一筹?” 谢钧闻:“不分伯仲。” 谢二伯笑道:“霍沉遇在a城单打独斗,你大哥身边的人脉可就多了。” 谢钧闻并不认为这话有贬低大哥的意思,不经意地探出手,指尖从二伯手背上蹭过去。 【确实势均力敌啊,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深沉了,都不知道让我们老的装个b。】 谢钧闻:“……” 二伯,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 谢二伯哪知道自己心声暴露,还在装老谋深算,“等着吧,霍沉遇的能力远不止如此。” 谢钧闻又去蹭手。 【车开那么慢,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宝贝孙子。】 街道上的雪被清理了,但有些路面残留的雪水冻成冰,这种路上只能缓速慢行。 谢二伯的孙子留在a城上学,遇到假期才会去外省找爸妈。 谢钧闻理解二伯想念孙子的心,毕竟他那个小侄子确实长得很可爱。 . a城的冬日干燥又寒冷,出门不裹棉服宛如在找死,谢氏分部的大楼里供着地暖,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暖意,待久了还会觉得热。 谢钧闻坐在办公室穿得单薄,此时正跟靳礼的白月光发信息聊着晚上接风酒会的事。 白月光刚下飞机,正在寻找接机人。 谢钧闻两天前告知他酒会的事情,让他一定要来。 靳礼这家伙不放心,非要谢钧闻今天再说一遍,免得白月光忘了。 谢钧闻有一周没见过蔺锌了,今晚见面又要跟着靳礼欺负人。想到就烦,他好想飞去国外躲开这些糟心事。 他腿打石膏的那两个月里并没有完全死心,某次直接坐上了他爷爷买的私人飞机,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负责开飞机的人说飞机内部出了一点小故障,要花几天维修一下。 几天之后再次登上私人飞机,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却在当天下午听说他爸妈在他走后,坐私人飞机去旅游了。 这种事听多了闹心,他有阵子都避开私人飞机的话题。 晚上少不了饮酒,谢钧闻的专用司机在陪刚生产的老婆,他就找了助理开车接送,为了防止助理埋怨他占用休息时间,特意提前开好了六位数的支票递过去。 酒会是在靳礼名下的一栋别墅里举行的,他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停了许多眼熟的车辆。 谢钧闻进了别墅,一眼望去全是熟人,正抬头寻着慕梓臻和靳礼的身影,措不及防听到了关于蔺锌的八卦。 蔺锌原本在今晚有个杂志拍摄,靳礼却让他推掉,蔺锌就说会早点拍完赶过来,没想到靳礼直接去抓人,当场搅黄了提前半个月定下的杂志拍摄。 蔺锌是个刚进娱乐圈的新人,没身份没背景更没人撑腰,合作方见他一个新人耍大牌,当场解约并放话以后再不合作。 蔺锌哭了,靳礼承诺给他介绍几个好资源,硬把人给拉了过来。 谢钧闻停下脚步,问那个讲八卦的人,“你怎么知道?” 那个人看到谢钧闻,脸色微变,小声道:“程哥说的,今晚是程哥和靳少一起去抓的人。” 谢钧闻知道这个程哥是谁。 他、程尧燃、靳礼,还有白月光慕梓臻自高中相识,一直玩到现在,背地里有人给他们取了个‘a城f4’的超级尬称。 程尧燃前阵子被他爸分派到国外的子公司办事,没想到在这个关头上回来了。 看样子程尧燃跟他一样,担任了帮靳礼虐妻追妻的重要任务,蔺锌想跟靳礼走到一起太不容易了,居然要同时忍受三个人的言语羞辱。 第4节 谢钧闻拳头硬了,又不能做点什么,垂下眼睫,警告那人:“少说八卦。” 他往里走了一会儿没见到人,上了二楼,在二楼的走廊看到了靳礼他们几个,关键人物居然在二楼聚齐了。 靳礼搂着蔺锌的腰,笑意不明地跟三年没见的慕梓臻叙旧,每句话都离不开‘我们以前’四个字。 程尧燃作为同样作恶的兄弟,指着蔺锌,开玩笑道:“梓臻你看,靳礼怀里的小情儿是不是有点像你。” 一句话让所有人黑了脸。 “……”谢钧闻真不知道程尧燃是来帮忙作恶的还是过来捣乱的,这么明着说岂不是让三个人都下不来台。 程尧燃没有意识到大家变脸,笑了几声:“替身就是替身,永远比不上正主。” 谢钧闻眼皮子跳了下,大兄弟,你当着慕梓臻的面说这话是几个意思啊。 靳礼气得推开蔺锌,又给了程尧燃一脚。 程尧燃情商低,早两年还混过娱乐圈,因为情商太低不会说话被全网黑,程父看儿子在网上那么丢人,一气之下亲自把儿子封杀了。 第4章 是靳礼的错 上午全网封杀,下午就在a城圈内传开了,对于程父大义灭亲的行为,所有人都在叫好,毕竟很多人都被程尧燃不懂情商的话气到过。 “你踢我干什么,我又惹你了?”程尧燃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靳礼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就闭嘴!” 慕梓臻和蔺锌相望无言,气氛尴尬的让人窒息。 谢钧闻本想过去打招呼,被这尴尬氛围逼到退缩,正要转身离开,慕梓臻看到了他。 “钧闻,好久不见。” 谢钧闻闭了闭眼,走过去,笑道:“好久不见。你一走就是三年,逢年过节都不回来,还以为你要定居国外呢。” 慕梓臻是美术生,家里人都是学艺术的,爸爸是美术学院的教授,妈妈是舞台剧演员,爷爷奶奶皆是有名的书法家。 跟谢、程、靳三家相比,慕家远远不够看,但他出身书香世家,并没有人会瞧不起他的身世。 慕梓臻身上有一种温润干净的气质,从谢钧闻认识他起,就知道他身边的追求者不断。 谢钧闻不知道靳礼什么时候喜欢上慕梓臻的,但眼下尴尬的局面急需人来化解,作为主角攻最好的兄弟,他只能挺身而出。 “别站着了,谁都知道今晚这个酒会是为了迎接你,去楼下见见老朋友吧。”谢钧闻对慕梓臻说道,期间没有看蔺锌一眼,好似蔺锌这个人并不存在。 靳礼反应了过来,点头:“对,对,那么多朋友等着你呢,我们去楼下。” 慕梓臻说了声好,跟着靳礼下楼时,偏头看了眼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蔺锌,眼中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光。 谢钧闻没发现他的举动,走过去拍了下程尧燃的肩膀,“走了。” 程尧燃瞪了眼蔺锌,嘲讽:“看到了吗,慕梓臻哪都比你好,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替身,别以为被靳礼包了就能麻雀变凤凰,这辈子都不可能!” 谢钧闻无意间蹭到了他的手。 【靳礼这个眼瞎的,当初为了让我放弃慕梓臻打得我满地找隐形眼镜,现在居然敢找替身,这替身哪点能比上慕梓臻!】 谢钧闻手一抖,原来你小子真是来捣乱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a城f4有两个已经为另一个大打出手了。 荒谬的世界。 不都好兄弟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动歪心思! 程尧燃怒气冲冲地下了楼,看谢钧闻站在那不懂,还专门叫他一声。 谢钧闻‘啊’了一声,满脸复杂的跟上去。 没有人管蔺锌,他倒是想回头看一眼,刚停下脚步,就被程尧燃喊了声,问他怎么那么磨叽。 来酒会的大多数人都是看在靳礼的面子上,其中不免有几个看不惯慕梓臻的,觉得慕梓臻假清高,但是他们怕靳礼和谢钧闻,谁都知道这三个人关系好,可不敢当面得罪慕梓臻。 时隔三年再见,许多人发现了一件事。 靳礼身边的那个小情儿的眼睛,跟慕梓臻的那双眼有点相似,有几个人霎时明白蔺锌是怎么被靳礼看上的了。 谢钧闻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只看到蔺锌站在靳礼身边强颜欢笑。 他待会儿还要帮忙去欺负人家,想想就头痛,拿酒的时候不小心跟一个人碰到了手。 【靳礼就是个怂货,别人喜欢大大方方的告白了,他喜欢一个人偷摸暗恋就算了,宁愿找替身都不敢表白,怂死了!】 谢钧闻撩开眼皮,对那位朋友露出了认同的眼神。 朋友,你说出了我的心声! 被看的人总感觉自己想法暴露,心虚抱着酒杯跑了。 谢钧闻抿了口香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靳礼那边又开始作死了。 慕梓臻不知道去哪儿了,就有人当面问靳礼,包养蔺锌是不是因为他跟慕梓臻有几分相似。 靳礼揽着蔺锌的肩膀,没理那人。 程尧燃这家伙不找事就不痛快,冷哼道:“闭上你的臭嘴,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梓臻比。” 靳礼还点了下头。 谢钧闻皱着眉走了过去。 “我就说嘛,有慕梓臻在,靳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货色。”说话的人满脸鄙夷,完全不顾蔺锌的感受。 靳礼笑了声,没管。 程尧燃看到谢钧闻走过来,还嫌事闹的不够难看,问谢钧闻:“钧闻你说呢,蔺锌这种货色比得上慕梓臻一根头发吗?” 谢钧闻挑眉,嗤之以鼻:“他们俩有什么好比的。” 他的意思是,除了相似的眼睛,慕梓臻和蔺锌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用不着放到一起比。 但他的态度相当恶劣,任谁都猜不到他真正的意思,只当他看不起蔺锌。 几个人都聚在这说蔺锌坏话,靳礼盯着蔺锌那张脸若有所思。 谢钧闻以为这货终于意识到了这种行为有多过分,下一刻就看到靳礼抬起蔺锌的下巴,当众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靳礼无所谓笑道:“不过他挺会伺候人的。” 蔺锌垂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谢钧闻:要不后期别火葬场了,直接扬骨灰吧。 程尧燃激动道:“我就知道是这样,他这种货色根本不配和梓臻比,钧闻你说对不对!” 能不能勿cue! 谢钧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端着酒抿了口。 程尧燃轻哼一声,抬起眼皮扫视一圈,“梓臻去哪儿了,我去找找他。” 靳礼可不放心让程尧燃和慕梓臻单独相处,立马抛下怀里的蔺锌,跟着程尧燃一起去找人。 刚才来凑热闹的人看到他们俩走了,视线落在了蔺锌身上,走到蔺锌身边,还没碰到他,就见蔺锌被人拽走了。 他抬起头要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发现是谢钧闻后立刻当缩头乌龟,端着酒去找其他乐子了。 谢钧闻拉着蔺锌的衣袖一路来到偏僻的走廊,确定这儿没有其他人才松开手,低声道歉:“对不起。” “不怪谢先生。”蔺锌白着脸笑了笑。 “靳礼就是个人渣,你不要把我们刚才的话当真。你跟慕梓臻完全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谢钧闻痛恨自己刚才的作恶行为,抓住了蔺锌的手郑重道歉:“我很抱歉,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你不要在意。” 【哈哈哈哈我在哄狗玩呢,他不会真以为我在意那些傻逼话吧。】 “哈?”谢钧闻没能控制住表情,满眼惊奇地看着蔺锌,有点傻眼。 蔺锌目光迷茫:“谢先生,怎么了?” 【他怎么这样看我,我应该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吧。我脸上有什么吗?难道靳狗昨晚在我脖子上留痕迹了?】 谢钧闻跟蔺锌面面相觑,整整半分钟,谁都没反应,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前者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没事,没事,突然看到个老朋友。” 他指了下窗外,蔺锌往外看,看到外面站着个正在抽烟的人,心里松口气,还以为刚才被看穿了呢。 蔺锌一秒回归演技,窘迫道:“每次都在谢先生面前出丑,谢先生还这样关心我,我真的很感谢。” 谢钧闻还保持着诚恳的歉意,面部的肌肉抽了下,安慰道:“是靳礼的错。” 蔺锌苦笑:“其实他有时候挺好的,可能在外面太要面子了,所以才这样。” 谢钧闻好想碰一下他的手,听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怕知道后控制不住表情,“你也要顾及自己的面子,我出去打个电话。” 蔺锌矗立在原地,看着谢钧闻慢慢走远,拿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语音:“表哥,你放心吧我真没吃苦,而且我发现靳礼身边有个叫谢钧闻的朋友,他跟靳礼完全不一样,人还挺好的。” 这场酒会持续到深夜十点多,大多数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靳礼安排人分别把他们送回家。 慕梓臻今晚滴酒未沾,拒绝了靳礼安排人相送,自己开车回去了,程尧燃凭借着厚脸皮成功蹭上车。 靳礼眼睁睁看着程尧燃上了慕梓臻的车,有些目眦欲裂。 谢钧闻才不关心他,忍受了一晚上总算可以走了。 他需要冷静一下。 程尧燃为了慕梓臻和靳礼打架,蔺锌并不如表面显露出的那么可怜,他得好好消化一下这两件事。 要不是能读到别人的心声,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人真是神奇,表面一套心里一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设,演得他想拍手叫好。 助理今晚一直待在酒会,拿六位数的支票充当一天司机,送谢钧闻回去的路上,明里暗里的表示下次有这种好活还找他。 谢钧闻头痛,眯眼歇着,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示了霍沉遇三个字。 他困意消散,接听了电话,“霍总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想请谢总吃个饭。” 第5节 “嗯?”谢钧闻坐直了。 “这个项目要劳烦谢总多操心,提前犒劳一下。” “这是我应该做的。” “是我想亲自感谢一下,谢总给个面子。” 霍沉遇的面子当然要给,但谢钧闻总觉得这顿饭太莫名其妙了,他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第5章 私人飞机出场 谢钧闻和霍沉遇的饭局约在了后天晚上,在应约的前一天,谢钧闻去了一家私人会所,面见一位刚从国外归来的业界精英。 准确来说,是他把人挖回来的。 对方名叫周淇,三十二岁,薪资早已谈好,今晚见面是为了当面签几份合同。 初次见面,他们握了下手。 【这么年轻,可行吗?】 谢钧闻没有因为他的质疑生出不满,态度如常的坐下,拿出合同谈事情。 在今天之前,谢钧闻置办好了大部分流程,早些天与圈内人用其他条件交换了一些不错的资源,又提前看好了两个有能力且没签公司的新人。 他不缺资金和人脉,像谢家这样的大家族,有能力的人想要单独出去创业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得到老爷子的同意。 如果不是那个梦,谢钧闻不会想到去娱乐圈分一块蛋糕,他各人账户的资金有很多,即便被赶出谢氏也饿不死,但以他的花费能力消耗的有点快。 况且他喜欢赚钱,生在不缺钱的家庭里,更能懂得金钱带来的便利。 想要什么,拿出卡划一下,那东西就属于自己了,多方便啊。 谢老爷子就是足够有钱,名下有三架私人飞机,年轻的时候就有过当机长的梦,碍于那一辈就他一脉,只能忍痛放弃梦想回家继承家业。 后来得了空就去学习驾驶飞机,考了证后毫不犹豫的买下私人飞机。 谢钧闻还听说他爷爷因为买私人飞机太浪费,被曾祖父狠狠训了一顿。 钱多就是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虽然会挨训。 谢钧闻对给飞机没有热衷,他只想看账户里的数字不断上涨,那串数字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对金钱热爱的程度,偶尔会怀疑自己上辈子是被穷死的。 谢钧闻跟周淇讲了公司今后的发展趋向,他吐字清晰,每个方向都分析的很清楚,连资金用处都规划好了。 在这期间,周淇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见,谢钧闻颔首,表示愿意采用,二人交谈了三个多小时,离开时又握了一次手。 【试试吧,毕竟给的多。】 对,这才是常人该有的态度,在不触碰法律的情况下,当然是钱多就干。 谈完事,谢钧闻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时间,想回家泡个澡躺床上好好歇一晚,没想到刚出包间就接到了靳礼的电话。 他坐在这里,抬手按了按额角,“靳大少爷又怎么了?” “蔺锌接了部戏,要去外省跟组半个月,我都说了,过几天就给他介绍在a城拍摄的好资源,他居然敢背着我偷接戏。”靳礼暴躁如雷,完全是吼出来的。 谢钧闻把手机拿远点,面无表情道:“你昨天都把他硬带去酒会了,今天还那么做不就行了。” “他已经走了,我刚睡醒身边没人了!” “你一觉睡到这个点儿?” “还不都怪他,故意制造温柔乡让我往里面跳,我还以为是他见了梓臻后感受到危机,就想那样讨好我呢,结果倒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睡着了,他自己趁机跑了。” 谢钧闻:“那你想怎么办?” 靳礼厚脸皮地使唤兄弟:“我这几天太忙了,你帮我去把他抓回来。” 谢钧闻被这皇帝发言气到无语,想说‘我没空’,话到嘴边变成了:“行,我明天就去。” 靳礼:“不行,今晚就去。” 谢钧闻紧抿着嘴,咬牙挤出个字:“……好。” 可恶,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身为主角攻的好兄弟,当然会为主角攻两肋插刀,翘班帮主角攻抓人不是理所当然吗! 可是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意愿,他不想去,他想上班赚钱。 靳礼感叹:“钧闻,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种时候我只能找你了。” 大可不必。 “这话说的,我们谁跟谁啊,不用说那么多。”谢钧闻的嘴巴控制不住地说完,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耳光。 靳礼:“什么声音?” 谢钧闻:“没有,我拍个蚊子。” “哈,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蚊子,真是奇了怪了,那你慢慢拍,定了机票告诉我。” 电话挂断,谢钧闻盯着那串手机号码,长按,手指在加入黑名单那几个字上犹豫不决,其实是他按不下去,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手指蓄力,还没按下去,坐在车里的他猛地向前一栽,额头撞在前面的座椅上,倒没磕痛。 助理:“抱歉谢总,前面忽然闯过来一头牛。” 市中心的大马路上哪来的牛! 谢钧闻知道这是因为他想反抗而遭到的惩罚,无奈叹气:“没事,不怪你。” 助理点头,心想怎么可能怪我,是那头牛不懂交通规则。 谢钧闻退出通话记录打算买机票,想到靳礼没说蔺锌去了哪儿,只能发消息问,得到答案后去看机票,发现没有航班了。 “最早的航班是明早六点。”他发语音告知靳礼,心底暗自发笑,为明天能准时上班而感到高兴。 靳礼回了一条语音:“你家不是有私人飞机吗,你就帮我一次,我这辈子都承你的情。” 谢钧闻第一次痛恨自己家太有钱了,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控制不住的给他爷爷打了个电话。 一小时后。 谢钧闻坐上私人飞机,曾经两次坐在这个位置上都没能起飞成功,今天顺利起飞了。 前面开飞机的人惊奇道:“这次竟没出问题。”要知道三少爷每次过来,这飞机就莫名其妙的出点故障,其他人坐上来一点事都没有。 谢钧闻心里笑呵呵,为自己的身负重任而感到头痛。 为了最快找到蔺锌,在飞机起飞之前,谢钧闻就让人在蔺锌剧组的附近找好了飞机降落点。 那里是剧组腾出来的空地,用于后期戏份的布景,倒是方便他用了。 傍晚。 一架私人飞机降落在剧组附近的空地上,四周的人慢慢围了过来,剧组的工作人员提前接到通知,对此并不惊讶,只疑惑为什么降落在此处。 在场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私人飞机,纷纷好奇飞机上坐着的是什么大人物。 蔺锌手里没有好资源,他出道不久,拍过一部小网剧没播,如今这个剧本是他第二部戏。 他喜欢演戏,不在乎角色大小,更何况这个角色戏份虽少,却是整部戏最可怜的人物,他很愿意出演这样的人物,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他原本待在车里看剧本,发现大家都朝一个地方奔去围观,以为是哪位大明星过来了,就下车过去围观。 他挤到前面,看到了前面的私人飞机,他对此不感兴趣,正要回去看剧本,只见机舱门打开,谢钧闻在众人的仰视中走了出来。 谢钧闻长了副不输明星的好皮囊,眉目深邃,挺鼻如峰,不笑时眼神犀利,周身环绕着无形的压迫感。 飞机里暖气十足,他只穿了件黑色风衣就下来了,他身形高挑修长,风衣贴合宽肩,腰身细窄,只剩衣摆随风舞动。 许多人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移不开,若不是亲眼所见,都要以为这是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画面。 蔺锌不由惊讶,赶忙拿手机拍张照片发给一个人。 这是个大剧组,附近站了不少群演,围观私人飞机的人很多。 谢钧闻抬眼扫视,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蔺锌的身影,原本就烦躁,此刻更是皱起了眉头。 要是早几年知道他能有今天,肯定离靳礼远远的,怎么会有这么事多的人。 他很想问问靳礼,不是看不上蔺锌吗,不是把人当替身吗,怎么就跟巨婴一样离不了蔺锌。 这么想着,真发消息问了,只不过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蔺锌不就是个小玩意儿吗,你这么在意他都有点不像你了。】 嗯,很符合人设的说法,简直完美。 点击发送,那个圈一直转啊转,最后出来一个感叹号,再次发送,还是这样。 【蔺锌就是个小玩意儿,别因为他生气伤身体。】 发送成功。 谢钧闻冷笑。 真不愧是被眷顾的主角。 一个群演看到谢钧闻似是在找人,很有眼色的过去问:“这位先生,您要找哪位?” 谢钧闻睨他一眼,态度冷淡:“蔺锌在哪儿?” “蔺锌……”群演想了好一会儿,想起这是男6号的扮演者,跑到导演身边说明情况。 导演直接拿起喇叭大喊:“蔺锌!私人飞机先生找你!” 蔺锌是谁? 剧组好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们看到走出去的人时才恍然点头,想知道蔺锌跟这位大人物是何关系。 蔺锌在看到谢钧闻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不然没有理由来这儿。 剧组人太多,谢钧闻都快看脸盲了,见蔺锌走过来,立即就要拉着他上私人飞机,“靳礼让你回去,跟我走一趟吧。” 第6节 蔺锌跟着他走,不忘出声解释:“一会儿有我的戏份,那么多人都等着呢,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进度。” 【靳礼这个狗东西,自己不来找我,居然让谢哥来,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第6章 年轻人夺妻 蔺锌完美吐槽到谢钧闻心里,他内心泪流满面,好想点头赞同。 【靳礼急着让我回去,难道他发现我给他吃安眠药了?】 【不应该啊,我把药化在水里嘴对嘴渡给他的,杯子冲洗干净了,他怎么发现的。】 谢钧闻:“……” 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 他原来准备强硬带蔺锌回去,但蔺锌说得对,在这种关键时刻,因为一个人耽误整个剧组太不值当,更容易得罪人。 他停下,“等你拍完跟我回去。” “我要跟组半个月,”蔺锌一脸为难,“这场戏很重要,我不能缺席,你能不能不要带我走。” 谢钧闻毫不犹豫地否决:“不行,我现在回去,靳礼就会亲自过来,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他俩手还牵着,谁都忘了松开,以至于谢钧闻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话。 【靳礼床上跟个舔狗一样,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没见过他这么翻脸无情的贱狗。】 【要不是因为他活好谁跟他!】 谢钧闻跟触了电似的猛地松手,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蔺锌眼睫轻颤,眼圈立刻就红了,哽咽道:“谢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今晚跟你回去,靳礼肯定会把我关起来的。” 谢钧闻知道蔺锌是装的,说不定心里还在骂靳礼狗东西。 但这话不假,靳礼确实会那么做。 他垂目想了会儿,道:“这样,我回去后就说没找到你,你也别说我来过。” 蔺锌眼睛一亮,应声点头:“好!” 两人商量完,谢钧闻独自一人上了飞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人刚走,就有几个人围到蔺锌身边,各种各样的问题扑面而来。 导演挠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过来说句话都要坐私人飞机。” 谢钧闻回到a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他先联系人通知剧组,让那些人不要外传有人坐飞机去见蔺锌的事,确保万无一失,再按照计划联系靳礼,说他没有找到蔺锌。 靳礼这会儿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了:“算了,今晚就先放过他。” 不对劲。 这很不符合靳礼的人设。 除非他见到了谁。 谢钧闻:“你在哪儿?” 靳礼笑一声:“我跟梓臻在外面吃饭呢,他刚去洗手间了,我不跟你说了,蔺锌的事先放一边吧,等他回来了我再收拾他。” 谢钧闻毫不意外,翻了个白眼,嘴里吐出祝福的话:“恭喜,祝你和慕梓臻早日终成眷属。” 可别可别,慕梓臻不能喜欢上靳礼,最好这辈子都离靳礼远远的。 谢钧闻此时身在老宅,被谢老爷子叫回来当面问了几个问题,坐私人飞机去哪儿了,是找人还是办事。 他可不敢说蔺锌的事,委婉道:“帮朋友一点忙。” 谢老爷子‘嗯’了一声,拄着拐杖站起来,“你大哥在总部表现很不错,你要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别想些有的没的。” 谢钧闻怀疑他爷爷已经知道了,只是没点名,在暗示他不要做欺负无辜人的傻事。 他嘴上应声,扶着老爷子上楼歇息。 【坐私人飞机追妻这种事,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经常干,幸好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只跟我一个纠缠不清。】 【年轻人容易犯浑,跟朋友抢对象这种事太败坏道德,但愿这小子能听劝。】 谢钧闻:“……” 为什么会那么想,他没有跟靳礼抢人。 还有,他爷爷只是奶奶众多追求者中的之一,要不是爷爷年轻时够帅,奶奶根本不会看上。 【真是老了,不懂年轻人夺妻的爱好。】 【钧闻这小子可别跟靳礼反目成仇了,到时候两家做生意岂不尴尬。】 【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谢家的人绝不当三!】 谢钧闻很想松手,但他此刻正扶着老爷子上楼。 上个楼的过程,他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话,心里直呼666,他爷爷铁定每晚12g上网冲浪,知道的梗比他还多。 谢钧闻扶着爷爷回到房间,松手后用手背蹭了下额头,偷偷擦掉额角的汗。 他现在开始怀疑那个梦了,其实爷爷把他赶出去不是误会他欺负人,而是误会他主动当三了。 他很努力的在想怎么扭转这个误会。 “太晚了,今晚别走了,去楼上歇着吧。”老爷子大手一摆,拿起床头柜上的老花镜戴上,靠着床头刷手机。 ‘上次我们说到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这次我们来说一下追妻火葬场……’ 老爷子看了眼孙子,默默减小音量,“傻站着干什么,出去!” 谢钧闻眼神复杂,“那您早点睡。” 少刷点手机吧,这都看的什么啊。 他来到三楼的房间,看到女佣正在换被罩,就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对方走了出来,喊声三少爷,跟他擦肩而过时忽然崴了脚,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倒。 谢钧闻下意识把人扶住。 女佣内心发狂:【我嘞个去,三少爷不会以为我在故意投怀送抱引起他的注意跟他相亲相爱最后嫁进豪门变凤凰吧!】 谢钧闻松开手,摸了下鼻子,他没这么认为。 内心戏也太丰富了点儿。 “谢谢三少爷,您早点睡。”女佣为了自证清白,一刻不做停留,说完就迫不及待跑下楼。 谢钧闻回屋关好门,疲惫地叹口气。 糟心的一天可算是过去了。 读心术这玩意儿是不错,就是有时候容易扰乱他的想法。 他以为蔺锌是无助可怜的小明星,其实人家把靳礼当宠物一样逗来逗去。 他以为爷爷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谢氏掌权人,其实早变成了网上冲浪的搞笑老头。 挺好的,真挺好的。 总结下来,只有他一个人不好! 谢钧闻在老宅住了一晚,翌日早上被喊起来吃早餐,十多米的餐桌上只坐了三个人。 谢崇涣时不时答着老爷子问的问题,除此之外不多说一句话。 谢钧闻正想快点吃完开溜,老爷子问他今晚有没有安排。 他如实回答:“有个饭局。” 谢老爷子:“推了吧,晚上有场衷安的拍卖会,我身子骨老了就不去了,你们俩替我去。” 衷安每年接近年底都要搞一场慈善拍卖,谢氏每场都在,拍卖会成交的所有金额全都会捐赠到山区,帮助那些上不了学的孩子完成学业。 老爷子这两年身体不怎么利索了,不喜欢乱跑,去年是谢崇涣和二堂哥谢钟耀一同代表老爷子参加了拍卖会。 老爷子当时打算让进入谢氏工作的兄弟三个都过去,但去年这个时候谢钧闻去国外办事了。 如今谢钟耀忙得分不了身,到头来还是只有两个孙子过去。 这场拍卖会的确比晚上的饭局重要,谢钧闻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饭后,谢钧闻给霍沉遇发了晚上不能赴约的抱歉消息,对方回得很快,表示没有什么可抱歉的。 晚上的拍卖会规模很大,参加的都是a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谢钧闻回御景尚府换了身衣服。 这里有间专门摆放礼服的衣帽间,一整排私人定制的西装,款式大多统一,布料和厚度各有不同。 谢钧闻换了身西装,拿了件过膝的羽绒服套在身上才出门。 夜晚。 谢钧闻和谢崇涣同座一辆车前往拍卖会,车里暖和,他脱下羽绒服,看到大哥只穿了身单薄的西装,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哥就是大哥,连羽绒服这么重要的盔甲都不用。 这场拍卖会在衷安大楼里举办,停车场内停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豪车。 谢钧闻跟大哥刷了衷安提前送来的邀请卡,乘坐私人电梯前往拍卖楼层。 拍卖会在68层的顶楼举办,私人电梯是单向玻璃,他们站在里面,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随着电梯缓缓上升,a城的夜景渐入眼前,在这里可以看到a城最美的夜景。 衷安大楼不是a城最高的楼,但只有这栋楼的电梯完全采用了单向玻璃。 拍卖会的人不少,一眼望去很多熟人,大多都是年长者,也有几个和谢钧闻一样代表家里的长辈而来。 一场拍卖会聚集了a城所有有名的人物。 谢钧闻和谢崇涣坐在一起,拿手机的时候不甚碰到了谢崇涣看手表而抬起的手腕。 【人鱼之泪,人鱼之泪,拍下人鱼之泪送给老婆。】 谢钧闻神色自若的在手机上搜索人鱼之泪,上面弹出介绍。 第7节 是一条宝石项链,介绍说这条项链代表真爱。 这条项链产自于y国中世纪,是女王亲自赠予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新婚礼物,公爵和夫人婚后感情和睦,公爵夫人99岁那年离世,公爵随妻殉情,二人同棺而葬。 这条项链后被世人称为真爱。 没想到他大哥还挺浪漫。 谢钧闻点头,起码证明了大哥大嫂感情好。 他心情不错的看着股市行情,顺手回了周淇几条消息,手机页面措不及防跳转,显示出了靳礼来电的页面。 这个点打电话准没好事。 谢钧闻不想接,但他手指不听使唤的接听了电话。 第7章 人不见了 谢钧闻默默起身,拿着手机往外走,话筒里是靳礼的大肆咆哮。 “我去找蔺锌了,他躲起来不见我,非要演完这部戏再回来!” “我给了蔺锌那么多钱,他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讨好我!” 谢钧闻为了耳朵着想,把手机拿远一点,他走得急,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措不及防有了肢体接触,一道心声霎时传入耳中。 【项目本来就是废掉的壳子,没必要争来争去,后续再找人闹下事,动不了谢氏也能让他血亏一次。】 谢氏。 在a城说起谢氏,明摆着是他们家的谢氏。 他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道歉,抬眸看了眼这个人,想事想的太入神,被他撞到了都没反应,神情恍惚进了拍卖会。 他认出了此人是谁,眼睫微敛,走到偏僻的角落安抚靳礼。 “既然他想拍你就让他拍,等他回来了再好好教训,把人教乖一点,让他以后不敢再这样。” “你也是,别为了一个小玩意儿生那么大气,何必呢。” 谢钧闻熟练说出这些话,脑中想着刚才的事,神情冷淡,眼底泛着森然的冷意。 靳礼喜欢听好话,怒火可算是平息了下来,“只要他听话,我会对他好的,但他总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还是梓臻好,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得上慕梓臻。” 谢钧闻轻叹。 到底是谁给靳礼的自信,觉得这样侮辱一个人是在对那个人好。 靳礼这会儿没事,逮着谢钧闻说了很多,不是贬低蔺锌就是夸赞慕梓臻。 谢钧闻麻木的听他讲完,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 拍卖会已经开始,他没急着进去,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打电话问点事。他站在窗户前,眼神不明地俯视着a城的夜景,手指搭在窗台轻轻敲着。 等了快十分钟,期间一直都能听到拍卖师喊价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 谢钧闻双手环抱,换了个姿势等着,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安静听那边的人说着,眼底寒意乍现,眯了下眸子。 “好,我知道了。” 谢钧闻给他爸打电话,没有废话,直接提起那个项目。 谢父此时正待在谢老爷子的书房,手机通话开了免提,谢老爷听清后,抬起头跟谢父对视一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钧闻听到谢老爷子的声音怔了下,下一瞬回神,“白天跟靳礼聊过,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找人查了一下。” 谢老爷子:“这事儿我们知道了,他们玩心眼,我们不陪着玩一局岂不是太扫兴。” 谢钧闻明白这局稳了,他并不惊讶,谢氏走到如今的地位不止是家底丰厚,家里的每个人都有能力撑起一片天,如果谢氏能够轻易被人搞出事才真是稀奇。 “这么快就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愧是我谢家的人,跟你大哥在拍卖会还顺利吧?”手机里老爷子的语气愉悦,显然心情不错。 谢钧闻:“一切顺利。” 谢老爷子:“想拍什么尽管拍,后续我会把钱补到你们卡上。” 每年的慈善拍卖,所有的汇款都是老爷子的私人账户在承担,年年如此。 谢钧闻没有拒绝,挂了电话走进拍卖会。 拍卖师正在介绍拍卖品,夸大其词的说着它的来历。 谢崇涣见他坐下,问他出去干什么了。 谢钧闻:“靳礼的电话。” 拍卖师说了当下拍卖品的起拍价,立即就有人叫价,原本只是百万起步的物品,三五分钟就被叫到千万。 谢崇涣看了谢钧闻一眼,低声道:“你以后做事低调点儿。” “嗯?”谢钧闻疑惑,一头雾水。 谢崇涣皱起眉,劝道:“大张旗鼓的坐私人飞机就为了见一个小明星,还是靳礼包养的小情人,有点不像话了。” 谢钧闻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扯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你们都知道了?” 他口中的你们,仅指谢家的人,如果事情真的传开了,靳礼早就知道他昨天见过蔺锌了。 谢崇涣神色凝重:“姑姑都知道了,今早打电话问爷爷怎么回事。钧闻,以你的身份和能力,想找什么样的人都有,切记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这不光彩。” 谢钧闻:“……” 为什么他家里人会误会成他插足别人感情,就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谢崇涣又恢复成往日高冷的模样。 事到如今,谢钧闻只能把实情说出来,可不能让家里人这样误会下去,正准备开口,听到拍卖师提到了人鱼之泪四个字。 他把话吞回去,抬眼看向那条代表真爱的宝石项链。 链子是纯金的,上面镶了许多碎钻,还有个很大的蓝色宝石,设计浮夸并不漂亮,一眼望去就知道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起拍价一千万,因为代表真爱,竞拍的人不少。 谢崇涣举了三次牌都没能拿下,价格已然叫到五千万,谢崇涣并未停下,依然不停的举牌,脸上的神情未曾变过。 谢钧闻毫不关心。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多拿些钱出来做慈善能积德,每年这个时候,谢氏都占了衷安慈善的大头,再有一个,谢老爷子个人名下有衷安拍卖行百分之七的股份。 人鱼之泪最终以九千三百万的价格被谢崇涣拿下。 往后又接连上了几件物品,谢钧闻不能白来,随便拍了两件,都是以三千万左右拍下的。 拍卖会结束,主办方邀请大家去楼下准备好的酒会。 谢钧闻在这儿待着没意思,就先让司机把他送回御景尚府,御景尚府距离衷安只有十公里的路程。 他回到公寓,先去冲了个澡,随后披着衣袍去书房处理工作。 临近腊月底,a城下了场小雪,雪花薄薄一层铺盖在地面,车轮碾过去,留下一片混着泥土的雪水。 蔺锌的戏份提前拍完了,但是人不见了,靳礼兴师动众的把整个a城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这两天脾气异常暴躁,连慕梓臻的面都不见了。 靳礼把谢钧闻和程尧燃喊到会所,三人待在长久包下的包厢里,服务员开了两瓶烈酒,靳礼边喝边抽烟,浑身都是呛鼻的烟酒味,颓废的不像话。 程尧燃啧了声:“你不会对他那种人有感情了吧?” 靳礼眼皮微掀,声音沙哑:“怎么可能,只是找不到比他更会伺候的人罢了。” 谢钧闻克制住冷笑的冲动,劝说道:“别生气,这不快过年了吗,说不定他回家了。” 靳礼沉默,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掏出手机给蔺锌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谢钧闻:“你看,肯定是老家信号不好。” 靳礼猛地摔了手机,发泄一般踹着桌子,大吼:“信号不好也得接电话!我给他那么多钱他就这样对我,到底谁是谁的金主!” 那么大的玻璃桌子被踹地偏离原位,倒满酒水的玻璃杯晃动,酒水全洒了出来,无辜的手机更是被摔得稀巴烂。 谢钧闻:真是神经,没信号怎么接电话。 程尧燃笑得一脸贱样儿:“说不定人家现在正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就是过年嘛,过完年还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你再好好教训。” 谢钧闻:“你要是着急,去他家找他不就行了。” 靳礼没声了。 程尧燃煽风点火:“他没告诉你老家在哪儿?” “我这就找人查。”靳礼要拿手机打电话,目光落到地上摔得弯曲变形的手机上,一时无言。 程尧燃阴阳怪气笑了声:“都说了别随便发脾气,你不听。” 靳礼看向谢钧闻,那眼神不言而喻。 谢钧闻认命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电话交代几句。 靳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了声谢,“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钧闻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在算靳礼这阵子欠了他多少人情。 蔺锌不在的这些天,靳礼动不动就发疯,嘴上说着不在意蔺锌,结果跟个怨夫一样离不开蔺锌。 蔺锌说得没错,这种人确实是贱狗。 谢钧闻只能在心里吐槽,不能说出来。 但别人就不一样了,程尧燃看不起蔺锌,更看不起找替身的靳礼,撇了撇嘴,嘲讽道:“为了个替身变成这样,真是贱。” 靳礼一下子被激怒了,站起来猛推程尧燃,在谢钧闻大喊“别打”的劝说声中揪住程尧燃领子,气急败坏道:“你再说一遍!” 程尧燃仰着头,模样拽得不行,“你真是贱,好贱,超贱,贱死了。” 靳礼咬牙,握起拳头往他脸上揍。 狠狠一拳,程尧燃被打偏了脸,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你个贱人你真打啊!” 他霍地站起来,拽着靳礼回了一拳。 第8节 靳礼不甘落后,又出拳打他。 他们俩每一拳都朝着对方脸上袭击,脸部被狠揍的声音听着就痛。 好巧不巧,程尧燃此刻的手机响起了他才设置的新铃声。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不要再打了啦……” 谢钧闻扶额,真服了。 第8章 发现bug 谢钧闻走过去想把他们俩分开,肢体同时接触到两个人,耳边的声音乱成一团。 【这个傻x,我……】 【自己犯贱还不让人说,我……】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三道声音齐入耳,谢钧闻像是被苍蝇围着转,头都大了,稍不留神,一个拳头从脸庞擦了过去。 他干脆不插手,烦躁地站在旁边围观,眼前是靳礼和程尧燃打架的画面,耳边是“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的魔性音频,听得他都想跟着喊一句。 他被音频吵得难受,想去挂了电话,视线落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目光凝住,提醒他们:“是慕梓臻的电话。” 慕梓臻不愧是白月光,打架的人听到慕梓臻的名字立即停下来。 谢钧闻简直想把慕梓臻供起来。 靳礼冷哼,过去拿手机,眼见着就要碰到了,手机突然被一只手抢走了。 程尧燃瞪他:“这是我手机!你手机在地上躺着呢!” 靳礼摸到了眼角的伤,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难看的坐下,眼神死死盯着程尧燃。 程尧燃跟开屏孔雀似的,得意洋洋看他一眼,满心欢喜接听了慕梓臻的电话。 魔性的手机铃声可算是从耳边消失了。 谢钧闻耳根清净,神态疲惫,像经历了一场酷刑。 不知道慕梓臻说了什么,程尧燃一整个苦瓜脸,电话都挂好久了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靳礼踹他一脚,“梓臻说什么了?” 谢钧闻同样好奇。 程尧燃苦笑:“梓臻说他忘不了前男友,不能接受我。” 谢钧闻惊了。 靳礼傻眼了。 慕梓臻什么时候谈过男朋友?! 靳礼目眦欲裂,“你把话讲明白!” 谢钧闻点头,他们想听慕梓臻的事,而不是程尧燃告白失败的事。 “我昨晚和梓臻告白了,他不答应,我就想让他考虑一下,这就是考虑了一天的答案。”程尧燃此刻就如被吸了精气的干尸,脸上毫无气色,还带着大块青紫的伤痕。 大兄弟你怎么不说重点! 谢钧闻按耐着八卦之心,疑问:“他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在国外,他们分手半年了,他一直忘不掉前男友。” 程尧燃就像当初失魂落魄的靳礼,新一代落魄哥沮丧说完,端起桌上洒出一大半酒水的玻璃杯,强行灌进了自己嘴里。 旧代落魄哥靳礼不甘落后,苦着脸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嘴里灌。 谢钧闻看着这一幕,再次感到了头痛,他什么时候才能不为这点破事儿操心。 两代落魄哥为爱买醉,因包厢里的酒不够喝,拜托谢钧闻打电话让人送酒。 他们带着一脸重伤,眼睛红得吓人,谢钧闻怕他们这样喝下去早晚出事,当着他们的面儿拿出手机打电话摇人。 两个人还以为谢钧闻在给他们叫酒呢,耐心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各家司机闯进包厢。 靳礼大发脾气:“谁让你们进来的!” 程尧燃嘶声反抗:“我不走!” 谢钧闻翻白眼,一脸嫌弃:“都带走都带走!” 半小时后。 谢钧闻站在医院的缴费窗口接过小票,接到了谢母的电话,告诉他二哥二嫂明天回来,晚上去老宅吃饭。 他应了声好。 谢母:“我去你公寓了,没见着你人,大晚上的去哪儿鬼混了?” 谢钧闻:“靳礼和程尧燃出了点事,刚把他们送进医院。” 那两个人不止往脸上打,腹部挨了不少拳头,大片的泛情。他不放心,让司机硬拉着他们俩拍了片子,没什么大事,就是要好好修养两天。 谢母吓了一跳:“那你没出事吧?” 谢钧闻:“没事。” 谢母又关心了一下靳礼他们,最后叮嘱谢钧闻明晚别忘了回老宅才肯挂电话。 谢钧闻往外走着,在护士站看到了一个熟人,他本想装作没看到直接走,没想到对方朝他看了过来。 二人目光骤然对上,只一瞬就默契的移开。 “霍先生。” 谢钧闻脸上带着笑,打了声招呼。 霍沉遇点头。 谢钧闻对前阵子鸽了饭局的事颇为在意,自那以后他们通过手机聊过不少关于合作的事,但还没当面表达过歉意。 今天见了面,他再次表达了上次没去饭局的歉意。 霍沉遇想到前阵子收到的照片,里面的人如上位者一般,意气风发地从私人飞机里走出来,耀眼的不像话。 他对那张照片的记忆深刻,但也仅是如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对于饭局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面对诚恳的歉意,只说了没事两个字。 “那就好。”谢钧闻笑了下,问:“霍先生来医院是探病?” 霍沉遇颔首:“探望老朋友。” 谢钧闻了然:“那我就不打扰了,再会。” 他离开护士站,去了前面的住院部。 靳礼他们俩住在28楼的单人病房里,刚打完架没感觉到疼,检查完后才感受到疼痛,两个人还挺在意身体,非要在医院住下,说等身体好全了再走。 谢钧闻指责了句占用资源,却拿他们俩没办法。 他走进程尧燃的病房,看对方正对着手机傻笑,问了句怎么了。 程尧燃:“我告诉梓臻我受伤了,他一会儿就来医院看我。” 谢钧闻无语,看来这才是他们硬要住院的理由,不是为身体着想,是为了让慕梓臻来见他们。 贱! 他倒了杯水递给程尧燃,故意碰到对方的手。 【等梓臻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装可怜,据说可怜小狗很吃香,不知道梓臻吃不吃这一口。】 谢钧闻:“……”还不死心。 他又去隔壁靳礼的病房,看靳礼对着司机的手机一脸傻笑,问:“慕梓臻要来看你?” 靳礼:“你怎么知道。” 谢钧闻没说话,过去倒水递给他,故意接触。 【得想个办法套出梓臻的前男友是谁,那家伙居然敢亵渎我的梓臻,我一定亲自打得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谢钧闻提前松开纸杯。 靳礼一个没拿稳,温水洒了一床。 谢钧闻惊了下,故作愧疚:“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靳礼当然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谢钧闻心情不错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才对靳礼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居然没得到什么惩罚! 这合理吗? 还是说这种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无伤大雅? 谢钧闻想到这个可能,内心豁然激动起来。 十分钟后,他扶‘故作娇弱’的靳礼去厕所,趁着靳礼半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的时候,陡然松手。 靳礼一个没留神倒在了地上,腹部的伤被创,疼得他倒地不起倒抽冷气。 谢钧闻嘴上说着对不起,万分内疚的扶他起来,在他又一次靠着自己的时候又松开手,靳礼又倒地直抽冷气。 谢钧闻连着几声对不起,再次去扶靳礼的时候,后者往旁边滚了一圈躲得远远的。 “不用,你别碰我!”靳礼捂着三次受伤的腹部爬起来。 谢钧闻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就肌无力了,我可能得去检查一下。” 靳礼艰难地往厕所走:“你快去检查吧,别管我了。” 谢钧闻离开病房,没去检查,而是坐上车回家了。 他一个人住四百多平的大平层,家里安静极了,没有糟心的事更没有杂乱的吵闹声。 谢钧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看到手机信息里多了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未接电话看时间是他在会所的时候打来的。 第9节 【谢总,没有查到蔺锌的老家在哪儿。】 谢钧闻愈发觉得蔺锌不简单了,他们的关系网能让他们查到大部分人的基本信息,除了刻意隐瞒过的资料,不可能查不出来。 他没把这事儿告诉靳礼,等靳礼问的时候再说吧。 次日下午。 谢钧闻开车回到老宅,手指按着蓝牙耳机交代了几句话,挂了电话才打开车门下去。 “三少爷。”管家去后备箱搬年货。 后备箱全是海鲜,是谢钧闻负责的合作商送的,整整三大箱的螃蟹龙虾,分量不轻。 每到年底,都有不少人送礼,谢家每年的年货有一大半是别人送的。 谢家安心收下,会挑选一些合作商进行回礼。 这三箱海鲜是合作商单独送给谢钧闻的,他对海鲜没多大兴趣,对此不闻不问,只拿回来让管家处理。 谢钧闻有近半年没有见过二堂哥,今天见面特意抱了下。 二嫂在一旁打趣:“钧闻,你二哥在你这个年龄跟我结婚,大哥也是这个年龄结了婚,你怎么还不带女朋友回家啊?” 以谢氏的地位,早就不来商业联姻那一套了,不管是谢老爷子还是谢父谢母,包括他们这些小辈都是自由恋爱结婚。 只是二嫂这话说的不是时候。 这不,谢老爷子沉下脸,说:“他急着给人当三儿呢!” 谢钧闻真是冤枉,解释道:“我没有,我那次是帮靳礼去抓人。” 谢崇涣:“私人飞机出动,跑过去跟那小明星说句话就走了。” 谢父脸色更差:“谢家的人绝不当三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第9章 新年催对象 提起这个话题的二嫂很尴尬,谁能想到只不过半年没见,谢家就有人去当三了。 二哥谢钟耀紧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谢钧闻。 谢钧闻面临一家人的指责,倍感心痛,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家竟没人愿意相信他,反复强调:“真没有,你们不信去问靳礼。” 没有人去找一个小辈去求证,大家只当这是谢钧闻的借口,谢钟耀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谢老爷子一堆话要跟孙子说,就问起工作的事。 谢钧闻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不多时,谢母坐在了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放低声音:“儿子,我信你。” 【我儿好不容易铁树开花,小明星怎么了,正在跟别人谈恋爱又怎么了,有句话说的好,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况且我儿子那么帅,我相信他能把人抢过来。】 谢钧闻微笑:您也没放过我。 现在听到‘不被爱的就是三’快要应激了。 “不过你现在确实该找个对象了,要是有对象了可别藏着掖着,早点把人带回来让妈瞧瞧。”谢母嘴上话说得漂亮,心里却不那么想。 【希望那个小明星别那么眼瞎,我儿子多好一个人啊,进了我们家绝对比进了靳家好。】 谢钧闻把手抽出来,拒绝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心声,他庆幸只有肢体触碰时才能听到声音,要不然一天天的能被吵死。 他怕再待下去话题重新转移到自己身上,干脆说了句不舒服,起身回屋了。 回到房间,他接到了来自周淇的电话。 目前公司已经在筹备开拍一部网络短剧,谢钧闻个人投资占了大头,其余两个投资商是周淇亲自谈下来的,投资金额并不高,但对于一部网剧来说够用了,更何况还有谢钧闻这个大老板兜底。 周淇表示,这部剧里有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戏份挺多,原先是准备花大钱请一位流量明星过来坐镇,但对方看不上小网剧,尤其是还要给两个新人作配,有点拉低身份。 那位流量明星拒绝后,周淇又亲自请了两位,无不例外全都拒绝。 周淇一开始把剧本分别递给四个人,只有一位过气的演技派同意出演,他问谢钧闻同不同意。 谢钧闻问请的哪位。 周淇说了个名字。 谢钧闻很耳熟,去浏览器搜了一下,发现这位曾拿过两个大奖,后因为结婚生子半退娱乐圈,五年后再回归已经没有好的资源了。 他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以前追过这位演的大爆剧,可惜时过迁境,如今竟没有好资源加持。 在同龄花旦中论演技,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位。 谢钧闻垂目,考虑了片刻,“没问题。拍摄的过程中提前预热一下两个主角的cp向话题,切记要炒出热度。” 周淇应下,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谢钧闻先前投资的项目陆陆续续都开始回本了,目前而言资金不是问题。 他决定开娱乐公司前就恶补了半个月的相关内容,了解很多娱乐公司捧人的运作流程,也摸清了许多没演技的流量明星是如何爆火的。 新公司叫夺星娱乐,从剧本到导演都是不错的配置,虽然是网剧,但不可否认这些年冲出圈的网剧只多不少。 他想着未来的发展想得入神,连敲门声都没听到,直到房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声音落入耳中。 “三少爷,楼下开饭了。” 谢钧闻回过神:“知道了。” 今晚是为庆祝谢钟耀回来而聚在一起的团圆饭,明天是北方小年,同样要回老宅过节,大家干脆在老宅住下。 临近新年,蔺锌主演的那部小成本网剧播出了,蔺锌和另一个主角都是没有名气的新人,刚开播的水花并不大。 但是好剧不怕被埋没,在播出第三天,某软件的短视频博主剪了个片段放上去,当天有了点热度,大多数人去围观看剧。 除夕前一晚,蔺锌这部网剧已经有了小爆的趋势。 这晚,靳礼叫了谢钧闻去老地方相聚,等他到了,发现程尧燃和慕梓臻都在。 程尧燃端起酒杯举起:“今晚只有我们a城f4,举杯庆祝!” 谢钧闻啧了声,这么尬的称呼他这辈子都不会承认的。 显然,其他两个人都无比嫌弃,没人附和这个傻子。 即便没人理,程尧燃也不尴尬,自顾自的抿了口酒,说起了蔺锌:“你们有没有看蔺锌的新剧?” 没人说话。 程尧燃:“他不适合演戏,演得真差劲,我当天晚上就给了差评!” 靳礼轻哼:“他就该乖乖待在我身边做金丝雀,拍什么戏啊,根本不适合他。” 不是,人家蔺锌演挺好的,你们俩是眼瞎了吧。 谢钧闻吐槽完,不情愿点头:“确实不行。” 程尧燃邀功似的看向慕梓臻:“梓臻你说呢?” 慕梓臻抿了抿嘴,声音温和:“我觉得他演技挺好的。” 程尧燃脸色一僵:“啊对,是还不错。” 靳礼紧绷着脸:“勉强能看。” 谢钧闻嘴角抽动:“还行吧。” 舔狗简直没救了。 慕梓臻笑了声:“你们三个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谢钧闻但笑不语,都是被逼的,要是可以选择他宁愿退出a城f4。 程尧燃干巴巴道:“你们不是不看剧吗,怎么都看了蔺锌这部?” 又没声了,包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谢钧闻不想说自己开了家娱乐公司,看剧是为了分析当下哪种题材的剧受欢迎,有时要迎合当下热度。 程尧燃为什么看这部剧很好猜,无非是为了嘲笑蔺锌。靳礼看这部剧也有理由,毕竟是他包下的小情人,至于慕梓臻…… 慕梓臻居然看网剧,这真是惊呆了大伙。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靳礼,不想因为蔺锌让今晚的聚会变味儿,笑道:“不说这个,今晚是我们新年前的最后一聚,聊点其他的。” 程尧燃点点头,自认为非常上道的问:“梓臻,你在国外交的男朋友是哪儿的人?” 靳礼转头,眼神灼灼地看着慕梓臻。 慕梓臻不语。 谢钧闻叹气,扶着额角掩饰无语。 程尧燃他爸亲自下场封杀儿子,是程家做过最正确的选择,程尧燃这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晚的聚会再这样下去,一会儿就得散。 谢钧闻咳了声,道:“今时药业的老总添了个孙子你们知道吗?” 程尧燃:“这事儿都传开了,谁能想到呢,他儿子整天在那装好儿子好丈夫,拉着老婆在外面秀恩爱,突然就多了个两岁的私生子。” 靳礼抽着烟,缓缓吐出烟雾:“听说跟那个情妇好五年了。” 慕梓臻轻笑:“人不可貌相。” “他爹那么要面子,他这么一整差点要了他爹半条命。”谢钧闻抿着酒,现在的他更能领悟‘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他接过程尧燃递来的烟,指尖触碰,心声阻拦不住的入了耳。 【梓臻对我好冷淡,难道我真没机会了吗,梓臻交的那个男朋友铁定不是好货色,竟敢把梓臻迷成这样。】 谢钧闻接过靳礼递来的打火机。 【梓臻在国外那三年的所有联系人都查不出来,肯定是隐藏了,他就那么看重他那个前男友,都分手了还这么护着,把梓臻迷成这样果然不是好东西。】 谢钧闻点燃烟,手指夹着递到嘴边。 慕梓臻能同时交到两个这样的朋友,真够倒霉的。 靳礼和程尧燃各自心怀鬼胎,偷偷把慕梓臻前男友骂了个遍。 谢钧闻的位置离慕梓臻有点远,没办法制造意外触碰,不知道慕梓臻在想什么。 第10节 他们聚到凌晨一点多,靳礼醉糊涂了,竟当众喊起蔺锌的名字,质问蔺锌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问蔺锌还会不会回到他身边。 这一幕真是太精彩了。 程尧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谢钧闻直接给他拍下来,作为主角攻的兄弟,偶尔会当面损一把,拍这种视频并没有引起惩罚。 靳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慕梓臻可能是嫌他太吵,出门静了静。 三点半的时候,几个人才各回各家。 谢钧闻醉得头痛,怕这样回老宅挨训,叫人把他送回御景尚府,回到公寓倒头就睡。 大年初一,禁了烟花炮竹的a城没有丝毫过年的气息,查得太严,从除夕夜到春节的早上没有看到任何烟花的影子。 往年这个时候,家里有些关系抑或是不怕查的富二代,都会在a城大肆宣扬的放烟花求爱,今年却没动静了。 谢家人用过早饭,九点多的时候迎来了第一批拜年的人。 有亲戚有合作商,来来往往的人不断。 幸亏谢家的庄园够大,那么多车辆都有地方停。 谢钧闻跟谢母坐在一起,听别人聊着娘家的那点事儿,突然听到有人提到了他。 “钧闻不小了,我娘家侄女比他小了一岁,长得也不错,不如安排他们俩见一面?” 谢钧闻看到谢母笑得一脸满意,眼见着就要点头应下,及时出声阻拦:“不用了,我最近上赶着当三,对于正经谈恋爱没兴趣。” 第10章 我跟他不熟 谢母笑容凝固,二话不说就往谢钧闻肩上打了一下,厉声训斥:“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这种事自家人知道就算了,等你把那小明星夺过来了,再光明正大的宣布不好吗!】 谢钧闻:“……”不可能的事,别想了。 谢母看向亲戚,解释道:“现在的孩子为了不相亲,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亲戚含笑点头:“理解理解。” 谢钧闻坐不下去,想找大哥二哥待着去,起身往外走。 亲戚抓住了他,不依不饶:“你们年轻人就喜欢逃避话题,你跟婶子说说,到底……” 话未说完,被一道声音打断。 “哥,大哥喊你去书房谈事。” 谢钧闻抬头,看到堂妹戴着天使光环走来,他抱歉对亲戚笑道:“不好意思,我大哥找我。” 亲戚依依不舍松开手,“快去吧,还是生意重要。” 谢钧闻跟堂妹走到楼梯旁,道了谢,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谢栗菱摆手:“不用,我哥真的在找你,在书房和二哥等着呢。” 谢钧闻不再磨蹭,放低声音:“缺钱了告诉我,我打给你,保证不让别人知道。” 谢栗菱顿时喜笑颜开。 谢栗菱是谢大伯的小女儿,自小宠着,唯独零花钱这一块没商量。 不止是谢栗菱,整个谢家都这样。 谢栗菱是学生,谢家对学生的零花钱有着高强度的把控,只要这个月花超了,哭爹喊娘都没用,要么饿肚子,要么自己想办法搞钱,前提是不触碰法律,不然分分钟上家法。 家法是传统的皮带抽屁股,用谢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敢惹事,屁股给你抽开花! 这种家法暂时没人领教过,谢家都是体面人,宁愿饿肚子都不会触碰法律。 话又说回来,偷偷跟同辈人借钱也行,但不能让长辈知道。 不管是大哥二哥还是谢钧闻,包括出国留学的小堂弟,兄弟四个都互相帮持过,次月零花钱到了再还上。 谢钧闻大学的时候花超过一次,当时已经欠了大哥很多钱,为了给次月的自己留点饭钱,给一个叛逆的初中生当家教,当时可没少费功夫。 每个月的零花钱不少,问题在于他们的消费太高了,有限的零花钱属实是支撑不住。 谢钧闻来到三楼,敲响谢崇涣书房的门。 “进。” 他推门而入,“大哥,二哥。” 谢钟耀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谢钧闻坐下。 “你认识霍沉遇。”谢崇涣肯定道。 谢钧闻:“对,分部有个项目正在跟c·e合作,由我来跟他交流。” 谢崇涣垂目,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推过去。 “他手里的这个项目,很适合y国分部新开发的机械系统运作,我想让你搭个线,如果能顺利合作,你个人占其中百分之五的利润。” 谢崇涣可以直接找上门跟霍沉遇谈条件,但这次合作对于c·e来说并没有多大利润,他把握不准,便想让谢钧闻牵线。 谢钧闻蹙眉:“我跟他不熟。” 谢钟耀:“我爸说,自合作之后一直是你在跟他交流,你比我们都要了解他。” 谢崇涣:“试着喊出来吃顿饭。” 但凡对谢氏有利益的事,谢钧闻不会拒绝,思索片刻,颔首:“好,不过我听说他回老家过年了,应该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他。” 谢崇涣:“不着急,过了这个年再说。” 新年这几天的天气不错,羽绒服换成了厚外套,谢家庄园里的车依然是来来往往。 大年初四的晚上。 谢钧闻待在书房处理工作,关好电脑,靳礼踩着点打来了电话。 靳礼开口就是蔺锌,“蔺锌回来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去哪儿了吗?” 谢钧闻并不想知道,为了配合兄弟的戏演下去,问:“去哪儿了?” “他接了个戏份只有几分钟的小角色,说是大制作,大过年的跟着剧组跑山沟里拍戏去了!” 靳礼语气暴躁,“他怕我不让他去,故意瞒着我,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谢钧闻很想说‘是’,但是嘴不听他使唤:“谁都知道你靳大少最讲理了。” 上次不知道是谁搅黄了蔺锌的杂志拍摄,今天好意思说这些话。 陷入爱情中的靳礼智商为零,可惜靳礼要好久以后才能认清这段感情,在这之前连他都要跟着受折磨。 靳礼:“看在他昨晚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后天带他去国外滑雪,你去不去?” 谢钧闻委婉拒绝:“我过去当电灯泡不太好吧。” 他不想看靳礼和蔺锌腻歪,显得他多孤独啊。 靳礼:“不止你,我叫了其他人。” 谢钧闻:“那行,我考虑下。”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台,望着后面亮着灯的花室。 这么晚了,他爷爷又进花室看花。 . 初六中午。 谢钧闻拉着行李跟靳礼在机场相聚,他左看右看,有点无语。 靳礼怎么还把程尧燃这个管不住嘴的叫来了。 慕梓臻穿着黑色风衣站在最外侧,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主要人物又聚齐了。 谢钧闻笑了下,抓紧行李箱的提手,内心哭天喊地的,恨不得回到前天晚上一口回绝。 这几个人一起去滑雪,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蔺锌如往常一样,安静站在靳礼身边,不问他问题都没机会听到他说话。 五人坐上飞往国外的航班,直飞12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刚好是晚上。 靳礼的朋友在这里有栋没人住的小洋楼,来之前托人打扫了一下,他们直接拎包入住。 三层楼的小洋楼,靳礼既想跟慕梓臻住得近,又怕慕梓臻听到他和蔺锌的动静,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程尧燃没那么多顾虑,直言道:“我和梓臻住一楼,钧闻住二楼,三楼留给你们小情侣了。” 谢钧闻笑而不语,他是不是该谢谢程尧燃,还专门把他分出去。 靳礼刚要说不行,慕梓臻说:“都住二楼吧。” 两个舔狗当然听慕梓臻的,互瞪一眼,住宿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程尧燃冷哼,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雇个大厨过来。”谢钧闻拿手机准备联系人。 慕梓臻站了出来,“我去买食材给你们做吧。” 程尧燃眼前一亮,连忙点头。 “怎么能让你下厨房,我们去外面吃就行。”靳礼说这话的时候,手还紧紧搂着蔺锌的肩膀。 在靳礼心里,慕梓臻的那双手天生就是画画的,每幅画都能卖出天价,这种艺术品怎么能给他们做饭。 蔺锌抬头看了眼靳礼。 靳礼察觉到他的目光,不以为然:“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第11节 蔺锌转移视线,神色落寞:“没有。” 谢钧闻双臂环抱靠在墙边,微微垂目,鸦睫敛去眸底的深思。 他们在各自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谢钧闻看到蔺锌去了天台,他跟在后面追过去。 天台刮着冷风,围栏上包裹着一层冰霜。 蔺锌站在围栏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钧闻走了过去:“没事吧?” “没事,”蔺锌似乎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笑道:“谢先生放心,我不会再把靳礼的话放心上了。” 说着,忽然捂着嘴打了个喷嚏,浅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谢钧闻和蔺锌同时弯腰捡手机,指尖触碰到一起。 【我再忍忍,晚上一定狂抽靳礼。】 谢钧闻手指蜷起,起身时抿紧了嘴。 蔺锌把手机放兜里,不好意思笑了声:“外面太冷,我先下去了。” 谢钧闻独自一人站在天台吹风。 由于几个人都是铁铁的华国胃,最后还是由慕梓臻准备晚饭,靳礼不同意,慕梓臻把他当话当成耳旁风。 谢钧闻和慕梓臻前往附近的商场买食材。 “梓臻,你别把他们之前的话放在心上,你和蔺锌并不像。”谢钧闻这么说,是察觉到慕梓臻面对蔺锌有点不自在。 慕梓臻摇头,“没有,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蔺锌愿意留在靳礼身边。” 谢钧闻想起今天在天台得知的秘密,摸了下鼻子,只道:“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慕梓臻目光微凝,不再说话。 买完食材回来,慕梓臻一个人去厨房做饭。 靳礼怕慕梓臻辛苦,想帮忙,刚踏进去就被程尧燃拉了出来。 程尧燃:“你添什么乱,蔺锌不是会做饭吗,让蔺锌帮忙。” 第11章 无辜小可怜 谢钧闻不知道程尧燃是怎么想的,慕梓臻和蔺锌之间都怪成那样了,这不没事找事。 他正想阻拦,靳礼开口了。 “我跟他有事要商量。”靳礼拉着蔺锌上楼。 谢钧闻默默点头,靳礼终于做了回人事儿。 程尧燃走到厨房门前,搓搓手:“梓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厨房里的人毫不留情拒绝:“你和靳礼差不多,别进来捣乱了。” 谢钧闻往前走两步:“那我……” 慕梓臻:“你也一样。” 谢钧闻退回来,干嘛说那么无情,好得留点面子。 慕梓臻在里面待了快一个小时,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色泽鲜亮,一眼望去很有食欲。 程尧燃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大夸特夸:“吊打五星大厨!” 慕梓臻解开身后的围裙带子,说:“叫靳礼他们下来吃饭吧。” 谢钧闻起身:“我去喊他们。” 他来到二楼,走到靳礼房门前,手刚抬起,听到屋里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谢钧闻没好意思敲门打扰,冷着脸下楼,他上辈子肯定不止造孽,说不定还犯下滔天大罪,所以才摊上靳礼这么个折磨人的朋友。 程尧燃看到他仿若被欠了几百亿的脸色,猜到了什么,笑得特别欠揍:“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事怎么能去打扰呢。” 谢钧闻斜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慕梓臻:“我把菜给他们盛出来一些。” 程尧燃不情愿地去厨房拿盘子。 谢钧闻吃过饭承担刷碗的任务,程尧燃收拾桌子,他们俩分工明确,不肯让慕梓臻做晚饭还收拾摊子。 他们收拾完早早的去房间补觉,并不知道靳礼和蔺锌是几点下来吃的饭。 谢钧闻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睡醒下楼,正巧碰到慕梓臻做好饭。 下午。 五人买好装备前往附近的滑雪场。 谢钧闻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的读心术进化了! 以前必须接触到皮肤表面才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今天隔着衣服跟程尧燃碰了下胳膊,措不及防听到了乱七八糟的抱怨。 这是个好消息,他终于不用鬼鬼祟祟,像个猥琐痴汉一样去碰别人了。 但愿读心术停在这个程度,不要再进化,不然会被吵死。 雪山滑雪的人很多,山坡陡峭,有人在最上方来了个空翻,动作惊险到让旁观的人惊呼出声。 谢钧闻上学的时候喜欢一些极限运动,现在办公室坐久了,生疏了很多,做不到年轻时那样灵活,但在大多数滑雪的人眼里还是够看的。 他身穿红黑搭配的滑雪服,头盔、雪镜将整张脸护得严实,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握着滑雪杖,脚踩固定器雪板。 谢钧闻自坡上飞跃下来,半空中转个身,灵活的身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沿着雪道往下滑,避开了前面摔倒的人,路过时看到是国人,不忘用国语关心一句。 人都飞出去了,声音还在后面追呢。 程尧燃处于学习阶段,看到这一幕留下了羡慕的眼泪,“我后悔当初没跟你们一起学了。” 慕梓臻瞥他一眼,摆动滑雪杖滑了下去。 靳礼看向蔺锌,挑眉笑着:“你不是说自己会滑吗,表演个看看。” 蔺锌没有骗他,穿戴好装备,动作熟练的一跃而下。 靳礼紧跟而下。 程尧燃:“喂!你们就不能教教我嘛!” 无人理他。 谢钧闻又一次返回到上面滑雪时,停在雪道外的蔺锌拿出手机,把谢钧闻滑雪的这一幕录了下来。 几十米外的靳礼走了过来,问:“还玩吗?” 蔺锌发完视频和消息,收起手机,“玩。” 谢钧闻自己是玩爽了,玩半天发现附近没一个熟人,给程尧燃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哪儿。 程尧燃:“我跟梓臻就在附近逛呢,那俩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谢钧闻挂断电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抱着头盔坐在木椅上休息,歇了五分钟,看到了远处的靳礼和蔺锌。 两人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面对面的吵个不停。 基本是靳礼单方面的怒吼,蔺锌低着头不吭声。 小情侣吵架的事还是装作没看到比较好。 谢钧闻抱着装备打算离开,双腿控制不住的往反方向走了过去。 “……不是,这俩人吵架关我什么事。” 他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步子越走越快,苦着脸放弃挣扎。 他走近后,听到靳礼指着蔺锌的鼻子厉斥,“要不是我包了你,你那天指不定被什么人带走呢,你不知道好好感谢我还想违抗我,蔺锌你太不知好歹了!” 蔺锌脸色发白,颤声解释:“我没有。” 靳礼气得脖子发红,“你刚刚推开我不是事实吗,在外面亲一下怎么了,这里又没人认识你,你在床上浪/成那样,现在跟我装什么纯!” 谢钧闻不知道他们俩相识那天发生了什么,这么听下来猜出了大概。 不过这话有点过分了。 蔺锌被说得眼睛泛红。 谢钧闻脸色凝重地站在旁边听,本不想插嘴,靳礼却朝他看了过来。 “钧闻你说,他是不是装纯!”靳礼看蔺锌要哭不哭的,心里有点不舒服,急需找人确认自己没说错。 谢钧闻想到昨晚上的声音,垂眼,讥讽道:“可不是嘛,我昨晚去楼上喊你们吃饭,当时叫得那么浪,现在装纯给谁看呢。” 他没去看蔺锌的脸色,在心里把靳礼骂的狗血淋头,顺带骂了两句自己,这种侮辱人的话居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虽然他说的是靳礼。 “听到了没,你就是……”靳礼一顿,看谢钧闻的眼神很怪,“你昨晚听到了?” 谢钧闻:“……”非要我明说嘛。 要不是昨晚听到了,他做梦都想不到靳礼是叫/床的那个,蔺锌就在那闷着声哭。 他凑到靳礼身边,手搭在靳礼肩上,低声否认:“没,这不是在帮你说话嘛。” 靳礼有些愣怔:【不会都知道是我在叫了吧,梓臻知道吗,他会不会误会我,程尧燃不会以为我是下面的吧,不行我得过去确认一下。】 谢钧闻:“……”我的解释你是一点儿没听。 靳礼脸色微变,挣开肩上的手,转头恶狠狠地对蔺锌说:“今晚再找你算账!” 说罢,匆匆往回去的路走。 谢钧闻跟了两步,扬声问:“你干什么去?” “找梓臻解释!”靳礼头都不回。 第12节 “我都说没听到了,慕梓臻他们根本不知道!”谢钧闻喊完这句,没见到靳礼有半点反应,还跑了起来。 靳礼每次听到慕梓臻的名字都变成傻愣子,至于嘛,难道还想把这点破事放到明面上解释一遍? 他无奈摇头,过了好半晌儿,想起蔺锌还在。 谢钧闻看向眼眶通红的蔺锌,多少有点尴尬,安慰似的拍了下蔺锌的肩膀,“我刚才随口乱说的,其实是想讽刺靳礼,你别放心上。” 蔺锌摇摇头,看他的眼神同样怪怪的:【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哈哈哈哈靳礼真是活该,床上叫那么浪就算了,还好意思往我身上推,我都不想当面拆穿他的伪装。】 蔺锌吸了吸鼻子,笑得很难看:“不怪谢先生,是我做得不够好,总让靳礼生气,都是我的错。” 说到后面哽咽起来,心里那道声音却没停:【这种无辜小可怜的人设太适合我了,上瘾了怎么办!!!】 谢钧闻神色古怪地收起手,只是刹那又恢复成满脸愧疚。 他早该想到蔺锌不会那么容易哭的。 “很晚了,回去歇着吧。”谢钧闻快装不下去了,说完这话匆忙离开,再多待一秒就要露馅。 蔺锌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哥,我发你的视频看了吗?” “是不是很帅,我跟你说,他跟这个圈子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他是最有上进心的,我听说他以前得过很多三好学生的奖。” “他好容易心软,他……” 蔺锌喋喋不休地说着,哪有半点委屈的模样。 晚上。 秉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几人找了家生意不错的饭店准备尝尝当地的美食,味道并不如慕梓臻的厨艺,好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腻。 不知道靳礼跟慕梓臻说了什么,后者冷着脸,前者心虚地跟贼一样。 程尧燃看出了不对劲,又看蔺锌坐在旁边吃个不停,故意找茬:“你又干什么事了,让靳少那么不高兴?” 蔺锌咬了下唇,沉默不语。 谢钧闻踢了程尧燃一脚,忘记读心术进化,毫无准备听到了程尧燃的阴暗心声。 【钧闻踢我干嘛,算了肯定不是故意的。a城f4内部临危解散,你个金丝雀不去讨好金主,还吃那么香,我们不高兴你也别想好过。】 谢钧闻有点反胃,喝口白开水缓了缓。 程尧燃看向慕梓臻,笑容灿烂:“梓臻,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啊?” 慕梓臻看都没看他一眼。 程尧燃转头问靳礼:“你是不是……”惹梓臻生气了。 话说到一半,靳礼抬头凶他:“吃饭呢,闭嘴!” 第12章 耳朵快聋了 程尧燃气不打一处来,桌下的腿脚用力往靳礼那踹去。 坐在靳礼身边的谢钧闻成功遇袭,他眉头微拧,撩起眼皮看过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梓臻就是跟你单独见完面才生气的,你一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把梓臻惹生气了还好意思对我发脾气。】 【你个死打烂缠的贱人,包着小情人还好意思暗恋梓臻,恶心到家了。】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想得真美,你这种贪心的人就该什么都得不到。】 【贱人贱人贱人……】 谢钧闻额角跳了跳。 程尧燃踢了半天,见靳礼没反应,以为踢轻了,加重力气踢过去,边踢边疑惑。 【靳礼这狗玩意儿怎么还不发怒,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忍了?】 谢钧闻啪的一声放下餐叉,吓了众人频频抬头。 他语气微冷:“你踢的是我。” 程尧燃一惊,急忙收回腿老实坐着。 靳礼狐疑:“怎么了?” 谢钧闻对上程尧燃认错的眼神,面无表情:“替人挡灾了。” “说什么胡话呢,现代社会哪有这种事儿。”靳礼往蔺锌身上看了眼,又看看慕梓臻,神色若有所思。 程尧燃由于踢错人陷入尴尬,后面可算是不作妖了。 回到住处。 谢钧闻冲了个澡,去外面接了杯温水,进屋后打开电脑处理手头的工作,回了助理几条消息,接着看夺星娱乐旗下艺人的发展。 周淇是懂得博眼球的,新剧刚开拍,主角就因为在剧组的互动接连上了两条热搜,成功吸引来了一批cp粉。 官博见热度上来,放出了一段精彩好磕的花絮,男女主都是二十岁出头,颜值不错,花絮里的演技有、妆造有。 加上夺星有意买热搜,那段花絮迅速在网上发酵起来。 剧本的原著不是很火,胜在故事好,有部分原著粉在官博下面支持,也有少部分在骂,这种现状很常见,官博并没有管。 男女主热度上来了,有综艺发来了邀请,节目组答应了到时候帮忙宣剧。 最近几天,公司新签了一部分艺人,有两位是资源微虐有演技的老演员。周淇亲自挖过来的,表示愿意提供好的资源。 整体发展趋势不错,剩下的就等这部网剧的播出效果。 谢钧闻处理完所有工作,忙到半夜才休息。 夜里下了一阵儿小雪,温度达到了零下三十度的寒冷。 附近有一片冰湖,如今已然结成厚冰,据说结冰的湖面像宝石一样漂亮。 他们慕名而去,到了地方看见几个人在上面滑冰,光滑的冰面早就被滑冰鞋划过的印子覆盖。 谢钧闻裹紧了羽绒服,两手插兜里,见景没得看,道:“你们谁想玩就去玩吧,我等你们。” 没有一个人动身的。 谢钧闻呼出一口冷气:“我们回去?” 慕梓臻抬头:“谁说这里景好的?” 程尧燃心虚举手,嘴硬辩解:“我这不是听说嘛,谁知道有人在上面滑冰,既然都不玩就回去歇着呗。” 靳礼搂着蔺锌的肩膀往回走,嘲讽道:“还不如去爬雪山呢。” 当地有名的雪山景点在三十公里外,许多人来这里旅游都是为了爬那座雪山。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不去爬可惜了。 抵达之后,靳礼不知道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把蔺锌凶了一顿,头都不回走在最前面。 刚才在车里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谢钧闻走到靳礼身旁,好哥们似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问:“蔺锌又惹你了?” “没有。”靳礼敷衍说了两个字。 【小爆一部剧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在外面亲不行,在车里亲还不行,一天天的就知道推开我,我都不怕梓臻看到,他还跟我装起来了,给脸不要脸。】 谢钧闻抿了抿微干的唇,放低声音劝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这种人太不知好歹了。” 不,他想说靳礼不知好歹。 真以为谁都想看你们俩亲啊,光明正大的虐三个单身狗,要点脸吧。 靳礼没说话,内心早已狂躁:【何止是不知好歹,就没见过他这样不听话的金丝雀,我今晚非要好好教训他,我要把他哔——哔——】 聒噪的要死,耳朵快聋了。 谢钧闻收回了手,看靳礼各种不顺眼,恨不得立刻扬起手臂给他一耳光。 好歹是靳家的继承人,脑子里全是那种事,真想挖开他的脑子让靳家人好好看看。 谢钧闻回头看了眼蔺锌,这么一会儿不注意,程尧燃又欺负上了。 程尧燃说话不过脑子,又在讽刺蔺锌是替身的事。 慕梓臻作为白月光本人,频繁往程尧燃身上看,眼神是明晃晃的警告。 可惜程尧燃就顾着欺负蔺锌,没发现慕梓臻的眼神。 谢钧闻苦恼扶额,再次后悔跟着出来玩。 他们在国外玩了五天,靳礼动不动就生气,有气就骂蔺锌,蔺锌低着头乖乖挨骂,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谢钧闻知道蔺锌是装的,但他依然身心疲惫。 每当靳礼开始侮辱人,他身为‘好兄弟’就要出面帮忙嘲讽。 他说完后还要找机会跟蔺锌道歉,来回这么操作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做梦都跪在神明面前大喊求放过。 这种糟心事儿怎么就让他摊上了? 回a城那天,谢钧闻激动地有点想哭,终于能暂时摆脱靳礼这个恶魔了。 飞机快要抵达a城时,他太过高兴,眼睛湿润了起来。 程尧燃问他怎么了,他假意打哈欠:“有点困。” 程尧燃跟着打哈欠:“我也困了,回家把手机静音,谁都别想打扰我睡觉。” 经常被手机吵醒的谢钧闻:“……” 他也想那么做,但工作不允许,爷爷更不允许,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谢氏的工作为大。 除了重要场合可以静音,其余时候要保持联系。 谢钧闻想到每日入账的数字,心里又舒服了一点。 慕家里的人来接机,慕梓臻坐上自家的车走了,程尧燃不要脸的硬挤上去。 靳礼当时想上去,蔺锌拉住了他。 第13节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谢钧闻轻咳:“我司机到了,你们坐我的车吧。” 司机开了辆七人座的商务车,三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谢钧闻坐在副驾驶,靠着座椅眯眼休息。 安静了大半路,以为靳礼今天不会再作妖,他眉头舒展,眼见着就要进入梦乡。 突然间,靳礼难掩怒气地声音在耳边炸起。 “你又想背着我去拍戏!” 谢钧闻睁眼,熟练的伸手捂耳朵。 蔺锌解释:“我没有背着你,我这次告诉你了。” 靳礼:“不准去,去了就别想再回来了。” 谢钧闻手放下,回过头看蔺锌,两眼放光,仿佛在说‘快答应他快答应他’。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蔺锌捏住靳礼的衣袖,小声服软:“我不去了,你别生气。” 谢钧闻脸色灰败的转过头,生无可恋。 靳礼摸着蔺锌的小脸,笑道:“你要是每次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谢钧闻对司机道:“开快点。” 要是打了靳礼,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好想试试。 司机:“谢总,这条路限速。” 靳礼听到了,善解人意道:“钧闻你别为难司机。” 谢钧闻:“……”给你一耳光我就舒服了。 煎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靳礼所住的公寓。 靳礼和蔺锌下车,拿了行李,几乎是匆促的拉着蔺锌往公寓走。 谢钧闻用脚想都知道这狗急着干什么。 “谢总,回御景尚府吗?”司机问。 他“嗯”一声,闭眼休息。 谢钧闻回公寓歇了一天,晚上醒来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接着睡。 周淇这几天的消息有些频繁,夺星的发展比他们想象中要起来的快,目前公司的艺人不缺资源。 周淇明白,这些都是谢钧闻的功劳。 首先有足够的金钱,其次不缺人脉,夺星在资源上砸了许多钱,如今的夺星不缺好剧本。 有几家娱乐公司为了让自家旗下的艺人出演大热ip的角色,愿意主动帮夺星带新人。周淇明白新人不能挑大旗,答应把主演的位置让出去。 几方合作,知名导演也愿意签下合约,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 谢钧闻这段时间一直往夺星砸钱,因为旗下的演员没有作品播出,夺星暂时没有给他带来利益。 他投资过很多大项目,知道不能心急,有耐心等着翻盘。 元宵节前一晚。 谢钧闻做东,邀大哥和霍沉遇在谢氏旗下的酒店相见。 谢钧闻坐在车里,跟谢崇涣说着霍沉遇不喜欢跟人接触这件事。 谢崇涣颔首:“能理解,有洁癖的人都这样。” “大哥,你觉得你和霍沉遇,谁更胜一筹呢?”谢钧闻笑着把手搭在了他大哥肩上。 “没见面之前不好说。”谢崇涣冷面回答,任谁都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何事。 【晚上十点前要回到家,今天的合作必须在三个小时内谈成,超过三个小时就要住酒店,还会惹老婆生气,老婆生气了女儿会哭。】 【钧闻也真是的,就不能把饭局安排到中午,我晚上可是有门禁的。】 谢钧闻低头抿嘴,有点想笑。 谁能想到他这位冷面阎王一样的大哥会是个老婆奴呢。 第13章 我送你 霍沉遇是一个很守时的人,他的守时不是卡着点到来,而是会提前二十分钟到地方。 谢钧闻提前十分钟抵达,本以为要等霍沉遇片刻,没想到推门就看到了人。 “霍总来这么早,”他无声笑着,介绍起自家大哥:“这位是我大哥谢崇涣,目前在谢氏总部就任。” 谢崇涣声音冷淡:“久仰霍总大名。” 霍沉遇目光冷清,微微颔首:“幸会。” 谢钧闻来之前就说过他们这次的目的,霍沉遇肯答应,就说明事情成功了一半。 谈合作的过程中,谢钧闻大多围观旁听,看着眼前两人面不露色的交锋对峙,莫名有种两大冰山比谁更冷的感觉。 这场饭局,他们不止谈成了合作,市场后续的发展都预估了出来,谢崇涣念在是谢钧闻搭的线,让了霍沉遇很大的利润,算是还谢钧闻一个人情。 开始并不准备让那么多,那晚跟谢钧闻敲定主意后,谢崇涣和二弟谢钟耀商量到半夜,最终决定让出一部分利润,双方都获利,为长久的合作做打算。 饭局结束的时候有些晚了。 谢钧闻看了眼手机,确定大哥能赶在门禁之前进家门,出去时不小心碰到大哥肩膀,听到大哥正在庆幸能准时回家。 谢崇涣腿长,步子跨得大,走那么快并没有让人看出他的急切。 谢钧闻和霍沉遇走在后面,“这次的事多谢霍总给面子。” 他原本以为请霍沉遇这样的人出来会有点困难,谁知就一句话的事儿,轻松的有点出乎意料。 霍沉遇微垂着眼:“是我占了便宜。” 谢钧闻摇头:“不,霍总手里的团队能开发出那样的项目,你们本就该获利。” 霍沉遇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都快走出酒店大楼了,他才道:“听说你跟别人很不一样,我想看看这份不一样有多么不同。” “什么?”谢钧闻面露疑惑,有些没听懂。 霍沉遇没有解释。 谢钧闻有点怀疑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对他说的,想知道霍沉遇心里在想何事,又不能随便触碰。 要是换个人他还能装作没走稳倒一下,但霍沉遇不喜欢跟别人接触。 跟这种人相处最令人费解了,对方在想什么,费尽心思都看不出来。 到了停车场,谢钧闻跟霍沉遇道别,往来时停车的位置走去。 到了地方,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车位。 谢钧闻:“……”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掏出手机,看到大哥两分钟前发消息说先走了。 不是。 就这么抛下他走了??? 老婆定下的门禁再重要,也不能随便把弟弟抛下吧! 更何况那是他的司机他的车! 得,真是亲哥。 谢钧闻叹口气,打算去外面打车回去,才走了几步路,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回头,通过挡风玻璃看到了坐在车里的霍沉遇。 他往边上挪了下,霍沉遇开着车停在他身边。 车窗下移,霍沉遇问:“没车吗?” 谢钧闻不好说大哥有门禁的事,又不能说他大哥把他扔这儿了,笑道:“我大哥临时有急事先走了,发消息通知我了,我没看到。” 霍沉遇:“我送你。” 谢钧闻‘啊’了一声,没拒绝:“麻烦了。” 他绕到另一边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的暖气扑面而来,缓和了刚才在外冻到快僵硬的手指。 停车场里特别冷,谢钧闻今天穿得薄,想着出门坐在车里,进屋又有暖气,多加件衣服有些多余,谁知道他大哥那么急着回家。 “住哪儿?”霍沉遇问。 谢钧闻说了地址。 霍沉遇喜静,车里没有播放任何音乐。 谢钧闻跟他不熟,说不出工作以外的话题,因此沉默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安静了大半路,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即便这样,谁都没有吭声打破沉静。 谢钧闻想,就这样安静一整路也不错,总比没话找话好。 不等他多想,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毫不犹豫挂断。 铃声再响,他再挂断。 间隔不到十秒,又一次打了过来。 谢钧闻正要把手机调成静音,听到霍沉遇说:“或许有急事。” 他不用脑子都能猜到靳礼找他干什么。 谢钧闻轻叹,接听电话后迅速调低了音量,慢慢将手机放到耳边,“怎么了?” 第14节 靳礼默了片刻,冷静道:“蔺锌想去拍戏,他说这次的剧本是大制作,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你觉得我该上他去吗?” “靳大少,作为恋人,你没资格掌控他的事业,”谢钧闻没忽略他口中的大制作,道:“既然是大制作,这种机会更不能放过,你答应他一次又不会损失什么。” 虽然不知道靳礼为什么要问他,但这种机会难遇,就算他再怎么‘偏向’靳礼,也不能随便剥夺蔺锌重要的选择。 万幸他能顺利说出这段话,看来命运并不是完全眷顾靳礼的。 或许正因为靳礼自己有所松动,才有这个电话让他来做决定。 霍沉遇停下车等红灯,眼皮微垂,手指轻轻敲了下方向盘。 谢钧闻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耐心听着靳礼的想法。 “我和他可不是恋人。我不是阻拦他拍戏,只是想让他留在我身边,但是……”靳礼深呼吸,语气有些不对:“钧闻,我这几天看到他哭,我就胸闷,你说他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谢钧闻:“……别瞎想。” 虽然蔺锌之前确实下过迷药。 靳礼也是,承认喜欢蔺锌就那么难吗,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你后面追妻。 靳礼:“这次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他说这是好几家有名的娱乐公司合作出品,昨晚哭着求了我好久,真是烦死了,动不动就哭。” 挂断电话,谢钧闻神色狐疑,跟周淇发消息要了出演新电影的演员名单。 霍沉遇安静开车。 十分钟后。 霍沉遇把车停在御景尚府的大门前。 谢钧闻道了声谢,开门下车。 霍沉遇在他快要关车门时,道:“小谢总。” 谢钧闻动作顿住,疑惑回头:“霍总还有事?” 霍沉遇:“合作愉快。” 谢钧闻无声轻笑:“合作愉快。” 御景尚府太大了,外车进不去,从大门往里走,要走十多分钟才到他所住的那栋楼。 早知道让霍沉遇把他送进来了,外车进不来,但业主露脸就会放行。 回到公寓,谢钧闻看到了那部电影的演员名单,周淇做事缜密,但凡是有台词亦或是超过一分钟镜头的角色名单都发了过来。 他在上半部分看到了蔺锌的名字,出演一个戏份重要的聋哑人。 聋哑人出身凄惨,自小吃了很多苦,被人欺辱污蔑,各种罪行落在他头上,18岁那年替人顶罪进了监狱,蹲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出来又被人各种针对,他唯一的亲人骂他是杀人犯,诅咒他快点去死。 他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在20岁那年被一个秘密压垮,半夜吞药自尽了。自尽以后,他的罪行得以洗白,曾经诅咒他去死的亲人后悔不已,亏待过他的人夜夜做噩梦,欺负过他的人也被暴露出罪行。 他死后一年,所有人都把他忘记,特殊节日甚至没有一个人去给他烧纸。 这是个很重要的角色,整部电影围绕着这个角色展开。 蔺锌最近爆了部剧,有演技有流量,能争取到这部电影的角色倒不是很让人意外。 谢钧闻意外的是,蔺锌能争取到这么至关重要的角色。 这部电影,夺星娱乐为主要出品方,旗下演员只占了三位,其中两位的戏份都少得可怜,但演戏有时候不分戏份多少,如果演技真的足够好,一个镜头抑或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观众记在心里。 谢钧闻还在看着名单,周淇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总,有位投资了一千万的投资商想往剧组塞人,如果不答应他就撤资,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谢钧闻站在阳台,低头俯视夜景,轻嘲:“你觉得我缺那点儿钱?” 周淇:“谢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蔺锌身为主要角色,这次要跟组三个月,和他搭戏的演员太多了,三个月是预估的最短天数。 靳礼舍不得放人,又见不得蔺锌闹,最近几天的脾气愈发暴躁,经常对别人阴阳怪气。 他见不得蔺锌哭,不代表会心软,更不会停止那些过分的行为。 在蔺锌进组之前,靳礼为蔺锌办了个酒会。 受邀而来的皆是圈内人,地点就在上次为慕梓臻办洗尘宴的别墅里。 谢钧闻到的时候没听到什么八卦,进去后看到蔺锌穿着定制的白西装,站在黑西装的靳礼身边,般配极了。 乍一看跟他们俩的结婚酒局一样。 谢钧闻正看得欣慰,走近听到靳礼说的话瞬间收住了笑。 “他昨晚上把我伺候的不错,看在他那么卖力讨好我的份上,勉为其难帮他办个场送行。”靳礼揽着蔺锌的腰,跟对面的人碰了下杯。 那人不解道:“靳哥得了这么个称心的小玩意儿,怎么舍得让他出去演戏?” 靳礼冷哼:“他想演就演,我又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 谢钧闻手指微蜷,端了杯酒走过去,“聊什么呢?” 第14章 有点肌无力 站在靳礼身边人姓王,是去年刚挤进他们圈里的。靳礼的场子多,他有机会就各种巴结靳礼,看到谢钧闻走过来,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谢哥,我们在说蔺锌呢,他拿了靳哥那么多钱,不知道好好伺候人,还整天想着出门拍戏,不得不说靳哥就是大气,这要是我的人,我非要让他七天下不来床。” 靳礼皱了下眉,终究是没说话。 蔺锌抬头看他,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失落的垂下脑袋。 谢钧闻走近了些,手里的酒杯一个没拿稳,刚好洒在小王身上,他急忙拿稳酒杯,语气满满的歉意:“真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肌无力。” 靳礼插了句:“你还没治好啊。” 谢钧闻斜他一眼。 “没事没事,谢哥别在意,我去洗手间擦下外套就行。”小王连连摆手,临走之前对靳礼说:“靳哥,你对他有点太好了,小心他以后骑你脖子上撒野。” 当众说出来,一点都不给蔺锌留面子。 谢钧闻内心冷笑,靳礼对蔺锌好,这是他今年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 人走远了,他问靳礼:“当面羞辱你的人,你就这个反应?” 靳礼有那么点心虚,又不好显露出来,轻啧了声:“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允许身边的朋友这么说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容忍其他人这样说我。” 不可思议,蔺锌这时候竟然出声了。 谢钧闻垂目掩下惊愕,他以为蔺锌要一辈子在这种场合中扮演哑巴呢。 靳礼轻易就被他激怒了,猛地推开他,压着声音:“你还敢质疑我,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 蔺锌被推的站不稳,幸好谢钧闻及时扶住他才没能倒在地上,眼泪霎时从眼角溢出,哭腔难掩:“我没有质疑你。” 【有病吧,昨晚上还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走,今天就乱发疯咬人,我他妈跟你睡几觉,真以为自己是金主啊,你那点破钱都入不了我的眼!】 谢钧闻讪讪收回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人真是,不可貌相。 “哭什么哭,把眼泪憋回去!”靳礼冷声呵斥。 他看到蔺锌哭就胸闷,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一见到蔺锌落泪就烦,烦自己怎么就被蔺锌把控住了。 蔺锌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珠子,一副努力憋泪的委屈模样。 这边动静有点大,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谢钧闻和事老一样走到靳礼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嘴上说着“别气别跟蔺锌一般见识”,心里把人骂惨了。 【蔺锌真不懂事,居然敢那样跟我说话,我只是假装给别人面子,心里早就在计划天凉王破了!】 谢钧闻:你不说出来谁知道你付出,自己瞎感动。 靳礼正在气头上,深呼吸顺了顺气,冷眼睨着低声抽泣的蔺锌:“再哭就别去拍戏了。” 谢钧闻忍着扬起手臂的冲动,无奈朝蔺锌凶道:“被别人说几句话就掉眼泪,能不能有点骨气!” 蔺锌委屈巴巴地捂住了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们俩。 靳礼扶额,有点静不下来,拍了下谢钧闻的手臂,道:“我出去待会儿,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人欺负了。” 可算是说句人话了。 谢钧闻点头:“放心吧,我在这儿呢。” 靳礼皱着眉,路过谢钧闻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酒桌,差点就当众栽倒在地上。 谢钧闻若无其事的收回脚,抬眼看向别处。 果然,搞点小动作无伤大雅。 靳礼没发现端倪,只当自己气糊涂了。 蔺锌看看靳礼,又看看谢钧闻,眨了眨眼睛。 靳礼黑着脸离开。 谢钧闻眼神不善的扫了眼看热闹的那些人,被看的人做贼一样移开目光,成群结队的几个人瞬间就散了。 他拉着蔺锌去了走廊。 【靳礼今晚别想碰我,跪下求我都没用,除非他真愿意跟我玩那种游戏。】 谢钧闻眼神微变,哪种……游戏? 这俩人玩那么花? 【明天我就收拾东西走,这三个月休想等到我一个电话,自己跟右手过日子去吧!】 谢钧闻被最后一句内涵到了。 他们来到偏僻安静的走廊,谢钧闻立即就松开了手,这一路上听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秘密,看蔺锌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第15节 他怕自己掩饰的不好,刻意不去看蔺锌,视线望着窗外的枯枝,说道:“哭久了对眼睛不好,下次别这样了。” 蔺锌微怔,笑得勉强:“谢先生跟靳礼完全不一样。” 谢钧闻:“靳礼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要是跟靳礼一样,这辈子都完了,可能还会被他爷爷打断腿。 蔺锌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钧闻一时沉默,早知道不那么说了。 他希望蔺锌把靳礼伤害人的种种行为都记住,以后可别那么轻易原谅,最好不原谅。 他们忽然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默中,蔺锌率先打破尴尬。 “不过谢先生说得对,哭多了确实对眼睛不好,我以后会注意的。”蔺锌这次笑得没那么勉为其难了,道:“谢先生这么温柔,真羡慕谢先生以后的对象。” 突然扯到对象,谢钧闻不好意思的咳了声:“那也得等找到再说。” 蔺锌眼眸如碎星一样闪亮,“说不定谢先生的姻缘正在路上了。” 话落,他们再次陷入沉静。 还没等谁找话题,谢钧闻兜里的手机响了。 “你自己待会儿,我去接个电话。”他拿出手机,滑动接听后放在耳边,边说边往外走。 蔺锌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表哥,他绝对是我见过最明辨是非的人了。” “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我跟靳礼就是无聊玩玩,又不是真的要跟他过一辈子,情/趣你懂嘛,这是情/趣。” …… 谢钧闻待在没人的走廊,听周淇说完了一切,笑道:“闹就闹吧,还能给新剧添点儿热度,下个月杀青是吗?” 周淇:“对,剧集剪完后会最先发给您审阅,如果您觉得没问题,剩下的就是送上去等过审了。” 这是夺星的第一部剧,周淇很看重,怕出差错,所以想让谢钧闻审阅一遍,他莫名相信谢钧闻的眼光。 谢钧闻‘嗯’了声:“热搜的事只要不闹大就别管,对方上赶着送热度,不要白不要。” 周淇:“好的,我会控制舆论的。” 谢钧闻挂了电话,打开娱乐软件,低垂着眼皮看热搜。 上次的投资商塞人不成,撤资后想找夺星的麻烦,盯紧了夺星拍的第一部网剧,专门扒出男女主所谓的‘黑料’各种嘲讽。 这些‘小学走路掉井里’‘初中上课被老鼠吓得在教室乱窜’‘大学围观告白反被当成第三者’‘顶着鸡窝头拿外卖被偷拍放表白墙’等事情算不上黑料。 挖不到黑料硬挖,大家围观看个乐趣,不仅记住了新出道的新人,还记住了这部网剧的名字。 这种送钱又送热度的好事谁不想要。 谢钧闻返回到一楼酒会的时候,看到了姗姗来迟的程尧燃,后者从进来就仰着脖子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程尧燃看到谢钧闻,朝他走了过去:“梓臻没有来吗?” “他前天回江城给他外公过生日,还没回来。”谢钧闻看了慕梓臻妈妈发的朋友圈。 程尧燃苦恼叹气:“梓臻怎么不告诉我。” 谢钧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可能走的急忘了。”你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程尧燃看着他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谢钧闻没瞒着:“我有梓臻妈妈的微信,在朋友圈看到了。” 程尧燃:“你有伯母的微信居然不推给我,快推我!” 谢钧闻把名片分享给他。 这场酒会是为蔺锌送行的,可到了后半场并不见蔺锌的身影,连靳礼都没影了。 大家各玩各的,到点了就各自回家,没管两个主人公去干什么了。 谢钧闻早就了解了靳礼爱发情的性子,并不好奇两个人去了哪儿。 深夜回到公寓,去浴室泡了个澡,回到卧室粘床就睡。 . 天暖和了许多,枯枝发起嫩芽,斜阳洒在大地上,矗立的高楼大厦挡住了部分阳光,车辆行在路上,一阵阴影一阵光,晃得人眼花。 距离蔺锌跟组拍戏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不知道他在临走前跟靳礼说了什么,靳礼这个月正常的不像话,一次都没有发神经。 谢钧闻被靳礼喊去了老地方,推门进去看到程尧燃也在。 靳礼开了瓶酒,说:“我想去探班。” 谢钧闻坐下,“想去就去,找我什么事儿?” 靳礼如看仇人一样看着程尧燃,道:“钧闻,我走的这些天,你帮我盯着他,别让他趁机接近梓臻。” 谢钧闻:“……”怪不得没喊慕梓臻过来。 程尧燃破口大骂:“你有病吧,你都有蔺锌了,还缠着梓臻干什么?” 靳礼倒了杯酒,仰起头一口气饮尽,声音沙哑:“我对蔺锌只是玩玩,梓臻不一样,我想跟梓臻结婚。” 第15章 剧组探班 程尧燃看他的眼神有些怪,问:“靳礼,你不会想说你心里同时住了两个人吧?” 靳礼依然低头不语。 程尧燃骂了句脏话,倒杯酒猛灌,灌太狠呛得咳嗽了几声:“梓臻造了什么孽要被你这种滥情的人喜欢!” 谢钧闻点头,太滥情了! 靳礼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里捏着没动。 程尧燃被他这窝囊样气得胸口闷疼,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怒火,看他跟看不争气的儿子一样,苦心劝说起来。 “你的喜欢对梓臻来说是一种困扰,你放手了对梓臻来说是好事。等你跟蔺锌确定关系了,蔺锌高兴,我也高兴,这么好的事你还犹豫什么?” 谢钧闻差点没给他鼓掌,有一说一,程尧燃的喜欢对慕梓臻同样是困扰。 靳礼扔开手里的烟,“你以为感情是那么好克制的吗,你要是觉得容易你为什么不放手!” 程尧燃起身撸袖子:“是你同时喜欢两个人,你怎么好意思发脾气。” 靳礼:“那你呢,梓臻都拒绝你了,你还死缠烂打干什么?” 谢钧闻看他们俩即将打起来,想到上次的经历,头都痛了,“别吵架,你们再吵我就给慕梓臻打电话,让他好好看你们这副样子。” 他不想再经历上次的磨难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疯。 果然,只要一提到慕梓臻,两个人迅速没了声。 谢钧闻倚靠着沙发,仰头叹口气,正琢磨着今晚该怎么逃过这一劫,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不是他的,是靳礼的。 三人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来电备注‘小宝贝’三个字差点没闪瞎谢钧闻的眼。 程尧燃紧盯着靳礼:“小宝贝是谁,不会是梓臻吧?” “是蔺锌!”靳礼脸都黑了,拿起手机,当着他们俩的面接听,“宝贝想我了?” 顷刻间,不止是神情,连语调都变得油腻。 谢钧闻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程尧燃反倒是满脸兴致,还悠哉地点燃了一根烟。 不知道蔺锌说了什么,靳礼竟对着手机埋怨起来:“我只是去探班,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大不了不在别人面前亲你就是了。” 谢钧闻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可真是稀奇,偷偷调出手机相机准备录下来,低头发现他手机坏了。 来之前还好好的,现在死机了。 这种情况有点熟悉。 他把手机递给程尧燃,“你帮我把这一幕拍下来。” “谢少就是会命令人,这么点事都不愿动手。”程尧燃嘴上嫌弃,却积极接下手机,打开相机调成摄像模式,对着怨夫一样的靳礼开始拍摄。 谢钧闻看在眼里,心里叹气,果然是这样。 他年前拍靳礼为蔺锌痛哭的时候虽然没事,但拍完回到家手机就被病毒入侵,相册所有照片视频全没了。 靳礼低声下气地说了几句话,怕他们听到,专门捂着嘴对手机说。 “我保证不做什么,我就过去看你一眼。” “要是对你动手动脚,我靳礼就是狗。” 靳礼接了快二十分钟,程尧燃拍那么久,觉得够了就不拍了,把保存好的视频发到自己微信,才将手机还回去。 谢钧闻点开那段视频看了会儿,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提示内存不足。 最新款超大容量水果手机,拍段十多分钟的视频,被提示内存不足,玩呢? 验证了猜想,留着这段视频没用,索性删了。 “蔺锌,我现在好声好气的跟你商量是给你脸,你别不知好歹,求你几句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靳礼毫无征兆地发怒,“你等着吧,我今晚就过去咬烂你的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人亲了!” 谢钧闻心疼自己的耳朵,抿口酒,抬眼对上了靳礼的眼神。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钧闻,你家的私人飞机在a城吗?”靳礼问。 谢钧闻心底一松,还以为又要找他做什么事呢,晃了下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靳礼坐下等消息。 第16节 谢钧闻打完电话,道:“在a城,我跟他们说好了,你现在过去就行。” 靳礼:“你跟我一起。” 谢钧闻刚要拒绝,想到蔺锌所在的剧组,是夺星出品的那部电影。 “行。”他考虑了不到半分钟。 靳礼依然看出他的犹豫,解释道:“那是你们家的私人飞机,我一个外人借来去剧组探班,你爷爷对我的印象会不好。” “我都答应了,你不用解释。” 谢钧闻说完,紧抿着嘴,眉头微拧,别说靳礼了,他爷爷现在对他印象都不好了,都是靳礼害的。 这次帮了靳礼,回来后指不定被误会成什么样儿。 但他又不能拒绝,在某些跟靳礼相关的事情上,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和行为。 “你别搞太晚,我们早去早回。”谢钧闻揉了揉鼻骨,分部明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不能缺席。 靳礼:“我尽量。” 程尧燃挑眉:“钧闻,小别胜新婚你知不知道,他肯定做不到。” 靳礼心虚看别处。 谢钧闻起身:“走吧。” 靳家那么大的产业,也不知道靳礼是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纠缠蔺锌的。 靳礼跟着他往外走,程尧燃紧跟在他们身后,直到出了会所,程尧燃跟他们坐上了同一辆车。 坐在副驾驶的谢钧闻回头:“你不回家?” “回去多没意思,我跟你们去剧组看看,好久没拍戏了,真怀念曾经在剧组的那段时光。”程尧燃靠着座椅,环抱着手臂怀念以前。 谢钧闻善意提醒:“你有部出演路人的剧没下架,怀念就去看两眼。” 程尧燃冷哼:“要不是我爸耽误我,说不定我现在都火遍大江南北了。” 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 谢钧闻抬手让司机开车。 靳礼泼冷水:“做梦呢,就你那烂到家的演技,我都懒得说你。” 程尧燃张嘴想骂他,靳礼斜他一眼:“你再顶嘴,我现在就去重温那部剧。” 某人终于闭上了嘴。 程尧燃的演技没眼看,程父可不想打开网络就看儿子丢人,找人把程尧燃的剧都下了,另外给了其他主演演员赔偿,唯独忘了下儿子出演路人的一部剧。 问题不大,毕竟程尧燃只在那部剧里出场十秒钟,扮演了脏臭要饭的乞丐,那是程尧燃封杀后在荧幕上给众人留下的唯一印象。 司机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三人坐上谢家的私人飞机。 蔺渊拍戏的剧组在一个很偏僻落后的城市,附近找不到降落点,飞机在五十公里外的机场降落。 这里太偏了,他们没办法打电话叫人来接,出去后打了辆车去蔺锌的剧组。 三人都是富家少爷,从小去哪儿都有司机接送,现在却挤在一辆出租车上,程尧燃顿时后悔跟着来了。 他看靳礼特别不顺眼,暗讽道:“你在家憋着能怎么样,那么多人爬你靳大少的床,你给他们个机会又能怎么样。” 靳礼冷眼睨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随便来个人都行。” “我当时把他赶出去了!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在梓臻答应我之前,谁都别想爬上我的床。”程尧燃优越挺直脊背,“哪像你,赶在梓臻回来之前找个替身泄火,膈应谁呢。” 谢钧闻坐在前面副驾驶,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神经的人居然有两个,还都是他朋友。 后面两人互怼着,各种败坏道德的话脱口而出。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一眼,犹豫要不要打电话举报有人嫖/娼。 谢钧闻后悔没买个耳塞,微微偏头,低声跟司机师傅商量放个音乐净化一下耳朵。 师傅看着他,欣慰点头,幸好旁边还有位正常乘客。 车里播放了适合失恋人士听的嘶吼虐肺歌,悲伤的前奏和男歌手痛彻心扉的嘶哑歌声,可算是让后座斗嘴的两人安静了。 谢钧闻顿时觉得这首歌好听极了,男歌手的声音宛如天籁。 到地方的时候,剧组正在拍夜戏。 他们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拦在外面,告诉他们里面在拍戏,不便让外人进去,工作人员把他们三个当成了来探班的粉丝。 谢钧闻早就料到会这样,他想进去探班轻而易举,但他这会儿没滥用职权。 靳礼气急败坏地给蔺锌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人。 等待的过程中,唯一可同行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 谢钧闻没料到会在这儿看到周淇,原本想低调行事,周淇一声谢总,工作人员诧异抬头。 谁都知道周淇的身份,纷纷好奇这位‘谢总’是谁,好在现在是夜晚,场外的工作人员稀少,这点小动静并未引起多少注意。 周淇带他们进去,知道谢钧闻不想暴露身份,并未跟其他人介绍。 第16章 这位是谢先生 周淇一路上跟谢钧闻说着剧组目前的进度,期间提了些关于公司的琐事,走到半路,周淇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他们站在转角处,匆忙跑出来接人的蔺锌措不及防撞在了谢钧闻身上,差点没摔倒,关键时刻被扶住胳膊。 谢钧闻没看撞上来的是谁,下意识扶了下。 【靳礼居然真来了,还好意思说一个月没见想我了,我又不是住在山沟里没信号。】 【每晚打视频的人不是他?求着我穿那种衣服拍视频的不是他?】 【不行,今晚不能那么便宜他,得把我提前藏起来的小鞭子拿出来。】 谢钧闻一声‘没事吧’卡在嘴边,眼神复杂的看向别处。 蔺锌道完谢,抬头跟靳礼对上视线,他使了个眼神,往剧组的化妆间走,后者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周淇并不知道蔺锌跟谢钧闻的朋友有接触,站在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底露出少许诧异。 程尧燃嫌弃道:“在剧组呢,都不知道忍着点。” 谢钧闻点头,程尧燃情商是低了点,但偶尔算是个嘴替。 周淇接完电话走过来,“谢总,去休息室坐会儿吧。” 程尧燃跟着来到休息室。 谢钧闻接下周淇递来的温水,放到桌上,“怎么亲自来剧组了?” 周淇:“有件事没来得及跟您说。” 上部网剧里出演重要角色的老戏骨陈菁,跟上家公司合约到期了,这个月刚到期,对方毫不犹豫选择了在夺星发展。 跟老东家续约没有资源,签到其他公司同样不见得有,干脆选择了唯一愿意给她好资源的夺星。 陈菁上部戏杀青不久,就来到这个剧组客串角色。 周淇来这趟,主要是为了跟陈菁商议签约的事情。 谢钧闻知道陈菁在这部电影里客串了一个角色,这个角色是夺星直接内定了她的名字,陈菁的前东家当时想替换了陈菁塞其他人进来,被周淇一口否决了。 程尧燃听那么久,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搓了搓手:“钧闻,你要不要考虑签下我?” 周淇看程尧燃条件不错,可以走颜值路线,但他没有贸然插口。 谢钧闻额角轻跳,一阵头痛:“大少爷,你还不清楚自己演技怎么样?” 程尧燃一脸无所谓:“当明星不一定要演戏,我还能唱歌,当个综艺咖也行。” 谢钧闻双手环臂,靠着椅子,“别人当综艺咖是因为他们有情商,你那点情商分分钟得罪一堆人。” “得罪人怎么了,他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程尧燃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说这话时正翘着二郎腿。 周淇但笑不语,大少爷还是好好回家当富二代吧。 “今晚要拍到几点?”谢钧闻看了眼手表。 周淇:“不确定,今晚主要补拍几个重要镜头,谢总要去看一眼吗?” 谢钧闻起身:“你带我转一圈吧。” 程尧燃一个人坐不住,当然要跟着。 电影是悬疑题材,场地的布景很到位,正是夜晚,路过一条走廊,里面阴森漆黑,墙边的垃圾桶上满是假血浆,脏兮兮的墙面上印着几个鲜红的手印。 谢钧闻知道这些是假的,看到这一幕依然有点不适,眉头微皱,察觉到衣服有些收紧,像是被谁拽住了。 他没回头看,听到了程尧燃的吐槽。 【场景布置那么逼真是要吓死谁啊!】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呵呵,本少爷可是能一个人待在家看恐怖片的人,这点场景怎么可能吓到我。】 谢钧闻的衣服都快拽变形了。 穿过这条走廊,他们来到了一个大棚下面,一堆人站在导演身边,镜头里的女演员正铿锵有力地跟凶手对峙,为蒙冤死去的聋哑人洗着冤屈。 谢钧闻看得认真,这是他第一次围观现场拍戏,跟荧幕里的感受完全不同。 周淇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演员主动要求补拍的,她觉得前面几条情绪不太对,今天一整天都在找感觉。” 他们围观了一会儿,这条拍完,女演员红着眼睛出戏,跑到导演跟前重看刚才的镜头。 过了片刻,导演看到了周淇,走过来打招呼。 “周总,”导演的眼神落在谢钧闻身上,眼底划过一丝兴趣,“这位是?” 周淇抿唇微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敬重:“这位是谢先生。” 导演听出了谢钧闻的身份不一般,顿时歇了想签人的冲动,点头道:“谢先生。” 他们在棚里聊了一会儿,一个人突然跑了过来,“赵导,我没有找到蔺锌。” 第17节 谢钧闻抬起眼。 赵导皱眉:“剧组就那么大,每个地方都找了?” “有间化妆间锁了门,我进不去。” 赵导正要说话,谢钧闻说道:“蔺锌跟我朋友在一起,他们有点事要商量。” 周淇点头:“对,商量点事。” 赵导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刚看完补拍镜头的女演员走了过来,一眼认出程尧燃,惊讶道:“小程?” 程尧燃从走进大棚就认出对方曾跟他搭过戏,如今再见,多少有点尴尬:“雯姐。” 赵导隐约认出了程尧燃,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也知道他爸当年一句话把他封杀了个干净,顿时觉得谢钧闻更不简单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聊了会儿。 谢钧闻接到了靳礼的电话。 “我跟蔺锌回酒店了,他说晚点有一场戏,你帮我摆平。”靳礼说起这话一点都不客气。 谢钧闻早知如此,认命的帮蔺锌找起借口。 靳礼今晚注定不回,谢钧闻没打算一直等。 凌晨,他和程尧燃被赵导安排的车送到了来时的机场,当晚就乘坐飞机走了。 周淇跟他们一起回去,此刻坐在私人飞机上,表情不怎么平静。 知道他老板有钱,没想到那么有钱。 这架私人飞机很大,有单独的卧室和茶水间,豪华休息室里还有专人按摩,夜宵都是五星大厨的手艺。 周淇内心五味杂陈:我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到达a城,谢钧闻回公寓休息了三个小时,十点之前赶上了那场重要会议。 开完会,谢二伯把谢钧闻喊去办公室单独谈事。 “关于c·e和y国分部的合作,你爷爷的意思是,想让你和霍沉遇一起过去考察一下。”谢二伯喝了口茶。 “我和霍总?”谢钧闻没料到会派他过去。 他有点担心,以前为了躲开靳礼那点儿事,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他不确定现在能否顺利出国。 谢二伯:“还有靳礼,这份项目靳家投了一部分,靳家听说了系统发行,想让靳礼一同过去考察。” 靳礼现在还跟蔺锌在一起呢。 谢钧闻沉思片刻,“什么时候出发?” “等飞机的手续和航班线确定下来,就这几天的事。”谢二伯这话的意思是,此次出行会乘坐谢家的私人飞机。 “行,我知道了。”谢钧闻就知道不可能跟靳礼两岸相隔。 这微妙的牵扯出现在蔺锌身上才对味,逮着他一个助攻薅羊毛,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下午回了趟老宅,谢钧闻跟大哥待在书房讨论这次出行考察的事,中途收到了周淇的消息。 这部电影有场戏需要去y国取景,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会出发。 谢钧闻难掩眼中的复杂。 他知道这部电影需要国外取景,不知道具体时间。更不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他和靳礼会去y国考察。 要不说是主角呢,就算是出国也要找机会让他们相遇。 “怎么了?”谢崇涣见他一直盯着手机。 谢钧闻摇头:“没事,大哥你接着说。” 晚上十点半,谢钧闻从谢崇涣的书房出来,又被叫到谢老爷子的书房。 女佣端来一杯清茶放到桌上,路过谢钧闻时不小心崴了脚,精准无误的靠在了他身上。 【我擦我怎么又崴脚!三少爷可别以为我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只是一个爱磕cp的小女孩,三少爷这种绝色嬷嬷就应该被矿工按在哔——】 女佣站稳后及时道歉。 谢钧闻看她的眼神很古怪。 是不是故意崴脚他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后半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能被哔掉! 第17章 碰到高冷总裁 谢钧闻目睹女佣匆促离开,回过头发现爷爷正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他。 “你最近的心思太漂浮不定,在y国多待几天静静心,别学你那些狐朋狗友玩滥情游戏。”谢老爷子严肃叮嘱。 谢钧闻:“没学他们。” 老爷子冷哼:“学没学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昨晚去了哪儿,我可都知道。” 谢钧闻为自己捏了把汗。 谢老爷子:“老大不小了,早点收起玩心,正经找个对象谈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谢钧闻被训了快二十分钟,不知道那些事怎么传到老爷子耳中的,没的变成有的,到后面成了他窝囊帮靳礼追逐爱情。 最后的总结倒没错,他的任务的确是帮靳礼追逐爱情,窝囊得他自己都不想说。 夜里,谢钧闻接到了靳礼的电话。 靳礼刚回a城就被告知要去y国考察的事情,对于工作,他向来会专心致志,这次打电话是问谢家都有谁去。 谢钧闻:“谢家只有我去。” 三天后。 需要的手续全部办完,谢崇涣没那么忙,亲自送了他们一趟。 靳礼姗姗来迟。 谢钧闻介绍他们认识。 霍沉遇的目光落在靳礼那张脸上,顿了片刻,“久仰大名。” 飞机即将起飞,他们坐下后系上安全带。 靳礼跟谢钧闻提起蔺锌要去y国拍戏的事,笑了声:“你说巧不巧,感觉上天都在撮合我和蔺锌。” 可不嘛,这可是主角攻和主角受。 谢钧闻皱眉,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几乎睁不开眼,想去卧室休息。 他跟靳礼说了声,起身往卧室走。 靳礼:“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他这会儿头疼的厉害,不想听靳礼废话,往前走了几步,路过霍沉遇的时候,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他眼前一晃。 靳礼着急喊他名字。 谢钧闻站不稳,措不及防往旁边的霍沉遇身上倒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半跪在地上,手掌按着西装裤包裹的大腿,再往上几寸就是危险地带,毫无准备地听见了这位高冷总裁的心声。 【他摸我。】 谢钧闻咳了声,急忙站起来收回手,对霍沉遇说了声抱歉。 他是不是触到洁癖人的霉头了。 他跟霍沉遇对上视线,对方瞳仁乌黑,眼中被冰冷笼罩,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情绪。 绝对生气了。 谢钧闻正要再说声抱歉,只见霍沉遇移开视线,神情毫无变化:“没事。” 谢钧闻笑不出来,听到靳礼问他有没有摔到哪儿,摇头:“没有,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莫名有种错觉,刚才的飞机颠簸不是巧合,更像是选择逃避的惩罚。 毕竟靳礼刚才不想让他进屋。 靳礼松了口气,“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跟导演说一声,到首都了先拍蔺锌的戏份,早早拍完,我跟蔺锌还能一起玩几天。” “好,我会提前打声招呼。”谢钧闻什么都答应,想赶紧回屋歇着。 霍沉遇动了下手指,摸着手机屏幕斟酌起来。 飞机上有四间豪华大卧室,每间都打扫过,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全都有专业证明,是谢老爷子花大钱雇来的。 他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抵达y国首都的时候,是首都时间下午两点钟,分部的工作人员早已在附近等候,来人会暂时担任谢钧闻的助理。 助理开了辆商务车,谢钧闻单独坐在了前面副驾驶,靳礼和霍沉遇坐在后面。 路上,谢钧闻用英语跟助理交流新项目的大致情况,靳礼时不时插句话。 霍沉遇作为主要合作人,期间没少发言,即便是用英语,他话语依然简洁,句句说到重点,没有任何废话。 助理得知他们在飞机上休息过了,便带他们去了首都的分部,分部的大楼有五十多层,位于市区最中心的豪华地带。 谢钧闻刚毕业时来这里待过几个月,相对而言还算熟悉,能摸清大部分部门的位置。 助理给另外两个人介绍着,等他们达到顶楼,这边的主要负责人来跟他们介绍这次的项目成果。 霍沉遇对待工作严谨,期间挑出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项目负责人不慌不忙地跟他解释。 傍晚。 助理开车送他们到谢家在首都的独栋别墅,比不上a城的庄园,但也足够令人惊叹。 哪怕没有谢家的人居住,别墅里依然有管家和佣人,他们就住在一楼,这里的佣人较少,平日里只用打扫卫生看护花园,工资每月照拿。 谢老爷子偶尔会过来度假住几天,但那种情况一年里见不到三五次。 管家吩咐佣人把他们的行李搬下来,送进早已分配好的卧室里。 第18节 谢钧闻上次来这儿还是去年元旦,许久不见管家,他跟对方来了个拥抱。 【少爷第一次带外人来这里,让我猜猜今天来的两位,哪位才是少爷的男朋友?】 谢钧闻抿嘴,多少有点尴尬。 一年前,管家问他什么时候找位爱人。 他开玩笑:“说不定我下次过来,身边会站着我的爱人。” 现在,他身边站着两个大男人,都不是他对象。 谢钧闻想跟管家解释他们是合作伙伴,开口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是管家的心声,差点自乱阵脚。 因为提前通知,管家让厨师做好了晚餐。 他们坐在长桌一头用餐,边吃边聊项目的事,气氛并不尴尬。 聊完项目,霍沉遇说:“我明天会离开。” 是离开谢家的别墅,而不是首都。 谢钧闻听懂了,没问他去哪儿,“需要我找司机送你吗?” 霍沉遇:“不用,有人来接。” 夜里。 谢钧闻坐在书房,接过管家递来的温水,轻轻抿了一口。 管家笑眯眯问道:“不知道他们二位谁是少爷的男朋友?” 谢钧闻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几声,摆着手道:“都不是,你别瞎想了。” 管家可惜道:“再过几个月您就25了,大少爷在您这个年龄都结婚了。” 谢钧闻清了清不舒服的嗓子,“如果我这个月能遇到喜欢的人,下个月就能跟他结婚,问题是遇不到,这种事强求不来。” 管家:“好吧,祝您早日遇到您的爱人。” 次日早晨,管家告诉谢钧闻,那位姓霍的先生坐上一辆车走了。 谢钧闻了然:“我知道了。” 霍沉遇在这边应该有房产,的确没有必要住在谢家,省得尴尬。 至于靳礼,太熟了,不住在这儿才奇怪。 谢钧闻吃过饭和靳礼同坐一辆车去公司,碰见霍沉遇正跟负责人讨论项目的最新进展,看到他走过来,对他点了下头。 连着两天都是如此,霍沉遇虽然不住在谢家,但每天上午会出现在分部,到了下午就不见他的身影。 两天后的下午,蔺锌来到了首都。 靳礼亲自开车接人,非要拉着谢钧闻一起。 第18章 误打给霍沉遇 他们到机场的时候,机场外围了一群人,都是首都的留学生。 在国外有重要戏份的明星有四个人,其中一位是夺星娱乐的签约艺人,另外两位火遍大江南北,来接机的基本是那两位的粉丝。 靳礼一眼从几人中看到蔺锌,走过去直接把人拉走。 后面的导演看到这一幕,正要说话,抬头看见了谢钧闻,由于先前打过招呼,他顿时没话说了,小跑到蔺锌身边嘱咐:“明天就是你的戏份,可别晚了。” 蔺锌:“我晚上回剧组订的酒店。” 导演还想说什么,对上靳礼逐渐发冷的目光,摆了摆手。 导演不觉得现在的蔺锌谈恋爱是好事,以蔺锌的条件,大火后会有不少女友粉,作为演员谈个恋爱不会天塌,但依旧有点影响。 话又说回来,蔺锌那位男朋友一看就不好惹。 导演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有些话憋心里就好。 靳礼拉着人转头就走。 谢钧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不想听他们俩腻歪。 几天不见,靳礼一肚子骚话往外蹦。 谢钧闻没跟他们一起走,来之前有先见之明,让管家派了辆车跟在后面,现在正方便他耳朵不受吵闹。 晚上,靳礼并没有回来。 谢钧闻没有意外,想给靳礼发条消息,告诉他别忘了蔺锌要拍戏。 他作为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人,又是主要出品方的老板,理应关心电影的进度。 手机握在手里,从电话记录里翻到靳礼的号码,即将按下去的时候,后面的花园里陡然响起一道毛骨悚然的尖叫。 谢钧闻手一抖,指尖按到屏幕,误打误撞的给霍沉遇拨了过去。 他急忙挂断,走到窗台往下看,看到个男佣拿着根长棍在打鳄鱼。 等等? 鳄鱼? 谢钧闻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下眼睛,看到另一名佣人跑过去,见到鳄鱼又是一声尖叫,嘶声大喊着有鳄鱼。 他确信这不是意外,又是他想阻止该有剧情而得到的惩罚,或者说,这是在用各种办法阻碍他不准多管闲事。 以前在大马路上被牛拦车还能理解,现在直接放鳄鱼,属实有点过分了。 谢钧闻看到管家走了过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他没有再管,看了眼时间,反手给周淇打去了电话。 国内正是下午一点钟,周淇接听的很快。 他让周淇联系蔺锌,提醒一下就好,用不着今晚一定回剧组,只要明天不耽误拍摄就行,他明白蔺锌不会拿拍戏的事开玩笑,就怕靳礼在其中使坏。 周淇不知道谢钧闻为何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但老板派的任务,干就是了,“好的,我明白。” 没过多久,捕捉鳄鱼的专业人员来到了后花园,动作熟练的夹住了鳄鱼往外走,管家跟在后面表示感谢。 谢钧闻站在窗台看了全程,为这些糟心事感到头痛。 相关人员走后,管家上来跟谢钧闻说起了凭空出现的鳄鱼事件。 “凭空出现?”谢钧闻听到尖叫声才往外看,当时那条鳄鱼已经在地上爬了。 他以为是从哪儿窜出来的,谁知道是凭空出现,想吓死谁啊。 第一个发现有鳄鱼的是那个男佣,正在花园里处理杂草,抬头就见一条鳄鱼凭空掉了下来,所以才喊得那么撕心裂肺。 谢钧闻捏了捏鼻骨,颇为无奈:“给他一笔精神损失费,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心理状态,可别吓出幻觉了。” 凭空出现这种事,管家根本不信,其他人同样不相信,只认为是男佣被吓傻了,所以胡言乱语。 谢钧闻不好解释这种现象,他最开始只是想给靳礼打电话,谁知道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管家应下。 谢钧闻看到手里的手机亮起,他先前开了个视频会议,手机调了静音,霍沉遇打来的电话没有任何声音,他没什么犹豫的接听了电话。 “霍总,刚才打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条鳄鱼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两句话同时响起,后面那道压过了谢钧闻的声音。 谢钧闻和管家下意识朝突兀的声音看去。 那名受惊吓的男佣站在门口,满脸惊恐的着急重复:“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没有撒谎,请少爷相信我!” 谢钧闻捂住手机话筒,祈祷对面的人没听到,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拉着男佣出去,男佣拽着门框大力挣扎,一直重复鳄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谢钧闻叹气,半捂着手机贴在耳边,放低声音:“抱歉,今晚打扰了。” 手机那边的人说了声‘没事’,短短两句话结束了通话。 男佣急得满脸涨红:“少爷请相信我,我没有精神病,我没有说谎!” 管家脸色变得难看,准备把人强行拽走,被谢钧闻拦下了。 “你先出去,我跟他单独聊几句。” 管家不放心道:“少爷要小心他。” 等管家出去,谢钧闻让男佣关好门进来。 他开了张大额支票,递过去,“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今天的事大家都冤枉你了,这是你的精神补偿费,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别人不会当真的。” 这笔钱足够男佣几辈子不愁吃喝,他咽了下唾液,手指颤抖着接过来。 谢钧闻微笑:“你现在没必要再留下工作了,尽情去挥霍吧。” 男佣当晚收拾了行李离开。 到了深夜,首都阴起了天,身处黑夜都能看到成片的乌云,快凌晨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场雨没有耽误拍摄,反而为整个剧组带来了干劲,阴雨中拍出的戏份更能体现出压抑感。 原本就有一场在雨中争执的戏份,导演来之前看了这边的天气,都准备好使用道具来一场‘人工降雨’了,没想到首都直接送了一场雨。 谢钧闻上午去分部,下午去剧组探班,他撑着伞站在远处,围观蔺锌和一个新人在雨中的争执,那个新人正是夺星的艺人。 这是一场激烈的争执,是聋哑人死之前最后的爆发,对着这个曾让他去顶罪的人拳打脚踢。 但他太瘦弱了,还没打几下就被对方揪着领子按在墙上,拍打着他的脸嘲讽。 谢钧闻下意识回头,看向后面坐在棚下的靳礼,后者冷脸望着这一幕,眼底寒意乍现,气得握紧了手机。 第19章 又闹矛盾 谢钧闻垂目深思。 第19节 靳礼知道心疼了? 以前蔺锌真被嘲讽的时候,靳礼态度冷漠,每次都当没看见。现在的反应还行吧,有点正常人的样子了。 谢钧闻走到大棚下面,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看到靳礼关心蔺锌呢。 谁都能看出靳礼心情不好,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没人过来触霉头,大棚下只有靳礼和谢钧闻两个人。 这场戏拍完,蔺锌打着哆嗦走了过来,他助理举着伞跟在他身边。 蔺锌走进大棚。 谢钧闻等着看靳礼体现少有的温柔。 结果某人阴阳怪气:“这就是你要拍的戏?在这种天气下面被人拍着脸侮辱?” 谢钧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想过去把人踹翻。 说句关心的话就那么难吗,怪不得会混到追妻火葬场的地步。 蔺锌的助理面露尴尬,说了声还有事,急忙撑着伞跑了。 蔺锌身上淋得半湿,额前的乌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刚哭过一场,眼睛还红着,分不清脸上的泪水和雨水。 他拍完戏就来找靳礼,衣服没换,头发没擦,走过来听到靳礼的嘲讽,更显得他整个人可怜无助。 他眼里蓄满了泪,垂下头,“对不起。” 就是这种无辜柔弱的小白花形象,看得靳礼心猿意马,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过来。” 蔺锌坐过去,冻得打了个寒颤。 谢钧闻分不清他是演的还是真冷,看他裤腿湿了小半截,委婉道:“今天好像有点冷。” 靳礼注意到蔺锌在发抖,眉头拧紧,“你先去换身衣服。” “你陪我去吧。”蔺锌握住了靳礼的手,冰凉的指尖让后者神情微变。 靳礼跟谢钧闻说了声,拉着蔺锌去休息室换衣服。 谢钧闻轻叹,坐在棚下休息了一会儿。 十分钟过去,靳礼冷着脸走了回来。 谢钧闻看到他脸上多了道巴掌印,好奇他说了什么混账话,更惊讶蔺锌居然会动手。 靳礼是麦色皮肤,巴掌印并不明显,离近看才能看出来。 剧组搭起的塑料棚不断被小雨冲刷,坐在棚下能清晰听到滴答滴答的雨声,打在棚上有些聒噪。 谢钧闻频繁往靳礼脸上瞥,一肚子的疑问,话到了嘴边都憋住了。 没过多久,蔺锌红着眼出来,接下助理手里的伞,小跑着往外走,路过大棚的时候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谢钧闻可算是憋不住了,问:“你和蔺锌吵架了?” 靳礼克制着怒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我让他晚上跟我住,他不答应。” 然后呢? 谢钧闻耐心等着后话,没想到靳礼不说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八卦不听全是很折磨人的事,干脆问出口:“那他为什么打你?” 靳礼皱了下眉,低声说:“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我活该挨打。” 谢钧闻看他竟会主动认错,更好奇怎么了,耐心重复一遍:“他为什么打你?” 以前发生过那么多过分的事,蔺锌都没有动手,仅有一次顶嘴,今天动手肯定没那么简单。 靳礼眼里多了几分阴郁,“他晚上要去见亲戚,我不想让他去,他不听话,我告诉他再不听话就把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关起来。” 话音落下,蔺锌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扇了过来。 靳礼闭了闭眼,摸着被打的地方,响亮的耳光声仿若就在耳边。 脸不痛,心痛。 “我没想过把他关起来,就是吓吓他,谁知道他当真了,告诉我这是犯法的,如果我敢那么做,他现在就终止合约,赔到倾家荡产都不会再跟我继续下去。” 蔺锌和靳礼之间签了份包养合同,为期一年,在这一年里先提分开的人要赔付另一个人违约金。 谢钧闻听靳礼提过合同的事,看事情变成这样,心中叹息,“别乱开玩笑,尤其是跟法律沾边的玩笑。” 靳礼颓丧着脸:“我当时立马跟他道了歉,可他不听,就是觉得我会那么做,我他妈再混账,再不是人,也不会干那些违法的事!” 谢钧闻拍着他肩膀让他消气:“别生气,找机会哄哄就行。” 【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他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床下说话难听,床上跟他的狗一样,我他妈都让他拿鞭子抽我了,让他哔——哔——我都没生气,他怎么还不信我!】 谢钧闻抬眼,手掌僵在靳礼肩膀上,顷刻间,眼神变得很微妙。 【他打我,他居然打我,他怎么敢打我,他怎么能打我,他……】 谢钧闻满脑子‘他打我’三个字,听得头晕,收回了手,百感交集道:“别想其他事了,想想怎么哄他吧。” “对,我该想怎么哄他,而不是在这儿干着急。”靳礼偏头看向谢钧闻。 谢钧闻眼皮轻跳,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 “钧闻,你帮我想想办法。” . 蔺锌去了他表哥的住处,按了门铃等待片刻,眼前的门从里面打开。 “表哥。” 霍沉遇让他进来。 蔺锌在门前换好鞋进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沉遇:“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尊重你,趁早和他分开。” 蔺锌低着头,好半晌儿,吐出一句:“我还没跟他玩够。” “玩什么?”霍沉遇走到吧台前倒酒,“你还想和去年那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两个月?” 蔺锌眼睫轻颤,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牵强扯了下嘴角,笑道:“这次不会的。不说这个,表哥你觉得谢钧闻怎么样?” 霍沉遇眼皮微掀,放下手里的酒,“你别再发他的视频和照片了,要尊重别人隐私。” 蔺锌:“我没有不尊重他,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靳礼说你那么多坏话,他坐在旁边没有不反驳,这就是你说的不错?” 在谢家的私人飞机上,霍沉遇没少听靳礼说蔺锌的坏话,谢钧闻始终没有帮蔺锌说过一句。 或许是不在意,或许是不想没事找事。 霍沉遇不觉得谢钧闻哪里特别,可能他的经历比较特别,天上掉鳄鱼的事都能碰见。 蔺锌沉默片刻,辩解道:“他事后会找我道歉的。” 霍沉遇饮下那杯酒,语气冷淡:“那就更表里不一。” “他总不能跟他朋友反着来吧,而且,”蔺锌笑了下:“很多时候他都在暗讽靳礼,我不傻,能听得懂。” 霍沉遇看向他:“靳礼就傻了?” 蔺锌点头:“是挺傻的。”在床上跟傻狗一样。 第20章 烟花下偶遇 谢钧闻没追过人,更没哄过人,靳礼让他帮忙想办法真是为难他了,他还说不出拒绝的话,无奈之下上网搜攻略。 他真是堕落了,那么多工作堆着没处理,大晚上的熬夜帮靳礼想办法哄人。 他上辈子是毁灭地球了? “送花,放烟花,大胆示爱?”靳礼面露狐疑,“这能行吗?” 谢钧闻喝了口美式醒神,神色疲惫,“别人都这么哄,你试试不就行了。” 靳礼思索片刻,点头:“行,我找人安排。” 谢钧闻劝道:“你亲自安排,既然要哄他就多点诚意。” “我知道了,钧闻,这次的事是我欠你个人情。”靳礼一如进往拍了拍谢钧闻的肩膀表示感谢。 【以后钧闻想追谁,我一定帮他想办法。】 谢钧闻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靳礼这次显然是上心了,整日早出晚归,管家都感叹:“靳少爷就是勤奋。” 整整三天,谢钧闻都没看到靳礼的身影。 直到这天晚上,靳礼打电话告诉他:“我都安排好了,但我号码似乎被蔺锌拉黑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蔺锌喊出来。” 谢钧闻彼时正待在公司,跟霍沉遇还有项目组的几个人刚开完会,会议室的人还没走完。 他靠着椅子,按了按太阳穴,“那你把蔺锌号码发我。” 走到门口的霍沉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打电话的人,微微垂目,神色如常地走出会议室。 晚上七点半。 谢钧闻站在附近,手机话筒里是蔺锌的疑问:“我已经到了,没有看到你。” 他穿戴严实地隐匿在人群中,借着灯光清楚看到左顾右盼的蔺锌,给靳礼发了条消息,对着手机道:“我看到你了。” 另一边的蔺锌尝试寻找他的身影。 谢钧闻瞥到了捧着花走过去的靳礼,垂下眼,靠着身后的栏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蔺锌,靳礼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着急了什么话都往外蹦,他是个感情白痴,不知道随口说出的话有多伤人。” “我不是帮他说话,我只想告诉你,遵从内心就好,如果你真的受够了他,不要被任何条件绑架,你离开的那笔违约金,我可以借你,等你有了钱再慢慢还我。” “谢先生,你……” “靳礼去找你了。” 第20节 谢钧闻挂断电话,看到远处的蔺锌拿着手机回头,露出了茫然又惊讶的表情。 靳礼捧着玫瑰花单膝跪地。 同一时间,随着一道清脆尖锐的哨声,砰的巨响,夜空中炸起了璀璨的烟花。 五颜六色,闪耀夺目。 在一众不断绽放的烟花中,蔺锌名字的缩写字母在其中突现,随后又来了六个字。 ‘我错了’ ‘原谅我’ 周围的路人停下脚步,惊叹着花式惊艳的烟花,大多数人不懂中文,不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发现了这场浪漫烟花中的主人公,纷纷上前围观。 谢钧闻隐退到围观的众人身后,摘下了口罩,默默看着靳礼准备了三天的杰作。 挺好的,有点开窍了。 人群中忽然响起了起哄声,整齐划一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其他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懂那些文字,许多人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求婚。 谢钧闻了解所有,却没那么想知道结果,被声音吵得头痛,转过身要离开,走了几步看到个熟人。 他没想过去打招呼的,但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走一步,那眼神就跟一寸。 谢钧闻没办法,顶着那道视线过去打招呼,“这么巧啊,霍总也来这儿散步?” 霍沉遇看了他许久,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那里,语气平淡:“陪表弟来的。” “表弟?”谢钧闻四处瞅了几眼,认不出谁才是霍沉遇的表弟,好在并不好奇,笑道:“今晚的烟花很好看。” 霍沉遇:“是不错。” 谢钧闻见他一直看向人群围观的地方,解释道:“靳礼把他男朋友惹生气了,正哄着呢。” “男朋友?”霍沉遇笑了声,笑意不入眼。 没料到谢钧闻会这么说。 据他所知,蔺锌和靳礼并不是寻常的情侣关系,就连蔺锌自己都说不是谈恋爱,而是包养。 包养关系,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蔺锌家里人说,每次提起,他三言两语的敷衍了事,家里人只知道蔺锌在外面拍戏,其余一概不知。 谢钧闻没看懂霍沉遇这个笑。 就在此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靳礼订了不少烟花,此时还在夜空里绽放,许多人拿起手机录下这一幕。 “看来和好了,”谢钧闻希望蔺锌没有被这种场面道德绑架,“霍总慢慢赏烟花,我先走了。” 主人公抱在了一起,围观的人就散了,谢钧闻戴好口罩准备离开,被路过的壮汉狠狠撞了一下,脚步踉跄,好巧不巧地往霍沉遇身上倒去。 他及时扶住了旁边的路灯,另一只手臂也被霍沉遇拖住。 【包养关系被他说成男朋友。】 【这点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谢钧闻偏头,眼神古怪地打量着霍沉遇。 霍沉遇听过靳礼的八卦? 他还以为高冷霸总除了工作就不问世事呢。 霍沉遇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疑惑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霍总。”谢钧闻收回手,揉了下刚才被撞过的地方。 近两米的肌肉壮汉,撞过来怪痛的。 霍沉遇盯了他许久,直到身影消失,兜里的手机响了声,拿出看了眼。 【表哥,我跟靳礼走了,谢谢你送我。】 【靳礼告诉我,这些都是谢哥想的,他果然是个浪漫的人,他以后的对象一定会很幸福。】 深夜。 谢钧闻临睡前,一如既往的刷着夺星相关的娱乐。 看了大半天,忽然接到了谢老爷子的电话。 他坐起身,接听电话,“爷爷。” “在那边怎么样?”谢老爷子问道。 谢钧闻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出去,向书房的位置走。 他待在书房,跟爷爷说着这边的具体情况,汇报完之后嘴都干了,拿起桌上未开封的矿泉水喝了两口。 谢老爷子:“不错,如果后续没有问题,你就尽快回来,别跟靳礼瞎搞事情。” 谢钧闻知道,这才是他爷爷今晚打电话的目的。 今晚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爷爷在国内那么快得到消息,还打来电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他缓了片刻,道:“爷爷,我对蔺锌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我跟靳礼之间不会发生您所担心的矛盾,希望您不要再误会我。” 这件事不说清不行,这么误会下去,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第21章 怀疑他无性恋 谢钧闻说了很多,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不知道老爷子信没信,挂电话之前冷哼道:“忙完就尽快回来。” 他低下头,捏着鼻骨陷入深思。 要不然,找个人假扮对象试试? 不过片刻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事属于自找麻烦,家里人要是知道他谈了对象,肯定隔三差五的问他情况。 谢钧闻靠着椅子,闭着眼缓解烦闷。 最近几天阴雨连绵,细雨如丝一般飘在空中,空气里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剧组的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 谢钧闻三天未见靳礼,听说蔺锌每天都在剧组拍戏,拍完后会坐上一辆豪车离开。 靳礼和蔺锌和好的第四天,首都迎来了大晴天,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地上浅薄的积水在烈日的照耀下蒸发干净。 靳礼邀请谢钧闻去首都最难预约位置的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没有单独的房间,每天只接待四桌客人,餐桌被各种奢华的装饰摆件隔开,距离隔得远,听不到什么吵闹声。 许是心情好,靳礼把同样来y国考察的霍沉遇喊上了。 谢钧闻原以为霍沉遇不喜欢这样的局,没想到对方竟然来了。 他们坐在稍大一些的四人桌,氛围有点奇怪。 蔺锌坐在靳礼身边,好几次打开靳礼要搂上去的手。 靳礼对他笑着,眼底不见丝毫怒气。 谢钧闻快被他们蜜里调油的举动闪瞎了狗眼,饮了口温水,瞥向身旁的霍沉遇,实在想不通这位为什么会答应。 按理说这类人不爱凑热闹,更何况是小情侣之间的热闹。 他是拒绝不了才来的,霍沉遇呢? 总不能是为了给靳礼面子吧。 谢钧闻郁闷拿起餐叉,吃了口半熟的牛肉,没滋没味地嚼着,觉得这辈子都看不懂霍沉遇这样的人。 要是换成他大哥,他还能哥俩好似的搭个肩膀,一秒读出冷面大哥的心声。 这位不喜欢跟人接触,不能随便碰。 谢钧闻想起前几晚,霍沉遇扶了他一下,当时听到的不止是有关靳礼的八卦,好像还有句话。 什么叫‘这点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霍沉遇是在说他? 谢钧闻想事情想得入神,都没注意话题轮到了他身上,等他回过神,见对面腻歪的小情侣正在看着他。 靳礼注意到他的眼神,道:“你们有所不知,钧闻对感情没兴趣,这么多年没谈过一次恋爱,我怀疑他无性恋。” 蔺锌弯着眼睛,笑道:“好巧啊,我表哥也没谈过,我也这么怀疑过他。” 霍沉遇抬了下眼,反应平淡。 靳礼:“哪次约你表哥出来跟钧闻见一面,说不定他俩有共同话题呢。” 蔺锌:“好啊,我问下表哥哪天有时间。” 两个人三言两语敲定了 谢钧闻拿着餐叉,一时无言。 他不觉得跟蔺锌的表哥能聊到一起,他跟谁都聊不到一起! 霍沉遇忽然起身,冷声:“我去趟洗手间。” 等人走了,蔺锌飞快转头亲了靳礼一口,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吃着切成片的牛舌。 谢钧闻简直没眼看。 靳礼搂住了蔺锌的腰,刚低下头,桌上的手机响起,等他看到手机的来电人,嘴角笑意凝固,放在蔺锌腰间的手都收了回来。 谢钧闻好奇谁打来的,可惜屏幕反光,看不到。 “怎么了?”蔺锌往他那边看去。 靳礼猛地拿着手机起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摸了下鼻子,“没什么,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餐桌上就剩下谢钧闻和蔺锌两个人。 谢钧闻猜到了是谁的电话,能让靳礼有那么大反应的人只有慕梓臻。 蔺锌长久没有说话。 第21节 不知过了多久,霍沉遇回来了,发现只剩他们俩,并未说什么。 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 谢钧闻放下餐叉,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抬眼看着蔺锌,道:“我以为你昨天会拒绝他。” 他昨天并不确定蔺锌会怎么选,拒绝和原谅各占一半,如果拒绝,说明靳礼的火葬场开始了。 可蔺锌原谅了靳礼,代表着靳礼的辱虐还会继续。 谢钧闻作为一个正常人,哪怕知道蔺锌不如表面那样楚楚可怜,但也见不得靳礼单方面折辱其他人。 蔺锌摇了摇头:“我会自己赚钱付违约金。” 谢钧闻还想说什么,靳礼回来了,他把劝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靳礼坐下,手搭在了蔺锌身后的椅子上,他腿脚在桌下延伸,碰到了谢钧闻的皮鞋。 【梓臻要来y国,那我和蔺锌该怎么办?】 谢钧闻抬头,眼底闪过几分不快。 他以为靳礼对慕梓臻死心了,没想到还是犹豫不决,所以那晚搞那么浪漫是要干什么? 【我不能让蔺锌和梓臻见面。】 谢钧闻没忍住抬了下腿,假意换姿势,趁机踩这货一脚。 坐在旁边的霍沉遇似有感应,目光斜睨向他。 靳礼想得太入神,被踩了都没反应。 这顿饭的氛围本来就怪,靳礼这个做东的人不说话了,空气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尴尬。 蔺锌笑得很牵强,眼圈红了好几次,临到眼角的眼泪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场饭局不欢而散。 靳礼送蔺锌回了剧组。 谢钧闻跟霍沉遇道别,单独开车回去,回到别墅联系了慕梓臻,问他是不是要来y国。 手机那边的人笑道:“靳礼告诉你了?” 谢钧闻端着杯温水站在窗台往下看,语气随意:“是来首都?” “嗯,有画要在首都的画展上展示,主办方邀请我过去。”慕梓臻顿了下,说:“程尧燃会和我一起。” 谢钧闻在心里叹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接你们。” 他挂了电话,越想越烦,仰头饮尽玻璃杯里的温水,走到桌边重重放下杯子,想了一会儿,准备提前回国。 分部那个项目正在稳定发展,他提前几天回去并不会出岔子,更何况分部那么多有能力的人,又不是白拿钱的。 谢钧闻打了个电话,安排回国的事情,越早越好。 短时间内,私人飞机并不能飞回国,他干脆去看回国的航班,发现明早有个航班直达国内,地点是s城。 只要是国内就行,他没有任何犹豫就买了机票。 票刚买下不到半个小时,谢钧闻收到一条短信,由于天气原因,明天一早的航班取消了。 这个流程过分熟悉。 他盯着那条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早看的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一周都是晴天。 现在再去看天气预报,上面显示接下来一周都是暴雨惊雷。 谢钧闻:“……”这不就是强行干预吗。 真服了,别人碰到这种事还能有个系统辅助,他倒好,一个人单打独斗,到现在没疯就不错了。 第22章 真想掐他 次日早上,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谢钧闻原来订的航班按时起飞,他对此毫不意外,昨晚收到那条短信的人可能只有他一个。 夜里,他安排人去机场接慕梓臻和程尧燃。 靳礼得知他安排人接机,特意感谢道:“我替梓臻谢谢你。” 谢钧闻:“……不用谢,程尧燃也来了。” 靳礼顿时不满,“他来干什么。” 谢钧闻提醒道:“你别管程尧燃,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靳礼:“我怎么了?” 谢钧闻:“你们俩因为替身的事闹过那么多不愉快,我不是怪慕梓臻,我是想知道你对蔺锌究竟是什么感情。” 要是不喜欢早点把人放了,别那么纠缠着不放,还找机会言语羞辱,这种人渣行为气得他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靳礼:“蔺锌白天待在剧组,我们晚上才见面。” 大多数时候,蔺锌拍完当天的戏份不会离开,会待在剧组跟前辈学习,再加上这两天的戏份比较多,除去晚上,白天不可能有机会跟慕梓臻碰面。 谢钧闻明白了靳礼的意思。 白天和慕梓臻在一起,晚上和蔺锌在一起。 这么渣的人居然是他朋友。 谢钧闻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伸出手,重重拍了两下靳礼的肩膀,那力度跟打人一样,可他态度没有任何问题,说道:“祝你早日追到慕梓臻。” 拍下去的那两次,听到了靳礼对蔺锌的愧疚,还有对慕梓臻的渴求。 同时喜欢上两个人,什么时候被人蒙着麻袋打一顿就老实了。 “嘶,你手劲儿什么时候变那么大了。”靳礼推开他,皱眉揉着被拍痛的肩膀。 “哦,这几天晚上在练拳。”谢钧闻不爽地咬了咬牙,以前最讨厌偷偷摸摸,如今被逼的不得不偷偷做一些小动作。 临近傍晚,他们四个在y国首都相聚。 小半个月没见,程尧燃干了杯酒,辣得嘶哈了一声:“这杯酒庆祝a城f4再次团聚!” 谢钧闻措不及防被酒呛到,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扔出去。 靳礼一脸嫌弃地把酒吐进垃圾桶。 慕梓臻还没喝,默默放下那杯酒。 程尧燃:“你们三个太不给面子了,就那么看不上别人给我们起得称号?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谢钧闻睨他一眼,“我们没拦着你喜欢,你也别干涉我们。” 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这么尬的称号,死了都不能出现在他的履历上! 程尧燃轻哼:“真是没品。” 靳礼踹他一脚:“你能不能消停点,整天没事找事。” 程尧燃看着他,忽然嘴角上扬。 靳礼有种要被阴的感觉。 程尧燃:“我听说蔺锌在这边拍戏,你们见过面吗?” 何止是见过,玫瑰和烟花都整上了,就差个求婚。 当然,现在的靳礼是不可能求婚的。 谢钧闻好奇靳礼会怎么说。 程尧燃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不等靳礼说话,慕梓臻出声了,“画展展出的时间是后天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 程尧燃捧场:“梓臻放心,我那天一定会去的。” 靳礼轻轻点头。 谢钧闻没有表示,只道:“再说吧。” 用过餐,慕梓臻要去酒店,主办方提前为他订好了套房,程尧燃自然要跟着,还问靳礼去不去。 靳礼犹豫片刻,摇头:“我晚上有点事。” 程尧燃撇嘴:“我看你是要去私会小情人吧。” 慕梓臻看向靳礼。 靳礼紧张搓了下手:“真有工作,不信你们问钧闻。” “确实有工作。”谢钧闻微笑,充当这个万能工具人。 靳礼非要送慕梓臻他们,谢钧闻独自开车回去。 半路上,靳礼联系了他,说:“钧闻,今天多谢你帮我瞒着。” 谢钧闻停下车等待红灯,按了下没戴稳的蓝牙耳机,“我们谁给谁啊,不用说谢。” 靳礼:“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谢钧闻轻轻敲着方向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不对’两个字都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委婉道:“如果你不怕蔺锌生气,随你怎么做。” 前方绿灯,他握住方向盘,灰色车辆向前驶去。 靳礼:“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谢钧闻:“如果他发现了呢?” 靳礼默然,过了很久,说:“顶多生个闷气,又不能怎么样。” “况且,他付不起违约金。” 谢钧闻深吸了口气,声音沉下来:“靳礼,人心都是肉长的。” 靳礼:“我知道,所以我会尽力不让蔺锌发现的。” 谢钧闻想再劝两句,马路上突然横冲出来一头黑熊,他没忍住骂了声脏话,飞快转动方向盘,猛踩刹车,车头正对着路边的花坛。 第22节 路上的车辆陷入混乱,过路人惊呼,大黑熊张着嘴,呆愣愣地从一条小道跑开,等相关人员来的时候,这条街道已经没有黑熊的身影了。 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受伤,几辆车横七竖八地停在大路上。 谢钧闻耳畔还响着靳礼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他缓了口气,道:“突然跑出来一头熊。” 这种事经历多了,倒没有大惊小怪,心里明白这头熊为什么惊现。 靳礼被他那声脏话吓得惊魂未定,要知道谢钧闻很少说脏话,除非是把人惹急了。 靳礼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行为不妥把人惹生气,到现在还有点心虚,“你没事吧?” “没事。” 谢钧闻经历那么一遭,也不劝了,嘱咐几句话挂断了通话。 平静维持了一整天,在慕梓臻去画展那天发生了意外。 靳礼逛着画展,蔺锌的助理打来了电话,说蔺锌拍戏受伤了,刚送去医院,腿上划了一道口子,虽长但不深,并不影响走动。 靳礼神情不明地挂了电话,迟迟没有行动。 谢钧闻待在旁边,看他神色凝重,问:“谁的电话?” 靳礼如实道来。 谢钧闻眉头紧皱:“你不去看蔺锌?” “小伤,没有必要。”靳礼淡淡说完,似是觉得这样说太无情,补了句:“今天答应了梓臻陪他看展,不能食言。” 谢钧闻不耐烦地啧了声,终究是没说什么。 慕梓臻可没要求他们必须来看,靳礼又在瞎感动了。 这不是慕梓臻的个人展,这种寻常的画展平时又不是见不到,这种事能有蔺锌受伤重要?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个人展,慕梓臻压根不在意他们何时离开。 第23章 察觉异样 谢钧闻看靳礼特别不顺眼,目光瞥到远处跟别人交谈的程尧燃,抬脚走了过去,经过靳礼时‘不小心’撞了下他的肩膀。 【助理都说了不严重,晚上再看是一样的,我不能让程尧燃和梓臻独处。】 谢钧闻真想掐他,路过端着酒的服务生,顺手端了杯红酒。 “钧闻。”程尧燃看到他,打了声招呼,转过头跟其他人交流眼前这幅画。 是慕梓臻的画,名为《堕海》,画风特别压抑。 一眼望去仿若身临其境,看得很不舒服,却又被其深深吸引,想要不断探索,哪怕窒息都在所不惜。 谢钧闻不懂艺术,欣赏不来这类画,只知道画得不错,他靠近程尧燃,抬手半掩着嘴,低声道:“蔺锌拍戏受伤进医院了。” 程尧燃顿住,不过刹那,眼里的窃喜藏不住,“真的?” 谢钧闻:“千真外确。” “哎哟,蔺锌也太不小心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程尧燃整理着袖口,像是要准备大干一场,抬起头左顾右盼,“靳礼那个人渣呢?” 谢钧闻指了个方向,叮嘱道:“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你放心,我程尧燃是不会出卖兄弟的!”程尧燃拉住了谢钧闻的手,眼神难掩感激,“钧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和梓臻的。” 【等我跟梓臻结婚了,一定让钧闻坐主桌!】 谢钧闻笑了下没说话,他一点都不想坐主桌。 程尧燃昂首挺胸,满怀自信地朝靳礼走过去。 谢钧闻端着酒去了别处。 程尧燃来到靳礼面前,满脸关心:“听说你那个小情人拍戏受伤进医院了,严不严重啊,我们喊上梓臻一起去看他吧。” 在他们俩看来,慕梓臻得知身边有人受伤,一定会去探望,哪怕这个人是关系微妙的蔺锌。 慕梓臻就是那么好,比谁都要善良。 靳礼了解这点,抬眸看他,眼含警告:“用不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程尧燃就等这句话呢,笑着挥了挥手:“那你快去吧,今天就由我陪着梓臻。” 靳礼迫不得已走了。 他再不走,等慕梓臻真去探望蔺锌,他想瞒着蔺锌的事就瞒不住了。 程尧燃目的达成,幻想起跟慕梓臻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 谢钧闻站在走廊暗处,背靠着墙,单手端着高脚杯,亲眼看着靳礼离开了画展。 他无奈叹气,微仰着头抿了口红酒。 画展结束的时候,慕梓臻才知道靳礼走了,对此并未在意。 谢钧闻和程尧燃默契地没有说出蔺锌受伤的事。 傍晚,他们三人坐在街头的中餐馆。 谢钧闻抽了张纸擦掉溅到手上的菜汁,问:“准备哪天回国?” “玩几天再走。”慕梓臻靠着椅子,偏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程尧燃:“我跟梓臻一起回去。” 谢钧闻:“这几天都住酒店?” “嗯,就不住你那里了。”慕梓臻话落,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拿起看了眼,目光微变,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谢钧闻没错过这细微的变化,不等他开口问,时刻关注着慕梓臻的程尧燃问道:“梓臻,你怎么了?” 慕梓臻抿了下嘴,道:“一个朋友受伤了。” 程尧燃疑惑:“什么朋友?严不严重?你要去看他吗?” “他应该不想见我。”慕梓臻放下手机。 谢钧闻琢磨着这话,心头划过一丝异样,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恰巧此时,慕梓臻调整了一下坐姿,桌下的鞋子抵着他的鞋尖。 【我现在过去,他会恨死我的吧。】 他眼底闪过惊讶,面上无动于衷。 【我那时候鬼迷心窍才会那么做,那两个月里我也很痛苦,他会相信我改过自新吗?】 【地下室不是我准备的,是原来房子的主人建设好的,我一开始并没有那种想法。】 慕梓臻的手机响起铃声,他腿脚往回撤,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谢钧闻不平静了,内心称得上惊涛骇浪。 慕梓臻这些心声是什么意思? 谁会恨死他? 地下室又是什么情况? 谢钧闻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肯定,想喝口水压压惊,水杯里没了水,他伸手去拿玻璃壶,跟同样拿玻璃壶的程尧燃碰到了手指。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谁都受伤,梓臻的朋友受伤,蔺锌那个小明星也受伤,要不我也受个伤,以此来博取梓臻的同情心?】 刚才还陷入阴谋论的谢钧闻,瞬间被某人奇葩的想法气笑了。 有一说一,他朋友的性格都挺独特的。 夜里,谢钧闻计划着回国的事,打电话让人申请航线。 他问过剧组的进度,蔺锌在首都的戏份快拍完了,进度顺利的话只需一周就能迎来杀青,到时候慕梓臻肯定也玩完走了。 两大主要人物不在了,他肯定能顺利回国。 . 谢钧闻听说霍沉遇回国了,他没有跟对方联系,这两天偶尔会去剧组待一会儿。 蔺锌受了伤,但没有耽误拍戏,不出意外的话,杀青时间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靳礼白天不见身影,许是在陪慕梓臻。 蔺锌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ng了好几次,脸色发白的跟导演道歉。 导演知道他身上还带着伤,只当他不舒服,说了声没事,让他注意身体。 谢钧闻坐在人少的遮阳伞下面,看到蔺锌朝他走了过来。 “谢先生。”蔺锌的脸色很难看,或许有妆容的效果,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不舒服。 谢钧闻昂首示意对面有椅子,想让他坐下。 蔺锌拘谨坐下。 “你想说什么?”谢钧闻不认为蔺锌会来找他谈笑。 蔺锌默了片刻,轻声问:“我受伤那天,靳礼是不是和慕梓臻在一起?” 谢钧闻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点头应下:“是,那天他们在一起。” 蔺锌不吭声了。 “蔺锌,”谢钧闻神情认真,“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靳礼,不要等撞了一身伤才知道反悔。” 蔺锌忽然凑了过来,握住了谢钧闻的手,眼里蒙了层泪,颤声道:“谢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靳礼,让他不要再去找慕梓臻了。” 【真是鞭子挨少了,居然还去找慕梓臻。】 【烦死了,慕梓臻怎么阴魂不散的。】 蔺锌的模样太可怜了,若不是毫无隐瞒的心声,谢钧闻都要忘了蔺锌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他抬头看了周围两眼,“……你先松手。” 第23节 四周人再少,那也是在剧组,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不过,他没想到蔺锌已经开始讨厌慕梓臻了。 第24章 蔺锌单独离开 蔺锌讨厌谁,谢钧闻无权过问。 更何况没有说出口的话,他不能为慕梓臻说什么。 蔺锌松开了手,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谢钧闻面露为难,叹道:“抱歉,这件事我做不到。” 他先前劝过,结果是冲出来一头熊,事实证明他没办法劝动靳礼,等蔺锌自己想清楚离开,靳礼经历一段火葬场,他们俩才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蔺锌无措抹掉眼角的泪,牵强笑道:“谢先生不用说抱歉,是我说胡话了。” “别哭了,眼睛都快肿了,”谢钧闻不会安慰人,说道:“记得洗一下,再拿冰袋冰敷一会儿。” 蔺锌咬了咬唇,别开脸,“我知道了。” 谢钧闻离开后,蔺锌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打了那个电话,接通的很快。 “如果是关于他的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那么多废话。”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不了解,不知道。” “哥,你真是死脑筋,再这样下去,这辈子都开不了窍。” “如果你没别的话要说,我就挂了。” …… 蔺锌杀青的那天中午,剧组为他办了场杀青宴,订了个很大的蛋糕,蔺锌跟另外几个演员互相拥抱道别。 晚上本该是靳礼和蔺锌的二人世界。 程尧燃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蔺锌杀青了,硬要求靳礼帮蔺锌办一场杀青宴,靳礼一口回绝,谁知道慕梓臻插了句话。 “来了首都还没见过他,既然杀青了,总要有点表示。” 靳礼沉思许久,答应了。 谢钧闻到了地方,才知道慕梓臻在场。 靳礼前几天那么担心蔺锌见到慕梓臻,现在不担心了? 他用眼神询问靳礼什么情况,后者躲开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看向蔺锌,跟往常一样低着头,安静坐在靳礼身边,像是靳礼的附属品。 “别站着了,快坐吧。”程尧燃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招呼他坐下。 谢钧闻就近坐下。 程尧燃作为搅浑水的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问:“钧闻什么时候回国?” 谢钧闻接过他递来的酒,“后天。” 程尧燃:“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谢钧闻颔首:“行。” 程尧燃:“蔺锌也一起。” 蔺锌摇头,忙说道:“我买好了票。” “你跟我一起,坐钧闻家的飞机多方便。”靳礼搂住蔺锌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放低声音:“别驳我面子,不然要你好看。” 蔺锌沉默。 靳礼全当他答应了。 慕梓臻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目光却好几次转移到蔺锌身上。 靳礼以为慕梓臻是在看自己,不由挺直腰板,放在蔺锌肩膀上的手都收了回来。 蔺锌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额头的碎发微湿,脸上全是水珠,谁都能猜到他洗了脸,但他眼尾泛红,叫人不确定他脸上的水珠中是否藏着眼泪。 其他桌的客人都看着他。 靳礼在他坐下后,问:“怎么又哭?” 蔺锌抽了张纸擦掉脸上晶莹的水珠,摇头:“我没有哭。” 靳礼眼神渐冷:“你当我眼瞎?” 饭桌上的气氛明显不对劲,谢钧闻摆着手道:“他今天杀青,应该是太激动了,别想那么多。” 程尧燃是想找事儿,但没想看人哭,跟着打马虎:“对对对,我以前杀青的时候可激动了,一天哭了好几次。” 这是真话,又写了篇小作文叙述拍戏的过程中有多么不容易,其实稍微有点危险的动作戏全用了替身,因为这事没少挨骂。 靳礼这才罢休。 蔺锌小脸惨白,去握他的手,下一刻被无情甩开。 “快吃吧,待会儿要凉了。”慕梓臻赶在这时候说道。 紧张的氛围终于缓缓平息。 回国当天。 蔺锌乘坐最早的航班先一步走了。 靳礼睡得熟,一觉醒来身边空无一人,等了许久不见身影,找人查了一下,得知蔺锌跟助理回国了。 靳礼气得砸了手机:“他又跟我反着来!” “或许有加急行程,你最近脾气太暴躁了。”谢钧闻捡起屏幕粉碎的手机,按了两下,没有反应。 得,又废一个。 “我也不想那么暴躁,可蔺锌总是惹我生气,他就不能乖点?”靳礼低着头自言自语,“梓臻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把气撒在梓臻身上。” 谢钧闻无语,蔺锌为什么讨厌慕梓臻,靳礼起码有一半的责任。 要是一开始否认了替身的事,哪会有那么多不必要的误会,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别气了,马上就要起飞了,快跟我走。”谢钧闻特意赶过来接他,其余人都在飞机上等着他们。 靳礼跟谢钧闻往外走,等电梯时没注意,直直撞到谢钧闻身上。 【等我回去有他受的,他最好洗好等着我,不然我再也不给他资源了。】 谢钧闻:“……你别离我那么近。” 蔺锌压根没接受过靳礼给的资源,如今的一切是蔺锌自己争取来的,靳礼只知道感动自己。 “抱歉。”靳礼后退了两步。 谢钧闻感到心累。 靳礼对他们能够用轻易说出的抱歉,无论如何都对蔺锌说不出来。就嘴硬吧,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上了飞机,程尧燃左看右看,问:“蔺锌呢?” 谢钧闻推着他往里走:“有加急行程,先走了。” 程尧燃‘哦’了声:“他还挺忙的。” 【哈!我看是他不敢跟梓臻见面吧,我就知道他面对梓臻的时候会自卑,没人能比得上梓臻!】 谢钧闻好想拧他胳膊。 慕梓臻没有问蔺锌在哪儿,只是坐在那儿,安静望着外面洁白的云团。 谢钧闻嫌外面吵,干脆去里面的卧室待着。 他在国外待了快一个月,夺星在国内迅速发展,第一部剧在前阵子递上去等待过审。 谢钧闻看过前几集,对他而言,节奏剧情没有太大的问题,等过了审,一切就看实力了。 飞机在凌晨三点多抵达a城,慕、程、靳三家的司机赶过来接人,谢钧闻的司机早已等候许久。 谢钧闻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还困着,回到公寓沾床就睡。 周末。 谢钧闻回了趟老宅,推开老爷子的书房门,看到大哥和二哥也在里面。 “大哥,二哥,爷爷。” 谢崇涣和谢钟耀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 谢老爷子指着对面的椅子,“坐。” 谢钧闻拉开椅子坐下。 谢老爷子跟他们兄弟三个聊着生意上的事,期间会问他们各自的看法和见解。 说到后面,老爷子说了件事:“谨煜在国外谈了个女朋友,打算毕业后都留在国外,我劝不动他,你们三个找机会劝劝他。” 谢谨煜在他们这一辈中排行第四,今年即将毕业,本该回来在国内的分部做事,老爷子都安排好他的职位了,没想到他忽然冒出个女朋友,还要为女朋友留在国外发展。 老爷子不是反对孙子谈了个外国人当女朋友,只是不想让孙子留在国外发展。 谢氏在国外虽然占了不小的商业地位,但总部终究是在国内,扎根扎得稳稳的,发展那么好,非要在国外跟家人分隔两地。 老爷子还想在生日的时候吃团圆饭呢。 谢谨煜出国留学这些年,逢年过节不回家,每次打视频说句祝福语,快脱离这个家了。 谢钧闻跟大哥二哥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 为了女朋友留下的,总不能劝人分手吧。 谢钟耀作为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对老爷子做出保证,“如果他毕业后真打算留在国外,我会亲自把他带回来。” 谢钧闻点头,有二哥在,用不着他操心。 第24节 “谨煜没毕业就谈对象了,钧闻你可要加把劲,争取三十岁之前领证。”谢老爷子瞪了谢钧闻一眼,“前提是别干道德败坏的事。” “是是是,我保证三十岁之前找个对象。”谢钧闻今年就快要25了,到29岁找对象也不迟。 他条件不差,可以说是a城里条件最好的单身青年,问题是他不想找。 “是领证!不是找对象!”老爷子拍桌子,纠正他的错误。 谢钧闻连忙说好。 爷孙四个在书房待了快一下午,直到女佣敲门喊他们吃饭,谢钧闻才得以解脱。 谢钧闻爸妈最近不在a城,谢母娘家那边有个亲戚抱了孙子,谢父谢母这两天吃席去了。 谢钧闻早回来两天就要跟着去,幸亏没一起,不然他又要面临外婆那边的亲戚催找对象。 他外婆家是s市的,同样有家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 说句夸张的,谢钧闻从出生起就万众瞩目,但凡他说句想谈恋爱了,大把条件优秀的人凑上来,完全不愁找不到。 谢钧闻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得知蔺锌即将进组待三个月,靳礼这次想抓着人不放。 “你不是没想过把他关起来吗?”谢钧闻端着酒杯,多想‘不小心’泼靳礼一脸。 靳礼强调:“不是关起来,是我跟他一起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谢钧闻好意提醒:“小心玩翻车。” 靳礼:“所以我还在纠结,他上次好几天不理我。” 靳礼口中的‘上次’,是回国那天的事,蔺锌没有一声不吭地离开,选择无视靳礼这个人,碰都不让碰。 没几天两个人和好,谢钧闻无意在靳礼脖子的看到了鞭痕,他立即猜到蔺锌为什么答应和好了。 第25章 任人宰割的绵羊 “你别忘了蔺锌对这种事很抵触。”谢钧闻忍受不了靳礼干那些触碰法律的事。 “我没忘,”靳礼嘴硬辩解,“我不是说了会陪着他,又不是把他单独关起来。” “你限制他的自由就是囚/禁,他出门拍个戏而已,又不是跟别人跑了,你用得着这么对他?”谢钧闻越想越气,没忍住踹了靳礼一脚。 【把他关起来才会老实,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神经病一样的心声,气得谢钧闻又踹一脚,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发现一点事儿没有。 他等了一会儿,依然相安无事,若有所思盯着靳礼裤腿上的鞋底印。 靳礼拍着西装裤上的脚印,烦闷灌了几口酒,道:“他要去三个月,不是三天!” 他低头垂目,仿佛在寻找什么。 谢钧闻赶在他看见手机之前,飞快抢来放兜里,“手机跟着你都受气,没事别摔东西,容易吓到别人。” 靳礼瞥了两眼,拿了个皮质抱枕用力扔出去,“那你说没有蔺锌的这三个月我该怎么过!” 谢钧闻:“你喜欢蔺锌?” 靳礼一噎,压低声音:“我说不喜欢,你会信吗?” 信,当然信。 靳礼没表现出丁点喜欢,倒像是可笑的占有欲。 谢钧闻:“那慕梓臻呢?” 靳礼脾气消了大半,“……喜欢。” 谢钧闻眉头拧起,语气加重:“你这样对得起蔺锌吗,你不给他唯一的爱,不给他最起码的尊重,甚至想困住他,你觉得你这么做真的对吗?” 靳礼又灌了口酒,声音沙哑:“我没有不尊重他。” 不能给蔺锌唯一的爱,想要困住蔺锌,这两点靳礼无可反驳。 此时,谢钧闻兜里的手机响起,不是他的手机,是靳礼的。 靳礼听到熟悉的铃声,眼神落在他衣服的口袋处。 谢钧闻拿出来,手机递过去,“蔺锌打来的。” 靳礼迫不及待地接听。 不知道蔺锌说了何事,靳礼松口气般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电话挂断,靳礼笑道:“他在a城拍戏,早说啊,害我那么生气。” 这场闹剧受到伤害的只有谢钧闻一个人。 他再也维持不了体面的微笑,按了按太阳穴,想踹人,哪知一脚踹到了空气上。 空气墙? 他狐疑踢了两下,确实被一道空气挡住了。 他刚才那两脚是踹鬼身上了? 谢钧闻从来没那么无语过,早知道踹狠点儿了。 靳礼没发现谢钧闻的小动作,现在完全不气了,和颜悦色道:“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谢钧闻克制着打人的冲动,道:“你跟蔺锌好好相处,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找我,最近忙。” “知道,我又不是什么事都麻烦你。”靳礼拿着手机火急火燎地离开。 白来一趟的谢钧闻:“……” 吵个架都要让他分析蔺锌是不是不爱了,现在说不是什么事都麻烦他,以前找他帮忙的人是鬼吗。 他们出了会所,靳礼想起件事儿。 他喝酒了,司机又不在,只好麻烦谢钧闻送他一趟。 谢钧闻开着车,冷脸吐槽:“真把我当奴隶使了。” 靳礼:“钧闻,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谢钧闻:“闭嘴。” 靳礼装睡。 半路上,靳礼打电话让蔺锌下来等他。 谢钧闻:“还要十分钟呢,你现在让他下来太早了。” 这两天降温,夜里有些冷。 “没事,他习惯了。”靳礼压根没想到这上面去,只知道下车就能看到人。 谢钧闻有种想把车开进湖里的冲动。 车开到公寓楼下,蔺锌已经站在外面等着了,看到熟悉的车,瑟缩拢紧了外套。 靳礼装醉走不了路,让蔺锌过来扶他。 蔺锌比靳礼矮许多,纤细的手臂颤巍巍地扶着靳礼,期间差点被压倒。 谢钧闻看不过去,下车过去帮忙扶住。 【喂他吃那么多东西,怎么一点肉都不长,要不我收着点力气?】 【钧闻也是,非要过来帮忙,他难道没看出来我是装的,又不会真让我家宝贝用力。】 谢钧闻当然看出来了,单纯看不惯这种无耻的行为,趁着这个机会‘无意’踩了靳礼几脚。 【嘶,钧闻没喝酒啊,怎么老踩我。】 谢钧闻和蔺锌扶着靳礼进入公寓楼,蔺锌跟谢钧闻道谢。 “不用,是我没看好他,害他喝那么多酒。”无人看到的角度,谢钧闻眼神泛凉。 等电梯时,他换了个姿势,碰到了蔺锌的手臂。 【睫毛抖成这样,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装的?】 【幸好在你衣服上装了定位器,不然我能在楼下冻感冒。】 电梯来了,谢钧闻眼睫微垂,掩饰神情帮忙把人扶进去。 他看蔺锌白着脸,一副任人宰割的绵羊模样,还是不习惯这些都是蔺锌演出来的。 他松开手,问:“你自己能行吧?” 蔺锌感激点头,“可以的,谢先生放心。” 谢钧闻百感交集的离开。 电梯门合上。 靳礼把蔺锌抵在了角落,“怎么又哭,扶我一下就那么委屈?” 蔺锌可怜巴巴地垂下眼皮。 靳礼捏着他下巴亲一口,“让你多抽几鞭子还不行吗,别哭了。” . 谢钧闻这几天太忙了,夺星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分部又有工作,朋友的饭局酒会推掉了好几个。 蔺锌在a城拍戏,靳礼随时都能去探班,这阵子很少找他,慕梓臻和往常一样偶尔露面,唯独程尧燃,整天在谢钧闻眼前晃悠。 程尧燃有个明星梦,自从知道谢钧闻开了家娱乐公司,每天都在想方设法让谢钧闻签下他。 谢钧闻好不容易闲下来一天,打算去夺星看看,走进公司大门,看到程尧燃跟周淇互相推搡着手里的名酒。 在公司一楼这么闹,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谢钧闻知道程尧燃来这儿做什么。 周淇碍着他的面子不好说太重的话,没少被程尧燃纠缠。 他眼皮微掀,抬起脚往那边走,中途被前台喊住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第25节 谢钧闻没在夺星露过面,公司里的人不认得他,被拦下了倒没生气,指着远处的周淇,道:“我找他。” 前台微笑点头,“您稍等。” 她直接走到周淇身边,跟周淇说了什么。 周淇抬起头往这边看,立即抛下程尧燃走了过来。 程尧燃看到谢钧闻,恃强凌弱的气势收了大半。 “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周淇跟身后的前台介绍,“这位是谢总,我们公司的老板。” 前台一头雾水,今天才知道公司老板另有其人,慌忙跟谢钧闻道歉。 “没事,是我没露过面,不怪你。”谢钧闻看着磨磨蹭蹭走过来的程尧燃,叹道:“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程尧燃悻悻笑道:“其实我情商还行,你就签下我吧。” 程尧燃被封杀后,程父在圈里放话,谁要再敢签他儿子就是跟程氏过不去,谁也不敢为一个演技不行、情商不行、空有姿色的臭脾气富二代跟程氏结怨。 谢钧闻:“我不想得罪你爸,趁早死了这条心。” “什么得罪,我爸要是知道公司是你名下的,根本不敢动你,你就通融一下,签了我吧。”程尧燃这个明星梦泼多少冷水都浇不灭。 谢钧闻没忽略其他人频繁投来的好奇目光,推了程尧燃一把,“去楼上说。” 周淇早就想把人拉上去单独说了,奈何程尧燃不听,硬要在下面没事找事,搞得其他人都没心工作了。 程尧燃敢反驳周淇,可不敢跟谢钧闻反着来,乖乖跟着上楼。 谢钧闻相继看到了公司新签下的艺人,周淇跟在他身后,放低声音说道:“有几个刚签的新人演技没眼看,给他们报了班,实在不行就往综艺那边发展了。” 那几个人有情商有颜值,表演道路走不通,歌喉又不出色,最佳优选就是综艺咖,若能在综艺里混出头也是好的。 谢钧闻颔首。 周淇跟在他后面说了一路。 其余人看到皆是一脸意外,好奇走在周总前面的人是谁。 在楼下目睹过程的工作人员偷偷爆料,大家得知这位才是他们老板,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讶。 进了办公室,谢钧闻让周淇先出去,单独跟程尧燃聊了一会儿。 “你要是想进娱乐圈也行。”谢钧闻说道。 程尧燃双眼放光。 谢钧闻:“必须要得到你爸的同意。” 程尧燃眼里的光熄了大半,“你先把我签了,我爸知道夺星是你的,肯定不会反对的。” 他们圈里多的是靠家里养着的富二代,像谢钧闻和靳礼这样的,属于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没少让人比做榜样。 谁知道靳礼半道上搭在了一个小明星身上,谢钧闻在众位家长的心里更加值得信赖了。 谢钧闻:“你爸知道了肯定到处乱说,我要是愿意暴露这层身份,一开始用得着瞒着你和靳礼?” 等周淇再进来,程尧燃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像是死了一样。 周淇看他一眼,走到谢钧闻面前说正事。 “那部网剧过审了,最快一个月内定档播出,顺利的话的话会赶上五一假期。” 谢钧闻手指间夹着一支笔转来转去,思虑片刻,“消息放出去预热一下。” 周淇:“好的,还要提前买宣传吗?” “电影撤资的那位看不惯我们,说不定还会出来挑事,等着对方送热度吧。”谢钧闻把手里的笔撂到桌上。 塑料笔啪嗒一声,惊得程尧燃回过了神。 谢钧闻起身,睨着他道:“走了,别在我公司闹事。” 第26章 剧爆 程尧燃不情愿站起来,“蔺锌最近不是在三环那边拍戏,我们去剧组探班吧。” “不去。”谢钧闻冷声回绝。 程尧燃当他忙,道:“明天周末,靳礼肯定会去找蔺锌,我们跟着一起。” 谢钧闻:“不去。” 程尧燃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道:“别啊,我明星梦都碎了,还不能陪我去剧组逛逛吗?” 谢钧闻进了电梯,“明天我外婆生日。” 程尧燃:“那你岂不是要回s市。” 谢钧闻‘嗯’一声:“晚上的坐飞机去,后天再回来。” 程尧燃摆着手:“算了,等你回来再说。” 他们俩在停车场分别,各开各的车离开。 傍晚。 谢钧闻和谢父谢母上了飞机。 谢母坐在谢父身边,看谢钧闻的眼神满是忧愁,好似儿子摊上了大事。 谢钧闻摸了下鼻子,偏头望着窗外。 飞机缓缓起飞,a城的夜景映入眼帘,随着高度升高,繁华夜景仅剩一片绚烂的灯光。 谢母咳两声:“老公,你听说了吗,谨煜要为了女朋友留在国外。” 谢父‘啊’一声,面露疑惑,提高声音:“谨煜这孩子都谈女朋友了?” 夫妻俩配合的‘天衣无缝’。 谢钧闻戴上了耳机。 谢母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他耳机摘下来,坐在他身边,手臂紧挨着他胳膊,问:“你跟那个小明星怎么样了?” 【我看是完蛋了,听说那小明星住进靳礼公寓了,我儿子岂不是又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 又来了。 谢钧闻抢过耳机,“说过很多次了,我和蔺锌没关系。” 谢母紧盯着他,似在琢磨这话的真假。 【还想骗我,为了那小明星动用过多少次家里的私人飞机,你爸当年没少用这架飞机在我面前装b,我还不懂你们那点小心思。】 谢钧闻垂目,胳膊往回收,“我爷爷要求我三十岁之前领证,我二十五岁的生日还没过,您二位别那么着急。” “你最好说到做到,三十岁那年要是没领证,我打晕你带去相亲!”谢母放过狠话,冷脸坐在谢父身旁。 谢父帮她系上安全带,“飞机上呢,别随便乱跑。” 谢母:“这不是为了你儿子的终身大事。” 谢父:“瞧你说的,他也是你儿子。” 谢母轻哼,转过头不理他。 谢钧闻感谢爷爷给的宽限,让他能得到片刻安宁。 直飞两个小时抵达s市,降落在离外婆家最近的平地区域。 外公早已派人来接。 谢钧闻走在谢父谢母后面,慢悠悠地坐上车。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到达殷家,宅子是四层楼,前后院子大的离谱。 谢钧闻下车,见到了等候他们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家人。 挨个打过招呼,他和表哥表姐聊着生意往屋里走。 殷家在s市的地位就如谢家在a城那样,殷老太太过七十岁大寿,s市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来了。 谢钧闻身穿面料华贵的灰色西装,身形修长,宽肩窄腰,安静站在殷老太太和殷老爷子身边,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他走不开,跟s市的人不熟,找不到跟朋友叙旧的借口离开。 殷老太太昨晚问他有没有谈对象。 谢母抢先道:“他想三十岁再找。” 殷老太太不赞同,特意在今晚命令外孙跟在自己身边,看能不能遇到个有眼缘的人,不说谈恋爱,起码找话题聊几句。 谢钧闻第一时间拒绝,可惜没用。现在妥协待在外婆身边,接受了许多人好奇打量的视线。 他端着高脚杯,对眼前的人点了下头,脖颈微仰,抿了口杯中的香槟。 那人笑道:“上次见小谢还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一转眼这么大了。” 谢钧闻对眼前的人略有印象。 殷老太太笑容和蔼:“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可不就是一转眼的事。” 殷老爷子:“你爸妈最近怎么样?” “他们待在家哪都不去,整天催我结婚,我侄子都奔三了照样单着,全靠我这个当小叔的帮他挡着。”说话的人似乎看到了谁,对着一个方向招了下手。 谢钧闻无聊饮着酒,身边走来了一个人,不经意抬眼扫视,见到来人是谁,不由微怔。 居然是霍沉遇。 霍沉遇有一米九,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五官冷峻深邃,容易含情的桃花眼意外显得柔和。 他走了过来,对方才说话的人喊道:“小叔。” 说罢,又向两位老人致意,态度谦和。 谢钧闻:“……?” 霍小叔跟老爷子、老太太介绍:“我这侄子回国两年多了,硬要去a城创业,家里拦不住就由着他了。” 殷老爷子:“小辈都有自己的想法,能干出一番事业就好。” 第26节 霍小叔:“可不是嘛,刚开始我哥我嫂子都不舍得放人。” 殷老爷子和霍小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谢钧闻可算是回神了。 怪不得呢。 他先前不知道霍沉遇的身份,二伯找人查都没查到。 霍家跟殷家是世交,分别在s市占据了不可小觑的地位,若霍沉遇有意隐瞒身份,他们找再多人查都没用。 谢钧闻以前听说过霍家有个在国外留学多年的小辈,很少露面,远在a城的他没机会见过面,目前看来这个人就是霍沉遇了。 霍老爷子97岁的高龄,年轻时娶过四任妻子,除霍小叔以外,剩下几个孩子斗得激烈,但凡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往下的小辈关系都不好。 霍沉遇跑到a城单独创业,倒是能让人理解。 谢钧闻跟霍沉遇对上视线,轻轻点头,抬了下手里的香槟。 霍沉遇颔首:“小谢总。” 他这声‘小谢总’喊得太顺口,任谁都能听出这是喊熟人的语气。 何况还没人跟他介绍起谢钧闻,他就先喊上了。 霍小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小谢是a城的人,沉遇在a城待了那么久,生意上肯定少不了跟谢家打交道。” 殷老太太打量着霍沉遇,满意道:“小霍这孩子跟你大哥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钧闻在这儿站了那么久,现在看到‘熟人’,编了个借口:“外公外婆,我跟霍总去外面单独说几句话。” 霍沉遇没有拆他的台。 殷老爷子:“叫什么霍总,你该喊小霍一声哥。” 谢钧闻默了片刻,硬着头皮喊霍沉遇一声‘霍哥’。 霍小叔:“喊沉遇哥就行,霍哥多生疏。” 谢钧闻:“……沉遇哥。” 他神情麻木地和霍沉遇去了人少的走廊。 趁着没人,谢钧闻道:“多谢霍总没拆穿我,刚才麻烦你了。” 没了人立马换回以前的称呼,喊哥太别扭了。 霍沉遇明显不习惯他那么称呼,沉默少顷,道:“喊我名字就好。” 谢钧闻与他道谢,单独回了二楼的卧室。 到了深夜,应酬完的谢母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钧闻,你睡了吗,妈跟你说点事儿。”谢母嘴上那么说,手已经推开了门。 谢钧闻平常睡觉会锁门,不锁门代表没睡,他跟周淇交代了几句话,放下手机。 谢母:“还在忙?” 他摇头:“忙完了,您说。” 谢母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感慨道:“你今天往你外婆身边一站,多少人都问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儿脸比明星帅,身材比男模好,是今晚最帅的人!】 谢钧闻尝试把手抽出来,奈何被紧拉着。 谢母笑得灿烂:“今晚来了那么多人,你有没有看上眼的?” 【那么多帅气漂亮的小伙子小姑娘,肯定有。】 谢钧闻:“没有。” 谢母笑容僵住,甩开他:“算了,我不逼你了,反正日子是你自己过,等你身边的朋友都结婚生子了,你最好别嫌寂寞。” 谢钧闻目睹老妈慢吞吞地往外走,几次想回头都忍住了,就差把‘快喊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他压着笑意,满足了这位演技很好的女士,“妈。” 谢母回头,“有话快说,我急着回去睡觉。” 谢钧闻:“遇到合眼缘的我一定告诉您。” 谢母满意了:“行,我等你好消息。” 谢钧闻在殷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和爸妈坐飞机离开。 他下午来到分部,跟二伯在办公室待了许久,期间没有说出霍沉遇的来历。 对谢氏而言,霍沉遇的身世来历并不重要,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诚信就够了。 又逢周末,程尧燃拉着谢钧闻去蔺锌所在的剧组探班。 他们俩去空了,蔺锌十分钟前坐车走了。 程尧燃本来就不是探班蔺锌的,主要是为了感受一下剧组氛围,即便人不在,也要在剧组逛一圈。 谢钧闻今天难得没事,就陪他逛了逛。 中途有个工作人员跑来,那么宽敞的路,直接撞在了谢钧闻身上,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管是视宜的蔺锌还是夺星的曾恬,管他们签了多大的公司,得罪樊哥就是死路一条。】 工作人员有急事,道了歉匆促离开。 谢钧闻转头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程尧燃吐槽完,问谢钧闻有没有事。 “剧组里有姓樊的吗?”谢钧闻不认识那么多艺人,想不到姓樊的明星。 程尧燃好歹混过圈,比他了解多一点儿,“有个戏份不多重要角色请了樊择坐镇。” 坐镇两个字都用上了,显然是位重量级。 谢钧闻垂眸深思。 程尧燃:“听说这人不行,最喜欢打压新人,圈里跟他合作过的小辈几乎都被他搞过,次数多了,粉丝就觉得他出淤泥而不染。” 谢钧闻眼神泛冷,似是嘲讽:“出淤泥而不染?” 程尧燃:“他粉丝说,跟那么多有黑料的人合作,他们家樊哥还干干净净的没黑料,在娱乐圈这种大染缸里真是稀罕。” 谢钧闻无声牵起嘴角,没说话。 他跟程尧燃在剧组溜达到傍晚,回公寓后联系了一个人。 “查一下樊择这个人。” 不出两个小时,樊择所有的经历,包括小学上了哪所学校,全部以简历的方式呈现到谢钧闻眼前。 樊择身为大明星,身上的事早就被扒得差不多了,在娱乐圈搞霸凌这一套瞒住了大部分人。 谢钧闻盯着樊择所签约的公司那处,手指点了两下桌子,不慌不忙地联系了周淇。 “谢总。” “熟悉樊择这个人吗?” “鑫耀的樊择?” 鑫耀是之前塞新人不成恼怒撤资,后来挖夺星艺人黑料的公司。 谢钧闻轻嗯。 周淇:“听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谢钧闻:“那就让传闻做实吧。” 他将那份资料发给周淇。 谢钧闻护短,更看不惯这种伪君子,既然是戏份不多的角色,趁早换了对剧组好。 周淇办事很靠谱。 周一到周三找狗仔预热樊择的黑料,鑫耀原本没当回事,直到有人曝出樊择霸凌明星的消息,惊呆了许多路人,但大多数人都有理智,没有看到真相之前不会乱来。 鑫耀暗地里急了,联系狗仔花重金堵嘴。 狗仔是周淇找的人,心里清楚这些黑料挡不住,还是趁机收了一笔钱。 周四,狗仔曝出一则樊择霸凌事件,被霸凌的明星隐去名字,单独说出樊择当时的所作所为。 此消息一放出,当即冲上热搜,有心细的路人跟某年某月的某个时间对上,隐约猜出了被霸凌的明星。 那个明星五年前退圈成了素人,如今有了洗清冤屈的机会,自然是站出来承认并描述当年的经历。 这件事引得网友众怒,纷纷跑到樊择各大平台的社交账号下面指责怒骂。 品牌商陆续跳出来解约。 狗仔爆料还有其他霸凌事件。 鑫耀急疯了,报了个重磅数字,表示愿意买下剩下的黑料。 狗仔问周淇:“这笔钱可不小,确定不收?” 周淇:“我们老板不缺这点小钱。” 狗仔咬着烟,笑得肆意:“早就看樊择这傻x不顺眼了,得罪了鑫耀,你们可得帮我兜着点。” 周淇:“放心。” 周四晚上,又是一则爆料。 鑫耀放话要找人搞垮幕后操作人。 谢钧闻待在会所跟靳礼聊着一个项目,得知这个消息,漫不经心道:“行啊,我倒想看看他能怎么搞垮我。” 周淇不知谢钧闻的具体身份,有些担心:“鑫耀的手段向来不干净。” 谢钧闻:“那也得有资格动我才行。” 周淇听老板这么自信,又想到老板家的私人飞机,暂时放下心来,“还接着爆料吗?” 谢钧闻:“不然呢。” 第27节 周淇懂了。 挂了电话,谢钧闻把手机放桌上。 靳礼:“谁想搞垮你?” 谢钧闻:“一个小公司” 靳礼:“怎么惹你了?” 谢钧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靳礼差点又摔了手机,怒目切齿:“敢动蔺锌,这辈子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谢钧闻心平气和:“你和蔺锌怎么样了?” 靳礼神情恍惚,捏着根未点燃的香烟,语气不明:“只要不提梓臻就没事。” 谢钧闻:“你和慕梓臻……”‘不可能’三个字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服了,这种恶心的强制行为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靳礼抬眼:“我和梓臻怎么了?” 谢钧闻笑容发冷:“没事,祝你们早点有结果。” 靳礼这次竟然没有应声。 不知过了多久,靳礼说:“我发现梓臻很关注蔺锌,你说他是不是很在意我找替身的事?” 谢钧闻没吭声,早就发现慕梓臻关注蔺锌的事。 刚开始以为是替身的事造成他们俩见面尴尬。 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味,具体如何他又说不上来,就觉得怪,无论是蔺锌还是慕梓臻,他们俩每次见面的氛围都太怪了。 靳礼这个局中人看不出哪里不对劲,猜测道:“我怀疑梓臻对我有点好感。” “……” 谢钧闻放下酒杯,庆幸自己没喝酒,不然会一口喷出来。 靳礼:“钧闻,如果我跟梓臻表白,他会答应我吗?” 谢钧闻嘴角微抽,好心相劝:“再想想吧,别冲动。” 靳礼:“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谢钧闻:“到时候你要跟蔺锌分开?” 靳礼迟疑道:“我不会放开蔺锌的,他没资格说不。” 谢钧闻拳头硬了。 周五,天朗气清。 樊择的黑料依然在继续,一个又一个的曝出,还没有曝光完,就有许多明星站出来为自己发声。 连着周六日两天,樊择的名字挂在热搜上,后面始终跟着一个‘爆’字。 樊择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出来发声。 事情锤那么死,他粉丝对他从期望到失望,樊择各平台的账号每天大量掉粉。 随着樊择的事态发酵,逐渐有混出头和退圈的人为曾经被霸凌的事情发声。事情闹大了,无论是娱乐圈抑或是职场与校园,都有人在网上描述自己被霸凌的经历。 有些霸凌者会站出来道歉忏悔,有些则装聋作哑。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哪里都存在霸凌。 娱乐圈里爱欺负人的前辈大有人在,只是碍于身份地位,许多人不敢曝出名字,只敢在网上抱怨一下。 有些聪明的粉丝根据时间、地点和明星的状态推测出事情的大概,找出了曾经欺压新人的前辈。 总有那么几个老前辈爱欺压新人,也有凭着资本踏进娱乐圈的新人欺压前辈,各种霸凌事件高高挂在热搜头条。 鑫耀用了各种办法,求了人脉,使了手段,无论如何都没能保下樊择。 鑫耀找人查是谁做的,除了爆料狗仔的手机号以外,其余信息都查不到。鑫耀买通平台查看狗仔的登录ip和实名认证,得到的全是空壳子。 后来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听闻这件事是夺星做的,鑫耀尝试打压夺星,抢夺星的资源,结果却适得其反。 其他公司得知自家艺人曾经是被鑫耀整了,不谋而合地针对鑫耀。 被同行那么针对,鑫耀多半是要垮了。 鑫耀有名气的演员在考虑解约,新签的艺人迷茫未来该怎么办。 好在大家就事论事,不会将怒气波及到鑫耀的其他艺人身上,有些公司对他们早就看好的艺人抛出橄榄枝,表示愿意帮忙出解约金。 群众的眼睛都盯着鑫耀,有些粉丝担心自家小演员留在鑫耀没前途,组团在鑫耀官方账号下面大喊解约放人。 鑫耀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回应,急得艺人们各找出路。 谢钧闻听周淇汇报鑫耀的情况,手腕靠着办公桌,抖了抖指尖燃着的香烟,烟灰落在了烟灰缸里。 “有能力的挖过来。” 周淇就等他这句话呢。 过了小半个月,硬撑着的鑫耀听说夺星的第一部网剧快要播出了,又把目光放到这部剧的主演艺人身上。 两位主演的‘黑料’曝出,跟以前那些爆笑尴尬的事件差不多,路人围观后纷纷笑着怜爱。 在热度最高峰时,两位主演的第一部网剧上线了,此时刚好迎来了五一假期。 因为颜值过高,经历过于搞笑,大家愿意围观一下这部新剧,谁知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播出当天首更八集,剧情不拖拉,每集留的勾子叫人心痒,有人一晚上连看八集,去官方账号评论区里激动的呐喊。 “不够看!”“加更!”“放全集!”等字眼频繁出现在评论区,连带着原著小说火了一把。 两个小时,网剧突破了平台上半年的热度新高。 周淇按耐着喜悦,联系谢钧闻汇报这件喜事,连打了三个电话皆是无人接听。 谢钧闻傍晚跟一个职场的老狐狸谈生意,没少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好在当场签下了合同,离开时全靠司机用力搀扶。 司机又黑又瘦,扶着高他那么多的谢钧闻太过吃力,边走边歇,气息都变了。 与此同时,霍沉遇和蔺锌一前一后从包间里出来,意外碰到了醉得没意识的谢钧闻。 司机认得蔺锌,深吸了口气,道:“蔺先生。” 蔺锌第一次见谢钧闻喝那么多,看司机那么吃力,善心过去帮忙,“谢哥怎么喝成了这样。” 司机:“对方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最喜欢灌酒了,不过谢总酒量好,倒之前先把对方喝倒了。” 蔺锌:“生意谈成了吗?” 司机:“谢总可厉害了,就没我们谢总谈不成的生意。” 蔺锌笑了声:“谢哥确实很厉害。” 蔺锌从靳礼口中听过樊择的事,前阵子跟樊择对了场戏,没少被对方针对,碍于樊择没有干特别过分的事情,他就没放在心上。 这次的爆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甚至怀疑樊择是不是也打算霸凌他。 蔺锌今晚特意跟霍沉遇说了这件事。 蔺锌和司机扶着谢钧闻进电梯,霍沉遇站在旁边像个陌生人。 到了停车场,司机正要扶着人出去,蔺锌转头看向霍沉遇,懊恼道:“表哥,你力气那么大,帮帮忙啊。” 霍沉遇无动于衷。 司机不认得霍沉遇,觉得这人好高。 蔺锌:“谢哥平时那么照顾我,这次要不是他及时出面,说不定我就被樊择阴了。” 霍沉遇动了,抓住谢钧闻的手臂放在肩上,轻而易举架着人出了电梯。 司机感激不尽:“真是谢谢二位了。” “应该的。”蔺锌雀跃地跟在霍沉遇后面。 走了一段路,司机指向前面的一辆车,“就是那辆。” 霍沉遇一手拽着谢钧闻搭在肩上的手臂,一手环着他的腰,轻松带人来到车旁。 司机打开后面的车门。 霍沉遇微微弯身,扶着谢钧闻坐进去,碍于姿势问题,不得不凑得很近。 他目光落在谢钧闻被酒精熏红的脸颊上,有那么一瞬间,呼吸与对方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他把人安稳放在后座,松手时,肩上的手指勾着脖子滑下去,挠得那片泛起轻微痒意。 霍沉遇不自觉皱眉,摸了下被挠到的位置。 蔺锌围观着这一幕,两眼放光,嘴角差点压不住。 司机再次道谢,坐进前面的驾驶位。 等那辆车开离停车场,蔺锌歪头问表哥:“谢哥重不重啊?” 霍沉遇如实道来:“不重。” 蔺锌:“感觉只有你这样的身高能轻松抱起谢哥。” 霍沉遇没有接话。 夺星公司里,周淇待在办公室来回走动,手心出了许多汗,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 一个晚上,这部剧刷屏了各大平台,夺星原本打算买几个热搜冲下热度,后来发现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鑫耀为了黑夺星的艺人,不管是不是黑料都往外放,女演员两年前被蚊子叮肿嘴唇的照片都翻了出来,本以为网友会喷颜,没想到大家笑得一个比一个大声。 昨晚开播一个小时后,剧名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的挂了一整夜。 夺星的艺人很团结,许多刚出道的新人在演员评论区祝贺,演员知道帮忙互动带粉,夺星娱乐这四个字还冲上了热搜榜。 谢钧闻一觉醒来,看到周淇打了那么多电话,按着睡到翘起的头发,单手拿手机给周淇回拨过去。 周淇接得很快,激动跟谢钧闻汇报着昨晚的战绩。 谢钧闻昨晚喝太多了,现在头昏脑胀,脑子里有根筋被人扯着一样,听到这个喜事,整个人清醒不少。 第28节 他弯唇笑着,“挺好的。” 周淇觉得老板的反应过于平静了,他可是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白天喝了杯咖啡,现在九点多了还亢奋着。 周淇从国外辞职回国,心里忐忑了许久,对于自家公司的第一部剧没有太大信心,很怕付出的心血打水漂,全靠高薪吊着一条命。 现在剧爆出了超乎意料的程度,他可不就激动,想尖叫,想呐喊,想告诉全天下人他有一个超牛逼的老板。 活了三十多年,上次这么激动还是拿到国外名企offer的时候,时隔七八年,又跟刚出入社会的小年轻似的亢奋到睡不着。 “谢总,您给点大的反应不行吗。”周淇声音兴奋到颤抖。 “你情绪稳着点,可别晕过去了。”谢钧闻掀开薄被下床,穿上拖鞋,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他打开冰箱,拿出瓶冰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餐桌上没有早饭,昨晚料到要喝多,早上肯定起不来,就没让厨师来做早餐。 周淇:“您放心,我会调理好情绪的,两位主演演员比我还激动,陈菁一举翻红,早上打电话让我跟您道谢。” 谢钧闻:“她自己演得好,没必要道谢。” 周淇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 谢钧闻耐心听着,顺便找私厨点菜。 他今天不太舒服,在公寓歇了一整天。 晚上,他喊上靳礼他们在老地方聚了一下。 程尧燃举起酒杯。 谢钧闻怕他再说熟悉的台词,先一步说道:“这杯庆祝梓臻的画展圆满结束。” 慕梓臻上周在国外办了场个人画展,今天下午刚回来。 程尧燃当时想跟着,被慕梓臻拒绝了,苦着脸留在a城,没少在手机上搜这场画展的消息。 “对对对,庆祝梓臻的画展圆满结束!”程尧燃干了一杯,又倒一杯,“这杯庆祝钧闻公司的那部剧圆满开播!” 四人又畅饮一杯。 慕梓臻笑道:“恭喜钧闻。” “我憋了一天,就能跟你们分享一下了。”谢钧闻虽然没有周淇那么激动,但他是高兴的。 程尧燃:“钧闻,你为什么想开娱乐公司?” 他们可不认为谢钧闻缺钱。 谢钧闻好久没梦见被他爷爷赶出分部的梦了,不方便说出实话,随口编道:“忽然有兴趣了,尝试一下。” 程尧燃:“唉,要是你肯签我就好了。” 谢钧闻:“你还没死心。” 他们说了好一阵子,才察觉到今天的靳礼异常沉默。 谢钧闻跟他坐得近,随便伸出脚,鞋尖碰到了这位沉默哥。 【放烟花在a城行不通,送玫瑰又没多少诚意,再让他抽一鞭子上次试过了,有点失灵。】 【我不就喝醉的时候喊了慕梓臻的名字吗,用得着这么冷落我,太过分了。】 谢钧闻收回腿脚,当做不知道这事。 程尧燃发现了端倪,贱嗖嗖地笑容展现出来:“靳礼,你又跟你家小情人吵架了?” 靳礼一点就炸,冷冰冰瞪他:“别多管闲事。” “什么叫多管闲事?我是关心你!”程尧燃心虚,放低声音:“钧闻也好奇啊。” 又被cue到的谢钧闻选择装死,不想摊上跟靳礼相关的事。 眼见着靳礼要发脾气,包厢里多了道指责的声音。 “你对待感情太不负责任了。” 是慕梓臻在说话。 谢钧闻三人同时愣了。 慕梓臻目光冷清,饮下杯中的半杯酒,重重放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钧闻脑中捕捉到什么,不等他细想又断了。 靳礼着急慌忙地站起身,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跟蔺锌吵架,更没有对感情不负责。” 谢钧闻懒得拆穿他。 程尧燃很少见慕梓臻冷脸,挠着头不知道该说啥。 慕梓臻没听靳礼解释,态度决绝地离开了包厢。 靳礼抛不下自尊追上去,反观是程尧燃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包厢里静默许久。 谢钧闻:“我们也走吧。” 靳礼低着头,慢慢坐下,失魂落魄:“钧闻,我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谢钧闻:“……”不是看不清,是压根没看过吧。 靳礼单手捂脸,“如果真的要舍弃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个人该是谁。” 谢钧闻暗骂他有病。 靳礼:“梓臻说得没错,我对感情太不负责了。” 谢钧闻以前说过这话,靳礼没放在心上,如今慕梓臻一句话把人镇住了。 真是可笑。 靳礼:“你说我该怎么哄他?” 谢钧闻:“哄谁?” 靳礼:“蔺锌。” 谢钧闻还以为他要哄慕梓臻呢。 靳礼今晚心情不好,谢钧闻陪他在会所待到大半夜。 他没喝酒,靳礼独自畅饮,醉得走不动道,嘴里一会儿喊蔺锌的名字,一会儿喊慕梓臻的名字。 谢钧闻半架着靳礼出去,实则全是拖拽,靳礼无力垂着双腿,皮鞋磨得掉了层皮,裤腿也磨破了。 他看在眼里,没有管,用力把人扔进车后座,对前面的司机说:“要是没人出来接他,就把他留车上睡,不用管他。” . a城这两天的气温逐渐升高,阳光毒辣,拂面的风都夹杂着热气儿,出门穿件薄外套刚刚好。 谢钧闻从分部的大楼里出来,抬手挡着眼前的阳光,径直走到停在门口的车辆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扳下前面的挡光板,“说吧,又有什么事?” 靳礼语出惊人:“我想送蔺锌一座岛。” 谢钧闻顿了下,感到意外,“你爸知道吗?” 靳礼:“不知道,蔺锌还没签合同。” 谢钧闻:“你想让我帮忙?” “我准备为蔺锌办一场游轮酒会,游轮的最终点就是那座岛,我会请很多人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恳求蔺锌原谅我,恳求他签下这座岛,你觉得行吗?” 靳礼想了两天,绞尽脑汁想出个这样的法子。 当面送座岛,告诉别人他对蔺锌有多认真。 谢钧闻一语道破他的想法:“你想跟慕梓臻证明,你没有对感情不负责。” 靳礼:“我承认,我这么做挺不是人的,但是既能向梓臻证明,又能哄好蔺锌,岂不是两全其美,大家都看到了我对蔺锌的心意,谁还敢说我对待感情不负责?” 谢钧闻感到作呕。 靳礼说着自己的计划:“蔺锌拉黑了我,又不肯见我,你假装这次的游轮酒会是你办的,把邀请函递给他,他一定不会不给你面子。” 在靳礼看来,蔺锌不敢得罪谢钧闻,一定会去的。 谢钧闻陷入犹豫,他想直接拒绝,但说不出口。 靳礼看出他的为难,保证道:“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总麻烦你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谢钧闻没看出他哪里不好意思。 “最后一次,你说的。” “我说的!” 下午。 谢钧闻联系了蔺锌,邀请他参加三天后的那场游轮酒会。 如靳礼所想,蔺锌答应了,哪怕三天后有戏,也毫不犹豫答应了。 谢钧闻不希望他答应,眉心拧起,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剧组那边你要怎么说?” 蔺锌笑道:“可以商量一下往后推。” 谢钧闻:“这样容易得罪人。” 蔺锌眼神温和,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谢先生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拒绝呢。” 谢钧闻的愧疚心达到了巅峰。 他晚上没能睡个好觉,哪怕周淇告诉他那部剧又破新高,心情都没有好转过来。 三天后的傍晚,靳礼举办的这场游轮酒会迎来了客人。 因为要过海,所有人都坐飞机来到了s市。 谢钧闻带蔺锌上了游轮。 蔺锌看到在场那么多熟悉的人,渐渐反应过来不对劲,抓住了谢钧闻的衣袖,颤声问:“谢先生,他们都是你邀请过来的吗?” 第29节 【不知道我眼睛红了没,我应该演得很好吧。】 谢钧闻张了下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靳礼每次都拜托谢哥邀请我,就剩这点本事了。】 【不行,我不能原谅他。】 谢钧闻听到后面这句,心情豁然开朗,面对蔺锌泫然欲泣地眼睛,选择道歉:“对不起,你就当再给靳礼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不不不,千万不要给! 就像心里想的那样,不能原谅! 【改过自新?就靳礼那个蠢狗?】 蔺锌含笑落泪,松了手,“我知道了。” 谢钧闻暂时好受了一些,感谢读心术,要不然他这辈子都活在内疚中。 他们说完,这场酒会的另一个主人公出场了。 游轮远离海岸,靳礼捧着玫瑰登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跪在了蔺锌面前。 彼时,慕梓臻和程尧燃听到讨论声,自游轮侧边走了过来。 看到了众人议论的两位主角。 慕梓臻的眼神蓦然冷了下来。 谢钧闻默默退到围观的人身后,祈祷蔺锌说到做到。 靳礼瞥到慕梓臻来了,仰头望着蔺锌,眼含深情。 “蔺锌,以前是我错了,我没有认清对你的感情,辜负了你的真心,我为此感到羞愧,今晚这场酒会是我专门为你举办的,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别再生我的气了。” 蔺锌看着他,一声不吭。 谢钧闻看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程尧燃的声音。 “梓臻,你去哪儿?” 他随着声音看去,看见慕梓臻阴沉着脸进了宴会厅。 第27章 不愧是演员 谢钧闻没见过这样的慕梓臻,沉思片刻,目光转移到这场酒会的主角身上。 他听到旁边有人议论。 “靳少栽了?” “没想到蔺锌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人走到谢钧闻身旁,难以置信道:“谢哥,靳哥是认真的啊?” 谢钧闻没吭声,专注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蔺锌接过了花,字正腔圆道:“但我没有原谅你。” 他当众拂了靳礼的面子。 展露到一半的笑容凝固在靳礼脸上。 谢钧闻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继续围观,转过身进了宴会厅。 游轮有8层楼,酒会办在一楼的大厅,二楼是餐饮区,餐厅区里包含了各国美食,其他楼层分别有歌舞厅、棋牌室、足疗店、美容院和健身房,顶楼是游泳池,往下一层是几间电影院。 5、6层是房型不同的套房。 游轮是靳家的私人游轮,游轮里所有的消费皆记在靳礼的个人账单上面。 谢家的豪华飞机和靳家的豪华游轮,是a城那群爱玩的富二代最常谈到的话题,靳家的游轮偶尔有机会坐到,谢家的飞机可就不好坐了。 谢家还有两架直升飞机,除谢老爷子以外,谢家没人会开,出行都乘坐那架私人飞机,直升飞机反而搁置了。 谢钧闻绕了一大圈,没看到慕梓臻的身影,干脆问程尧燃他们在哪儿。 程尧燃秒回消息。 【在顶楼。】 他乘坐电梯直奔顶楼。 顶楼的游泳池分为两个池子,其余地方摆放着遮阳伞和其他游乐设施。 谢钧闻看到了站在栏杆处的慕梓臻,此刻正低头往下看。 程尧燃待在慕梓臻身侧没说话,见谢钧闻来了,招了下手。 谢钧闻走到二人身旁,微微弯身,手臂搭在半高的栏杆上,低头看到了蔺锌和靳礼。 他们还在下面僵持着。 靳礼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接受不了蔺锌不给面子,那么多人围着,靳礼不好发脾气,凑近蔺锌说着什么。 谢钧闻待在顶楼,猜测不是好话。 他转过头,视线触及到慕梓臻阴冷地眼神,拧眉深思,曾经捕捉不到的那根线渐显清晰,形成了一个过于离谱的想法。 慕梓臻不会……喜欢蔺锌吧? 要不然怎么这种反应,总不能是为了靳礼。 谢钧闻垂眼,看见靳礼将蔺锌怀里的花夺了过来,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地上。 他指着蔺锌,声嘶力竭道:“蔺锌!我再跟你低头就是狗!” 声音太大了,远在顶楼的谢钧闻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蔺锌抿着嘴,眼睛红得不像话。 围观的人不敢说话,等靳礼走了,大多数人选择默默离开,有几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走到了蔺锌面前。 蔺锌想绕过他们离开,却被两个人伸手拦住去路。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谢钧闻神色渐冷。 那几个人是圈里最爱见风使舵的人,平时爱巴结靳礼,如今肯定觉得靳礼在蔺锌那儿受了委屈,现在围住蔺锌,多半没有好心思。 他想下去帮忙解围,程尧燃先一步动了。 “我去打听一下他们俩怎么了。”程尧燃有点后悔没在楼下吃瓜。 谢钧闻看慕梓臻没反应,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应该稍有偏差。 他回神,跟程尧燃一起下去。 靳礼举办这个酒会是为了哄蔺锌,结果误打误撞把蔺锌逼到了进退两难的位置。 哄人哄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谢钧闻才动了几步,听见身后的慕梓臻说:“靳礼再这样下去,蔺锌早晚会死心的,对吧?” 他脚步微顿,没说话,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程尧燃停了下来,为慕梓臻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解答:“看情况吧,蔺锌跟着靳礼不就是为了钱吗。据我了解,他这种人宁愿受气都舍不得离开。” 他声音没压着,前面的谢钧闻听得一清二楚,脚步并未停下。 慕梓臻轻嘲:“缺钱?不见得吧。” 程尧燃:“那你说他为什么跟着靳礼?” 慕梓臻陷入沉默。 谢钧闻赶到的很是时候,那几个人嘲讽完蔺锌,其中一个想动手推人,他来不及阻止,扬声道:“你们做什么?” 要动手的人面露不耐,想看看是谁多管闲事,转过身看到了眼神冷冽的谢钧闻,顿时不敢再有动作。 “谢哥,你刚才不在,没看到靳哥被蔺锌气成了什么样儿,花都扔了。”说话的人指着地上摔得有些散出来的玫瑰,恶狠狠地冲蔺锌凶道:“就一个小明星,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谢钧闻压制着即将冲上头的脾气,眼底透着毫不掩饰的寒意,冷声道:“你要那么闲就去楼上游几圈。” “我不会游泳,谢哥你忘了吗,我以前溺过水。”那人还没意识到谢钧闻生气了。 他身边的同伴拉了他一下,给他使眼色。 刚才那人意识到不对,结巴道:“谢哥,我,我爹还…还等着我接他放学,我先走了。” 他慌乱离开,其余三个人都各找借口走了。 谢钧闻看着受尽屈辱的蔺锌,语气平静许多:“回屋休息吧。” “谢先生又帮我解围了。”蔺锌虽然没哭,但鼻音很重,明显憋着委屈呢。 谢钧闻:“抱歉,早知道靳礼会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 话这么说,他明白自己没办法选择,只期望这种没有人权的日子早点过去。 蔺锌故作坚强,哭腔暴露了他的软弱:“不怪谢先生,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考虑到靳礼的脸面。” 谢钧闻心情极其不好受,叹道:“回房间歇着吧。” 蔺锌轻轻‘嗯’了一声,偏过头,抹掉眼角的泪水。 谢钧闻在心里把靳礼大卸八块,今天那些话说得那么好听,这种态度好好维持两天肯定能把人哄好,没想到靳礼翻脸比翻书快。 下次别来找他诉苦! 去套房休息要在一楼的宴会厅乘坐电梯上去,从甲板往宴会厅走,要上一段阶梯。 蔺锌心不在焉地,上去时被绊了一下。 谢钧闻及时扶住了他。 【到处都是监控,靳礼肯定看到了我被欺负的那一幕,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我出头。】 【不行,我柔弱无辜的小白花形象骗骗别人就算了,谢哥那么善良,我怎么能骗他呢!】 【但是我该怎么坦白啊,谢哥可别误会我是个小绿茶,啊啊啊好烦,我不想欺骗那么善良的谢哥。】 善良的谢钧闻眼皮微抽,收回手,面不改色地问:“没事吧?” 第30节 蔺锌摇了摇头,笑意勉强:“没事。” 俨然是个脆弱受伤的小可怜。 谢钧闻的房间在6楼,蔺锌在5楼,二人在电梯到达5楼时分别。 谢钧闻在走廊碰见了程尧燃。 程尧燃才从靳礼屋里出来,看到了他,凑过来说:“你猜靳礼干了什么?” “不猜,有事直说。”谢钧闻最烦猜来猜去的。 程尧燃轻啧了声:“他命令餐厅的所有人不准给蔺锌提供任何餐食,想饿到蔺锌跟他服软。” 谢钧闻皱眉。 程尧燃:“太不是东西了,他今天跪在蔺锌身前,我以为他有多喜欢蔺锌呢,整天就知道装深情,恶心死了。” 人是铁饭是钢。 程尧燃再讨厌一个人,都不会使用特权让那个人饿肚子。 “说得我都饿了,我下去吃点东西。”程尧燃摆了摆手,去前面等电梯。 谢钧闻回屋,跟周淇聊着新剧的进展。 前两天刚杀青了一部新剧,这部剧后期制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有了首部网剧冲出头,周淇对这部大制作充满了信心。 那部网剧在昨晚破了平台历史最高的热度,成为近三年来最火爆出圈的剧集。 仅仅是一部低投资的网剧,给夺星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刚开始跟平台商量定档的时候,平台的态度非常敷衍,播出当天没有给多少曝光,压根没把这部剧放在眼里,以为又是一部流水网剧。 网剧的爆火给平台带来了超乎意料的收益,引进了许多新用户,开会员赚得利益就够平台笑好久了。 周淇:“谢总,我们准备明晚举办一场酒会,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来参加?” 周淇打心底里希望谢钧闻能来,让公司的员工和艺人都见见他们这位大老板。 “不了,这几天不在a城。”谢钧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抬眸望着湛蓝的海景,远处的天空和海近乎连接在一起。 周淇感到可惜。 临到傍晚。 程尧燃喊谢钧闻下去吃饭。 谢钧闻:“我有些累,就不下去了。” 程尧燃:“行吧。对了,我刚才问了餐厅的人,他们都收到了靳礼的消息,蔺锌今晚真的要饿肚子。” 谢钧闻:“我知道了。” “靳礼真不是人,幸亏梓臻看不上他。”程尧燃骂骂咧咧地离开。 晚上十点半。 谢钧闻去中餐区域用过餐,打包了一份蟹黄面和排骨玉米汤,路过日料区随便要了点儿,他跟相关人员问出蔺锌的房间,提着这么多吃的去了5楼。 敲响蔺锌的房门,等待片刻。 蔺锌开门见到他,眼神茫然,“谢先生?” 谢钧闻晃了下手里封口的牛皮纸袋,道:“这家蟹黄面还不错,要尝尝吗?” 蔺锌强颜欢笑:“谢先生知道那件事了,对吗?” 那件事是指靳礼不让蔺锌吃饭的事。 现代社会,还有人用这种办法逼人妥协,作为被逼的那个人,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更显得可悲。 谢钧闻想到是他亲自把蔺锌邀请来的,如今又害人吃不到饭,心里闷得不像话。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和教养,不允许他这么欺负别人。 若对方惹了他,自然能报复回去。 但蔺锌从始至终都太无辜了。 “别想那么多。”谢钧闻温声安慰。 蔺锌泪眼朦胧地笑着,感激道:“谢先生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 “是我邀你过来的,却害你……”谢钧闻没说后面的话,把纸袋递过去,“靳礼那边,我会尽量劝他的。” 蔺锌感动落泪,伸手接下那几个纸袋,手指触到了谢钧闻的手背。 【我早吃饱了,那个蠢狗休想饿到我!还想饿到我妥协,这种事下辈子都不可能!】 谢钧闻眼皮微抬,看到蔺锌脸上那么多泪水,哭得好不可怜,心中赞叹不愧是演员,差点就被骗了。 【给他点脸就以为自己是金主了,那点钱都不够我零花的。】 【谢哥对我那么好,我一定要给他找个对象!】 谢钧闻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真切感受到了演员的演技,要不是有外挂在,他今晚又要愧疚的睡不着。 蔺锌声音微哑:“谢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谢钧闻对他这么有礼貌的称呼感到别扭,“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就喊我谢哥吧。” 蔺锌每次都喊他谢先生,在心里的称呼却是谢哥,谢哥听着比谢先生顺耳,后面那个称呼过于客气。 蔺锌喊了声谢哥。 谢钧闻去找了靳礼,没在房间看到人,正要拿手机联系靳礼,余光瞥到转角处多了两道身影。 程尧燃架着靳礼走来,看到他跟看到救命恩人似的,还隔着那么一段路,就在走廊大声吐槽:“靳礼跟疯了一样,梓臻说他这种人配不上蔺锌,他居然凶梓臻,差点吵起来。” 谢钧闻缄默无言,愈发肯定心里的猜测。 靳礼醉晕了过去,现在没有任何反应。 程尧燃终于扶着人来到了门口,伸手在靳礼兜里翻门卡,郁闷道:“梓臻竟然会说那种话,看来我以后不能随便说蔺锌的坏话了。” 程尧燃一点都没往‘慕梓臻喜欢蔺锌’这种事上想,还以为慕梓臻心善呢。 谢钧闻确信慕梓臻喜欢蔺锌,但蔺锌讨厌慕梓臻。 所以慕梓臻对蔺锌做过什么? 他暂时没能捋清楚一切。 房门打开,谢钧闻帮忙把靳礼扶进去。 醉了的靳礼想法更加直白,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全是蔺锌。 快把人扶到床上的时候,靳礼最后的想法叫人恼怒。 【不,不行。我不能跟蔺锌结婚,梓臻才是我一直幻想的结婚对象。】 谢钧闻对他的容忍度突破极限,二话不说松开了手。 程尧燃一个人没使多少力气,没发现好兄弟松手了,只知道靳礼骤然加重,眼见着自己要被压倒,急忙松了手退到一旁。 靳礼栽倒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哼。 谢钧闻跟懵逼的程尧燃对视,氛围有些尴尬。 程尧燃移开眼神,干咳两声:“又没让他倒地上,这地毯多干净啊,要不今晚就让他睡这里。” 谢钧闻非常赞同,假意思索片刻,点头。 他们俩就这样把靳礼扔地毯上走了。 谢钧闻回到自己屋里,看到手机里多了条周淇的消息,问他睡了没,他直接回拨了电话。 不到十秒,电话通了。 周淇着急大喊:“谢总,出事了!” 谢钧闻一整天都没能闲下来,眉眼间露出少许疲惫,手指捏着鼻骨,“什么事?” 周淇声音颤抖:“路尹皓被一个富二代看上了,但小路是纯正的直男啊,现在还是事业上升期,对方威逼利诱全用上了,放话说要是小路不答应,就断了小路的星途。” 谢钧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对方是a城人?” “是a城人,我听说他以前封杀过一个不听话的新晋流量,小路刚火就被这种人看上,以后可怎么办啊!” 路尹皓就是那部爆红网剧的男演员,长相白净,气质温润,笑起来就像清纯男高。 今年才23岁,事业刚起步。 对周淇而言,这跟天塌了一样。 第28章 钧闻你别生气 谢钧闻听周淇语气急躁,问:“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周淇犹豫道:“好像叫赵禹森。” 谢钧闻目光微凝,一字一顿:“赵、禹、森。” 周淇:“谢总认识他?” 谢钧闻没有否认,“什么时候的事?” 周淇:“应该是剧刚播出不久,小路一直瞒着没说,这几天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经纪人问了他很久才肯说出口。” “你别管了,我会解决。”谢钧闻嗓音冷淡:“让路尹皓安心演戏,别想其他的,过阵子还要出场告别晚会,早点调整好状态。” 这部剧集数较短,相对而言播得快,剧播完后,夺星会举办一场晚会让演员和角色与剧粉道别。 周淇松了口气,“好的,小路那边我会去说。” 大半夜的,谢钧闻跟程尧燃要了赵禹森的电话。 “你要帮蔺锌出气?”这是程尧燃的第一反应。 他想不到谢钧闻找这种人能有什么事,唯一能联系到的就是蔺锌。 下午发生了那场矛盾,在靳礼走后,赵禹森跑到蔺锌面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第31节 谢钧闻低声否认,道:“他看上了我公司的新人。” “我靠,他不想在a城混了啊,敢动你公司的人。”程尧燃说完,反应过来其他人不知道夺星的老板是谢钧闻。 赵禹森的人品出了名的差,赵家早两年攀上了靳礼外公那边的人,尝试跟靳家走近,硬黏着靳家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靳家没承认也没否认跟赵家有来往。 程尧燃遇事当然站在谢钧闻这边,“我这就把他号码发你,不过我刚才在三楼见到他,好像醉晕过去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谢钧闻本想把赵禹森喊出来,既然晕了,没必要留下这种人的联系方式。 程尧燃:“那我先睡了。” “好。” 一夜过去,游轮里的众人各怀心思。 赵禹森趴在折叠太阳椅上,身强体壮的男按摩师往他背上涂精油,麦色手掌有力地顺着后背往上推。 朋友走近,道:“赵禹森,谢哥找你。” 在这艘游轮上,被称得上谢哥的只有谢钧闻一个人。 赵禹森对按摩师摆了下手,疑惑不解:“谢哥找我做什么?” “没说,你过去不就知道了,谢哥在四楼等着呢。” 赵禹森套上衣服,忐忑前往四楼。 四楼棋牌室。 谢钧闻与慕梓臻面对面而坐,二人正下着围棋。 身边围了几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棋盘上的布局,猜不透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就在此时,棋牌室门口有人喊道:“谢哥,赵禹森来了!” 谢钧闻没动,琢磨着下步棋该如何走,棋子落下,赵禹森来到了他身旁。 “谢哥。”赵禹森紧张得满手是汗。 慕梓臻撩起眼皮,看谢钧闻的眼神里闪过几分探究,那丝异样转瞬即逝,下一刻认真盯着棋盘,手指捏着黑子没有太大的动作。 谢钧闻扫了眼围观的人,平静道:“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赵禹森的眼神有同情,亦有幸灾乐祸。 慕梓臻落下黑棋,坐在那儿没动。 不多时,这间棋牌室里仅剩他们三人。 没了外人,赵禹森脸上写满了担惊受怕,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谢、谢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路尹皓?”谢钧闻捏着白色棋子,手指在棋盘上方停顿片刻,白子缓缓落在上面。 赵禹森小心翼翼道:“见过两面,谢哥看上他了?” 谢钧闻不语。 慕梓臻盯着棋盘,眼底的怀疑消失干净。 赵禹森当他默认,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虽为此可惜,但能避免得罪谢家,一切都值当。 “等这次回去,我就把他送到谢哥面前。”赵禹森神情猥琐,“灌点药,保证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到时候再拍几张照片,他敢报警就拿照片威胁他,这些小明星最怕裸/照曝光了。” 娴熟的流程,字字透露着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配上谄媚的语气和笑容,让人恶心至极。 谢钧闻终于抬头看了赵禹森一眼,唇角微弯,笑意不入眼,说:“夺星是我一手创办的,路尹皓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新人,用得着你把他送到我面前?” 这话多少有点暧昧,谢钧闻没别的意思,只是欣赏每一个会演戏的人。 赵禹森宕机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谢钧闻说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发凉。 谢钧闻:“听说有人想包养他,不同意就让他混不下去,我寻思着应该没人能在我眼底下动夺星的人。” “谢哥!我错了谢哥!”赵禹森鞠躬道歉,用力弯着腰,头比桌子还低,慌张道:“我就是说着玩的!没想过要动他!您原谅我这次吧!” 谢钧闻轻啧,手里的棋子不知该落在何处,纠结许久,将白子放进玉盒里,“果然还是赢不过你。” 慕梓臻自小就接触围棋,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同龄人中基本没有赢得过他的。 他撂下黑棋子,“我出去转转。” 起身到离开,没有看赵禹森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 棋牌室的门被外面的工作人员关好,屋里只有谢钧闻和赵禹森。 前者盯着那盘棋思考破解之法。 后者保持着鞠躬的姿势,额头冒冷汗。 过了许久,谢钧闻找到了破解的法子,转头看着身躯微微发抖的赵禹森,道:“我记得你们家跟靳家走得很近。” 赵禹森直起身板,连忙点头:“近,很近。我爸过年的时候还跟靳哥的二舅吃过饭。” “你爸上周找我助理预约谈合作的时间,我考虑了一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你待会儿别忘了通知他,省得让他干等着。” 本就不考虑合作,事情太多忘了说,现在告诉赵禹森是一样的。 谢钧闻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既然你们家跟靳家走得近,就让靳礼来解决这次的事吧。” 他明白靳家不会因为一个赵家跟他过不去,既然赵家喜欢炫耀和靳家走得近,让靳家的人亲自来解决这事儿,赵家在圈内差不多脸面扫地了。 表面教训不如直击要点,他起身往外走,拿手机拨通靳礼的电话。 靳礼刚睡醒,声音哑着,问他怎么了。 谢钧闻讲了个大概。 话音落地,身后的赵禹森大声威胁:“谢钧闻,你把事情做那么绝,就不怕靳家跟谢家翻脸吗!” 他停下脚步,眼底的冷意掩藏不住,对手机里的靳礼说:“听到了吗,我把事情做太绝,你们靳家会跟谢家翻脸。” 赵禹森的威胁声很大,隔着手机,靳礼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骂了句脏话。 “他胡说什么呢,我爷爷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钧闻你别生气,这次的事交给我来办,他赵禹森什么东西,还敢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靳礼多少有点激动,他要面子,不肯低头,昨晚看过蔺锌被欺负的监控后,想了很久。 他不想借着为蔺锌出气的理由找事儿,除此之外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谢钧闻今天误打误撞,刚好把合适的理由送到了面前。 靳礼感叹,不愧是好兄弟,太给力了。 他靳礼和谁翻脸都不会和谢钧闻翻脸! 谢钧闻无视赵禹森的胡言乱语,开门出去,门口除了工作人员再无他人。 他联系到一个人,冷着嗓音嘱咐了几句话。 中午。 谢钧闻待在亮堂的影院,手臂环抱靠着椅子。 前面的大荧幕上播放着国外好评如潮的科幻片,音量随着剧情的发展忽高忽低。 靳礼坐在他身边,道:“我没喊赵禹森,不知道是谁叫上了他,人那么多,我又不能一个个的核对。” “我爸妈是给我二舅面子才没出面解释赵家的事,谁知道赵家这么得寸进尺,我妈通知过我二舅了,让我二舅跟赵家那边断了,对外会跟赵家撇清关系。” 靳礼的二舅和赵家的私生女有点关系,所以才扯那么远,靳礼的妈妈看在弟弟的面子上,没有给赵家难堪。 今天听说赵禹森得罪了谢钧闻,靳礼妈妈立即打电话让弟弟和赵家私生女断了。 谢、靳两家交好那么多年,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搞僵关系。 谢钧闻暂时消气,没有再冷脸。 靳礼可算是放心了,锤了锤脖子,叹道:“昨晚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居然在地毯上,睡得我浑身酸痛,都快散架了。” 故意把他留在地毯上的谢钧闻没反应,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靳礼很少见谢钧闻生气,在他印象里,谢钧闻脾气好容忍度高,加上家世与他持平,大多数时候他更愿意找谢钧闻帮忙。 因为谢钧闻经手的事一定没问题。 他自知欠了谢钧闻许多人情,这次为了让谢钧闻消气,他愿意放下身段说些好话。 “你这种态度放到蔺锌身上,你们俩也不会闹那么多矛盾。”比起别人,谢钧闻更想靳礼早点看清内心,能让他少操点心就谢天谢地了。 提到蔺锌,靳礼又变回之前不可一世的高傲,“蔺锌不配。” 谢钧闻眼底讽刺的意味十足。 短短一下午,游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赵禹森得罪了谢钧闻和靳礼,同时得罪谢、靳两家,也是圈内闻所未闻的存在。 其他人不知道游轮的最终点是哪儿,不知何时回大陆。 赵禹森待在游轮上走不掉,尴尬且后悔的躲在套房里,昨天还玩在一起的朋友,今天就装作不认识他。 赵禹森不敢联系家里人,不知该如何交代,他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待在屋里,直到深夜才偷偷摸摸的去二楼用餐。 彼时,谢钧闻和蔺锌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甲板上亮着灯,海上却是一片黑暗,海面漆黑地像是会吞人的黑洞,看久了有点瘆人。 今夜是蔺锌约谢钧闻出来的,他想知道靳礼究竟想干什么。 蔺锌今天一整天的饭,都是谢钧闻找人送过去的。 靳礼心里清楚,睁只眼闭只眼没当回事,或许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但依然没有收回‘不准给蔺锌餐食’的那个消息。 蔺锌拢紧外套,平静望着海面,眼神有些迷惘,“谢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场酒会还要办多久?” 海风吹得谢钧闻碎发凌乱,灯光下的眼神冷清明亮,“酒会是借口,靳礼想送你一座岛,游轮的最终目的地是那座岛屿。” “他肯定以为我很喜欢钱吧,毕竟……”蔺锌没了后话,默了一会儿,低声喃喃:“谢哥,我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第29章 病房碰见 靳礼收回了不让蔺锌餐食的消息,但他们俩之间陷入了冷战。 第32节 谢钧闻没有管这件事,趁着闲下来,待在套房把堆积的工作处理了。 他坐在桌前,笔记本电脑摄像头打开,屏幕上显示着国外分部的合作项目负责人。 他们开视频交流了许久,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说:“闻,我上次说的事你真没兴趣吗?” 谢钧闻淡声回绝:“没兴趣。” 对方苦恼叹气,做出了退步,“我愿意再让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原先谈的是百分之二十五,额外再让出百分之五,只差一点点,谢钧闻将成为最大的股东。 他故作为难,沉思许久:“米勒先生,我的家族不允许我擅自在外创业,若是让我家人知……” 话音未落,金发碧眼的男人保证道:“不会有人透露你的存在。闻,我欣赏你的才华,无论是我还是即将成立的sfh,都非常需要你的加入。” 米勒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谢钧闻露出动摇的神色,米勒见此,更加坚持不懈规划着未来的发展。 最终,谢钧闻答应了入股。 米勒笑道:“闻,我们会是最合拍的搭档。” 视频结束,谢钧闻脸上哪还有半分为难和心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商人嘛,不圆滑点怎么赚钱。 三天后的下午,游轮漂泊在海面,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的岛屿。 靳礼拜托谢钧闻把蔺锌喊出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放到玫瑰捧花中,上面还有个戒指盒。 谢钧闻的视线停留在戒指盒上,问:“你要跟蔺锌求婚?” 靳礼否认:“是假求婚,先把他哄高兴再说。” 谢钧闻想起蔺锌那夜的话,猜不出真假,不知蔺锌是否能做到,但靳礼是真的不可能放手了。 对靳礼而言,就算未来的某天真跟慕梓臻结婚了,也不会舍得放开蔺锌。 他眉头微皱,好意提醒:“小心玩火自焚。” 靳礼毫不在意:“你放心,我有把握。” 于是,甲板上又一次重复着刚上游轮那天的场面。 同样的位置,同样围观的人。 靳礼单膝跪地,抱着玫瑰,拿出合同和戒指盒,指着远处的岛,“这些是我的诚意,原谅我好吗?” 蔺锌望着远处的岛屿,久久没出声。 其余人听到靳礼要送蔺锌一座岛,惊得倒吸冷气,纷纷感叹蔺锌好手段。 谢钧闻忽略耳边的议论声,抬眼寻找慕梓臻的身影,扫了一圈没看到人,连带着程尧燃都不见身影。 靳礼在蔺锌接过玫瑰后,打开戒指盒,拿出闪亮的钻戒,道:“这些价值共5.21个亿,所有钱全部从我的个人账户走,这就是我对你的态度。” 谢钧闻嘴角微抿,还知道凑个521,看来真在慢慢开窍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蔺锌的答案,有些人默默祈祷蔺锌不要签字,毕竟谁都不想看别人突然暴富。 谈个恋爱赚五个亿,这种恋爱谁不想谈? 谢钧闻又听到身后窃窃的议论声。 “靳哥还缺替身吗,我可以去整容。” “滚吧,就你这大身板,靳哥还嫌硌得慌呢。” “你说谢哥喜欢什么样的,要不我按照谢哥的审美去整个容?” “谢哥是工作性恋,不喜欢人!” 那个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谢钧闻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工作性恋。 只要不是无性恋就行,好歹有追求。 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蔺锌接下戒指,原谅了靳礼。 靳礼猛地抱住他转了一圈。 大家很有眼色的起哄,说什么“亲一个!”“靳哥威武!”“靳哥求疼爱!”“祝99!” 谢钧闻默默离开,没去寻找慕梓臻的身影。 靳礼原本想带着蔺锌在岛上住几天,但蔺锌过几天要回剧组拍戏,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座岛上。 靳礼这会儿把人哄好了,不管蔺锌说什么都依着。 游轮快要到岸的时候掉了头,大家看着岛屿越来越远,想上去玩的心思怎么都收不回来。 有人给自己爸妈打电话,商量过几天去岛上旅游。 傍晚,游轮归于平静。 谢钧闻见到了消失半天的慕梓臻,脸色阴沉可怕,每听到程尧燃提起中午的事,慕梓臻的眼神好似要杀人。 这种状态的慕梓臻,倒是让谢钧闻相信他能画出那种压抑沉郁的画作。 程尧燃在旁边干着急,“你说梓臻是不是没钱了,要不我给他打点钱?” 谢钧闻:“……不至于。” 慕梓臻一幅画能卖出天价,比程尧燃这个定期接收老爸打钱的富二代要有钱多了。 程尧燃愁得薅头发:“难道梓臻的前男友死了?” 谢钧闻:“……?” 等等,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在此之前他完全忘了慕梓臻谈过恋爱,一直忘不掉前男友,现在被程尧燃点醒了。 慕梓臻忘不掉的前男友,不会就是蔺锌吧?! 肯定是闹了很大的不愉快才分手,慕梓臻忘不掉蔺锌,蔺锌却对慕梓臻厌恶至极。 谢钧闻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看向对面沉默灌酒的慕梓臻,心底五味杂陈。 程尧燃:“唉,我去陪梓臻喝点儿,前男友死了可是好事啊,搞那么伤心干什么。” 谢钧闻拉住他:“你别添乱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程尧燃不情愿地坐下,手臂还被抓着,心声暴露无遗。 【总不能是因为靳礼和蔺锌复合了。】 谢钧闻单手端着酒杯,轻抿一口,还真是因为这个。 【难道梓臻爱上靳礼了?所以看到靳礼跟蔺锌复合才会那么痛苦,我现在去整成靳礼的样子,梓臻会给我一个机会吗?】 谢钧闻猝不及防呛到,掩着嘴咳了几声,嫌弃松开程尧燃的胳膊,恨不得刚才没碰到他。 他身边的人都什么思想。 替身玩上瘾了是吧! 慕梓臻没让自己醉倒过去,喝到凌晨一点多,勉勉强强地起身离开。 谢钧闻等了那么久,没等到扶人的机会,还想趁机听一下慕梓臻的心声呢。 程尧燃是个好助攻,看到慕梓臻走路不稳,连忙跑过去扶着,“梓臻我扶你。” 谢钧闻正要去扶另一边,看到慕梓臻把程尧燃推开,语气满是嫌恶:“别碰我!” 说罢,七颠八倒地扶着墙往外走。 程尧燃僵在了原地。 谢钧闻上前安慰,“他喝醉了,你别往心里去。” 程尧燃转过头来。 他看到这位舔狗眼神发亮,亢奋道:“他推我!他居然推我!” 谢钧闻的眼神一言难尽,舔狗变傻狗? 程尧燃高兴地手舞足蹈:“梓臻第一次主动碰我!我们俩的手终于碰到一起了!” 谢钧闻嘴角微扯,额角跳了两下。 程尧燃:“梓臻还是第一次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他终于有点把我放心上了!” 谢钧闻看了程舔狗许久,冷笑。 哪来的神经病,浪费他感情! 他冷脸往前走。 程尧燃扭捏跟着,笑得跟发/情差不多,说:“梓臻发脾气也好帅,怎么会有这么有魅力的人呢。” 谢钧闻加快脚步,想撇开这个舔狗。 舔狗本人没看出他的嫌弃,屁颠跟着,带着淫/荡的笑容,“钧闻,你觉得梓臻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 “其实我可以委屈一下为梓臻穿裙子,就是不知道梓臻喜不喜欢。” “钧闻,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邀请靳礼?” “钧闻,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谢钧闻进了电梯,不停按着手边的键,这种状态的程尧燃在他眼里跟恶鬼差不多。 电梯门终于在某人追上来之前合上了。 “该死的电梯!太没眼色了!没看到钧闻在等我吗!” 谢钧闻听到外面暴躁的声音,心里舒畅极了。 次日中午,谢钧闻在顶楼碰到了靳礼。 某人虽然穿得规规矩矩,但脖子上的鞭痕一点没遮住,蔺锌害羞坐在他腿上,好几次推开他要亲上来的嘴巴。 有人在旁边说着他们俩多么相配的好话,听得靳礼神情愉悦。 又有人问靳礼:“靳哥,你脖子上那伤是怎么回事儿?” 第33节 靳礼表情僵住,说:“自己挠的。” 蔺锌的手指绕到他脖子上挠了两下。 挠痕和鞭痕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有人看出端倪,可不敢当众说出来。 谢钧闻选择回屋待着。 夜晚。 谢钧闻路过靳礼的房间,正巧和开门的蔺锌碰面,后者温柔笑道:“谢哥,你来找靳礼吗?” “路过而已。”谢钧闻打量着蔺锌,看他面色潮/红,脖子上有几个印子,最重要的是手里拿着个…镶了金的小鞭子。 蔺锌发现他的目光,把鞭子藏到身后,解释道:“这个是打狗用的,有点脏了,我要回房间换一个。” 蔺锌是专业的演员,表情语气挑不出任何异样。 谢钧闻知道此狗非彼狗,没拆穿,只道:“轻点打,会留痕。” 提醒完,他四肢僵硬,麻木朝自己房间走。 靳礼在外面那么高傲自大,结果到了床上就是蔺锌的狗,整天装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游轮上风平浪静,慕梓臻自那晚后再没有失态过,整个游轮上唯一煎熬的就是赵禹森了。 赵禹森这几天跟做贼似的,白天不敢露面,晚上要避着谢钧闻他们。 今晚是巧了,下楼觅食偷跑的太快,一头撞在了谢钧闻身上。 【气死我了,老子多少年没这么憋屈过了,等我回去就把路尹皓搞到手,不仅是路尹皓,以后我专盯着夺星的人搞,把他们都搞成浪/货,什么谢家靳家,都不让我赵禹森在a城混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谢钧闻只是下来找人,没料到会被赵禹森撞到,还听到了那么恶心的把戏。 赵禹森一开始不知道撞的是谁,往后退了两步,嘴里没一句抱歉,低着头就想跑。 刚跑开几步,身后响起一道冰冷的嗓音。 “让你走了吗?” 赵禹森听见熟悉的声音,心中发颤,哆嗦着转过身来,抬起头,讨好笑道:“谢哥,刚才我没看路,您没事儿吧。” 谢钧闻盯着赵禹森,眼底发凉,“赵禹森,你今后老实点还能在a城待下去,要是不死心自找麻烦……” 他停顿一秒,笑了下:“你信不信,只要你还在国内,我就能让你永无出头之日。” 赵禹森惊慌摇头:“我会改的谢哥!我绝不会再动夺星的人!你要相信我!”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谢钧闻送他一句话:“你还待在a城一天,你那些恶心人的把戏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谢钧闻走后,赵禹森抬起虚软的手臂,擦掉额头冒出的汗珠子,脸色灰青,心中仍然不知悔改,满脑子蹦跶着各种阴毒的想法。 谢钧闻在日料区找到了程尧燃,拉开凳子坐下,道:“手头有个低投资高收益的项目,干不干?” 程尧燃震惊之下差点噎到,拍着胸口,端起杯子往嘴里灌水,缓地差不多了,不敢置信问:“真的?” 谢钧闻双手抱臂:“前提是不能不务正业,我需要个可信任的人帮我盯着点儿,你要是答应了,就没那么多机会整天跟在慕梓臻后面了。” 程尧燃面露纠结。 他是想找个包赚钱的事干,但他没有生意头脑,要不然不会混成今天这样,这个机会对他而言很珍贵。 可他又想每天都能见到慕梓臻,一边是钱一边是喜欢的人,这就把他给难住了。 谢钧闻:“不干我可找别人了。” “干!我干!”程尧燃急忙答应,势必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亲戚朋友大吃一惊。 “需要多少钱?我手头就剩这些了。”程尧燃低声问,伸手比了个数字。 “够用。”谢钧闻拿出手机。 程尧燃笑了:“那就好,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通知。”谢钧闻起身往外走,等对面的人接通电话,说道:“事情帮你搞定了,回去后应该不会总缠着你了。” 电话另一边的慕梓臻道谢:“你那部分投资我会帮你拿出来,就当是谢礼。” “认识那么多年了,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专心做你的事就行。”谢钧闻下午被慕梓臻找到,对方托他帮忙困住程尧燃一段时间。 他不知道慕梓臻要做什么,虽好奇却没问,就当是帮朋友了。 程尧燃确实太黏人了,不管慕梓臻去哪儿,程尧燃只要能找到机会跟着,就绝不会错过。 次日早上。 谢钧闻从跑步机上下来,跟朋友打了声招呼,“走了。” 他回到套房,身上的汗消得差不多了,直奔浴室冲澡,出来后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手机上面多了条米勒先生的未接电话,他回拨过去。 对面飞速接听:“闻,你再晚半小时,我就准备睡了。” 谢钧闻饮下半瓶矿泉水,拧好盖子放桌上,“找我什么事?” 米勒:“我要提前跟你说明,这次入股的人中,除你之外还有一个华国人,他年轻有为,洞悉市场的变化,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 谢钧闻:“然后呢?” 米勒:“sfh成立之前,我们需要找机会见个面,大家各自认识一下,你下周能来m国一趟吗?” “可以。”谢钧闻对待工作不会懈怠。 米勒话带到了,准备去睡觉,啰嗦两句话才结束通话。 中午,游轮靠岸。 一众公子哥下船,有些坐上自家来接的车回去,有些买了飞机票去机场等待航班起飞。 谢家的私人飞机早已等候在附近的机场,谢钧闻和靳礼他们坐专车过去。 谢钧闻正琢磨着成立sfh的事情,半路上接到了谢母的电话。 谢母知道他到s市了,让他去医院探望今早刚住院的外公。 他示意旁边的程尧燃小点声,问:“外公怎么了?” 此话一出,车里静默无音。 谢母的声音更为突出:“凌晨去厕所摔了一跤,我和你爸这会儿被事情绊住了过不去。” 谢钧闻垂目,出声应下:“行,我先送靳礼他们到机场。” 这次来接他们的专车正是他表哥安排的,昨晚安排好的,他外公凌晨进了医院。 挂了电话,靳礼关心问:“外公严重吗?” 慕梓臻他们都看着谢钧闻。 “不严重,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住两天。” 谢钧闻没说让他们跟着去探望外公的话,毕竟大家各有各的忙。 听到他说不严重,靳礼他们暂且放心。 黑色商务车停在机场外,靳礼下车,单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搂着蔺锌的肩膀,二人相依着往里面走。 慕梓臻盯着二人的身影,久久没反应,直到程尧燃喊他一声,他才拉着行李跟过去。 谢钧闻作为看透一切的人,确信慕梓臻一直以来都在跟随蔺锌的身影。 不论是滑雪还是去y国,包括这次的游轮行,慕梓臻可能都是因为蔺锌才答应的。 谢钧闻叹声气,这不就是狗血三角恋吗。 “谢先生,要去医院吗?”司机问道。 谢钧闻颔首,靠着座椅,“去医院。” 车开了半个小时抵达殷老爷子所在的医院,谢钧闻下车,打电话跟表哥问了房号。 他走到一半想起空手来的,又返回去,在医院对面的花店买了捧花。 谢钧闻找到那间病房,抬手敲了两下。 开门的人是殷老爷子的专用司机。 “谢少。” 谢钧闻抱着花进去,看到病房里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他都认识。 在此处见到霍沉遇,他并没有太惊讶。 霍小叔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小谢。” 霍沉遇抬了下眼,颔首示意。 “霍叔,霍……”谢钧闻那声霍总差点脱口而出,临到嘴边换了称呼,“沉遇哥。” 这称呼太尴尬了,当着长辈的面又不能太客气。 病床上的殷老爷子低声介绍手边的人,“这位是你佟三叔。” 佟家的人,跟殷家关系向来不错。 谢钧闻:“佟三叔。” 佟三叔笑了下,转头对殷老爷子道:“公司有些事等着我处理,要先走一步了。” 殷老爷子:“好,工作比较重要,路上慢点。” 佟三叔跟霍小叔打过招呼,随后离开病房。 殷老爷子指着床边的几个椅子,“都坐下,别站着了。” 听到这话,谢钧闻才明白霍沉遇他们刚到,走到桌前把花放下。 霍小叔不是客气的人,坐下后翘起二郎腿,不忘招呼站着的两个年轻人,“沉遇,小谢,你们俩别站着了,快坐。” 谢钧闻拉开椅子坐下。 霍沉遇坐在他身边。 殷老爷子和霍小叔聊着两家的家事,从老一辈聊到年轻小辈,再到家里的小孩子。 第34节 谢钧闻无聊听着,时不时拿手机回几条助理的消息,顺便看了眼周淇汇报新电影的事。 由蔺锌和其他几位演员共同出演的电影迎来了杀青大吉,因为是悬疑电影,后期制作不需要耗费太多金钱,只要剪去特别敏感的片段,过审没那么难。 周淇还说,蔺锌这几天没在剧组待着拍戏,疑似是生病了,前两天上了热搜条。 周淇之所以谈到蔺锌,是因为他知道蔺锌是谢钧闻朋友的人,既然这样,不如好心提一句。 谢钧闻知道蔺锌没事,对此没有回应,只回了条消息。 【你随时看着路尹皓的状态,要是有不对劲及时去看心理医生。】 路尹皓在这个迎来大火的阶段,遇到了赵禹森那样的威胁,容易留下阴影。 不是觉得路尹皓心理脆弱,着实是赵禹森这种人太卑鄙了,什么手段都可能用得上。 谢钧闻早在几天之前就安排人盯好赵家,赵禹森这次回到a城,若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当然最好,若不能,那就只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霍沉遇坐在旁边,始终没吭声,目光落在谢钧闻身上,想到了蔺锌前几天晚上打来的那个电话。 什么特别好,对人很真诚,有正义感,各种好话不假思索地往外蹦。 蔺锌打得什么算盘太明显了。 霍沉遇看懂了,只是装作不懂。 他盯着谢钧闻白净的侧脸,脑中闪过了前阵子谢钧闻喝醉酒的那一幕,脸红得不像话,没有丝毫戒备,眉宇间的凌厉在醉晕后消失,神情柔软了许多。 给他一种只要命令,谢钧闻就会乖乖做任何事的错觉。 霍沉遇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多,眼皮微垂,盯着手里黑屏的手机。 谢钧闻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没有任何发现,听到外公提到了他的名字,眼神望过去。 殷老爷子叹道:“钧闻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不开窍,整天跟个二愣子似的,恨不得跟工作过一辈子。” 霍小叔笑着:“沉遇跟他差不多,我嫂子不止一次说过要让他去相亲,这小子每次都装聋听不到,我嫂子再提,他就立马买票回a城。” 老爷子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我们家这个,前阵子还想去插足别人的感情,过年的时候没少挨说,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跟那个小明星还有没有联系。” 霍小叔眼底划过一丝兴致。 霍沉遇眸光微闪。 谢钧闻:“?” 这是能往外说的吗??? 他心中咯噔,手指不自觉蜷起,赶在霍小叔开口之前,道:“外公,我没插足别人的感情。” 殷老爷子瞪他:“你那点破事全家都知道了,我们都不嫌丢人,你倒知道丢人了!” 霍小叔眼神含笑,问:“瞧着钧闻不是那样的人,他插足谁的感情了?” 谢钧闻站起来,道:“外公,时间不早了,霍叔和沉遇哥肯定有工作要忙,你就别拉着霍叔说话了。” 可惜殷老爷子铁了心要说,满脸嫌弃:“他朋友包了个小明星,叫什么我给忘了,就记得钧闻想插足他们的感情。” 谢钧闻生无可恋的坐下,无奈辩解:“我没有。”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选择晚点过来。 霍小叔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眼底倒无半分嘲讽。 霍沉遇若有所思,在霍小叔的笑声渐渐变小的时候,问:“小明星?” 谢钧闻转过头,对上霍沉遇探究的黑眸,想起霍沉遇听到过靳礼的事,怕他误会,解释道:“我家里人误会了,我就是帮朋友忙。” 这种事被合作商误会就尴尬了。 霍沉遇平静收回视线,不知信了没有。 殷老爷子是个嘴上不服输的老顽童,冷哼道:“帮忙帮那么大阵仗,大摇大摆的坐私人飞机去剧组,就为了跟那个小明星说句话。你说没追他,谁信啊?” 那一瞬间,霍沉遇又想起了蔺锌曾拍给他的那张照片。 谢钧闻看向自家外公:“我妈还跟您说了什么?” 殷老爷子仰起头,自豪道:“那可多着呢,你妈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妈不知道的我还知道,别想瞒着我。” 殷老爷子话落,脸色骤然微变,对谢钧闻招了下手,“钧闻,快扶我去厕所。” 谢钧闻暂时把这些杂事放一边,走过去扶住老爷子。 殷老爷子的左腿打了石膏,行动起来不方便,单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胳膊被谢钧闻搀扶住。 【唉,那小明星也真是的,钧闻这孩子那么好,怎么就不选我们钧闻呢。】 谢钧闻一点都笑不出来。 怎么说呢,他老妈不愧是外公的亲女儿,连想法都是亲传的。 第30章 相亲局 霍沉遇他们在病房待了半个点,离开时,殷老爷子硬要谢钧闻送他们一趟。 谢钧闻送二人到电梯前,道:“二位慢走。” 电梯刚好抵达,霍沉遇走进去。 霍小叔临走前,别有意味地看了谢钧闻一眼,道:“小谢,当三不好,你要实在觉得寂寞,可以找我……” 谢钧闻抬眼,目光微冷。 霍小叔笑着说完后面的话:“找我帮你介绍,叔这边人脉多。” 谢钧闻笑意不入眼:“不麻烦了。” 霍小叔悻悻走进了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霍小叔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 霍沉遇:“是你多管闲事。” 霍小叔:“你不好奇那小明星是谁吗?” 霍沉遇抿嘴,有些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s市晚上迎来了一场大风,待在屋里,关着窗户都能听到外面的妖风作响。 谢钧闻接过表哥递来的饭盒,打开盖子,拿筷子慢慢吃着。 殷老爷子坐在床上吃,跟孙子提起中午的事,“佟家和霍家都来了,都说了不用把事情说出去,我就想一个人安静待着。” 殷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严谨道:“去年佟老爷子吃坏肚子,住院一周,我们可没少给佟家送礼。” “比你爸还阴险狡猾,吃不得一点亏。”殷老爷子失笑,喝了口汤,长叹一声:“不吃亏好啊,以后我能放心走了。” 殷准:“您说什么胡话呢。” 谢钧闻皱眉:“您这身子骨指定能长命百岁。” 殷老爷子哈哈笑几声,接着吃饭。 晚上。 谢钧闻坐车回到殷家,刚一进门,殷老太太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钧闻,我老姐们有个孙女跟你一样大,事业有成,长得漂亮,我给你看下她的照片。”殷老太太拉着谢钧闻去沙发。 【要是想找男孩,我老姐们那里还有个孙子,虽然比钧闻小了几岁,好歹年轻帅气,那么帅的小伙子配我们钧闻刚刚好。】 谢钧闻:“……” 姐姐不行换弟弟上,这么离谱的事,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他又不是一定会单一辈子,用得着这么着急? 【要不是霍家那个小子跟钧闻一样不开窍,殷霍两家结个亲家挺好的,我瞧着那小子跟钧闻还挺配。】 殷老太太心底盘算着外孙的终身大事,哪知道心声全被外孙听了去。 谢钧闻:“……”谁跟他一样不开窍? 他莫名猜想到个人,觉得不可能,他们俩凑一起压根没结果。 再说了,赚钱怎么不开窍了! 殷老太太拉着他坐下,拿手机找出老姐们发来的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这姑娘是不是挺好看,她比你小了两个月,特别聪明,自己在外企当高管,厉害着呢。” 谢钧闻扫了眼,确实漂亮,但感情的事没那么容易谈拢,“外婆,我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耽误别人了。” 【这么优秀的姑娘可不能错过,今天说什么都要让钧闻改变决心。】 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谢钧闻:“外婆……” 殷老太太的手机响起,抬手示意他别说话,见到是谁打来的,飞快接听,“嫂子啊,你那边怎么样了。” 殷老太太有些耳背,打电话开免提。 “别提了,我孙女不答应,非说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对面的老太太愁坏了。 谢钧闻放平心态,察觉到衣袖被外婆拽紧。 【这怎么成呢,要不问问老姐们她孙子?】 谢钧闻动了下,想说点什么。 这时,对面的老太太又道:“我孙子听说要让他姐相亲,吓得他连夜找了个女朋友带回来,愁死我了,谁知道这是不是花钱雇过来演戏的。” 现在的老太太熟知年轻人的把戏。 谢钧闻放心了。 殷老太太不甘心,松开他,拿着手机去外面打电话。 谢钧闻趁机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上午,谢父谢母来了。 第35节 谢母放心不下父亲,决定在s市留到殷老爷子出院再回去。 谢父有工作,上午看过人,下午就走了。 谢钧闻原本是要跟谢父一起走的,不知道殷老太太和谢母说了什么,两人非要谢钧闻留下来。 谢钧闻下周要出国,出国前要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完,现在被扣在s市,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自请离开谢氏的分部了,这样好歹能轻松点儿。 直到晚上,谢钧闻才明白为什么把他扣下来。 事情要追究到半个月前,谢母跟霍家三儿媳的关系好,谢母半月前,在朋友圈发了为儿子终身大事操心的小作文,跟霍家三儿媳聊上了。 霍家三儿媳:“我侄子跟你儿子差不多,不找也不相亲,我嫂子愁死了,有次硬逼着我侄子去相亲,没想到我那侄子来了句喜欢男的。” 霍家三儿媳:“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现在的思想那么开放了,喜欢男的又不会拿他怎么样。他要早说,我嫂子早就给他安排符合条件的相亲对象了。” 霍家三儿媳跟谢母打电话聊到了大半夜。 挂电话前,谢母问:“你侄子多大啊?” 霍家三儿媳:“29,奔三了,要不说我嫂子愁嘛。” 谢母:“29还好,在接受范围内,要不让你侄子跟我儿子见个面?” 两人一拍即合,事情就那么定下了。 这不,好不容易在s市把人聚齐了,立马约上饭了。 于是,谢钧闻被骗了过来。 来之前以为是个普通的饭局,车上听谢母说漏嘴,吵着要下车,司机不听他的。 他想着见一面吧,见完就撤。 见到霍沉遇的那一刻,心底彻底不平静了。 谢钧闻坐在谢母身旁,和霍沉遇之间隔了两把椅子。 霍沉遇冷着脸,似乎也是被骗来的。 谢钧闻想起昨晚外婆的那些话,确信那个人就是霍沉遇吧。 真是误打误撞。 年前他还摸不清霍沉遇的来历,小半年过去,都坐饭桌上相亲了。 他们俩到底哪配了? 霍沉遇左手边是他婶婶,再往左是霍沉遇的母亲。 谢母跟霍沉遇的婶婶是熟人,这种场合见面并不尴尬,有说有笑的介绍起来。 谢母说着,想起件事,道:“我记得小霍在a城创业吧。” 霍沉遇颔首:“是。” 谢母转头看自家儿子:“你跟小霍在今天之前认识吗?” “认识,”谢钧闻解释道:“分部那边有合作。” 提起这事,霍沉遇身边的霍母有了印象,道:“我听沉遇说过,老太太生日那天,沉遇还去了呢。” “这么巧啊,看来咱们两家孩子确实有缘分。”谢母那天见了太多人,记不清具体都有谁。 谢钧闻但笑不语,这算什么有缘分,明明是没红线硬牵。 霍婶婶插了句话:“可不就是有缘分,要我说,他们俩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就是为了等着对方呢。” 霍沉遇正喝着水,被这话呛出了声,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异样。 谢钧闻全程装死。 相亲饭局成了谢母和霍婶婶叙旧的饭局,霍母偶尔插句话,对此并不恼怒。 饭吃到一半,谢母的筷子忽然掉在了桌下,刚好掉在谢钧闻和霍沉遇中间的位置。 “钧闻,帮我捡下筷子。” 谢钧闻低头扫了眼,掉在那儿,不用想就知道是故意扔过去的。 “沉遇离得近,让沉遇捡吧。”霍婶婶想拍霍沉遇一下,想到侄子不爱被别人碰,小声提醒:“沉遇,那筷子离你近,你捡一下。” 霍母跟着应和一声。 霍沉遇垂眼,弯身去捡筷子。 谢钧闻确信她们是商量好的,看霍沉遇要去捡,连忙说不用,弯下腰,单手按在桌边,另一只手伸出去。 眼见着快碰到了,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 霍沉遇惨遭同样的毒手。 在有预谋的巧合下,他们俩的头碰到了一起,伸出去的那只手更是叠着按在地上。 谢钧闻:“……” 霍沉遇:“……” 谢母假意‘哎哟’了声,“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他又碰到我了。】 谢钧闻低声道歉,捡了筷子坐起身。 啪嗒一声,筷子放到桌上。 他神色稍冷,沉默无言。 谢母第一次看儿子这样,有点心虚,撩着耳边的头发,尝试转移话题:“s市比a城热啊,你瞧我,屋里吹着空调都出汗了。” 霍婶婶讪讪笑几声,不接话了。 他们刚才碰到了额头,霍沉遇额间残留着温热细腻的触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手背仿佛还被谢钧闻按着。 饭局结束,霍婶婶提议让霍沉遇和谢钧闻留下联系方式。 谢钧闻隐隐不耐:“我们有联系方式。” 霍婶婶不了解他,没听出来,笑得和善:“你们加的肯定是工作用的,我让你们互相留一下私人联系方式。” 不得不说,霍婶婶猜对了。 谢钧闻相信自己跟霍沉遇不会有结果,所以放心亮出了二维码。 霍沉遇扫码,申请添加。 谢钧闻当着长辈的面同意。 看他们加上了,霍婶婶和谢母才罢休。 谢钧闻得到解脱,回殷家第一件事就要给霍沉遇发消息,他想说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字打到一半觉得多此一举,干脆收起了手机。 他以为见过面就完了,没想到他家人并未罢休。 早上在楼下跟家人坐在一起用早餐,殷老太太问起昨天相亲的事。 谢母笑道:“顺利着呢,今晚再让钧闻和小霍吃个饭,单独相处一下。” 谢钧闻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拿起来,“我今天要回a城。” 谢母蹙眉:“就那么急?” 谢钧闻眼底平静如水,淡声:“我出去那么久,工作全堆着,过两天还要出国一趟,得尽快把分部那些工作处理了。” 工作每天都有处理,没堆那么多,但的确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行吧,你什么时候回去?”谢母念着他的工作,还不忘终身大事,“小霍不是在a城创业吗,他回来待那么久,也该回去了吧。” 谢钧闻不用想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母:“不如你们一起回去,路上能有个说话的人,多好。” 谢钧闻:“如果霍总愿意的话。” 殷老太太听那么久,这时候可算是出声了:“还叫霍总,上次不都说了叫沉遇哥吗。” 谢钧闻微笑:“是,如果沉遇哥愿意的话。” 殷老太太这才满意。 谢母联系了霍婶,得到的答案是,霍沉遇昨晚就回a城了。 通话开了免提,谢钧闻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扬,什么烦恼都没了。 谢母可惜道:“小霍走那么急,肯定有工作要处理。” 谢钧闻:“……”有没有一种可能,霍沉遇也在躲避这次的相亲。 . 谢钧闻回到a城,先跟程尧燃说了那个项目的事,又去了夺星,和周淇面对面讨论了一些事。 谢老爷子不知从谁那儿听说他要出国,特意把他喊去老宅,问他出国做什么。 谢钧闻:“探望一位朋友。” 跟其他人合伙创业这种事不方便说出来。 他现在只担心没办法顺利出国,希望靳礼这段时间没事找他,不然就耽误正事了。 谢老爷子:“哪天回来?” “最多待两天。”谢钧闻没打算在那边耗费太多时间。 谢老爷子了然,沉吟片刻,说:“要是有时间,去找谨煜谈谈回国的事。” 谢钧闻这次出国,刚好赶上了堂弟谢谨煜毕业,叹口气:“有时间的话我会去。” “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谢老爷子笑容显露,“那孩子怎么样?” 谢钧闻想起昨天的经历,颇有些好笑,“不怎么样。” 谢老爷子:“听说那孩子在a城创业,是谁啊,我认识吗?” “您认识,c·e的霍沉遇。”谢钧闻考虑到跟霍沉遇不会有结果,大大方方说了名字。 此话一出,老爷子笑不出来了,道:“那小子的脸比冰块还冷,你们俩要是能成,我老头子倒立洗头!” 第36节 不愧是网上的冲浪达人,这种狠话都说得出来。 谢钧闻失笑:“您放心,不会给您倒立洗头的机会。” 晚上,他在机场等待航班起飞的消息,家里的私人飞机不在国内,就只能买票等着了。 好在这次没出意外,顺利登上了飞机。 直飞十多个小时到达国外,米勒先生亲自过来接机。 谢钧闻跟对方握手拥抱,他们二人身高差不多。 米勒很白,身材强壮,肩膀宽厚,穿着西装都掩藏不住胳膊上的肌肉。 谢钧闻往他身边一站,衬得纤细瘦弱。 米勒是很热情的人,话多到说不完,手舞足蹈地介绍起这边有名的美景和美食。 他给谢钧闻安排了五星酒店。 谢钧闻不习惯住酒店,况且谢家在这边同样有房产,委婉拒绝了米勒的热心款待。 米勒送他去了住处,补了两个小时的觉,中午醒来换身衣服,坐上了米勒提前派来接他的车。 米勒为了招待合伙人,包下了一整个餐厅。 谢钧闻到地方,看到了米勒和另外两个人,都是陌生面孔,其中一位是米勒口中眼光毒辣的华国人。 米勒作为中间人,笑着跟他们介绍对方。 下午,米勒开车带他们去参观租下的大楼。 当天,他们在饭桌上签下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 谢钧闻在国外只待了两天,没有去找堂弟谢谨煜。 他回国按部就班了两天,有天接通了一个电话。 来电人是谢钧闻前几天派过去盯着赵家的人,对方说:“赵禹森从不明渠道买了一堆违禁药。” “能找到买卖的证据吗?”谢钧闻瞳仁浓黑,眼底蕴藏着几分戾气。 “需要几天时间。” “收集证据,递交上去。” “好的。” 谢钧闻本来不打算把人逼到尽头,但赵禹森目前的行为完全突破了他的底线。 赵家同时得罪谢、靳两家,在a城的生意接连受阻,曾经谈下生意的合作商纷纷站出来违约。赵家求助了很多人,没人肯帮他们。 不单是得罪了谢、靳两家,还因赵家一直以来喜欢仗势欺人,以前没少借着靳家的势干坏事。 赵家能有今天,可以说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赵禹森被逼到无路可走,心中歹念未消,冒险买了那么多违禁药,这些药是准备用在谢钧闻身上的。 赵禹森认为,是谢钧闻在示意别人不准跟他们赵家来往,这一切都是谢钧闻搞得鬼,所以他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放到谢钧闻身上。 赵禹森待在阁楼里,盯着那些违禁药品,脸上缓缓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他计划好了一切,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谢钧闻,连见谢钧闻一面都难如登天,这种落差让他嫉妒的发疯发狂。 不等赵禹森想办法,赵家被查了。 人赃并获,包括赵禹森曾经给人下药,拍裸/照威逼利诱的事全查了出来。 赵禹森,被刑拘了。 六月底是夺星为首部短剧举办的晚会,谢钧闻没赶上,靳礼喊他去了会所。 “你跟蔺锌又闹矛盾了?”谢钧闻坐在旁边问。 靳礼摇头:“没有,我怀疑有人整我。” “有谁敢整你啊。”谢钧闻想起慕梓臻这阵子没露过面,眸底闪过几分怀疑。 慕梓臻说的有事要做,不会是暗地里整靳礼吧。 靳礼缄默许久,突然解开衬衫扣子。 谢钧闻往后靠了下沙发,搞不懂靳礼要干什么,他不想看到靳礼身上可能会出现的辣眼鞭痕,干脆移开了目光,盯着桌上的那杯酒沉思。 这货不会疯了吧。 竟然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他默默探出脚,碰到了靳礼的皮鞋。 【我靠疼死我了,几个神经病下手真狠,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非把他们全送进去。】 【真没打错人?整个a城谁敢动我?】 靳礼挨打了? 谢钧闻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转头,看到靳礼站起来,转身背对着他。 靳礼咬牙切齿道:“你看!” 谢钧闻看到靳礼的后背布满青紫伤痕,整个后背没有半点完好的皮肉。 靳礼在他看完,还知道转个身让他看前面,前面同样全是伤痕,尤其是胃部那里,比其他地方都要严重,瞧着像是被专门特殊对待过。 靳礼身材不错,只是伤痕太过恐怖,完全叫人忽略了这样的好身材。 “你怎么弄的?”谢钧闻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反正绝对没同情。 靳礼摸到腹部的伤,倒抽了口冷气,眼神狠厉,“昨晚有应酬,喝多了,一觉醒来披着麻袋躺在烂尾楼里。” 这对靳礼来说是耻辱! 他当时身上没衣服,手机也不见了,幸亏是在凌晨疼醒的,趁着天没亮披着麻袋偷偷摸摸的回家。 白天找人调查,却被告知那里没监控,他昨晚在路上遇到的所有监控都坏了。 所以靳礼怀疑有人故意整他,他不信打错人这种事能让他碰到。 靳礼把衣服用力扔地上,满肚子气没地方撒。 “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这么丢人过!那几个人最好躲远点,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干得,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话落,用力‘嘶’了一声,表情痛苦地捂住青紫的腹部。 靳礼弯着腰坐下,愁坏了:“我都没脸去见蔺锌了,要是让他知道我被人打了,我脸还往哪儿放!” 谢钧闻:“……” 虽然经历很惨,但是…他很想笑。 他实在忍不住,低头,抬手快速遮掩了一下嘴巴,“你没去医院?” “我没脸去医院。”靳礼黑着张脸,不忘给自己倒满酒。 谢钧闻尽量压着笑意,关心道:“伤那么严重就别喝酒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可是在a城!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套着麻袋打!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大家怎么看我!”靳礼怒吼,抓起桌上还剩大半瓶的酒瓶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酒瓶摔得粉碎,刺鼻的烈酒味在包厢里四溢。 发生了这种事,谢钧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脆坐在旁边当哑巴,单方面看靳礼一个人发泄。 他怀疑是慕梓臻干的,又觉得慕梓臻不会使这种阴招,一时之间也猜不到幕后指使的人是谁。 以前他总幻想靳礼被套着麻袋打一顿,哪知道真有愿望实现的这一天。 “钧闻,今天的事儿你帮我保密。”靳礼没脸让其他人知道。 谢钧闻没有处乱说的毛病,轻轻颔首,问:“这件事你要怎么查?” “我找了那么多人都没辙,能怎么查,”靳礼脸上无光,从未这么落魄过,“自认倒霉了。” 谢钧闻叹道:“干这种事的人太缺德了,我不记得你最近得罪过谁啊。” 靳礼怔了会儿,抬头:“你说,会不会是赵家找人干的?” 谢钧闻不假思索地在心里否认,如今的赵家没这个胆子,不过他没出声为赵家开脱。 靳礼愈发肯定:“一定是赵家!他们在报复我把赵禹森送进去了!” 谢钧闻:“……”赵禹森分明是他送进去的。 靳礼:“我要让他们儿子在里面都不好过!” 晚上回去,谢钧闻联系了慕梓臻,说:“靳礼被人打了。” 慕梓臻:“我知道。” 谢钧闻:“你干的?” 慕梓臻:“我干的。” “为了蔺锌?”谢钧闻第一次对外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慕梓臻大方承认:“是,希望你不要妨碍我。” 谢钧闻轻笑:“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事情藏深点,可别让靳礼抓住了尾巴。” 慕梓臻跟他道谢。 谢钧闻转着手里的笔,想到靳礼被套着麻袋打完仍在烂尾楼,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有些忍俊不禁。 七月初,是靳老爷子过寿的日子。 彼时,靳礼身上的伤差不多好全了。 消失多日的慕梓臻现身,在外地盯着项目的程尧燃也来了。 多日不见,程尧燃晒黑了许多,他感激握着谢钧闻的手,“钧闻,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下次有这种好事还叫我!” 【我爸夸了我,我哥一定有危机感了。】 【等我事业有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梓臻求婚,我也要攒钱送梓臻一座岛!】 程家老大不会有危机感,慕梓臻不可能给程尧燃求婚的机会。 谢钧闻挣开手,没拆穿他的美梦。 第37节 程尧燃看到慕梓臻的身影,端了杯酒,整理领带,昂首挺胸地追了过去。 靳家地位不小,今天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让众人惊讶的是,靳礼居然把蔺锌这个小情人带来了,在此之前,许多人就听说过靳礼怒砸五亿送了小情人一座岛,当时可把圈里人惊呆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靳老爷子没有指责靳礼乱花钱。 有人问老爷子,靳礼被一个小明星晕头转向,他就不生气? 老爷子笑道:“蔺锌那孩子不错。” 今天老爷子生日,靳礼光明正大地把蔺锌带过来,众人都怀疑这是老爷子授意的,猜测蔺锌要攀上豪门了。 谢钧闻站在大哥身旁,听别人议论着蔺锌的事,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你输得真彻底。”谢崇涣不明不白地说了句话。 谢钧闻听懂了,心累道:“大哥,我跟这件事没半点关系,麻烦你下次别揪着不放了。” 谢崇涣还想说点什么,远处被人围着的靳老爷子忽然发了脾气。 “你再说一遍!” 声音特别大,且压着怒气。 谢钧闻察觉到不对,匆忙往那边走去。 他走近了,发现靳礼站在老爷子面前。蔺锌则是站在老爷子身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何事。 靳礼盯着老爷子,眼神坚定,“我说,我这辈子只会跟慕梓臻一个人领证!” 靳老爷子狠狠给了靳礼一耳光! 声音响亮! 谢钧闻扶额,低声骂了句脏话。 靳礼脑子被人踢了吧,在这种场合上提这种事?! 第31章 谢哥好帅 好好的日子,被靳礼这么句话搞僵了气氛。 谢钧闻没有发现慕梓臻的身影,他没去找,站在人群中看着这场闹剧。 靳老爷子指着靳礼骂道:“你个眼瞎的东西!蔺锌这孩子那么好,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靳礼低头不语。 靳老爷子拍着胸口,气得手发抖:“你真是要气死我,慕梓臻固然好,但你们俩不合适!“ 靳礼听到这话就炸,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抬起胳膊指向蔺锌,冷声说:“他蔺锌不过就是个小玩意儿,不适合结婚,您要是不同意我和梓臻在一起,也别指望我和蔺锌有领证的那天!” 这话太过分了。 谢钧闻眉头紧锁,看向蔺锌。 蔺锌站在老爷子身后,面色平静,眼中毫无波澜,甚至是无光。 被靳礼当众这样侮辱,是谁都受不了。 此刻的蔺锌,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在故作坚强。 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谢钧闻被人挤了一下。 【靳礼在搞什么,他要是跟蔺锌闹掰了,我和梓臻在一起的几率又变小了。】 他回头,看到刚才跑去黏着慕梓臻某位舔狗,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一肚子的歪心思。 【不行不行,我得劝他们和好,梓臻好不容易对我有点脾气了,我不能让靳礼把事情搞砸了。】 谢钧闻啧了声,他恨不得离这种破事儿远点,居然有人上赶着做,他身边的人都什么毛病,一个两个的全在为爱发疯。 “慕梓臻呢?”谢钧闻问。 程尧燃‘啊’了声,抬起头:“不知道,突然就没影了。” 谢钧闻不耐烦地盯着这场变故的主人公。 靳老爷子看到那么多人围过来,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气,对靳礼压低声音:“你给我回屋待着去,别再外面丢人!” 靳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独留蔺锌一个人面临这么多探究的目光。 靳父靳母姗姗来迟,管家站出来说了几句话,没一会儿,人就散了。 靳老爷子带蔺锌去楼上单独说了几句话。 谢钧闻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蔺锌去了后面的花园,他抬起脚步跟上去。 后面的花园没多少人,蔺锌蹲在台阶上,双手环臂,低头将脸埋在了双臂中,肩膀发着颤,从臂弯中泄露出压抑的哭腔。 谢钧闻走到他身边站着,望着眼前开得绚烂的小花园,站了许久,等蔺锌的哭声变小,道:“靳礼跟慕梓臻不会有结果。” 蔺锌憋住了哭声,抬起头,愣怔盯着前面不吭声。 谢钧闻朝蔺锌伸出手,“起来,你要是在靳家待不下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蔺锌擦干净眼泪,作势要站起来。 谢钧闻收回手,重复道:“不用在乎靳礼的话,他和慕梓臻不可能。” 蔺锌起身起到一半,眼前骤然发黑,身体不自觉往后面倒去。 谢钧闻及时扶住他。 【我当然知道靳礼和慕梓臻不会有结果,慕梓臻连着发了半年多的求复合短信,怎么可能突然和靳礼在一起。】 【要不是慕梓臻发神经关我两个月,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靳礼也是个神经病,a城这个圈里就没几个正常人。不对,谢哥是正常人。】 谢钧闻在他站稳后松开手,微垂的睫毛掩饰住眼底的讶异,“没事吧?” 虽然早就猜到了慕梓臻和蔺锌在一起过,但今天听到这些内幕消息,多少还是有点震惊。 以前在国外琢磨不清的事终于有了眉目。 怪不得蔺锌听到靳礼要把他关起来,会那么生气。怪不得慕梓臻会想一些关于地下室的事情。 他当时听到地下室、两个月这种词汇,觉得奇怪、震惊,但从未往这种事情上想过。 那时候蔺锌受伤不久,慕梓臻就说自己朋友也受伤了。 时间地点对上了! 蔺锌被慕梓臻关了两个月,又碰上靳礼这种神经病,这运气…天选倒霉蛋。 谢钧闻压着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看蔺锌的眼神更为复杂,接连碰到的两个神经病,都是他认识多年的朋友,搞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蔺锌揉了下发红的眼睛,说了声没事,苦笑道:“刚才闹那么难看,早知道不来了。” 谢钧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我哭这么惨,靳礼能看到吗,监控应该没坏吧。看我哭成这样,他会心疼吗。】 谢钧闻习惯了蔺锌的表演,依然为他感到不值,眼神扫向角落的摄像头。 蔺锌情绪平稳了些,低声说:“谢哥,这么久以来谢谢你,我这次想清楚了,与其跟靳礼这样痛苦的纠缠下去,不如早点断了。” 早点断了。 蔺锌要跟靳礼断了! 谢钧闻微怔片刻,眼底闪过兴奋,他等这句话等太久了! “你能想开就好,靳礼这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他激动到没忍住伸手握住了蔺锌的双肩,郑重叮嘱道:“蔺锌,想好了就别反悔,别再被靳礼的花言巧语哄骗了。” 蔺锌眼尾绯红,目光透着几分狐疑。 【谢哥好像很激动?】 谢钧闻深吸了口气,松开手,“前面人太多了,我送你从后门出去。” 他熟悉地走在前面带路。 蔺锌跟在他身后。 后门就在不远处,二人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蔺锌!” “你们敢走试试!” 这语气,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谢钧闻心中咯噔,怀疑要坏事,要知道他的行为经常不受控制,赶在这时候帮着靳礼办事就坏了。 他在还受控制的时候,拽着蔺锌的胳膊往外走。 “站住!”靳礼大步追了过来。 【啊啊啊他追过来了,狗靳礼怎么跟鬼一样,谢哥快跑啊!】 【他自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指望我在这儿待下去,真是病得不轻!】 谢钧闻没有被心声扰乱神,拉着蔺锌,即将要踏出靳家的后门。 这时,靳礼跑了过来,抓住了蔺锌另一只手,他们被迫停下。 “你松开我!”蔺锌下意识挣扎,两只手被前后两个人分别拽着。 【吓死了,跟鬼一样!】 【狗东西抓那么紧,真想把他手剁了。】 两方僵持,谢钧闻神情冷淡地跟靳礼对视。 靳礼满脸怒气,握着蔺锌的手劲愈发大,蔺锌用力挣着,无论如何都挣不开。 靳礼质问道:“谢钧闻,你为什么要带他走,你帮他不帮我?” “你别怪谢哥,是我求他带我走的。”蔺锌出声解释。 第38节 他满眼委屈,泪水从眼角溢出,崩溃哭诉道:“你不要指着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是人,我也会心痛,我受不了你这样时不时的发神经,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刚才哭多了,现在有点哭不出来。】 谢钧闻站在那里,忽略了蔺锌的反应,在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他可以跟靳礼反着来了? “你少跟我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靳礼高傲俯视,眼中尽是嘲讽:“你不就是爱钱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攀上靳家!你现在要是乖乖听我的话,我还能对你好点儿,给我过来!” 他握紧手里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拽。 蔺锌痛呼一声。 谢钧闻回神,抱着莫须有的猜测,上前抓住了靳礼的那只手,用力捏着,沉下声音:“他不愿意待在这儿,你别勉强他了,不然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蔺锌吸了吸鼻子,鼻尖泛起了红,脸上布满泪痕。 “可他走了我就会不开心,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能帮别人不帮我!”靳礼气急败坏,双眼猩红。 谢钧闻强硬掰开他的手,把蔺锌拉到自己身后,语气几分愠怒:“你别拿兄弟说事儿,这半年来我帮你帮的还少吗?” “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没人拦着你喜欢慕梓臻,但你能不能别缠着别人不放!” 谢钧闻气急了,第一次对靳礼用这种态度说话。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自诩深情,装什么情圣呢,你不嫌恶心,好歹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吧!” 呼! 爽! 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靳礼面露惊愕,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好兄弟谢钧闻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就站在谢钧闻面前,亲眼看着曾经那么好的兄弟,用嫌恶的语气,对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谢钧闻说他恶心。 不止是靳礼,蔺锌也没想到谢钧闻会跟靳礼翻脸,眼底划过少许惊诧。 谢钧闻才不管靳礼什么反应,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牵着蔺锌往外走。 【我天啊啊啊谢哥好帅!!!】 【我哥那个死木头怎么还不开窍!!】 【唉,突然有点舍不得靳礼,下次去哪儿找一个在床上这么听话的狗啊。】 【都怪慕梓臻,要不是因为他,我不会染上这种癖好。】 蔺锌抬眼望着谢钧闻的侧脸,一时有些恍惚。 他碰到优质帅哥喜欢介绍给表哥,就为了哪天能看到表哥铁树开花。 可惜表哥每次都会指出那些人的缺点,嘴毒的让人心塞,谢哥是表哥唯一没有嘴毒点评的人。 蔺锌以为表哥对谢钧闻一见钟情,不停的发送谢钧闻的动态。 直到前阵子,他才知道真相。 在他发送谢哥的消息之前,表哥的公司就跟谢家有了合作。表哥从来不说合作商的坏话,害他误会表哥对谢哥有兴趣。 蔺锌最近没有给霍沉遇发消息了,今天看谢钧闻这样,压下去的心思蠢蠢欲动,摸着兜里的手机打起了算盘。 靳礼没有追上来,谢钧闻开车带蔺锌走了。 好在谢崇涣还留在靳家,并不会让外人觉得不给靳家面子。 谢钧闻今天没有强制行动亦或是说话,这种自由很久没体会过了,他不确定这是碰到了bug,还是以后都会这样。 他祈祷着,心里充满了忐忑,对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谢钧闻把蔺锌送到了拍戏住的酒店。 蔺锌下车前,说:“谢哥,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和靳礼闹了矛盾。” 谢钧闻:“别这么说,早看他不顺眼了。” 蔺锌有些担忧问:“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不会,”谢钧闻肯定道:“你放心,靳礼不敢找我麻烦。” 谢、靳两家来往许久,哪里会因为小辈闹矛盾就互相针对,更何况靳礼把靳老爷子气得不轻。 谢钧闻没回靳家,开车去了夺星。 夺星的员工如今都认得他,上次被前台拦下来的情况再没发生过。 谢钧闻待在办公室,周淇推门进来,简单说了电影定档的事。 定档在八月份,能赶上暑假档的最后一波流量。 周淇说罢,不动声色观察谢钧闻的脸色。 谢钧闻平常的情绪很稳定,剧大爆成那样,周淇都没能从谢钧闻眼里看出激动,今天竟有些掩藏不住的兴奋。 周淇好奇什么事能让谢总那么高兴。 好奇归好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会问工作以外的问题。 “路尹皓的状态怎么样了?”谢钧闻问道。 周淇:“表面是调整好了,心理医生说还存在阴影。” 谢钧闻颔首:“你告诉他,赵禹森已经定罪了,少不了要在里面待几年。” 周淇眼中闪过诧异,“定罪?” 谢钧闻没细说,道:“赵禹森干过不少脏事儿,被查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周淇笑道:“我待会儿就转告小路。” 谢钧闻低头回着大哥的消息。 谢崇涣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回了句有事处理。 消息发出去不久,竟收到了霍沉遇的邀约。 霍沉遇要请他吃饭,时间就在今晚。 谢钧闻怔了下,目光微凝,想不通这顿饭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跟上个月的相亲有关,霍沉遇被家里逼着约他吃饭? 晚上。 谢钧闻抱着怀疑赴约饭局,地点是没有任何暧昧气氛的农家菜馆,装修很有年代感,来这边谈商务的人居多,他见到这个氛围,没再胡思乱想。 服务员带他到了霍沉遇提前预定的包间。 推门进去,看到霍沉遇端着茶壶倒茶。 “霍总。”他坐在霍沉遇对面。 霍沉遇点头,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这家菜馆是新开的,味道不错。 谢钧闻等着霍沉遇开口谈正事,谁知等到这顿饭快吃完都没听见对方说话,他们俩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 他以为霍沉遇想吃完再说,没想到霍沉遇吃过饭,云里雾里地对他说了声抱歉。 嗯? 跟他抱什么歉? 谢钧闻眼里多了几分少有的茫然,迟疑道:“霍总在指什么?” 他怎么觉得搞错人了。 “我欠你一顿饭。”霍沉遇声音低沉,黑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转瞬即逝。 不是欠一顿饭的事,而是曾经在国外说过谢钧闻这个人表里不一,他为当初那句话道歉。谢钧闻今天在那样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带走蔺锌,着实让他没想到。 蔺锌不想暴露身份,他不好拿蔺锌说事。 谢钧闻想起了曾经那个没能赴约的饭局,摇了下头:“上次是我失约了,是我欠了霍总一顿饭才对,今天这顿我请。” 霍沉遇:“不用,结过帐了。” 年前是为谢钧闻安慰蔺锌的事,这次是为谢钧闻当众带走蔺锌的事。 蔺锌的母亲和霍沉遇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两家经常来往,关系近一些。蔺锌是追在霍沉遇后面长大的,再加上蔺锌母亲拜托霍沉遇多加照顾,他才多留心蔺锌这个表弟的事情。 蔺锌怕他,只要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遇到什么事都会告诉他。 蔺锌今天上午到酒店,跟他说了靳家发生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起,谢钧闻的名字经常围绕在霍沉遇耳边,不仅蔺锌提起,家里人也频繁提起。 每次提到,他总是不自觉想起谢钧闻醉酒的模样,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消失不了。 霍沉遇手指动了下,想起了蔺锌的一句话。 ‘感觉只有你这样的身高能轻松抱起谢哥。’ “这顿饭欠着,等下次有时间补给霍总。”谢钧闻都快把年前的事忘了。 霍沉遇眸光加深,没否认他的话。 饭局结束,谢钧闻一脸莫名其妙地开车回家,他果然看不懂霍沉遇这类人,还反感别人触碰,想趁机接近听心声都不妥。 . 谢钧闻带蔺锌从靳家后门离开这件事没别人知道,靳礼没脸往外说。靳老爷子得知他把人气走了,这两天没少数落他。 程尧燃要去外地跟项目,临走前想跟a城的朋友小聚一下,同时喊了谢钧闻和靳礼过来。 这是上次闹矛盾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谢钧闻无视靳礼的存在,坐在单人沙发听别人聊八卦。 程尧燃和几个朋友喝了一杯,端着酒杯走到谢钧闻身旁,低声问:“靳礼怎么怪怪的,蔺锌还没低头认错?” 谢钧闻瞥他一眼,道:“蔺锌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认错?” 第39节 程尧燃眼中满是错愕,张了张嘴,有点语塞。 谢钧闻:“你没喊慕梓臻?” “梓臻今天有事,”程尧燃瞄了眼沉着脸的靳礼,坐在沙发扶手上,俯下身,问:“你怎么帮蔺锌说话,不怕靳礼发疯啊?” 谢钧闻眼神冷下来,“我管他呢。” 早就不爽了,以前说什么都要向着靳礼,嘴巴行动不受控制,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发言,他可没想忍着,憋了那么久差点没憋疯。 程尧燃还想说话,余光瞥到靳礼看了过来,咽了口唾液,轻轻拍了下谢钧闻的肩膀,“靳礼在看我们。” 【卧槽,这人渣不会听到了吧。】 谢钧闻微微偏头,对上靳礼质问的眼神,气笑了。 靳礼到底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他,质问他为什么不帮忙把蔺锌扣在靳家吗? 靳礼看到谢钧闻笑了,额角微跳,倏地站起来,道:“谢钧闻,出来一趟。” 声音略大,正在说笑的其他人静默一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聊天,实则全用余光瞥着包厢的动静。 靳礼出门等人。 “他什么语气,神经病吧。”程尧燃睁大眼睛,拽住谢钧闻的胳膊,“钧闻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肯定是脑子犯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等等!难道钧闻爱上蔺锌了,好兄弟为心爱的人反目成仇?】 谢钧闻拿开他的手,起身往外走。 包厢的人表面在聊天,暗地里竖起耳朵妄想偷听到劲爆话题。 程尧燃势必要守护住好朋友的八卦,把包厢里的轻缓音乐换成了劲爆dj,音乐一响,有节奏的人已经摇起来了。 “唉,总听那些音乐有什么意思,还是dj好听!”程尧燃给几个朋友倒上酒,“别愣着了,今晚不醉不归!” 包厢里吵闹一片,走廊尽头静得可怕。 谢钧闻双臂环抱,靠在墙上,没耐心跟靳礼耗下去,叹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话音落地,靳礼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喜欢蔺锌?” 靳礼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谢钧闻的事,不明白为什么谢钧闻要跟他反着来,想了整整两天,得出了这个结果。 谢钧闻轻笑,讥讽道:“你就当我为别人伸张正义吧。” 靳礼蓦地转过头,厉声质问:“在你看来,我很对不起蔺锌吗?” 谢钧闻目光冷静,“难道你对得起?” 他亲眼看到了那么多事例,还有没看到的,无法想象蔺锌在靳礼那儿受过多少气。 靳礼的手握成拳头,狠狠捶在墙上,“五个亿的岛都送给他了!换成别人早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蔺锌却这么对我,到底谁对谁不好!” “没人逼你送他五个亿,他也没找你要,你不用一直提,而且那座岛不是你为了向慕梓臻证明感情用的吗?”谢钧闻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他越说,心底越雀跃。 就是这种感觉,没有任何强制行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说到一半就被迫停止。 “蔺锌在你身上受尽了委屈,你连离开的权利都不给他,你认为这种做法是对他好?”谢钧闻不仅是在为蔺锌说话,更在为以前不受控制的自己说话。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让他操心、让他想办法,巨婴都没靳礼难缠。 他放下手臂,目光冷漠,“靳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待感情别那么幼稚,你理智点,说不定还能求得蔺锌的原谅。” “是他该求我原谅才对!”靳礼气得两手发抖,怒目切齿,傲慢又不讲理,“我们签了协议,他现在想离开我,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你总是这样蛮不讲理。”谢钧闻看透了他的本质,懒得和他对峙,转身想走。 靳礼追过来,硬拽住谢钧闻,双目猩红,嘶声:“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拦下他,我们不是好兄弟吗,你怎么能帮他不帮我?” 【我在床上那么让着蔺锌,都成他的狗了,离了我谁还能惯着他!】 【谢钧闻怎么能帮蔺锌说话,他们怎么敢同时背叛我!】 靳礼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谢钧闻甩开靳礼的手,一字一顿:“谁有理我帮谁。” 现在能选择了,他不会再跟着靳礼欺负人。 谢钧闻走了。 靳礼站在原地气得不轻,呼吸变得急促,忽然怒吼一声,抬起脚狠狠踢墙。 “蔺锌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谢钧闻……”靳礼确实想不出谢钧闻哪儿对不住自己,又往墙上踹了脚,“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谢钧闻回到包厢,没去管别人探究的眼神,拿起酒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程尧燃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但没追过去问,心不在焉跟朋友打着斗地主。 过了好半晌,靳礼回来了。 程尧燃看到靳礼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不由惊讶,更加好奇他跟谢钧闻都说了什么。 停车场。 谢钧闻才坐上车,接到了蔺锌的电话。 “谢哥,我这里有份转让合同,还有张卡,你可以帮我转交给靳礼吗?”蔺锌说。 “那座岛的转让合同?”谢钧闻不暇思索。 “是,卡里有违约金和钻戒的钱,我上次不小心把钻戒弄丢了,只能把钱补进卡里。” 谢钧闻没问蔺锌在哪儿弄那么多钱,或许一开始就不缺钱,“行,我待会儿去找你。” 次日早晨,谢钧闻在剧组见到了蔺锌。 三天不见,蔺锌气色很差,声音甚至有些嘶哑。 谢钧闻接过他递来的卡,指尖在交接的过程中碰到一起。 【昨天那场戏太费嗓子了,害我疼了一晚上,话都不想说了。】 原来是拍戏拍的。 不是为靳礼难过就好。 谢钧闻收起那张卡,打开合同看了眼,说:“事先说明,靳礼不会收送出去的东西,哪怕价值五个亿。” 蔺锌脸颊苍白,牵强扯了下嘴角:“我不想再留着他的东西了。” 谢钧闻沉思片刻,“我会找人交给靳老爷子。” 蔺锌:“谢哥,靳礼没有找你麻烦吧?” “没有,你最近要不要离开a城避一下?”谢钧闻怕靳礼对蔺锌强来。 “我的戏没有拍完,”蔺锌释然一笑:“没关系,如果靳礼敢硬来的话,我会及时报警。” 第32章 让他死心 谢钧闻挑在了靳礼不在靳家的日子,亲自把卡和合同送到了靳老爷子面前,道:“这是蔺锌托我转交给靳礼的。” 靳老爷子盯着桌上的东西,许久无言。 靳老爷子没有整天盯着监控看的癖好,不晓得后院发生的事,并未将谢钧闻来这一趟放在心上。 老爷子叹口气,说:“靳礼的脾气越来越不行了,钧闻啊,你帮我跟蔺锌道个歉,跟着靳礼的这些日子里真是委屈他了。”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谢钧闻颔首:“您放心,我会转告他的。” 靳老爷子对旁边管家招了下手。 管家把一张卡放到桌上。 靳老爷子:“你把这张卡给他,让他安心收下。不是补偿,是我老头子的一片心意,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他不会收的。”谢钧闻很肯定。 靳老爷子为难片刻,摇着头道:“都怪靳礼这混账东西,蔺锌这么好的孩子,被他欺负成那样,是我没教育好靳礼。” 谢钧闻没在靳家待太久,离开时两手空空。 . 谢钧闻和靳礼闹掰了的传闻,不知从谁口中传了出来,大家听个乐呵,并不关心事情的真假,该吃吃该喝喝,只要不波及到他们就没事。 谢、靳两家的长辈十分在意这件事,俩孩子认识那么多年,说掰就掰了,说什么都要搞清楚真相。 周末。 谢老爷子喊谢钧闻回老宅吃晚饭,特意问了这事儿。 谢钧闻没瞒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对面的谢崇涣抬眼:“这就是你那天早走的理由?” 谢钧闻没否认。 谢老爷子面色沉重:“你跟我说实话,你跟蔺锌真没关系?” 谢钧闻:“朋友罢了。” 谢老爷子‘嗯’了声。 过了许久,饭快吃完了,谢老爷子道:“你别跟靳礼学。” “我不会学他。”谢钧闻没少被靳礼气到,怎么可能跟着学。 谢老爷子:“我看你那几个好朋友里,也就慕梓臻比较稳重。” 谢钧闻但笑不语。 第40节 他们吃过饭,谢大伯母和大嫂回来了。 大嫂牵着女儿,见到谢钧闻在家里,道:“钧闻,听说你和c·e的霍总相亲了。” 谢钧闻无奈摇头:“走个过程而已。” 谢老爷子冷哼:“他俩能有结果才怪了!” 谢钧闻没忘记老爷子发了倒立洗头的誓言,既然这样,更不会让老人家受这个苦,笑道:“爷爷说的是。”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缘分这种事谁说的准呢。”大嫂不赞同他们的想法,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刚跟崇涣认识的时候,被他的冷脸气得不想和他说话,到头来他不还是上赶着追我。” 谢崇涣装作没听到。 谢老爷子:“那能一样嘛,我们谢家的人身上都留着我的血,我年轻时候的主要目标,就是主动追求你们奶奶。” 大嫂忍俊不禁,“可惜没遗传到钧闻身上,我瞧着他们兄弟几个,就属钧闻不爱主动。” 谢钧闻早发现了这个毛病,除了工作,他没主动追求过任何人和事。 晚上。 谢钧闻留在老宅住下,睡前看了眼朋友圈,意外刷到了霍沉遇的动态。 是一张风景照,照片里的白云占比较大,云团隐约形成了一个侧脸的形状。 【想到他了。】 谢钧闻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看一遍,扫到上面的备注,的确是霍沉遇。他眼底的诧异毫不掩饰,没想到霍沉遇心里居然藏着个人。 真是稀奇,霍沉遇都有喜欢的人了。 难道只有他是个木头? 谢钧闻鬼使神差地给霍沉遇点了一个赞。 七月份的夏日火烧火燎,高楼挡住了大半阳光,路边的阴影下总能看到几个乘凉的人。 慕梓臻单独请谢钧闻吃了顿饭。 天太热了,直接影响了谢钧闻的胃口,他喝了口比较清爽的凉茶,放下水杯,道:“你找我是为了蔺锌的事?” 慕梓臻偏头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笑意重现了当初的温和,看不出丝毫阴沉,“我想谢谢你没有在靳礼面前拆穿我。” 谢钧闻:“不用谢,我只是不想掺合你们的事。” 他认识他们快十年,今年才发现以前有多不了解身边的朋友,他们四个当中,只有程尧燃比较好懂。靳礼也好懂,但脾气阴晴不定,像个定时炸弹。 慕梓臻无所谓笑了下,道:“以前我很羡慕靳礼,不管他要做什么,你都会帮他,有你这种朋友在身边,似乎什么事都不用发愁了。” 谢钧闻想起以前的憋屈,喝了口水,不说话。 慕梓臻:“我认识蔺锌三年了。” 谢钧闻没有惊讶,多亏了读心术,连地下室的事都知道了。还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慕梓臻,蔺锌不会染上那种癖好。 他带蔺锌离开的那天,并未忽略这些重点。 他很好奇,慕梓臻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把蔺锌逼成现在这个模样,甚至是见了慕梓臻就讨厌。 慕梓臻:“靳礼对蔺锌不好,我不会让蔺锌待在靳礼身边的。钧闻,希望你这次别再帮靳礼了。” 这才是慕梓臻今天约谢钧闻出来的目的。 放在一个月前,谢钧闻或许会犹豫,但今时不同往日,“我说过了,我不掺合你们的事。” 慕梓臻轻笑:“那样最好。” . 谢钧闻接到了靳礼求和的电话,态度一般般,话里话外都是那天不该发脾气,除此之外没有认知到其他错误。 “你打电话,是为了让我帮你想办法追回蔺锌吧。”谢钧闻靠着椅背,手里捏着支笔在桌上轻轻敲着。 桌上的电脑屏幕大亮,上面是夺星近半年来签下的艺人资料。 电话对面的靳礼噎了一瞬,憋闷道:“不行吗?” 谢钧闻叹气:“靳礼,你和蔺锌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一手造成的,每次追求了再侮辱,是个人都受不了你这种折磨。” 靳礼逐渐躁怒:“我都弥补他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谢钧闻对这种人没有耐心了。 以前的靳礼虽高傲自大,但不会轻易发脾气,现在……不说也罢。 靳礼:“还不是被蔺锌气得!” 谢钧闻额角跳了两下,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深吸了口气,“算了,你这种人就适合单一辈子,别祸害蔺锌了。” “什么叫我祸害蔺锌,我连五个亿……” 越听越烦,不等对面说完,他利索挂断电话。 拿出来给慕梓臻证明感情的手段,居然好意思一直提,还敢说这是对蔺锌的好。 真恶心。 谢钧闻拧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低头往下看。斜阳打在他脸上,长睫在眼下留出一片阴翳,鼻梁高挺,浅色唇瓣微微抿着,蓬松的碎发镀了层灿烂的金光。 以前他连挂电话的资格都没有,以为要一辈子这样听靳礼任凭吩咐。 谢钧闻出身好,脾气温和,跟所有人都能维持好关系,前提是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在不自愿的情况下,再好脾气的人都会被逼得受不了,他忍受靳礼那么久,没有发疯真是奇迹。 傍晚下班,谢钧闻跟谢二伯共坐一辆车赴约饭局。 谢二伯不常在老宅住,但不代表听不到消息,“我听说你跟靳礼闹掰了?” 谢钧闻:“差不多吧。” 今天靳礼来求和,他们没聊拢。 谢二伯抬起手臂,手落在他肩上,“你们年轻人情绪大,过几天气消了跟他吃个饭,搞那么僵多不好看。” 【呸,要不是靳老弟来找我,我才不给靳家面子!】 【要我说,早该有人教训下靳礼了,整天傲什么呢,我侄子比他优秀多了!真不知道其他人脑子怎么想的,每次都拿靳家的臭小子跟我侄子比,他靳礼态度这么恶劣,怎么配跟我侄子比!】 谢二伯是个极其护短的人,但他和靳礼父亲是朋友,关系不错,靳父电话打到他这儿了,他说什么也要给几分薄面。 谢钧闻听二伯把他乱夸一通,下一刻开始说他坏话。 【话又说回来,靳礼这种人凭什么能谈到对象,我侄子比靳礼优秀的多,情商又高,怎么就笨的连个对象都找不到,难道有人天生就是恋爱笨蛋?】 恋爱笨蛋谢钧闻掩饰着无语,默默拿开肩上的手。 第一次被人说笨蛋,怪不习惯的。 今晚的饭局来了不少人,包厢里的圆桌很大,包括谢钧闻在内的六人零零散散地坐下,服务员推着餐车来上菜。 谢二伯跟老朋友聊着,时不时说两句生意上的事。 不知谁开了个头,说起了霍沉遇。 “听说他身份挺不一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谢二伯:“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年轻人有能力就够了,你还怕他骗你不成?” 说话的人笑几声:“什么骗不骗的,我是想多了解一下,好对症下药。” 有人插话:“怎么?生意没谈拢?” “太难搞了,简直油盐不进,我怀疑他对什么都没兴趣。” 谢钧闻无比赞同这句话。 几个人又聊起自家孩子,有人想给闺女介绍对象,问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二伯:“你们看看我侄子怎么样?” 只一刹那,几道灼热的视线朝谢钧闻看了过来。 “小谢总这样的肯定抢手啊,就是不知道小谢总喜欢什么样的。” “是啊,小谢总跟我们说一下喜欢哪种类型,说不定还能给你介绍个。” 为了避免这种话题,谢钧闻选择用一句话速战速决,“我喜欢比我高的。” 一桌人沉默了。 谢二伯在桌下想踢他,可惜离太远够不着。 有个人笑着打破沉静:“小谢总真会开玩笑,哪有比你高的人。” 刚才提起霍沉遇的老总说:“霍沉遇不就比小谢总高。” “得了吧,你还是想想怎么谈下合作吧。”谢二伯摆手拒绝。 谢钧闻服了,这都能让他们扯到霍沉遇身上,搞得他跟霍沉遇真有什么扯不开的缘分一样。 饭局结束,一群人顺利谈成了生意,心情过于好了,吵嚷着要去k歌。 谢钧闻没跟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去,中途拿头痛当借口,谢二伯让司机先把他送回家了。 可能是今天在饭局上听人提到霍沉遇了,他想起了欠下的那顿饭,正巧近几天不忙,干脆问霍沉遇后天有没有时间。 发过消息,屏幕上弹出靳礼的电话。 他平静接听。 “钧闻,你能不能帮我把蔺锌喊出来,我不能没有蔺锌。”靳礼长叹一口气:“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都快疯了,你再帮我最后一次。” “我帮你最后一次,然后呢?”谢钧闻冷静说出后果,“你又一次把蔺锌气跑,再来找我帮你追人,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你有没有想过蔺锌会被你伤透心?” 靳礼默了许久,沙哑道:“这次不会了。” 谢钧闻:“你对慕梓臻还有感觉吗?” 靳礼沉默不语。 谢钧闻早知他会沉默,眼睫微垂,“没别的事我挂了。” “你以前不这样!”靳礼赶在他挂断话之前说道。 谢钧闻眼神冷下来,“少跟我提以前。” 第41节 “你行!你牛!”靳礼紧咬牙关,“谢钧闻!我再找你我就是狗!” 电话是靳礼自己挂的。 谢钧闻扶额。 这家伙恼羞成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临到深夜,外面刮起了潮热的风,一场阴雨在凌晨降临。 谢钧闻开车来到分部,上午开了场会议,结束时被谢二伯喊去办公室。 谢二伯合上文件,摆摆手让秘书出去,等办公室就剩他们伯侄俩,道:“你这两年来的表现不错,我打算跟你爷爷商量下让你进总部的事,你怎么想?” 谢钧闻:“二哥还在分部。” 二堂哥谢钟耀是谢二伯的大儿子,目前待在外市分部。 谢二伯笑道:“把你们俩同时调过去。” 谢钧闻婉拒:“我没有想要变动的想法。” 总部工作多,他在分部尚且忙得抽不开身,国外的sfh即将成立,夺星在发展的重要阶段,去了总部不敢想象能有多忙,他想等国外那边稳定下来再说。 “你不想去总部?”谢二伯面露诧异,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言自语道:“待在分部挺好的,总部竞争大,压力也大,况且分部比总部需要人才,都往总部挤确实没意思。” 晚上。 谢宅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谢老爷子说了把谢钟耀调到总部的事情。 事情宣布这么快,显然是一早定下的,而谢钟耀在一天前就回来了。 谢老爷子说完,特意瞥了谢钧闻一眼,“钧闻在分部再待一阵子吧。” 谢父朝谢钧闻看去,眼神若有所思。 饭后,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道:“钧闻,你扶我去书房。” 谢钧闻走过去扶着。 【这次不去,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谢钧闻默默听着,心中并未后悔。 【真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可惜这些想法只放到工作上,感情不开窍还是不行,容易让人误会,顾家的死老头居然敢怀疑钧闻有隐疾。】 谢钧闻被阶梯绊了下,连忙抓住旁边的扶手,脸色有些难看。 洁身自好是好事,怎么有人乱造谣啊! 谢老爷子睨他一眼:“怎么回事,上个楼梯都能绊到,看着点儿脚下。” 【这孩子在外面瞧着挺稳重,在家里毛毛躁躁的,以后少不了被未来对象嫌弃。】 谢钧闻轻扯嘴角。 想太远了,未来对象还没影子呢。 老爷子内心丰富,上个楼的功夫想了许多事。 到了书房,谢钧闻及时松开手。 谢老爷子问他为什么不去总部。 原先准备把两个孙子一起调到总部去,职位都提前安排好了,谁知谢钧闻没有答应。 谢钧闻:“暂时不想去。” “这种事哪有暂时的说法,你是不是怕自己能力不行?”谢老爷子皱了下眉,说出自己的猜测。 谢钧闻借着这个理由点头。 谢老爷子苦口婆心劝道:“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让你在外面开家公司都能办到,肯定不比霍沉遇差,怎么就怀疑自己了呢?” 谢钧闻摸了下鼻子,他就是因为在外面开了家公司,才顾不得去总部。 待了半个多小时,谢钧闻从老爷子书房出来,下楼时碰见了谢母。 谢母:“你爸说,是你自己拒绝了去总部的机会。” 谢钧闻:“那边太忙了,我顾不过来。” 谢母翻了个白眼,问:“你最近跟小霍有联系吗?” 谢钧闻立即道:“没。” 谢母愁道:“小霍那张脸是冷了点,但你喜欢比你高的,这就不太好找了,你真不能跟小霍试一下吗?” 谢钧闻:“不能。” 昨晚敷衍的理由,二伯这就说出去了。 “行,我倒要看看你以后会跟什么人在一起!”谢母气冲冲地留句话走了。 次日下午吹起热风,灯光在傍晚亮起,到了黑夜显得绚烂夺目。 谢钧闻跟霍沉遇的饭局约在一家装修古典的酒楼,墙壁上挂着赏心悦目的古画和字迹,青花瓷四处可见。 当然,没有真的。 这家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包间,每个餐桌离得较远,中间有屏风隔着,来这儿吃饭的人大多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谢钧闻为了表示爽约的歉意才选在这家,可见是诚意满满,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这家没包间,霍总不要介意。”他端起陶瓷茶壶,另一只手按着盖子,里面淡绿的清茶缓缓倒进杯中。 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随着动作明显凸出,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就连手腕都比身高一米八几的普通男性细很多。 仿若一只手就能轻松抓住,再让他挣脱不开。 霍沉遇盯着正在倒茶的双手,脖子泛起轻微的痒意,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上次被抓到的位置,依稀记得那种感觉。 只是挠了一下,那晚经历的事情却反复在脑中闪现。 相亲之后,甚至梦到了那晚的经历。 与现实不同的是,他在梦中做了点不可言喻的事情。 霍沉遇并不是敲不醒的木头,明白为什么会做那种梦。 谢钧闻放下茶壶,端起其中一杯递到对面。 霍沉遇伸手接下。 茶杯狭窄短小,二人拖着杯底的指尖有了接触。 【不能再想了。】 谢钧闻收回手,眼底划过疑惑。 想什么呢? 他没有在意这点小事,开玩笑道:“上次在s市,我事先不知道情况,见到霍总吓了一跳。” 何止是吓了一跳,简直想原地躺尸。 霍沉遇抬眼,视线触及到他脖颈处,默不作声移开,“喊我名字吧。” 谢钧闻:“……”喊名字更怪。 这种话霍沉遇先前说过一次,他没当回事儿,连名带姓的喊太生分,只喊名字又太亲密。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叫你霍哥吧。” 这个称呼是除霍总以外,唯一能接受的。 霍沉遇‘嗯’了一声,目光总往谢钧闻身上移,为了控制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他垂眼盯着那杯未动的清茶。 “以前听家里人提过很多次殷老爷子的外孙,没想到会是你。” “如果霍哥没有常年待在国外,我们肯定早就认识了,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谢钧闻接过他的话,笑着打趣。 “或许吧。”霍沉遇眉头轻拧,只是刹那恢复如常,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心底有个声音,不想做朋友。 若谢钧闻此刻不小心接触到霍沉遇,一定能听到令他惊愕的心声。 可惜没有假设,谢钧闻也不会听到那些话。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二人皆是开车来的,没有沾酒。他们在酒楼门口道别,各朝一个方向去停车位取车。 回去不久,靳礼的电话打来了。 慕梓臻约靳礼明天在郊外的湖边见面,地方偏僻,是a城的小众景点。因为夏日炎热,七、八月份基本没有人过去。 靳礼的意思是,想让谢钧闻陪着去。 “慕梓臻约你过去,你拉我去干什么?”那么热的天,还要在湖边喂蚊子,谢钧闻想到就烦。 靳礼:“说不定梓臻想跟我告白,我怕我太激动了,你到时候拦着我点儿。” 谢钧闻两眼一黑,恨不得去厨房拿把菜刀冲到靳礼面前,气得咬牙:“你有病吧!前天还让我帮你追蔺锌,今天就幻想慕梓臻跟你告白,不想挨骂就离我远点儿!” “蔺锌的事先放一边,”靳礼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声音放低很多:“你陪我去吧,我还喊了程尧燃,我要让程尧燃亲眼看到慕梓臻是怎么不要他的。” 谢钧闻:“……你在说什么笑话呢。” 靳礼:“你陪我去,蔺锌的事我自己想办法,绝不麻烦你!” 谢钧闻打心底里明白,慕梓臻不可能跟靳礼告白,可他又好奇慕梓臻喊靳礼过去有什么事,忍着一肚子怒气答应下来。 “记住你今天的话。” 于是,在这个炎热的周末,谢钧闻和程尧燃坐上靳礼的车,三人一同前往目的地。 程尧燃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儿,他在外面跟项目跟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靳礼喊了回来,又莫名其妙坐上靳礼的车。 “我们去湖边喂蚊子吗?”程尧燃问。 谢钧闻冷脸坐在后座,不想说话。 靳礼笑了声:“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片湖附近没有停车场,有两辆车停在远处,离得远,看不清车型和车牌号,他们就近把车停在旁边长满杂草的空地上,下车后沿着一条小路往里面走。 第42节 湖很大,一排排枝繁叶茂的大树遮住湖面,靳礼发消息问慕梓臻在哪儿。 慕梓臻给了个定位。 靳礼走在前面带路:“走这边。” 太阳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往前走了段路,转弯再转弯,前面有面刷着彩漆的木板墙挡住了湖。 靳礼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 谢钧闻蹙眉,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当他们绕过这面墙,看到了站在湖边的慕梓臻,慕梓臻身边还有一个人。 谢钧闻眯了下眼,不由吃惊。 居然是蔺锌! 靳礼有些轻微近视,并未看清慕梓臻旁边的人是谁,觉得这人站在慕梓臻身边挺碍眼的。 程尧燃眼底有惊讶亦有怀疑。 当靳礼走近,终于看清了前面的人是谁。 不等他有反应,慕梓臻当着他们的面儿,陡然低头,去亲吻看不到他们的蔺锌。 蔺锌惊慌失措的躲避,却被慕梓臻抓住了肩膀。 谢钧闻:“?” 程尧燃:“卧槽!” 眨眼间,靳礼的身影像阵风一样飞奔过去! 谢钧闻心道坏了,怕靳礼不理智对蔺锌动手,刚要追上去阻止,却看到了令他出乎意料的一幕。 只见靳礼猛地分开两个人,揪起慕梓臻的衣领,挥动胳膊,对着慕梓臻那张脸重拳出击! 谢钧闻:“???” 程尧燃抓住谢钧闻的胳膊晃来晃去,眼都瞪大了,“我没看错吧!慕梓臻亲了蔺锌!靳礼却打了慕梓臻!” 【我嘞个天爷,靳礼带我过来,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好对慕梓臻死心吗?】 谢钧闻气笑了。 靳礼带程尧燃过来,确实是为了让程尧燃死心,只不过主角搞错了。 程尧燃脑回路够稀奇的,每回都能误打误撞猜对。 话又说回来,程尧燃不该生气吗? 第33章 抱他 慕梓臻跟靳礼差不多高,他们俩挥着拳头,打得有来有回,脸上全挂了彩。 蔺锌站在原地,安静看着这一幕。 谢钧闻说过不插手他们的事,就真的没有插手,也不打算上前阻拦。 他看向无动于衷的蔺锌,脸上冷淡的神情无比陌生,可能真的被他们伤透了,才会冷漠旁观这一切。 以前动不动就红眼哭泣的形象逐渐在他脑中模糊,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蔺锌。 谢钧闻的胳膊还被程尧燃拽着,后者的内心极其不平静。 【靳礼怎么知道慕梓臻和蔺锌在这儿,还邀我过来一起观看,他是想和我一起死心吗,不过更惨的应该是他吧。】 【不对!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梓臻挨打呢!】 “别打了!”反应过来的程尧燃大喊道,松开手冲上去拦住两个人,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拉不开,拽不动。 慕梓臻下手特别狠,靳礼同样不甘落后,拳头打在身上、皮肉上,挥出去的拳头见了血,依然不知疼痛的疯狂击打。 击打的声音听得程尧燃心惊胆颤,他回头对着袖手旁观的谢钧闻大喊:“钧闻你别看着了!快过来帮忙啊!” 谢钧闻听到了,没有动。 程尧燃急得在旁边跺脚,嘶声大吼:“别打了!你们俩有什么好打的!靳礼你不是喜欢慕梓臻吗!你怎么能打他!” 你不是喜欢慕梓臻吗,你怎么能打他。 靳礼愣怔一瞬,表情变得更加扭曲。 趁着这个机会,慕梓臻眼神阴鸷,猛地发力把靳礼推到地上,用力往他腹部那儿踹,鞋尖随着衣服往肉里深陷,不难想象踹得有多狠。 程尧燃看得身上跟着疼,站在那儿不敢动了。 谢钧闻神色复杂地转过头,不去看这个画面。 慕梓臻踢了好一会儿,停了下来,近乎咬着牙道:“蔺锌选择你,你就该好好对他,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怎么有脸找他复合?” “你这种随便践踏感情的人真是恶心死了,我多看你一眼就想吐!” 程尧燃仿佛第一次认识慕梓臻,眼底的惊悸骗不了人。 谢钧闻深知一切,成了四人中最冷静的那个。 靳礼捂着肚子蜷起身体,呼吸粗重的缓了很久很久,不甘心道:“你怎么能亲蔺锌,你怎么敢!” 慕梓臻怎么能亲他的人! “呵。” 慕梓臻冷冷笑出声,一鸣惊人:“我们床都上过很多次了,我亲他一下怎么了!”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静得诡异。 谢钧闻:“……”不用说那么多的。 程尧燃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靳礼僵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蔺锌说话了:“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慕梓臻转过身,道:“我送你。” “不用,有车等我。”蔺锌动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嫌恶道:“你们俩一样恶心,都别再来纠缠我了。” 说罢,不急不躁地离开。 谢钧闻瞥了眼地上的靳礼,道:“早跟你说不来了,非拉着我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 这话就是往靳礼心窝里插刀。 靳礼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冒出血丝,脸上青紫的伤痕交加。 打那么一架,浑身是汗,刚才被按在地上踢了那么久,身上的灰尘和汗水混在一起,紧黏在衣服和皮肤上,又脏又臭。 谢钧闻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没见他这么狼狈过,轻啧了声,眼中有烦躁亦有可惜,唯独没有同情。 年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碰上感情就跟个疯子一样。 慕梓臻盯着靳礼,面色沉郁,道:“我跟蔺锌认识三年了,我和他在一起快两年,如果不是我做错事,哪会有你得逞的机会。” 靳礼低垂着脑袋,手指微微蜷起。 程尧燃没办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低声劝说:“梓臻,你别刺激他了。” “我刺激他?”慕梓臻笑了几声,满眼嘲讽:“他当着我的面儿亲蔺锌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 这话就言重了。 谢钧闻打断他们:“热死了,你们还要在这儿喂蚊子?” 慕梓臻冷眼看了靳礼一会儿,转身离开。 谢钧闻指着靳礼,转头对程尧燃道:“你去扶他。” 程尧燃撇着嘴,不情愿的把靳礼扶起来。 靳礼受了伤,不能开车。 程尧燃这会儿有情绪,一脸怨气,为了安全着想更不能开。 谢钧闻担任了司机的任务,先去医院让靳礼检查了一下身上伤,确认没有伤到内脏才离开。 靳礼能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更不值得同情。 回去的路上,程尧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着问:“钧闻,你说我和梓臻还有可能吗?” “没可能,”谢钧闻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俩一眼,道:“你们俩谁都没可能,少做点梦吧。” 程尧燃哭出了声,觉得丢人,赶忙捂住嘴。 车里安静许久。 程尧燃冷静了下来,说:“梓臻忘不掉的前男友是蔺锌,对吧。” 谢钧闻:“显而易见。” 程尧燃:“我想找替身。” 谢钧闻皱眉:“发什么神经?” 程尧燃:“我要按着慕梓臻的样子找……” “闭嘴!”靳礼低吼一声,“听到替身就烦。” 程尧燃瞪他:“怎么,你自己找替身玩翻车了,还不允许别人找吗,靳礼你这个人就是……”自私。 啪——! 话没说完,一巴掌落在程尧燃脸上。 程尧燃捂着被打的脸,“你敢打我?” 靳礼目光冷鸷:“叽叽喳喳个不停,吵死了!” 第43节 程尧燃:“我爸都没打过我!” 靳礼:“我替你爸教训你!” 程尧燃伸手指他:“你个贱人!你……” “你们俩再吵就滚下去!”谢钧闻忍无可忍,恨不得开着车冲进湖里,来个三人同葬! 后座两个人老实了。 谢钧闻真受不了,他昨晚为什么要答应跟靳礼过来,好奇个什么劲儿啊,到头来受这种罪,还不如在办公室好好待着呢 . 靳礼和慕梓臻打了一架,圈内人都知道了。 靳老爷子跟慕老爷子是老朋友,俩孩子打架,不用猜就知道是靳礼这个暴脾气先动的手。 靳老爷子面子上过不去,把靳礼停职,让他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问他为什么打慕梓臻,他也不吭声。 气得靳老爷子拿着拐杖往他背上打,靳母在旁边急得直叹气,好几次想帮儿子求情,都让靳父拽住了。 慕梓臻脸上的伤太重,他待在自己公寓里安心养伤,满屋子贴满了蔺锌的照片,很多都是他们曾经在国外的合照。 如今正是最闷热的三伏天,谢钧闻听了爷爷的话,前后探望了靳礼和慕梓臻。 他走进慕梓臻的公寓,看到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不由感到脊背发凉。 “喝什么?”慕梓臻站在冰箱前问。 谢钧闻把礼品放桌上,“矿泉水就行。” 慕梓臻拿了瓶冰水递给他。 谢钧闻拧开喝了两口,看着墙上的照片,“怎么不早说你和蔺锌的事儿?” 慕梓臻:“蔺锌不让我说。” 谢钧闻叹口气,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没有在慕梓臻公寓里待太久,晚上有个酒局,需要回家换身正装赶过去。 他夜晚到的时候,包间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上次差点把他灌倒的老狐狸,幸好他酒量说得过去,倒之前先把对方灌醉了。 依然是为上次的项目,这次是庆祝顺利开工。 除谢钧闻外,其余三个都是年过四十的狡诈商人,一个比一个精。 “小谢总,上次我在你手里吃了亏,这次可不会轻易倒下了!”老狐狸精以酒量出名,被年轻人灌醉这种事太丢人,今天势必要找回面子。 谢钧闻微笑:“上次真是喝了个痛快。” 老狐狸眯了眯眼,满脸不服输。 两个小时后。 谢钧闻眼神略微失焦,抽张纸擦了擦下巴,扫了眼桌上醉倒的三个老狐狸,轻笑一声,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给司机发了消息。 消息刚发送成功,他一头栽入搭在桌上的臂弯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司机走过来架住谢钧闻,艰难走出包厢。 没走几步,其他三位的助理过来接人。 司机架着谢钧闻走在走廊里,走到一半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转弯处,司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他又喝醉了。”低沉的语气没有疑问,是在肯定。 司机回过头,看到了以前见过面的人,“你…你是那位先生……” 他记得脸,喊不上称呼。 霍沉遇:“我姓霍。” 司机:“原来是霍先生,这么巧啊。” 霍沉遇瞅着谢钧闻绯红的侧脸,道:“我来扶他。” 司机‘哎哟’一声,把车钥匙递过去,笑道:“车还是上次那辆,车牌号是xxxxxx8,我得去个洗手间,麻烦霍先生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霍沉遇接下车钥匙,伸手抓住谢钧闻的手臂,三两下架在肩上,右手手掌揽在谢钧闻腰间,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司机感激一笑,匆忙跑去找洗手间。 ‘感觉只有你这样的身高能轻松抱起谢哥。’ 霍沉遇脑中又一次想起这句话,他盯了谢钧闻半晌儿,松开了左手,放在谢钧闻腰间的右手上移,微微弯下身,左手从谢钧闻腿下穿过去。 霍沉遇轻轻松松把谢钧闻打横抱了起来。 他就这样抱着谢钧闻,在工作人员怀疑的视线中走出酒店大厅。 找到那辆车,开车门把人放到后座。 和上次差不多的场景,他低头瞧着熟睡的人,没忍住伸出手,摸了下谢钧闻泛红的脸颊。 谢钧闻脸上没什么肉,五官深邃,鼻子高挺完美,皮肤细腻光滑,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此刻隐隐发烫,不仅烫霍沉遇的手,还烫进了霍沉遇心里。 霍沉遇这样看了他好久,仿佛中了蛊,不知不觉俯身低头,动作很慢,心脏跳动的却很快。 车里寂静无声,他们二人的呼吸相互交缠。 等霍沉遇反应过来,唇瓣已经贴上了谢钧闻被酒润得发红的红唇。 是软的,温热的。 带着白酒的刺鼻味儿,并不好闻。 但霍沉遇上瘾一般,低着头亲了很久,手指陷进谢钧闻头顶的碎发中,另外一只手揉着谢钧闻的耳朵,一下又一下。 亲吻停留在表面,没有加深,干燥的手掌将耳朵揉得通红。 等司机过来的时候,霍沉遇正靠着车辆抽烟。 车门紧闭,里面的空调开着,并不会热到谢钧闻。 司机点头道谢:“今天真是麻烦霍先生了。” 霍沉遇垂目,声音哑得不可思议:“没事。” 第34章 电影票房 谢钧闻昏睡了一路,中途醒了一次,头痛的受不了,问司机快到了吗。 “大概还需要十五分钟左右。”司机迟疑道:“今天在酒店碰到了霍先生,是他帮忙扶着您上车的。” 谢钧闻躺在后座,轻‘嗯’了声,脑袋昏沉地想着霍先生是哪位。 司机笑道:“霍先生人不错,上次也是他把您送进车里的。” 谢钧闻眼皮微掀,眼神朦胧。 司机:“那几个老狐狸就会耍阴招,都敢把灌酒的心思放到您身上了,指不定坑过多少人呢。” 司机喋喋不休说了一路,谢钧闻闭眼眯会儿,再睁眼缓会儿。 当车开到公寓楼下,谢钧闻清醒了一些,能自己走路了,虽然走得摇摇晃晃。 “谢总,真不用我送您吗?”司机下了车,跟在他后面,两只手臂敞开,预防谢钧闻摔倒。 谢钧闻捏了捏鼻骨,有气无力:“我没事,明天休息,你不用来接我。” 司机:“好的谢总。” 谢钧闻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你刚才在车上说什么?” 司机:“那几个老狐狸就会耍阴招。” 谢钧闻:“我问你多久到,后面那句。” 司机:“今天是霍总帮忙把您扶进车里的。” 谢钧闻:“我知道了。” 他到了公寓,先给霍沉遇发了条感谢的消息,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喝杯温水,沉重的脑袋轻了不少。 太困了,躺床上没多久就睡了。 谢钧闻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道声音告诉他,虐妻剧情走完了,由于任务期间他配合的不错,他们那边会给予一些奖励。 谢钧闻眉头微皱,什么配合,明明是强制,为了强制走剧情,差点丢了半条命,这么恶心的事还好意思用配合来概括。 他眼底划过嫌恶,问:“什么奖励?” 【帮你升级了读心术。】 谢钧闻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果然,下一刻又告诉他,之所以升级读心术,是因为后面有剧情需要。 他心里咯噔,略有些烦躁:“还搞强制?” 【没有强制行为,你将会是自由的。】 周围漆黑虚无,只剩下那道声音在耳边回荡。 一觉醒来,谢钧闻坐在床上沉思。 上次做这种梦是在去年冬天,他被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刚开始没信,抱着怀疑的心态远离a城和靳礼,总会因各种事故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时隔半年多,又一次做这种梦,他仍然对此感到怀疑。 周六日两天,谢钧闻待在公寓没有出门,接听的电话总是关于工作,靳礼被关在家里,程尧燃在外地跟项目,他这段日子安静舒畅,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周一上班,他跟助理说话时面带微笑,难得关心了句:“吃早饭了吗?” 助理不安点头:“吃了吃了。” 下午。 第44节 助理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说了大半天,发现上司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似乎在走神,他不敢懈怠,接着汇报剩下的工作进度。 谢钧闻在想那晚的梦,那个声音说,帮他升级了读心术,目前看来好像没有变化。 他盯着助理身上的那颗纽扣,怔神想了有五分钟。 【吓死了,谢总竟然在走神。】 “嗯?”谢钧闻抬头,看向助理:“你说什么?” 助理疑惑‘啊’一声,重复刚才的话:“关于上次那个项目,瞿总想再跟您谈一次,想问您有没有时间。” “这个免谈。” 谢钧闻看着眼前的办公桌,他跟助理连衣服都没碰到,怎么就无缘无故听到了心声,所谓的读心术升级又是什么情况。 他摸不清状况,探究的目光落在助理身上。 【我应该没做错事情,谢总为什么一直看我!】 【完了!不会要潜规则我吧!】 谢钧闻移开了目光,虽然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没有惊慌失措,“你先出去,把小温喊进来。” 助理僵硬微笑:“好的。” 离开的脚步有少许急促。 【谢天谢地,谢总还有点理智。】 谢钧闻嘴角微抽,整天想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正常点吗。 过了一会儿,被点名的小温推门进来。 “谢总,您找我。”小温身穿黑裤白t,戴着黑框眼镜,面色憔悴,一副社畜模样。 谢钧闻妄想听到点什么,但是没有,他拿起一份文件,“把这个送到陈总手里。” 这原是助理要跑的腿。 小温压下心里的疑惑,走了过来。 谢钧闻在小温要接的时候松了下手,眼见着文件要落下,小温急忙去抓,他也去抓那份文件,他们的手指碰到了一起。 【呼,幸好没掉地上。】 【我反应真快,今天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碰到就能听到,这个没问题。 谢钧闻松开手,“快去吧。” 小温应一声,抱着文件走了。 谢钧闻没能搞懂突然听到心声的情况,神色有些凝重。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当助理再进入办公室,已经听不到莫名其妙的心声了。 谢钧闻回想着在听到心声前都做了什么。 下班后,谢钧闻坐在车里,恍惚盯着司机的肩膀,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 谢钧闻低头看手机。 六十秒。 整整一分钟,这算什么升级,又不是调情。 这么鸡肋的东西好意思说成奖励,就不能来个自由开关吗,想要读到心声要么接触别人,要么盯着别人看一分钟,他是什么痴汉吗? 谢钧闻好奇这个能力能维持多久。 司机从后视镜瞄一眼。 【应该是错觉。】 谢钧闻听了大半路的心声,等声音戛然而止,他打开手机看时间。 维持了十分钟。 . 助理不知道他们谢总最近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看他,他在考虑要不要跟谢总坦白不喜欢男人这件事。 助理煎熬了两天,第二天下班前小心翼翼道:“谢总,您要是对我不满意就直说,别这样看我行吗?” 【虽然谢总长得帅又有钱,但是我是直男!】 谢钧闻:“……听说你家里人来a城看你,这两天带他们玩玩吧,钱我帮你出了。” 他开了张支票。 “我两天后还能回来吗?”助理紧盯支票上的数字。 【我不会被炒鱿鱼了吧。】 “能,拿着吧。”谢钧闻把支票放桌上,他现在看到助理,就想到助理脑补的潜规则文学,有够无语的。 还是暂且停职两天吧。 带薪停职这种好事,只有谢钧闻的下属能体验了。 助理松口气,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停职了,收起支票,感觉浑身有劲儿,大声道:“祝谢总生活愉快!” 【如果真想潜规则,按照谢总给的数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跟钱比起来,贞操算什么东西,有钱了才能把日子过好。】 【不不不,贞操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不能随便丢了,谢总还是别潜规则我了。】 谢钧闻:“……” 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停职两天那么容易了。 助理心满意足的离开。 天愈发潮热,a城的地面温度超过了六十度。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下来,周淇回头,道:“谢总,我们到了。” 谢钧闻开门下车。 天热,他穿得简单低调,每件不起眼的衣服都是大牌定制。 明天是夺星首部悬疑电影的上映日,四家公司联合出品,另外三家的老总提出来今晚吃个饭聚一下,他们听说夺星的老板另有其人,特意问周淇能不能请大老板过来。 圈外人或许不知,但圈内人却清楚鑫耀的落败和夺星老板脱不了干系,私底下早就传开了,都说夺星的老板大有来头。 他们想抓住任何能够结交的机会,能攀上这个粗大腿更好。 服务员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谢钧闻脚步一顿,扭头望着远处的转角。 周淇见他不动了,走过来问:“怎么了?” “没事。”谢钧闻摇头,好像看到了霍沉遇,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周淇:“他们想见您很久了。” 谢钧闻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包间,服务员帮他们打开门,“二位请。” 周淇伸出手:“谢总,您先进。” 谢钧闻走进包厢。 里面坐着六个人,有三人是助理,另外三人穿着明显不同,年轻的跟谢钧闻差不多大,年纪大的看着有五十岁左右,他们见到陌生的青年进来,纷纷诧异的站起身。 周淇作为中间人,给他们相互介绍起来。 三个人非常热情,依次上来跟谢钧闻握手。 【年轻,长得不错。】 【姓谢,身份不一般,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谢家吧。】 【我去,他身上这牌子我听说过。】 年纪从大到小的想法不同,谢钧闻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加上周淇在内的八人落座,每把椅子之间隔了段距离,巨大的圆形餐桌还能坐下几个人。 他们的话题始终围绕着娱乐圈,从电影电视剧再到各自旗下小有名气的明星,周淇跟他们聊到了一起,他们的助理偶尔说几句话。 谢钧闻在几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安静坐在那儿,时不时抿一口酒。 几人聊得正欢,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好巧不巧,竟在走廊里和霍沉遇碰了面。 霍沉遇站在一位眼熟的老总身边,比老总高出了快两个头,那么高又长相英俊,站在那儿特别吸睛。 谢钧闻多看了一会儿,稍不留神对上了霍沉遇的眼神,他抿嘴轻笑,走过去打招呼:“霍哥,林总。” 上了年纪的林总回头,见到谢钧闻,面露微笑:“是谢总啊,来这里谈生意?” “跟朋友吃饭。”谢钧闻含笑的眼神看向霍沉遇,道:“那天晚上的事多谢霍哥。” 霍沉遇眸底深处有什么在涌动,“你记得?” “司机告诉我的。”谢钧闻认为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他当时醉晕过去了,霍沉遇看在眼里,怎么还问这个。 思索片刻,只当那晚醉酒胡言,让霍沉遇误会他没有完全醉晕。 霍沉遇声音很淡:“顺手的事,不用谢。” 不知为何,谢钧闻从话中听到了一丝失落,掩下眸底的怀疑,道:“还是要谢的,过几天我请霍哥吃饭。” 霍沉遇紧盯他几秒,垂下眼睫,“好。” 谢钧闻静默一瞬,耳畔是林总说笑的声音,他跟着笑了几声。 怎么觉得霍沉遇又高兴了? 第45节 林总说话唾沫星子四溅,服务员推着餐车走到谢钧闻身后,“这位先生,请您让一下。” 谢钧闻下意识往旁边挪,没顾着旁边的人,一不小心碰到了霍沉遇。 【如果喝醉就好了。】 急忙躲开的谢钧闻:“?” 所以他今晚的情绪变来变去是有心事,想借酒消愁? 谢钧闻没能接着听后面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发现,升级的读心术适合对霍沉遇这种人使用,就是得找个机会偷偷看,不能光明正大。 走廊里时不时有人经过,他没跟林总聊太久,说自己还有事,跟对面的二人点了下头就走了。 林总笑道:“霍总,我们也走吧。” 霍沉遇回头看了眼谢钧闻的身影,道了声好。 当谢钧闻再回到包间,周淇正跟另外三个人商量着发布会的事情。 年纪稍大的老总见谢钧闻坐下,被酒精熏到涨红的脸上露出笑,道:“谢总,樊择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公司有个小演员以前没少被他欺负,他知道这事儿是您一手操办的,就想找机会和您当面道谢,不如谢总给他个机会?” 谢钧闻没有吭声。 饭桌上忽然安静下来,周淇跟另外两个人对视一眼。 有没有被樊择欺负过不知道,但这位有点卖人讨好谢钧闻的意思。年轻的陈总暗骂贱东西,他想过结交这位谢总,但从没想过拿艺人出来争取,不然多掉价。 夺星掌握了大量的好资源,并且有雄厚的资金链,能跟夺星搭上关系,无疑是件好事。 老总见桌上气氛变了,讪讪笑道:“年轻人嘛,碰见这种事都想当面感谢一下。” 谢钧闻眼皮微敛,实则盯着老总拿筷子的那只手。 周淇咳了声,道:“能问下朱总他叫什么名字吗?” 那段时间,被樊择霸凌过的明星陆陆续续站出来发言,按名字能对上,况且周淇知道那份名单里都有谁。 朱总挠了下头,惭愧道:“你瞧我这脑子,可能酒喝多了,突然想不起来了。” 陈总轻嗤一声。 剩下那位赵总笑眯眯喝着酒。 【谢总怎么不说话,摆着脸怪吓人的。】 【难道他看透了我的计谋?好吧这计谋是挺明显的,但谢总这个年龄是最爱玩的时候,应该不会拒绝送上来的小鲜肉吧。】 刚好六十秒。 谢钧闻眼皮微抬,“谢意收到了,人就不见了。” 周淇点头:“对对对,我们谢总知道他的谢意了,见不见面无所谓。” 陈总心里舒服了。 朱总笑容僵硬:“行吧,那孩子今晚要失落了。” 【难道不喜欢男的?我送女的行吗?】 谢钧闻拧眉,认为这顿饭没必要吃下去了。 “我们公司有个新签的艺人,眼睛灵动的跟会说话似的,还……”朱总话说到一半,见谢钧闻站了起来。 “抱歉,有点急事。”谢钧闻撂了句话,没细说就走了。 他的语气无疑是有礼貌的,态度上更挑不出差错,在周淇看来没有任何问题,陈总和赵总都笑着说路上慢点,唯独朱总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谢钧闻要走,周淇自然要跟着,“不好意思各位,我要送我们谢总,你们慢慢吃。” 等两人都离开,朱总冷哼:“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 陈总低头玩着手机。 倒是话少的赵总开口了:“这位谢总的来历可不一般。” 赵总如今奔四的年纪,在a城混迹那么多年,搭上了不少人脉,曾有几次出席过上流社会的酒席,听人说过谢家的地位。 朱总听他这么说,脸色稍变,“我今天不会得罪他了吧?” 赵总:“谢家的人不至于那么小肚量,你不踩他底线就行,不过你今天的做法有点过了,怎么能拿自家艺人出来交换呢。” 朱总:“他们自己愿意拿身体交换资源,我只不过是给他们递个梯子罢了。” 赵总:“这种事少干,小心成为第二个鑫耀。” 陈总虽未说话,却满眼鄙夷。 车里。 周淇握着方向盘,快速瞄了眼后视镜,道:“据我所知,这位朱总旗下有不少艺人都惨遭过毒手,参演这部电影的宋翰是大火后和新公司解约,被朱总花大钱挖过去的。” 宋翰是这部电影的男主,出演女主的演员覃雯来自那位陈总的公司,他们俩名气不小,近几年在圈内的成绩肉眼可见。 蔺锌是赵总公司的签约艺人,三家公司各占一个重要角色,仅剩的一个重要角色分给了夺星的艺人,还有两个戏份稍多的角色皆由夺星的新人出演,加上老戏骨陈菁的客串,夺星的演员占比很大。 剩余戏少的角色分别给了其他公司的新人。 宋翰是个好演员,这是毋庸置疑的,朱总对待有名气的演员向来大方客气,不会提出钱色交易。 周淇见谢钧闻不说话,只好安静开车。 谢钧闻是不喜欢朱总的手段,更不喜欢有人把这类手段放到他身上,想交易就拿出真本事来,他对床上的事没有兴趣。 周淇将谢钧闻送到公寓楼下,在他下车前问:“谢总,您明天会去看电影吗?” “明天再说吧。”谢钧闻不确定是否有时间。 周淇吐出一口浊气,心底隐隐激动起来,“如果这个电影爆了,咱们夺星的名气就彻底打响了。” 电影由夺星主要出品,夺星有部爆剧在前,但也仅有这一部,有人认为是运气,若再有一部爆火的电影当代表作,旁人就不得不得承认夺星的实力了。 直觉告诉周淇,这部电影一定能拿下高票房。 “到时候给公司的人加工资。”谢钧闻开门下车,“记得多关心艺人的心理状态,别再造成路尹皓那种结果。” 虽说路尹皓现在没事,但那段时间的确收到了煎熬,状态差得一塌糊涂,为此没少被黑粉扒着针对。 周淇神情严肃起来:“这个您放心。” 因为电影有提前预热,再加上两位影帝影后的加持,还有实力与流量并存的蔺锌在,先前预约的人数就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即便这样,仍然有人预测这部电影会扑,因为新人含量太高了,只长了张好看的脸,一看就是没演技的花瓶。 谢钧闻表面不在意电影被黑的事,其实经常在深夜刷微博看黑粉的发言。 八月八日,电影上映。 谢钧闻待在分部忙得抽不开身。 谢二伯去国外出差,分部的一些工作就落在了他身上,包括晚上的酒会都没能逃掉。 “谢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助理把文件放桌上。 谢钧闻手握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你下午请假去干什么?” 助理不好意思道:“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我约她下下午去看电影。” 谢钧闻想起助理前两天的胡思乱想,问:“放假那两天认识的?” 助理连忙点头,故意强调:“是啊,可漂亮了,我可喜欢了!” 希望谢总能听懂他的暗示! 不要再对他有那种想法了! 谢钧闻听不到助理的心声,但能猜到个大概,薄唇微抿,提醒道:“别整天胡思乱想。” 助理听得一头雾水,糊里糊涂道:“谢总放心,我不会对她乱想的。” 谢钧闻摆了摆手:“出去吧。” 助理拿着文件出门。 下午有个重要会议,谢钧闻的手机静音了,他坐在最前面,身靠椅背,耐心听着其他人的意见。 夜里,司机把他送到酒会现场。 这是合作商女儿的成年酒会,因为只跟分部合作,点名邀请了谢二伯,谢二伯在国外来不了,昨晚专门打电话拜托谢钧闻帮忙顶上。 在场有几个他熟悉的人,见了面都来敬他酒。 谢钧闻百般无聊的待着,眼神不知盯着谁出了神,突来的心声传入耳中。 【我二叔疯了吧,竟然接靳家这么离谱的委托?】 什么? 谢钧闻蓦然清醒,清冷的眼神落在前面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那道声音在咆哮。 【我怕我刚露面就被靳少揍一顿!】 男人有些不安,走到角落里给家里人打电话。 【给得太多了也不能把我置于危险之地啊!死老头子你怎么想的!】 谢钧闻看到他张嘴说着什么,急得脸红。 【还我七你三,你就是给我……等等?给我七?真给我七?啊,这也不是不能考虑。】 谢钧闻发现他脸色变得超快,上一秒极其愤怒,这一秒就笑意入眼。 【早说给七啊,受点小伤不算什么。】 【嗨呀,不就是演个戏刺激靳礼吗,这简直轻松拿捏,不过他们豪门真是没麻烦硬找,哪有这么刺激自己儿子的。】 【卡随便刷,能去靳氏工作,笑死了还签保密协议,就算不签我也不敢往外说啊。】 谢钧闻若有所思地听着。 十分钟过去,那道声音没了,他没再去看那个人。 不一会儿,黑西装男人走过来端酒。 谢钧闻端量着他的五官,发现确实跟靳伯父有那么点相似,仰头饮尽高脚杯里的红酒,放下酒杯,默默离开了这场酒会。 司机在车里等着,谢钧闻走到车旁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回去吧。” 第46节 下意识拿出手机,下午从开会到参加酒会,他忙得没能看一眼手机,里面全是周淇的消息,把能联系他的方法试了个遍。 谢钧闻先看了微信。 【谢总!目前票房达到了2.5亿,今天有望破3亿!!网上好评一片,从中午开始入座率特别高!!!】 半小时前发来的,那么多感叹号,足以见得周淇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短短三行文字,他看了四五遍。 上映第一天,来看的观众抱着未知心态,虽然提前宣传过,但能达到这么高的票房还是让人始料未及。 破3亿是保守估计,夜晚观众多,现在才九点多,在没过零点之前可以大胆预估! 谢钧闻笑了声。 他开娱乐公司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期间用了不少人脉,有信心打造出成功的影视剧作品,但没想过会达到这种程度。 短短一天,各大娱乐软件的热搜都在讨论这部电影的剧情,几个重要角色的名字占满了热搜词条,其中蔺锌的热度最高,他演得角色太凄惨了,叫人心生同情,大多数人的泪眼都为他而流。 夺星旗下的新人岑樾所饰演了欺负打压蔺锌的恶人,骂他这个角色的声音只多不少,为岑樾带来了很大的热度,网上一部分人在讨论岑樾的演技。 电影播出前开过一场首映式,那时候的岑樾作为重要角色之一,跟本没有多少媒体在意。 如今砸下了那么大的热度,岑樾激动哭了,抹着泪感谢周淇把他从群演里挑出来。 周淇感叹:“我当时挑了三个人,把资料和表演视频递给了谢总,是谢总选择了你。” 岑樾哭笑不得:“感谢谢总。” 岑樾六点多的时候发了条微博:【骂!狠狠骂!我也讨厌他!对不起@蔺锌,求你原谅我!】 这条微博一举冲上热搜,大家对岑樾本人充满了好感,蔺锌本人在评论区回了一个狗头小表情。 夺星上部爆火网剧的男女主路尹皓和安书陆续在评论区跟岑樾互动,路人这才知道岑樾也是夺星的艺人,纷纷感叹夺星好眼光,仅仅半年挖掘出三个颜值高、演技好的年轻演员,怕不是有高人指点吧! 高人谢钧闻看了一路的手机,差点忘了给周淇回消息。 【知道了。】 三个字,连表情都没有。 周淇打电话过来,“谢总啊,您是不是有点过于冷静了?” “你想要什么反应?”谢钧闻神情愉悦,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高楼。 周淇想象不到谢钧闻激动的样子,他脑子里全是老板胜券在握的模样。 “唉,您要是哪天突然激动,我可能还不习惯。”周淇笑意难掩,“对了,朱总联系我了,他说昨晚喝多了,说了点不愉快的话,希望您别放在心上。” 谢钧闻嗯了声。 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周淇要是不提,他都要把昨晚那点不愉快给忘了。 通话结束,前面的司机插了句话:“谢总今晚的心情不错。” 谢钧闻颔首,“是不错。” 他今晚熬了夜,夜间零点过后不久,周淇发来了昨日票房,成功突破3亿票房,差一点就达到3.8亿,成为今年来单日最高票房的电影。 第35章 庆祝电影 谢钧闻的作息一向稳定,昨晚熬了个夜,早晨起得晚了些,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助理今天心情也不错,脸上始终挂着笑。 谢钧闻正签着字,助理忽然来了句:“谢总,我昨晚跟她确定关系了。” 他动作微顿,若无其事的把文件放桌上,接着签下一份。 助理笑嘻嘻道:“昨晚的电影真不错,一会儿给个好评。” “什么电影?”谢钧闻问道。 “一部悬疑电影,宋翰和覃雯演的,您应该不感兴趣。”助理从没见谢钧闻对这些事有过兴趣。 谢钧闻笑了声,倒没说什么。 两天时间,电影票房持续破新高,网上好评如潮,同样也有部分不好的声音涌上来,但这点插曲并未有人放在心上。 周末是谢崇涣女儿的生日,老爷子疼小辈,打电话让家里人都回来给曾孙女儿庆生。 下午,身在a城的谢家人聚在老宅。 谢大嫂在帮女儿试戴幼儿园的同学送来的项链,二嫂带儿子去楼上换衣服,大哥二哥不知去向。 谢钧闻坐在堂妹身旁,听堂妹抱怨着学校里的事儿,抱怨完说起了舍友追星的事儿。 “我舍友迷上了一个叫蔺锌的演员,”谢栗菱转头看谢钧闻,“三哥,他名字好耳熟,我好像听家里人提过。” 谢大嫂笑道:“蔺锌不就是前段时间跟靳礼闹矛盾的那个吗,过年的时候咱们还误会你三哥参与别人感情呢。” 谢天谢地,家里人终于没有继续误会下去了。 谢钧闻松了口气。 谢栗菱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老感觉他名字耳熟,我舍友挺喜欢他的,约我明晚去看蔺锌的新电影。” “你说的该不会是最近很火的那部电影吧?”大嫂年轻的时候追星,花重金请站姐帮忙代拍,现在虽然不追星了,但还是频繁关注娱乐八卦。 谢栗菱:“好像是。” 大嫂:“我昨晚拉着你大哥去看了,是不错,但是你大哥全程面无表情。” “那不挺正常嘛,我大哥他…”谢栗菱话锋一转,“我大哥他人帅钱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谢钧闻抬头,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谢崇涣。 谢崇涣朝谢钧闻看去,说:“电影不错。” 谢钧闻确信大哥知道了他在外面偷偷开娱乐公司的事,就是没有捅到老爷子面前。 谢栗菱:“既然大哥都说不错,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就在这时,小侄女闹着要上楼换新裙子,大嫂带女儿上楼,谢栗菱跟两个哥哥坐在一起不自在,找个理由跟着去了。 谢钧闻无声跟谢崇涣对视片刻,轻笑:“大哥不拆穿我吗?” 谢崇涣:“你又没犯法,我为什么要拆穿你?” 谢钧闻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回着助理的消息,道:“我没想过脱离谢家,只是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罢了。” “我知道,”谢崇涣微顿了下,压低声音:“这才是你不想去总部的理由吧。” 谢钧闻笑着摇头:“不全是。” 他想问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没等他开口,谢崇涣就说了出来。 “诚晟的赵总见过我,前两天偶然见面,他提了夺星的事,没有说你名字,但通过一些细节能猜出来。”谢崇涣先前还疑惑谢钧闻为什么不去总部,得知这一切后都解释清了。 “原来是这样,大哥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又是为了什么?”谢钧闻记得赵总,蔺锌是诚晟旗下的。 谢崇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了声:“昨天看完电影,你大嫂迷上了覃雯,想要她的签名。” 话说到此,谢钧闻明白了,“行,我帮忙去要。” 怪不得他大哥说这些,到头来是为了嫂子。 覃雯是这部电影里的女主角,饰演了行事利索、智商超高的女警察,这个角色很圈粉。 他们聊了一会儿,老爷子走进了屋,谢大伯夫妇和谢父谢母还有二伯母跟在老爷子后面,正商量着把后院的泳池填起来的事儿。 他们家没人爱游泳,弄个游泳池在那里多少有些碍事儿,刚才他们几个待在后院规划这件事。 谢钧闻看到老爷子走来,起身过去扶着。 谢父问老爷子当初为什么要挖个泳池。 “当初喜欢游泳,现在游不动了,你有意见?”老爷子语气不怎么好。 【呵,我总不能跟他们说,当初想在老婆子面前秀一把,特意挖个池子偷偷练习用的,谁知道老婆子根本不喜欢,白白占了那么大的地儿。】 谢钧闻又听到了鲜为人知的秘密,对此已经毫无反应了。 谢宅是他爷爷追求奶奶的那段时间所建设的,那么长时间了,每年都会翻新一遍。从外看,这宅子很有二十世纪英伦风的风格。 “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就随便问问。”谢父笑几声。 晚上六点半,厨师做好了晚餐。 一家人陆续入座,小侄女儿穿着粉色蓬蓬裙,头戴纯金的皇冠,手里拿着个仙女棒,还在空中挥了两下,嘴里念着魔法咒语。 老爷子喜欢曾孙女儿,笑得合不拢嘴,提议一会儿拍张全家福。 吃饭时,老爷子说了件事。 “靳家接回来一个私生子。” 谢钧闻筷子一顿,脑中闪过些什么。 其余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老爷子:“今天早上的事儿,明天正式进入靳氏工作,取代了靳礼原来的位置。” 谢栗菱倒吸一口气:“一个私生子取代靳大哥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老爷子:“靳礼快废了,可不就把私生子接回来了。” 谢钧闻想起了那晚在酒会上碰到的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声,当时没搞清楚状况,听了老爷子这些话,一切都明白了。 自从靳礼和慕梓臻打了一架后,就待在家里颓废了,他前阵子去看过一眼,满胡子拉碴,眼里充满红血丝,整个房间全是呛人的烟味儿。 靳老爷子无比嫌弃这样的孙子,愁得白头发多了几根,想劝说蔺锌回到靳礼身边,却没那个脸开口。 不知道这是靳老爷子的想法,还是靳伯父的想法,靳伯母是否被瞒在鼓里? 谢钧闻扫了眼桌上人的反应,就连他爷爷都为此感到不解,而他作为在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又不能随便把事情说出来。 这要怎么说? 他说出来岂不是坏了靳家原来的计划,就算要说,又该怎么解释他是如何知道的? 多管闲事没好结果,他还是静静等待靳礼的反应吧。 第47节 因为老爷子这话,桌上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他们这种家庭都痛恨私生子。 靳家一脉单传那么久,大家早已默认靳氏是靳礼的掌中物,突然多了个私生子出来取代了靳礼的位置,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挺狗血的。 先让你得到一切,再让你失去一切。 杀人诛心! 谢栗菱坐在谢钧闻旁边,没忍住看了自家三哥一眼,凑过去,放低声音:“你跟靳大哥和好了吗?” 谢钧闻摇头。 谢栗菱神色复杂。 “吃饭吧。”谢钧闻没多大反应,反正是假的。 别人不知道是假的,家里人都知道谢钧闻跟靳礼关系不错,看他这么冷静,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想法。 饭后,老爷子找人来给他们一家人拍全家福。 谢栗菱感叹:“要是四哥和姑姑一家也在就好了。” 谢钟耀提醒:“我爸也不在。” 谢二伯出差还没回来。 摄影师拍完照片,老爷子很满意,当场开了张大额支票。 次日一早,谢钧闻让周淇分别联系朱总、陈总和赵总他们,表示想带着自家艺人一起吃顿饭。 周淇笑道:“这不巧了吗,赵总昨晚才提过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谢钧闻单手拿着手机,在助理进来前关掉免提,手机放到耳边,“地方安排好了吗?” 周淇:“还是上次那个包间,今晚六点,朱总做东,生怕您不来呢。等下了班我去接您?” 谢钧闻:“不用,有司机送我。” 电话挂断,助理把文件放桌上,“您晚上有应酬?” 谢钧闻:“怎么了?” “任秘书刚才打来了电话,说c·e的霍总找人帮了谢总一个小忙,谢总想让您代他请霍总吃顿饭,时间就安排在今天晚上。”助理口中的谢总是谢二伯。 谢钧闻拧眉,轻啧了声:“什么时间?” 助理:“霍总那边推到了晚上八点半。” “行,就这样吧。”时间错开了,谢钧闻能应付得来。 助理面露为难:“您这样太辛苦了,不如把其中一个推掉吧。” 谢钧闻:“没事,不辛苦。” 他想不到该推掉哪个比较好,今晚跟赵总他们的饭局是为了庆祝电影,顺便帮大嫂要个签名,这次推掉,下次不好找理由再约出来。 霍沉遇那边更不好拒绝,他好不容易才把欠了那么久的饭还上,再推掉有点不合适。 第一场饭局可以提前离场,况且间隔两个多小时,时间勉强够用。 助理不好再说什么。 晚上六点之前,谢钧闻赶到了酒店,推门而入,看到了一桌子眼熟的人,在电影里客串过几分钟的陈菁也在,导演和编剧还有一些比较辛苦的工作人员都在。 他看到蔺锌,后者对他笑了下。 谢钧闻颔首,坐在周淇给他空出来的位置上,手两旁分别是周淇和岑樾。 岑樾见过谢钧闻很多次,都没能找到机会说话,前两天说着见了面要好好感谢,如今真见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全程束手束脚地坐在谢钧闻身边。 朱总站起来,举起酒杯:“谢总,上次喝多了,说了点不好的话,你就当我糊涂了,今天这杯我敬你!” 谢钧闻端起酒杯举了下,轻抿一口。 朱总笑几声,靠着椅子坐下,道:“电影能如此成功,少不了在场各位的任何一个人,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 朱总年纪大了,喜欢讲些大道理,有了上次的意外,这次说话很有分寸。 谢钧闻看向了异常沉默的蔺锌,视线微垂,落在他托着手机打字的双手上。 幸好蔺锌坐在对面,他这么看并不会让外人误会。 一分钟过去,成功听到了心声。 【靳礼这个狗东西,居然换着号码发短信,我明天就换号。】 【他怎么好意思找我卖惨啊,他多了个私生子弟弟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我要过去安慰他!】 谢钧闻筷子没动一下,注意力集中在蔺锌身上。 【啊啊啊慕梓臻整天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我要被他吓死了!】 【我门锁刚换的,他怎么进去的?】 【幸亏在家门口装了监控,今晚不回去住了,太吓人了。】 谢钧闻:“……”确实挺吓人的。 【我受够了!今晚就报警!】 【谢哥在看什么呢?】 谢钧闻眼睫微动。 【不知道谢哥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哥到底有没有机会啊。】 谢钧闻:“?” 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关蔺锌哥哥什么事? 他今天才知道蔺锌有哥哥,就这样听了蔺锌十分钟的心里话,发现后面的每句话含哥量特别高,还总是跟他放在一起。 十分钟过去,谢钧闻并未感受到清净,满脑子都是蔺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时,覃雯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谢钧闻找了个借口出门,在走廊里喊住了前面的人,“覃女士。” 覃雯回头,惊讶:“谢总?” 谢钧闻走到她跟前,把大嫂的事讲了一遍。 覃雯笑颜展开:“我的包在车里,谢总等我一会儿,我待会儿去找助理拿照片签字。” 谢钧闻:“麻烦了。” 覃雯:“这有什么好麻烦的,能给粉丝签名是件很开心的事。” 谢钧闻回到包间,陈总几个人正聊着票房会突破多少亿。 如今上映三天,票房累积突破了15亿,短短三天取得这个成绩,称得上大爆! 没过多久,覃雯回来了,经过谢钧闻身边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签名照。 离得近的周淇看到了,见谢钧闻身上没兜,小声说:“谢总,先放我外套里吧。” 周淇身后的椅子上挂着件薄外套。 谢钧闻没拒绝。 另一边的岑樾犹豫许久,终于借酒壮胆站了起来,端着酒面向谢钧闻,“谢总,是您把我从群演里挑出来的,我真的太感谢您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杯酒我敬您!” 谢钧闻没拂了他的面子,喝了小半杯的酒。 朱总凑热闹:“年轻人懂得感恩就好!” 岑樾道完谢后浑身舒畅,坐姿早已没有刚才那么拘束。 饭局进行到大半,谢钧闻找机会离开了。 周淇本想送他,得知司机在外等着,放心道:“谢总慢走。” 蔺锌说了声要去接个电话,出门后却追上了谢钧闻的步伐。 “谢哥!” 谢钧闻停下,转过身看着追来的人。 蔺锌气喘吁吁,说:“我听说靳家多了个私生子,真的假的啊?” 包间里那么多人,他们俩不好搭话,更不方便聊这些,蔺锌烦透了靳礼,只好找谢钧闻求证这件事。 “这一定又是他骗我回去的手段对不对,他总是这样,谎话张口就来,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蔺锌低头,手指无措的纠缠在一起,神色有些焦虑。 “是真的,”谢钧闻神色认真,嗓音清冷,“靳家多了个私生子,取代了靳礼在靳氏的位置。” 蔺锌微愣。 “他没有骗你,但是不代表他改了,你明白吗?”谢钧闻打心底里不希望蔺锌回到靳礼身边,就算真要回,也不能是现在。 以他对靳礼的了解,那些坏毛病短时间内改不了。 蔺锌点点头,眉眼疲惫,“我明白的,可是他…太难缠了。” 难缠的甩不掉。 蔺锌才拍完一部剧,现在赶上电影上映,准备休息两个月,给自己点时间,顺便考虑一下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靳家的事你别管,不会有人波及到你。”谢钧闻知道靳家的人不会把责任怪在蔺锌身上,但他怕蔺锌多想,只好多叮嘱一句。 蔺锌神情不明,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谢钧闻急着赶下场饭局,跟蔺锌道过别就离开了。 蔺锌走到角落里给表哥打电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 挂电话前想起什么似的,道:“哥,他……” “他善解人意,明辨是非,跟别人不一样。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有钱有颜有能力,还有责任心,错过了得不偿失。”霍沉遇的声音清晰从手机话筒里传来,“你想让我追他。” 蔺锌难得听表哥一口气说那么多,懵了一会儿,点头:“你知道就好。” “所以你以后别再发送关于他的消息了。” “你很介意吗?” 第48节 “嗯。” “我没拍多少次啊,再说了我每次发完就删,反而是你聊天记录里存了不少照片和消息吧。”蔺锌不给表哥说话的机会,迅速挂断电话。 酒店外,谢钧闻一眼看到司机开来的车。 他坐进去,司机说:“您喝了那么多,还要去下场吗?” 谢钧闻伸手摸了下发烫的脸颊,今晚高兴,不小心喝多了,在包间里还好,出来这么一会儿,后劲儿隐隐约约上来了。 “没事,私人饭局,不谈公事。” 司机:“那就好。” 到了地方,谢钧闻跟服务员报了二伯的名字。 这场饭局是二伯安排的,霍沉遇可能没想到来的人是他,见到他的时候,眼里闪过细微的变化。 “我二伯出差没能赶回来,今晚我代二伯过来,霍哥不会介意吧。”谢钧闻坐下,由于喝多了,眉眼中多了几分肆意的散漫。 坐了一路的车,脸颊的红晕褪去了大半,单看脸,看不出他喝醉了,但他少有的懒散神态,暴露出了自己醉酒的事实。 “不会。”霍沉遇瞳仁漆黑,深处酝酿着令人难以捕捉的衡量。 谢钧闻没问霍沉遇帮了二伯什么忙,只道:“我二伯的事多谢霍哥帮忙。” 霍沉遇微微抬眼,语气如常:“不用谢,小事而已。” 谢钧闻醉糊涂了,脑中回荡起刚才其他人敬他酒的声音,下意识说了句:“我敬霍哥一杯。” 低下头,没有在餐桌上看到酒。 “既然醉了就别喝了。”霍沉遇倒了杯茶递给他:“喝点茶醒醒神。” 谢钧闻接下,眼睫微垂,仰头喝了两口,喉结在吞咽茶水时上下滚动。 茶是温的,入口刚好,带着点茶叶的清香。 他放下水杯,缓了口气,被茶水润过的粉唇泛着水光,嘴唇微抿,水光消失不见。 霍沉遇眼神暗得不像话,问:“来之前在庆祝电影的事?” 谢钧闻尚且保留着一丝清醒,听他这么说,微怔少顷,“是,庆祝电影的事。” 霍沉遇怎么知道的,他有在霍沉遇面前说过这种事吗? 霍沉遇看出他的疑惑,道:“听你提过一次,你可能忘了。” 其实没有,是蔺锌说的。 谢钧闻有些恍然,“这样啊。” 他没有乱说的习惯,什么时候说过? 谢钧闻的眼神移到霍沉遇戴着手表的手腕上。 服务员过来上菜,几道菜一起摆到桌上,又为他们添了茶水。 半分钟过去,霍沉遇的手机响了,站起身,“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谢钧闻没再看他,“好。” 等霍沉遇回来,桌上摆满了菜,他拉开椅子落座。 谢钧闻装作若其事的看向他,“很少见霍哥喝酒,是不喜欢沾酒?” “喝醉了有点麻烦。”霍沉遇不喜欢失控,所以从未让自己醉过酒。 遇到推不了的酒局,他会趁机把酒倒掉一些,再添满水,以假乱真骗过了所有人。 谢钧闻听他讲着这些事,忍俊不禁:“就没一个人发现过?” 霍沉遇:“没有。” 谢钧闻笑道:“霍哥跟我说这个,不怕我下次拆穿你?” 霍沉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不会。” 莫名其妙被信任了,谢钧闻心里有些发热。 他们没有饮酒,喝了几杯茶的谢钧闻清醒了不少,司机见他没喝酒,提起的心放下了大半。 . 电影播出的第五天,票房高达25亿,主创团队在a城国际商场的电影院内举行了映后见面会。 蔺锌在主演电影前就有了点名气,期间播出了不少影视作品,都客串了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这次的电影成绩为他带来了更高的人气。 覃雯和宋翰作为领衔主演,热度居高不下。 岑樾和上次一样站在覃雯身边,与之不同的是,这次被许多媒体抢着问问题。 一个新人演员,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代表作,上映的第一部电影,靠男三的角色冲出这个成绩,在这几年影视行业下滑的情况下史无前例。 有媒体问他,为什么会选择签约夺星,毕竟刚开始的夺星并不出圈,好多人以为是活不长久的小公司。 提起这个,岑樾就有得说了,说到后面眼睛红了,哽咽道:“谢谢我老板,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岑樾。” 蔺锌:“早就听说夺星的老板喜欢挖掘有天赋的新人,看来这些并非谣言。” 记者立马把矛头指向蔺锌:“如果能选择的话,你会签到夺星吗?” 蔺锌笑道:“没有如果,我出道的时候,夺星还没有建立,而且我们老板待新人也不错。” 见面会结束,岑樾的话冲上了热搜,许多网友好奇夺星的老板究竟是何方人物,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大火的路尹皓和安书都说自己是被老板点名带走的。 谁能想到呢,一场见面会,热搜讨论度最高的竟然是夺星的老板。 渐渐的,有人传出夺星老板是个精明老头,疑似a城的商业巨头,突来兴趣进击娱乐圈,没人敢得罪。 “笑死我了,他们居然说你是老头。”程尧燃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重重放在桌上。 他在外市跟的项目结束了,一个投资翻了近十倍的利润,可把他喜坏了,昨晚回来没少在他大哥面前晃悠。 谢钧闻无奈笑着。 老头就老头吧,还来个精明老头。 程尧燃叹道:“我今晚上差点喊慕梓臻和靳礼过来,想起他们俩闹了矛盾,怕氛围尴尬,就只喊了你。” “靳礼现在比谁都愁,应该不会轻易过来。”谢钧闻说。 程尧燃还不知道靳家的事,疑惑:“怎么了?” 谢钧闻:“靳家接回个私生子。” “哈???”程尧燃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 谢钧闻:“不信就去问你爸。” 程尧燃真跑到旁边给他爸打电话了。 不出半分钟,满脸震惊。 “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人通知我!” 第36章 差一点点 靳家接回私生子的事传得到处都是,有些人还不相信,直到靳家发出邀请函,特意举行一场酒会来庆祝流落在外的血脉回归。 谢钧闻和二哥代表谢家参加酒会,进入谢宅,一眼看到了四处张望的程尧燃。 他走近了些,问:“你在找慕梓臻?” 慕梓臻应该不会来这种场合,况且前段时间闹成那样。 程尧燃摇了下头,兴冲冲地转过头,按耐着激动:“我刚才见到那个私生子了,跟靳伯父长得真像!” 谢钧闻早已见过那个人,并未对长相感到好奇。 谢钟耀问:“靳家来真的?” 程尧燃喊了声二哥,说:“假不了,那眉眼简直跟靳伯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刚在外面走了一圈,好多人都看呆了。” 谢钧闻深知这话有夸大成分,顶多是有点三四分相似,看呆了倒不至于。 谢钟耀见到远处的熟人,跟他们俩说了声,过去找熟人叙旧。 谢钧闻瞥了眼程尧燃,“你好像很激动?” “有吗?”程尧燃严肃道:“我这是为靳礼感到痛心,他引以为傲的位置轻易被私生子取代了,肯定很难过吧。” 确实是引以为傲的位置,在私生子这个人物出来之前,所有人都觉得靳氏是靳礼的囊中之物,因此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至于现在是什么态度,尚且未知。 谢钧闻:“靳礼呢?” “不知道,我来了就没见过他。”程尧燃忽然推着他往里走,“我又看到那个私生子了!快走快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以前可牛死靳礼了,这下老实了吧,就得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儿,真以为全天下都是他的啊。】 【虽然有点同情他,但他为了梓臻打我的时候可一点没手软。】 程尧燃推着谢钧闻到了角落,他们看到私生子在偷偷摸摸的打电话,一只手捂着话筒,生怕被别人听到了。 “他差点没踹飞我,这活我接不了了!”私生子压低声音,情绪有点崩溃。 谢钧闻眼底平静如水。 程尧燃没听懂,正疑惑呢。 【他都是靳家的人了,怎么还在外面接活,谁敢踹他啊。】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私生子声音加大:“什么再忍忍,我要忍多久!你分走我三成的钱,有本事全给我啊!” 【他要忍谁?他来靳家了还缺钱花?】 程尧燃一头雾水,可能是太困惑了,竟然大声提醒道:“你有困难跟靳家说出来就行,他们大张旗鼓的为你办酒会,显然很看中你。” 谢钧闻:“?” 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在偷听。 第49节 私生子被打断,赶忙挂断电话,抬起头,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们俩。 程尧燃一脸正气地走过去:“你不用怕,在a城没人敢惹靳家,有什么难处就跟靳伯父提出来,他肯定会帮你的。” 谢钧闻:“……” 偷听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不知道藏起来就算了,还大声提醒被偷听的人,幸亏程家没交到程尧燃手里,不然早晚完蛋。 私生子又懵又惊,“你们是?” “我们是靳礼的朋友!”程尧燃拍了下胸口,“你别怕,我们没靳礼那么粗暴,不会跟你动手的!” 谢钧闻转身就走,不管这傻子了。 私生子看程尧燃的眼神非常怪。 程尧燃信誓旦旦:“如果靳礼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打回去。” “哦,对了,我后面那个是谢家的人,谢家你有没有听说过,只要有他在,靳礼绝对不敢再动你!你说对不对钧闻!”程尧燃回头,却没能看到谢钧闻的身影,挠了下头,“人呢?” “神经。”私生子低声骂他一句,拿着手机跑了。 谢钧闻被靳家的管家请到了靳老爷子面前。 靳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肉眼可见的疲惫,对管家招了下手,等管家出去,他道:“小谢,你能不能联系上蔺锌?” 谢钧闻坐在老爷子面前,没有说话。 老爷子叹道:“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我没办法了,靳礼颓废成这样,他爸又接了个私生子回来,事情再这么闹下去,靳礼就彻底完了。” 靳家看似是老爷子在掌权,实际上并没有实权,靳父才是靳氏说一不二的人,靳父承认了私生子,等同于抛弃了靳礼。 老爷子看着孙子长大,如何能忍心看他这么废下去,今天是放下了老脸才找到谢钧闻的。 “靳伯父没有告诉您吗?”谢钧闻问了这么一句。 靳老爷子有些不懂:“告诉我什么?” 谢钧闻确定了老爷子不知道私生子的真相,换了个说法:“靳伯父先前没有跟您透露过任何风声吗?” 靳老爷子:“我要是早知道,就没有私生子回来的这天了。” 谢钧闻在老爷子书房待了半个小时,开门出去,正巧碰到了来找老爷子的靳礼。 靳礼一副萎靡不振地模样,看到是他,别开脸:“你怎么在这儿。” 谢钧闻:“跟你爷爷谈点事儿。” 他没有多说,从靳礼身边经过的时候,陡然被靳礼喊住。 “谢钧闻!” 他顿住脚步。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靳礼低声问。 “如果是关于蔺锌的事,那就免谈了。”谢钧闻态度决绝。 “不是关于蔺锌的。”靳礼咬牙,凑了过来,压着声音说:“我待会儿把我爸和罗祈的头发拿给你,你找a城可信的医疗机构鉴定dna,我爸不可能瞒着我们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 “我爸派人盯着我,我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其他可信任的人,一个私生子而已,我不相信他能顺利顶替我的位置,我只是心疼我妈,她这两天饭都吃不下去,就连我爷爷都……” 靳礼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我真没办法了,你帮帮我。” 罗祈是私生子的名字,来到靳家后并未改姓氏。 谢钧闻看了他一会儿,点头答应:“好。” 靳母两天吃不下饭,这种状态像是不知道真相愁得了,也可能是故意演靳礼。 有那么一瞬间,谢钧闻开始怀疑这个私生子到底是不是假的。 只是找人扮演私生子刺激靳礼的话,夫妻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不定靳父早就等着这个风头呢。 谢钧闻从楼上下来,碰到了以前喜欢巴结靳礼的小团体,四五个人站在一起低声议论靳家的事,由于太入神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我以前也被他指着鼻子骂过,虽然那时候是我做错了事,但我又不是故意的,他骂起人来一点都不讲情面。”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跟着罗祈混,靳礼这样子显然成了个弃子。” “笑死我了,当初那么傲,好几次都拿鼻孔看我,我当他靳少的位置有多稳呢!” 谢钧闻默不作声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个人说得正起劲,忽然瞥到他的身影,立马闭上嘴,还不忘给身边的朋友递眼神。 哪怕听说了谢钧闻和靳礼闹掰的传闻,他们也不敢在谢钧闻面前说靳礼的坏话,比起靳礼,他们更忌惮谢钧闻。 当初赵家的事给了他们警觉,他们不敢在谢钧闻面前轻举妄动,谁都不想当下一个赵家。 谢钧闻没理会他们,拿着靳礼给的样本,提前离开了靳家。 他找了可信任的医疗机构,告诉对方加急出结果。 “好的,这是靳家父子的样本吗?”那个人莫名其妙问了句这种话。 谢钧闻看了他一会儿。 那人意识到多嘴了,不好意思笑道:“最近听到点风声,随便问问。” 谢钧闻否认:“跟靳家没关系。” 回去的路上,好几次回想这句话,越琢磨越不对劲,但这家医疗机构是他托朋友找的人,应该不会出差错。 深夜。 谢钧闻被一通电话吵醒。 “谢先生,结果出来了,dna鉴定二者的确是父子关系。” 他坐在床上,陷入沉默的同时有些不敢相信。 搞半天,这个罗祈还真是靳家的私生子。 可是,那天罗祈自己都在说演戏的事,这么多年过去,总不能连自己父亲都没能搞清楚,而且一个人的心声怎么可能说谎呢。 很矛盾。 谢钧闻深思不解,要了鉴定结果的照片转发给靳礼,现在不过深夜十一点半,靳礼应该没睡,但微信里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 岑樾最近接了许多剧本,有两个还要他担任男主角,不过好剧本比较少,担任主角的剧本更是毫无深意的流水线剧情。 谢钧闻坐在夺星办公室里,让周淇把岑樾的经纪人叫了过来。 “谢总,您找我。”岑樾的经纪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略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小丸子,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宽大的黑t和带着破洞的拖地裤,穿着非常赶潮流。 周淇每次跟他站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潮人恐惧症犯了。 谢钧闻没在意他的穿着,道:“我看了递来的那些剧本,电视剧和网剧直接筛掉,他的形象和演戏方式适合走电影路线,不论角色大小,只要角色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即可。” 经纪人:“岑樾名气上来了,先不论大制作,就说那些低成本的小制作影业,这样岂不是给很多人抬咖了?” “他就非要一直接小制作?”谢钧闻反问。 经纪人想了会儿,眉眼的纠结渐渐散去,“好,我明白了。” 经纪人出去后,周淇说着公司第一部上星剧的事,定档在这个月月底播出,这部剧主要走拿奖路线,热度是次要的,但周淇还是祈祷能够爆一下。 不说大爆,小爆一下也行。 这部剧的领衔主演是陈菁本人,剧情都围绕着她出演的角色来展开,是部家庭伦理剧,陈菁本人很符合角色的状态。 周淇说了半天,话题转移到岑樾身上,“他高中退学的事儿被扒了出来,有人拿学历黑他,说他是辍学的小混混,打架抽烟什么都干,闹几天了,问过其中一个营销号,有人花钱在传播他的黑料。” 这种情况,一般是碰到了同期的流量小生。 “没人说真相?”谢钧闻对岑樾的经历心知肚明。 岑樾并未隐瞒过,他当群演的时候累积了几百个老粉丝,那些人应该知道岑樾退学的事情。 周淇:“有少部分人站出来说真相,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岑樾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火是非多。 岑樾高中退学是家里出了事,交不上学费,虽然有学校的补贴,但他要照顾生病的奶奶,每天放学后去路边摊打工赚几个钱,勉强维持住吃饭的花销。 后来这件事被同学知道,刚开始只是引起异样的眼光和嘲笑,渐渐地发展成了单方面的霸凌,学校管过但没有用,岑樾被霸凌了半年多,直到高二下学期,岑樾被隔壁班的同学薅着头发带进厕所里打,一个厕所的男同学都在围观,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那天以后,岑樾退学了。 下学后打过很多零工,后来认识了一位当群演的大哥,就跟着大哥进剧组拍戏了。 岑樾当了两年的群演,全都是些不露正脸的小角色,台词都没有,一天一百五,管饭,晚上回到十平米的出租屋睡觉,屋顶矮得直不起背。 半年前,夺星成立,周淇去三环拍戏的地方物色演员,一眼看到了扮演乞丐的岑樾,脸上抹着灰,头发乱糟糟的打成结,依然遮不住眼神的灵气。 岑樾就这样进入了周淇的备选名单里,后来被谢钧闻一眼挑中,他正式出演的首部作品就是这部电影。 谢钧闻皱起眉,道:“你问问岑樾介不介意让大家知道这种事,不介意的话尽快澄清,介意的话就拿钱撤热搜。” 周淇:“我这就去问他。” 岑樾很快给出了答案,他不觉得那是丢人的黑历史,只是苦了点累了点,他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丢人呢。 当天,夺星娱乐的官方账号发布了岑樾高中退学的真相,岑樾经纪人和夺星的一众艺人纷纷转发,很快登上了热搜。 前段时间樊择霸凌明星的事件大家还历历在目,岑樾作为上学时期被霸凌的对象,家庭又那么不幸,很快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同情心。 岑樾签约夺星之前的日子更是让许多人看到了自己的经历,特别能够共情他,并为他能有今天的大火而感到开心,同时祈祷自己某天也能遇到位愿意伸手拉一把的贵人。 直到现在,大家终于理解了岑樾在见面会那天所说的话。 #没有夺星就没有今天的岑樾 这个词条悄悄登上了热搜。 大家更好奇夺星的老板是什么人了。 谢钧闻刚下班,回去的路上接到了程尧燃的电话。 “你快来医院,靳礼出车祸了!” 他眼神微变,让司机在前面调头去医院。 第50节 车停在医院内的停车场,谢钧闻打开车门下去,迎面碰到了霍沉遇的秘书。 “谢总。”齐秘书认得谢钧闻,打过招呼,连忙打开后座的车门。 谢钧闻看到了坐在车里的霍沉遇。 和往常的情况不同,此刻的霍沉遇满脸通红,呼吸有些艰难,额头布满了冷汗。 齐秘书扶他下来,他不喜欢被人触碰,说了句不用,想挣开齐秘书的手,却被齐秘书紧紧搀扶着胳膊。 “霍总,您都这样了,就别管这一会儿了!”齐秘书当然知道霍沉遇不喜欢与人接触,但是霍沉遇呼吸艰难地都快晕过去了。 齐秘书很怕总裁在半路上一头栽倒,还是扶着点儿好。 谢钧闻蹙起眉,走了过来,“他怎么了?” 齐秘书焦急道:“霍总误食了花生,食物过敏了!” 霍沉遇直勾勾地盯着谢钧闻,什么都没说。 谢钧闻只当他状态不对劲才这样,看齐秘书扶得那么辛苦,干脆走过去帮忙扶住霍沉遇,同时听到了心声。 【他来医院了。】 齐秘书连忙道谢,松开手,转身钻进车里去拿证件。 【难受。】 霍沉遇的脸色不对劲,呼吸太困难导致了轻微缺氧,感到头昏脑胀,不小心往谢钧闻身上靠了一下,低着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谢钧闻颈侧。 【差一点点。】 什么差一点点? 谢钧闻从没跟人离这么近过,脖子有点痒,不等他伸手挠一下,那道呼吸就远离了他。 霍沉遇偏头,哑声道:“抱歉。” 【不能麻烦他。】 【不能麻烦他。】 “这没什么,霍哥不用在意。”谢钧闻总觉得脖子那里还是有点痒,那道呼吸带来的感觉依然在,仿佛停留在了脖颈上方。 齐秘书拿到证件,道:“我来扶吧,多谢谢总帮忙。” 霍沉遇斜了齐秘书一眼。 【不想他扶。】 谢钧闻弄不明白霍沉遇不想让谁扶,不过齐秘书在这儿呢,他就松开了手。 齐秘书扶着霍沉遇进了医院,谢钧闻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齐秘书的错觉,老觉得总裁刚才看他的眼神特别嫌弃。 等一切安定下来,谢钧闻问齐秘书:“怎么会误食呢?” 齐秘书:“花生磨成了粉撒在粥里,霍总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谢钧闻站在病房外,往里瞅了眼正在输液的霍沉遇,转身去其他病房探望靳礼了。 齐秘书走进病房,感叹道:“谢总真是个热心肠。” 霍沉遇平静垂眼,满脑子都是刚才所看到的白皙脖颈,青筋藏在白嫩的皮肉里,只露出淡淡的青色。 差一点点,他就亲到了。 谢钧闻记得靳礼的病房号,找到后推门进去,只看到程尧燃和靳母坐在床边。 床上的靳礼还在昏迷中,脖子和手臂都打了石膏,双腿没事,只是右腿有点擦伤。 靳母哭红了眼,见到他进来,哽咽道:“那些人平时没少被我儿子提携,到头来都巴结着罗祈说好话,只剩你们俩把靳礼当朋友。” 谢钧闻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靳礼,心里五味杂陈,“他怎么会出车祸?” 靳母:“他把自己关在屋里酗酒一晚上,今天早上硬要回自己公寓住,路上出了车祸,司机没事,就他自己昏过去了。” 谢钧闻拉了把椅子坐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安慰到靳母。 程尧燃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他有时候是挺讨厌靳礼的,但还是把靳礼当做自己朋友来看待。 短短一个月,靳礼碰到那么多事,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倒霉,还是该说他活该。 靳礼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醒了,醒来前喊了几声蔺锌的名字,眼角甚至流下了眼泪。 靳母在儿子睁眼后,叹了声气:“你当初要是对蔺锌好点儿,你们俩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你这孩子就不能放低点态度吗。” 靳礼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谢钧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只说重点:“别装傻,渴了饿了还是哪儿疼快点说。” 靳礼眼神微闪,嗫嚅道:“我想跟蔺锌说几句话。” 谢钧闻往他心窝子里戳刀:“蔺锌不想看到你。” 靳母到底是心疼儿子,帮着恳求道:“小谢,你就给蔺锌打个电话,满足一下他这点念想。” 程尧燃:“是啊,打个电话而已。” 谢钧闻沉思一会儿,点头:“好,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你们不要抱有希望。” 靳礼灰暗的眸子亮了起来。 谢钧闻找到蔺锌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开着免提的声音嘟——了一阵儿。 电话接通。 “谢哥,你找我吗?” 谢钧闻保持沉默。 “蔺锌,是我。”靳礼的声音沙哑难听。 不过是刹那,蔺锌的语气变了:“你又想干什么?” 靳母抢先一步道:“蔺锌,靳礼出车祸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他一眼?” 对面静了会儿,响起了蔺锌拒绝的声音:“阿姨,我跟他没关系了。” 靳礼顿时心如死灰。 靳母着急道:“只是看他一眼,不是让你原谅他,就看一眼都不行吗?” “我在国外,短时间内回不去。” 蔺锌说完,挂断了电话。 谢钧闻收起手机,低头问靳礼:“满意了吗?” 还不如不打这个电话,程尧燃在心里默默吐槽。 第37章 想亲 靳礼生病的这两天,除了当天到场的谢钧闻三人以外,就只有靳老爷子来看过孙子。 程尧燃两天待在医院,病房里发生个屁大点事儿都会告诉谢钧闻,原本想帮靳礼列个名单,看看有谁没有落井下石,谁知道压根没人来。 谢钧闻早知道这个圈子的人就是这么现实,靳礼如今变成这样,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冷嘲热讽。 靳父的做法更令他反感,偷偷在外养了私生子这种事本来就恶心,可能一开始不打算把私生子接回来,误打误撞找到了机会,废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备用,罗祈还以为自己是被雇佣来演戏的。 “谢总,这是罗祈的个人资料。”有人把一份文件递到谢钧闻面前。 谢钧闻接下,随便翻了两页,上面显示父不详,母亲开了家餐馆经营,至于罗祈曾经提过的二叔,不是别人,而是靳父早些年的司机。 这是靳礼想要的资料,他也好奇,所以就帮了一次。 看过罗祈的经历,他拿着文件去了趟医院。 谢钧闻路过霍沉遇上次住的病房,往里面看了眼,原本的床位上躺着个小孩子,昨天还在这儿,看来今天出院了。 他到了靳礼的病房,推门进去。 程尧燃坐在床边,靳礼沉着脸看手机。 程尧燃喊了声他的名字。 靳礼抬起头。 “罗祈的资料。”谢钧闻把文件递过去,瞥到了靳礼手机上的内容,是关于蔺锌上部影视剧提名最佳男配的消息。 “看到了吧,蔺锌现在过得很好,压根不需要你给的资源。”他掰了根香蕉,三两下剥了皮。 还没吃呢,靳礼没受伤的左臂神了过来,夺走剥开的香蕉,一口咬下去半根。 他抬了下眼,去拿未开封的矿泉水,快要碰到的时候又被靳礼抢走了。 程尧燃:“果然是贱人。” 谢钧闻:“……看不惯我?” 靳礼把剩下的香蕉吃了,冷哼:“你以前不这样。” “以前蔺锌还在你身边呢,现在连个眼神都不给你。”谢钧闻把文件拿回来,“既然看不惯我,就别找我帮忙。” 靳礼额角跳了下,“蔺锌欠我五个亿没还!” 谢钧闻:“转让合同在你爷爷那里,随时能签。” 靳礼:“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过不去吗?” 谢钧闻神情微冷,静静看着他。 “他脑子撞傻了,钧闻你别跟傻子一般见识!”程尧燃及时出声,后悔今天没有早点回去。 靳礼怒目:“说谁傻子呢!” 程尧燃吊儿郎当:“说你呗,还能有谁。” 靳礼起身就要往程尧燃那儿去,刚动一下,受伤的胳膊被谢钧闻抓在手里,猛地用力,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气,“疼疼疼疼疼……” 第51节 【谢钧闻果然变了!】 【我去真疼,他来真的啊?!】 谢钧闻手上的劲儿只增不减,嗓音清冷:“你要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我可以帮你。” 靳礼额头冒出了冷汗,“你快松开,我不发脾气了还不行吗!” 【这几个月真是倒霉透了!】 谢钧闻嫌弃甩开打着石膏的手臂。 程尧燃幸灾乐祸:“除了我和钧闻,现在没人愿意搭理你,不仅梓臻没来,连你爸都没来看你一眼,事到如今你应该感谢我们。” 靳礼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这下真安静了,低头盯着黑屏的手机,叫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程尧燃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谢钧闻把罗祈的资料撂在床上,“快点看。” 靳礼没动。 谢钧闻轻嘲:“窝囊个什么劲儿呢。” “你懂什么,”靳礼脸色阴沉,手攥成拳狠狠砸在床上,“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嘲笑我的吗,我住院两天,我爸一个电话都不曾打过,这事儿肯定传开了,他们指定又在看我笑话!” 庆祝罗祈回来的酒会上,不少人嘲讽靳礼,靳礼全听见了,一夜之间看清了身边的人有多么虚伪,有几个人欠着他几百万不还,还在跟别人一起唱他的衰,靳礼差点没持刀杀人! “你经历的还不如蔺锌一半多,他们嘲讽蔺锌的时候,你可没当回事儿。”谢钧闻看到他抱怨的样子就来气,没忍住揶揄道:“你能忍心看蔺锌被欺负,却受不了自己面临同样的待遇,人能当成你这样,真是贱得不轻。” 靳礼抬头质问:“当初你不也看不起蔺锌吗,你在我面前说了蔺锌多少坏话都忘了?” “跟你说话真是浪费口水。”谢钧闻想打人,这个不长脑子的,还敢跟他提当初! 程尧燃及时化身和事佬:“别吵!你们俩都有错!谁也别怪谁!” 靳礼瞪他:“你那时候更过分!” 谢钧闻冷笑:“到哪儿都是搅屎棍!” 程尧燃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满脸不可置信:“你们怎么能这样看我!” 气氛正是紧张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都在呢。”那人笑了两声,招呼身后的人进来,“罗祈,快进来看你哥。” 来人赫然是靳父和罗祈。 谢钧闻推了下靳礼,指着床上的那份文件。 靳礼恶狠狠地盯着进门的父子俩,一时没动作,旁边的程尧燃连忙把文件藏进被窝里。 谢钧闻漫不经心地瞅着靳父。 程尧燃同样一脸警惕。 靳父有点尴尬,拉着罗祈进来,对着靳礼道:“儿子,我带小祈来看你了。” 靳礼看亲爹跟看仇人似的。 罗祈更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病床前,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靳父忽略靳礼的眼神,拉着罗祈坐下,自顾自地笑道:“前两天忙,没顾得上你。这不,刚有了时间就带你弟弟来了。” “滚、出、去。”靳礼咬着牙,一字一顿。 靳父:“我是你爸,小祈是你亲弟弟,你没必要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让你们滚出去!“靳礼拿着枕头砸过去,胸腔起伏地厉害。 枕头迎面砸到靳父脸上。 罗祈张了下嘴,急得满脸涨红,“哥,你别怪爸。” 靳礼:“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非要用这种态度跟我们交流是吗?”靳父冷下脸来,厉声训斥:“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半点靳家继承人的风度!现在这样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靳礼冷呵:“是啊,我又不是靳家唯一的人选,变成废物不还有其他儿子当你的继承人吗。” 靳父:“混账!!” 【臭小子!什么混话都敢往外说!】 【难道我雇佣罗祈这个决定错的?】 谢钧闻眼神微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亲子鉴定都做了,怎么还说雇佣? 谢钧闻发觉靳父朝他瞥了一眼。 【靳礼也是,还知道让小谢帮忙去鉴定dna,幸亏我早有准备,小谢能想到的那几个医疗机构我全都提前安排好了,不可能被他们查出异样。】 【可是这样做真的对吗,我老婆儿子变成了这样,连我爸都快跟我断绝关系了。】 【唉,先试试,过段时间再看吧。】 “你今天跟小祈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靳父对靳礼说道。 谢钧闻蓦地笑了一声。 霎时间,一屋子的人朝他看去。 他嘴角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想起件好笑的事儿,你们接着说。” 升级的读心术来得挺是时候,他差点就被蒙在鼓里了。 谢钧闻认为靳父的脑子也有点问题,刺激儿子就算了,这么大的事连枕边人都不说。到时候家里人出了什么问题,再后悔可就晚了。 谢钧闻这么一笑,彻底打断了父子的对峙。 靳礼丝毫不给靳父面子,更没看罗祈一个眼神,“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靳父气愤指着他,满眼失望:“你好自为之!” 靳父走了,罗祈自然不敢多待,走前唯唯诺诺留了句话:“哥,爸也是关心你,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病房门关上,靳礼发疯扔了床上的被子。 “草!” “他在我爸和我爷爷面前装得可乖了,提到以前的事就哭,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很对不起他。在我面前的时候可不这样,他回来那晚特别嚣张的指着我,说我是靳家的弃子!” “还说早晚会取代我的一切,等他继承了靳家就一脚把我踹出去!”靳礼快气死了。 谢钧闻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抿了下嘴。 演得挺好,看来价格谈拢了。 他看着靳礼,实在搞不明白这种方法有什么好的,越刺激越废,完全看不到上进心。 靳礼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心虚拿出罗祈的资料开始看,越看越气,“死老头子真行!瞒了那么多年!” 程尧燃凑过去看,卧槽了声:“他还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谢钧闻听到这话幡然醒悟,事情本该就是这样。 靳父要找人气自己儿子,当然要找个会演戏的,不能找有名气或是刚出道的小明星,容易被扒出身世。 这样的话,人选就落在了电影学院的学生身上,找个正在上学的不好继承靳氏,毕业的学生刚刚好。 靳父还挺严谨的,说不定罗祈的资料也是伪造的。 谢钧闻轻叹一声,这么瞒下去不见得是好事。 周六晚上。 谢钧闻飞到了s市,拿着花钱让靳家佣人偷来的样本,直奔医疗机构,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a城那边的人脉用不了,他就来s市查,靳家的手再长也够不到s市来。 不止是重新鉴定dna,他还找了在s市可信任的朋友帮忙调查罗祈这个人。 “怎么想起让我帮忙了?”朋友端着酒笑道。 谢钧闻压下烦躁,淡声道:“a城有人阻碍。” 黎钊来了兴致:“谁敢阻碍你啊。” 谢钧闻睨着他,举了个例子:“假如你调查的时候,有霍家的人来阻碍,你能明面上跟霍家掰了?” 黎钊一个激灵:“肯定不能啊,就算我跟霍家掰了,我爸妈也不允许,他们老一辈的都看重交情,生意上又有那么多的牵扯,随便掰了对谁都不好。” 谢钧闻端起玻璃杯,一口闷了大半杯的洋酒。 黎钊:“今晚留下来喝几杯吧,你好久没跟我们聚了,a城那群人有什么好的,翻起脸来不念情分。” 谢钧闻给自己倒满酒,道:“各有各的不同。” 黎钊:“得了吧,反正你得跟我们这边走近点儿,要不是谢家不放人,我真想让你来s市和我们一起创业。” 谢钧闻哑然失笑,“没有不放人,这样挺好的。” 黎钊:“行,没有不放人。你今晚说什么都得留下,约你那么多次,每次都推到下次,可算是让我逮到你了。” 谢钧闻走不掉,被黎钊拉着去了几个朋友开的会所里,茶几桌上摆满了酒。 工作人员蹲在茶几桌前一瓶瓶开着酒,坐在黎钊身边的男人笑道:“上次跟谢哥拼酒还是两年前,当时可把我喝惨了,今天说什么都要赢回来!” 谢钧闻挺久没和他们聚一起了,笑道:“别不信,今天照样能把你们全喝倒。” 黎钊:“今晚敞开了喝,一定要把谢钧闻喝趴下!我让人叫了几个司机过来,保证把你们都安全送回家!” 谢钧闻:“我不去殷家,你送我到酒店就行。” 他来s市的事情没告诉家里人,自己买票坐飞机来的,谢、殷两家的人都不知道。调查这件事得偷偷的查,省得再让有心人耍了。 “去什么酒店啊,去我那儿住,我这就找人打电话把客房收拾出来。”黎钊说着,掏出了手机。 谢钧闻按住他的手,“住酒店,我不想承担被你吐一身的责任。” “你还记着我吐你一身的事儿呢,”黎钊啧了声:“行吧,我让人把你送酒店,但你今晚必须跟我不醉不归!” 【吓死了,幸亏拒绝了,不然我金窝藏娇的事就暴露了,我就知道谢钧闻不会去我那里住的,还好我以前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谢钧闻松开手:“算了,我还是去吧。” 第52节 黎钊笑容僵住:“啊?去啊,那行,我打个电话。” 谢钧闻无声笑起来:“骗你的。” 黎钊哭笑不得:“谢钧闻,你真是跟a城那帮人学坏了,骗人都不带脸红的。” 谢钧闻仰头饮酒。 没办法,身边演员太多了。 除了在酒桌上应酬以外,谢钧闻的确没有畅快的跟朋友喝过酒了,他想着明天不工作,放纵一天没事,于是接过了黎钊递来的一瓶又一瓶的酒。 会所走廊。 霍沉遇接着电话走到包厢门前,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道:“我到门口了,开门。”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打开。 霍小叔招呼他进来,“可算来了,人帮你拉过来了,具体的需要你自己谈。” 霍沉遇颔首,刚准备要进去,又被霍小叔拦下。 “我姐说你前两天过敏了,身体能喝酒吗?”霍小叔问。 霍沉遇:“用不着喝酒。” “把你能的,”霍小叔压低声音:“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小谢了,他就在隔壁呢,跟黎钊那几个人待在一起,看样子是要不醉不归。” 霍沉遇眼底划过暗光,转瞬即逝。 霍小叔:“你们俩相亲后就没声了,我看黎钊喊了几个司机在外面等着,一会儿你过去帮忙把小谢送回家。” “你管太多了。”霍沉遇走进包厢。 霍小叔叹口气,进去后关上包厢的门。 他们在里面待了快两个小时,包厢门再次打开,霍小叔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霍沉遇走在后面,离开前特意瞥了眼隔壁包厢的门牌。 出了会所,等霍小叔和中年男人分别坐上车离开,霍沉遇原路返回,站在那间包厢附近,乌黑地眼眸深处酝酿着旁人看不透的深思。 过了很久,他关注的那间包厢有了动静。 有个人开门出来,喝得满脸通红,他靠着墙打电话,醉得不清醒了,说话特别含糊。 “我们跟谢哥拼酒……快结束了……屋里倒好几个了,他自己也快倒了……我今天可厉害了,跟黎钊……” 打电话的人话没说完,手机从手里脱落,脊背顺着墙滑下去,下一刻睡倒在地上,胳膊还向上举着,嘟囔道:“今晚不醉不归……” 霍沉遇等了一会儿,包厢的门又打开,走出来的人没注意脚下,一脚被地上的人绊倒了。 里面陆续有人出来,全都醉得不像样。 霍沉遇眉头皱起,耐心等着要见的人。 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等到了,但是眼前的画面不是他想看到的。 谢钧闻是今晚的主角,喝到最后,他跟黎钊相互搀扶着出来。 他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眼前的朋友都多了道重影,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自己一直能听到黎钊的声音。 【想我宝贝了。】 【我宝贝今天肯让我上床吗。】 【我宝贝要是不允许我上床怎么办。】 “别说你宝贝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谢钧闻嘲道。 黎钊是真醉了,以为自己把话都说了出来,顿了顿,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我跟你说,我被人包养了。” 谢钧闻:“?” “我假装破产的富二代,求他包养我,虽然住在我房子里,但我告诉他那是我贷款买的房子,身上背着三千万的负债,他竟然不嫌弃我。” 黎钊哭了起来,“他太好了,我要当他一辈子的情人。” 谢钧闻是醉了不是傻了,揉了下眼,努力地睁开眼皮想看清黎钊的五官,越眨眼越迷糊,随着黎钊大方承认的恋情,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那只手突然用力,他随着力度往后退。 【别和外人走那么近。】 谢钧闻抬头,看到个比他还高的男人,脸长什么样看不清。 摇了下头,愈发头痛。 前面的黎钊还在哭自己‘感人’的恋情,他隐约感受到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收紧,又是一阵拉扯,他后背抵着男人温暖的胸膛。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醉了,想亲。】 谢钧闻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声音,却想不起来,以为是自己哪个朋友呢,就是不理解朋友后面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难道朋友的对象来了? 他晕乎乎地想。 本就醉得走不成路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酒的后劲儿又来了,腿脚不禁发软,不受控制地往身后的人身上靠了一下。 意识到这样靠着别人有些不妥,他说了声抱歉,想要退开,不知何时多了条手臂圈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按在腹部,使他不得不跟后面的人贴近。 他突然感到困,特别特别困,眼皮子沉重地下垂,神识愈发模糊。 【想亲。】 【想亲他。】 “我送你回去。”霍沉遇声音冷淡,眼底深沉且冷静,细看会发现压制在深处的欲望。 谢钧闻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了这些。 “钧闻订好酒店了,今晚不回殷家,别送错地方了。”旁边的黎钊听到,以为是司机在说话,心想这司机怎么那么高。 霍沉遇揽着醉晕过去的谢钧闻,看黎钊的眼神透着冷意,“哪家酒店?” 黎钊想了会儿,报出个名字。 霍沉遇带着谢钧闻离开。 没人发现不对劲,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喝大了。 霍沉遇今晚没有喝酒,直接带谢钧闻上了自己的车,上次过敏时看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 他将谢钧闻轻放在后座,后者闭眼睡得正熟,下意识翻身面对着后座,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黑色的短发柔软蓬松,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上手揉两下。 再往下,是白净的后颈,上面一颗小痣都没有。 霍沉遇盯着白皙的后颈看了许久,慢慢俯下身,唇瓣触碰到觊觎已久的颈子,眼神晦暗不明,干燥的手掌握住谢钧闻抱着臂膀的手,手指钻入指缝,两只手十指相扣。 车里开了空调,气氛却在升温。 过了一会儿,霍沉遇抬起头,望着白皙颈子上那道显眼的牙印,眼中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笑。 牙印不深,顶多三五分钟就消失了。 第38章 污蔑 谢钧闻一觉睡到大中午,手机里躺着dna鉴定结果和黎钊的消息。 他先回了黎钊,又点进那份dna结果,上面显示两方dna并不匹配,不达成父子关系。 所以,a城的所有医疗机构全被靳家提前打过了招呼,不管鉴定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谢钧闻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图片转发给靳礼。 消息发送失败。 他再发,还是发送失败,挑了几张其他照片共同发送,只有那份鉴定结果发送失败。 果然是剧情的一部分,他干预不了。 靳礼注定要经历这一遭,靳父铁了心的打算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刺激靳礼。 靳礼收到他莫名其妙的图片,问他怎么了。 谢钧闻回了三个字。 【发错了】 谢钧闻给调查的人打了个电话,问对方查得怎么样了。 “昨晚调查出来的资料被人动了手脚,不过我们的人找到了他老家不常联系的亲戚,现在正顺着他亲戚这条线查,不知道要查多久。” “这个不急,能查清楚就好。”谢钧闻知道不是亲父子就足够了,剩下的没那么好奇,况且知道了也不能告诉靳礼。 他弄清楚了真相,买了晚上回a城的机票。 到了下午,谢钧闻接到了表哥殷准的电话。 “你在s市?” 不出意外应该是昨晚的朋友说出去的。 谢钧闻没否认:“是,今晚就走了。” 殷准:“跟你商量点事。” 谢钧闻:“你说。” “我记得你跟蔺锌走得挺近。”殷准说了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你侄子看了他的电影哭得稀里哗啦,特别讨厌欺负蔺锌的那个人,整天嚷嚷着要去当面跟人打架。” “结果昨天看到了那个演员以前的经历,哭了一晚上不睡觉,吵着闹着要去给人当面道歉,你要是没重要的事,能不能找蔺锌帮忙牵个线,让你侄子见那个演员一面。” 殷准被儿子烦透了,一口一个你侄子,完全不承认这是自己儿子。 之所以知道谢钧闻跟蔺锌走得近,还是过年那段时间听了八卦传闻,他记性还可以,提过的人基本都能记住,而且他一直觉得蔺锌这个名字很耳熟,关键时刻总想不起来。 谢钧闻略有些迟疑:“你儿子说的是岑樾?” 第53节 殷准:“我不知道,你等我上网搜一下。” 对面静了会儿,道:“是叫岑樾。” “你把你儿子送过来,剩下的我来安排。”谢钧闻道。 殷准:“你在哪儿,这臭小子闹了一天,我耳边就没静过。” 谢钧闻报了酒店的地址。 等了快半个多小时,殷准送儿子来了。 侄子今年六岁,藏不住事的年纪,知道今天来这趟是干什么的,两眼放光,仰着头问:“小叔,你真的能带我去见岑樾吗?” “前提是你要听话。”谢钧闻跟侄子不熟,每年只有发红包的时候,侄子才找他说几句好话,其余时候跟陌生人差不多。 侄子点头:“我很听话的!” 殷家和谢家一样,涉及的产业很广泛,唯独没有往娱乐圈那边发展,殷家可不会闲的没事去调查夺星的老板是谁。 殷准不知道自己表弟是夺星的老板,只知道表弟跟明星走得近,找表弟帮忙,省得再麻烦其他人,还容易欠人情。 他摘下眼镜,捏着鼻骨,“你要是不忙就带他在a城玩两天,能玩到开学前送回来更好。” 谢钧闻揉了下侄子的头发:“明天见过岑樾,我找人送他回来。” 殷准:“你能留他一晚,我就谢天谢地了。” 晚上。 谢钧闻带着侄子坐上了飞回a城的航班。 小孩子要见到明星了,激动地手心一直出汗,路上问了很多遍:“我真的能见到他吗?” 谢钧闻始终一个字。 “能。” 晚上九点多,飞机抵达a城,司机开车来接人,看到谢钧闻身后跟着个孩子,好奇多看了两眼。 谢钧闻打开后座的车门,对侄子使了个眼色:“上车。” 殷陌淮跨上车,问:“我们今晚就见吗?” “这么晚了别人要休息,明天带你去见。”谢钧闻昨晚喝太多,到现在头还有点痛,想回去休息。 殷陌淮张着嘴说了一路,谢钧闻困得眯了会儿。 车开到公寓楼下,他们下车。 殷陌淮:“小叔,我看了他公司发的微博,他以前过得好苦啊,我想资助他,你有没有资助明星的渠道?” 谢钧闻抿嘴。 资助明星的渠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用资助,他现在过得很好。”谢钧闻牵着侄子进电梯。 殷陌淮:“他才演了一部电影,能赚多少钱啊,你帮我资助一下他嘛。” 谢钧闻作为岑樾的老板,从签下岑樾的那一刻就在资助岑樾,但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侄子解释,所以沉默了。 殷陌淮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他可算是知道殷准为什么那么烦自己亲儿子了,殷陌淮小小年纪就成为了话唠,吃饭都不耽误说八卦。 谢钧闻像是在听紧箍咒,头疼死了。 早上醒来饭都没吃,立即带殷陌淮去了夺星。 夺星的员工刚到公司,看到老板来这么早,多少有点不习惯,尤其是看到老板后面跟了个小孩子,纷纷好奇那是不是老板儿子。 周淇站出来解释:“你们别瞎想,咱们谢总是单身贵族,没有儿子。” 员工松口气:“原来老板也是光棍,心里平衡了。” 周淇:“注意,是单身贵族,咱们顶多是单身。” “周总,老板喊您进去。”小助理抱着文件过来传话。 周淇来到办公室门前,整理一下领带,推门进去,“谢总,今天来这么早啊。” 谢钧闻按着太阳穴,烦躁道:“岑樾进组了吗?” 周淇站在旁边提醒:“一周后进组,拍摄地点在汉城,您找他有事?” 谢钧闻指了下坐在沙发上玩魔方的侄子,无奈道:“我表哥的儿子,在网上看到岑樾以前的经历后哭了一晚上,吵着闹着要见岑樾。” “小孩子心善,挺好的。”周淇忍俊不禁,“要让岑樾来公司一趟吗?” 谢钧闻点头。 上午九点多,岑樾来了。 进来还没说句话,殷陌淮这小屁孩立马跑到岑樾面前,扯住岑樾的手,红着眼道:“别怕,以后我罩着你,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了。” 岑樾:“?” 谢钧闻低头扶额,太丢脸了。 周淇一脸严肃,不愧是谢总的侄子,从小就有霸总精神。 岑樾哪碰上过这种情况,无措道:“谢总,他是?” 周淇在旁边提醒:“这是谢总的侄子。” 岑樾‘哦’了声,弯腰跟殷陌淮握手,“你好,我是岑樾。” 殷陌淮激动抹眼泪:“哥哥,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看电影的时候我不该骂你!我给你道歉!” 岑樾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知道你们骂的是角色,不是我。” 殷陌淮更愧疚了:“我骂的就是你,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我让我小叔给你开张五百万的支票资助你,你一定要加油啊!” 谢钧闻:“殷陌淮,五百万从你零花钱里扣。” 殷陌淮小脸一垮。 支票的事没人当真,殷陌淮如愿见到了想见的明星,下午就离开a城了,走之前跟岑樾互相加了微信。 岑樾看着手机里躺着的联系人,有种被大奖砸到的感觉,他就这么跟谢总的侄子加了联系方式? 谢钧闻耳根清净了,好好歇了一下午。 晚上,有人把罗祈的资料发了过来。 罗祈父母双全,家里是开馆子的,这点没错,他那个二叔确实当过靳家的司机,跟上份资料相比,除了父母那栏有问题以外,其他地方都一致。 谢钧闻次日去医院探望靳礼,却扑了个空,转头跟程尧燃询问靳礼的去向。 “他收到一张蔺锌跟别人抱在一起的照片,不顾医生的劝解,硬要出国找蔺锌,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程尧燃轻哼了声:“这是伤了手臂才能乱跑,等下次伤到腿就老实了。” 蔺锌和别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谢钧闻:“抱的人是谁?” 程尧燃出息了,听出了言外之意,“反正不是梓臻,但是梓臻好久没露面了,发消息也不回,我去慕家找人都没见到他。” 谢钧闻:“可能在忙吧。” 程尧燃默了许久,笑道:“听说电影票房破四十亿了,恭喜啊,不愧是我们f4里唯一的绝情绝爱者!半年时间,副业登顶!” 谢钧闻:“下次把f4叉掉,再让我听到你拿绝情绝爱称呼我,咱俩就绝交。” 还绝情绝爱,差点没把他尬死。 自从岑樾澄清退学的事情后,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赶超了同期的流量小生,涨粉速度在几个人当中是最快的。 电影播出了半个月,票房破了四十亿的难关,其中有不少人是为了岑樾去看的,大多数路人喜欢路见不平,见到岑樾这种情况,愿意为他买张电影票支持一下,还有不少人二刷三刷。 时至今日,这部电影已经成为国内影业最快破记录的作品,半个月四十亿票房,不敢想象在电影下映时会达到多么耀眼的成绩。 夺星作为这场电影的最大赢家,有人道喜巴结,同样有人看不惯。 又逢周末的晚上,谢钧闻悠闲地跟爸妈吃了顿晚饭,中途接到了周淇的电话。 “谢总,网上有人污蔑您潜规则工作人员,还说我们夺星逼艺人卖/肉换资源!” 他眉头紧拧,放下手里的遥控器。 周淇:“好几个营销号带头出来挑事,疑似是同行的人在买热搜,因为有大量的水军带头谩骂,所以被人设计的可能性很大。” “公司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旗下艺人都出来发声了,但是对面花了大钱宣扬,硬说这是夺星逼迫艺人站出来发声,营销号很会带节奏,我们公司艺人的粉丝都在官号下面喊着让夺星放人,还有人……” 周淇顿了下,放低声音:“还有人在诅咒您下地狱。” “我知道了。”谢钧闻语气平静,眼神冷得不像话,拿了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屋里谢母听到关门的动静,出来看了眼,没见到人,“钧闻今天走这么早啊。” 谢钧闻坐在车里大致了解了一下,随后安排人调查。 舆论的发酵要尽快制止,这么传下去不是好事,放任越久越麻烦,就算最后澄清了,对夺星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逆的。 他开车前往夺星的路上,接到了调查结果的电话。 “谢总,查清了,这件事跟鑫耀有关系。” “又是鑫耀。”谢钧闻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眼底怒意翻腾。 这段时间鑫耀被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他原本没打算再追究鑫耀的事,没想到对方硬赶着到他面前找麻烦,非要彻底作死。 他清楚只凭鑫耀没有这个本事,事情闹那么大,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帮忙。 不等他问出口,那人说道:“鑫耀的老板有个姐夫是s市人,你等我看下资料。” “s市本地人,叫郭衡,开互联网公司的。不出意外,这次的事是他花钱找人做的。我看了下他的社交范围和以往经历,这种人不敢轻易惹事,在s市应该有人保他,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对面的人说完打了个寒颤,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谢总的外公在s市可不是简单人物。 谢钧闻垂目想了会儿,联系周淇,让他准备直播。 “老板,您要露脸澄清吗?”周淇担忧问道。 谢钧闻眼底泛着寒意,“不都说我是糟老头子吗,不让他们亲眼看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用心编造的故事?” 营销号到处说夺星的老板是个老头,夺星一半的艺人都没能逃过这个老头的毒手,说得跟亲眼看到了一样。 谢钧闻看了两篇断章取义的文章,联系了律师起诉他们。 第54节 在这之前,他需要为自己正名一下。 周淇:“好的,我这就准备,您还要多久到公司?” 谢钧闻:“半个小时。” 跟鑫耀有牵扯的郭衡是s市人,他找了s市那边的人问情况。 也是碰巧了,黎钊当时就待在接电话的人身边,得知是谢钧闻打来的,立马抢过电话说:“你有事找我不就行了,麻烦别人干什么。” 对黎钊而言,谢钧闻好不容易有事找他们这边的人帮忙,居然找别人不找他,真是不把他当朋友看了。 谢钧闻找了欠下过他人情的朋友,算是次交易,不过黎钊上赶着插手,他就没瞒着。 “听说过郭衡吗?” “有点耳熟,”黎钊默契问道:“什么时候见人?” 谢钧闻:“明天。” 到了公司,谢钧闻直奔准备好直播条件的工作室,公司的员工今天在网上澄清了一整天,谁想水军太多,都是胡搅蛮缠的角色,回怼一句就被追着阴阳全家。 周淇不是没想过买水军对决,但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尽快澄清,只要及时控制住舆论,一切都还来得及,单靠两方水军的撕扯太消耗时间,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九点半,直播准时开启。 夺星把直播链接发到了各大平台的账号上,标题是—— 【夺星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算是回应夺星老板是老头的谣传。 网友们都是爱凑热闹的性子,看到夺星出来回应,自然要进去看热闹,他们心想,就算年轻也年轻不到哪儿去,谁知道点进去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那叫一个帅! 谢钧闻直面镜头,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声音温和:“各位晚上好,我是夺星的董事长谢钧闻。” 弹幕刷着相同的评论。 【这么年轻?】 【一眼假。】 “不信的人可以去商业查询平台求证。” 夺星发展到现在,谢钧闻从没刻意隐藏过身份,只是不露面罢了,他的名字始终跟夺星紧紧绑在一起,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网友提出质疑:【你怎么证明你就是谢钧闻?】 周淇看着弹幕,翻了个大白眼。 谢钧闻让人把提前打印好的个人资料拿了过来,遮住了上面的证件号和联系方式,名字没错,照片是他三年前的模样,跟现在没多大差别,唯一的变化就是如今的他更加成熟稳重了。 “还不信的话,可以报警举报我身份造假。” 谢钧闻信誓旦旦地说出来,网友暂时打消了疑惑。 【网传你潜规则公司的员工,包养长得漂亮的明星,还逼公司的签约艺人卖/肉换取资源,请问这是否属实?】 这条弹幕前面没什么问题,最后那句话过于商业化,显然是个有备而来的娱乐记者。 “有人实锤?还是谁放出了证据?你们现在看热闹已经不求证事实了吗?营销号从头到尾胡言乱语,他们明明没有见过我,却张口闭口说我是个色老头,攻击我本人,污蔑我潜规则下属,甚至有更过分的夸张言论,这些足以构成诬陷罪。” 弹幕飘过那么多谩骂的话,谢钧闻始终镇定自若。 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高达五百万,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开播几分钟时间,累积观看人数直逼千万。 又有人提出质疑:【你说的这些没有证据,说不定是你捂着嘴不让旗下艺人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不管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会给我扣上一顶帽子。”谢钧闻轻笑:“好话坏话全让你们说了,所以我准备走法律程序维护权益,谁还有疑问吗?” 【你非常舍得给路尹皓他们砸资源,新建立的小公司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肯定是逼他们出卖身体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很多钱,夺星现有的资源全是我花钱买来的,你目前的言论同样是诬陷,工作人员截图一下,记住他的id,事后别忘了告。” 网友咄咄逼人:【一句话的事,谁不会说?】 谢钧闻面带微笑看着摄像头,隔着屏幕都藏不住眼底的阴冷,“是啊,一句话的事,谁不会说呢。但我这边有聊天记录和流水账单,那笔钱是从我个人账户上划走的,演员出演的所有ip都是通过正规渠道买来的。” “晚点夺星会公布出各大 ip 的流水,如果有人质疑账单的问题,你们可以报警举报我,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就是不知道背地里阴我的那个人敢不敢当面指认我。” 刚才的网友没有出来说话,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到了八百万。 这时候,蔺锌背后的签约公司诚晟传媒进入了直播间,还发出了连麦邀请。 夺星接受了邀请。 两家公司连麦,明确说了置换资源的全部过程,并且表示跟夺星共事的这段时间很愉快。 不止是诚晟,其他与夺星有过来往的公司纷纷效仿诚晟的做法,直播持续了三个小时,直播间最高观看记录高达4亿次,这是累积的点击量。 圈内一大半的明星都留下了观看记录,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潜规则的事情,足以证明谢钧闻是被人诬陷了。 夺星从泥潭里一跃而出,身上的泥点洗掉了大半,即便有少数人揪着不放,但舆论基本已经扭转了。 直播结束,夺星发布了每笔ip的交易账单,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轻轻松松拿出那么多钱,哪里用得着逼艺人卖/肉。 这更坐实了夺星老板不是一般人的传言,谁白手起家这么大手笔啊,富二代都不一定有这种流水。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整理直播设备,谢钧闻接过周淇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随后接到了黎钊的电话。 黎钊找到了郭衡,还揪出了郭衡背后的人。 夺星这场直播闹得沸沸扬扬,黎钊听朋友说了谢钧闻直播的事情,从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便帮谢钧闻报了警。 郭衡和他背后的人被警察带走了,同样参与此事的鑫耀老总暂时没消息,黎钊远在s市帮不了忙。 黎钊:“你不用再跑一趟了,s市这边有我在,a城那个就要靠你自己解决了。” 谢钧闻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笑意不入眼,“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知道,交给我来办吧,”黎钊感叹道:“误打误撞的惹到你是他们自作自受,我不会手下留情。” 事已至此,谢钧闻也懒得再往s市跑一趟,“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黎钊说:“你想好怎么跟你家人解释了吗?直播闹这么大,他们肯定知道了。” 谢钧闻手机上有七八个未接电话,有家里打来的亦有朋友打来的,不出意外都是为这件事来的。 第39章 以为你们谈了 谢钧闻摸不清家里的态度,只道:“再说吧。” 赚钱又不是赔钱,总不会赶他出家门。 周淇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担忧更甚:“抱歉谢总,如果我们能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就不用麻烦您跑一趟了。” 主要是这次闹太大了,网友紧抓着老头、潜规则这些敏感词不放,简直无理取闹! “跟你没关系。”谢钧闻挂了电话,眼神若有所思。 这么做还有一个考量,他想试试家里对这种事的看法,总这么瞒下去不是办法。 国外的sfh已经成立,势头很猛,保不准以后会跟谢氏有合作。 谢氏会对合作商进行大致的了解,若真有那天,他想瞒也瞒不住,暴露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周淇看他从容不迫,眼底的担忧散了些,道:“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后续的事情由我来办。” 谢钧闻:“鑫耀那边有消息了吗?” 周淇:“人跑了,留下公司的员工跟警察交代,摊上这种老板真够倒霉的。” 一切还是因为鑫耀曾经想往这部电影里塞人,被拒后恼羞成怒撤资,事情到撤资那里本该结束了,但鑫耀不甘心非要找夺星的麻烦,如今看到电影爆火,嫉妒涌了上来,不顾一切来了个大的,把自己姐夫都牵扯了进去。 谢钧闻知道人有好胜心,但鑫耀这种做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周淇:“发表不实言论的营销号挨个告了,在直播间单方面攻击您且没有道歉的几个账号id接连注销,只来得及告了四个号,如果您要深究,我们可以找技术人员把剩下的信息全挖出来。” 谢钧闻:“先这样吧。” 周淇:“好的,昨晚朱总在您直播的时候来了电话,还是为上次不当言论的事情道歉。” 谢钧闻没有逼迫签约艺人走那条路上位,但朱总却实打实做了,说什么你情我愿,但凡朱总愿意匀点资源给新人,谁愿意走上一条不归路。 “不用管他。”谢钧闻的手机震动起来,低头一看,是他表哥。 刚接听,表哥质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谢钧闻,你翅膀真是硬了,连你亲表哥都骗。” 谢钧闻累了,向后靠着椅子,语气懒散:“我怎么骗你了,你又没问。” 殷准:“你怎么跟你侄子一个样儿。” 殷准原本因为孩子追星的事,让表弟欠了蔺锌一个人情而感到不自在,今晚正想着帮谢氏分部那边介绍几个客户,手机刚拿起来看到一条热搜,发现谢钧闻根本不需要通过蔺锌牵线。 殷准问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小叔是夺星的老板?” 殷陌淮:“知道啊。” 殷准:“你怎么不告诉我?” 殷陌淮:“你又没问。” 这叔侄俩回答的一模一样。 谢钧闻听表哥说完,失笑:“本来就是你没问啊,你要问了,我不会瞒着你。” 谁会闲得没事去问娱乐公司的老板是谁啊,殷准没把话说出来,问:“事情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谢钧闻:“解决了。” 兄弟俩聊了会儿,谢钧闻开车回公寓。 这个点很晚了,他的手机再没响过,直播时要端着,三个小时的直播累得他浑身僵硬。 冲了个澡,沾床就睡。 谢钧闻安稳睡了一觉,醒后回了几条朋友的消息,看到程尧燃夸张地描述他昨晚的战绩。 娱乐公司的老板开场直播,热度比那么多明星网红大咖都要高,直接刷新了国内的直播观看人数记录。 程尧燃打来电话跟他哭诉:“凭什么我认真演戏却被全网黑,你一场直播就那么大热度,网上有好多人在扒你的个人账号,喊着以后只粉你一个人!” 程尧燃昨晚喝醉了,一觉醒来看到这些天都塌了。 第55节 不过有一说一,他回看了别人录屏的部分,昨晚的谢钧闻确实帅。 “难道你很羡慕我昨天被黑那么惨?”谢钧闻想到昨天那阵仗就烦。 程尧燃:“什么啊,我就是觉得命运不公,我爸今天还说呢,没事混什么娱乐圈啊,不如自己开家娱乐公司当老板,他让我跟你学学,关键是我志不在此啊。” “还有以前跟赵禹森关系不错的那几个人,他们今早问我,赵禹森是不是要动夺星的人才得罪你的,我就实话跟他们说了。” 先前很多人不清楚赵禹森究竟怎么得罪了谢钧闻,好几个人因为这事儿不敢在谢钧闻面前露面,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 夺星的事被曝光后,大家逐渐猜出了真相,那阵子赵禹森放话要得到夺星的路尹皓,其中有两个人还帮忙起哄。 早知道夺星的老板是谢钧闻,他们肯定离夺星远远的,谁会没事招惹谢家的人啊。 关键是当时不知道,这种误打误撞得罪人的方式,让圈内爱玩小明星的那几个人感到后怕,以后都不敢轻易乱来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赵禹森。 谢钧闻挂了电话,起床洗漱。 他从卫生间出来,手机里多了条消息。 老爷子让他晚上回老宅一趟。 谢钧闻盯着手机屏幕,缓缓吐出一口气,联系周淇询问鑫耀的事情。 周淇:“人还没抓到,不过警方公布了鑫耀的劣迹行为,您可以看下微博,在热搜上挂着呢。” 事情真相大白,鑫耀这下彻底救不起来了。 提起鑫耀,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樊择。 事情热度上去后,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樊择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网友今天才知道曝出霸凌事件的人不是狗仔,而是昨天被他们骂惨了的夺星老板。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挺微妙的。 昨天他们还在为自己伸张正义的举动而感到热血,晚上就发现自己听信谣言冤枉了别人,差点没愧疚死。 现在又得知谢钧闻就是曾经为众明星洗清冤屈的人,他们百感交集,简直想穿回到前一天狂揍自己一顿。 部分网友为昨天骂夺星的举动发布了道歉言论,还有些人低不下头,选择装死逃避现实。 下午,警察在郊外的一家酒店抓到了鑫耀的老总,对方以嫖/娼和诬告陷害罪被铐走了。 鑫耀的老总是个嫖/娼惯犯,以前侥幸没被抓到过。 谢钧闻昨天让人调查鑫耀,后来又查出了鑫耀老总嫖/娼的事,直接实名举报,警察顺藤摸瓜往下查,在账单上发现了多次违法的钱色交易。 谢钧闻对鑫耀的老总只想说四个字—— 自作自受! 鑫耀老总的劣迹被警方曝光,看热闹的人不由唏嘘,犯罪的人诬陷没犯罪的人,这么倒打一耙还真是活久见。 晚上下了场小雨,谢钧闻开车回老宅。 管家撑着伞走到车旁。 谢钧闻下车,问:“都有谁回来了?” 管家:“在国内的都来了。” 谢钧闻皱眉,“我爷爷心情怎么样?” “心情挺好的。”管家想到老爷子哼了一整天的小曲儿,跟生气丝毫不沾边儿。 谢钧闻接过管家递来的新伞,缓缓撑开,举着伞走在前面。 屋内老爷子指着大哥二哥在说什么,谢父和大伯二伯坐在那儿嗑瓜子儿,谢母和大伯母还有嫂嫂她们聊着孩子上学的事。 谢钧闻把合上的伞递给佣人。 管家说得不错,待在国内的都来了。 老爷子看到他回来,拿拐杖敲了两下地板。 屋内顿时安静,一家人包括侄子侄女在内都盯着门口的谢钧闻看。 谢钧闻咳了声,怪不习惯的。 老爷子像审犯人一样看着他,语气还算缓和:“夺星的事,跟我们说说吧。” 老爷子作为冲浪达人,昨晚刷短视频刷得正上头,突然刷到一条营销号在介绍娱乐公司的老板,大夸特夸,什么为娱乐圈除恶扬善,舍得对艺人砸资源,长得帅又有钱还是顶级豪门出身,简直是小说男主的设定! 老爷子当时冷哼,心想都是那些小公司的炒作手段,结果下一刻营销号放出了谢钧闻的照片。 老爷子扶了下眼镜,反复看了四五遍,确定这是自己孙子,他立即坐起来,打电话让管家弄清楚这件事。 管家的信息网很广泛,不出半个小时查出了真相。 老爷子一晚上没睡着,满脑子都是孙子脱离谢家要出去单干的忧心。 倒不是他不允许,只是贸然出去单干,容易惹人闲话,他不想听到别人造谣谢家的子孙内斗。 谢氏一直招聘人才,自己家集团都快忙不过来了,还去外面单干,真是闲得! 事到如今,夺星不能随便关停,更别说如今的夺星取得了耀眼的成绩,仅靠最近的一部电影彻底打出名声,国内那么多影视公司再难超越。 谢老爷子不是多古板的人,他们谢家从民国时期就经商,商人以利为重。 谢老爷子看重家庭的和睦,但不代表会自断财路。 这条路是谢钧闻一个人闯出来的,不管以前有多么顺利,肯定欠下过不少人情。就昨晚那个阵仗,谢老爷子还担心自己孙子受委屈呢。 谢钧闻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被全家人围着,把创立夺星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谢崇涣作为提前知道真相的人,还帮他说了几句话,覃雯的签名照不是白拿的。 谢老爷子眉头紧锁:“你不想待在谢氏?” 谢钧闻:“我想,但我也有其他兴趣。” 开娱乐公司被他归纳在兴趣上面。 谢老爷子想起件事儿,冷哼:“怪不得你不去总部,原来分不过身了!” 谢钧闻没有反驳,看了老爷子一会儿,听到了老人家一些难以启齿的心里话。 【我孙子肯定认识覃雯!我该怎么跟他开口要覃雯的签名呢,追星这种事跟我这样的老头子太违和了。】 谢钧闻眼皮微抽了下。 确实太违和了,气氛搞那么严肃,不知道还以为开娱乐公司触犯天条了,结果这老头在心里想追星的事。 谢老爷子:“算了,看在你没亏钱的份上,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把公司经营好,别半途而废,你要是太忙,分部的工作让老二给你减轻点儿。” 【一把年纪了,别学年轻人追星了,签名照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 谢钧闻:“不用减轻,能忙得过来。” “上次你拿给我的签名照,是不是钧闻帮你要的?”大嫂忽然问谢崇涣,后者点头。 大嫂:“钧闻,谢谢你啊。” 谢钧闻:“小事罢了。” 老爷子咽了下唾液,装作不在意的问:”什么签名照?” 【凭什么给别人要签名照却不给我要?】 谢钧闻无奈摇头,前提是要说出来啊,难不成想让他跟古时候那样揣测君意? 大嫂:“覃雯的签名照,前阵子看了电影特别喜欢覃雯,崇涣有天晚上回来送了我五张签名照,我还以为是他托别人帮忙要的。” “五张?”老爷子眼珠子微动,欲言又止。 【分我一张不过分吧!】 谢钧闻没眼看了,这老头把心思明晃晃地写脸上了。 家里人都看出了老爷子的想法,不由失笑,大嫂让人去楼上把签名照拿了下来,老爷子如愿得到了覃雯的签名。 晚上吃过饭,外面雨下大了,地面积了层水,水滴砸下来,在积水中砸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谢钧闻今晚留在老宅休息。 他刚关上门还没五分钟,谢母就敲响了门。 “钧闻,我进来了。” “进。” 随着谢钧闻的声音落下,谢母推门而入,她憋了一肚子话,在楼下没找到机会说,门还没关严,她就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霍沉遇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钧闻抬起头,眼底多了分疑惑,“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你还骗我,”谢母神情严肃地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照片,“你们俩要是没关系,他干嘛大半夜的送你回酒店?” 谢钧闻低头看那张照片,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懵得不行,“哪来的照片?” 谢母板着脸,严厉道:“我在s市的朋友都认得你,前几天晚上看到你跟小霍那么亲密,以为你们俩谈对象了,你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谢钧闻记得他那天晚上是被黎钊的司机送回去的。 连黎钊都这么说,黎钊总不能骗他吧。 谢母见他不吭声,苦口婆心地劝道:“钧闻,咱们谈感情就好好谈,不玩躲躲藏藏那一套,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你想隐瞒这段关系,还是小霍想隐瞒?” “妈,我们没关系,”谢钧闻叹口气,拿着手机往阳台走,“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谢母坐在床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背影。 第40章 搂那么紧 谢钧闻没好意思问霍沉遇,万一只是路过好心帮忙扶一下,他打这个电话岂不是显得很怪,干脆问了黎钊。 黎钊那晚喝醉了,只知道那晚喊来的司机把朋友送回家了,其余一概不知,临时来的几个司机不认得谢钧闻,分不清有没有送他回去。 谢钧闻没能问出什么,挂了电话,转过身面对母上大人审问的眼神,随口道:“我和他偶然碰到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母眯了下眼,不怎么信:“真的?” 谢钧闻:“我又不是公众人物,用得着谈个恋爱还躲躲藏藏?” 谢母:“你开公司不就这样。” 第56节 谢钧闻多少有些无奈,“如果我真谈恋爱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和我爸,你们别再瞎猜了,省得叫别人误会了。” 那天晚上喝多了,记忆停留在跟黎钊从包厢出来的那一刻,再往后的记忆太模糊,隐约记得有人扶着他往外走,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霍沉遇。 看照片是在他醉倒后,应该是霍沉遇帮司机扶他去车上,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谢母见他极力否认,叹了声气:“行吧,不过你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别像开公司一样瞒着。” 谢钧闻再三保证,谢母终于满意离开了。 八月底,夺星第一部上星剧在卫视播出,首播那天的收视率还行,算是同类型中比较拔尖的,陈菁作为老戏骨,演技挑不出错,完美撑起了家长里短的剧情。 老一辈的人认得她,在卫视上看到她的新剧播出,都愿意停下一会儿看剧。 一直支持她的老粉很开心,在网上发文感谢夺星没有埋没好演员。 又是夺星,一些不混圈的路人都知道夺星了,还有好多网友喊着让夺星老板出道呢。 九月初一的晚上,电影票房突破了六十亿的大难关,不止是电影的好评如潮吸引了大部分人去看,还因为岑樾的事和夺星的事给电影带来了很大的热度。 许多人奔着凑热闹的心态过去看一眼,有少部分人曾在网上骂过谢钧闻,心里过不去买张票支持一下。 看之前没报太大希望,觉得都是网上炒作,结果刚看完就想二刷了。 他们表示:早说电影这么好看啊! 演员粉丝:说了,没人信,非说是我们粉丝自吹。 夺星这几天频繁上热搜,有网友给谢钧闻起了个‘整治内娱第一杀手’的超级无敌尬称。 程尧燃觉得这称呼特威风特有面儿,专门拿着手机在谢钧闻面前读了出来。 谢钧闻瞥他一眼,“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我喜欢啊,但你怎么送我,我又不叫谢钧闻,”程尧燃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要是我今年重新出道的话,我以前的粉丝还会记得我吗?” “放心,没那个机会,你爸分分钟封杀你。”谢钧闻抿了口温水,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接电话。 程尧燃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只看到谢钧闻立即沉下来了脸,他坐在对面都不敢动了。 “好,我知道了。”谢钧闻放下手机,眼底结了层冰。 程尧燃小声问:“怎么了?” “靳礼和慕梓臻把蔺锌的心理医生打进了医院,他们俩现在被拘留了,需要有人保释才能出来。”谢钧闻捏了捏鼻骨,不是一般的烦。 靳礼真能惹麻烦,慕梓臻也跟着胡闹。 更可笑的是,求助电话打到了他这儿来。 “什么?!”程尧燃猛地站起来,大声问:“他们俩终于疯了?” 正巧助理进来送文件,被程尧燃这么大声音吓得一激灵,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停在门口不敢进来了。 程尧燃两手背在身后,在办公室来回走动,摇着头道:“太可惜了,这么壮观的场面我竟然没能围观,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们俩联手。” 谢钧闻:“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谢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门口的助理弱声提醒。 助理自从知道谢钧闻开了家娱乐公司后,每天都在担心自己工作的问题,要是哪天谢总不开心,不在分部这边待着了,他岂不是要失业! 天要亡他! 助理这几天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圈。 谢钧闻让他进来,快速签下文件。 助理张嘴想说什么。 谢钧闻眼都没抬一下,“你不会失业,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助理,如果不在分部待着了,会带你去夺星担任我的秘书。” 助理听得眼前一亮又一亮,容光焕发,“谢总!咱们夺星未来一定是内娱影视行业的领头人!” 谢钧闻:“……嗯。” 程尧燃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我跟你们谢总有事要谈。” “好的。”助理微笑,昂首挺胸出了门。 关好办公室的门,助理想起那位程先生是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能跟谢总谈什么? 办公室。 “他们俩为什么要打心理医生?”程尧燃挠了挠头,反应过来,“不对,蔺锌怎么会去看心理医生呢?” 谢钧闻紧锁眉头,没有说话。 电话是靳礼的助理打来的,现在是罗祈的助理。 靳礼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打电话让助理亲自过去一趟,没想到助理转身把事情跟靳父说了出来。 靳父的意思是,不用管,里面待几天就老实了。 助理又想管又怕招惹麻烦,干脆联系了谢钧闻,他记得这位谢总跟他们靳总交情不错,所以找了上来。 谢钧闻有种被靳礼麻烦一辈子的错觉。 程尧燃:“怪不得那么多天没见梓臻,原来他出国了,靳礼收到的那张照片不会是他发的吧?” 谢钧闻眼神微闪,靳礼出国是因为蔺锌和别的男人拥抱,‘别的男人’很可能是蔺锌的心理医生,这样就能说得通他们俩为什么把心理医生打进医院了。 这些只是猜测,他并不确定。 程尧燃抬起头,“那还等什么啊,咱们俩这就出国把他们保释出来!” 谢钧闻按着太阳穴,叹道:“你怎么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程尧燃看着他,过了好半晌儿,说:“a城f4不能倒!” 谢钧闻拿笔朝他扔过去,“少跟我玩尬!” 最终,他们俩还是决定飞去国外。 原因是米勒临时来了通电话,告诉谢钧闻要补签一份合同,线上签不行,必须要到现场。 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靳礼他们就在sfh总部的城市。 谢钧闻让助理去订机票,得知没有今晚的航班,没来得及松口气,来找他的谢二伯在门口听到他们对话,走进来说可以用家里的飞机。 谢钧闻:“要办手续,今晚不可能出国了。” 谢二伯:“你爸已经把手续办好了。” 谢钧闻:“?” 谢二伯跟他解释了一下。 谢父要去国外谈生意,凑巧也是他们要去的城市,国线规划好了,手续也办下来了。 这种熟悉的操作,谢钧闻明白了注定只有他过去把靳礼保释出来。 程尧燃挠着头傻笑:“好魔幻啊,好像有人把事情提前安排好了一样。” 谢钧闻:“……确实。” 谢钧闻和程尧燃就这样跟谢父一起飞往了国外。 谢父只有跟谢母待在一起的时候话点多点儿,其他时候话特别少。 例如现在,谢父见了儿子就当见了空气,始终盯着手里的书看。 程尧燃有礼貌的打招呼,谢父好似没听到。 飞了十个小时左右,程尧燃对谢父的印象刷新了,下飞机后跟在谢钧闻后头,小声道:“逢年过节我去你家送礼,伯父都挺热情的啊,今天谁惹他生气了?” 谢钧闻:“他的热情仅限于在我妈面前。” 程尧燃:“可你不是他儿子吗,他好像跟你不怎么熟,难道你不是他亲儿子?” 谢钧闻斜他一眼,嫌弃道:“没事少看点狗血剧。” 米勒派了车来接谢钧闻,谢父自有其他人来接,他们父子俩在机场道别。 谢钧闻先到公司签下那份文件,签完才去警察局保释靳礼。 程尧燃不可思议道:“你又瞒着我们偷开公司!” 谢钧闻没搭理他。 二人到了警局,见到了被拘留了两天的靳礼,慕梓臻早被人保释出去了。 靳礼在里面煎熬了两天,眼里充斥着不可忽视的红血丝,身上的衣服没机会换,这么热的天都有味道了。 程尧燃满脸嫌弃,跟躲垃圾似的躲着靳礼,就差把‘你好邋遢’三个字挂脸上了。 他们三个在路上一句话没说,司机开车送他们到了谢钧闻报的地址。 进了屋,憋了一路的程尧燃问:“梓臻被谁保释走了?” 靳礼瞪着他,不说话。 程尧燃贱兮兮地笑了声,又问:“话说,你还喜欢梓臻吗?” 靳礼怒斥:“滚!” 如今的靳礼听到慕梓臻这三个字就恶心! 程尧燃看出来了,可他装不懂,“你怎么发那么大脾气啊,以前不是你整天说慕梓臻有多好有多好,为了让我放弃追梓臻,晚自习放学把我约到操场打一顿,现在这是怎么了?” 靳礼两眼冒火,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程尧燃还想拱火。 谢钧闻走过来给他一脚,皱着眉道:“你非要等到被打进医院才甘心是吧!” 【我就要恶心靳礼,恶心死他!】 程尧燃表面老实,内心欢着呢。 谢钧闻掀开沙发上的白布坐下,“你和慕梓臻为什么要打蔺锌的心理医生?” 靳礼面部狰狞了一下,满眼戾气,“那个傻逼敢亲蔺锌!什么心理医生!我看他就是想趁机占便宜!” 谢钧闻:“蔺锌反抗了?” 第57节 靳礼表情一僵,神色落寞:“没有。” “他们你情我愿,你跟慕梓臻插收什么手。”谢钧闻有点好奇那个心理医生是什么人了,可别又是个人渣。 “蔺锌只能是我的。”靳礼坐在单人沙发上,魂不守舍道:“我都知道错了,他让我跪下我照做了,他让我滚我也在地上滚了,他为什么不肯原谅我,还要跟别人搂搂抱抱。” 谢钧闻:“……你在地上滚什么。” 程尧燃一针见血:“你就没想过他对你没感觉了?” 靳礼倏地转头,红着眼瞪他,红血丝布满了眼白部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程尧燃被看得心里发怵,咽了下口水,闭上嘴不找贱了。 谢钧闻真服了他们俩,长叹一声,好心相劝:“蔺锌希望你和慕梓臻能够远离他,可你们俩不仅纠缠着不放,还把他男朋友打了,他怎么可能原谅你。” 靳礼本就心烦意乱,听了这话,立刻暴怒:“那个趁虚而入的傻逼才不是他男朋友!” 谢钧闻看不惯他易怒的性子,不耐烦道:“我看十有八九了,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跟蔺锌早就结束了。” 靳礼:“没有就是没有,不管是我还是慕梓臻,我们都不同意他跟别人在一起!” 谢钧闻嘲讽笑了声,“真不容易,你们俩还达成共识了。” 程尧燃张了下嘴,靳礼瞪他,他心虚站起来,“我去个厕所。” “你想求得蔺锌的原谅,就要顺着他的心做事,如果你不想跟蔺锌闹得太难看,我建议你尽早去找那位医生道歉。”这是谢钧闻最后的忠告。 靳礼装聋作哑,没声了。 谢钧闻请了钟点工来打扫卫生,他在飞机上没睡好,这会儿只想补觉。程尧燃饿得前胸贴后背,花钱雇了个中餐大厨来这儿饭。 谢钧闻补了俩小时的觉醒来,桌上的饭菜还热着,程尧燃吃之前专门帮他盛出了一些。 他刚填饱肚子,靳礼从屋里出来了。 两个小时过去,靳礼小歇了一会儿,刮了胡子,又冲了澡,在衣柜里拿了谢钧闻没拆牌的衣服穿上,他们俩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衣服换着穿都没问题。 这么一收拾,暂时有点人样儿了。 “我去道歉也可以,但你得跟我一起。”靳礼说。 谢钧闻想把剩饭扔他脸上,眼神在桌上扫了一圈,抽了张纸握成一团砸过去,“你怎么好意思的,道个歉还让我陪着!” 靳礼:“我一个人去,蔺锌肯定不愿意见我。” 谢钧闻:“不去,少拿我当幌子。” 靳礼这回学聪明了,放了个钩子:“你不好奇那个人伤得有多重吗?其实你还认识他。” 谢钧闻:“……谁教你的这招?” 他不好奇别人伤得多重,但他好奇这个人是谁,他印象里没有从事心理行业的朋友。 客房里的程尧燃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立马开门冲了出来,“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让你和慕梓臻一起打进医院的倒霉蛋是谁!” 谢钧闻扭脸看他,“程尧燃,你不是很喜欢慕梓臻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你有过失恋的样子?” 程尧燃:“真男人都偷偷哭!” 谢钧闻无话可说。 傍晚,谢钧闻被两个人拉着一起去了医院。 靳礼早就打听好了病房号,到了病房门口,又是整理头发又是整理衣服的,看到裤腿沾了灰,弯下腰拍打干净,前后左右的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不妥。 谢钧闻:“磨叽死了,你到底要不要进。” 程尧燃双臂环抱站在谢钧闻身后,啧了一声:“看你那德行,不就是见情敌吗,用得着跟花孔雀似的。” 靳礼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病房里传出蔺锌温柔的关心声。 “粥烫不烫啊,要不我再给你吹吹?” 谢钧闻看到靳礼冷下脸,一脚踹开眼前的病房门,声音大到路过的护士过来训斥他们。 谢钧闻跟护士道歉,保证不会再造成声响,他一回头,看到程尧燃盯着屋里的两个人,眼都快瞪出来了。 谢钧闻往病房里看去,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个人高中的时候跟他们同班同学,要不是中途转学走了,说不定a城f4就是f5了!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额头包了一圈纱布,脸上有几处不均匀的青紫伤痕,朝他们看过来时,眼神微怔了下。 谢钧闻无声和床上的人对视。 在他已知的剧情里,知道自己扮演什么角色,也知道靳礼和蔺锌还有慕梓臻扮演了什么角色,对于其他人的出现一概不知。 程尧燃傻傻站在门口,低声喃喃:“这缘分真绝了,两个前任加一个现任都是我朋友,怎么感觉蔺锌落入了我们这个圈里逃不掉了?” 不得不说,程尧燃说出了谢钧闻的心里话。 只是比起前两位,眼前这个应该没有过激行为,都心理医生了,随便发疯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蔺锌说话了:“你又来干什么?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毫无疑问是在对靳礼说的。 靳礼冲上去夺走蔺锌手里的那碗粥放桌上,胳膊隐隐发抖,低着头,哑声道:“你喜欢言鹤哪里,你告诉我,我会尝试学习的,你别喜欢他好不好?” 靳礼的胳膊还没完全好,前阵子不顾医生的劝告拆了石膏,本来没有大问题,但他前两天打人导致旧伤复发,这两天总是动不动就痛,筷子都拿不稳。 谢钧闻靠在墙边,默默看着这一切。 程尧燃关好门,省得引来外人围观这场笑话。 “靳礼,我们结束了,网上都说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蔺锌绕开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言鹤的额头。 言鹤在他收回手时抓住他,带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尾微微下垂着,泛着点红,看起来脆弱又可怜,温声道“已经退烧了,不用担心我。” 【不还手被他们打进医院这招真有用,蔺锌终于肯对我敞开心扉了!】 【学了三年柔道傍身,到头来还是装可怜有用。】 【靳礼这个暴脾气拿什么跟我斗,还有慕梓臻,表面上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竟然敢搞囚/禁,这种人就应该进去吃牢饭!】 【唉,我家宝贝还是太心软了。】 谢钧闻从进来就看着言鹤,听他心里这么想,多少有点意外。 言鹤长了双很会装可怜的眼睛,现在看来,他完全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又是蔺锌的心理医生,两大buff加在一起,高了靳礼一大截。 蔺锌不知道言鹤所想,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软,收回手,转过身面对靳礼,道:“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另外替我转告慕梓臻,我和言鹤能有今天,有他一半的功劳,帮我谢谢他。” 靳礼伸手抓住蔺锌的衣角,被后者冷漠躲开,他心里蓦地刺痛,卑微道:“我已经改了,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蔺锌:“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你没有珍惜,你还打了我男朋友,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言鹤握住了蔺锌的手,“不要去想那些事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我家宝贝这么好,两个死人渣滚远点儿,让我和蔺锌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好想亲我宝贝,不行不行,要忍住,外人走了再亲。等我多努力努力,一定能带我宝贝走出那段黑暗的经历。】 【靳礼好吵啊,要不是怕破坏我在宝贝心里的形象,我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靳礼卑微祈求着原谅。 蔺锌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言鹤虽未再吭声,内心戏却丰富多了。 谢钧闻重新刷新了对言鹤这个人的认知。 到最后,靳礼还是被蔺锌赶出去了,程尧燃连带着没有得到好脸色,唯独谢钧闻留了下来。 蔺锌关好病房的门,转过身往屋里走,“谢哥,是不是靳礼又麻烦你了。” “他助理拜托我来保释他。”谢钧闻实话实说。 蔺锌叹口气:“那天是我报的警,言鹤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他们俩太暴力了。” 无辜的言鹤摇了摇头,虚弱道:“怪我,是我没本事,要是我会点柔道什么的,就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你也不用大早上就来陪我。” 谢钧闻沉默。 蔺锌:“什么啊,明明是他们俩蛮不讲理,你别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跟你没关系。” 言鹤笑了下,抬头看着谢钧闻,轻声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没想到,真是好久没见了,”谢钧闻眼神打量完言鹤,又落到蔺锌身上,问:“你们在一起了?” 蔺锌没有问他们认识的事,说:“昨晚确定的关系。” 谢钧闻轻轻颔首。 靳礼看到言鹤亲了蔺锌,才动手打人。 所以他们亲上的时候,还没在一起。 言鹤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很快又是那副可怜巴巴的虚弱模样。 谢钧闻捕捉到他的笑意,确定靳礼和慕梓臻都被他利用了,还因此得到了蔺锌的同意和心软。 一石二鸟,又得心上人。 好手段! 谢钧闻并没有什么看法,只要不碍着他,不跟以前那样强制他的行为,其他事和他就没关系。 他们在屋里聊了会儿,谢钧闻看到靳礼打来的电话,淡定挂断,“我该走了,靳礼今天是想来道歉的,但他性子太急了,我代他跟二位说声抱歉。” “谢哥你别这么说,靳礼的事和你无关,而且我不会原谅他的,但愿他趁早死了这条心。”蔺锌站起身,“我送你吧。” 谢钧闻没有拒绝。 靳礼和程尧燃在楼下等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电话催他,他直接把手机静音。 电梯里,蔺锌通过镜面电梯看到谢钧闻的举动,犹豫了许久,在电梯快到达一楼的时候,轻声问:“谢哥,你下周有时间吗?” 谢钧闻微微抬眸,“怎么了?” 蔺锌眨了眨眼,道:“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谢钧闻把手机放兜里,“暂时没有安排,你说时间吧。” 蔺锌:“言鹤明天就能出院,我们俩这周回国,如果时间上不出错的话,应该是下周二中午。” 谢钧闻:“好,到时候等你消息。” 第58节 他走出电梯,蔺锌停留在里面,看着他走远。 电梯门缓缓合上,蔺锌拿手机发了条消息。 停车场。 谢钧闻找到来时开的那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靳礼凑上来问:“蔺锌跟你说了什么?” “让你以后离他远点。”谢钧闻对前面的司机道:“回去吧。” 靳礼捶着前面的座椅,垂头丧气:“他真狠心。” “还不是被你逼的,你们俩要是一开始就和和美美的,说不定我还能追到梓臻。”坐在副驾驶的程尧燃说起风凉话。 谢钧闻:“别做美梦了,慕梓臻忘不掉蔺锌。” 程尧燃冷哼,双臂环抱,仰着头道:“现在好了,靳礼也忘不掉蔺锌了,我真好奇蔺锌到底有什么魅力,要不我也去跟他谈段恋爱?” 靳礼:“蔺锌看不上你这种傻子。” “我是傻子?”程尧燃指了下自己,气笑了,“我要是傻子,你靳礼连傻子都不如!” 靳礼眼里充斥着怒火,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谢钧闻提醒道:“收着点脾气吧,你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跟你那暴脾气脱不了干系。” 靳礼硬生生憋下。 这次来国外的主要目的是签合同和保释靳礼,两件事都办了,谢钧闻自然要回去。 谢父短时间内不回去,私人飞机的航线没办法临时安排,谢钧闻他们买了回国的机票,回国当天是硬拽着靳礼走的。 程尧燃这趟纯属当出来玩了,一路上心情不错地哼着喜欢的旋律,靳礼差点又跟他吵起来。 谢钧闻好心道:“你们俩没有重要事就别见面了。” 他们登上飞机的头等舱,看到了蔺锌和言鹤。 这就算了,居然还碰见了慕梓臻! 谢钧闻:“……” 人齐得不能再齐了。 “两个前任一个现任,这是属于蔺锌的修罗场吧。”程尧燃小声嘟囔。 虽然位置离得不近,还有隔板挡着,但气氛依然很尴尬,那么多飞回国的国航,他们几个这都能凑到一起。 谢钧闻万幸自己的位置在最后面,暂时能逃离前面几个人针锋相对的名场面。 要飞十几个小时,这对蔺锌来说太煎熬了,他跟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换舱的事,随后前往商务舱,言鹤跟他一起换了舱。 取代他们原来位置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慕梓臻坐在位置上没动。 靳礼倒是想过去凑热闹,还没来得及喊乘务员,程尧燃路过他身边,放低声音:“你再紧追着不放,小心他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靳礼老实了。 程尧燃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特别有责任感,虽然这是慕梓臻刚才给他传纸条写下的话。 慕梓臻最先进入头等舱,接连看到蔺锌和靳礼之后,猜到了后续的事情,提前写下了纸条递给程尧燃。 程尧燃最喜欢参与一些自己能派上用场的场面,这种事不可能拒绝。 谢钧闻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陷入了沉思。 感觉慕梓臻有点不一样了。 靳礼安静了十多个小时,下飞机后又跟了蔺锌一路,等出了机场终于忍不住了,甩开手里的行李箱飞奔过去,扬起手臂就要揍言鹤。 关键时刻被追上来的慕梓臻拦下了。 靳礼像是被脏东西粘上了一样,猛然甩开慕梓臻的手,大声质问:“你拦我干什么?你很乐意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蔺锌带着口罩和墨镜,整张脸遮得很严实,骂了声神经,拽着言鹤的手往接他们的车那里走,后者嘴里说着关心的话。 路人频繁侧目,有几个站在原地不动了,就为了能吃到新鲜的瓜。 慕梓臻嗓音微冷:“别给他增添烦恼了,你就那么见不得他好?” 靳礼:“慕梓臻,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不也挺恶心,怎么好意思来评判我的?” 落在后面的程尧燃拉着他们俩扔下的行李箱跑过来,气喘吁吁道:“那么多人在呢,你们别吵了。” 他的话没人听,靳礼攒了一肚子的怒气全撒在了慕梓臻身上,不听劝解,挥出拳头揍向慕梓臻,可惜他手臂有伤,没几下就被慕梓臻掰着胳膊按在地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程尧燃急得跺脚,“别打了别打了!” 谢钧闻待在机场里接电话,打了快十分钟才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他找到来接的车后,一上车看到了靳礼脸上的伤,顿了下,没说话。 程尧燃:“他刚才很慕梓臻打架了。” 谢钧闻装作没听到。 从机场回去的这条路离靳家最近,但靳礼不回靳家,也不回公寓,非要去酒店住。 谢钧闻深知靳礼名下不止一两套房子,问:“公寓又没人碍你眼,怎么不能回去了?” 靳礼情绪低落,嘴角上的伤口冒出血珠,毫不在意地伸手抹了下:“那里都有我和蔺锌的记忆,我不想破坏蔺锌走前留下来的一切。” 谢钧闻翻白眼,还搞上深情了。 程尧燃嫌弃‘咦’了声:“你好恶心啊。” 司机送靳礼去了程氏旗下的酒店,程尧燃不想回家面对喜欢指责他的爸妈,跟着一起下车了。 谢钧闻单独坐在车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 周一晚上,谢钧闻接到了黎钊的电话。 黎钊:“我去那家会所看了我们喝酒那晚的监控,你猜怎么着。” 谢钧闻从跑步机上下来,气息有些不稳:“别卖关子,快说。” “你那晚根本就不是被我找来的司机送走的,而是被一个男的搂着离开的!”黎钊自认为曝出了惊天大料,“那个男的比你还高点儿,全程搂着你的腰离开,要不是我们俩那晚最后出来,我又记得你衣服,我都以为我认错人了!” 谢钧闻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你等我啊,我这就把那段监控视频发你,不过咱们离监控太远了,就算放大也没办法看清那个人的脸。”黎钊先前接到谢钧闻询问的电话,本来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中午跟那晚喝酒的朋友聚了下。 朋友说,那天晚上看到谢钧闻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 吓得黎钊浑身一激灵,对这件事重视起来,赶忙去会所调查那晚的监控,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要知道谢钧闻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个关系暧昧的人都没有,忽然来个男人把他带走就算了,还用那么亲密的姿势。 他愣神看了好久,立马找到那夜喊来的四个司机挨个问,最后总结出他们送的人数里的确少了一个人。 谢钧闻收到了一段两分钟的视频,点进去查看,开场是他和黎钊从包厢出来的场面,他们还没说几句话,下一刻他就被旁边站着男人拉入怀里。 再细节的动作看不清,脸也看不清,但他肯定那就是霍沉遇! 谢钧闻紧拧着眉,反复看了四五遍,始终没想通霍沉遇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又说回来,霍沉遇那晚怎么会在那家会所? 他问黎钊,“视频里的人一直待在门外吗?” 黎钊:“我看了前面的视频,他是从我们隔壁出来的,看样子是在谈生意,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走了又回来,一直待在咱们包厢门口。” 谢钧闻没碰到过类似的情况,真把他难住了。 “你认识视频里的人吗?要不要报警处理?”黎钊问。 “我朋友,先不用报警,”谢钧闻微顿片刻,道:“你没跟别人说吧?” 黎钊:“我从来不跟别人乱说,今天有人提到这事儿,我说那是你朋友。” 谢钧闻:“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等我见了他问下情况。” 黎钊笑了:“你这么冷静,就不怕他那晚对你图谋不轨?” “他不是那种人,”谢钧闻迟疑了一瞬,“我醒来后没觉得哪里有异样,你别瞎想了,说不定他只是好心帮忙。” “好心帮忙至于搂那么紧吗,我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这么搂我家宝贝,看这段视频,他明显是奔着你来的,关键是他怎么知道你在隔壁,难道他跟踪你?” “谢钧闻,你小心点儿,别被变态盯上了,哪有朋友这样的,我身边可没这种行踪诡异的朋友,不知道还以为遇到痴汉了。” “更可怕的是我们那晚都醉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黎钊说了一大堆,谢钧闻基本没听进去。 通话结束后,他神情恍惚地站在落地窗前,光洁的玻璃上照出了他略带茫然的神色。 他想跟霍沉遇问个究竟,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不定就是意外碰见,好心送他回酒店呢。 搂那么紧,可能是怕他摔了吧…… 谢钧闻理不清,好像有层密布的丝网把他套住,那根线混在丝网里,稍微用力拉扯一下就断了。 走神间,手机响了下,低头看了眼,是蔺锌的消息。 【谢哥,明天中午11点半可以吗?】 他低头打字。 【可以。】 蔺锌发来了餐馆的位置。 谢钧闻看着餐馆的名字,微微抿嘴。 上次去这家餐馆,是和霍沉遇一起。 第41章 霍沉遇真亲他了? 第59节 周二中午,司机开车送谢钧闻到了那家菜馆。 从外面看不出菜馆的特殊,进去后的装修像是来到了古玩店,仿出来的陶瓷和玉器摆在门两边的博物架上,最中间是放着荷花的水池,水上缭绕朦胧的雾气,两边的餐桌之间有屏风挡着,屏风略高,并不好找人。 服务员走过来询问。 谢钧闻报了蔺锌的姓氏。 “好的,您跟我来。”服务员走在前面带路。 谢钧闻跟着绕过水池,来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 前面的服务员停了下来,对里面的人说道:“蔺先生,您朋友来了。” 谢钧闻往前走了几步,遮挡桌椅的屏风从视线里消失,看到了已经落座的二人,见到其中一人时,他脚步顿住,站在原地思考起一些事情。 蔺锌要介绍的人是霍沉遇? “谢哥,你来了啊。”蔺锌脸上带着浅笑。 谢钧闻迟疑地走过去,因为有太多疑问而忘记打招呼,看了眼霍沉遇,又看向蔺锌,选择拉开蔺锌旁边的椅子坐下。 蔺锌作为今天的中间人,开口介绍起来。 “谢哥,这是我表哥霍沉遇,他知道你很照顾我,想当面和你道声谢。” “表哥,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谢钧闻。” 蔺锌把介绍人的流程走了一遍。 霍沉遇颔首,语气平静:“蔺锌的事我都听说了,多谢帮忙。” 比起他的冷静,谢钧闻眸光微动,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通了。 就像常年被石头堵塞的溪流,那块石头突然之间被一股猛浪冲走。 他清楚记得,靳礼在国外放烟花那次,霍沉遇在现场,自称跟表弟一起来的。他那时以为霍沉遇和表弟饭后散步,完全没往蔺锌身上想。 还有庆祝电影那次,蔺锌在心里一直将他和表哥凑到一起,他当时觉得莫名其妙,好奇蔺锌的表哥是什么人物,蔺锌为什么要那么说。 现在亲眼见到了,他只觉得不现实。 霍沉遇和蔺锌是表兄弟! 不是,这么大的事,他外公那边就没人告诉他?! 想到昨晚的那段监控,谢钧闻深吸了口气,勉强逼自己冷静了下来。 蔺锌的身份资料调查不清楚,吐槽靳礼给的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刚火起来就能把钻戒钱补上。 那枚钻戒私人定制,工艺款式绝对是世界唯一款,钻那么大,少说得有五千万,蔺锌轻轻松松补上了! 以前的疑惑在这一刻有了答案,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谢钧闻轻笑:“微不足道的事,霍总不用道谢。” 霍沉遇听见这个称呼,眼皮微敛。 蔺锌全然不知谢钧闻的震惊和内心戏,笑道:“我记得我表哥公司跟谢氏有合作,谢哥和我表哥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是,早认识了。”谢钧闻提醒了句:“你忘了吗,我们还在国外一起吃过饭。” 经他提醒,蔺锌想起来了,神情略微尴尬,道:“差点就忘了。” 当初在y国,蔺锌跟靳礼和好没多久,靳礼心情好,做东请人吃饭,发神经把霍沉遇也喊了过去。 谢钧闻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说过的话。 蔺锌咬了下嘴巴,给自己找补:“那天靳礼在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家里的事。” “理解。”谢钧闻神色不明,眼睫微微垂着,长睫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蔺锌脸上的心虚代替了笑容,低着头,小声道:“谢哥,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坦白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谢钧闻无奈笑了下:“我没有生气,想到一些无关的事情罢了。” 昨晚看过那段监控,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好该怎么问,想着短时间内见不到霍沉遇,就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哪知道过了一晚上就见到了。 这时候,沉默了许久的霍沉遇开口问:“能喝酒吗?” 桌上摆着一坛白酒,酒瓶跟这家菜馆的风格一致。 谢钧闻点头。 “我晚点要补拍个广告,不能喝酒。”蔺锌在一旁笑道。 谢钧闻发现蔺锌活泼了不少,可能是言鹤的功劳吧。 霍沉遇打开那坛酒,捏着瓶口下方的微窄处倒酒,杯子是仿玉的,白酒倒入白玉杯中像水一样,容量很小,装不了太多酒。 倒了两杯,端起一杯递到对面。 谢钧闻伸手接下,酒杯小又窄,手指躲避不开地触碰到了霍沉遇的指尖。 【想亲。】 谢钧闻:“?” 饭桌上呢,就算有喜欢的人也要收敛点吧! 手指分离前的刹那,他又听到了一句话。 【上次趁他喝醉没亲够,想办法再亲一次。】 谢钧闻惊得手抖,酒水从杯中洒出来少许,手指不可避免地溅湿,惊疑不定地放下白玉杯,都忘了抽张纸擦一下手上的酒。 霍沉遇在说什么?! 蔺锌语气欢快地说着表哥的好话。 霍沉遇把裹着红布的瓶塞轻轻放在酒坛口上。 没有人发现谢钧闻的异样,他表面冷静,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什么时候亲的?会所那晚?还是更早? 不对,不管什么时候亲的都不妥吧! 难不成真让黎钊说中了??? 谢钧闻不自觉蜷起手指,眼神闪过一瞬的恍惚。 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吗? 为什么这种人会偷亲他啊!!! 谢钧闻有点怀疑人生了,强压着诧异静下来,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儿,他倒是想盯着霍沉遇看一分钟,好好听一下这位高冷总裁究竟在想什么,但是眼神不受控制,根本挪不过去。 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下意识地不知怎么面对了。 想借酒消愁,端起酒杯前想起霍沉遇就是趁他喝醉才有机会偷亲的,顿时不想喝了,甚至无法直视那杯酒。 饭后,蔺锌想去买单,霍沉遇站起来:“你身份不方便,我去吧。” 蔺锌乖乖坐在了那儿。 谢钧闻滴酒未沾,清醒得像吃了薄荷,问:“你哥他有没有什么癖好?” 蔺锌:“?” 谢钧闻知道这个说法容易造成误会,咳了声,道:“我听说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蔺锌犹豫了下,说:“是有这个毛病。” 恰巧桌下的腿脚动了动,不小心蹭了下谢钧闻的裤腿。 【吓死了,还以为谢哥误会我哥跟我一样喜欢玩鞭子,上次游轮上拿鞭子的谎言果然被他猜出来了!】 谢钧闻嘴角微抽,那倒不至于。 霍沉遇玩鞭子…… 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等霍沉遇买过单回来,蔺锌拿着背包起身,“我助理他们在外面等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戴上墨镜,抓着包小跑离开,就这样留下谢钧闻和霍沉遇独处。 “我们也走吧。”谢钧闻太过尴尬,走路差点同手同脚。 霍沉遇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反复回响那声‘霍总’,黑眸微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谢钧闻坐在车里,眼神好几次不聚焦,总是忍不住去回想前几次跟霍沉遇碰面的事,妄想从回忆里找出不对劲。 可是霍沉遇伪装得太好了,完全找不出哪里不对。 晚上。 靳礼喊谢钧闻出去喝酒,他听到‘酒’字都快应激了,冷漠拒绝:“不去,我戒酒了。” 靳礼声音沙哑,“钧闻,我不知道该找谁诉苦,我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自己活得那么失败,落魄了连个朋友都找不到,你来吧,不用喝酒,就当兄弟叙下旧。” 就他们这见面次数,还叙旧呢。 谢钧闻叹口气:“行吧,还是老地方?” 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太容易胡思乱想,不如找点更麻烦的事麻痹自己。 靳礼:“老地方。” 谢钧闻确定今晚不喝酒,所以亲自开车去的。 到了地方,包厢里只有靳礼一个人,桌上摆满了开好盖子的洋酒,桌下倒着两个空了的酒瓶。 谢钧闻拧起眉,“喝那么多,你不要命了?” 靳礼不用杯子,拿起酒瓶直接往嘴里灌,喝着往下淌着,下巴上沾满了酒,等他放下那瓶酒,里面的酒水少了一大半。 “我不在的这几天,罗祈在靳氏出尽了风头,我爸把他夸上了天,总部那么多人都在捧他,我去总部拿个车钥匙,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过来阴阳怪气我!” 靳礼大声发泄着不满,捡起脚边的空酒瓶往地上砸,清脆的玻璃声响得刺耳,酒瓶摔得粉碎,地上处是玻璃渣。 “拿下一个不起眼的小项目就把他夸那么狠,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当初为了个重要项目,奔波了两个晚上没合眼,都他妈没人到我面前说一句好话!” “全是墙头草!一个个的狗仗人势!靳氏交到那个废物手里早晚走下坡路!” 靳礼胸腔剧烈起伏着,两眼猩红。 第60节 哪怕灯光昏暗,谢钧闻也看出了靳礼哭过的痕迹,他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说不出安慰的话。 靳礼不需要人安慰,只需要有人倾听,发完一阵脾气后,向后靠着软皮沙发,仰着头,手臂搭在眼部,自嘲道:“年前的时候我还在嘲笑别人多了个私生子弟弟,多了个人跟他们分家产,没想到这种事这么快就落在我身上了。” 谢钧闻第一次见他这么窝囊,皱起眉,委婉道:“说不定伯父是想找人刺激你,想看你振作起来。” 事到如今,他只能说那么多了。 靳礼苦笑:“哪个当爹的用这种恶心人的方法刺激儿子?我妈前两天收拾行李回我外公家了,我爷爷在家里待不下去,去国外散心了。” “几个月前我们家还好好的,逢年过节和和睦睦,我爸还问起我和蔺锌的情况,催我跟蔺锌求婚。” 靳礼低头,两手捂住了脸,颤声哽咽:“如果我那时候听他的话,跟蔺锌求婚就好了,这样起码…起码不是一无所有。” 谢钧闻拍了下他的肩膀,听到他心里不停的重复蔺锌的名字,轻叹一声:“在你心里,蔺锌和靳家的继承权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都重要……”靳礼肩膀颤抖,压下哭声。 谢钧闻戳破他:“所以你还是都想要。” 靳礼抬起头,吐出一口气,语气坚定了很多:“蔺锌最重要。” 他擦掉泪,嘶声怒喊:“靳氏算什么,没了靳氏老子照样能东山再起!谁都比不过蔺锌!” 谢钧闻心里五味杂陈,问:“后悔了吗?” 靳礼顿了会儿,又哭又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真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但你每天这样酗酒有用吗?”谢钧闻目光平静如水,说出的话却字字戳人心扉:“你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什么都做不到,你追不到蔺锌,抢不回你原来的位置。” “曾经有多少次,别人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你不管不问,就是你的自以为是和这种纵容别人伤害蔺锌的举动,造成了蔺锌去看心理医生!” 谢钧闻笑了声:“挺好的,起码蔺锌找到了真正爱他的人。”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把所有道歉的办法都用了个遍,他为什么还不原谅我!” “为什么!” 靳礼猛地站起来踹桌子,桌腿发出令人难受的摩擦声,上面开了瓶的酒倒了大半,酒水倒在桌上再顺着桌子滴在地上,刺鼻的烈酒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 “因为你控制不住暴脾气,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该围着你转。” 包厢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谢钧闻回头,看到慕梓臻站在门前,满眼嘲讽地看着靳礼发脾气。 谢钧闻以为是靳礼喊来的,下一秒听到了靳礼的质问。 “你来干什么?” 慕梓臻关好门走进来,对谢钧闻说道:“我听说你今天和蔺锌见面了。” 靳礼蓦然转头看着谢钧闻。 谢钧闻坐在那儿没动,点头:“对,我们见面了,你想说什么。” 慕梓臻目光不明,但并无恶意,“我想知道他找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中午的事儿忘了,这下又想起来了。 谢钧闻头都大了,“随便吃顿饭,顺便介绍我和他表哥认识一下。” 慕梓臻:“他表哥是霍沉遇?” 听到这儿,谢钧闻反应了过来,眼神微眯,“你跟踪他?” “没有,”慕梓臻摇头否认:“你也知道他现在的名气,中午有人偷拍了你们吃饭的照片发到网上,我认出来了。” 谢钧闻掏出手机,点进了微博,在热搜榜上看到了那条夺眼的热搜。 #蔺锌和夺星老板私下约饭 一个流量明星,一个娱乐公司老板,最主要的是他们俩这两个月的热度都很高。 他点进那张有些模糊照片,是他们相继进出菜馆的正脸照片。照片里拍到了霍沉遇侧脸,但眼熟的人一眼能认出,蔺锌带着墨镜,不妨碍有狗仔跟踪他。 只有谢钧闻从头到尾露出了全脸。 谢钧闻:“……” 搞什么啊,拍素人全脸真好意思。 “你们刚才说什么?”靳礼消停下来,眼中有不敢置信亦有狐疑:“蔺锌的表哥是谁?” “蔺锌的表哥是霍沉遇,亲表兄弟。”慕梓臻刻意加重后面四个字。 靳礼双目瞪大,后退两步,震惊地坐在了沙发上,随后看向谢钧闻,问:“你早就知道了?” 谢钧闻语气不怎么好:“别冤枉我,我今天见了面才知道。” 靳礼质问慕梓臻:“你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梓臻微笑:“两年前刚确定关系就知道了。” 谢钧闻以前说过霍沉遇的来历,霍、靳两家放在对比的话,那真是不相上下。 靳礼呼吸一滞,喃喃道:“原来他真的看不起我这点钱。” 谢钧闻好像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是啊,他看不起你的钱,更不爱钱,但你总是拿钱羞辱他。”慕梓臻冷声说。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刺进了靳礼的心脏,让靳礼感觉自己更像个笑话了,原来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世、金钱,在蔺锌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他总是拿五个亿说事,蔺锌家里根本不缺这五个亿。 靳礼两手颤得厉害,唯一的优势在这一刻粉碎得彻底。 “很晚了,我看你没心思接着喝了,我送你回酒店。”谢钧闻站起身,伸手去拉靳礼,后者呆愣愣地被他拽起来往外走。 【他不缺钱,蔺锌不缺钱,怎么可能不缺钱呢。】 【现在的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缺钱的话我还能拿什么挽回他。】 谢钧闻嫌弃松开了手。 靳礼站在原地不动,两眼无神。 慕梓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道:“钧闻,热搜的事你找人降一下吧,对你们俩影响都不好。” “我知道。”谢钧闻深刻体会过舆论的影响。 他先送失神的靳礼回酒店,返回去的路上联系周淇处理热搜的事情,没想到手机没有打通,索性打给了夺星的公关部门。 公关部门早就准备好了随时扯热搜的事,一直在等待这个电话,收到消息后立即实行。 谢钧闻问:“周淇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周总的朋友今天来公司了,周总这个点应该是喝醉了。”工作人员解释道。 谢钧闻了解完情况,没再问其他的,“热搜的事尽快处理。” 他在会所里看了网友对这件事的不同看法,的确影响名声 其实在上个月直播过后,谢钧闻就成了半个公众人物,很多网友都认得他了。 这次的照片刚发到网上,就引起了网友激烈的讨论。 电影到了64亿的高票房,还有小半个月下映,在这种关键时刻,有人认为谢钧闻作为夺星的老板,想把蔺锌挖去自己公司。 蔺锌如今身在诚晟,诚晟的老板上个月在夺星直播的时候帮忙连麦澄清,这才过了多久,夺星老板就来诚晟挖人,真是忘恩负义。 还有人说蔺锌是白眼狼的,说诚晟把蔺锌捧红,他却不止感恩想解约去别的公司。 有人把蔺锌曾经接受采访的视频扒了出来。 记者问他,如果有机会选择会不会去夺星。 蔺锌说:“没有如果,我出道的时候,夺星还没有建立,而且我们老板待新人也不错。” 再回看这段话,被有心人恶意解读出了其他意思。 【记者问了如果,蔺锌却说没有如果,这岂不是说明但凡有如果的话,蔺锌真的会签约夺星?】 这是网友的恶意解读。 谢钧闻看了都无语,那么闲就去找个班上,在网上没料硬黑真是绝了。 深夜,关于蔺锌会面夺星老板的热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夺星和诚晟两家公司的澄清声明。 两家公司商议后,共同给出了一样解释:夺星老板和演员蔺锌很早就相识了,两人私底下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大部分网友信了,但还有些犟种不信,还抓着下午的结论在那骂人。 事情闹到凌晨的时候,不知名网友发出了一张照片,那是谢钧闻从豪华飞机上走下来的侧面照,照片清晰度高,一眼就能认出谢钧闻。 网友表示自己曾是某个剧组的群演,那时候的蔺锌还默默无名,在剧组里客串戏份不多的小角色,谢钧闻就乘坐私人飞机去剧组探班蔺锌。 网友还说,剧组好多人都看到了,接着在评论区又放出一张图片,是谢钧闻从飞机上下来后跟蔺锌交谈的照片。 这么高清的照片,让人不得不信服。 剧组的人都收了封口费,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说出来应该没事,况且这是为了澄清才站出来爆料的。 有了这个开头,陆陆续续有那天的群演出来爆料,好多人都拍下了照片,那场面壮观的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夺星老板四个字在热搜上挂了一个晚上。 热评第一是黑子的尬黑言论截图,配文:这下好了,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了(白眼) 大家知道谢钧闻家世好,但是没想到会好到这种程度啊,去探班还要私人飞机出行,阔成这样真是没谁了。 网友不争气的留下了羡慕的口水。 谢钧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上热搜了,扶额叹气,联系公司的人撤热搜。 八点多的时候,谢母打来了电话。 “你昨天跟小霍出去吃饭了?”谢母看到了热搜,自从得知夺星是自己儿子开的公司,她对夺星可关注了。 “对,是去吃饭了。”谢钧闻没什么好否认的。 谢母:“蔺锌怎么也在,难道你跟蔺锌还有牵扯?” 谢钧闻闭了闭眼,解释道:“霍沉遇和蔺锌是表兄弟,我跟他们俩没有牵扯。” 第61节 “表兄弟啊,表兄弟也不能……”谢母突然大喊:“你说什么?!” 谢钧闻把手机拿远一点,“他们是表兄弟,你没听错,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没有瞒着你们。” 谢母:“不可能吧,他既然跟霍家有关系,为什么要在靳礼身边受那种气?” 蔺锌和靳礼那点事儿,不止他们这些年轻人知道,连长辈们都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谢钧闻从床上坐起来,拿着开了免提的手机去卫生间洗漱,“我外公家不是跟霍家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没人说这件事?” 谢母:“霍沉遇早几年待在国外,我也是今年才见到他,蔺锌更不用说了,他们霍家那么多人,小辈多得难以认全,在认识霍沉遇以前,我就认识他们家的老大老二。” 谢钧闻刷着牙没吭声。 谢母:“钧闻,我觉得小霍对你有点意思。” 谢钧闻措不及防呛了一下,差点把牙膏沫咽下去,咳了几声,耳尖悄悄泛起了上了红,说话有些含糊:“您别瞎想了,他怎么就对我有意思了?” 霍沉遇还真对他有意思…… 看蔺锌的反应,和以前莫名其妙的话,蔺锌应该也看出来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霍婶以前跟我说,小霍对没有兴趣的人和物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其他人跟他搭句话都难,唯独对你不一样,这还不够明显吗?”谢母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谈过几段,对感情的事太了解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没有继承自己的恋爱基因。 谢钧闻漱了下口,吐字清晰:“我们见面基本都在谈生意,不存在感情上的牵扯,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不会再见面了。” 他决定以后躲着霍沉遇走。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谢母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谢钧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下嘴巴。 霍沉遇真亲他了? 亲……这里? 在昨天之前,谢钧闻对霍沉遇的印象是‘高冷禁欲的霸总’,现在…… 老流氓?变态?还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只想着躲避,却没有感到厌恶? 难道因为霍沉遇有严重的洁癖,所以他勉强能接受现实? 第42章 帮他点烟 热搜的事发酵了一个晚上,基本压不下去了,撤了热搜,其他平台上依旧讨论的热烈,网友们好像忘记了蔺锌约饭谢钧闻的事,一心只对谢钧闻的家世感到好奇。 谢钧闻带助理郑帆去了夺星。 郑帆跟在他后面,看到了许多眼熟的人。 夺星一直有剧在播出,要么小爆要么热播,只不过没有首部网剧和电影的热度高,所以网友讨论夺星的时候主要集中在路尹皓、岑樾和安书三位演员身上。 现如今陈菁的家庭伦理剧播得不错,再有网剧和电影打底,陈菁成功翻红,现播的上星剧很有冲奖的势头。 谢钧闻推门进入办公室,跟人事部的经理说着秘书入职的事情。 郑帆听到开出的工资,又结合自己在谢氏分部的工资算了一下,胸腔热血翻滚,为了不给谢总丢人,始终绷着脸保持冷静。 人事部经理看了郑帆一眼,点头夸赞:“不愧是跟在谢总身边两年的人,真是面不露色啊,挺好挺好。” 谢钧闻还没见过郑帆这种样子,不由失笑:“是不错。” 郑帆腰背挺得更直了。 “就这样吧,下个月发薪水的时候按整月发给他。”谢钧闻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郑帆走上前:“谢总,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人事部经理道了声好,出去不久后,周淇推门而入。 “抱歉谢总,昨天中午我和朋友喝多了,今早才知道热搜的事。” 周淇在夺星拥有自由分配的时间,他从不懈怠,几乎每个周六末都会待在公司,昨天跟好久不见的朋友聚了下,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没事,不用放心上。”谢钧闻并不在意这点小事,抬起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谢氏的助理郑帆,从今天开始同时担任我在夺星的秘书,你们一会儿加个联系方式。” 从夺星成立开始,周淇就担任了谢钧闻半个秘书,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靠他一个人奔波,现如今有人帮他分担工作,自然是喜不胜收。 “你好,我是周淇。”周淇伸出了手。 “郑帆。”郑帆微笑,气势没输。 “对了,郑帆不了解圈内的事,有些地方可能不太明白,你先带他两天。”谢钧闻对周淇说道。 周淇:“好的,谢总。” 谢钧闻等人出去,跟sfh另一位华人创始人开了场视频会议。 中午十一点多,郑帆推开办公室的门,探头道:“谢总,靳总在楼下吵着闹着要找您,前台怕他闹事,找保安把他拦了下来。” “让他进来。”谢钧闻合上文件。 没过多久,靳礼走进来,关好门,走到办公桌前,压低声音问:“你之前明明找到蔺锌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钧闻手肘抵着办公桌,两手交叉,“蔺锌要拍戏,他要是走了,会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难道你想让他刚出道就得罪那么多人?” “这是俩码事,我就想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靳礼醒来看到热搜,天又塌了一次。 他回想着谢钧闻乘坐飞机去找蔺锌那次,分明记得谢钧闻亲口说没有找到。可照片把他们拍得那么清楚,明晃晃地告诉他,他的好兄弟谢钧闻,从一开始就有事情瞒着他。 “想瞒就瞒了。”谢钧闻起身,“还没吃饭吧,一起去?” 靳礼纵然生气,却不会在夺星大闹,应了声,又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谢钧闻笑了声:“偷偷安慰蔺锌算吗?” 靳礼脸色一变:“你为什么对蔺锌那么好?” “以前被迫跟你干了那么多不当人的事儿,我心里有愧。”谢钧闻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靳礼大步跟他并齐,“你侮辱蔺锌不是你自愿的吗?怎么就成了被迫,谁能逼迫你啊?” 谢钧闻笑意收敛,“你最好少说几句。” 靳礼:“说真的,我这两个月受到了太多的打击,我心理承受能力都变强了。” 谢钧闻:“希望下次能听到蔺锌和言鹤结婚的消息。” 靳礼咬了咬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真有那天,我会去抢婚,找几个人砸了婚礼现场,雇佣人把言鹤的腿打断,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真这么做,靳礼跳进火海也难得蔺锌的原谅。 谢钧闻张了下嘴,想到靳礼压根听不进去,说出来都成了废话,干脆闭嘴了。 他们俩待在电梯里,被他们忽略彻底的郑帆面壁思过,一直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暗骂自己怎么就上了这趟电梯呢。 他们在夺星附近的餐食店随便吃了点,靳礼提了件事。 “你跟我一起创业吧。” 靳礼不想着靳氏了,既然那对父子喜欢虚假繁荣,那就成全他们,他坐等靳氏一路下滑。 “没时间,你找别人吧。”谢钧闻真没时间,不忙的时候还好,忙起来了恨不得分身。 靳礼前阵子在国外知道他成立了新公司,倒没勉强,“早知如此,我就该跟你学着点,自己偷偷开家公司,想离家就离家,一点顾虑都没。” 谢钧闻:“我那是事出有因。” 靳礼眼里布满冷霜:“那也比我现在好,如今的靳氏就差写上罗祈那个废物的名字了。” 靳礼不明真相,谢钧闻却清楚靳氏早晚是靳礼的。 他忽然好奇这句话能否说出来,试探张开嘴,心里想着那句话,话到嘴边变成:“靳氏是罗祈的掌中之物,有你父亲支持他,你确实没有资格跟他争。” “……” 熟悉的强制发言。 靳礼再难掩饰沮丧,忍着心酸道:“你还真是不给我留一点念想。” 傍晚。 谢钧闻正准备下班,接到了谢母的电话。 谢母:“明晚有场酒会,你有时间吗?” 谢钧闻动作微顿,坐在椅子上:“什么酒会,都有谁?” 谢母:“这不是快中秋了吗,谢氏办场酒会邀请合作商来参加,我明晚没事,跟你爸一起去。你大哥二哥都在,你爷爷还想让你上台说几句话呢。” 谢氏每年都会办这种酒会,谢钧闻嫌吵没去过,今年给忙忘了,但是答案是一样的。 “我就不去了。” “行,你自己跟你爷爷说。” 挂了电话,谢钧闻跟老爷子商量酒会的事情,但是这次被拒了。 “你今年可是出尽了风头,明晚会来不少人,有几个合作商家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年轻人交个朋友,对你以后的路有帮助。”谢老爷子劝解道。 谢钧闻:“一定要去吗?” 谢老爷子:“酒会上还有你不想见的人吗?往年你看不惯的那几个跟谢氏的合约到头了,我没让你大伯给他们送邀请函。” 老爷子把他的借口堵死了。 但还有一个人,谢钧闻是真的不想见。 他想了会儿,把理由往前两次灌他酒的老狐狸身上推,“还有个瞿总,每次见了我就想着法子灌我酒,我真不想看到他。” 不想看到霍沉遇这种话不能说,要不然会被追着要理由,那理由可不能跟家里人说。 老爷子:“那么多人呢,他不会注意你。” 谢钧闻硬扒着借口不放:“我把他灌倒过两次,他一定会找机会灌回来。” 这话倒是让老爷子沉默了,过了会儿,不容置疑道:“你必须去,你大哥二哥都去了,你不去的话,别人还以为我看不上你开娱乐公司的事儿把你赶出谢家了,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谢家不和的谣言!” 第62节 不给谢钧闻拒绝的机会,飞快挂断了电话。 谢钧闻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又是忧愁又是无奈的。 下班前,郑帆来办公室问了个问题。 “谢总,我以后是待在夺星还是待在分部啊?” 谢钧闻:“我在哪儿你在哪儿。” 郑帆:“你不在的时候呢?” “只要不耽误工作,随你。”谢钧闻盯着手机屏幕,还在想拒绝去酒会的理由。 翌日。 老爷子铁了心要让孙子都到场,谁找理由都没用,谢钧闻迫不得已换身衣服,坐上谢家的加长版豪车一起共赴酒会。 谢氏每年在中秋前举行一场隆重盛大的酒会,举办场地在谢氏旗下的酒店,酒店位于a城最繁华奢靡的地带,四周的地皮寸土寸金,只有钱不一定能订到房间,这家酒店成为了豪门千金少爷昭示身份的存在。 谢氏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在各个圈内都积攒了不少人脉,这也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的原因之一。 车停在酒店门前,工作人员上前打开车门。 谢钧闻下车,想到今天避免不了要碰见霍沉遇,眉头微微拧起。 谢母今晚穿了身淡金色鱼尾裙,裙摆有些拖地,她提着裙子走到谢钧闻身边,“别傻站着了,你就站在我身边,谁敢灌你酒我帮你解决。” 谢钧闻摇了下头,“不用,我能解决。” 待在长辈身边更让他煎熬。 因为不是商务酒会,来的人基本都拖家带口,有部分年轻人直接把今晚当成了半个相亲晚会。 当谢家人走进来,在场三分之二的目光都落在谢家人的身上,谢这个姓氏虽不罕见,但提到a城谢家,就算是其他城市的人都略有耳闻。 谢钧闻前阵子频繁登上热搜,毫无疑问成为了今晚最夺目的存在。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至今单身,这样的黄金年龄段,暧昧对象都不曾见到,大家可不就跟盯肥羊似的盯着他。 谢钧闻早就养成了对这些眼神视而不见的从容,只是今晚不同,他总觉得自己被一道炙热的视线黏住了,从他进酒店开始,那道视线紧紧追着他不放。 当他抬起头寻找,视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仿佛是他的错觉。 靳氏作为谢氏长期的合作伙伴,靳父带了罗祈来,并且只带了罗祈,并不见靳礼的踪影。 靳父站在谢老爷子和谢大伯面前有说有笑,罗祈像个听话的工具人,安安静静待在靳父身后,每当靳父给他介绍谁时,他就开口问好。 等谢大伯有事离开,谢老爷子找人把谢钧闻喊了过来。 靳父跟罗祈介绍道:“小祈,这是你谢三哥。” “三哥晚上好。”罗祈的笑容恰到好处。 谢钧闻轻轻颔首。 靳父叹道:“小祈,钧闻跟你哥哥关系不错,交朋友这点你要跟你哥学着点,跟钧闻待在一起总没错的。” 这话说的…… 就差没明着说让罗祈跟靳礼抢朋友了,不止抢位置抢狗腿子,连朋友都要抢,这招够绝! 罗祈很上道,脸上笑容扩大:“三哥,以后请多指教了。” 谢钧闻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平淡应了声。 谢老爷子笑道:“什么多指教,都是孩子呢,交个朋友顶天了。” 靳父大笑几声:“这不一样,我大儿子废了,钧闻还是那么优秀,最近更是大出风头,我有时候在想,要是钧闻是我儿子就好了。” 这话听得谢老爷子心里不舒服,笑意不入眼:“那真是可惜了,我们钧闻姓谢,跟你们靳家可没关系。” 靳父:“是啊,太可惜了,但愿钧闻能一直这样清醒下去,可别碰上了感情就瞎搞,最终糊涂走错了路。若真有那天,可别怪我没有劝过你们。” 谢老爷子:“?” 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靳父现在有点像治不好儿子,又把自己搞个半疯的状态,以前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钧闻:“伯父放心,不会有那天的。” 【又让我抢他朋友,靳礼的朋友一个个的那么狗仗人势,谢钧闻不会也这样吧。】 暗中看了罗祈那么久,那道声音也通了。 【要不是钱给的多,谁愿意干这种缺德事呢。】 【今天抢朋友,明天抢情人。后天呢?后天抢谁?我这么干下去不会损阳寿吧?老天爷保佑,我只是接活赚钱而已,这些都是雇主的要求,我真的没有想当恶毒反派啊!】 “爷爷,我看到个朋友,先过去了。”谢钧闻说罢,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酒店很大,酒会主要集中在二楼的平层,他看到了许多熟人,程尧燃今晚也来了,被程父要求跟在身边,不准随便走动。 谢钧闻对上程尧燃求救的眼神,默默无视,转了个弯来到人少的走廊。 他独自来到安静的楼梯间,靠在墙上,从兜里掏了包烟,手指夹出一根递到嘴边含着,翻出打火机点燃,吸了口,指尖夹着烟蒂放下,缓缓吐出烟雾。 白色的呛人雾气缭绕在半空中,遮住了他半张侧脸,眼底的情绪被长睫遮挡,灯光照着头顶,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翳。 一个人待了好久,上方的感应灯熄灭,黑暗中只能看到那抹闪烁的星火,手指抖了两下,烟灰掉落在半空中,直到落地与灰尘混为一体。 突然,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上方的声控灯亮起。 突来的亮光让谢钧闻下意识眯起了眼,朝门口看去,正巧对上一双隐晦含情的黑眸,眉眼深邃,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愫快得差点捕捉不到。 “霍总。”谢钧闻放下手里的烟,眼底多了分不自在。 霍沉遇眉头皱了下,声音冷淡:“抱歉,我以为朋友在这儿。” “没事,”谢钧闻轻笑了声,脑中有了个想法,掏出根烟递过去,“来一根吗?” 他不常抽烟,这两天有些烦闷,不想喝酒,就拿出了好一阵子没动的那包烟。 霍沉遇接下了,但只是夹在手里,没有打算要借火的意思。 谢钧闻把烟蒂含进嘴里,走到霍沉遇身前,单手握着他拿烟的那只手抬起来,微微低下头,嘴里燃着星火的那头接触到了未燃的烟草。 霍沉遇盯着他又长又直的睫毛,眉眼特别好看,再往下是鼻子、嘴巴…… 【想亲他。】 谢钧闻眼睫轻颤,手指小幅度的抖动了两下,星火差点落到霍沉遇手上。 【脖子好白。】 灯光熄灭,谢钧闻明显感觉到头顶的视线炙热起来。 【想亲他,想亲他,想亲他……】 他松开了手,后退两步,夹下嘴里的烟,笑道:“霍总接着找你朋友吧,我先走了。” 声控灯亮起,他没有从霍沉遇眼中看到丝毫多余的情绪,冷清的不像话,跟这双眼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反倒更吸引人。 谢钧闻从容不迫地跟霍沉遇擦身而过,表面镇定,内心早乱成了一团。 霍沉遇究竟为什么会喜欢他? 哪天开始的? 出了楼梯间,他路过不锈钢垃圾箱,将烟头在上面摁灭,随后扔进桶内,脚步加快,很快消失在走廊。 霍沉遇待在楼梯间将那根烟抽完,满脑子都是谢钧闻低头点烟的模样,怎么都抹不掉,反复回想,越想心里越热,好似有把火在胸腔点燃,烧得他静不下心。 夜里。 谢钧闻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闭上眼就是霍沉遇看他的眼神。 难道是相亲那次? 还是更早? 他算了下,跟霍沉遇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但跟其他合作商比起来,霍沉遇是他见面次数最多的人。 翻了个身侧躺着,刻意不去想这件事。 辗转反侧到大半夜都没能睡着。 他坐起来,穿上拖鞋去了书房。 虽说到了九月,但天气没有转凉,接连几天三十出头的温度,直到一场雨来临,温度渐降,白天穿t恤刚刚好,晚上会有点凉意。 电影在下映之前突破了70亿的票房,创下了内娱影业的最高票房,高出了第二名十几亿,覃雯宋翰两位领衔主演凭借这部电影再次提咖。 本就是大咖,有了这部电影加持,只要不塌房,基本上没有人能撼动他们在电影界的地位了。 岑樾和蔺锌作为重要配角,人气甩了同期小生几条街。 蔺锌最近还有部电影播出,跟同公司的曾恬出演男女主,是部青春文艺片,热度没有首部电影那么大,但开播当天同样突破了1亿票房。 曾恬长相清纯,非常贴合角色,加上演技的加持,不说爆红,日后肯定能挤上流量小花的位置。 “陈菁这部剧下个月播完,因为首播的效果不错,有其他卫视买了版权打算重播,续航应该会很好,冲奖的话没有太大难度。”郑帆熟悉了夺星的业务,汇报工作的时候有模有样,还有几分周淇的影子。 谢钧闻:“周淇去剧组了?” 他们俩待在谢氏分部讨论夺星的事,一点都没避讳。 郑帆:“岑樾在剧组里受到了副导的刻意针对,周总过去看调解关系。” 谢钧闻放下手里的笔,“怎么回事?” 郑帆撇嘴,满眼瞧不起,“那个副导是跟岑樾同期小生的亲舅舅,只不过岑樾弯道超出了他一大截,作为亲人的舅舅心里过不去呗,想在剧组帮外甥出个气。” 在娱乐圈里太容易被人盯上了,岑樾所面临的不过个开始。 郑帆拿出一张邀请函放桌上,“这个是靳总找人送来的。” 谢钧闻知道这封邀请函。 靳礼为蔺锌策划了一场赔礼道歉的盛大晚宴。 他把邀请函撂桌上:“有带什么话吗?” 他这几天三点一线,没见过靳礼,只知道靳礼在忙怎么追回蔺锌的事。 郑帆:“没有带话。” 第63节 谢钧闻‘嗯’了声,“你先出去吧。” 他拆开邀请函看了眼,时间就在今天晚上,邀请函早就定制好了,怕蔺锌不来,迟迟没有定下时间,这次请动了蔺锌,才临时把邀请函送了出来。 这是靳礼一开始告诉他的计划,具体怎么样,他还没有去现场看过。 不知道这场晚宴邀请了多少人。 晚上。 谢钧闻来到晚宴现场,看到曾经那些爱巴结靳礼的人全来了,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来看笑话的。 有几个还在靳家嘲讽过靳礼,靳礼不可能不知道,发出邀请函的时候肯定想过会造成不好的局面。 有人看到了谢钧闻,喊道:“谢哥。” 其他人听到,顿时安静下来。 “谢哥。” “谢少。” 自从靳家接回私生子,圈内的地位就迎来了细微的变化,靳礼不再受人尊敬,多少人跑到靳礼面前落井下石。 在他们眼里,靳礼不可能再回到靳家唯一继承人的位置上,所以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比起靳礼,他们更瞧不起私生子,哪怕私生子备受靳家重视,他们表面迎合一下,背地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豪门最恨的就是情人和私生子,每次遇到这种人,哪怕是互不顺眼的两个人都能志同道合,凑到一起就是说私生子的坏话。 贬低、嘲讽、各种看不起。 如果不是靳家的地位不容小觑,这些人早就舞到罗祈面前了。 靳礼倒下了,谢钧闻成了唯一惹不起的存在,他们态度恭敬,该说说该笑笑,基本都看着谢钧闻的脸色说话。 他们记得谢家不允许有人私自在外创业,可谢钧闻不仅在外创业了,还安安稳稳地待在谢氏,压根让人扒不出任何谢家不和的八卦。 谢钧闻忽略其他人谨慎小心的眼神,走到角落一个人待着,突然听到了议论声。 “慕梓臻怎么也来了?” “对啊,他跟靳礼不是闹翻了吗,来这种场合干什么?” “你们的小道消息太迟了,我听说蔺锌在跟靳礼之前,在国外和慕梓臻在一起过,慕梓臻忘不掉他,特意回国重新追人的。” “所以这才是靳礼和慕梓臻闹翻的真正原因?” 说什么的都有,大家最喜欢讨论三角恋了。 谢钧闻端了杯果汁喝着,视线掠过桌上的香槟,脑中浮现出霍沉遇看他的眼神,摇了下头,告诫自己不能这些事。 他果然还是不能看到酒。 不知过了多久,今晚的主角之一到场了,只不过他的手牵在另一个人手里。 言鹤牵着蔺锌进来,所有人看了又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不是靳礼为了给蔺锌道歉办得场子吗,他是谁?” “三角恋变四角恋,真狗血。比我爸多出个私生子刺激我发愤图强,后来发现私生子是假的这件事还狗血。” 谢钧闻:“……”好熟悉的剧本,这不是靳礼正在经历的事吗? 他稍不留意,酒会上又来了个人。 “咦?那不是c·e的霍总吗,靳礼竟然把他这种不爱凑热闹的人都邀来了!” 谢钧闻倏地抬头,一眼看到混在人群中的霍沉遇。 霍沉遇太高了,身材比例好到让人嫉妒,西装穿在他身上比模特还要引人欣赏,领带打得非常整洁,不言苟笑地模样显得禁欲又斯文。 即便站在人群中,也很难忽略他的存在。 第43章 我喜欢他 霍沉遇这两年在a城的名气不小,大家不知他出身如何,但能走到今天这种地位,大部分人都很欣赏他。 靳礼把霍沉遇邀来,倒是让他们没想到,更好奇霍沉遇为什么会同意来这种胡闹的场面,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圈里的事,跟霍沉遇这个外人没关系。 谢钧闻没管别人怎么想的,把杯子放到路过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转身往里面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钧闻!你干嘛去?” 程尧燃走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嘻嘻道:“没想到靳礼居然敢邀请那么多人来,他就不怕蔺锌不给他面子吗,到时候受到嘲笑的可就是他了。” 【蔺锌千万别原谅靳礼!我就喜欢看靳礼这个贱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该狠狠挫他的锐气!】 大家很现实,现在的靳礼是丧家犬,找到机会当然会过去嘲几句。 谢钧闻拍开肩膀上的手,道:“你行了,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说着,往里面走。 程尧燃跟在他后头,“什么啊,我怎么幸灾乐祸了,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干嘛去?” 谢钧闻:“去里面抽根烟,别跟着我。” 二人快要走到转角的时候,天花板上方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到了漫天玫瑰花瓣自上空中飘落,其中夹杂着亮面的彩带和彩色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程尧燃抓住一张纸条,在手心摊开,念出上面的字,“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念完,撇嘴扔开,两手抚了下手臂,“搞什么肉麻的手段,恶心死了。” 谢钧闻仰头看着花瓣,视线随着一片花瓣缓缓落下,看到了站在远处的霍沉遇。 霍沉遇不知看了他多久,在他看过去时,对他点了下头。 明明隔那么远,可谢钧闻就是看出了他眼里别样的情愫,心慌了一瞬,别开脸,正要往转角里走,门口多了道示爱的声音。 “蔺锌!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谢钧闻起了层鸡皮疙瘩,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靳礼身穿白色西装,抱着一捧玫瑰走了进来,直奔站在大厅中央的蔺锌,完全无视了言鹤带有敌意的眼神,就那么厚脸皮的走过去,在蔺锌面前单膝下跪。 “蔺锌!跟你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靳礼跪在那儿说了一堆,言鹤警惕的把蔺锌拉到自己身后。 周围人都在看笑话,有些人甚至拿这件事打赌,赌蔺锌会不会原谅靳礼。 谢钧闻站在原地没有动,盯着言鹤若有所思。 程尧燃按耐着激动,“开始了开始了,我赌蔺锌不原谅,他要是那么轻易原谅靳礼,我都要看不起他了。” 言鹤和靳礼起了争执,随着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蔺锌从言鹤身后站了出来。 【不能答应不能答应,只有我才能跟蔺锌长长久久,不管是姓靳的还是姓慕的都给我滚!】 【为什么要站出来,呜呜呜我家宝贝为什么要站出来,不是说好让我来解决嘛。】 【不要原谅他,不要原谅他,不要啊!】 谢钧闻听到了言鹤暴躁且委屈的心声。 所有人都看到蔺锌接下了靳礼的花,靳礼面露笑容。 谢钧闻直接皱眉,因为听到了言鹤内心的爆鸣声,吵得头痛。 有些人脸色一变,为自己赌输的结局感到生气,连程尧燃都在抱怨。 “这么好哄,还冷战那么久干什么。” 可是下一刻,他们看到蔺锌举起那捧玫瑰,狠狠对着靳礼那张脸砸了下去! “嘶……” 靳礼倒吸了口冷气,被砸懵了,和从前不同,这次脸上没有怒气。 蔺锌嫌恶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没可能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要随便辱骂我的男朋友。” 【吓死了吓死了,幸亏没原谅,我家宝贝果然拿得起放得下,不像某些废物,我都懒得说他。】 谢钧闻的注意力都在言鹤身上,听着言鹤在心里尖叫个不停,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另一道声音闯了进来。 【脖子好白。】 熟悉的声音让他不自觉颤了下,倏地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霍沉遇,那只手还搭在他肩上。 什么时候来的? 霍沉遇对他脖子是不是有执念? “上面有东西。”霍沉遇不知道谢钧闻在想何事,自顾自地帮他抚去肩膀上的花瓣和亮面彩带,抚完一边再去抚另一边。 “我自己来。”谢钧闻及时退后,自己抚掉上面的彩带,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不正常,或许是被霍沉遇突来的出现吓到了。 两边都弄干净了,他头上又多了只手,不由怔住。 “头上也有。”霍沉遇语气正常。 谢钧闻清楚感受到宽大的手掌落在他头上,动作轻柔地在上面抚来抚去,有种被亲密的人摸头的错觉。 等他反应过来,霍沉遇已经收回了手,跟他保持着很好的距离,“好了。” 程尧燃看到他们的举动,跟着凑热闹,“我头上有吗?” 谢钧闻看了眼,伸手随意糊弄两下,“没了。” 程尧燃满意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待会儿咱们去喝点儿吧。” 谢钧闻:“我戒酒了。” “差点忘了,”程尧燃挠着头,“你怎么突然戒酒啊,难道酒后乱性了?” 谢钧闻往他腿上踹一脚,烦躁难掩:“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 还酒后乱性呢,要真是酒后乱性,他就不是戒酒那么简单了! “你自己无缘无故忽然戒酒,很难不让人多想好吧!”程尧燃弯腰拍打着裤腿上的脚印。 “有时候真想掰开你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谢钧闻感到无语。 第64节 程尧燃嘿嘿笑了两声,手臂搭在他肩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那你说为什么戒酒?肯定有我不能知道的原因。” 谢钧闻给他一记冷眼,推开他,“一股酒味,别碰我。” 程尧燃:“你要是戒了酒,以后谁帮我把场子赢回来啊。” 谢钧闻:“你少去他们的场子,哪天把你坑得裤子都不剩就老实了。” 两个人一句接一句的说着。 霍沉遇站在他们身后,脸色微沉,泛着冷意的眼神落在程尧燃刚才搭在谢钧闻肩膀的那只手上。 程尧燃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有点冷。” 谢钧闻没有再跟他废话,往蔺锌他们那边看去。 蔺锌对靳礼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最后拉着言鹤离开这场晚宴。 十分钟早已过去,谢钧闻听不到言鹤心中所想,不过看言鹤的表情明显很开心,就差把尾巴翘起来摇了。 靳礼跪在地上,低着头,脸上是被玫瑰包装纸刮出的血痕。 直到蔺锌的身影消失在晚宴,他都没有动一下,就像被人刻出来的雕塑,眼睛是无神的,看不到丝毫情感。 不远处有两个人在指着他,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大概是说,风水轮流转,谁让他以前那么对蔺锌,现在遭报应了吧。 那么多人光明正大的对靳礼指指点点,难以入耳的辱骂声,肆意嘲笑,还有人拿私生子的事来刺激靳礼。 靳礼毫无反应。 谢钧闻在心里叹口气,转头看向霍沉遇,“蔺锌走了,你不跟他一起离开?” 霍沉遇:“我单独开车来的。” 谢钧闻‘哦’了声。 倒是程尧燃陷入了不解,蔺锌走了,跟霍沉遇有什么关系。 “我还有事,先走了。”谢钧闻在这儿待不下去,浑身不自在,只要想到霍沉遇的名字,就控制不住地去想象霍沉遇偷亲他的画面。 还没走远,霍沉遇喊住了他。 “等等。” 谢钧闻脚步顿住,回过头,“霍总有事?” 霍沉遇:“你刚才喝的那杯果汁里含了酒精。” 谢钧闻:“……你怎么知道我喝了果汁。” “看到了,”霍沉遇垂目,冷淡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丝毫暧昧,“你好像没有带司机来,我送你吧。” 谢钧闻没有尝出那杯果汁里含酒精,但他不会拿这种事情赌,点头:“我知道了,我朋友会送我。” “你那个吵个不停的朋友?”霍沉遇指的是程尧燃,眼神平静,难得解释道:“他应该会在你耳边吵一路,其他人好像有些怕你。” 至于靳礼,更不用说了,今晚不可能消停。 谢钧闻一时沉默,身边所有人都没能逃过霍沉遇的眼睛,他陷入了犹豫,思考现在打电话让司机过来需要多久。 霍沉遇:“如果你想等人的话,说不定会被你朋友拉去陪他。” 这句话里的朋友是在说靳礼。 不得不说,霍沉遇猜得很准确。 谢钧闻看了他一会儿,想从他眼底看出些什么,可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道:“那就麻烦霍总了。” 霍沉遇:“不麻烦。” 谢钧闻的车停在原位,二人上了另一辆吉普车。 他们平常都是话少的人,凑到一起说不上几句话,更别提现在了。 谢钧闻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拿手机给酒店的经理发了条消息,检查一下果汁里有没有含酒精。 车开动后,他微微偏头,看着霍沉遇的手背失神,车里昏暗,只在朦胧夜色中看到了手的轮廓。 时间很快过去,目的达到。 【网上说,追人不能急。】 谢钧闻微微蹙眉,转过头,望着窗外闪过的高楼。 【好想亲他。】 【为什么不能急。】 【会吓到他吗。】 谢钧闻好想点头应和一声,真的会被吓到。 霍沉遇平时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合作商,却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偷亲了他,如今还想追他。 怎么可能不吓到。 【如果他知道我亲了他,会恶心吗。】 这个问题也是谢钧闻所疑惑的,为什么他不会感到恶心? 他确信自己对霍沉遇没有感觉,不然不会想着躲开。 话又说回来,他压根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想亲他。】 【他的脖子好白。】 【嘴巴好软。】 谢钧闻:“……”求你别想了。 【亲不够。】 【想亲死他。】 谢钧闻陡然被口水呛到,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怎么了。”霍沉遇关心道。 【他好像很难受。】 谢钧闻咳嗽几声,摆了摆手,勉强缓了过来,“没事,有点感冒。” 霍沉遇喜冷,哪怕天不那么热了,车里依然开着冷气,听他那么说,手动把车里的冷气调低了些,语气略带自责:“抱歉。” 【感冒了。】 【有吃药吗?】 谢钧闻清了清嗓子,说:“没多大事,这几天有在吃药,快好了。” 等车里静了下来,霍沉遇又开始了。 【戒酒挺好的,可惜找不到亲他的机会了。】 【我知道这不道德,可是……】 【我喜欢他。】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谢钧闻好想捂住耳朵,但是这声音直达他脑中,挡都挡不住,就这么被迫听完了霍沉遇在心里对他的表白。 【很喜欢很喜欢。】 【想亲他的额头,他的嘴巴,他的脖子……】 谢钧闻脸上发烫,神情愈发凝重。 下次再也不对霍沉遇用这种能力了。 车里太暗了,他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神态。 若是白天,但凡霍沉遇转一下头,就能看到耳朵通红的谢钧闻。 十分钟过去,谢钧闻终于能得到片刻的松懈,同时收到了酒店经理发来的消息。 【谢总,那款果汁的确含酒精,服务员今天忘记贴标签了,实在抱歉,我们会扣除服务员相应的工资来警示他们。】 【下次注意就好,没必要扣工资。】 【其他人应该还没走,问一下都有谁喝了,找人送他们回去。】 谢钧闻发完消息,逐渐冷静了下来。 霍沉遇没骗他,那款果汁里真的含有酒精。 差点就误会了。 霍沉遇知道谢钧闻住哪儿,只是这次没有停在门前,而是直接开车进去了。 谢钧闻转头问:“你在这儿买了房子?” 这里的安保系统做得很好,外来车辆进不来。 霍沉遇:“离公司近。” 谢钧闻抿了下嘴,笑道:“买了哪栋楼?” 霍沉遇:“23栋。” 谢钧闻住在15栋,这两栋楼之间可是隔了好一段距离,离那么远,看来不是冲他来的,况且霍沉遇不知道他住哪栋楼。 霍沉遇:“你住哪儿?” 谢钧闻:“……15栋。” 好了,现在知道了。 谢钧闻下车前道了声谢,关好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那栋楼里。 霍沉遇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 谢钧闻回到公寓,换好鞋往里走,坐在沙发上,微微后仰靠着柔软的沙发靠背,闭眼沉思了会儿,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直接接听。 “喂。” 第65节 手机那头,是程尧燃崩溃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靳礼今晚不会消停,故意不跟我说,一个人跑那么快!” 谢钧闻:“今晚辛苦你了。” 程尧燃:“先不说这个,我明明记得梓臻来了,为什么没找到他,你有看到他吗?” 是啊,慕梓臻除了一开始露了面,其他时候去哪儿了? 谢钧闻虽疑惑,却并未多想,“他可能有事吧,靳礼那边你好好安抚,没事别找我。” 程尧燃:“不够朋友!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安抚他啊,你知不知道他多难缠,他现在一直在喊蔺锌的名字,不知道还以为他们阴阳两隔了!” 谢钧闻:“你要是不想安抚,就把他一个人扔那儿,不用管他。” 程尧燃:“唉,算了,看在他彻底失去蔺锌的份上,我勉为其难陪他喝一场吧。” 经过程尧燃这么一闹,谢钧闻彻底没心情想霍沉遇的事,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来了困意,去浴室随便冲洗一下,躺床上就睡了。 如今的蔺锌可是新晋的实力派流量,多少狗仔都盯着他挖料,以至于今晚这场晚宴被狗仔曝光到网上。 深夜,一条‘蔺锌被富二代追求名场面’的热搜登顶,引起了夜猫子网友的激烈讨论。 谢钧闻醒来时,这条热搜还没有回应,因为不是多大的事,不需要回应,照片里的蔺锌没有接靳礼的花,也没有跟谁有暧昧举动,网友讨论的点在于第二张照片上的豪车。 狗仔去的时间不是很巧,只拍下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蔺锌站在靳礼面前说话的照片,地上躺着散落的玫瑰花,另一张是外面停车场的照片,停满了一排排豪车,有几辆是全球限量款。 不是狗仔不想接着拍,是中途被酒店的保安人员发现了,但凡再多藏一会儿,说不定就拍下了蔺锌被言鹤牵走的照片。 若是提前来一会儿,还能拍到蔺锌拿花往靳礼脸上砸的照片,最精彩的场面全错过了。 但狗仔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拍下了大新闻。 谢钧闻没在意这条热搜,洗漱好后换身衣服,开门走出卧室,厨师刚做好早餐端出来。 “谢先生,早餐已经做好了。”厨师帮他拉开椅子。 谢钧闻坐下,拿筷子夹起煎蛋咬了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还是程尧燃。 他接听后开了免提。 程尧燃大喊:“钧闻!靳礼和梓臻打进医院了!” 谢钧闻一阵头疼,顿时没了胃口,“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靳礼昨晚让人把梓臻骗进杂物间里,还让那个人趁机偷走梓臻的手机,梓臻在里面待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才被人发现,出来后就去找靳礼打了一架,他们俩现在都住院了。”程尧燃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钧闻放下筷子,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程尧燃心虚笑了几声:“梓臻没在靳礼常住的公寓找到他,特意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我跟靳礼在会所待了一晚上没回去,他就找来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俩会打起来。” “既然跟你有关系,你留在医院好好看护他们吧。”谢钧闻挂了电话,又气又无奈。 靳礼也是,好好的干嘛找人戏弄慕梓臻,真是活该。 嘴上不关心,他吃过早饭还是去了趟医院。 司机开着车在楼下等他,正是昨晚停在酒店的那辆车。 问了病房号,谢钧闻买了点水果去探望,先去了慕梓臻的病房。 他站在门外敲门,来开门的是慕梓臻的爷爷。 “小谢来了啊。”慕老爷子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下巴留着略长的白胡子。 谢钧闻礼貌点了下头,问:“梓臻怎么样了?”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儿,”慕老爷子转过身往里面走,“进来说吧。” 谢钧闻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慕梓臻坐在病床上,脖子上有明显的手指掐痕,胳膊包着纱布吊在脖子上,伤得不轻。 谢钧闻把水果放桌上,没说话。 慕梓臻问:“蔺锌昨晚原谅他了吗?” “没有,”谢钧闻将昨晚的情况说出来,又道:“蔺锌被狗仔偷拍,上了热搜,好在没有被拍到重要照片。” 但凡蔺锌拿花砸人,或是被言鹤牵着走的照片被曝出来,肯定又是一波难以压下去的舆论。砸人这种事很容易让黑粉逮到机会嘲,至于后者可能会面临粉丝脱粉的后果。 蔺锌是演员,但女粉居多,时代不一样了,谈恋爱这种事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那就好。”慕梓臻闭了闭眼,道:“靳礼配不上蔺锌,我不会让他们复合的。” 慕老爷子叹声气:“装什么深情呢,可不是你当初把蔺锌关起来的那阵子了,害得我一把老骨头亲自去国外捞你。” 慕梓臻被拘留过,不过没留案底,慕家把这件事藏得很好。 谢钧闻今天才知道慕梓臻进去过,问:“既然这么喜欢蔺锌,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慕梓臻不吭声。 老爷子说:“性格问题,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占有欲太强,蔺锌跟人多说句话,他都乱吃飞醋。我要是没记错,蔺锌那时候跟朋友在外面单独待了一夜,结果我这孙子发疯把人关进地下室了。” 谢钧闻:“……真关了两个月?” 老爷子:“两个月还多呢,你不知道,蔺锌刚出来那几天状态有多差,还……” “爷爷,”慕梓臻出声打断,“别说了,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改了。” 慕老爷子:“靳礼还说他改了呢,你信吗?” 慕梓臻冷声道:“我从来没说过放弃蔺锌,靳礼不止一次对蔺锌放狠话,别拿我和他比。” 老爷子气得瞪眼。 谢钧闻没打扰他们爷孙俩争执,起身,道:“我去隔壁看看。” 靳礼住在隔壁,家里没来一个人。 程尧燃看到他来,说:“伯父伯母的电话打不通,老爷子在国外,我给他找护工,他又不同意。” 谢钧闻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难得从他眼中看出了万念俱灰。 靳礼没受多大的伤,但精神状态很不好,眼角流着泪,神情恍恍惚惚地,时不时喊声蔺锌的名字。 “别难受了,不就是没有原谅你吗,用得着这么生无可恋。”谢钧闻能说出这些话,不是心狠,也不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是因为靳礼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 程尧燃:“就是,还找人把梓臻关进杂物间,自己装什么可怜呢。” “你们不懂,”靳礼声音沙哑,望着天花板,“慕梓臻一定会阻止我的计划。” 慕梓臻确实说过这话。 谢钧闻:“那你还给他邀请函。” 靳礼理直气壮:“我不发的话,他会硬闯进去,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把邀请函送到他手里,后面再找人对付他就行了。” 谢钧闻不想和这种人说话了。 程尧燃玩着手机,忽然‘啊’了声,“钧闻,我们被偷拍了。” “什么?”谢钧闻凑过去看。 程尧燃把蔺锌上热搜的那张照片放大,后面就是他们俩,连霍沉遇都被拍了进去,照片定格在霍沉遇伸手摸谢钧闻脑袋的那一刻。 照片很糊,但他们能一眼认出自己。 程尧燃傻乐道:“笑死我了,狗仔挺会抓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情侣呢。” 谢钧闻拧眉,盯着那张照片默不作声。 “我就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程尧燃误以为他生气了,转移话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蔺锌的表哥。” 经过昨晚,程尧燃从靳礼那儿得知了霍沉遇是蔺锌表哥的事,对此大受震惊。 他跟靳礼一样,一直以为蔺锌是个很爱钱的人,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出卖,这次是被靳礼伤狠了,才狠心舍弃这么个大金主,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呢。 谁知道蔺锌压根不缺钱,霍这个姓氏在s市不容小觑,说出去都没人敢惹。 第44章 酒后遇见 谢钧闻从医院出来,碰见了赶来探病的罗祈。 “三哥,”罗祈走了过来,“三哥刚从我哥病房里出来吗?” 谢钧闻颔首。 罗祈微笑:“三哥,我哥没机会再回到靳氏了,我才是靳氏认定的继承人,和我哥这种人做朋友讨不到任何好处,关键时刻更帮不了你的忙。” 罗祈话里话外都在透露信息,别跟靳礼当朋友了,做我的朋友吧。 谢钧闻无声轻笑,道:“不好意思,靳家从没帮过我什么忙。” 他还没落到要看身份地位交朋友的地步,知道罗祈是演出来的,可他也是实话实说。 “三哥真会说笑,大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互相帮忙肯定少不了,”罗祈抬腕看了眼时间,“我得进医院看我哥了,我爸最近忙得抽不开身,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能来了。” 谢钧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清楚靳礼今天不会消停。 罗祈来这一趟,带给靳礼的只有痛苦。 中午。 谢钧闻坐在办公桌前,操纵鼠标退出电脑里的文件夹,对郑帆说着后面几天出国工作的事,外面有人敲响了门。 二人同时向门口看去,谢母拿着保温饭盒进来。 “下班了,郑助理快去吃饭吧。”谢母把饭盒放到办公室的茶几桌上。 “好的,”郑帆问谢钧闻:“谢总,那我们订明晚的票?” 谢钧闻:“嗯。” 郑帆抱着文件出去。 谢母:“订什么票,你们要去哪儿?” “出国处理点事,您怎么来了?”谢钧闻起身走到茶几桌前。 谢母打开饭盒,笑道:“当然是送饭啊,我让厨师做了你最喜欢的两个菜,温度刚好,快吃吧。” 第66节 谢钧闻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送。 谢母直勾勾得盯着他看。 他被盯了好一会儿,无奈道:“妈,您有事直说吧。” 谢母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放大,“这是不是你?” 谢钧闻看去,发现是蔺锌上热搜的那张照片,他看到的时候就担心家里人认出来,看来担心的准没错。 “不是我。” 他出声否认,照片里根本看不清楚脸,程尧燃作为当事人,一眼认出来不奇怪,其他人不一定能认出。 “不是你吗?”谢母自我怀疑道:“我儿子我还能认错?” 谢钧闻:“照片糊成这样,怎么就是我了。” 谢母挪动放大的照片,说道:“跪在蔺锌面前的是小靳,旁边看笑话的是小赵,再往后那个是不是小林?” “都是你朋友,那个肯定是你,”谢母化身为侦探,挨个点了几个名字,又来到刚才放大的位置上面,“你旁边这个是小程吧,他的新发型最好认了,至于摸你头发的人……不会是小霍吧?” 说到后面,谢母自己都迟疑了,因为不敢相信会看到这一幕。 程尧燃前阵子染了头绿毛,在照片里挺显眼的,站在人群中总是能一眼认出。 身边的朋友都认为他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那么想不开把头发染成绿的。 谢母点出的这几个名字全对上了,一个没错。 谢钧闻心底暗暗佩服,但他还是否认,“是程尧燃没错,但旁边的不是我,至于摸头的是不是霍沉遇,我也不知道。” 嗯,跟他没关系。 “是吗?等哪天我见了小程问问他。”谢母蹙眉,似有些不高兴,“如果这个人真是小霍的话,被摸头的应该是小霍喜欢的人,这个人跟你太像了。” 谢钧闻难得心虚,不说话了。 谢母:“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寂寞才催你,主要是每次跟我朋友聚餐,她们又是讨论儿子儿媳又是讨论孙子孙女儿,我有点插不上话,你懂吧。” 谢钧闻:“不懂。” 谢母凶他:“你别说话,听我说。” 一顿饭在谢母的自言自语中吃完,说到后面,谢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聚会,靳礼他们都在现场,为什么你不在?”谢母再次侦探附身,两眼紧盯着他,“你有事瞒我。” 谢钧闻:“我昨晚有事,没去。” “行吧,我前两天回了趟s市,跟你霍婶婶去美容院聊了一下午,问了很多蔺锌的事,蔺锌的爸妈并不想儿子在外面演戏,所以没跟其他人说过,你舅舅他们当然不知道。” 谢母站起来,收拾他吃完的餐具,“想瞒就瞒吧,如果照片里的人真是你跟小霍最好,不是的话也没关系。我知道缘分强求不来,哪天要是能跟霍家结为亲家,你外公做梦都要笑醒。” 殷老爷子看重家族地位,虽不说让孩子联姻,但心里是在意的,若殷家跟霍家结为亲家,强强联合,殷、霍两家在s市的地位几乎无人能撼动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谢钧闻找出网上那张照片,放大角落里的三个人。 程尧燃的绿毛太过醒目,很容易把注意力吸引过去,好在网上没人讨论这事儿。 谢钧闻摸了下自己的头顶。 昨晚在花瓣彩带全落下后,他第一时间拨弄了两下头发。现在严重怀疑昨晚的头顶上到底有没有其他东西,该不会是霍沉遇故意骗他的吧。 想到那杯果汁,又觉得霍沉遇不是会说谎的人。 “不会说谎?那他偷亲怎么不告诉我?我真是对他误解大了。”谢钧闻喃喃自语,摇了下头,不再想这件事了。 这几天闲了总是去想霍沉遇,想太多次了。 次日傍晚。 谢钧闻在夺星交代完工作,和郑帆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这次去国外主要是关于sfh的工作,谢钧闻提前跟郑帆说了这事儿。 郑帆又一次荣获秘书的身份,每月薪资都是叠加起来的,想到那三份高薪,举起手指发誓一定会保密。 下飞机后,郑帆精神亢奋地跟在后面,问:“谢总,新公司您掌多少股份啊?” “百分之三十。”谢钧闻打电话联系来接的人。 郑帆这个月有种踏上云端的错觉,走路都飘了。 米勒派了公司的人来接,刚出机场就看到了。 到了公司,谢钧闻带郑帆去人事部,米勒迫不及待地找了过来。 “闻,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需要你。”米勒面露激动,跟谢钧闻来了个拥抱。 【天呐,我的救星来了】 谢钧闻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会在国外多停留几天,前段时间麻烦你了。” 米勒:“别这么说,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公司刚成立时太忙了,要跑各种项目,到处应酬,一些老狐狸看他们公司是几个年轻人共同创立的,会故意在饭桌上拖着合同不签,更过分的甚至强行逼迫他们让利。 米勒都扛下来了,这两月发展的一切都很顺利。 但最近碰到个喜欢找茬的人,仗着酒量好就硬拉着人喝酒,米勒两次都醉晕在酒桌上,事情到底是没谈拢。 米勒调查了对方的底细,发现对方跟谢氏在这边的分部牵扯很深。 没有办法,米勒只好求助谢钧闻来帮忙。 只要能让对方吃瘪,能否拿下项目已经不重要了。 米勒心里憋了口气,好歹自己也是公司老总了,这口气不撒出去就浑身难受,在酒桌上吃得亏,就要在酒桌上还回去! “我找他谈,你重新预约下时间吧。”谢钧闻来了就没打算享受,早准备好了一场硬仗。 米勒:“太感动了,我终于能再见你的辉煌了!” 谢钧闻:“没那么夸张。” 郑帆见过米勒,一年前跟谢钧闻来这个城市谈生意,那时的米勒很狂傲,但终究是在酒桌上败给了谢钧闻,输得心服口服,后来乖乖坐下谈合同,又被谢钧闻的能力所折服。 郑帆心想,不愧是谢总,不管多狂都能把人收拾老实,下辈子还跟这种老板! 米勒:“我让秘书再次预约时间,不过这两天应该排不上了。” 谢钧闻抿嘴,道:“没事,不着急。” 郑帆晚上住在了米勒安排的酒店里,谢钧闻则是回了在这边买下的住宅。 住宅是别墅式的,附近的房子基本都一样,挨得挺近,外面的院子都用稀疏的栏杆隔着,栏杆只到正常成年人的胸膛处,倒是方便了住得近的邻居搭话。 他把车停在车库,下车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隔壁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是黎钊,还有黎钊的…男朋友? 谢钧闻:“……” 他不记得黎钊什么时候在这儿买了住宅。 黎钊娇羞地趴在一米九的黑皮肌肉男怀里,嘴里说着肉麻的话,仰起脑袋亲了黑皮男一口。 谢钧闻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正要加快脚步离开,另一边隔壁的邻居大爷大声用纯正的美语大骂他们俩不要脸。 黎钊和黑皮男分开,愤恨转头,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看到站在隔壁院子里的谢钧闻,直接傻了。 谢钧闻和黎钊同时僵住,谁也没吭声。 黑皮男:“不骂回去吗?” 黎钊脸色很不自在,没管那边已经进屋的老头,隔着围栏问谢钧闻:“你应该没看到吧?” 谢钧闻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地看了好久。 黎钊快速跟黑皮男说了句什么,后者回了屋,他走出了院子,又来到谢钧闻这儿。 黎钊干巴巴笑道:“这么巧啊,什么时候在这儿买的房子?” “早买下了,没想到你也买在了这儿。”谢钧闻走到住宅门前,用指纹开锁,拉开门进去。 黎钊跟在他后面,“我没买,隔壁房子是我宝贝的。” 谢钧闻皱了下眉,忍不住问道:“他就是你金屋藏娇的宝贝?” “是啊,a大体育生,年轻鲜活有力量,你不知道有多……”黎钊顿了下,“性格可单纯了,我说什么他都信。” 谢钧闻略有些无语。 他算是听出来了,黎钊上次担忧上不了宝贝的床,跟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黎钊是自愿送身的! 一米九的黑皮壮汉,还一口一个宝贝。 “你喊他宝贝,他喊你什么?”谢钧闻话落,想抽自己一巴掌,问得什么连七八糟的问题。 黎钊大大方方道:“心肝儿。” 谢钧闻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下不去的鸡皮疙瘩,“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宝贝等急了。” “别啊,今晚喝点呗。”黎钊说。 谢钧闻迟疑一会儿,点头:“你来安排。” 如今身在国外,不可能再遭遇偷亲事件。 黎钊:“我知道附近有家味道特别好的中餐馆,一起去?” 谢钧闻原本正愁晚饭吃什么,这下不愁了,才进屋没多久,又拿着车钥匙跟黎钊出门。 离得挺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老板是华国人,说话带点儿口音,推荐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 菜上得差不多了,谢钧闻起身去屋里拿了几瓶啤酒,回来后看到黎钊正对着桌上的菜拍照。 “咱们俩第一次在国外偶遇,真稀罕,拍张照发朋友圈留念。”黎钊笑着把摄像头调成前置,高举着手机转过身,刚好能把他们俩容纳在镜头里。 谢钧闻眉头蹙着,微微偏头躲开镜头,“有什么好纪念的。” 咔擦一声! 第67节 黎钊只拍下了他的侧脸,还算满意,“我家里人误会我这几天在外面鬼混,其实就陪男朋友散心罢了,我发条朋友圈迷惑他们,看到有你在肯定不会说我。” 谢钧闻:“金屋藏娇的事儿没说?” 黎钊编辑着照片,道:“我哪儿敢说啊,他还是个学生。” “大学了,又不是问题。”谢钧闻意识到一件事儿。 如果黎钊谈对象的事被长辈们知道了,他以后岂不是会被催得更厉害? 算了,藏着掖着挺好的。 黎钊:“我爸妈认死理儿,会觉得我祸害人家,在他毕业前先不说。” 谢钧闻放心了。 两人酒量都不小,过了很久,脚边摆了一排空酒瓶。 黎钊喝到后面,舌头捋不直了:“你记得上次那段监控吗?” 谢钧闻被迫回想起那段监控,眼底闪过不自然,“怎么了?” “我后来查了一下,咱们隔壁包厢的人是霍家的人,那个高个子的是霍沉遇,你应该听过吧,后面把你带走的人就是他。”黎钊知道真相有一阵子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没敢把事情说出来,现在酒后吐真言了。 “谢钧闻,咱们俩是不是朋友?” 谢钧闻仰头灌了几口酒。 何止是听说过,便宜都被占了。 他眼底毫无醉意,手指无意间攥紧了酒瓶,“你想说什么?” 黎钊:“你跟他什么关系?” 谢钧闻:“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黎钊低声笑着:“我顺着监控往下查,发现他搂了你一路。” 黎钊眼前多了两道重影,彻底晕过去之前,说:“他还在电梯里亲了你,那段监控我让人删了,我手机里没备份,没人会看到的。” 砰的一声,头栽到了木桌上。 谢钧闻陷入了长久地沉默。 在电梯里亲,岂不是全被别人看到了。 亲了哪儿? 嘴巴?脸?还是额头? 有那么一瞬间,谢钧闻想喊醒黎钊,让他把事情说清楚,但只是想一想,没有那么做。 等代驾来了,他架着黎钊上车,下车后又架着人一路送到隔壁。 黎钊男朋友看他的眼神带着敌意,说了句:“他是我的。” 谢钧闻感到好笑:“没人跟你抢。” 黑皮男:“他破产了,身上背负几千万的负债,所有的朋友都离他而去,你还待在他身边,不图人图什么?” 谢钧闻:“我是他半个债主,怕他跑了不还我钱,有问题吗?” 黎钊真会给自己编身份,也不怕露馅了。 黑皮男看了他一会儿,冷声说谢谢,随后关上门。 谢钧闻回到自己的住宅,冲过澡躺在床上,对那段没能亲眼看到的监控感到好奇,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亲的。 这个想法刚升起来,就被他迅速浇灭。 黎钊都找人删了,手机里又没备份,看不到才好呢。 正是深夜,气温降得有些低,大街上空无一人,住宅区连亮着的灯光都很少见。 谢钧闻在sfh忙了两天,米勒把时间预约下来了。 到了那天晚上,二人一同去了预定好的餐厅,他们坐下等着,对方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来。 来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很白,眼窝深邃,浓密的头发连接着黑色的胡子,大半张脸都长满了毛发,有着标准的啤酒肚,长得足够高,一眼望去只注意他的身高,反倒忽略了鼓起的肚子。 谢钧闻站起来跟对方握手。 【找帮手也没用,今晚再坑你一顿饭!】 谢钧闻眼底划过了然,淡声道:“兰斯先生,初次见面,我姓谢。” 兰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谢先生。” 米勒招呼兰斯坐下,笑着提起上次说到一半的事情。 兰斯轻嗤一声。 米勒顿了下,问:“您有哪里不满意吗?” 兰斯摊手:“没事,你接着说。” 态度太随意了,米勒一眼看出他今晚又要故技重施,强压下怒气,跟谢钧闻互换了一个眼神。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们的项目存在很大的疏漏,像垃圾桶里的汉堡,捡起来嫌恶心,无视了又觉得可惜,学生都比你们有能力,我现在坐在这儿真是浪费时间。”兰斯看了眼手表,低声笑道:“除非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否则免谈。” 这话太侮辱人了,米勒攥紧了手,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深吸一口气,稳住脾气没有爆发。 项目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反复讨论过几个方案,确定不会存在疏漏,兰斯明摆着是觉得他们俩年轻好欺负,想唬他们顺便趁机占便宜。 米勒先前在其他公司担任高管,从没受过这样的气,这些年来积攒的人脉帮了他很多,现在碰上这种情况,心里当然憋屈。 “据我所知,你并没有提出降低利润的权利,如果真要谈利润,也该让你的上司出来谈。”谢钧闻的眼神明亮冷清。 兰斯露出愠怒,音量不自觉拔高:“谢先生,这就是你来谈合作的态度吗,看来今天的合作用不着继续谈下去了!” “的确没必要,我会直接联系你的上司,至于你,”谢钧闻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你确实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但你的上司不清楚真相,他曾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欺压过,最讨厌你这种硬占便宜的行为。” 兰斯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你怎么知道?” 谢钧闻晃了下手里的手机,笑意收敛,没有解释,只道:“现在你上司也知道了。” 手机屏幕显示着跟别人的通话页面,上面的备注正是兰斯上司的名字。 兰斯不信,觉得自己被人耍了,眼底的怒气刚升起来,手机里响起一道令他无比熟悉的嗓音。 “兰斯,你被停职了。” 兰斯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灰败,摇着头道:“不,不,您听我解释,是这个人骗你,是他骗你!” 哪怕知道上司看不到,兰斯依旧愤怒指着谢钧闻。 “够了!谢先生把证据都送到我眼前了!你最好想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不然就收拾行李滚出这座城市吧!” 通话挂断,兰斯怔怔望着谢钧闻。 谢钧闻叹口气:“给你们的利润并不小,你却要为了一句夸奖,而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两天前他还觉得这是场硬仗,做好了磨嘴皮子和醉倒过去的打算,第二天找人调查了兰斯以往谈合作的事件,发现了这些有意思的事。 兰斯跟谢氏的牵扯不深,反而是兰斯的上司曾在谢氏任职过,后来有了足够的创业资金就从谢氏辞去工作,自己独立在外创业,这些年没少依靠在谢氏的人脉,更没少得到谢氏的帮助。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兰斯恍惚道:“我是为了公司好,我有什么错。” “做生意讲究诚信,奸商都没你阴险。”谢钧闻起身,瞥了眼心情愉悦的米勒,“我们走吧。” 米勒站起来。 二人走出餐厅,米勒笑道:“闻,刚才真帅,我都要爱上你了。” “可别,动了感情我马上退出公司。”谢钧闻嘴角微扯,心头却罩了层迷雾。 刚才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屏幕上跳出了霍沉遇的来电显示,只维持两秒,手机铃声都没来得及响出声,电话就挂了。 国内现在是上午,或许是误触吧,他想不到霍沉遇突然打给他的原因。 第二天中午。 sfh顺利跟兰斯所在的公司签下合同,兰斯的上司为了表达歉意,主动让出了百分之五的利润。 米勒想起这阵子受得气,坦然接受了。 兰斯的上司张总奔四的年纪,同样是华人,深知兰斯做得有多么过分,只是让出利润觉得不够,还想请他们吃饭,他们没有拒绝。 夜里。 张总包了整个餐厅,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服务员端来他们点的餐。 张总跟米勒赔礼道歉,态度很谦和。 若米勒没有从原来的公司辞职,没人敢给他甩脸色,兰斯这次的确是飘了。 米勒不是爱计较的人,昨晚就把事情放下了。 张总倒上酒,看向谢钧闻:“谢总,今晚喝点儿?” 谢钧闻一口应下:“好。” 米勒好不容易抓住一次跟谢钧闻喝酒的机会,隐隐有拼酒的念头,一旦看到谢钧闻的酒杯空了,就迅速倒上。 谢钧闻看出来了,没有阻止,也是憋久了,这次就放开了喝。 在国外没什么可担心的。 三人待到餐厅打烊,张总和米勒都醉糊涂了。 谢钧闻尚且保留着一丝清醒,让司机先把另外两个人分别送回去,自己最后才回到住宅。 天很黑了,别墅区里亮着灯的住宅很少,这条路上只能看到他们这一辆车。 谢钧闻扶着车门下来,随手关上,捂着翻滚的胃部,来到了门口的垃圾桶旁。 正要离开的司机看到这一幕,打开车窗问:“谢先生,您没事吧?” 谢钧闻摆了下手:“没事,你回去吧。” 他醉酒后很少恶心成这样,今晚绝对喝了假酒。 司机开车离开,只剩路边的灯光照在他头顶。 他拍了拍胸口,忍着恶心往屋里走,动了两步,那股恶心感又来了,返回来对着垃圾桶呕了几声。 第68节 起身之前,背后多了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找到他了。】 【黎钊没骗人。】 谢钧闻睁开眼,瞳孔轻颤,心尖儿都在颤栗,抱着怀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脸。 霍沉遇收回手,嗓音冷清:“你喝太多了。” “你怎么在这儿?”谢钧闻声音微哑,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来办点事,借住在朋友家里,”霍沉遇耐心道:“我出门倒垃圾,看到你从车上下来。” 路灯很暗,照在二人的头顶,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这个角度并不好看。 谢钧闻对上霍沉遇的眼神,里面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本就容易含情的眼睛在这一刻非常吸引人,黑眸蕴着不易察觉的缱绻,好似要将他整个人融进去。 他想到刚才听到的心声,眼底满是困惑。 黎钊暴露了他的消息? 不应该啊,黎钊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他很肯定。 可是霍沉遇就是找来了,而且就在今晚,在一个他喝醉的晚上来到了他面前,还说什么借住在朋友家里。 哪个朋友家,就这么凑巧出门倒垃圾碰见他,确定不是专门在等他? 谢钧闻张了下嘴,有很多想问的,但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话堵在心里,直接问出来很不礼貌。 霍沉遇看出了他的疑问,声线平稳:“我承认,我是奔着你来的。” 第45章 剧情控制 谢钧闻呼吸微滞,酒精升起的恶心感被这句话惊到退散,甚至怀疑是不是喝了假酒才导致他听错了。 “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唐突,我想追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没有追过人,不懂追求爱人的方法,但我会学。”霍沉遇认真注视着他。 路灯闪了两下,关键时刻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谢钧闻嘴唇微张,想说句话。 “所以,”霍沉遇顿了顿,声音低沉:“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四周静了很久,久到不知何时刮起清凉的微风,吹动了略长的发丝,同样吹动了封尘已久的心。 谢钧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大半夜守在这儿,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霍沉遇目光微动,道:“这很重要。” 谢钧闻抿嘴,微微仰起头,手掌搭在额头,长叹一声。 霍沉遇:“你讨厌我吗?” 谢钧闻摇头。 霍沉遇:“不讨厌的话,给我个机会吧,如果未来我们在一起了,这将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会和你保持距离。” 谢钧闻耳根渐渐有了烫意,心慌了一瞬,沙哑道:“我不是那么好追的。” 话落,几乎是逃离一般往前走。 霍沉遇望着隐匿在黑夜里的身影,黑眸深处闪过稀薄的光亮。 谢钧闻进了屋,反手关上门,站在玄关柜前没有动。 他不讨厌霍沉遇,也仅仅是不讨厌。 别人得知自己被偷亲了,不应该是惊吓和愤怒吗? 为什么他只有惊吓…… 谢钧闻坐在沙发上,闭着眼,耳边回荡着那几句话,一次次打断他的思绪,完全静不下心。 过了好一会儿,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睁开眼,看到了黎钊的来电显示。 手指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黎钊问:“你在家吗?” 谢钧闻:“在,怎么了?” “我看到个男的站在你家门口,怪吓人的,你没事吧?”黎钊此时待在隔壁住宅里,从二楼的阳台往下看,清楚看到了谢钧闻门外站了一个人。 这个角度看不出身高,就觉得瘆得慌,大半夜守在别人家么门口,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谢钧闻缓缓吐出一口气:“没事,我问你件事儿。” 黎钊:“你问。” 谢钧闻:“这两天有没有人跟你打听我?” 黎钊:“没啊,谁会跟我打听你的事啊?” 谢钧闻想了下,道:“有人打听你的消息吗?” “哦,就咱俩喝完酒第二天,有个朋友问我在哪儿,说要来找我玩儿,我跟他关系还行,就实话实说了,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没来找我。”黎钊嘴里嚼着口香糖,“怎么了,有问题吗?” “随便问问,就这样吧,我先睡了。” 谢钧闻挂断电话,转头看了眼阳台,想过去把窗帘拉上,考虑到会被下面的人看到,终究是没动。 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脑袋清醒得不像话,许是想清楚了,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忙工作。 夜里的风变大,气温在这天晚上骤降,接连两天都维持在20度左右。 米勒发现谢钧闻有点不对劲,对于工作太过积极了,有什么工作几乎是抢着干,很多工作不需要他亲自来,但他还是一个人独揽所有,并且不让其他人插手帮忙。 米勒问郑帆:“他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郑帆点头:“有的,谢总碰到烦心事的时候会用工作麻痹他自己。” 米勒弄清楚原因,特意来到谢钧闻面前,“闻,我们今晚去喝酒吧?” 华国不都说‘一醉解千愁’,既然这样,米勒愿意放下工作陪谢钧闻大醉一场。 谢钧闻扫了他一眼,“戒酒了。” 米勒:“我听说你这两天住进了酒店,是心情不好吗?” 谢钧闻语气平静:“亲身体验一下酒店的服务。” “好吧,但愿你早点恢复好心情。”米勒蔫了吧唧的离开。 谢钧闻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手机屏幕分神。 他躲了霍沉遇两天,但心里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期待。至于是期待霍沉遇追人的手段,还是期待别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昨天怀疑自己对霍沉遇有感觉,特意问了一个情圣朋友。 朋友说,喜欢一个人就想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想亲他,想跟他结婚过一辈子。 谢钧闻对霍沉遇没有这些想法。 不讨厌,不喜欢,这是最准确的答案。 他接着忙工作,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郑帆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捧娇艳的玫瑰。 他见到这一幕,眉头轻蹙。 “谢总,前台收到了您的花,”郑帆把花放到办公桌上,“花店老板代送的,我数了下刚好九十九朵,应该是您的追求者送来的。” 谢钧闻:“知道了,你出去吧。” 郑帆没多问,出去后关好门。 谢钧闻打量着那捧玫瑰,看到上面插了张卡片,伸手拿下来,是一串英文。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下面是霍沉遇的英文署名,这些字应该是花店代写。 谢钧闻不是没有被人追过,面对其他人的追求,只要他不露面,追他的人就找不到他,但是霍沉遇不一样。 霍沉遇能查到他在sfh,不可能查不到他所住的酒店,就像那晚来到他面前说了那些话,他们之间的信息网都是互通的。 他把卡片重新塞进花里,心里还算平静,毕竟霍沉遇提前打过招呼了。 . 九月底,a城依然炎热,比起最热的七八月份,温度只降了一点点。 谢钧闻走在机场里,单手拉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到耳边,“我下飞机了,情况怎么样?” “人是出来了,然后我们回去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我没事,靳礼在icu躺着,他真够倒霉的,我都有点心疼他了。”程尧燃声音轻微颤抖,还没从车祸的惊吓里回过神来。 谢钧闻皱起眉,轻啧了声:“我知道了,剩下的等见了面再说。” 挂了电话,走得更快了。 郑帆看了眼老板的大长腿,哼哧哼哧地加快脚步跟上。 谢钧闻原本就买好了今天回来的机票,上飞机收到程尧燃的消息,又是关于靳礼的事。 他出国前,罗祈去医院探望靳礼,据程尧燃所说,兄弟俩差点当场打起来,幸亏医护人员及时来阻止了他们。 靳礼出院后,靳家发生了各种不消停的争执吵闹,管家都请假出去躲风头了。 闹腾没多久,罗祈出了车祸,撞得浑身是血,腿差点保不住。 肇事司机醉酒驾驶,第一时间就被拘留。 就这么过了两天,靳父做了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跑去警局举报自己儿子拿钱指使司机犯罪撞人。 事情到这里就彻底乱了。 靳礼被喊过去做笔录,他一脸懵地问怎么了,警察将事情全部告诉他。 第69节 靳礼压抑那么久的怒火彻底爆发,心态也崩了,在警局里大骂靳父,所有难听的词儿都蹦了出来。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靳礼被当做犯罪嫌疑人关押起来,不过只在里面待了一天。 警察很快查出这件事跟靳礼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一起普通的酒驾撞人事件。 靳礼完全是冤枉的,指认他的人就是自己亲爹,不崩溃才怪了。 事情过了一晚上,圈里人都知道了,喜欢落井下石的那几个人都不免唏嘘。 靳礼是靳家的人,身上流着靳家的血,被靳家当成唯一继承人培养了那么多年,他再自大再犯混,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可靳父不信啊,竟然举报自己的儿子犯罪,这真是前所未有,足以见得靳父有多么看重这个私生子。 谢钧闻听完语音,头都大了。 他出国不过十天,回来乱成了一锅粥。 靳礼这两个月来的经历称得上狗血,而且是突然变成这样,所有的坏事在靳礼恳求蔺锌原谅的时间里全部涌了上来。 程尧燃早上接靳礼回去,他们在路上遇到车祸,靳礼进了icu,程尧燃却一点事没有。倒霉跟狗血可不一样,靳礼人生的狗血程度到放电视剧里都离谱。 谢钧闻再一次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可违抗的规则。 来接的车停在机场外,司机下来帮忙拿行李。 谢钧闻坐进车里,郑帆紧跟而上。 郑帆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嘴里淡出鸟了,想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去川菜馆,抬头看到神色凝重的谢钧闻,不敢开口了,乖乖坐着等安排。 司机开车去了医院,谢钧闻下了车,叮嘱司机把郑帆送到公寓。 郑帆都做好了一会儿打车回公寓的打算,听到这话感动的想哭。 有这么贴心的上司,这辈子值了! 医院。 谢钧闻来到重症监护室,看到了坐在外面椅子上的程尧燃,走了过去,低声问:“你去做检查了吗?” 程尧燃手指颤得厉害,说话的声音发抖:“没有,回来的路上是我在开车,过红绿灯的时候,旁边冲出来一辆货车撞了过来,我的车在地上翻了两圈,我身上好好的一点事没有,靳礼却成了这样。” 谢钧闻看到了他滴落在手背上的泪水,垂下眼,道:“别想了,你先去做个全身检查。” “靳礼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程尧燃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我以后再也不骂他贱人了,他可千万别死啊。” “不会的,你去做检查吧,我在这儿守着。”谢钧闻拍了拍他的肩膀。 【贱人贱人死贱人你这么贱怎么能死呢!别死啊,千万别死啊,我还想再跟你打一架呢!】 程尧燃抬起胳膊抹掉眼泪,“我知道靳礼想见蔺锌,我刚才给蔺锌打了电话,但是接电话的人是言鹤,他让我少管闲事儿。” 谢钧闻转头看着病房里的靳礼,没有说话。 “我还打给了伯母,她在赶来的路上了,老爷子那边也通知了,伯父的电话打不通。”程尧燃揉了揉鼻子,站起来,“我去做个检查,说不定我哪里有内伤呢,那么严重的车祸,我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如果只是靳礼被冤枉坐牢的事,程尧燃并不会联系靳母,但现在的靳礼危在旦夕,这种事瞒不下去,谁知道接着瞒下去等到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一具尸体。 程尧燃特别自责,他认为是开车时没好好看路才发生了这种事,导致靳礼躺在里面醒不过来,罪恶感缠绕在心头不散,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谢钧闻独自坐在椅子上,眉宇间透着几分烦躁,他想喝酒想抽烟,想用工作接着麻痹自己,腿脚却像僵住了似的动不了。 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接听。 “喂。” “谢哥,言鹤说靳礼出事了。”是蔺锌的声音。 谢钧闻‘嗯’了声,语气疲惫:“车祸,icu躺着还没醒。” 蔺锌没有吭声。 谢钧闻安静等着他的后话。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蔺锌说:“我要进组了,抽不出时间去看他,如果他醒来了,麻烦谢哥告诉我一声。” 谢钧闻:“好。” 又过了很久。 程尧燃做完体检回来了,坐在旁边,“明天出结果。” 谢钧闻:“罗祈怎么样了?” “我去看过他,两条腿打了石膏,其他的伤养一阵子就好了。”程尧燃苦笑道:“去看他的人可多了,病房差点站不下。” 程尧燃想起了什么,说:“你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先回去吧,这边有情况了我会通知你。” “我晚上再来。” 谢钧闻起身离开。 司机早在外面等着了,他拉开车门上车,“回去吧。” 晚上七点多。 谢钧闻带了饭来医院,在病房外看到了哭得眼红的靳母,走过去安慰了两句,又道:“我带了饭,您坐下吃点吧。”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实在吃不下去。”靳母捂着嘴巴,鼻音很重。 谢钧闻打开饭盒,劝道:“您这么不吃不喝,靳礼醒来知道了会自责的。” 靳母听劝坐下吃饭。 这是给程尧燃带的饭,但是没看到他的身影。 谢钧闻:“程尧燃回去了吗?” “没有,在楼梯间配合警察做笔录呢。”谢母拧着眉,忧心道:“小谢,我刚才好像听到警察说那辆车消失了,你过去看看情况,肯定是我听错了。” 不知为何,谢钧闻竟没感到惊讶。 可能是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对这种事有了一定的接受程度,但其他人不同。 谢钧闻起身往前走,在这层楼的楼梯间外面听到了程尧燃的声音。 “怎么可能?!” 他走近几步,透过缝隙看到程尧燃面露茫然,连警察的表情也不正常。 “我们早几年确实接过这种灵异案件,有个案子到现在都没结果,我知道这么说太匪夷所思,可是那辆没有车牌号的货车确实凭空消失了。”警察叹了声气。 这么离谱的事,警方也不愿意承认,他们到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只剩程尧燃那辆被撞废的车,那里又是监控死角,根据其他路口拍下的监控,问了路过的几个车主,都表示有亲眼看到那一幕,可那辆货车就是凭空消失了! 谢钧闻:“……” 他竟分不出这件事和天上掉鳄鱼的事,哪件更离谱。 程尧燃:“我的行车记录仪你们都看了,那辆车就是从旁边窜出来的,又不是假的,难道行车记录仪还能骗人吗!” 警察:“是,行车记录仪里拍得清清楚楚,的确是那辆车突然窜出来的,但那辆车后来真的消失了,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车撞成了那样,靳礼躺在icu醒不过来,你却一点事没有。” 程尧燃脸色苍白,焦虑地来回走动,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谢钧闻,指着门外,大声道:“我朋友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车都不能要了,但他只伤到一条腿!” 那名警察回头,眯了眯眼睛,“谢先生,是你啊。” 谢钧闻点了下头,“秦警官。” 程尧燃急忙道:“钧闻,你快跟他说你年前的那场车祸。” 秦警官:“谢先生那起车祸是由我负责的,没有发生灵异事件,所有车辆都在场,谢先生及时跳车才保住了性命,跟你们这起车祸不同。” 谢钧闻:“……嗯。” 其实没有跳车,那起车祸同样发生在监控死角,在大车撞过来的时候,他是想跳车,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就到了车外,那条腿怎么受伤的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警告他吧。 这种事说出来容易被当成神经病,为了配合警察办事,他只好说自己跳车了。 程尧燃崩溃蹲下来,两手抱着脑袋,“见鬼了见鬼了,我今晚不会被鬼索命吧!” 这种事玄乎又吓人。 秦警官不忍道:“这是目前得出的结论,案子我们会接着调查,如果发现新的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等秦警官走后,程尧燃坐在地上,愣怔道:“怎么可能啊,这不可能吧。” 谢钧闻叹口气,他从车里闪现到车外的时候跟程尧燃现在的反应差不多,后来再碰到其他事都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那么崩溃了。 他伸手拉程尧燃起来,“不管可不可能,事情都发生了,别想那么多,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害我们的鬼不会来索我的命吧,我不敢一个人睡,医院更危险,但我怎么能把靳礼一个人留下呢!】 程尧燃挣开他的手,冷静道:“我留在医院等靳礼醒来,他不醒我就睡不着,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呢。” 谢钧闻说了声好。 程尧燃:“对了,你给我带饭了吗?” 谢钧闻:“伯母吃了。” 程尧燃:“那我点外卖吧。” 深夜。 谢钧闻待在书房处理好工作,合上电脑,伸手捏着鼻骨,脑海中不断闪过他经历过的离谱画面。 这个世界太癫了。 就算要走剧情,也要合理点吧。 这种事出现个一次两次还能接受,总这么搞是要吓死谁啊,社会治安都乱了。 他来到客厅接了杯温水,看到阳台的窗帘被风吹起,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外面起了很大的风,关了窗户,依旧听见妖风作响。 谢钧闻站在阳台看了会儿,窗户上多了几个小雨点,才不过两分钟,窗外的雨逐渐变大,很快演变成一场暴雨。 次日早上。 谢钧闻准时来到谢氏分部。 谢二伯好一阵子没看到他,听说他来公司了,专门过来找他说了点事儿。 “靳礼的事你知道了吗?”谢二伯问。 第70节 谢钧闻颔首:“靳伯父为什么要这么对靳礼?” 他是指靳父举报靳礼拿钱买命的事。 谢二伯摇着头道:“他是气疯了,脑袋一热就那么干了,他跟我说,当时的身体都不受控制,那些话不是他想说的。” 谢钧闻眼底多了几分怀疑,语气微沉:“不受控制?” 谢二伯:“对,他这两个月里经常不受控制,他看到靳礼就控制不住的动手,说一些伤父子情的话,他认为自己生病了,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心理医生。” 多么熟悉的操作。 这就是剧情控制! 谢钧闻眼中泛着冷意。 “中秋前的那晚酒会,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不好的话?”谢二伯问。 谢钧闻:”嗯。” 谢二伯:“他让我跟你道声歉,那晚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是真控制不住了。老爷子那边我解释清楚了,前阵子没来得及告诉你。” 谢钧闻无意间攥紧了手指,“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谢二伯往门口的方向瞅了眼,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跟其他人说。” 谢钧闻:“您说。” 谢二伯:“罗祈不是靳家的私生子。” 谢钧闻没想到靳父把事情告诉了他二伯。 谢二伯不放心,起身走到门前锁好门。 “罗祈是你靳伯父找来假扮私生子刺激靳礼的,你靳伯父说,他那几天,脑子里有个声音跟他说这么做准没错,他本来就想试试,谁知道后面生了这种病。” “他想跟你靳伯母坦白,每次说到关键时刻,都会被各种意外打断,他告诉我这种事不能往外说,还说自己见鬼了。” 谢二伯打了个寒颤,“我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如果这种事真不能说出口,怎么会对我说出来?” 谢钧闻眼底狂浪翻涌,终于知道了靳父这么做的真相。 谢二伯还知道些其他的,正要接着往下说,外面响起‘叩叩’的敲门声。 “谢总,又有人给您送了花。” 谢二伯过去开门,郑帆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进来,他边走边看手机,没注意旁边的人。 “真稀奇了,这个人居然从国外追到咱们a城,够深情的。”郑帆说完发现站在一旁的谢二伯,吓了一跳,结巴道:“谢、谢总!” 谢钧闻眼皮轻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二伯:“谁给我送花,还从国外追到a城?” 郑帆猛地摇头:“不不不不是!这花是小谢总在国外的追求者送给小谢总的!在国外连着送四五天了,没想到这个追求者追到了a城!” 谢钧闻起身,想在被发现端倪之前把卡片摘下来。 谢二伯先他一步捏住上面的卡片,眯着眼,似要念出上面的字。 谢钧闻伸出手,“等等!” 谢二伯:“欢迎回来,希望你永远开心。破折号,霍。” 谢钧闻:“……” 得,这下全家都要知道了。 谢二伯摸着下巴,“霍?追你的人姓霍?” “有问题吗?”谢钧闻抢过卡片塞花里,抱着花放桌上,眼底难得闪过一丝窘迫。 “没问题,霍挺好的,挺好的哈哈哈哈。”谢二伯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郑帆敏锐的察觉到尴尬,跟着一起出去了。 谢钧闻拿起卡片看了眼。 他见过霍沉遇的字,这次不是代写。 所以霍沉遇前几天不在国外,预定了花按时给他送去,顺便让花店的老板代写,怪不得那几天只送花却没见到人。 他回来了,霍沉遇亲自写下这行字,卡片上只留了姓氏并没有问题。 问题是,他二伯也见过霍沉遇的字! 第46章 不是靳家的儿子 谢钧闻盯着玫瑰看了许久,拿出手机,翻到霍沉遇的私人微信。 【你不用每天都给我送花。】 消息发出去,他关掉手机缓了口气。 临近中午,谢钧闻去了医院。 靳礼的情况稳定了,目前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但是还没有醒来。 他推门进去,看到靳母正拿着毛巾擦靳礼的胳膊。 “小谢来了啊,快过来坐。”靳母收起毛巾,去卫生间洗了洗再出来,接着帮靳礼擦另一条手臂。 谢钧闻把花放到桌上,道:“您找护工做就行了。” “找了,小程刚才带了个朋友来,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油溅小礼手上了。” 靳母爱干净,擦了手上那点油星子,心里还是膈应,干脆擦了整条手臂。 “他带谁来了?”谢钧闻好奇问。 靳母:“有点眼熟,小程说他叫金潮。” 谢钧闻想了片刻,知道是谁了,前段时间靳礼求蔺锌原谅的晚宴上,就数这个姓金潮笑声最大。 金和靳音调不同,但总有人在意,自从靳家接回私生子,金潮最喜欢跑到靳礼面前说风凉话,这次过来说不定是看靳礼笑话的。 其实靳礼对金潮这个人还行,挺讲义气的,但对方因为发音相似的姓氏和相差太大的身世,性格变得有些扭曲。 程尧燃不会把这种人带来,应该是金潮自己要求的。 “那孩子长得挺标准,就是说话不好听。”靳母知道圈内的人喜欢落井下石,金潮属于什么人,她看出来了,只不过没有明说。 “以后有外人来,您该拦就拦,不用顾着谁的面子。”谢钧闻安抚道,眉宇间透着沉思。 靳伯父对伯母说不出来的事,他能说出来吗? 他想着,试探着开口:“您有去看过罗祈吗?” “我昨天下午刚回来,没去看呢,也不想看。”靳母不在意别人会不会说她肚量小,真不想看到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 谢钧闻垂下眼,委婉道:“您在d市待了那么久,就没有找人调查私生子的过去?” 靳母不像靳礼那么暴躁,平日里的她理智又敏锐,轻易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眉头轻蹙:“你的意思是?” 谢钧闻:“a城的医疗机构不可信了。” 靳父想过告诉靳母,用尽办法暗示,却被各种意外打断,这种情况下需要换个人来破局,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谢钧闻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现下把这些话完整的说出来,没有遭到任何意外打断,心里有了底儿。 靳母没有被当下那么多糟心事扰乱思绪,他们沟通起来很顺利。 “我明白了,”靳母眼神凌厉,道:“小谢,你帮我在病房看着点儿,我回家一趟。” 谢钧闻:“您路上慢点,别着急。” 靳母离开不久,程尧燃回来了,看到谢钧闻在这儿,忍不住吐槽道:“金潮缺钱的时候,靳礼没少帮他,看到靳礼病了,他就这么幸灾乐祸!白眼狼!神经病!傻逼!” “跟这种人生什么气。”谢钧闻瞥了眼病床上毫无反应的靳礼,低头看手机,“他再不醒过来,他们就该传他快死了。” 手机里是霍沉遇刚发来的消息。 【好。】 隔了十分钟。 【明天下午有场评价不错的话剧,有时间出来看吗?】 谢钧闻随时能抽出时间。 他沉思片刻,答应了。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话剧,挺有新鲜感的。 “我服了,以后再也不跟他们玩了,都什么人啊,真不敢相信哪天我家要是破产了,他们对我的态度会有多恶劣,”程尧燃‘呸呸呸’了三声,“我家才不会破产,我们几个家里都不破产,金潮他爸那个小破公司快点倒闭吧!” 谢钧闻靠着椅子,手指不断的在屏幕上打字,浏览器里留下了一堆搜索记录。 午饭时间,私厨来给他们送餐。 程尧燃没滋没味儿的扒了口饭,郁闷道:“今天过去一半了,除了来看笑话的金潮,竟然没其他人来,靳礼的人缘真绝了。” “但愿他这段时间能学会收敛脾气。”谢钧闻看了眼震动的手机,依然是霍沉遇的消息。 【靳礼在哪所医院,哪间病房?】 谢钧闻把地址和病房号发过去。 探望病人而已,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们上次在国外分别后,谢钧闻就没见过霍沉遇,收到花和网聊是一回事儿,见面又是另一回事儿。 明天约了他看话剧,今天这面没必要见,他着实有点心乱,吃过饭,想赶在霍沉遇来医院前离开。 他筷子刚放下,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哪个有良心的来看靳礼了。”程尧燃嘟囔着去开门。 谢钧闻好似猜到了是谁,在病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二十分钟前发消息问房号的人。 “霍总。”程尧燃眼皮子跳了下。 这可是蔺锌的表哥,不会是来看靳礼死没死吧? 第71节 “我来看靳礼。”霍沉遇买了点礼品。 程尧燃往旁边挪了两步,“进来吧,不过他还没醒。” 霍沉遇走进病房,礼品放地上,瞅了眼病床上躺着的人,视线移到谢钧闻身上,道:“你不喜欢花?” “没有不喜欢,太引人注目了,容易让别人误会。”谢钧闻无视程尧燃八卦的眼神,别开脸不去看霍沉遇。 霍沉遇默了会儿,道:“是我考虑不周。” “你不用放在心上。”谢钧闻站起身,“我该回去了,你们聊。” 霍沉遇:“我也该走了。” 程尧燃:“?”刚来就走啊。 程尧燃没说话,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去,病房里就剩下他和靳礼,不解挠头,喃喃道:“他们俩之间怪怪的。” 医院走廊内,谢钧闻走在霍沉遇前面,走得很快。 “是我的追求给你造成困扰了吗?” 身后的霍沉遇陡然问道。 谢钧闻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霍沉遇,语气平缓:“你是怎么确定你喜欢我的,说不定是错觉呢?” 霍沉遇直勾勾地盯着他,道:“可我想亲你。” 谢钧闻:“……” 想亲,想拥抱,想做尽最亲密的事,他朋友是这么说的,霍沉遇占了其中一条。 但,这并不一定是喜欢。 谢钧闻认为这样太单调了,说:“不能把想亲一个人就归为喜欢他,就像巷子里的夜店酒吧,很多人认识不到十分钟就亲到一起,晚上开房睡一觉,第二天分开后又成了普通朋友或陌生人,都只是为了一时上头的欲望,说不定你对我……” “不是欲望。” 霍沉遇语气不容置疑:“我对别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止是想亲你,我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角落里望着你,就能满足了。” 谢钧闻心头一震,目光怔然,“可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别扭吗?” 霍沉遇眼眸微敛,道:“是你单方面的感到别扭,你在躲我。你给了我追求你的机会,你得让我试试。” 护士从他们身旁路过,好奇看了他们一眼。 谢钧闻理智回笼,点了下头:“好,明天下午看话剧是吧,我会赴约的。” 说罢,转身离开。 霍沉遇这次没有跟着他。 医院里人来人往,隔很久才能搭到一班电梯。 谢钧闻坐在车里,霍沉遇几句话又占据了他的脑海,来来回回的在耳边重复。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只是站在角落里望着你,就能满足了’这种话,听得他心里发烫,心脏到现在都还在剧烈跳动,安静的车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和心跳。 草! 他不会因为这句话就对霍沉遇动情了吧? 谢钧闻揉了下心口的位置,在网上搜‘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反应’,页面刚跳转,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他看着上面的联系人,眼中闪过疑问,接听了电话,道:“你找我?” “谢哥,我知道有点冒昧,但你能不能让我见靳哥一面。”打电话的人是罗祈。 罗祈没有喊三哥,对靳礼的称呼也变了。 谢钧闻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靳礼还没醒,你想说什么?” “我……”罗祈哽咽一声,崩溃道:“我不想干了,我根本就不是靳家的儿子!我跟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二叔让我接活的时候没说会有生命危险!” 谢钧闻听到后半句,强调道:“靳礼没有找人伤害你。” “我知道靳哥没找人害我,但是自从我接了这个活后,我每天都在经历各种倒霉!上厕所手机掉马桶里,走路误踩井盖摔下去,我以前两分钟吃掉一个馒头都没事,最近细嚼慢咽差点没被噎死!我怀疑这是老天对我干亏心事的报应!” 罗祈大声哭诉着最近的倒霉事件,想起了什么似的,哭声戛然而止:“等等,你就不惊讶我前面那些话?” “是挺惊讶的,你想让我给出什么反应,我凑合演一下。”谢钧闻没暴露早就知道真相的事实。 罗祈吸了吸鼻子,接着哭道:“你不觉得靳家不做人吗?靳哥都成这样了,我爸…呸!靳总还去举报自己亲儿子,要不是我跟我亲爸长得像,我都要以为我真是靳总的亲骨肉了。” 谢钧闻:“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插手,靳父更不行,不知道罗祈受不受剧情控制。 罗祈:“我想跟靳哥道歉,他又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要靳家给的钱了,老天给我留条命就行。” 谢钧闻:“等靳礼醒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他神情愈发凝重。 同一件事,有人受到控制,有人却能畅所欲言。 这是bug,还是剧情里的一部分呢。 谢钧闻最终把事情归纳为bug,就像突然消失的火车,和路上闯出来挡路的动物,为了顺利进行主角的故事,才不管他们这些人碰见什么事儿呢。 傍晚。 谢钧闻从二伯那里听说了靳父出国的事,公司的事全权交给了刚回国的老爷子。 靳老爷子回国后先去看了靳礼,一把年纪了,坐在床边红了眼睛,握着靳礼的那只手抖个不停。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这两天应该能醒来。”程尧燃站在旁边说道。 靳老爷子抹了下泪,“真是造孽啊。” 谢钧闻推门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缓缓关上门。 “靳家早些年是不是跟谁结过仇,那个人死了吗?”程尧燃问道。 老爷子懵了,“靳家没跟谁结仇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尧燃张嘴就要说,被谢钧闻的声音打断了。 “靳礼这阵子太倒霉了,我们怀疑有人整他。”谢钧闻走了过来,对老爷子点了点头。 靳老爷子面色沉郁:“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没有人选,只能自认倒霉了。” 靳老爷子在病房待了半小时,要去靳氏处理点事儿,就先走了。 程尧燃长舒一口气:“幸好你来得及时,差点就说漏嘴了。” 这么灵异的事还是瞒着老人家比较好。 程尧燃之所以那么问,是怀疑靳家早些年跟人结仇,如今记恨靳家的人死了,化成厉鬼专门来报复,先从小的开始整,整完小的再整老的,一个都逃不掉。 谢钧闻听完他的结论,就这样默认了。 夜幕降临,a城又刮起一阵大风。 谢钧闻待在公寓,听周淇说着最新电影的筹备进度。 “原创剧本四个字写在的介绍里,粉丝和大多数路人挺期待的,少部分人围上来嘲讽,说我们是必扑的节奏。”周淇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些事了,看网上的恶评就像看商场里的衣服,不好看就离开,懒得多说一句。 谢钧闻听着外面的风,有些心不在焉。 周淇把其他影视的进度汇报一遍,挂电话前说:“这几天老刮风下雨,气温降下来了,您记得保暖。” 谢钧闻应了声,起身走出书房,把屋里该关的窗户都关好。 夺星正在筹备新电影开拍的事,这次是原创剧本,题材过于沉重,主要由夺星的签约艺人担任重要角色,戏份最重的角色是陈菁的,岑樾其次,还有旗下两个刚有名气的艺人。 原创剧本和ip改编不同,ip改编在有原著的情况下,原著本来的热度和粉丝会给电影带来一定曝光。 原创剧本用那么多新人就像是在赌博。 若赌赢了,夺星在国内会拥有不可小觑的地位。 若赌输了,就会迎来更多恶评群嘲。 次日下午。 谢钧闻得知霍沉遇在楼下等他,乘坐电梯下楼,出了公司大门,一眼看到前面那辆黑色越野车。 他走了过去,刚要伸手拉开车门,旁边窜出来的车停在身后,随后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去哪儿?” 谢钧闻回头,看到了他二伯打开车门下来,手指不自觉蜷起,上下打量着这辆车,道:“您换车了?” “客户的车,喝酒了,他司机送我回来。”谢二伯笑眯眯地走过来,绕到越野车车前,低头看了眼,“哟,这不是霍总嘛。” 霍沉遇下车,关好车门,颔首道:“谢总。” 谢二伯摆着手,随意道:“别那么客气,跟钧闻一样喊我声二伯就好。” 谢钧闻薄唇微抿,心想这次瞒不过去了。 下一刻,谢二伯就问:“小霍是第一次追人吧。” 刚才还霍总呢,这就小霍了。 霍沉遇看了谢钧闻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谢二伯:“挺好挺好,争取让我们家那老头倒立洗头。” 谢钧闻:“……”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果他和霍沉遇未来真的在一起了,他爷爷岂不是要倒立洗头! 第47章 挑拨离间 谢二伯没耽误他们太久,叮嘱了几句话,摆了下手:“你们去玩吧,我去处理点事儿。” 谢二伯说罢,哼着80年代的流行歌曲走向分部。 “我们走吧。”谢钧闻坐进车里,拉着安全带扣好。 霍沉遇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第72节 车开了大半路,他们安静了大半路。 霍沉遇问:“为什么要倒立洗头?” 谢钧闻:“我爷爷觉得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真有那天的话,他就倒立洗头。” 霍沉遇没有吭声。 谢钧闻:“他没有别的意思,非要说清楚的话,大概因为我们都不是感情热烈的人,不会有结果,就算真的在一起,这段感情也维持不长。” “你没想过让他的话落空吗?”霍沉遇问道。 谢钧闻正看着他,似乎从他嘴角捕捉到了一丝笑意,抿嘴笑道:“想过,但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没人会让七十多岁的老头倒立洗头,不经意提起这事,不过是说笑罢了。 “嗯,顺其自然就好。”霍沉遇话落不久,补了一句:“我会努力追你的。” 谢钧闻眼睫颤了颤,转头望着车外的高楼。 越野车停在话剧院的停车场,二人下车,聊着生意上的事往里面走。 这场话剧评价很好,几乎快要满场了,他们俩的座位比较靠后,两侧是二十岁上下的情侣,坐下后窃窃私语,手紧握着,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谢钧闻扫了眼在场的观众,发现情侣占了一大半,隐约猜到了这场话剧的内容。 他以为霍沉遇邀他看话剧是临时起意,现在看来是提前做好了功课。 可惜他对这些没兴趣,看得兴致缺缺,倒是霍沉遇看得很认真,旁边的情侣也是移不开眼,两只手越牵越紧。 谢钧闻调整了下坐姿,手臂挨着旁边的霍沉遇。 【想抱他。】 【想亲他。】 谢钧闻:“……”原来在想这些。 【他手臂挨到我了。】 【想牵他的手。】 谢钧闻低头看他们紧挨着的胳膊,挪了挪手臂,特意避开他,下一瞬感受到头顶多了道目光,等他再抬头,看到霍沉遇又在神色认真地‘看话剧’。 太会演了。 网上说,越高冷的人越闷骚。 谢钧闻以前总觉得这种说法纯属扯淡,现在信了。 不仅闷骚,连偷亲的事都干得出来。 不敢想象真在一起了会发生什么。 谢钧闻顿了下,无奈抿嘴,怎么又想起这种假设了。 他转移视线盯着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胳臂被碰到,脑中多了道声音。 【又贴在一起了。】 【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时间停在此刻就好了。】 谢钧闻垂目,再次看到了他们紧挨着的手臂,明知这是霍沉遇的小动作,却没有挪动躲开。 【想牵手。】 【他的手真好看。】 【腿也长。】 【想亲。】 谢钧闻这下是真没忍住,干脆往旁边靠了靠,脑中的声音消失,脸颊烫得不像话。 幸好观众席的灯全关了,看不到脸色的变化。 没过多久,他旁边的人凑过来低声说:“哥们,能往那边挪一下吗?” 谢钧闻:“不能。” 旁边的人:“我跟我男朋友要舌吻,怕打扰你看话剧。” 谢钧闻:“……” 他倔强地往霍沉遇那边挪了挪。 “真是谢了。”旁边那人说完,抱着男朋友低头就亲。 谢钧闻迫不得已跟霍沉遇紧挨着。 【给他们钱是对的。】 谢钧闻抬头看他:“???” 【成全了他们又成全了我们。】 谢钧闻惊呆了,什么高冷禁欲全是假的! 霍沉遇捕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他在看我。】 【想亲他嘴巴。】 谢钧闻心乱如麻,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一场话剧结束,谢钧闻被迫听了霍沉遇内心的所有想法,知道了他后面的追人计划,还知道了霍沉遇旁边的那对情侣也提前拿过钱。 霍沉遇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会追人的! 观众席的观众陆续离开,两对拿了钱的小情侣笑得合不拢嘴。 谢钧闻僵硬地起身,平静道:“我们也走吧。” 他得回家好好冷静冷静。 出了剧院,他们来到停车场开车。 当车离开剧院,霍沉遇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中餐。” 谢钧闻应了声。 霍沉遇:“我们口味差不多,这条街的街头开了家味道不错的小店,有兴趣尝尝吗?” 话说到这份上,谢钧闻答应了下来。 吃饭时,他很小心的保持着距离,没有再发生不可控的意外。 等他们从店里出来已是傍晚,气温降低,比起白天冷了很多。 二人如今住得近,回去自然是全程同路。 当车停到15栋楼下,谢钧闻下车。 车里的人问道:“周末晚上有时间吗?” 谢钧闻:“周末晚上要回老宅吃饭。” 他在剧院的时候,得知霍沉遇打算在周末晚上约他看电影,但他说的是实话,那晚确实要回老宅,每隔两周的周末,家里人都要聚在老宅吃饭,很早就定下了这个规矩。 霍沉遇:“好,有时间再约你。” 谢钧闻看了他一会儿,道:“下次再见。” 霍沉遇等他进去了才离开。 周六那天,靳礼醒来了。 靳老爷子高兴哭了,道:“你这孩子一觉睡那么久,真是让我这老头子提心吊胆啊。” 程尧燃激动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谢钧闻。 下午,谢钧闻带来了想要坦白真相的罗祈,他们路上顺通无阻,不知道今天能否把事情说清楚。 谢钧闻进病房看了眼靳礼的情况,说:“罗祈在外面,他想跟你说点事儿,你现在想见他吗?” 靳礼脸色虚弱难看,嗓音沙哑粗粝:“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让他进来吧。” 靳礼的前助理推着轮椅送罗祈进来。 靳老爷子看到罗祈,心底百感交集,他不肯认这个孙子,又说不上几句狠话,大人犯下的错跟孩子没关系,所以在靳礼和罗祈的交流中,他大多数选择了沉默,今天也是这样。 靳礼实在没力气跟罗祈争辩了,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怒火冲天,今天看罗祈的眼神格外平静。 谢钧闻站在旁边,非常好奇这个局能不能在今天破了。 罗祈能顺利说出那些话吗,他和靳父办不到的事,别人是否能办到? 罗祈的助理不敢看靳礼,把罗祈推进来就出去等着了。 程尧燃待在谢钧闻身边,拽着他胳膊,小声问:“你怎么跟罗祈一起来了?” 【完了完了,难道钧闻也站到罗祈那边了?】 【大家都叛变了,只留我一个人不太好吧,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谢钧闻挣开手臂,“路上偶遇,别想那么多。” 程尧燃放心了,他就知道他们f4还是有真感情的! 没了外人,罗祈不再掩饰眼里的愧疚,对靳礼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变成了今天这样。” 靳礼眼底闪过一抹痛意,有气无力道:“既然你知道是因为你,就早点滚。” 罗祈:“我明天就滚出a城。” 靳礼:“?” 靳老爷子:“你说什么?” 程尧燃:“他脑子撞坏了?” 谢钧闻摸了下鼻子,为了防止万一,他从罗祈进门就盯着,这句话的确是心里话。 罗祈深呼吸了两下,道:“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就是来抢你家产的,只是把你踩在脚下还不够,我知道你喜欢蔺锌,等我接手了靳氏,我会把蔺锌追到手,让你看着我们秀恩爱!” 第73节 【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不是来跟你抢家产的,只是受了你父亲委托,我知道你喜欢蔺锌,我不会跟你抢他的,更不会有机会接手靳氏,该是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动!】 【啊?这是我说的话吗?】 【我的嘴怎么不受要控制了?】 谢钧闻不由叹息,就算罗祈跟他说了又怎么样,目前的靳礼还不到知道真相的时候。 不过,这么搞下去,人人都会误以为见鬼了吧。 罗祈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谢钧闻,想解释什么,话从口中说出来,变成了:“三哥,你不要再待在靳礼这个废物身边了,他帮不到你的忙,你当我的朋友绝不会吃亏的。” 【我怎么回事?我是来坦白真相的,再这么下去要遭多少报应啊!】 谢钧闻啧了声。 关键时刻掉链子,基本操作,他一点都不惊讶。 靳礼被罗祈三言两语气得呼吸急促,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程尧燃大喊,指着同样气得不轻的靳老爷子说:“靳家家主坐在这儿呢,你说这些胡话是不是盼着老爷子早点死!” 靳老爷子气得咳出了声。 罗祈哭着想解释:“你们听我说,我今天就是来气你们的,靳礼最好气晕过去,这样靳家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要疯了我这是怎么了!!!】 靳礼伸手指着他,手抖得不像话,张嘴想说什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程尧燃凄惨大喊:“靳礼!” 谢钧闻赶忙跑出去喊医生,等他再进来,看到靳老爷子大发脾气。 靳老爷子:“你个畜牲给我滚出去!” 罗祈哭道:“靳家早晚是我的,反正我爸宠我,你们都阻止不了我爸的决定!” 【错了错了错了,我是来道歉的,我是来道歉的啊啊啊啊!!!】 “你非要把老爷子也气晕过去才肯罢休是吧!”程尧燃走到靳老爷子身边,顺着老爷子的胸膛安抚,后者满脸怒气,恨不得抓个什么东西朝罗祈扔过去。 谢钧闻扶额,拽着罗祈的衣领往外走。 【到底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啊啊啊!】 “谢哥,我……”罗祈忽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嗓子,再也讲不出一句话。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解释。”谢钧闻拉着他走出病房。 房门关上,阻隔了程尧燃关心老爷子的声音。 罗祈张着嘴,‘啊啊啊’的吐不出一个字,流着泪指着自己的嗓子,面露痛苦。 “你跟我来。”谢钧闻往楼梯间的方向走。 罗祈紧急跟过去。 关严楼梯间的门,罗祈一脸惊慌地‘啊’了声,表示自己不能说话了。 谢钧闻没碰见过这种情况,迟疑道:“你别想刚才的事,也别解释,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烤鸡和螺蛳粉。”罗祈顺利说了出来,愣了片刻,“我刚才想说啊啊…啊?” 又说不出话了。 谢钧闻:“晚上想吃什么?” 罗祈:“想吃我妈做得西红柿炒蛋!” 谢钧闻明白了,罗祈上次无阻碍的说出那些话,纯属是bug,现在bug没了,哪怕是面对他也无法说出真相。 罗祈抹掉泪,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不知道,”谢钧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说出来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抿了抿嘴,道:“这样,你要实在担心就去找个道士看看,靳家这边别管了,解释不清就不解释,直接离开a城。” “这样可行吗?”罗祈听到道士二字,后背爬上了一层凉意。 “试试吧。”谢钧闻给不出更好的建议。 罗祈点着脑袋,小声道:“你信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谢钧闻没有给出回答,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罗祈叹口气:“我现在就要走吗?” 谢钧闻:“看你自己的选择。” 罗祈走后,谢钧闻回到病房,医生正在检查靳礼的情况。 靳老爷子:“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医生把手电筒放进白大褂里,道:“病人情绪过于激动才导致了昏厥,等他醒了别刺激他。” 靳老爷子:“我们一定好好注意。” 医生刚走,病房里就来了个人。 程尧燃见到来人,立马警觉起来,“你来干什么?” 谢钧闻扫了眼来人,眼睫微垂,低头跟周淇聊着工作上的事。 金潮一进门看到靳老爷子,转眼又看到谢钧闻,收起笑意,“听说靳哥醒了,我来看看他。” 靳老爷子看人很准,向来不喜欢这个金潮,不等人走近,说道:“他刚睡下,你走吧。” 金潮尴尬挠头,不敢不听老爷子的话,却又不甘心这么回去,把心思放到了谢钧闻身上,“谢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在这儿很奇怪吗?”谢钧闻头都没抬一下。 金潮笑道:“我刚才看见你跟罗祈说悄悄话,你们俩关系还挺好的。” 这话就挑拨离间了。 程尧燃:“傻逼。” 靳老爷子没理他。 两人显然不把金潮的话当回事儿,谁都不会轻易被他利用。 谢钧闻抬眸,笑道:“我和谁有来往,用得着你操心?” 金潮眼中的不甘透露出来,皮笑肉不笑:“靳礼跟罗祈的关系僵成那样,谢哥你却在其中当个两面派,这不太好吧。” 程尧燃:“你失心疯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金潮胆子这么大? 金潮:“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谢哥那么喜欢当两面派,当初帮着靳哥欺负完蔺锌,转头又去角落里安慰蔺锌,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自称靳哥朋友的?” 谢钧闻收起手机,没料到以前的事被金潮看在眼里,但他丝毫不慌,平静道:“你说的事靳礼都知道,你想替他指责我?” 前阵子坐私人飞机探班蔺锌的事曝光,靳礼质问他还隐瞒了什么,他实话实说了,他们俩都没把事情放心上。 倒是金潮,搬弄是非的目的太明显了。 金潮咬了咬牙。 “等等,什么鬼,你们在说什么,”程尧燃有点语无伦次了,转头看向谢钧闻,诧异道:“你以前就对蔺锌那么好?” 金潮见缝插针,立马道:“原来你不知道啊,看来你们都被谢钧闻蒙在了鼓里。” 程尧燃:“他蒙我们关你什么事儿啊?” 金潮:“你很享受被人骗?” “又不是骗钱骗感情,其他随便来啊。”程尧燃真无所谓,反正跟谢钧闻交朋友是他占便宜,上次那个项目捞了不少钱。 带朋友赚钱的都是好兄弟,其他免谈! “还有其他把戏吗?”谢钧闻笑意不入眼,道:“没达到目的,很不甘心吧,不然我亲口曝点我的黑料?” “你少得意了,俗话说风水轮流转,靳礼能有今天,你也不远了,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看你的笑话!”金潮狠狠咬牙,没忍住发了狠的往脚边的礼品上踹了一脚。 矗立的礼品盒子倒地,刚好压在了靳老爷子的脚上。 “够了!”靳老爷子皱眉,语气很不好:“金家那小子,你回去吧,我孙子需要的是静养,你太吵了。” 第48章 新的发现 金潮死皮赖脸站在那儿不动,竟开始质问起靳老爷子:“靳礼身边有这么个两面三刀的朋友,您就不生气吗。” 谢钧闻安静坐着,没说话。 靳老爷子眼神浑浊,沉声道:“我晚点通知人跟金家所有的项目解约,你好自为之吧。”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金潮的怒火,他蓦地睁大眼睛,似乎反应过来刚才有多么不理智,瞄了眼神情不明的谢钧闻,心里愈发害怕。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不当回事就算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金潮声音有些颤,手忙脚乱地逃离病房。 病房陷入了沉静。 许久后,程尧燃结巴道:“他、他是…胡说的对…对吧。” “没有胡说。”谢钧闻对上老爷子探究的目光,道:“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后悔帮蔺锌。” 不帮才后悔,心里的内疚将会伴随一辈子。 靳老爷子目光微凝,摇头道:“这又不是坏事,况且我跟你做过差不多的事。” 谢钧闻眼皮掀起,低声重复后面几个字:“差不多的事。” 程尧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道:“靳礼这么欺负蔺锌,我当然看不过去,训过他很多次,可他屡屡犯错,我心里愧疚啊,总觉得是自己没把靳礼教好,背地里没少找蔺锌这孩子谈心,给补偿他不要,就只能多尽点长辈的责任。” 程尧燃:“……你们这样显得我很不是人。” 靳礼就不说了,他对蔺锌什么样儿,大家都看在眼里,跟蔺锌变成今天这样是他自作自受。 慕梓臻是蔺锌的前男友,从来没有当众对蔺锌说过不好听的话,有几次都在指责靳礼对不起蔺锌。 第74节 金潮刚说了谢钧闻的事,现在靳老爷子又自曝。 程尧燃心态微妙极了,只有他跟靳礼是个纯坏蛋,还把蔺锌当成喜欢捞钱的小明星,结果人家的身份地位比他还高。 “我现在去找蔺锌道歉还来得及吗?”程尧燃哭笑不得。 谢钧闻发现床上的靳礼睁开了眼,“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靳老爷子和程尧燃看向病床上的人。 靳礼眼角溢出了泪,沙哑道:“我想见蔺锌。” 谢钧闻:“蔺锌进组了,没时间来看你。” 靳礼眼神怔然:“我想见蔺锌。” 谢钧闻不管他了。 程尧燃:“你听不懂人话吗?蔺锌没时间来。” “我想见蔺锌。” 程尧燃无语了。 他们都不管,靳老爷子也不管。 靳礼等了大半天没听到有人理他,虚弱开口:“求求你们了,让我见蔺锌一眼。” 谁都不出声。 靳礼眼睛猩红,额头的青筋隐隐凸起,抽咽道:“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他不想见你,别为难他了。”谢钧闻说着,站起了身,“我先走了,公司有点事要处理。” 程尧燃跟着站起来:“哦,我公司也有事。” 靳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哪来的公司。” “你少说几句吧,快点把伤养好,提起精神去靳氏大干一场,把你的位置抢回来。”靳老爷子说道。 今天被罗祈气得不轻,彻底看不惯了,靳氏落到罗祈手里,靳老爷子进棺材了都会膈应醒。 靳礼闭上眼,道:“我不回靳氏了。” 走到门口的谢钧闻脚步微顿,身后是靳老爷子饱含失望的声音。 程尧燃跟在谢钧闻后头,低声说:“靳礼脑子烧糊涂了吧,他再怎么创业都比不上靳氏的地位。伯父不看好他,他更要证明给伯父看啊。” 谢钧闻:“我们劝没用,得等他自己想清楚。” “那倒是,”程尧燃纠结道:“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给蔺锌道歉啊。” “别问我。”谢钧闻不想多管闲事。 程尧燃嘟囔了一路。 夜晚,谢钧闻收到了罗祈的消息。 罗祈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道士,道士说他亏心事做多了遭到反噬,如果再这么干下去,迟早把性命搭进去。 罗祈说,他要离开a城了。 谢钧闻看着屏幕上的那段话,沉思片刻。 【离开了告诉我一声。】 他有些怀疑罗祈究竟能不能离开,就像他曾经想方设法的逃离a城,被各种意外逼回到原位。 罗祈能打破剧情控制吗? 罗祈没有回消息。 直到第二天上午,罗祈依然没声。 谢钧闻想到了在国外治疗的靳父,在靳家私生子的事件里,靳父的每一个决定都很关键,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出国治病,剧情应该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 罗祈顺利走了吗? 他一时找不到答案。 傍晚,谢钧闻开车回老宅。 管家上前来打开车门,压低声音:“三少爷,老爷子这两天很不开心。” 谢钧闻没当回事儿。 他今天回来的挺早,离谢家规定的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进了屋,看到侄子侄女趴在沙发上玩魔方,谢栗菱坐在旁边跟朋友打视频,大嫂二嫂嗑着瓜子儿聊八卦。 除此之外不见其他家人的踪影。 女佣端来了刚煮好的奶茶,路过谢钧闻时,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大嫂瞥到他回来了,抬起头,欲言又止,接着跟二嫂聊八卦了。 这气氛太怪了,谢钧闻怀疑二伯把事情夸大宣扬了。 说不定老爷子正待在楼上郁闷呢,难不成这老头真担心要履行倒立洗头的承诺? 谢钧闻走到堂妹身边,问:“爷爷呢?” “楼上待着呢,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鬼鬼祟祟的,老躲在屋里不出来。”堂妹挂了视频电话,跟好姐妹上号打游戏。 谢钧闻去了二楼,他打心底里好奇老爷子在干什么,上楼时特意放轻脚步,没过一会儿就来到老爷子房屋门前,没有敲门,微微侧头凑近木门,妄想听到些什么。 没有听到声音,他往里走了几步,来到书房门前,重复刚才的动作。 “您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又没人把话当真。” 屋里是二伯的声音。 随后听见老爷子咬牙切齿:“我话都放出去了,说到却做不到像什么样子,你快扶着我,我要坚持不住了。” 屋里传来肉/体摔倒地上的声音,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谢老爷子哎呦痛吟。 谢二伯:“我说您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还没到履行承诺的时候呢。” 谢老爷子:“不是你说他们去约会了吗?” 谢钧闻听不下去了,抬起手,敲了两下门。 屋里蓦然安静。 “谁啊?”老爷子问。 “爷爷,是我。”谢钧闻道。 谢钧闻和两位堂哥的声音很好辨认,老爷子听出是谁,让他在外面等会儿。 没过多久,谢二伯来开门。 谢钧闻走进屋,看到老爷子满头大汗的坐在椅子上,拿着纸巾擦掉额头的汗珠子。 “怎么了?”老爷子稳着声音问。 谢钧闻走到老爷子身后,手放到老人家肩膀上,稍微使力按着,“好奇您在干什么。” 【我当然是背着所有人偷偷连倒立!我老头子说话算话,倒立洗头也没什么难得,我年轻时干过,就不信现在完成不了。】 老爷子心口不一,舒了口气,笑道:“我能干什么啊,不就跟你二伯聊点总部的事儿。” 谢二伯:“对,没错。” 谢钧闻失笑:“您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老爷子闭眼享受着他的按摩,道:“听说你昨天跟小霍约会去了,你们俩处到哪一步了?” 【早知道不说大话了,老骨头受不了,嘶……钧闻捏得真舒服啊。】 谢钧闻看了二伯一眼,后者转过头哼小曲儿,他无奈道:“他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果然夸大说了。 【原来在追啊……嗯?什么?还没在一起?】 谢老爷子摆手让谢钧闻停下,挺背坐直,犀利地目光对准了谢二伯。 谢二伯挑眉笑道:“我说他们约会,又没说他们在一起了,您误会了关我什么事儿。” 老爷子回头嘱咐孙子:“钧闻啊,找对象要擦亮眼睛,小霍是不错,但你不能轻易答应他,得好好考验他!” 谢钧闻应了声好,手不经意间搭在老爷子肩膀上。 【给我点时间,我好好练下倒立。】 谢老爷子平日里爱锻炼身体,所以在这件事上很执着。 谢钧闻收回手,“你们接着聊吧,我下去看看我爸妈来了没。” 谢老爷子:“我们谈完了,一起下去吧。” 出了书房,谢钧闻扶着老爷子下楼梯,谢二伯跟在他们后面。 老爷子:“你肯让小霍追你,是不是说明你对他有感觉?” 【按照我对钧闻的了解,以前碰到这种事,追人的机会都不给,拒绝的可利索了,这次绝对有情况。】 谢钧闻眉心微拧,眼底闪过一丝怀疑,“暂时没有。” “没有就不要给他机会,你这样容易让他多想,等哪天你拒绝他了,容易伤到他的心。”后面的谢二伯说道。 老爷子赞同点头。 谢钧闻没有接话,有些神思不定,连老爷子的心声都没能听进去。 快到晚饭的时候,大伯回来了,说:“三弟有场推不掉的应酬,三弟妹陪着去了,我们吃饭吧。” 谢钧闻松了口气,不用被逮着质问了。 次日上午。 谢钧闻和分部的高层开了场会议,结束不久,他跟谢二伯来到了办公室,问:“靳伯父在国外怎么样了?” “你靳伯母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真相,大半夜出国找你靳伯父。”谢二伯鼻子一酸,抬手抹了下快流出来的泪,哽咽道:“你靳伯父赶她走,她不走,哭着去抱你靳伯父,也是幸运,你靳伯父的病情突然能控制了,趁着这个机会,他们昨晚把什么都说开了。” 谢二伯说完,觉得这事儿挺神奇,点着头道:“老天有眼啊,这个世界果然有奇迹。” 第75节 谢钧闻垂眸深思,淡声道:“那就好。” 事后,他再次尝试联系罗祈,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好,你找罗祈吗?” 谢钧闻轻‘嗯’一声。 “罗祈昨天出了场小车祸,受到了惊吓,现在还在睡觉。” “你是谁?” “他朋友。” “你们在哪?” “不在a城。” 谢钧闻眸光微变。 靳父出国了,罗祈离开a城了,他们顺利离开是因为剧情,还是摆脱了剧情。 谢钧闻联合二伯那些话,脑中灵光一闪,不知为何愈发笃定心里的猜测,道:“你喜欢罗祈。” 男人笑了声:“这都被你猜到了。” 谢钧闻:“是你带他离开的?” 他耐心等着对面的回答,手机话筒出现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男人嘴里的话变得断断续续:“他……车祸,是我接……没事了。” 谢钧闻眉头紧拧,有了一个不合实际的猜测,又觉得这种事太扯了。 “能问一下你们当时的情况吗?” “什么意思?” “你们有没有肢体接触,或者说,你接他走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手机里的声音再次断断续续,“当时……我抱他……然后……平安无事了。” 谢钧闻道声谢,挂了电话,想了很久很久,鬼使神差地给霍沉遇发了条消息。 【你下午有时间吗?】 【有。】 霍沉遇秒回。 谢钧闻压着心里的怀疑,指尖在屏幕上打字。 【我晚点去接你,你陪我去趟医院。】 这段话发出去有点暧昧,他想撤回,但是霍沉遇回了一个‘好’字。 都看到了,就这样吧。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四点多,谢钧闻开车去c·e接人。 十分钟过去,霍沉遇出来了,他身形修长,肩虽宽但不厚重,穿了件很薄的黑色风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冷。 谢钧闻等他上车,说:“我想去找靳礼说点事,你会介意吗?” 霍沉遇:“不会。” 谢钧闻放心的开车去医院。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靳家的佣人正在喂靳礼吃饭,靳礼躺在床上起不来,从脖子到脚跟都打了石膏绷带,身体需要好好休养最低两个月才能动。 靳老爷子不在,这个点应该在公司。 靳礼好奇他们怎么会一起来,给佣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端着碗退到一边。 “钧闻,霍总,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靳礼脸色稍僵,有点无颜面对霍沉遇。 “来看你,”谢钧闻迟疑了一瞬,拉了两个椅子并排放到面前,招呼霍沉遇:“霍总,我们坐下说。” 谢钧闻坐好,等霍沉遇在他身旁坐下,装作有些累了,姿态随意地将手臂搭在霍沉遇身后的椅背上,手指轻搭在霍沉遇肩上。 姿势太亲密了,从其他角度来看,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霍沉遇偏过头,黑眸紧紧盯着他。 【他什么意思。】 谢钧闻刻意忽略霍沉遇的心声,对着眼神诧异的靳礼说:“罗祈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很好,这句话说出来了。 【他耳朵红了。】 谢钧闻:“?” 耳朵红了吗,好像是有点热。 靳礼眯起眼:“什么叫不会再回来了?” 谢钧闻不由忐忑起来,心脏跳动的频率蓦然加大,他试探着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罗祈不是你爸的儿子。” 说出来了! 【耳垂好红,想亲。】 谢钧闻耳朵更烫了。 靳礼瞠目结舌:“你…你……” 谢钧闻强压下胸腔的激动和兴奋,加快语速:“罗祈是你爸故意找来假扮私生子的演员,目的是为了刺激你早点打起精神有个人样儿,毕竟有竞争才有干劲儿,谁知道你这么挫败。” “罗祈没有看不起你,他拿了钱,一直听话办事,你爸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儿子,他没有想过把靳氏交给别人。” 【脖子好白,想亲。】 谢钧闻嘴角微抽,脑中有个想法,手指离开霍沉遇的肩膀,再接着往下说:“伯……” 话卡在了嗓子里,他又将手指落下。 “伯母这么久没来看你,不是待在你外公家不回来,而是去国外找伯父了,他们夫妻俩全都说清了。目前伯父心理上出了些问题,正待在国外进行治疗,伯母陪着他呢。” 【想亲他的手。】 谢钧闻脸有些热,不单是因为霍沉遇的话,更是太过亢奋。 他的猜想竟然是真的! 只要有外人插进来,就能短暂的脱离剧情控制,这个外人不能是普通的外人,而是需要有感情的介入。 类似于信号屏蔽,他被剧情控制不能说出来,需要接触屏蔽器才能够顺利吐露所有,行动上或许同理。 靳伯母抱住了靳伯父,靳伯父能够说出真相。 罗祈想离开a城,在路上遭遇车祸,是喜欢他的人介入到其中,亲自接他甚至是抱他离开。 当感情这个屏蔽器介入,剧情再也无法控制他们。 这是谢钧闻目前实践求证出来的情况,他不太确定,但这个发现无疑是好事。 假如他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找个对他有感情的人,紧挨着就能解决。 目前他知道霍沉遇喜欢他,所以找霍沉遇最方便。 而且,他有点不能接受除霍沉遇以外的人。 亲都亲了,离近点怎么了。 谢钧闻现在是这种心态。 第49章 烟花盛宴 谢钧闻看着床上傻眼的靳礼,收回了手臂,道:“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霍沉遇扫了眼他落在身侧的手臂,垂目掩饰眸底的情绪。 和前几次不同,靳礼没有感受到天塌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癫了,他经历那么多,无数次被迫接受父亲的抉择,承受所有人的嘲讽谩骂,甚至做好了随时被踢出靳家的打算,直到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 他都快要接受现实了,结果却是他父亲给他设得一个局! 谢钧闻看靳礼微张着嘴,又想哭又想笑的,轻声说:“这是个好消息,你别难受了。” 他抿了下嘴,真不会安慰人。 靳礼闭了闭眼,问:“dna鉴定结果是怎么回事?” “是伯……”谢钧闻无奈,扬起手臂搭在霍沉遇后面的椅子上,手指触碰到西装布料,顺利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伯父提前给a城所有的医疗机构打过招呼,我们得到的结果是假的。” 靳父的所作所为受剧情影响,但剧情偶尔会出现bug,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守着bug脱离剧情的几率谁也说不准。 【原来是这样。】 谢钧闻低头,清了清嗓子。霍沉遇前面一直想亲想亲的,还以为没听到呢。 靳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爸第一次带罗祈到医院看你的时候,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就去s市找人重新调查。” 【去s市找人调查。】 【是那晚?】 【没亲够,还想亲。】 “那时候就想告诉你的,因为一些意外耽搁了。”谢钧闻声音愈发低,就是那天晚上,他被霍沉遇带进电梯里偷亲了,黎钊连视频都看过。 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再亲,但愿霍沉遇没那么变态。 【想亲脖子亲嘴巴亲……】 谢钧闻放下手臂往旁边靠了些,尽量不跟霍沉遇挨着,他很容易被这些想法打断。 时隔那么久,罪魁祸首坐在他身边,脑子里还在想亲到他的事。 第76节 “我爸看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还是没有说出真相,我看他非要等我半死不活了才肯松口。”靳礼眼底失望难掩。 谢钧闻:“伯父生病了,我刚不说了吗,他心理上有些不对劲,正在国外接受治疗。” “他怎么了?”靳礼手指微动,似是想坐起来。 “心理问题,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谢钧闻耐心道。 靳礼闭上眼:“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会儿。” 谢钧闻没打算在这儿多留,不疾不徐地离开,“尽快想清楚吧,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别让他操太多心。” 靳礼:“这次的车祸没能要我的命,如今的我涅磐重生,我会打起精神,会追回蔺锌,会稳坐靳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刚出门的谢钧闻听到这话,差点没原地崴脚,什么中二发言,他听不下去了。 谢钧闻和霍沉遇离开了医院。 去停车场的路上,谢钧闻道:“多谢你陪我跑一趟,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今天能把这些事完整的说出来,全靠霍沉遇在他身边,这种感觉挺奇妙的,以后碰到类似的事,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恼火了。 他当然得请霍沉遇吃顿饭表达谢意,也算是庆祝验证成功了自己的猜测。 霍沉遇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应下:“好。” 谢钧闻走在前面,车钥匙扣套在手指上,边走边转着玩,心情明显很好。 霍沉遇不明白他的高兴来于哪儿,见他心情不错,自己的心情也好。 二人来到车旁,分别拉开了两边的车门。 上了车,霍沉遇说起另一件事,“你不用喊我霍总。” 谢钧闻听懂了这话,打趣笑道:“那喊什么,喊全名有点不太礼貌。喊你沉遇?还是沉遇哥?” 说到后面,好似真的在为这个问题苦恼。 霍沉遇注视着他,“以前那个称呼挺好的。” “霍哥。” 趁着路口等红灯的时间,谢钧闻含笑盯着红灯,嗓音愉悦:“这样?” 霍沉遇听出了他很开心,嘴角漾开一抹很淡的笑意,很轻地‘嗯’了声。 谢钧闻没有转头,没看到霍沉遇的笑容。 随便挑了家去过的馆子,老板推荐几个招牌菜。 他们两个没有要包间,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堂食。 饭吃到一半,远在国外的堂弟谢谨煜发来了一张截图。 【哥,你在外网火了!】 谢钧闻蹙眉,只凭一张截图看不出什么,没有放在心上,打出一段字。 【起这么早?】 堂弟:【我还没睡呢,不懂我们年轻人的生活作息了吧,在国内我是m国作息,在国外我是咱们国内作息。】 兄弟俩只差了三岁,哪来的懂不懂这种事。 谢钧闻放下手机,没管他。 霍沉遇看似在吃饭,实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看着对面的人。 饭后,谢钧闻开车回去,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试探道:“上次回s市找人查罗祈的时候,跟几个朋友聚了一下,我听他们提到了你。” 他迅速扫了眼旁边的人,没有看出任何不对。 霍沉遇眼眸微敛,面不露色,语气平静如水:“然后呢?” 谢钧闻嘴唇微抿,笑道:“他们很少见过你,听说你在a城的事业风生水起,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他没说谎,那晚真的听到有人说起这事儿。 他那时说:见过,不熟。 结果当晚就…… 后面的事不想也罢。 “钧闻。” 霍沉遇乍然这么喊他。 谢钧闻眼睫轻颤,“怎么了?” 霍沉遇看向他,“我在追你。” 谢钧闻不自觉紧握方向盘,“我知道。” 霍沉遇声音低沉:“你介意别人知道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介意的。”谢钧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 不,还是有点在意的。 怕别人传着传着就误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他没有说出来,霍沉遇同样没有再问其他的。 后半路维持着宁静,直到黑色商务车停在23栋楼下。 谢钧闻眸光微敛,不知道该看哪儿合适,道:“我今晚要出国办点事,不确定哪天回来。” 霍沉遇:“sfh的事?” 谢钧闻:“嗯,你不用安排人送花。” “好,我等你回来。”霍沉遇话落,打开车门下去。 谢钧闻转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收回目光,开车离去。 晚上,他收到了靳老爷子感谢的消息,感谢什么不言而喻,靳老爷子作为被隐瞒的人,肯定少不了发通脾气。 谢钧闻把手机充上电,打开衣柜收拾行李。 等他拉着行李箱下楼,司机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了。 开车门进去,后座的郑帆合上笔记本电脑,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道:“时间约下来了,我们抵达后休息一晚,第二晚跟那位先生见面。” 谢钧闻颔首。 郑帆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安道:“夺星这部新电影会在一周后开机,这几天网上群嘲的人增多,咱们要不要压下热度?” 谢钧闻摇头:“不用,现在越压那些人越缠着不放,慢慢就忘了,剩下的等电影杀青再说。” 郑帆不再言语。 他们晚上十点的飞机,在头等舱待了十三个小时,下飞机后腰背都快僵了。 郑帆捶着脖子,打哈欠说道:“谢总,您不缺钱,为什么要比别人拼这么多?” 谢钧闻迈着步子,随意道:“没有人会嫌钱多。” 站得高了,就想往更高处探索。 郑帆困得迷迷糊糊,道:“说得也是,如果您再给我一份工作,我照接不误。话说您真的没有其他公司了嘛?” 谢钧闻轻笑:“没有了。” 公司的人来接他们,直接送他们去住处。 郑帆住在酒店,谢钧闻回到了上次匆忙逃离的宅子,在门口碰到了黎钊。 “你又出差啊?”黎钊穿着个围裙在花园里浇花。 谢钧闻走到围栏前,往大门敞开的屋里看了眼,“你那小男朋友不在?” 黎钊:“他啊,上学去了,交换生嘛。” 谢钧闻:“你为了骗他,连工作都推了?” “白天偷偷在这边的子公司处理工作,今天休息一天,”黎钊掏出根烟递过去。 谢钧闻摆手:“不了,待会儿进屋补觉,一身烟味儿。” 黎钊夹根烟送进嘴里,含糊道:“你上次不是问,有没有人打听过我的消息吗,我给你问出来了。” 谢钧闻知道答案了,没拦着他说。 黎钊点燃烟,吸了口,吐出烟雾,“我朋友跟霍沉遇认识,是霍沉遇托他帮忙问的。” 谢钧闻坦然自若,没有意外。 “你跟霍沉遇,”黎钊停顿一瞬,狠抽了口烟,“其实我有件事瞒着你。” “你说。”谢钧闻敛眸,手指拨弄着围栏上齐平的钉子表面。 黎钊想了挺久,抖两下烟,骂句脏话:“操,我有点说不出口。” 谢钧闻犹疑道:“你是想说,霍沉遇对我图谋不轨?” “何止是图谋不轨,我看他是个变态吧!”黎钊忍不住吐槽,完了后回头看谢钧闻,着急忙慌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些,霍沉遇对你下手了?” “没有,他在追我。”谢钧闻淡定道。 黎钊看他的眼神特别怪:“追人有这样的吗?” 谢钧闻皱眉,反问:“什么样?” “他偷亲你。”黎钊边说边比划,比谁都急:“偷亲!你们没确定关系他就亲你,你的初吻就这样没了,你不生气嘛!” 谢钧闻摸了下嘴巴,“其实还好,我不太看重这些。” 黎钊扶额:“我去,谢钧闻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轻松了,你恋爱都没谈过就被人偷亲了。你不好奇他那张嘴以前亲过多少人?不好奇他有几个前任?咱能不能重视起来!” 谢钧闻:“我是初吻,他也是,我们都没谈过恋爱。” 黎钊:“……哦。” “重点是偷亲啊大哥!这种行为很不道德!”黎钊感觉自己跟谢钧闻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都说不到一起去。 谢钧闻看他这么着急,问:“你骗你男朋友就道德了?” 第77节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黎钊摸了两下鼻子,把烟在一旁的石板上摁灭,得出结论:“你不反感他亲你,肯定对他有感觉。” 谢钧闻抠着钉子,没有说话。 这时,屋里响起一段手机铃声,黎钊跑去里面接电话。 谢钧闻回卧室补了一觉,太困了,这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后吃了顿午饭,换件衣服,等他开门出去,院子外停了辆车。 车里的人按了两下喇叭。 谢钧闻走近,开车门,弯腰进去,“怎么亲自来了。” 米勒笑道:“待会儿去接另一个合伙人,不信三个人拿不下他。” 谢钧闻扫了眼手机日期,给家里人还有朋友陆续回了消息。 米勒:“闻,你最近火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谢钧闻抬起头。 “你火了!”米勒大声强调:“我昨晚才知道你在华国开了家娱乐公司,你直播澄清的视频好帅,在网上获得了六百多万的点赞,好多人转发,大家都好奇你身份呢。” 谢钧闻想到堂弟那天莫名其妙的消息,“直播视频?” 米勒单手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解开锁,上滑点开昨晚上退出去的页面,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谢钧闻点开视频,是一段直播录屏,录屏不完整,每段都是他回答网友质问的那些问题,发布时间是一周前,但距离他直播澄清那天过去很久了。 米勒听得懂中文,在旁边听了会儿,自豪道:“听说你一场直播在华国那边破纪录了,不愧是我的合伙人。” 谢钧闻翻着评论区,挺多人在要他的账号,他在这个平台没有账号,不打算注册,关了手机还回去。 “那几天我可被骂惨了。” 他并不想回忆那些糟心事。 米勒见他兴致不高,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晚上。 sfh自成立以来,迎来了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个合作,包括谢钧闻在内的三位创始人共同来面谈这个合作,对方算得上这边商业的领头人。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谢氏在华国占据了不可小觑的地位,分部在国外还是被强压一头。 他们能预约到面谈的机会,能力自然不简单,三人都属于业内精英,你一句我一句,在利益方面划分合理明确,挑不出任何错误,加上对方欣赏人才,从不屑欺压小辈,这场合作谈得很顺利。 离开时,几个人相继握了下手,一同离开餐厅。 谢钧闻临走前喝了口水,瞥到静音的手机里显示着霍沉遇的来电,拿起接听,手机凑在耳边,迈开步子往外走。 “你找我?” 他走出餐厅门,看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儿,远处响起一道哨声,伴随着炮竹炸开的声音,周围人不由发出了惊叹。 谢钧闻抬起头,看到了一场盛大绚烂的烟花。 霍沉遇的声音通过手机话筒清晰传入耳中:“生日快乐,很抱歉我现在不能陪在你身边,这场烟花是我送你的礼物。” 夜空中的烟花不断绽放,照亮了四周的一切,炸开的烟花闪耀夺目,仿佛占据了半边天空,特别漂亮。 他仰头看着,眼尾被酒精熏的泛起微红,乌黑瞳仁深处光亮乍现,眸子里倒映出烟花璀璨的盛景。 远处是米勒跟另一个合伙人喜悦的起哄声,猜测附近肯定有人求婚。 “谢谢。”谢钧闻声音清润,嘴角漾起笑,“我很喜欢。” 今天是他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会在郊外的独栋别墅里举办一场生日宴,到场的朋友很多,宴会上热闹一片,他会得到朋友和家里人的当面祝福。 现在他身在国外,白天回了朋友家人的祝福,早已做好了一个人过生日的打算。 况且他不喜欢热闹,出国前还在庆幸今年能远离吵闹的生日宴。许是独自在国外谈合作,多少有点孤单,偶尔会怀念那样热闹的环境。 霍沉遇在他孤单涌上来时,送了他一场烟花盛宴。 “喜欢就好,准备放烟花前,我并不确定你在哪儿,”霍沉遇出声解释:“你的助理发了条朋友圈,我才得以确定你的位置,我没有找人跟踪你。” 谢钧闻并未带助理来应酬,但中途让助理送了份合同,他此刻只好奇一件事。 “你有我助理的微信?”他笑着问。 霍沉遇:“我秘书有。” 谢钧闻眉眼带笑,嘴角微微扬着:“那今晚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隔着电话,他听到了霍沉遇很轻的笑声,问他:“许愿了吗?” 谢钧闻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今年的愿望,睁眼后望着炫目的烟花,“现在许了。” 霍沉遇:“我今天也有个愿望,你介意我说出来吗?” 谢钧闻:“你说。” 霍沉遇:“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能陪在你身边。” 谢钧闻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不由放轻。 远处的米勒突然举着手机跑过来,“闻,有个好消息!最有名的大导埃斯铂森导演找你!” “我这边有点事,先这样吧。”谢钧闻挂断通话,看着激动难耐的米勒,问:“找我?” 他听过这位导演的名字,国外爆火的经典大片有三分之一出自埃斯铂森导演,选角从未出错,每个角色都像是为演员量身定做,出演他电影的演员都是国际巨星,就算是小咖,只要参演这位导演的电影,绝对会一步登顶,这么说丝毫不夸张。 “我去,他自称看了你的视频,觉得你非常符合他新电影里的华人角色,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试镜。”米勒把手机递到谢钧闻面前,上面是和埃斯铂森导演的聊天记录。 “他怎么知道你认识我?”谢钧闻对演戏没有丝毫兴趣,他更喜欢当老板,若这个机会能给到夺星的艺人,自然是喜不胜收。 米勒不好意思道:“我在那条视频的评论区里留言了,说你是我朋友,好多人不信,没想到这位大导信了。” 第50章 谢总住庄园 米勒:“你要答应吗?如果不愿意,我就帮你拒绝了。” 谢钧闻欣赏着烟花,道:“把我联系方式给他。” 米勒在手机上打出一段话发出去,手机放兜里,看到烟花还在放,感叹道:“不知道是告白还是求婚,祝他成功吧。” 没有告白,也没有求婚。 谢钧闻收到过各种各样昂贵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场烟花,最根本的原因是国内不允许这么大规模的放烟花。 米勒的司机开车送他回去,下车的前一刻,谢钧闻看到自己家里的灯光忽然熄灭,有道身影迅速蹲下去。 他下车,来到门前,开锁后推门而入。 砰——! 他眼前蓦地亮起,灯光照得眼睛不适,抬手遮住光亮,头顶上方飘着金丝彩带,亮面金丝落在头上、肩上,耳边是两道起哄声。 “生日快乐!” “三哥!生日快乐!” 谢钧闻放下手,看到黎钊和堂弟谢谨煜,除此之外还有黎钊的黑皮男友,最边上笑意明媚的金发女孩大概是谢谨煜的女友。 他这里的密码没瞒着,关系还行的朋友都知道。 他唇角含笑:“你们俩联合瞒我?” 白天收到了他们的生日祝福,告诉他晚上有事不能来,搞半天偷偷准备了惊喜。 黎钊放下空掉的礼炮花筒,“这是惊喜,你今年没有办生日会,国外就我们俩在,我昨晚上跟谢谨煜聊了大半夜,决定先让你感受一下落差哈哈哈。” 谢钧闻跟走过来的谢谨煜抱了下。 【太好了太好了,多亏我哥的生日,明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假了!】 “三哥,我们好久没见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谢谨煜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谢谨煜毕业后留在国外的分部,老爷子不高兴,让人给他派了很多工作,还不轻易批假。谢谨煜身为一个夜猫子,每天被迫按时上班,痛苦的早起生涯一眼望不到头。 谢钧闻在外面应酬基本是酒垫肚子,这会儿也饿了,跟他们坐下一起吃了顿晚饭。 谢谨煜介绍起自己的女朋友,后者微笑喊道:“三哥。” 谢钧闻点了下头。 他们五人喝到很晚,黎钊是被黑皮男扛回去的。 谢谨煜离开前说:“三哥,你回家了帮我劝下爷爷,我在这边会好好干的,绝不会偷懒,保证把分部带领到一个新的高度。” “行了,回去歇着吧。”谢钧闻没跟他们疯喝,比谁都清醒。 谢谨煜搂着女朋友走了。 谢钧闻看着乱糟糟的客厅,无奈摇头,给熟悉的钟点工发了条消息,转身回屋歇着了。 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不耐烦地接听,对面是靳礼懊悔不已的声音。 “我今天看到蔺锌了。” 谢钧闻困得睁不开眼睛,平躺在床上,“你不是不能下床吗?” 靳礼:“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他有部电影拿了奖,最佳男主角。” 谢钧闻‘嗯’了声。 “他站在了曾经最想站到的位置,我却连下床都要人扶。医生说,我会留下腿疾,手倒是没大碍,但我昨天签字的时候一直发抖,我很怕恢复不好,这样残缺的我拿什么去跟慕梓臻比,又凭什么去跟言鹤抢人。” 靳礼说了很多,语气卑微的不像话,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傲气,第一次承认自己比不上别人。 以前的靳礼从不会说这种话。 谢钧闻睁开了眼睛,眼底冷清淡漠,不曾说安慰的话。 靳礼憋了挺多话,实在是没人说了,又憋狠了,没忍住打了这个电话。 谢钧闻只记得他是在靳礼的倾诉声中睡着的,再醒来,手机早已没了电量,拿过充电器充上电,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钟点工知道这儿的密码,一上午过去,客厅里干净整洁,冰箱上面贴了张便利贴,是钟点工提前做好的午餐,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了。 谢钧闻打开冰箱,钟点工是他点了名的华国人,冰箱里是凉掉的中餐,味道挺香的,他端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会儿。 黎钊在他吃饭的时候来串门,看到饭桌上清汤寡水的午饭,不由啧了声:“还好我宝贝会做饭,要不我也要可怜巴巴地吃这些。” 第78节 谢钧闻昨晚喝了酒,特意交代过今天要吃得清淡,对此并没有哪里不满,“你不去工作?” “今天再请假一天,”黎钊笑了声:“我突然想起件事,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那就别说。”谢钧闻喝了口汤。 黎钊偏要说,道:“你不会做饭,霍沉遇那种人更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你们俩在一起了怎么过日子?不是说不能雇人做,刚在一起不得腻歪嘛,随时那什么,有外人在多不好。” 谢钧闻放下勺子,“我不是你,你想太多了。” 他不认为自己会有强烈的需求。 黎钊耸肩,“行吧,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今天还忙吗?” “晚点去见个人。”谢钧闻昨晚跟埃斯铂森约定了时间,对方希望他试镜角色,但他另有想法。 “还想跟你开车出去转几圈呢,既然这样你慢慢吃,我走了。”黎钊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 傍晚。 谢钧闻跟埃斯铂森见了面,二人握手。 【就是这个气度,感觉对了!】 他们面对面而坐。 埃斯铂森激动地说着角色跟他的气度有多么相似,从包里拿出剧本放桌上,“这是角色的高光戏份,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合适的人。” 谢钧闻大致看了一遍剧本的故事,心里有了个人选,三言两语说出自己的目的。 埃斯铂森始终皱着眉头。 谢钧闻:“可以先让他试镜,你不满意并不会造成损失,若满意了,你将会得到比我还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 演员就是要演什么像什么,他不是演员,演不出关键戏份的高光。 埃斯铂森略感失望,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后,谢钧闻联系周淇说明这件事,埃斯铂森希望亲眼看到演员当场试镜,谢钧闻让新签的艺人蒋曳尽快到这边参加试镜。 “埃斯铂森?是我知道的那个埃斯铂森吗?!”周淇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谢钧闻:“你冷静点儿,给蒋曳订机票,晚了就没机会了。” 周淇:“好好好!我这就给蒋曳安排机票!” 蒋曳此前参演过三部小制作的电影,目前播出了两部,因为戏份较少,他本人并没有多少热度。 但谢钧闻看人一向很准,相信蒋曳能拿下这个难得的机会。 事态紧急,周淇不敢耽误一秒钟,蒋曳在次日中午到达地方,去接他的人是郑帆。 蒋曳在夺星见过郑帆,道:“帆哥,周总说得都是真的吗?” 郑帆比他还惊讶:“是谢总亲自为你争取的,应该错不了。” 这种机会放在一个出道不久的新人身上,实在是闻所未闻,若蒋曳靠这部电影大火,在国内将会是一个奇迹。 郑帆看蒋曳神情恍惚,忍俊不禁道:“跟着咱们谢总有肉吃,放宽心,到时候好好表现,别让谢总失望。” 蒋曳拘谨点头。 此时另一边的写字楼里,谢钧闻正跟合伙人进行一场重要会议,米勒跟另一个人起了争执,二人喋喋不休地证明自己才是对的那个。 谢钧闻刷着朋友圈,看到霍沉遇发了张烟花的照片,场地有些熟悉,他放大照片,发现是那晚放烟花的目的地,只不过是在另一个角度,应该是霍沉遇委托放烟花的人拍下的。 他漫不经心地往下滑,下面还是霍沉遇,依然是张烟花照片。 这次的照片不同,是在那家餐厅附近拍下的,他拖动图片放大,在右下角看到了自己和米勒离开的背影。 他跟霍沉遇有几个共同好友,其中就有蔺锌和黎钊,都给霍沉遇点了赞。 蔺锌还在有他身影的那张照片下面留评:【哥,你出国了?】 霍沉遇回复:【没有。】 蔺锌:【那你发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霍沉遇没有再回复。 明明没在一起,谢钧闻却莫名有种背着所有人偷情的错觉。 这张照片代表着什么,照片里的背影又是谁,恐怕只有他跟霍沉遇两个人知道。 这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三天后。 谢钧闻下了飞机,身后跟着三个人,分别是郑帆、蒋曳和蒋曳的经纪人。 托谢钧闻的福,蒋曳和经纪人第一次坐上回国的头等舱,再加上这次出国有好事发生,二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周淇开了辆七人座的商务车来接他们,见到人立马就问:“真确定了?他们不会突然反悔吧?” 谢钧闻:“签了合同,没那么容易反悔。” 周淇拍了拍蒋曳的肩膀:“你小子真不错,这么好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 蒋曳身高和谢钧闻相仿,身材是壮了点,但刚好能达到剧本里肌肉男的效果,更加贴合角色,笑起来如沐春风:“我会好好演的,谢谢周总和谢总给机会。” 蒋曳的经纪人长舒一口气:“可真是吓死我了,他试镜的时候,我全程没敢大声呼吸。” 蒋曳:“我也是,埃斯铂森导演中途大声咳嗽,我还以为演得不行,吓死了。” 周淇:”我听说这位导演喜欢在演员入戏的时候搞出点小动作,就是为了试探你们的反应能力,不受干扰才是好演员。” 谢钧闻闭眼坐在后面,在他们安静下来后,道:“蒋曳的戏份尽快拍完,半月后出国进组。” 埃斯铂森早就准备妥当,一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华人演员迟迟未开机,现在找到了,当然不会耽搁太久,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 蒋曳在此之前参演了夺星这部原创电影,客串个小角色,戏份较少,尽快拍完能赶得上。 蒋曳经纪人点头:“谢总放心,晚上他就进组接着拍戏,一周内会拍完。” “谢总,您是回公司还是回公寓?”开车的周淇问道。 谢钧闻报了老宅的地址,他爷爷有点事要跟说他说,在电话里遮遮掩掩,非要让他回去当面说。 周淇不敢耽误,哪怕距离远,还是先送谢钧闻回去。 当车开进谢家的庄园,周淇低声问:“谢总,您没报错地址吗?” “这就是谢总家,是不是跟童话故事似的?”来过许多次的郑帆笑着道。 周淇看到路边扫地的男佣,咽了下唾液,“是我见识太少了。” 如果谢钧闻不说地址,周淇根本不知道a城郊外还有这么个地方。 别说周淇,蒋曳和经纪人同样一脸不敢置信。 住庄园这种事他们只在小说和电影里见到过,怪不得谢总出手那么阔绰,原来真的不差钱。 蒋曳想起前阵子谢钧闻被污蔑的那几天,不由感叹,这么多钱用得着逼演员出去卖? 况且他们谢总连国外这种大导的作品都能谈下! 周淇开车绕过巨大的圆形喷水池,又开了两公里,最终抵达在英式建筑前。 谢钧闻拉开车门下去,把外套递给了上前来的管家。 管家看到陌生的车牌号,正要询问是不是谢氏的合作商,看到谢钧闻下来,笑道:“原来是三少爷。” 谢钧闻回头看着副驾的郑帆,道:“晚点我发你一份名单,挑两个能力不错的去盯项目。” 郑帆:“好的。” 谢钧闻单手插在风衣兜内,大步往里走,“我爷爷在忙吗?” 管家:“老爷子在后面的花室里赏花,我找人去通知您回来的事儿。” 谢钧闻抬起手制止,“算了,我过去一趟吧。” 他往后院走,原来的游泳池早被填满,置办成了小孩子爱玩的滑滑梯和秋千那些娱乐设施,剩下的一切没变。 他来到花室,一眼看到背对着大门赏花的老爷子,逐步走近,“爷爷。” 谢老爷子两手向后背着,道:“我前两天去了趟靳家。” 谢钧闻:“然后呢?” “我们谢家跟靳家向来交情不错,没想到才半年过去,靳家出了那么多事儿。”老爷子低叹一声,转过头,“罗祈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这事儿是靳礼告诉靳老爷子的,靳老爷子迅速查清了一切,公布罗祈的真实身份,这么可笑的事闹得a城人尽皆知,纷纷感叹靳父好狠的心,刚开始连枕边人和亲爹都不说,害得大家都当真,期间没少对靳礼冷嘲热讽。 谁知道事情还有反转,这倒是为难了前阵子踩靳礼捧罗祈的那群纨绔富二代。 谢钧闻面对老爷子的质问,没有否认:“是,我早知道了。” 谢老爷子:“钧闻啊,你这孩子变了。” 谢钧闻没听懂这话:“怎么变了?” “你以前有什么事儿都跟家里说,现在又是瞒这个又是瞒那个的,弄得我心里不舒坦。”老爷子不想看孙子跟他那么生疏。 话说到此,谢钧闻不免愧疚:“是我做错了,我不是瞒着你们,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老爷子嘴角上扬,“你这次出国,我们错过了你的生日,要不在老宅补办个生日晚会吧,咱们家好久没热闹过了。” 谢钧闻在国外那两天没少收红包,这次补办不能再收礼,看老爷子那么期待,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颔首:“什么时候补办?”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爷爷喊他回来就是商量补办生日的事,隔着手机怕他拒绝,面对面说就不好回绝了。 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明天晚上,不瞒你说,我邀请函都送出去了。” 谢钧闻摊手:“那您还商量什么,直接通知我就行了。” 老爷子:“还是得尊重你的意见。” 生日晚会的事情早已确定,第二天早上,老宅的人开始布置晚会,就如老爷子所说,老宅里许久没那么热闹了。 老爷子两年前就不举办酒会过寿了,谢家人基本不热衷这些,谢钧闻以前都跟朋友在外面过,老爷子主动要把晚会办在老宅,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谢钧闻给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发了邀请,考虑到靳礼下不来床,毫不犹豫喊了慕梓臻来,同样邀请了霍沉遇。 中午,他去了夺星。 周淇语气严肃的说了件事。 第79节 “谢总,不知是谁透露了蒋曳去国外试镜埃斯铂森导演作品的事,现在网上出现了一大批人造谣蒋曳靠不正规手段上位,国外的网友们也在抵制蒋曳的参演,他们还放话威胁,如果蒋曳一定要参演这部电影,他们不会选择去看,有部分人提前预祝电影迎来血扑的下场。” 周淇担忧道:“那么多人抵制,埃斯铂森导演会不会为了网友的发言而跟我们解约?” 大家抵制的真正原因是蒋曳太不出名了,代表作都没有,就越过那么多大咖得到那么好的资源,肯定会引来大家的不满,当然也少不了别的公司暗中带节奏。 第51章 未知状态 哪怕夺星老板再有钱,夺星如今的成绩再难突破,大家还是看不惯这么大的蛋糕落在新生演员头上。 蒋曳连个流量都算不上。 他凭什么碾压众前辈?! 他不配! 谢钧闻早料到有这天,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在此之前,他跟埃斯铂森说清楚了状况,要了蒋曳试镜的视频,埃斯铂森不会解约,但网友的声音容易影响到演员和剧组的其他人。 “把试镜视频放出去,解释清楚是我谈下来的,冲着演员喷多没意思。”谢钧闻传给周淇一段视频。 周淇皱起眉:“这样的话,他们会误会蒋曳跟您……”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有人会问,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送给一个新人? 哪怕是送给岑樾,他们都会少骂两句。 谢钧闻轻笑:“夺星除了陈菁,谁不是新人?我把机会谈下来了,蒋曳试镜成功了。确实少不了运气,但那又如何,大家不都说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怎么到了我们头上就不认了?” 周淇不语,怕这么澄清对谢钧闻和蒋曳的名声不好,又提起刚才的担忧,“埃斯铂森那边怎么办,他会因为舆论的影响跟我们解约吗?” 对于那样的大导,并不缺那点违约金,这才是周淇所担心的。 “他先前是想找我试镜,我连演员都不是他就找上门,你以为他在乎新人和大咖的区别吗?” 谢钧闻抬起头,“他决定用新人之前就考虑过后果,他的处女作可是全员新人,当时没有人看好他,不照样火遍全球?剧情和演员的演技才是关键,而且他保证过不会因为舆论换人。” 埃斯铂森找了那么久的演员,若因这点舆论换人,就不是那个头铁用全员新人拍出处女作的大导了。 埃斯铂森选角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符合角色。 说句实话,这个机会不管落到内娱的哪位演员身上,都会遭到大面积的围攻。 同行见不得那个人踏出这步,少不了买营销黑演员。 这是一场赌博。 谢钧闻告诉过蒋曳,如果电影扑了,将会承受全网的恶劣谩骂。 他对蒋曳说,你可以退缩的。 蒋曳摇了摇头,道:“谢总,赌局越大,翻身的机会就越大,您给了我机会,我愿意挺身走险,不会让您和公司失望的。” 谢钧闻欣赏蒋曳的决心,对于质疑的热搜,他们早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还有,让蒋曳少看手机,把他的微博交给经纪人管理,其他软件暂时删了吧,专心演戏,后面多给他安排些课程,尽量避开看手机的机会。”谢钧闻叮嘱道。 夺星会给艺人安排许多课程,其中包括了演技、台词和细节处理的各种课程,还安排了艺人学习外语,这个不勉强,但最好能顺利交流用英文交流。 周淇:“好,我明白了。” 周淇去公关部前,先看了一遍蒋曳的试镜视频,看完后久久未出声,心里升起一股激昂,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向公关部门。 他有种感觉,蒋曳的未来一定大放异彩。 而夺星,肯定会在谢钧闻的带领下走上国际的舞台。 舆论发酵了一上午,夺星官微同时在外网和国内发出了蒋曳的试镜视频,重点说明这个机会是他们董事长谈下来的,蒋曳是走正常流程拿下的角色,绝无不正规手段,并且警告网友,再这样无止休的造谣,夺星将会联系律师起诉他们。 距离上次夺星大规模的起诉网友,还是谢钧闻被造谣的时候,夺星的办事效率非常快,说起诉就起诉,丝毫不玩虚的。 澄清发出去后,爱造谣的网友一时没了声。 很快,热搜上出现了两个词条。 #蒋曳演技 #被埃斯铂森看上的演技 大部分网友在看了视频后选择沉默,有些人依然在尬黑,但是那点声音影响不到蒋曳本人。 晚上,有网友提出疑问。 谢钧闻是怎么谈下的? 几个月前的夺星默默无闻,现在直接跨到了国际舞台,资本家都不一定能做到吧? 这个问题,夺星没有出面解释。 周淇作为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之一,都觉得事情匪夷所思。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要源于当初的那场直播呢,还是网友大肆造谣抹黑,他们谢总为了给自己和公司正名,连夜站出来直播澄清。 后来直播视频被人录屏转到外网,机缘巧合下火了,被埃斯铂森看到,认为谢总符合新电影里的华人角色,主动联系他们谢总,所以才有了蒋曳试镜成功的消息。 周淇摇头失笑,真相说出去能酸死人。 莫名期待黑粉得知真相的反应,肯定很精彩! 彼时,谢钧闻正待在谢宅跟许久不见的朋友聚会,抬头看到慕梓臻的身影,和朋友说了声失陪,朝慕梓臻走去。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梓臻,你前几天去哪儿了?”程尧燃改不掉看到慕梓臻就凑过去的习惯了。 他深知现在不喜欢慕梓臻,但看到慕梓臻依然会凑近跟着。 慕梓臻没理他。 程尧燃才不管有没有人理他,自顾自的说着靳礼最近的情况。 谢钧闻走近,道:“画展的事怎么样?” “解决了。”慕梓臻前段时间在国外办了场私人画展,期间有人闹事,他在那边多待了几天。 程尧燃:“画展出事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慕梓臻:“小事罢了。” 谢宅里停满了豪车,不止是a城的朋友,连s市的朋友都来了好几个。 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老头,他们是谢老爷子邀来的。 老爷子嫌家里不热闹,趁着孙子过生,叫来了朋友过来相聚,表面是谢钧闻的生日晚会,其实成了老爷子跟好友叙旧的酒会。 谢钧闻跟一位端着酒的朋友聊了快十分钟,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朝一个方向抬头。 霍沉遇带有目的性的走了过来。 恰巧朋友见到了熟人,道:“失陪一下,我去见个朋友。” 谢钧闻颔首。 朋友刚走。 霍沉遇来到了他面前,道:“生日快乐。” 谢钧闻眼里含着很淡的笑意,转过头看向别处,“你那天已经说过了。” “不一样,今天是站在你面前亲口说的。”霍沉遇一直遗憾那天没能待在谢钧闻身边,所以有了那个愿望。 在此之前,他打听过谢钧闻每年都会办生日会,一直耐心等待着,谁想那天分隔两地。 谢钧闻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不等他多想,程尧燃过来打断了他。 “霍总。”程尧燃笑着打招呼,“蔺锌最近还好吧?” 霍沉遇神情冷淡:“还好。” 程尧燃挠了下头:“那个,我以前脾气不太好,不小心对他发过几次脾气,其实我没有恶意的,纯属嘴贱惯了,霍总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跟他道声歉,我很后悔当初那样对他。” 霍沉遇:“嗯。” 霍沉遇的态度很疏离,程尧燃知道他一直这样,没觉得奇怪。 但谢钧闻轻易就看出了不同,以前霍沉遇对他很有距离感,后来不知道哪天起,就变得…不对劲了。 他试着回想,发现挺早了,比他知道被偷亲那晚要早很多。 顿时,他耳根泛起了热,有点待不下去,道:“我跟他去那边说点事。” 他对霍沉遇说罢,拽着程尧燃去了人少的地方。 【唉,我不会被讨厌了吧。】 【蔺锌也真是的,背后那么大的家族,藏着掖着不说,我在他面前岂不是跟个跳梁小丑一样?】 程尧燃还沉浸在欺负蔺锌的回忆里。 谢钧闻拽着他离开霍沉遇的视线,松开了手,“你自己到处转转吧,我冷静会儿。” 程尧燃见他耳朵那么红,疑惑道:“你很热吗?” “不热。”谢钧闻靠在墙上,回忆霍沉遇第一次对他没那么疏离是什么时候。 程尧燃靠在对面的墙上,感慨道:“蔺锌的经历好狗血。” 谢钧闻没吭声。 “明明是两个城市的人,误打误撞成了靳礼的小情…小男友,居然还跟梓臻谈过,放在靳礼身上就是‘我的白月光和我的替身在一起了’,搞得跟小说一样,靳礼现在的情况还挺像狗血文里追妻火葬场的套路。” “按照套路走,蔺锌下一步会原谅靳礼,最后奔向美好大结局?” 程尧燃混娱乐圈的时候没少看狗血剧本,最近忽然发觉靳礼和蔺锌挺像剧本里的主角。 谢钧闻睫毛低垂,眼底蕴着不明的暗光。 他不知道剧情进行到什么地步了,上次拆穿假私生子的事情后,剧情有没有接着发展? 蔺锌未来会原谅靳礼吗? 第80节 梦中没有突来的声音告诉他情况。 未来的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 谢钧闻没能躲太久,他毕竟是晚会的主角,都为他庆生呢,消失一会儿就有人来找他了。 好久没见的朋友扬言今晚一定要把他灌醉! 朋友的声音很大,刚说出去,就听到其他两个朋友应和着,他们年轻人聚在一起喜欢拼酒量,又不服输,哪怕屡战屡败,还是不想错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谢钧闻明显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看了过来,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佣人端着喝剩的酒杯离开。 谢母待在楼上,站在阳台往下看,有点不开心,握着电话说:“他说有了情况会告诉我,结果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算没在一起,小霍追他那么大的事也得跟家里说一声吧。” 上次周末相聚,谢母和谢父在外应酬,第二天出国探望住院的朋友,等他们再回来,儿子出国了,想质问都没机会。 现在见了面,但谢宅的人太多了,谢母找不到机会问事儿,待在屋里跟闺蜜抱怨不满。 电话另一边的霍婶婶笑了声:“可能没结果前不想说吧,说出来容易让别人误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母叹气:“要不是他二伯说漏嘴,我都不知道小霍在追他。算了,我不管那么多了,耐心等好消息吧。” 楼下。 谢老爷子跟几个朋友坐在沙发上,从曾经的商场风云聊到如今的小辈作为,好久没这么畅快的跟同龄人聊过天了,时不时饮口白酒,高兴得脸蛋通红。 谢家这栋楼看着是一栋,实则中间并不通,一边是较大一些的客厅,老爷子他们就在客厅坐着。另外一边是专门举办酒会的宴会厅,年轻人聚在那里,两边互不打扰,谁都玩得尽兴。 谢父三兄弟和到场的中年人聚在老爷子身边,偶尔应和几句话,大半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年轻人喝到了凌晨,谢钧闻确实喝多了,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逃酒。 程尧燃听到朋友吹牛前段时间挣了多少钱,他轻哼一声,说起自己前几个月的投资收益,看着朋友们震惊的眼神,内心窃喜,这种话题终于有他发挥的机会了。 他回头看到谢钧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没过多久,又看到霍沉遇也走进了拐角。 洗手间内,谢钧闻站在镜子前弯下腰,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接了捧冷水往脸上泼去,脸上的热意退散,但眼前的重影还在。 他接着洗脸,抬头晃了下脑袋,看到身后多了道身影。 没认出是谁,那道身影朝他逼近。 谢钧闻转过身,伸手扶着洗手台,勉强稳住了脚步,他脸上的水珠正往下低落,眉骨上方的水顺着弧度流进眼里,闭了下眼,不适地伸手揉了揉。 霍沉遇抽了张旁边墙上挂着的柔软纸巾,走到他面前,抬手帮他擦掉额头和眼皮上的水珠。 辛亏纸巾不掉屑,没有留下尴尬的纸屑。 “你喝太多了。”霍沉遇语气难得轻柔。 谢钧闻不习惯别人这么对他,接过纸巾自己擦,眼前的重影跟着眼睛被水侵入的酸涩感消失,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还好,没有很多。” 好歹能维持清醒。 他清了清略哑的嗓子,道:“我先过去了。” 霍沉遇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冷冽:“他们在合起伙来灌你。” “大家都这样。”谢钧闻没太在意。 不仅是他,哪个朋友过生日都避免不了被灌酒。 好像形成了一个规矩,谁过生日谁就得醉,不能轻饶! “别去了,喝多了容易难受。”霍沉遇可以冷眼旁观的看别人被围攻灌酒,但那个人换成了谢钧闻就不行。 谢钧闻刚才清醒了一瞬,现在酒劲儿又上来了,缓缓呼出一口气,笑道:“我过去不喝,只看着行了吧?” 真不愿意喝酒,没人会硬灌。 怎么说都是朋友,说几句开玩笑的狠话,不是真要害谁。 谢钧闻挣了下胳膊往前走,由于霍沉遇没有松手,他脚下踉跄,身体控制不住地靠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霍沉遇看他醉得眼神失焦,伸手触摸他的眉眼,声音放缓:“回屋休息吧。” 【好想亲他。】 谢钧闻抬起发软无力的胳膊,抚开弄得他眉心发痒的东西,真是醉了,都没察觉到那是霍沉遇的手,还开玩笑道:“你送我回去?” 霍沉遇眼神晦涩,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情愫,低声说:“好。” 【他的脸好烫。】 【脖子也红了。】 “你瞎嘟囔什么呢。” 谢钧闻下意识出声,轻而易举挣开霍沉遇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晕得差点没原地倒下,幸好身后一只手及时揽住了他的腰。 “你醉了。” 霍沉遇手臂收紧,漆黑深眸盯着他被酒精浸到发红的嘴巴,手指微动了下。 【什么酒后劲那么大,以后在家里备点。】 【好想亲。】 谢钧闻有点站不稳了,后劲儿来得太猛烈,短短一瞬间感到晕头转向,他下意识抓紧腰间的手臂,当个扶手一样支撑站不稳的身体,实则手上没用力,全靠霍沉遇拥着他才没有倒下。 怎么老想着亲他? 他呼了口气,往外掰腰间的手臂,浑身轻飘飘地没力气,压根挣脱不了,压声提醒:“走廊有监控,你注意点儿,别想那些不该想的。” 霍沉遇听他胡言乱语,误以为他醉糊涂了,彻底没了顾虑,手搭在腰间没动,道:“我送你回卧室。” 【抱到他了。】 【不想松手。】 谢钧闻醉了容易吐真言,道:“你最好是送我回卧室,不会干别的。” 霍沉遇眸光微暗,松开手,握着谢钧闻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垂眼注视,哑声说:“我现在很想亲你。” 【想亲死他。】 谢钧闻偏头,正儿八经道:“你别亲。” 霍沉遇看了他许久,眼里染上了明显的笑意,手掌蒙住他的双眼,缓缓垂首,薄唇落在了谢钧闻的嘴巴上。 轻轻触碰一下,就离开了。 “下次别再让我逮到这种机会了。” 第52章 踢出靳氏? 天朗气清,风和日暖。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刺眼的光亮使得床上的人眉头微皱,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门外响起了几声低语。 “他喝到那么晚,让他好好睡一觉。” “行吧。” “我问过老二,他不常去分部了,等他醒了问一下,若实在忙不过来,分部那边不去也罢,他看重自己的事业,咱们不能强迫孩子硬干不喜欢的。” “爸,您就是太惯着他了。” “他是我亲孙子,我不惯谁惯?我看老三在下面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快下去找他吧,那边的人都准备好起飞了。” 两道声音渐行渐远。 谢钧闻眼皮微掀,拉着被子蒙过头,躺了好一阵子才坐起来,怔然望着被套上的褶皱,昨晚的记忆愈发清晰。 他好像又被亲了。 他能感受到不对劲,等盖着眼的手掌离开,问:“你亲我了吗?” 霍沉遇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 他笑着指向墙角的监控:“监控可全录着呢。” 再然后,家里的佣人路过,见他醉了,就把他送回了卧室。 太明目张胆了! 谢钧闻扶额,捏了捏鼻骨,深深呼出一口气,忽略隐隐发热的脸颊,穿上拖鞋去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随后去调走廊的监控。 他平静看完监控,默默删掉那部分,抬手摸了下嘴巴,唇上面仿佛残留着被霍沉遇轻触的错觉。 “三少爷,您在这儿呢。”男佣走进来说道:“老爷子找您。” “我知道了。” 谢钧闻在后面花室里找到老爷子,“爷爷,您找我。” 老爷子浇着花,道:“听说你们夺星有人参演了大导演的新电影。” 谢钧闻:“运气好而已。” “别那么谦虚,你得相信自己,”老爷子叹口气:“你们兄弟几个从小就优秀,做什么事都能有所成就,我看夺星目前的发展不错,你每天忙得抽不开身,分部那边不如就别去了。” 谢钧闻去分部的次数少了,更多时候在处理sfh的工作,sfh正在发展关键期,谈下了那么多大合作,他手头的工作安排的太过紧密,确实有点分不开身。 老爷子这么说了,他索性道:“好,麻烦您跟二伯说了。” 一直待着没走,主要是谢二伯不舍得放人。 谢老爷子点头:“老二那边交给我,我看网上有好多人嘲笑你们公司的新人,你让他给我加把劲儿,争取电影播出来打他们的脸!” 老爷子是冲浪达人,网上有个什么事儿,他是家里第一个知道的。 谢钧闻哑然失笑:“我知道了。” 下午。 谢钧闻分部收拾个人物品,里面的休息室里还挂了几件衣服。 谢二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丝毫笑不出来,愁道:“分部本来就缺人才,你走了,我短时间内上哪儿找个能顶替你职位的人?” 第81节 “那您总不能看我忙得脱不开身吧?”谢钧闻把手表收起来。 郑帆收拾好了工位的私人物品,推门进来,道:“谢总,司机到了。” 谢钧闻也差不多了,跟谢二伯说道:“我有个不错的人选,待会儿把资料发给您。” 谢二伯:“行,你看上的人我放心。” 郑帆跟谢钧闻下了楼,他们坐车直奔夺星,周淇早在楼下等着他们了。 谢钧闻下车,郑帆紧跟其后。 周淇笑道:“恭喜啊郑秘书。” “同喜同喜。”郑帆心情微妙,彻底升职为秘书,但工资却少了,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人,不过比起郑助理,他更喜欢郑秘书这个称呼,听着多威风。 谢钧闻往公司里走,正碰到有人站在前台送花,前台工作人员见到他,喊道:“谢总,这里有送您的花!” 他脚步顿住,转身走过去,“什么花?” 送花的人把花递过来,笑道:“您就是谢先生吧,这是一位姓霍的先生给您订的花。” 依然是一捧玫瑰。 谢钧闻接过,没有在里面看到卡片,正疑惑呢,听到送花的人说了句话。 “霍先生让我帮忙带句话,他要出国办点事儿,短时间内回不来,对于昨晚的事他很抱歉,他没能控制住,希望您不要讨厌他。” 周淇和郑帆面面相觑。 他们谢总最好脾气了,不会轻易讨厌一个人,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 谢钧闻垂着眼,道了声谢,抱着花往里走去。 . 谢钧闻离开分部还没一周,不知道从谁那儿传出了‘谢钧闻被踢出谢氏’的谣言。 众所周知谢家从没有子孙脱离谢家在外单干的事,谢钧闻成为了谢家的例外,其中肯定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 谢钧闻整天待在公司忙工作,没听到不好的谣言。 他收到了一位朋友的结婚邀请,周末和程尧燃去参加婚礼。 程尧燃在路上说了最近听到的事,不安道:“老爷子真把你踢出去了?” “这你都信?”谢钧闻闭着眼坐在后座,语气懒散,丝毫没把谣言放心上。 “我不信啊,但他们传得跟亲眼见到了一样,你是不知道,金潮昨晚上约我们喝酒,不停的说你被谢家踢出去了,说你…两面三刀,我没忍住跟他打了一架。”程尧燃放低声音。 “不用理他,”谢钧闻睁开眼睛,看到程尧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你打赢了吗?” 程尧燃笑几声:“当然打赢了,有几个人还帮着我打呢,我们程家在a城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谢钧闻:“赢了就好。” 程尧燃眉头紧锁:“金潮昨晚说话特难听,他除了上次在靳礼病房里发神经以外,其他时候没说错过话,昨晚装都不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你人不行,听得我拳头都硬了!” 谢钧闻转头望着窗外闪过去的车辆,道:“还说了什么?” 他不认为金潮只是说坏话那么简单。 程尧燃张了张嘴,嗫嚅道:“我…我去厕所的时候偷听到他跟别人打电话,好像要跟其他人合起伙来整你,具体怎么整我就不知道了。” 金潮这类人习惯在背后用阴招。 金潮前阵子得罪靳老爷子,靳氏全方面停止了跟金家的合作,金潮被家里关了禁闭,憋了一肚子气,心里指不定有多扭曲呢。 程尧燃跟谁都玩得开,从朋友那儿打听过不少事儿,知道许多谢钧闻不知道的八卦。 程尧燃:“对了,今天咱们要参加的婚宴,金潮也在场,我知道他奈何不了你,但我看他不爽,真后悔昨晚没打狠点儿!” 程尧燃挥几下拳头,带动了身上的伤,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谢钧闻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 手机话筒另一边传来老爷子的声音:“钧闻,你跟崇涣还有钟耀,你们三个晚上代表谢氏去参加林氏的拍卖会。” 谢钧闻:“我们三个都去?” 除了每年的慈善拍卖会,平常的拍卖会只需要一个谢家人到场。 老爷子轻哼了声:“不都说我把你踢出谢氏了吗?仗着我老头子耳背胡说八道!嘴里没一句实话!” 谢钧闻轻笑:“您消息挺灵通的,我刚知道。” 谢老爷子:“今晚的拍卖会就当是回应不实传言,崇涣和钟耀都会帮你撑腰,谁敢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就阴阳回去,谢氏会立马解除跟他们的合作,我们谢家光明磊落,不跟阴暗小人来往!” 挂了电话,谢钧闻对程尧燃说:“一会儿你下车就行,我有其他事。” 朋友的婚宴办在晚上,拍卖会同样举办在夜晚,时间上错不开,他又不能分身,只能临时跟朋友道声歉了。 程尧燃没听到老爷子的话,听他说罢,点头道:“你不去也好,免得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话,影响心情。” 当车开到婚礼现场,程尧燃单独下车,谢钧闻让司机开往谢宅。 车刚开走,程尧燃走到酒店门前,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笑死我了,没有谢家给他撑腰,我看他还怎么装b,整天装得高高在上,真以为我们怕他这个人啊?” “你还真别说,要不是因为谢家,谁愿意给他脸?如今和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明星混在一起,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装清高,等时机成熟了,我真得搞个他旗下的小明星玩玩。” 程尧燃:“……傻逼!” 他正要往里走,忽然灵机一动,打开手机录像,朝着说话的声音走过去。 是金潮和另一个人,他们俩曾经跟在赵禹森屁股后面,没少帮着赵禹森办坏事儿,只是幸运躲过了一劫。 程尧燃站在角落里听他们侮辱娱乐圈的明星,各种看不起,还喜欢把谢钧闻的名字挂在口头调侃,听得他眼神冒火,差点不理智跑过去揍他们一顿。 另一边,谢钧闻和大哥二哥见面,兄弟三人坐上谢家的加长豪车参加拍卖会。 夜晚来临,拍卖会上聚满了a城上流社会的名人,大多是各个集团的董事长。 当谢家的车停在门口,他们看到谢家来了三个人,其中就是近几天广受讨论的谢钧闻。 有几个暗地里聚会说过谢钧闻坏话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忐忑。 什么情况? 谢钧闻不是被赶出谢氏了吗?! 举办拍卖会的林总走过来迎接他们。 林总跟谢大伯关系不错,看到谢家三兄弟,开玩笑道:“真不知道最近从哪掀起来的风气,见到个人碰见什么事儿,就喜欢造谣那个人过得不行,大家看笑话也得讲究证据啊。” 这话无疑是在阴阳爱当墙头草的傻逼们。 谢崇涣没说话,冷眼扫过在场的人。 谢钟耀笑眯眯道:“是啊,巴不得看别人过得不好,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谢钧闻但笑不语。 老总:“所以说人心难测啊。” 谢钟耀:“可不是嘛,我们家老爷子说了,谢氏绝不跟小人合作,让我们多走动走动,探探别人的口风,该终止的合作尽早终止了。” 谢崇涣嗓音发冷:“污蔑别人两面三刀的人,说话前先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干好事儿还成两面派了。” 某些被点名的人低头擦汗。 林总:“快进去吧,位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林总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有所准备。 谢钧闻跟在大哥二哥身后,始终没说一句话。 没办法,他们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护短。 这场拍卖会让某些人彻底看清了谢家的护短和团结,不敢随便乱说话了,心想回到家一定要警告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谨言慎行。 临到深夜,某软件上有个陌生账号发的作品直接爆了。 视频里是两个侧对着镜头的男人,看着大概有二十多岁,神情猥琐地讨论着圈里的明星,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没能逃过他们的意淫,说到后面还把夺星的董事长谢钧闻牵扯出来了。 视频里涉及那么多有名的人物,平台爆了很大的流量。 谢钧闻从车里下来,被二哥喊住。 “等等,你看这个视频。”谢钟耀把手机递过去。 五分钟的视频,谢钧闻看了开头一分钟就将手机还回去,“左边的是金潮,另一个叫什么我忘了。” 谢钟耀冷笑:“那个在靳礼刚一出事就跑过去看笑话的金家是吧。” 谢钧闻拧眉:“跟赵禹森的关系不错,我看他改了,就没揪着他的事不放。” 谢崇涣:“你心太善了。” 谢钧闻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微微怔住。 谢钟耀赞同道:“确实,什么做人留一线,这话本身就有问题,他们能干出触碰法律的事,不是说改就改的,把事情做绝比较好。” 谢崇涣和谢钟耀年轻时跳级拿证书毕业,出社会的年龄比谢钧闻要早,处理事情的风格各有不同,但做事很绝,从不留祸根。 谢钧闻先前因为樊择的事跟鑫耀结下梁子,留鑫耀一条后路,换来的是鑫耀逮着他硬黑,这次的事也差不多。 “我明白了,多谢大哥二哥,你们回去早点休息。” 谢钧闻仔细想了想,跟家里人相比,他习惯性地放人一条生路,因此给自己招惹了挺多后续的麻烦。 像是被腐烂的蛆虫缠上了一般,不要命,但足够恶心。 回到公寓,他联系了程尧燃。 “视频是你发的?” “是啊,难道视频对你造成了影响?”程尧燃踌躇道:“要不我删了吧。” 谢钧闻眼底深处透着寒意,淡声:“我记得金潮以前跟赵禹森玩得不错。” 程尧燃不屑:“何止是不错,关系好到称兄道弟,都上过同一个夜场鸭子呢,我怀疑他没少帮着赵禹森迷干坏事儿。” 赵禹森只好男色,金潮男女不忌,两个人谁都不是好东西。 “我会找人调查金潮的犯罪记录,至于视频的事…”谢钧闻沉思片刻,道:“删掉吧。” 第82节 视频里提到那么多人,又是关于意淫的,多少有些不合适。 视频里提起太多人了,对明星并没有造成负面影响,大多数网友反而开始怜爱起被提到的明星。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视频看着容易反胃,视频里的人表情猥琐夸张,让谢钧闻再一次想到厕所里的蛆虫。 事情发酵到这种地步,金家人应该知道了,他们才是最慌的人。 “我马上删,我一开始气死了,没想那么多,金潮不是爱出风头吗,我这次让他出个够。”程尧燃说:“我手机里还有其他视频呢,今晚说你坏话的人我全偷偷录下来了。” 谢钧闻笑了声,道:“你把视频发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程尧燃把所有视频发了出来。 谢钧闻看过了全部视频,大概有十几个人,有几个只见过一面,他毫不意外别人墙头草的表现,毕竟前阵子在靳礼身上都看过了。 次日。 谢钧闻见到了来道歉的金潮。 金家想在a城混,金潮再不情愿,还是被家里人逼着来谢家道歉。 谢老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神情凝重。 金潮是单亲家庭,此时此刻,把他拉扯大的父亲站在边上不停的指责他不懂事。 金潮被逼着说了很多好话,但凡长了眼,都能看出他有多么不甘心,即便这样,还是低着头说:“谢哥,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谢钧闻皮笑肉不笑:“我交代你件事儿,办好了就原谅你。” 金潮连忙点头,“您说!” 谢钧闻把计划说了出来。 谢老爷子颇为意外的看着他。 金潮的脸色微微发白,摇头道:“不…不行。” 金潮父亲给他一耳光:“还等什么呢,这会儿知道顾虑这顾虑那了,早干嘛去了!” 金潮父亲跟金潮是同类人。 他们嫉妒心强,看不惯所有比他们有钱的人,谁落魄了,第一个围上去嘲笑。 金潮父亲节前天还在鼓励儿子大胆传播谣言,更没少跟儿子说谢钧闻的坏话,直到昨晚听朋友说了拍卖会的事,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一觉醒来看到网上的视频差点吓晕,揪着儿子的耳朵跑来谢家道歉。 道过歉,父子二人开车离开谢家。 金潮父亲骂道:“他奶奶的,等谢家破产了,我非要上去给谢钧闻一脚!” 金潮坐在后面不说话。 下午,金潮的个人微信里连发十几条朋友圈,点进去一看,全是某些人阴阳谢钧闻的话,每段视频上面配了个呲牙笑的表情包。 这行为怎么看怎么贱。 好多人气不过,怒骂金潮不要脸,几个偏激的人半夜围堵金潮揍他一顿。 事情并没有结束。 谢钧闻调查出了金潮的犯罪记录,所作所为比赵禹森过分得多。 按照大家的话来说,应该是‘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背地里居然这样’类型的人。 没过两天,金潮被警察拷走了。 金潮父亲哭着喊着儿子被冤枉,却拿不出金潮没有犯罪的证据。 事后不久,被金潮发到朋友圈的那些人组了个局,主要是为了给谢钧闻道歉。 谢钧闻没有给他们面子,理都不理。 当晚,程尧燃和谢钧闻待在老地方相聚。 程尧燃灌了一大口酒,“爽!” 谢钧闻回了条霍沉遇关心的消息,端起玻璃杯凑到嘴边,仰头喝了小半杯。 程尧燃喝得满下巴都是,哈哈大笑几声:“金潮还敢意淫我女神,我真后悔那晚没把他牙打掉,还有剩下那几个墙头草,看到他们吃瘪我是真开心啊。” 谢钧闻放下手机,“早说了少跟他们玩。” 程尧燃:“我这次是真改了,不过你不夸我一下吗,好歹冒着被群殴的风险拍了那么多视频。” 谢钧闻嘴角微扬:“sfh有个新项目,你走合同随便投资个几百万,我多让你点儿利益。” 程尧燃嘿嘿笑几声:“瞧你说的,咱们是朋友,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不过你话都说了,我就意思意思投点儿吧。” 天气逐渐降温,郊外葱绿的林子不知何时变得秋黄,a城连续阴了好几天,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雨。 谢钧闻开车去了趟医院,来到靳礼的病房,把保温盒放桌上,“家里炖了排骨汤,给你带了点儿。” 坐在病床的靳礼合上电脑,道:“我明天出院,想去找蔺锌。” “医生让你好好休养最起码两个月,况且你现在只能坐轮椅。”谢钧闻拉开椅子坐下。 靳礼眼睛迅速红了起来,痛恨捶床,“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和言鹤好一辈子?我做不到!” 昨天晚上,蔺锌上了热搜。 疑似是蔺锌男朋友的人去剧组探望蔺锌,不止送花送温暖,还被人拍到了二人拥吻的照片。 照片虽然模糊,但他们这些熟人一眼认出照片里的男人是言鹤。 热搜上挂了两个小时,蔺锌发微博承认了恋情。 靳礼一夜未合眼,哪怕不能站起来行走,还是想见蔺锌一面。 谢钧闻:“你要是为蔺锌好,就别打扰他的生活了。” 第53章 熟人聚会 “我会对他好的,我这次是真改了,连你也不信我?”靳礼面露颓败,道:“言鹤不适合他,他们的感情早晚会出现裂缝,我……” 谢钧闻打断他:“蔺锌和言鹤在一起后,从来没有像以前那样闷闷不乐。” 靳礼:“言鹤是心理医生,他们这些搞心理学的最会迷惑人了!” 谢钧闻张了下嘴,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熟悉的控制感霎时涌上心头,眉心紧拧,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靳礼接了个电话,跟助理叮嘱着最新项目的事。 谢钧闻再次尝试劝说,窗外忽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声炮,动静大到窗户跟着的震了两下。 下一刻,他听到了走廊的护士在问怎么了,有人‘哎呦’了一声,急忙道:“咱们住院部上面的字掉下来了,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我下去看看。” 谢钧闻眼底泛起了凉意。 掉个字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太不对劲了。 “没人维修吗,就这么掉下来了多不安全。”靳礼听到外面的话,说着,往窗户那儿看了眼,转过头接着跟助理交代事情。 谢钧闻安静坐在一旁,闭了闭眼,为此感到无力。 前阵子的安静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候到了,剧情接着进展,不知道这次又要发生什么咯噔事件。 靳礼挂了电话,端起饭盒尝了口汤,“伯母的厨艺真不错。” 谢钧闻:“不是我妈做的。” 他们家没一个会下厨的人。 靳礼又尝一口汤,改口道:“你们家厨师的厨艺真不错。” 谢钧闻深知掉下来的字不会伤及无辜,临走前还是问了下护士,确定没有人受伤才放心离开。 晚上。 谢钧闻从跑步机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夜景,脑中回想白天发生的事。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走过去拿起,接听电话。 “谢总,岑樾明天飞去汉城进组拍戏。”郑帆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岑樾上部戏杀青,歇了三天无缝进组,新剧组是蔺锌所主演的电影,岑樾在里面客串反派。 蔺锌和岑樾的二搭让网友备受期待,目前这部电影是国内影视行业最看好的一部电影。 郑帆之所以晚上打电话报备这件事,是因为谢钧闻提前嘱咐过。 谢钧闻莫名有种直觉,每次有夺星旗下的演员跟蔺锌搭戏,就会碰到点儿什么事,比起巧合,他更愿意当做触发剧情的按钮。 结合白天在医院的事,他几乎确定了猜想。 第二天是靳礼出院的日子。 程尧燃硬拽着谢钧闻去医院接人,“我是看他不爽,但他这几个月太可怜了,咱们就接他出个院,又不是去送钱的,要不是梓臻不在a城,我今天也要把他拉过来。” 程尧燃很伤心,他不想亲眼看到a城f4破碎,他自封f4队长,势必要把f4全员的关系调和好! 谢钧闻坐进车里,随口问道:“慕梓臻去哪儿了?” 程尧燃:“回汉城了呗,听说他外公的身体不太好了。” 谢钧闻扣上安全带,没再说话。 他们到了医院,发现病房早空了。 询问护士,得知靳老爷子亲自接靳礼离开的。 谢钧闻额角跳了下,转头问旁边的人,“你没跟他说一声?” 程尧燃懵逼摇头,“没啊,他之前出院都是我来接的,我以为他这次会等我呢。” 谢钧闻:“……算了,回去吧。” 下午。 谢钧闻待在夺星筛选新人,五个试镜视频反复看了很多遍,从电脑里调出两个新人的资料传给周淇。 第83节 郑帆推门进来,怀里抱着熟悉的玫瑰,“谢总,您的追求者又给您送花了。” 霍沉遇离开的这些天,每天让人送花,没再写过卡片,照例九十九朵玫瑰,送太多了没地方放,谢钧闻都拿到谢宅的花室里让人养着了。 他爷爷问过送花的人是谁,他照实说来。 前两天老爷子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换成别人,收到没感觉的追求者送的花早扔了,你还拿回来养着。” 谢钧闻听出了话中深意,半夜找了情圣朋友询问感情的事。 情圣朋友:“你想亲他吗?” 谢钧闻:“不想。” 情圣朋友:“其他感觉我不知道,但等到你控制不住想亲他的时候,绝对是喜欢。” 谢钧闻真信了他的话,将‘想不想亲’当做喜欢的标准。 霍沉遇在国外这些天,经常发消息跟他交流。 谢钧闻没有当做看不到,霍沉遇主要交流生意上的事,很多跟谢氏有关,这就抓住了他的话头。 他们俩聊得不多,但每天都在聊。 除了霍沉遇刚走的那天提到了那晚的事,他们谁都没再提过,就好像那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谢钧闻知道自己忘不了,常常想起来被亲吻的触感。 想得多了,有天做梦梦见那晚的事,和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搂住了霍沉遇的脖子,迎上去加深这个吻,耳边只剩下他们亲在一起的口水声。 一觉醒来,谢钧闻躺在床上缓了很久很久,心脏跳动的特别快,他等到脸上不热了,起床换了个床单。 中午吃饭时,霍沉遇发来了一条消息。 【昨晚梦到你了。】 谢钧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有五分钟,直到郑帆进来打断他,眼神才从屏幕上移开。 “谢总,您上次挑的那两个人到公司了,周总在跟他们谈签约费。”郑帆翻开手里的文件,“这是sfh新谈下来的项目。” 谢钧闻基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始终在想霍沉遇的消息。 该怎么回呢? 要不然不回了吧。 长久没有回消息,霍沉遇打来了电话。 谢钧闻站在后面休息室的露天阳台上,迎面吹着风,问霍沉遇有什么事。 “我很想你。”霍沉遇声音有些异样。 谢钧闻听出不对劲,眉头下意识拧起,“你感冒了。” “小感冒,喝过药了。”霍沉遇咳了两声,道:“还有半个月,我就回去了。” 谢钧闻看着对面的写字楼,轻轻‘嗯’一声。 “回去的那天,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吗?”因为感冒,霍沉遇声线带着点儿哑意。 谢钧闻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墩凳子,笑了声:“具体是哪天呢。” 霍沉遇缄默片刻,道:“回去前一周告诉你。” 谢钧闻‘嗯’了声:“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他独自站在阳台吹了很久的风。 “谢总,您在这儿呢。”郑帆走了过来。 谢钧闻靠着栏杆,“怎么了?” 郑帆:“下面有位叫黎钊的先生找您。” “黎钊?”谢钧闻手机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道:“让他上来。” 黎钊不常来a城,偶尔那么几次赶在了他休息的时候,郑帆没有见过黎钊,不知道黎钊是谁。 郑帆:“好的。” 没过多久,郑帆带着黎钊进来了。 谢钧闻一眼看出了黎钊的不对劲,似乎落魄了很多,领带没系好,衣领皱巴巴的。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谢钧闻稀奇道。 黎钊单手捂着脸,叹道:“玩翻车了。” 谢钧闻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推到黎钊面前,笑道:“他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所以分手了?” “分手就好了,他不仅不分,还想去找我爸谈订婚的事儿。”黎钊摇着头道:“我不愿意,谁知道他发疯似的……呃,反正特别过分,幸亏我机票是提前买好的,要不然我现在还躺在他床上下不来。” 谢钧闻:“……你手机被没收了?” 黎钊哭笑不得:“证件都是我偷出来的,死活没找到手机,飞机直达a城,我钱包里剩下两百块钱,打车来找你了。” 谢钧闻神色复杂:“真亏你还笑得出来。” “毕竟是我骗他在先。”黎钊心大道:“你借我点钱,我得出去躲一阵子,他知道我爸是谁了,肯定去s市堵我。” 谢钧闻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钱包里拿出张卡扔过去,“密码六个六。” 黎钊收起来,担惊受怕道:“体育生的精力真可怕,你以后可不能找体育生。” 谢钧闻翻了个白眼。 黎钊抬起头:“对了,你跟霍沉遇怎么样了?” 谢钧闻抿嘴,思索片刻,把最近的事儿说了出来。 黎钊又坐下了,“不是,你不喜欢他还这样钓着他,你好像有点渣。” 谢钧闻垂目不语。 黎钊:“好吧是我说话不好听,主要是你们俩的相处模式怪怪的,你对他什么感觉?” “还行,不讨厌,也算不上喜欢。”谢钧闻反思,这种行为真的很渣吗? “不讨厌不喜欢,你允许他追你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有感觉了,只是不强烈。等着吧,你早晚会栽的。”黎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说了,我得去个那谁意想不到的地方躲半个月。” 黎钊走后,谢钧闻仔细琢磨着那些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一开始为什么允许霍沉遇追他? 换成其他人,压根不给机会的。 . 周五那天,靳礼去了汉城,走前问谢钧闻去不去,刚好能过去探班剧组的岑樾。 谢钧闻:“忙,不去。” 靳礼带着助理上飞机了,前脚刚到汉城,后脚就出了事。 路上遭到车祸又进医院了,车没大碍,因为他本身伤情严重,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他助理没事,擦点药就回提前订好的酒店休息了。 靳礼趁着住院开始装可怜,换了个提前备好的新号码打给蔺锌,求蔺锌过去看他。 蔺锌让他等着。 谁知蔺锌没去,慕梓臻去了,两个人在医院病房里互相阴阳对方,阴阳到后面加大音量吵了起来,护士进病房把两个人骂了一顿。 护士训人的时候,谢钧闻站在旁边看着。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还多亏了靳礼呢。 靳礼的紧急联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他,谢钧闻在a城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以为靳礼又半死不活了,紧急乘坐家里的私人飞机飞了过来。 他到的时候,慕梓臻正待在病房里心平气和的跟靳礼交流,语气宛如小人得势。 他轻轻推开门,站在病房门口没着急往里走。 “你还不知道吧,蔺锌那天收了我送的花,并没有扔,我前天晚上在他助理的朋友圈看到了那些玫瑰,被养得很好。”慕梓臻看靳礼的脸色愈发难看,心里爽快极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吗?” “哦,差点忘了,蔺锌早拉黑了你,他助理也把你拉黑了,怪不得你看不到照片。” 谢钧闻反手关好病房的门,门声惊动病房里的两个人。 慕梓臻往这边看了眼,回过头接着说道:“上个月你在医院待着,蔺锌没有去看你一眼,他不是没时间,只是不想看到你。” “上个月我去了他住的酒店,他那晚喝醉了,把我错认成言鹤,我抱着他亲了好久,他倒在我怀里,我提了声你的名字他就哭了,你猜猜看他说了什么?” 靳礼眼神冷戾,磨了磨后槽牙,说出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了什么。” 慕梓臻:“他讨厌你,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你,听到你的名字会感到恶心,他还说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靳礼再难压制怒气,“你少胡说八道了!你不知道我们在床上有多和谐,我和他的快乐你这辈子都比不了!” 谢钧闻:“……” 他后悔进来那么早了。 “你是指他在床上的癖好吗?”慕梓臻轻嗤一声,“那是我培养出来的,你玩的都是我和他玩剩下的。” 话说到此,他们俩彻底吵了起来,仿佛在比谁的声音比较大,靳礼抓起慕梓臻带来的苹果朝慕梓臻砸去。 慕梓臻侧身躲开,苹果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谢钧闻脚边。 慕梓臻:“我当你那暴脾气改了呢,到头来还是这样。” 靳礼:“比不得你那阴暗扭曲的心思!囚/禁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两个人又吵上了。 谢钧闻听得头痛,正想开门出去,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护士站在门口说:“吵架去外面吵,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靳礼和慕梓臻没有消停,音量是降低了,吵架依然在继续。 谢钧闻眼睁睁看着护士越过他走进病房,大声训完靳礼又训慕梓臻。 慕梓臻挨完训走了。 第84节 谢钧闻作为目睹全程的人,护士把他拉去走廊说话。 “碰到这种事就要拉架,医院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在公共场所吵这么大声容易影响别人。”护士气呼呼地,两手叉腰,说得口干舌燥。 谢钧闻点头,态度温和:“我们会注意的,绝对没有下次。” 护士见他态度不错,气消了大半,凑过来放低声音:“那个叫靳礼的病人认识蔺锌?” 谢钧闻笑意收敛:“为什么这么问?” 护士:“我听说,救护车拉他来医院的路上,他一直在说‘蔺锌我爱你’,还说不要公布恋情,这不就对上了?” 谢钧闻瞎胡编道:“他是蔺锌的男粉,知道蔺锌公布了恋情,心碎了,你就当他失恋了,不用在意。” “咦,现在的男粉真疯狂。”护士摇着头离开。 谢钧闻回到病房,捡起地上的苹果放桌上,抿了下嘴,道:“我都记不清你这是第几次在医院吵架了。” 好像每次住院都能在医院吵起来。 靳礼的怒火还没散去,深呼吸,道:“慕梓臻今天就是来跟我炫耀的。” 谢钧闻:“你们俩谁都没落到好处,有什么好炫耀的。” 靳礼咬牙切齿:“他炫耀前几天跟蔺锌出去吃饭了,炫耀那晚亲了蔺锌,蔺锌还待在他怀里!” “我听到了,不是说错认成言鹤了吗,慕梓臻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谢钧闻按了按太阳穴,问:“他找你就说这些?” 靳礼:“不然呢,他来找我能说什么好事儿?炫耀他跟蔺锌有多么亲密,暗讽我得不到蔺锌的原谅,想着法子在我心里插刀。” 谢钧闻感叹:“几个月前你为了慕梓臻气蔺锌,半年过去,你对他们的态度完全对调了。” 靳礼满眼嫌恶:“你别再说以前了,我想到那时候干的蠢事就恶心,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把慕梓臻打一顿。” 谢钧闻叹口气,“世上没有后悔药,你给蔺锌造成的伤害磨灭不掉,况且他现在过那么好,你……”非要去打扰他干什么。 后半句说不出来了。 他不能劝! 谢钧闻眼底多了分烦躁,不耐道:“但愿你能成功。” 离开医院,谢钧闻本想直接回a城,中途接到了大伯临时拜托的事情。 他动用了家里的私人飞机,去了哪儿,又干了什么事儿,基本逃不过家里的眼睛。 谢氏在汉城这边有个合作商病了,在住院,谢大伯希望谢钧闻代表谢氏去探望。 谢钧闻人都到汉城了,跑一趟没什么,得知是哪个医院后,愈发觉得这是剧情在挡着他回去。 他过去的任务是帮忙欺辱蔺锌,现在又拘着他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谢钧闻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没有强行离开,走一步看一步。心里虽烦,好在没有一开始的迷茫了。 他返回到医院探望合作商,买了花和礼品,坐在病房里谈笑了几句。 合作商觉得谢家的人来一趟不容易,硬要招待他住下,酒店打个电话就安排好了。 谢钧闻随遇而安,全当是旅游了。 夜里,周淇问他是不是在汉城。 谢钧闻:“你怎么知道?” 周淇:“有人拍到您了,现在的狗仔真是疯狂了,但凡跟圈里沾点关系的人就不放过,什么热度都要。” 谢钧闻蹙眉,他不是明星更不是专业人士,平时意识不到被人跟踪偷拍。 谁都不喜欢被盯着,一举一动全被放大在网络上,挺膈应的。 狗仔不仅拍下视频,还在网上说夺星老板去医院探望汉城首富。 热度刚起来,周淇紧急联系狗仔,要求他们下架视频,并警告对方不准再拍摄个人隐私,再有下次一定会起诉。 这种事情不能纵容,不然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再往后可能更过分。 周淇全部处理完了才打电话说这件事。 谢钧闻:“我知道了。” 周淇:“还有件事,齐导想请电影的几位投资商吃顿饭,他问我您有没有时间。” 齐导是岑樾和蔺锌这部新电影的导演。 放在平常,谢钧闻不会去参加这种饭局,但今天被狗仔曝出了身在汉城,再推脱有点说不过去。 “什么时候?”谢钧闻问。 周淇:“明天晚上。” 谢钧闻:“好,我会到的。” 周淇:“那我待会儿通知齐导。” 谢钧闻在酒店睡了一夜,次日晚上,他去了齐导给的地址。 服务员推开门,伸手示意,“先生,请进。” 谢钧闻来晚了,当他走进包间,看到了一屋子的熟人。 这是蔺锌领衔主演的第一部大制作电影,据说招揽了很多投资,因为岑樾在其中担任配角,谢钧闻以个人名义投资了五百万,并未管其他投资商。 没有人告诉他其他投资商是靳礼、慕梓臻和言鹤……? 另外三位是大牌牛奶和零食的老总。 几个人面面相觑。 “……” 靳礼是在场最吸引人的存在,他坐在轮椅上,额头缠了一圈纱布,显眼极了。 不止是投资商在场,蔺锌和另一位领衔主演也在场,包括几个重要角色。 安静了一瞬,岑樾招手道:“谢总,您坐这里吧。” 谢钧闻走过去,左手边是岑樾,右手边是蔺锌,一时有点无语。 今晚这场宴请投资商的饭局,简直跟熟人聚会没有区别。 第54章 是报应 齐导作为饭局的做东人,在所有人落座后,端着酒杯站起身,笑道:“没想到今晚能聚齐,我在这儿敬大家一杯,感谢各位给我面子。” 话落,一口干了那杯酒。 “齐导好酒量!”大牌牛奶投资商笑几声,端着酒杯凑到嘴边,干了小半杯。 谢钧闻没有喝酒,抿了口温水。 有双筷子掉在他脚边,下意识垂目,看到身旁的蔺锌弯腰去捡筷子,宽大的外套蹭到了他的裤腿。 【他们俩有病吧,投资的时候匿名投资,到了现在一个个都不装了。】 谢钧闻缓缓舒了口气,他可没有匿名投资。 【靳礼都这样了还学不会老实,究竟在后悔什么啊,可不是他当初逼着我跪在地上认错的时候了。】 谢钧闻:“?” 靳礼还做过这么过分的事儿? 蔺锌坐起来,把筷子放在桌上,手指不安的抓紧了衣角,略有些焦躁。 坐在他旁边的言鹤给他拿了双新的筷子,低声关心:“别担心,有我在呢,他们没机会碰到你。” 谢钧闻没有听清言鹤说了什么,瞥到蔺锌和言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像是恩爱的小情侣。 对面的靳礼和慕梓臻紧盯着他们俩。 谢钧闻怀疑现在位置是在剧情下刻意给他安排的,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不过他这个位置不好盯着蔺锌和言鹤看,读心术用不到他们身上,只能在对面里挑个人。 过了没多久,他听到了靳礼的心声。 【言鹤的死手快拿开,别碰蔺锌!】 【蔺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想过公布,为什么换成言鹤就公布。】 【肯定是言鹤蛊惑蔺锌,他们心理学的人真可怕,蔺锌太单纯了,我得把蔺锌救回来。】 靳礼不吃不喝,全程盯着言鹤的手,心里想过很多种犯罪念头,全是怎么让言鹤和蔺锌分手亦或是把言鹤单方面陷害进局子的恶毒想法。 谢钧闻不是一般的无语。 时间过去,他把目标换成了慕梓臻。 慕梓臻比靳礼疯多了,任何一句话说出来都能被当做危险分子管控起来。 饭局进行到中途,蔺锌忍不下去了,在其中一位投资商和导演说话的时候,站起身说道:“抱歉,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离开了。” 他脸白得不像话,仿若在忍耐痛苦。 齐导吓了一跳,“去医院看看吧,可别生病了。” “好,实在抱歉。”蔺锌鞠了个躬,抓起手机快速离开包间。 言鹤道声歉,跟着走了。 谢钧闻认为今晚不会那么平静的结束。 果然,下一秒慕梓臻找了个理由离开。 靳礼的助理跑进来,说有急事处理,紧急推着靳礼出去了。 一下子少了四个人,其中三位都是投资商,齐导皱了下眉,不好说什么。 好在今晚人够多,并未显得很难看。 谢钧闻夹了口菜,庆幸接下来的一切跟他无关。 两分钟后,靳礼的助理返回来了,说:“谢总,他们又打起来了!!” 谢钧闻放下筷子。 第85节 所以呢? 他去了能如何。 靳礼不是坐轮椅吗,怎么就打起来了? 桌上的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谁跟谁打起来了,又跟夺星老板有什么关系。 助理:“谢总,我拦不住,我求求您过去帮忙拦一下吧,再这样打下去,我们靳总都出不了院了!” ‘求’字用上了,谢钧闻再不答应就有点不近人情,他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看看情况。” 齐导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谢总快去吧。” 谢钧闻走出包间,助理走在前面,脚步急促地带路。 酒店里面装修不错,位置不太行,路上是各种宽窄的巷子。 他们出了酒店往左,再往前走两分钟,在路灯照不到的巷子里,发出了刻意压低的争吵声,不是两个人再吵,是四个人的声音。 “少跟我装无辜,如果不是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你以为你有机会碰他一下啊?!” “靳礼你说话客气点,没有言鹤,我照样会跟你分开,我们从开始就是错误。” “听到了吗,是错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慕梓臻你少在那儿看热闹!你给蔺锌带来的伤害并不比我少,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你们俩谁都不是好东西,别装模作样的指责别人了,慕梓臻你松开蔺锌!” 谢钧闻从声音和话中对上了人,他只听到争吵,似乎没有动手,停下了脚步,站在巷子口不动了。 靳礼的助理迅速跑了过去,劝道:“几位别吵了!蔺先生是公众人物,你们再这样容易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上了热搜对蔺先生影响不好!” 说到后面,助理的语气溃败。 可惜他劝不住任何人,几个人该怎么吵就怎么吵,没过多久响起了肉/体搏击的声音。 谢钧闻很头痛,压根不想进去。 里面的助理不放过他,喊道:“谢总,您别站在那儿了,快来阻止他们啊!” 谢钧闻无奈走进巷子,里面没有路灯,外面的灯光隐约照射进来,眼前昏暗,只能根据身形分辨出谁是谁。 他眉头紧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打起来的人是慕梓臻和言鹤,靳礼坐在轮椅上想动手,可惜腿脚不方便,伸手对空气挥拳,着急骂了半天没人理他,于是更气了。 助理怕靳礼气晕,两手在空中比划着,“靳总别生气,别生气!” 慕梓臻练过几招,三两下把言鹤按在墙上打。 蔺锌连忙去拦,却被慕梓臻伤到。 蔺锌痛呼一声,巷子里的争执立刻停下了。 谢钧闻脚步顿住,他来这趟显得太多余了。 两道声音在喊蔺锌的名字,言鹤喊宝宝,皆是语气担忧,三个人同时朝蔺锌围了过去。 谢钧闻:“……” 如果剧情是这样发展的,他此刻的作用是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给了他答案。 “哎呦流血了!快送医院吧!”助理慌忙说道。 靳礼:“我们都喝酒了,你来开车。” 助理:“……靳总,我刚才在外面吃了个酒精巧克力。” 靳礼眉头拧起:“我还指望你送我回去呢!你吃什么酒精巧克力!” 助理对手指,心虚不语。 慕梓臻问言鹤:“你们怎么来的?” 言鹤:“蔺锌的司机送我们来的,刚才打电话问过了,他们去吃饭了,十分钟后才能到。” 慕梓臻:“我打120。” 助理:“不不不,谢总没喝酒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刚赶过来的谢钧闻身上。 谢钧闻冷笑。 离谱给离谱开门了! 大晚上的,谢钧闻开着靳礼的车,送蔺锌去医院。 因为是五人座的轿车,助理这个外人被抛在原地打车回酒店。 靳礼、慕梓臻、言鹤三人不放心,抢位置跟着,都想坐在蔺锌旁边。 谢钧闻为了公平起见,提出让蔺锌坐在副驾驶。 后座三个人谁也不待见谁,冷脸相望,坐在两边的慕梓臻和言鹤紧靠着窗户。 靳礼没有选择,被迫坐在中间承受所有人的嫌弃,但他很满足,因为中间这个位置可以轻易碰到蔺锌。 蔺锌用纸巾捂着出血的额头,眼里含着泪。 慕梓臻打言鹤的时候,为了让言鹤吃点苦头,不知道从哪儿捡起块石头,谁知会误伤到蔺锌,此刻自责到了极点。 言鹤脸上挂了彩,比蔺锌伤得重多了,但是没有人关心他。 蔺锌受伤后一声未吭,好似陷入了自闭。 谢钧闻开着车,换挡的时候碰到了靳礼偷偷扯蔺锌衣服的手。 【慕梓臻怎么能蠢成这样!居然好意思说我脾气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脸皮厚死了!】 【这次可不怪我,我没动手。】 谢钧闻:“……”可显着你了。 靳礼手上沾了点血,是蔺锌衣服上没干透的血迹,但那血不是蔺锌的,而是言鹤的。 不知道靳礼拉了多久,又做了多少小动作,沉默许久的蔺锌出声了。 “你别碰我。”蔺锌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慕梓臻和言鹤查看情况,非常有默契的同时给了靳礼一拳。 “你那双手不想要就剁了。” “谁让你碰我宝宝的!” 谢钧闻冷声道:“你们再吵就都下去,我一个人送他去医院。” 蔺锌点点头,重重‘嗯’一声,加了句话:“言鹤留下。” 慕梓臻和靳礼老实了,恨言鹤恨得牙痒痒。 到了医院,言鹤先带蔺锌去挂诊。 慕梓臻跟在蔺锌身后,一步舍不得离开。 靳礼不能自由行动,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远去。 谢钧闻坐在椅子上等着,扫了眼靳礼,淡声道:“你怎么不坐自动轮椅?” 靳礼愤恨咬牙:“我坐自动的怎么在蔺锌面前装可怜。” 谁知道装可怜不成,自己差点成了最可怜的那个。 谢钧闻笑了声,那笑声怎么听都像是发自内心。 时间很晚了,医院大厅里没太多人。 安静了十分钟左右,靳礼伤感起来:“钧闻,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谢钧闻:“不知道。” 他彻底放手不管了。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每天晚上睡着后,蔺锌就出现在我梦里,他笑着朝我走过来,我想拉住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睁眼后发现是梦。 “我微信被拉黑了,连他的生活动态都窥探不了。” 靳礼抱住了脑袋,闷声痛哭:“我不能没有蔺锌,他为什么不肯再原谅我一次,我好爱他,好爱他,真的好爱他。” 谢钧闻戴上蓝牙耳机,放了个音乐,转身侧对着靳礼。 像是不认识一样。 靳礼抬起头,抹掉泪,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他能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梓臻不是好东西,言鹤更不是,只有我对蔺锌是真心的,只有我!” 许是旁边有人听他倾诉,他难得说了很多。 靳礼再次抱住了头,喃喃自语:“我早晚会拆穿言鹤的真面目,不就是破坏他们的感情吗,我会学的,我早晚会把蔺锌抢过来的!” 谢钧闻看到手机里弹出霍沉遇的消息,垂眼想了片刻,拿着手机去没人的地方。 靳礼抱着头在那说自己的计划,问了几个问题。 “你说我这么做能行吗?” “不会再惹他生气了吧?” 上方的灯光闪了两下,靳礼手指上的血迹干在上面,在这样的氛围中多少有点诡异。 路过的护士看到这一幕,脊背涌上一股惊悚的凉意,放轻脚步快速离开。 天呐!原来医院的灵异传闻都是真的! 靳礼说了大半天,没听到声音,抬起头:“你怎么不理我?” 他转头看了眼,周围哪儿还有别人,反倒是远处坐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谢钧闻出了医院,站在阶梯前回霍沉遇的消息。 第86节 【好,那天我会去的。】 霍沉遇下周回国,跟他说定了时间。 他在外面待了会儿,靳礼用力操纵着轮椅过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谢钧闻:“忘了。” 靳礼迎面吹着冷风,打了个寒颤,“今晚真冷。” 谢钧闻偏头看他,“你哭够了?” 靳礼耷拉着脸,道:“别跟蔺锌说,我怕他担心。” 谢钧闻:“……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二人在外待了快半个小时,慕梓臻他们还没出来。 谢钧闻抽了几根烟,浑身绕着呛人的烟味儿。 靳礼伸手在眼前扇了两下,嫌弃道:“你烟瘾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谢钧闻走到旁边抽了最后一口,夹着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声音微哑:“就这么一次。” 靳礼:“碰到烦心事儿了?” 谢钧闻双臂环抱,靠在宽大的石柱上,抿了抿嘴,“差不多吧。” 靳礼用力自推着轮椅过去,“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忧呢。” 谢钧闻指望谁都不指望靳礼,思虑一会儿,犹豫道:“你会允许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追你吗?” 靳礼:“追不追是他的自由,同不同意是我的选择,两者有关系吗?” 谢钧闻:“嗯,有道理。” 靳礼眼神微变,“谁在追你?” 他隐隐想起前阵子在病房看到的画面,不敢置信道:“霍沉遇在追你吗?” 谢钧闻不语。 靳礼急得差点没站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犹豫什么!快同意啊!你们俩关系近了,我跟蔺锌更容易有结果!” 谢钧闻掏出根烟递进嘴里含着,拿出打火机点燃,抽了口,手指夹着烟蒂垂在身侧,眉头皱起,“早知道不说了。” “别啊,你听我的,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能让别人追求你,说明你已经有点那种意思了。” 靳礼同样狗屁不懂,但他会编啊,为了自己跟蔺锌的未来,他直接化身为感情专家。 “你想想啊,你现在不就在为这种事烦恼,你要是不喜欢早拒绝了,才不会看对方是谁,你在这种事上可不会给别人面子。” 靳礼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谢钧闻认为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们俩在外吹了挺久的风,慕梓臻出来了。 “我们回去吧,”慕梓臻道:“言鹤伤得重,要住院,蔺锌不走,留下来陪他。” 看得出来慕梓臻有多么不情愿,但他没有办法,他做不到死皮赖脸的待在病房看爱人和别人秀恩爱,况且蔺锌不允许。 靳礼听了这话,喜滋滋道:“你们回去吧,我正住院呢。” 慕梓臻眼神蓦地冷下来,“你少得意,蔺锌不可能原谅你。” 谢钧闻怕他们俩再吵起来,及时道:“既然这样,我和梓臻先离开。”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他身心疲惫,什么事儿都不想多参与。 靳礼哼着歌回病房了。 谢钧闻开车送慕梓臻回家,问:“你外公怎么样了?” 慕梓臻:“病情稳定住了。” 谢钧闻:“是在刚才的医院吗?” “不是。”慕梓臻报了外公所住的医院。 谢钧闻了然:“我明天去瞧瞧他老人家。” 送慕梓臻回去后,他开车回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一条关于蔺锌住院的热搜高挂在微博,是一段偷拍的视频,视频中不仅有蔺锌,连谢钧闻几个人都在。 是他们刚到医院下车的视频。 视频透露出蔺锌捂着受伤的额头去医院,并未说其他的,他们几个人成为了跟蔺锌聚餐的朋友。 热搜持续到中午,有人曝出昨晚上蔺锌所在的剧组宴请了几个投资商,视频里出现的另外四个人全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 舆论到这里发生了改变,大家从刚开始看热闹和关心蔺锌伤情的心态,演变成了猜测蔺锌的身份。 蔺锌受伤了,四个合作商共同送他去医院,其中一个坐着轮椅都要跟上,关系得有多好啊。 没过多久,蔺锌个人微博发出了澄清,称其他两位是他男朋友的朋友,大家这才认出另一个受伤的人是蔺锌前几天承认的恋情男友。 粉丝纷纷好奇他们俩怎么同时受伤,蔺锌对此并未回应。 至于谢钧闻,网友早知道他和蔺锌是朋友了,所以用不上解释。 谢钧闻下午去医院探望慕梓臻的外公,因为不熟,放下礼品寒暄几句话就走了。 他本以为经历过昨晚的事,今天可以回a城了,谁知下午天降暴雨,飞机行不通,高铁火车皆因天气受阻。 谢钧闻顿时明白了今天不是回去的时候,干脆回酒店休息了。 暴雨降临前,程尧燃乘坐最后抵达汉城的航班,来汉城凑热闹了。 原因是,谢钧闻他们几个同时出现在一个视频里,又上了热搜。 程尧燃有种被排挤在外的委屈,立马定了机票飞来,刚下飞机,汉城的天气骤然发生了强烈的变化,他庆幸自己赶上了最后的航班。 晚上。 谢钧闻挂了电话,走到门口打开门铃响个不停的木门,看到门口的程尧燃毫不意外,毕竟先前要了他的地址。 “怎么了?”他往屋里走,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口。 程尧燃跟着进来,关好门,八卦道:“快跟我说说昨晚怎么回事儿,好奇了一晚上,差点没睡着。” 谢钧闻:“就热搜那样。” 程尧燃:“蔺锌的伤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住院?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谢钧闻放下水杯,道:“我过去的时候已经出事了,其他的不知道。” 他到地方时,的确出事了,虽然目睹了大半个过程,但具体原因又没看到。 “行吧,我问了靳礼还有梓臻,他们都不理我,就剩下你了,没想到你不在现场……”程尧燃叹声气,陡然反应了过来,“言鹤也受伤了,不会是他跟蔺锌打起来了吧?” 谢钧闻没拦着他瞎想。 程尧燃说了半天,想起自己肩上的责任,拿出手机开始摇人:“来都来了,怎么着都要吃顿饭,我约他们出来,我非得把我们f4小组成员的关系整顿好!” 谢钧闻想到昨晚上的事,头痛不已,不想再面对一场只有吵闹声的饭局,“你别添乱了,靳礼和慕梓臻都反目成仇了,同时喊他们出来无疑是在添火。” 程尧燃给另外两个人发消息打电话没能得到回应,灵机一动,电话打到了蔺锌那儿,三言两语把人约出来了。 借口是想当面道歉,给他一次成为朋友的机会。 蔺锌答应了。 程尧燃拿着手机打字,“笑死了,蔺锌都出来了,我就不信让他们俩不来。” 谢钧闻欲言又止,想起他无法阻止该有的剧情,面无表情看着程尧燃忙来忙去。 今晚暴雨,程尧燃本想约在明天,抬头发现外面的雨变小了,临时把饭局放在了今天晚上。 谢钧闻扶额,揉着太阳穴,压根不想动。 昨晚凑到一起够乱了,再来个程尧燃,他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都想去医院躺几天了。 深夜。 谢钧闻被程尧燃拉到约好的餐厅,他们俩等了大半天,没有等到一个人。 他眼底浮现出不耐,端着凉掉的水抿了一口,“你问问。” 程尧燃‘啊’了声,掏出手机,“哦,我问问。” 打靳礼他们的电话没人接,改打蔺锌的电话。 蔺锌接了,开口就是抱歉,“言鹤身体不舒服,我得带他去检查一下,我们的事下次再说吧。” 程尧燃挂断电话,捧着杯子喝几口水,心虚道:“要不咱俩先吃吧。” 谢钧闻叹气,叫来了服务员上菜。 等他们点的菜端上来,慕梓臻来了,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转身离开,走到走廊转弯处被程尧燃拽住衣服。 “梓臻,咱们好久没坐下好好吃个饭了,留下吃顿饭再走吧。”程尧燃真心想挽回f4的友谊。 慕梓臻:“你喊靳礼了?” 程尧燃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喊靳礼。” 慕梓臻留下了。 谢钧闻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见慕梓臻返回来,并未有其他反应。 他们吃到一半,靳礼坐着自动轮椅来了,没有看到蔺锌,一刻不多留,刚离开包间,被程尧燃抓住了轮椅推手。 程尧燃控制轮椅转了个弯,推着轮椅朝包间的方向返回去。 靳礼气归气,忍住了暴脾气,质问道:“你不是说蔺锌会来吗?他人呢?” 程尧燃:“他快来了,你坐下等会儿啊,我们先吃着,等蔺锌到了再点几个菜。” 不知道靳礼信了没有,总之是被迫回去了。 谢钧闻猜到程尧燃说了什么,没拆穿他。 程尧燃要了瓶白酒,倒了四杯,挨个推到他们面前,举起自己的酒杯,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今天说这话有点矫情,但我还是要说!” 谢钧闻眼皮跳了跳,提前感到了尴尬。 第87节 程尧燃:“靳礼,梓臻,你们俩别吵架了。你们想想,咱们四个认识那么多年,何必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 “你说谁是外人?” “蔺锌不是外人。” 靳礼和慕梓臻同时开口。 程尧燃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说蔺锌,我是说言鹤,你们俩不是都讨厌言鹤吗,就是他把蔺锌蛊惑了。” 慕梓臻沉默。 靳礼:“你想说什么?” 谢钧闻总觉得他又要搞波大的。 程尧燃咳了两声,说:“咱们四个是一起的,我们的感情可不能让一个外人破坏了,我和钧闻可以帮你们追回蔺锌。” 谢钧闻调整坐姿,没吭声。 根据他年前的那场梦来看,他一开始的任务的确有帮忙追妻这部分,只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接下来的走向跟他想象的有点不同。 另外两个人眉头紧皱。 慕梓臻问:“帮我们追?” 程尧燃:“既然你们两个都放不下蔺锌,为什么不一起呢?” 一起?! 什么神经逻辑?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谢钧闻眼神复杂,想端起手边的水杯泼过去。 慕梓臻眼底透着寒意,冷声拒绝:“不可能。” 靳礼低声怒道:“你再胡说我把你嘴缝住!” 程尧燃看他们这么生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容易引起误会,吓得他自己都被口水呛到,咳了几声,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跟钧闻帮你们,你们俩合作把言鹤挤出去,然后再一对一的竞争,你们想哪儿去了!” 谢钧闻:“……是你自己没说清楚。” 他们之所以能想到那种地步,是因为见过类似的事,圈内有几个玩得比较花,连情人都共享,甚至模仿传闻中的交换爱人游戏。 隔几天一换,玩得乐此不疲。 有几个比他们年长几岁,奔四不结婚,四个人共享一个爱人,其中一个还是谢崇涣的朋友。 谢钧闻还无意听过那些人讨论分配晚上的时间,今天是谁明天又是谁,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半天没能琢磨清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身边走得近的人还好,关系再远一点的朋友,怎么玩得都有。 程尧燃观察着他们的脸色,低声道:“你们考虑一下?” 这是他能想到的维护f4小组最靠谱的办法! “没得商量,我恨不得把慕梓臻一脚踹沟里,你让我跟他合作是想恶心死我吗?”靳礼讨厌言鹤,更讨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慕梓臻。 慕梓臻:“换个人可以,是靳礼的话,不可能。” 程尧燃大脸一垮:“我们a城f4真的没可能了吗?” 谢钧闻:“……你少说几句吧。” 饭后,各回各的住处。 靳礼的轮椅出了点毛病,需要人推着离开。 谢钧闻走在他身后,推轮椅时碰到了靳礼的衣服。 【蔺锌讨厌慕梓臻,不能跟慕梓臻合作。】 【要不我找言鹤合作?我们俩联手击垮慕梓臻,让他再也不能接近蔺锌!】 【等慕梓臻出局了,我再对付言鹤,言鹤搞心理的,我雇几个人破坏他的名声,搞砸他的工作,让他没钱养蔺锌,让他自卑!】 【我要让蔺锌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真心实意的为他花钱,无条件的对他好!】 谢钧闻视线微垂,严重怀疑靳礼的脑子在那么多场车祸里撞坏了。 靳礼是不是忘了,蔺锌根本不差钱,如今是炙手火热的新星,片酬不低,广告代言更是接到手软。 谢钧闻回到酒店,找人安排好了明天飞回a城的航线。 郑帆打电话说完工作的事,又道:“对了谢总,您不在的这两天,您的追求者一直在给您送花。” 郑帆待在公司接连两天加班,夺星不太忙,忙得是sfh,他虽为秘书,但工作量一点都不少。 谢钧闻:“还有别的事吗?” 郑帆:”那个,老爷子今天来公司了,在您办公室待了快半个小时。” 谢钧闻:“说了什么?” “老爷子说,”郑帆干咳一声,换个语气,沉声道:“少插手靳礼和小蔺的事,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如果实在无聊,就答应小霍的追求,谈个恋爱放松一下,反正我老头子武功练成了,不怕你突袭。” 郑帆不知道小霍是谁,后面的武功突袭都没能听懂。 谢钧闻听完郑帆的传话,沉默挂断电话。 没想到老爷子真想倒立洗头。 他盯着水迹未干的玻璃,怀疑这是上次破坏剧情的惩罚。 当然,他没证据,没人再跟他透露任何事情。 目前所有发生的一切,他都只能凭借猜想来判断。 早上,汉城的天气转晴,地面留下一片潮湿,上午九点钟,街道的公路几乎见不到雨的痕迹。 谢钧闻临走前,先去医院接靳礼。 今天是工作日,靳礼要回去上班。 靳父去国外治疗后,靳氏交到了靳老爷子手里,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许多事都落在了靳礼身上。 哪怕靳礼不情愿,也只能回去上班,等下个周天才能来a城见蔺锌。 谢钧确定了此次出行的任务是当工具人,关键时刻靠他开车,临走时带靳礼上谢家的私人飞机尽快回a城工作。 靳礼追妻工作两不误,唯独苦了他,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休息时间。 乘坐上飞机,靳礼又开始讲述他那苦逼的人生经历。 谢钧闻打了个哈欠,起身往飞机的休息室走,“昨晚没睡好,你别打扰我。” 靳礼抬起头,没有说话。 谢钧闻来到休息室,拉好床帘,躺在床上补了一觉。 睡了快两个小时,飞机里的工作人员敲门将他喊醒,告知他飞机马上要降落了。 机场里,谢钧闻走在前面,靳礼操纵着新买的自动轮椅跟在后头。 二人出了机场,谢钧闻往后看了两眼,“你助理呢?” 他刚反应过来,从上飞机起就没见到靳礼的助理。 靳礼:“留下帮我打探情报,他快乐死了。” 谢钧闻:“加工资了?” 靳礼:“十倍。” 谢钧闻:“那还行。” 郑帆亲自开车来接他们,谢钧闻开车门进去,郑帆帮忙把靳礼抬了上去。 大半个小时后,车停到靳氏门前,靳氏的保安来抬靳礼下车。 谢钧闻坐在旁边,亲眼目睹了靳礼眼里的不甘和屈辱。 靳礼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行动上依赖别人,上车下车都成问题。 昨晚,程尧燃不让靳礼走,推着轮椅换个方向就将人留下,一场车祸,暂时夺取了他自由去留的选择权。 曾经的靳礼不允许蔺锌自由活动,擅自搞砸了蔺锌得之不易的广告,故意困着蔺锌不让蔺锌自由的出门,即便没有囚/禁,但行为太过分了。 几个月过去,回旋镖扎到了他自己身上,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够让靳礼感到耻辱。 在保安关上车门前,谢钧闻问了句话:“还记得蔺锌被你搅黄的第一个广告吗?” 这话像把阻挡不住的利刃,狠狠插在靳礼的心窝里。 靳礼苦笑摇头:“我对不起他,我承认现在这样是我应得的,是我的报应。” 第55章 那就试试吧 谢钧闻去了夺星,进电梯时迎面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老爷子。 “哟,你知道回来了?”谢老爷子不禁阴阳怪气。 谢钧闻看了眼老爷子后面的员工,正起脸色:“听郑秘书说您昨天来公司了。” 谢老爷子轻哼一声:“我们上去,我跟你说点事儿。” 谢钧闻跟着老爷子进电梯。 爷孙俩来到办公室,老爷子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润嗓子。 谢钧闻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您要说什么?” 谢老爷子放下水,叹道:“不是多大的事,我有个朋友…年纪到了,后天出殡,你跟你大哥他们都过去吧。” 谢钧闻神色严肃起来,“我知道了。” 谢老爷子:“昨天就想跟你说的,哪知道你不在公司,我坐在办公室等了你大半天,都在手机上看到你的热搜了,小郑才进来说你不在。” 谢钧闻:“我没提前说,是我的疏忽。” “不说这些了,后天我也去,你明晚回老宅住,后天我们一起出发。”老爷子神情落寞,有点伤感。 谢钧闻:“知道了。” 第88节 老爷子走后,郑帆推门进来,“谢总,米勒先生后天来a城,要谈个重要合作,问您有没有时间一起去。” 谢钧闻:“什么时候?” 郑帆:“上午十一点半。” 谢钧闻:“上午去不了,帮我拒了吧。” 他待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回御景尚府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谢钧闻去了趟靳氏。 他来得次数多,靳氏的工作人员认得他,这次见到他来,直说道:“谢总,我们靳总在开会,您先到办公室稍等片刻。” 谢钧闻去里面等着。 过了二十分钟,靳礼坐着轮椅进来,嘴里嘱咐着工作上的事,助理跟在后面谨记在心。 靳礼抬头看到谢钧闻在这儿,明显愣了下,回头跟助理说:“你先出去,没事不要进来。” 谢钧闻看了眼沙发上的衣服,道:“昨晚住这儿了?” 靳礼:“何止是住这儿,我回来后就没到家里住过几天。” 靳礼重回靳氏后,比以往都要认真对待工作,有时独自加班到深夜,好几次靳氏总部没人了,楼里的灯都熄灭了,他去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住下。 谢钧闻:“这么辛苦,看来罗祈的存在的确激到你了。” 靳礼摇头:“不是罗祈激到我了,而是我爸伤到我了,我以前待在公司,有几个高层喜欢和我开玩笑,现在公事公办,一句玩笑话都不说了。” 总部的人怕靳礼,不是怕他发脾气,是担忧自己几个月前的所作所为惹到靳礼。 不少人势利眼、墙头草,在罗祈来靳氏的那段日子里,近乎一半的人都在阿谀奉承。 见到了靳礼会刻意过去阴阳,他们喜欢看天之骄子落魄,欺负嘲笑靳礼会让他们感到异样的满足。 靳礼将那些人的变化讲出来,自嘲道:“你能想象到那个场面吗?我站在茶水间,有人故意经过,往我身上泼咖啡,他说是手滑,以前怎么没见他手滑过。” 谢钧闻不语。 靳礼:“算了,不说这个,你来找我有事吗?” “跟你谈个合作。”谢钧闻坐下,把sfh的事说了出来。 如今的sfh正在与国内的大公司接触,米勒明天来就是为这事,靳氏是其中之一,米勒要谈的合作是另外一家公司。 靳礼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赞同,有意见不同的地方直接提出来。 二人商议了半个多小时,靳礼让助理去打印合同。 谢钧闻捶着肩膀,感慨道:“跟熟人谈合作就是好啊,换个人我能跟他唠半天。” 靳礼对待工作很认真,这点毋庸置疑,他在工作上没得说,感情却一塌糊涂。 签下合同,谢钧闻先收了起来,问:“你爸怎么样了?” “前阵子打过电话,像你们说得那样,他确实生病了。”靳礼闭了闭眼,低头捂住了脸。 “我妈说他的病情很不稳定,经常胡言乱语,可能是有感情在吧,我妈在的时候,他的病情从没复发过,不知道要治到什么时候,在病好之前,我妈会一直陪着他。” 谢钧闻明白了其中因果。 或许罗祈也在经历同样的事。 就像他道不出口的劝说,被迫去了汉城又留下,别人看不出问题,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无力。 选择的权利被剥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痛苦、无助,不知何时能摆脱束缚。 靳礼:“我不会让我爸失望的,他想看我打起精神,我就鼓起劲儿工作,靳氏的未来不能在我手里葬送。” 谢钧闻弯唇:“这样挺好的。” 靳礼:“钧闻,我真不敢想,如果没有你跟尧燃在,我还能不能坚持到现在,你们俩是我最好的朋友,这辈子都是。” 靳礼嘴上还会怼程尧燃,但是态度早变了。 谢钧闻当初是不想管他,但那么多年朋友,不可能说断就断,偶尔过去说几句话,给点意见,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了。 比起他做的这些,程尧燃的确比他们所有人都要看重这段友谊,东奔西跑,为了维持关系,好说歹说把他们劝到一起吃饭。 程尧燃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从来不玩阴的,有话直说有事直做,就是因为这样,娱乐圈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谢钧闻没有在靳氏待太久,他离开后去了夺星。 周淇跟他提了最近有个新人不要签约费的事。 谢钧闻抬眼,笑道:“还有这种事儿?” 周淇:“我们也没想到,他说只要能把他捧红,其余什么都不重要。” 谢钧闻:“演技如何?” “这是他试镜岑樾那段戏份的视频。”周淇把u盘放桌上。 谢钧闻调出视频,认真看了一遍。 “是有天赋的,签约费先给他存着,以后想要了就给他。”谢钧闻如今做事保证万无一失。 周淇:“好的,我待会儿让财务部去办。” 周淇刚走,郑帆进来说道:“谢总,事情办完了。” 谢钧闻颔首,将新人试镜的视频重新播放看了一遍。 夜晚。 谢钧闻和米勒通话,得知他已经在去往机场的路上,笑道:“我明天有事,会让郑帆去接你。” 米勒:“好,我到了a城一定要去你家参观,我要看看郑秘书口中的庄园长什么样。” 谢钧闻:“行啊,到时候留你在庄园住一晚。” 米勒:“太好了!我还期待你们家的花室,郑秘书说里面有很多当下季节见不到的花!” 谢钧闻:“等你来了,我亲自带你参观。” 米勒:“还有呢还有呢,他说你们家是a城的古老家族,往上几辈全是经商的,是不是真的?” 谢钧闻不禁失笑,“有点夸张了。” 郑帆到底跟米勒说了多少。 什么古老家族,说得跟电视剧一样。 房屋的门被人敲响,“三少爷,晚饭做好了。” “好,”谢钧闻对米勒说道:“我该下楼吃晚饭了,明天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他开门出去。 到了楼下,一大家子人全在,明天除了抽不开身的谢父和谢大伯以外,他们家里人都会去。 谢老爷子跟朋友认识四十多年,这么深厚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比的。 许是为朋友的离世感到伤感,老爷子全程没说一句话。 其他人安静用餐,谢钧闻频繁收到了谢母示意的眼神。 大概意思是说:待会儿别锁门,说点事儿。 饭后,谢钧闻回到屋里,关门时留了条缝。 不多时,谢母推门而入。 “我昨晚上跟你靳伯母打电话聊到半夜。”谢母关好门,走过来坐在床边。 谢钧闻看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没有抬眼,“说了什么?” 谢母:“她跟我说,上次靳礼出车祸的时候,肇事的车无端消失了,真的假的啊?” 谢钧闻手指一顿,慢慢打着字,“我不知道。” 谢母:“当时小程坐在车上,一点事没有,靳礼的腿却差点废了,这事儿怪玄乎的。” 谢钧闻:“靳伯母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问警察啊,警察还能骗她不成?”谢母张了下嘴巴,犹疑问:“我记得你年前出车祸那次,好像也挺玄乎的。” 谢钧闻合上电脑:“我那次还好,及时跳车逃过了一劫。” “是逃过了一劫,我……”谢母担忧道:“我听你靳伯母说完,心里总不放心,要不咱们再找人看看吧。” “纯属意外,您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谢钧闻知道死不了,看了也白看。 “唉,靳家肯定惹上东西了,靳礼成这样就算了,你靳伯父的病情还不稳定,我都想把我认识的道士推给他们了。” “钧闻,我知道有些话你不乐意听,但我还是要说,你没事别跟靳礼瞎胡闹了,我真怕你有天……”谢母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谢钧闻明白她的意思,道:“不会发生的。” 谢母:“我听说你靳伯父的病情可邪乎了,你靳伯母不信玄学,很多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要是有时间,就在靳礼耳边提一嘴,让他劝劝他爸妈,有备无患嘛。” 谢母打心底里不放心,待在屋里说了挺多。 谢钧闻都快听困了。 “不管怎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愿靳家早点摆脱厄运。” 谢母在谢钧闻房间待到十一点多才走。 天气从夜间转阴,清晨刮起了大风,扫干净的街道吹得四处都是秋黄的落叶。 谢钧闻身穿黑色西装,跟谢崇涣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远处哭得直不起腰的老人家属,摇了摇头,叹声气。 老爷子掉了几滴泪,去扶地上的中年人,“孩子,别难受了,你爸他在天上会看着你们一家的。” 中年人哭个不停,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谢钧闻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对大哥点了下头,转身去了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你好,哪位?” “谢先生,我是埃斯铂森。” 谢钧闻刚才没看备注,放下手机看了眼,又递到耳边,“你说。” 第89节 埃斯铂森:“蒋曳的演技太完美了!有演员带他入戏,拍出的效果比试镜的表现好太多了!你简直太会挑选演员了!” 谢钧闻:“那就好。” 埃斯铂森:“谢先生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就直说了。” 谢钧闻抬眼,盯着枯黄的草地,“什么意思?” 埃斯铂森激动道:“以后我的作品里只要有华人角色出现,我会第一个把剧本递给你,希望你能帮我挑出最合适的演员!” 这无疑是件好事。 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太严肃了,站在这儿依稀能听到凄惨的哭声,谢钧闻没有笑出声,脸上也并未露出笑意。 “你能把这个权利交给我,是我的荣幸。”谢钧闻如实说到。 “不说了,我要休息了,明早有场重要戏份要拍。”埃斯铂森挂电话前,重复道:“别忘了我们今天说好的事,不过我下部电影应该会在很久之后了。” 晚上。 谢钧闻和应酬完的米勒见面,二人来了个拥抱。 米勒:“闻,快带我去你们家参观!我从坐上飞机期待到现在!” “太晚了,明天再去吧。”谢钧闻考虑到老爷子今天心情不太好,只能这么说。 米勒并不气馁,咧嘴笑道:“那我今晚回酒店,你明天来接我。” 谢钧闻:“好。” 他回去后,跟老爷子说了这件事。 老爷子:“国外的朋友?” 谢钧闻:“对。” 老爷子:“是外国人吗?” 谢钧闻:“是外国人。” 老爷子笑了声,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在我们这儿住一晚再走吧,我叫人去收拾客房。” 谢钧闻:“希望不会打扰到您。” 老爷子:“怎么会呢,听你形容我都能想象到他活泼的性子,咱们家就缺少这样的人。” 对老爷子来说,孙子们太稳重了,性子欢脱爱动的小孙子又留在国外,就剩个孙女儿爱跟他说笑,可惜还在上学,不能每天见面。 老宅有了准备,谢钧闻在第二天上午去酒店接米勒回家做客。 车开进庄园的大门,米勒探头看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叹。 “闻,你们家有点像电影里的吸血家族,太有氛围感了!”米勒每一声惊叹都发自内心。 当车停下,身穿燕尾服的管家上前来给米勒开门,伸出手,温声道:“这位客人,欢迎您的到来。” “天呐!”米勒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将另一只手放到了管家戴着白手套的手掌上。 谢钧闻嘴角微抽,管家几个月不穿一次的燕尾服,今天穿上了。 他下了车,车门关上,抬头看到了前面的阵仗,顿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前面铺了一层红地毯,两边是穿着同样服饰的男佣女佣,全都挺直背站在那儿,两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谢钧闻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用想就知道是老爷子在唬人。 就像外网的网友都知道他们华国人会功夫,米勒这次来一趟,不知道回去后能传成什么样儿。 米勒腿都软了,被管家扶着走上了地毯。 两边的佣人在他们走过去时,弯腰鞠躬,异口同声道:“欢迎三少爷,欢迎这位客人。” 谢钧闻踏出去的脚步缓缓收回,转了个弯,从佣人后面往屋里走。 “欢迎三少爷。” “欢迎这位客人。” 每个人的表现如人机,个别几个人憋着笑,完全乐在其中。 谢钧闻掩着嘴巴,轻咳两声,恨不得昨晚没有跟老爷子打电话说这件事。 早知道那么尴尬,就直接带人来了。 比起他的尴尬,米勒整个人像是升天了似的,步伐轻飘飘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等他们进去,穿着华贵西装的谢老爷子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拄着拐杖向他们走来,“年轻人,欢迎你来到我们谢家。” 米勒紧张地支支吾吾:“您、您好,我、我那个,我是…是闻的朋友。” 老爷子:“我知道,钧闻昨晚跟我说了,第一次来a城吧。” 米勒先前在国外跟谢氏的分部有过合作,的确没有来过a城,甚至是第一次来华国。 他不安点头,如实说道:“我第一次来华国。” 老爷子语调别有深意地‘哦’了声。 谢钧闻无奈,走过来说道:“爷爷,您别逗他了,我带他四处转转。” 老爷子:“我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 说话都端起来了。 谢钧闻:“……您开心就好。” 快到中午了,管家去通知厨师准备午饭。 谢钧闻带米勒去了后面的花室。 米勒趴在一盆他们叫不出名字的花前,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太魔幻了,你们家真不是隐世的吸血鬼家族吗?” 谢钧闻哭笑不得:“不是,你别瞎想了。” 他爷爷这下可把米勒骗惨了。 米勒:“不行,我要把你们家的事讲给我朋友听,他们最喜欢听这种奇谈了。” 谢钧闻:“什么奇谈不奇谈的,没那么夸张,你别跟他们乱说。” 米勒:“闻,你太低调了,导致很多人看轻你,如果是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肯定每天炫耀我的生活和财富。” 他们在花室待了一会儿,谢钧闻带他去参观楼上的图书室和乐器室,包括健身房,米勒的惊叹声就没停下过。 到了乐器室,米勒一眼盯上了中间的钢琴,问:“我能弹吗?” “当然可以。”谢钧闻对乐器不感兴趣,但他二哥是这方面的高手。 米勒兴奋坐下,掀开蕾丝布和琴盖,弹了首自己最擅长的曲子。 谢钧闻坐在旁边听着,眼底透露出几分欣赏。 中午,米勒坐在老爷子左手旁享受午餐,不停的对老爷子表达自己今天的惊喜。 谢钧闻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地吃饭。 他们家里人都是华国胃,老爷子从没想过给米勒准备西餐,一桌子的中餐,菜色明艳诱人,屋里香味四溢。 米勒皱起眉,吃不惯这些,但他会用筷子,来之前特意练了两天,就为了这次的华国之旅能够顺利融入进来。 大伯母和大嫂本该待在老宅,她们听说今天有外国人要来家里做客,曾经见识过老爷子夸张的迎客方式,为了避免再次尴尬,今天都自称有事出门了。 米勒在谢家享受了一天主人级别的待遇,吃水果有人剥,坐下有人端水,没吃饱的肚子刚叫了声,管家让厨师准备加餐。 可惜他对中餐没有兴趣,填饱肚子就行了,没有多吃。 谢钧闻见识到了老爷子好客的模样,心想下次再也不会把国外的朋友带回家做客了。 晚上,米勒在谢家住下,他亢奋了一整天,躺下后根本睡不着,从客房里出来,跟佣人打听到谢钧闻在哪儿,特意找到了书房。 “闻,你在忙吗?”米勒推开一条缝,探头问道。 谢钧闻对他招了下手,“你来得刚好,来看看这个。” 米勒走过来,凑近看清电脑上的文件,眼前一亮,“这是真的吗?” 谢钧闻:“假不了,合同盖上了章,前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忙忘了。” 米勒激动地揽住他的肩膀,“闻,有你这样的合伙人真是太幸福了,你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解决了多少麻烦。” “没那么夸张,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谢钧闻自认为米勒才是付出最多的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夸起来。 米勒盯着外面漆黑的夜,说:“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最庆幸的事就是当初缠着你,劝你入股,多让出的那些股份是你应得的。” 谢钧闻笑了两声,接着忙工作。 米勒在a城又玩了两天,除了在谢宅那天,其余都是郑秘书亲自带他去a城有名的景区玩乐。 郑秘书干劲儿很大,毕竟当导游一天,谢总给他开十倍工资,他真想米勒先生留下来好好玩几天,甚至跟米勒透露两天时间根本不够玩。 可惜米勒要回去工作了,他身为董事长,身上的担子可不小,这次能抽出时间玩那么久已是不易。 米勒离开那天,谢钧闻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 a城的天愈发冷了,温度在持续下降。 a城郊外的机场外冷风瑟瑟,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身形高挑,身后的秘书边走边汇报工作。 霍沉遇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秘书低头看着手机说着工作,往前走了好几步,抬起头没看到人,回过头,发现他们家总裁正盯着一个方向看,眼神快拉丝儿了! 齐秘书看过去,见到个眼熟的人。 “闻,华国这边的项目拜托你了。”米勒说着,敞开手臂,“抱一下吧。” 谢钧闻走上前跟他轻轻抱了抱,道:“有时间再来玩。” “当然,”米勒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得进去了,下次再见。” “再见。”谢钧闻说罢,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凭着感觉转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人。 米勒拉着行李箱大步往机场里走,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谢钧闻犹豫一瞬,走了过去,随口问道:“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第90节 霍沉遇自知视线太过炙热很不礼貌,眼皮微垂,道:“公司有点事,临时改了航班。” 齐秘书:“我们霍总好像急着见什么人呢,那边刚忙完就立马改航班。” 谢钧闻瞥了齐秘书一眼,嘴角漾起几分笑,“这样啊。” 霍沉遇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倒更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喉间溢出一声轻‘嗯’。 谢钧闻笑意收敛,没生气,有点不自在,视线落在远处的车上,道:“有人来接你们吗,如果没有就坐我的车走吧。” 霍沉遇:“没有。” 齐秘书:“有有有,有人来接。” 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音量差不多大。 谢钧闻听得清清楚楚,嘴角轻扯。 齐秘书怔了怔,看看霍沉遇又看看谢钧闻,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激灵了一下,摇头道:“是我记错了,没人来接,司机今天请假了!” 谢钧闻:“……坐我的车吧。” “好好好!”齐秘书点着头,迎着笑脸接触到总裁看来的视线,猛地跟拨浪鼓似的摇头,“那个什么,我还有点事,跟霍总不顺路,我打车回公寓。” 谢钧闻看向霍沉遇,后者面色如常。 齐秘书拖着行李箱跑了。 谢钧闻和霍沉遇去了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想主动帮忙把行李箱放进去。 霍沉遇:“不用,我自己来。” 谢钧闻没动,站在旁边看着他。 放好行李箱,二人依次上车。 谢钧闻扣好安全带。 霍沉遇问:“那晚,你清醒吗?” 谢钧闻手指顿住,轻轻握着方向盘没动。 霍沉遇声音低沉:“我亲了你,你讨厌吗?” 谢钧闻眼睫微动。 那晚醉太狠了,除了记得霍沉遇亲了他,没有太强烈的其他感觉。 后来调出监控,调出的那段没有细看,那么快删掉是怕家里人发现。 他想过霍沉遇回来会提那晚的事,他想着是明天回,还没来得及想出应付的答案。 现在听到这个问题,脑袋宕机似的空白一片。 什么感觉呢。 他忘记了。 犹豫了好久,他给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霍沉遇偏头看他,提了个建议:“要试试吗?” 谢钧闻瞳孔紧缩,握紧方向盘,沉默好一会儿,找回自己的声音:“试什么?” “试一试,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霍沉遇眼眸乌黑,藏着很深的期盼和执念。 谢钧闻呼吸放缓,睫毛颤了颤,没有吭声,怔然望着前面的指示牌,脑子里就剩‘怎么办’三个字。 他该不该答应。 要试试吗? 亲一下而已。 试试得了。 有感觉当然最好,没感觉了怎么办…… 他跟霍沉遇就此分别,再不联系? 车里静到仅剩他们俩的呼吸声。 “抱歉,”霍沉遇声音暗哑:“我不该提的。” “那就试试吧。”谢钧闻忽然开口。 霍沉遇微怔,突来的回应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提出试试只是刚才一瞬间不受控制说出来的,心里挺后悔,很怕被误会成流氓、色情魔那类人。 谢钧闻艰涩道:“如果有感觉了,我们在一起。没有感觉,你……” 总之他确定一件事,他不反感霍沉遇亲他。 既然这样,试试又有什么不行呢。 假如今天和霍沉遇分道扬镳了,往后避开见面就行。 他想起后面的假设,心里很不舒服。 这点不舒服提醒了他,或许黎钊和靳礼说得都是真的。 霍沉遇:“如果没有感觉,我会接着追你,直到你成为我男朋友为止。” 谢钧闻点点头,神情特别不自然,“我们在车里亲?” 第56章 他自杀了 “先回去吧。”霍沉遇说。 谢钧闻下意识松口气,道了声好。 霍沉遇不回公司,他开车回了御景尚府。 路上太恍惚了,忘记送霍沉遇到楼下,直接开去了停车场。 等车停在车位上,他陡然反应过来,从这里往23栋楼还有段距离,正要倒车,换挡的手指被按住。 【在这亲吧。】 【想亲。】 【不想等了。】 谢钧闻敛眸,“怎么了?” 霍沉遇移开手,道:“这里没人,试试吧。” 【想亲想亲想亲。】 “……好。”谢钧闻又问了声,“怎么试?” 霍沉遇没有说话,开门下车,动作行云流水,黑色风衣带起了一阵微风。 谢钧闻坐在车里没动,就这样看着霍沉遇从车头绕过来,站在了身侧的车门前,随后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转过身来,仰起头,对上头顶炽热浓黑的眼眸,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登时倍感心慌。 霍沉遇俯下身,上半身快要进到车里,右手按在前门和后门的衔接处,左手抚上了谢钧闻的脸庞,像捧珍宝一般不敢用力。 霍沉遇乌眸微动,缓缓低下头。 【好喜欢他。】 【要亲到了。】 【差一点点。】 谢钧闻不由屏住呼吸,并未闭上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唇瓣相贴。 唇上柔软的触感使得心跳加速跳动。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能感受到脸上属于霍沉遇平缓的鼻息。 【亲到他了!】 【不想分开。】 【嘴巴好软。】 【想一直亲下去。】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放慢、放大,感官变得非常清晰。 他抬起眼,发现霍沉遇正在看他。 与其说看,不如说是在观察他的脸色。 他们的视线接触到一起,霍沉遇往后退,手掌还贴着他的脸。 “讨厌吗?”霍沉遇哑声问。 【不要讨厌。】 【不想被他讨厌。】 谢钧闻说不出话,轻轻摇了摇头。 不讨厌。 他不讨厌霍沉遇亲他。 霍沉遇又亲了上来,碰一下就离开,问:“你有感觉吗?” 【他摇头了。】 【他不讨厌我。】 【真好。】 “我不知道。”谢钧闻声音沙哑,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第91节 下一秒,一只手隔着衣服贴在他心口的位置。 “你的心跳声很快。”霍沉遇轻声说,眼神一刻舍不得离开他。 【我的心跳也好快。】 【他是有感觉的。】 【不知道没有关系,我来引导。】 “嗯。”谢钧闻知道他心跳的频率比平常快。 这代表有感觉? 霍沉遇手指贴着他的侧脸,大拇指在脸上轻轻抚了两下,看他略有些迷惘的眼神,毫不掩饰眸底的笑意,“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他有感觉,他对我有感觉。】 谢钧闻薄唇微抿,很是迟疑:“……什么话。” 霍沉遇:“遇到喜欢的人时,心跳会加速。” 【不会错的。】 【他喜欢我。】 【可能只有那么一点点。】 谢钧闻听着心声,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耳朵不知不觉红透了,道:“紧张的时候,心跳也会加速。” 霍沉遇:“遇到喜欢的人,会紧张很正常。” 【他耳朵红了。】 【脸也红了。】 【还想亲他。】 【亲不够怎么办。】 谢钧闻:“那你紧张吗?” 霍沉遇没有及时回答,反而是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 隔着衣服,心跳声猛烈跳动。 【我紧张,好紧张。】 【不要拒绝我。】 【不要否认这份感情。】 谢钧闻手心是心跳的抨击,手背是温暖燥热的掌心,再加上不停歇对他倾诉爱意的心声,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眼露惊愕。 他想收回手远离心跳,奈何手背上的手掌用力按着,不给他那个机会。 “感受到了吗?”霍沉遇问,神色认真:“我很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后来每一次见到你,它的跳动都会为你加速。” 【不要拒绝我。】 【说喜欢我,好不好。】 “……” 谢钧闻努力忽略他的心声,听着自己的心跳,很快就和手心里的频率重合。 一声又一声,不仅占据他的感官,更重塑了他对喜欢的认知。 情圣朋友说得并不一定是对的。 喜欢不仅仅是想要亲一个人,心跳的频率会给出准确的答案。 “不要拒绝我,给我一次当你男朋友的机会。” “我们试一试。” “可以吗?” 【和我试试吧。】 【想永远在一起。】 霍沉遇内心那么渴望,依然把选择权交在谢钧闻手里。 谢钧闻别开脸,缓了口气,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他有点接受不了那么快的转变。 明明确认自己不喜欢不讨厌,短短半个小时里,他找到了自己喜欢一个人的证据。 转变太快了,需要冷静。 【考虑……】 【不想等。】 霍沉遇松开手,“好,我等你答案。” 霍沉遇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搬下行李箱放到地上,“不要考虑太久,我不想等了那么多天得到一个不想要的答案。” 说罢,他拉着行李箱离开。 谢钧闻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等附近没有了其他声音,拿出手机拨打靳礼的电话。 “你在哪儿,出来喝点,老地方见。” 他关上车门,黑色车辆开离停车场。 还不到夜晚,谢钧闻和靳礼相聚在老地方的包厢。 他们要了挺多酒。 靳礼坐在轮椅上,道:“先说好啊,我不能喝太多,明天上午有场跟国外的重要会议,不能迟到。” “我喝,你随意。”谢钧闻往玻璃杯中倒酒,嫌瓶口小倒得太慢,干脆把杯子推到边上,拿着酒瓶对嘴喝了起来。 靳礼欲言又止,喝了口酒,没忍住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他可没见谢钧闻这么猴急过。 谢钧闻灌了一大口酒,喉咙被辛辣的洋酒冲刷,皱起眉道:“你见到蔺锌,会心跳加速吗?” 提到蔺锌,靳礼可来劲儿了。 “心跳加速?”靳礼想了想,摇头:“这个没注意,不过我见到蔺锌就高兴,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我以前没有认清那段感情的日子里,也想让蔺锌待在我身边。” 靳礼微仰起头,仿佛在回想当初美好的时光,“你不知道,我们有阵子相处的可融洽了。” 谢钧闻喝了几口酒,“我再问个问题,你别生气,认真回答我。” 靳礼:“你说。” 谢钧闻:“高中的时候,你每次见到慕梓臻,心跳会加速吗?” “操!”靳礼大声唾弃曾经的自己,“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能喜欢上慕梓臻这种阴暗小人!” 谢钧闻:“所以有没有心跳加速?” “忘了!”靳礼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嫌恶道:“你别说以前了,我真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去揍自己一顿!” 谢钧闻仰头喝酒。 靳礼被他带出了伤感记忆,跟着灌酒,眼角硬挤出一滴泪,“我真怕蔺锌这辈子都不原谅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钧闻喝酒不说话了。 他想起今天被亲吻的感觉,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依稀能感受到错乱的心跳。 靳礼学着他的动作,哭哭啼啼:“如果真要我死了才能换回蔺锌的原谅,那我宁愿去死!” 谢钧闻最受不了他这样,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你死了,你让伯父伯母怎么办,让老爷子怎么办,那么大的靳氏落在你手里,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不懂,你不会懂的。”靳礼喝上头了,不停的灌酒,停下后开始伤感。 再灌酒再伤感,一直这样。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蔺锌的原谅,比什么都值。” “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做错了。” 谢钧闻坐在旁边,彻底没心思喝了。 找错人了,他就不该找失恋的人谈感情! 明明是他喊靳礼出来喝酒的,靳礼也说了今晚不多喝,结果后面反过来了。 他们从白天喝到夜晚,谢钧闻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人。 离开的时候,靳礼先跑去吐了一会儿,浑身散发着烟酒味儿,特别难闻。 谢钧闻清醒的不像话,下次绝不会再找靳礼聊感情了。 车开到靳家,靳家的管家叫了两个人抬靳礼下来。 管家:“谢先生,真对不住,我们少爷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怪他,是我喊他出来喝酒的。”谢钧闻想到他明天有场重要的会议,跟管家提了这事儿,道:“你们记得喊他起床。” 管家:“好的。” 谢钧闻回到家,一个人坐在吧台小酌一会儿,晚上带着微醺入睡,没有再想起白天的事。 早上,天刚亮起,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吵醒了床上的人。 谢钧闻摸到手机,强睁开眼,接听电话。 “小闻,你能联系到蔺锌吗?”打电话的人是靳老爷子。 谢钧闻没有正面回答,说:“蔺锌不想见靳礼,您跟我说没有用。” “现在不是见不见的问题了,靳礼自杀了!”老爷子叹道:“刚抢救回来,昏迷不醒。医生说,靳礼现在的状态,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需要有人唤醒他。” 谢钧闻瞌睡一下子没了,坐起身,“我联系蔺锌,靳礼在哪家医院?” 第92节 老爷子报出医院地址。 谢钧闻挂了电话,在联系人页面翻了一会儿,看到蔺锌的名字,毫不犹豫按了下去。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喂。” 接电话的是言鹤。 谢钧闻:“蔺锌呢?” 言鹤:“他在睡觉,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谢钧闻:“靳礼自杀了。” 言鹤:“哦,那关蔺锌什么事?你们要怪他吗?” “没有,”谢钧闻闭了下眼睛,道:“靳礼昏迷不醒,医生的意思是,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能不能拜托蔺锌……” 没等他说完,言鹤拒绝:“不能。” 言鹤:“蔺锌跟靳礼没有关系了,你知不知道他看到靳礼就害怕?你们表面看到的蔺锌没有事,可你知道他每次见到靳礼的晚上会哭吗?不止是靳礼,包括慕梓臻,蔺锌对他们俩存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谢钧闻:“……” 言鹤:“靳礼自杀是靳礼的事,他醒不过来是天意,你们凭什么为难蔺锌?” “靳礼伤害蔺锌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他从地下室逃出来,染上的奇怪性癖没有办法缓解,靳礼在床上的配合的确让他没那么焦虑了。” “但他身边的朋友,包括你,你们冷眼旁观,任由其他人言语羞辱他,攻击他,他的心灵早已溃败不堪。” “我听蔺锌说过你的事,但是你的行为只比其他人好一点点,你完全可以不说那些话,以你的身份地位,哪怕身为靳礼的朋友,你也用不着那么帮靳礼。” 谢钧闻反驳不了一句话。 “杀人犯的朋友帮助杀人犯藏尸,你觉得这个朋友就该无罪吗?” “是,你劝过蔺锌离开,你劝他分手,但是该帮靳礼的时候,你一次没有少帮,你两面都想当好人,可事实哪有那么容易。” “算我求你们了,放过蔺锌吧。” 直到电话挂断,僵直而坐的脊背开始发凉,谢钧闻方才回过神。 言鹤字字戳进他心窝子里。 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他当然不会那么做,问题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想帮靳礼那么欺负人吗? 他不想! 他愿意说那些话吗? 他不愿意! 他有时候都怀疑,靳礼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受剧情控制,他们所有人都要听从剧情行事。 每次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浑身发凉,无力感充斥心头。 甚至想质问那个声音,为什么唯独让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连倾诉的办法都没有,根本无法透露这一切。 靳礼前两天还说会接手靳氏,绝不会让靳氏走下坡路,今晚一起喝了酒,莫名其妙说了那些话,回去后就真的自杀了! 谢钧闻的眼皮跳个不停,掀开被子,找了件衣服穿上。 他来到医院,直奔靳礼所在的病房。 推门进去,看到靳老爷子和管家待在屋内,躺在病床上的靳礼眼皮紧闭,手腕上并没有伤痕。 管家:“少爷吞了安眠药,幸亏及时发现,送来洗了胃。” 事情要从靳礼回到家开始说起,他睡了一会儿,中途醒过来,找人要安眠药。 佣人以为他失眠了,拿来了安眠药给他,出去倒了杯水,再进来的时候,看到安眠药撒了一地。 靳礼生吞了不知道多少片,当时还没有睡过去。 佣人刚把水放桌上。 “你说得是真的吗?” 佣人听到靳礼说话,以为是在跟他说话,走过去问:“少爷,您说什么?” 靳礼在那儿昏昏沉沉地说:“如果我死了,蔺锌就能原谅我,对吧。” 佣人察觉到不对劲,吓得连忙出去喊管家。 老爷子原本都睡了,听到孙子出事,吓得魂差点飞走,急忙安排人送靳礼来了医院。 来医院的路上,靳礼彻底昏睡了过去。 洗胃后没有大问题了,但是一夜过去,靳礼迟迟没有醒过来,老爷子让医生查看情况,医生说了那些话。 医生说了两种情况。 靳礼服用太多安眠药,现在醒不过来属于正常状况。 但是,不排除是靳礼自己不愿意醒来的原因。 老爷子把前半句话忽略,认为是靳礼不愿意醒,没有办法,联系了谢钧闻。 老爷子不是没想过联系蔺锌,电话打了好几个,发现他和管家包括靳礼助理的手机号全被拉黑了。 他没那么多心思去用别人的手机号打,拜托谢钧闻帮忙,谁知道只等来了谢钧闻一个人。 “我联系不到蔺锌。”谢钧闻说,有了早上那个电话,言鹤会防着他。 老爷子绝望闭眼。 谢钧闻看了眼靳礼,问:“医生怎么说?” 管家把医生的话重复一遍。 老爷子:“还是需要蔺锌过来。” 谢钧闻犹豫了下,道:“再等等吧,说不定他待会儿就醒来了。” “不可能的,我了解这孩子,他都没活着的念头了,怎么可能愿意主动醒过来。”老爷子眼睛湿润,失望难掩。 谢钧闻靠墙站着,没有接话。 靳老爷子看向管家,“小蔺在哪儿来着?” 管家:“蔺先生在汉城拍戏呢。” 靳老爷子起身,“我亲自去请他。” 谢钧闻没有动。 不拦不劝不参与。 言鹤的话让他深感愧疚,他总因为蔺锌和表面不一样的心声,而忽略蔺锌真正受到的伤害。 唯一庆幸的是,他在这一分这一秒,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靳老爷子离开没多久,谢钧闻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 “靳礼怎么了?靳家突然要跟咱们家借私人飞机,还要尽快安排好航线。”这点对于人脉广泛的谢老爷子来说并不难。 况且靳家不是吃素的,认识的人不比谢老爷子少。 谢钧闻靠着椅子,声音很淡:“靳礼吞药自杀了。” “简直胡闹!” 谢老爷子最讨厌这类不拿生命当回事儿的人,声音带着怒气:“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享受那么多优待,有钱有势,靳氏又是他的,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学别人自杀,脑子怎么长的!” 谢钧闻抿嘴不语。 车祸,自杀,一次次都在要这条命。 谁知道这是真的倒霉想不开,还是受剧情控制呢。 靳老爷子走了一上午,谢钧闻坐在病房里处理工作,偶尔抬头观察床上的人,始终未见靳礼有醒过来的痕迹。 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告诉他,只有蔺锌来了,靳礼才会醒。 郑帆推门进来,手里提着牛皮纸袋,放到桌上,拿出饭盒摆桌上,打开盖子,道:“谢总,吃饭吧,听李哥说您一早就来医院了,早饭都没吃。” 李哥是谢钧闻的司机,郑帆跟他关系还行。 谢钧闻把电脑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来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岑樾这部戏多久拍完?” 郑帆:“岑樾戏份没那么多,预计下个月就能拍完。” 谢钧闻打开饭盒吃饭。 郑帆站在病床旁边,观察靳礼的脸色,感叹道:“靳总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感情却那么失败,果然人人都有不擅长的事。” 谢钧闻饿了挺久,端起饭盒扒了口米饭,动作并不见急切,吃相很斯文。 郑帆:“谢总,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 “什么样儿?”谢钧闻夹起排骨。 “感情直接负分。”郑帆说罢,自豪挺胸,“您看我,我跟我女朋友感情稳定,预计过了年订婚,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了。” 谢钧闻安静吃饭,没说话。 郑帆骤然耷拉下脸,“靳总对蔺先生念念不忘,为了他都愿意自杀,蔺先生为什么还不原谅靳总呢?” 郑帆没有看到过靳礼欺负过蔺锌的场面,更没听说过。 在郑帆的认知里,就是有天靳礼和蔺锌在一起了,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矛盾又分开了,没了蔺锌的靳礼变得愈发颓废,连命都不要了。 谢钧闻:“你不了解他们的事。” 郑帆:“就是觉得靳总挺可怜的。” 谢钧闻专心吃饭。 可怜的人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同情。 至于靳礼,在剧情干扰的情况下,一切都不好说。 第93节 下午。 谢钧闻去其他病房探望了一位朋友,再回来时,看到靳礼的病房门敞开着,屋里响起几道模糊的声音。 他来到门前,看到了一屋子人聚在靳礼病房里。 “谢哥。” “谢哥你也来了。” “谢总。” 病房的人都看着谢钧闻,有几个刚坐下的人特意站了起来。 这些人中,有几个当面羞辱过靳礼,还出现在程尧燃录下的视频里,这些人见他们落魄,幸灾乐祸地说出心里话,恨不得他们再也翻不了身。 如今不一样了,靳礼还是靳家唯一的儿子,住院的事没往外说,这些人就立即赶过来探病,哪怕当初露出过恶心的嘴脸,同样会厚着脸皮来巴结。 基本都是为了利益,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谢钧闻看到地上摆放整齐的礼品,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平板随意看着,道:“你们不是跟靳礼决裂了?” 某些人面露尴尬。 “谢哥,我们以前没空,今天凑巧有时间,这不就商量着一起来了。” 他们当中,多数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上面有掌管公司的哥姐,轮不到他们继承家业,以至于很多人被家里养废了。 其中有两个接手了家里的公司,在此之前碰到任何事,从来都只是看着,不多说一句话,这才是正常人思维。 他对另外两个人点了下头,对其他人道:“别打扰靳礼休息了,他可不想看到你们几个。”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 有个人站出来说:“谢哥,咱们好歹认识那么多年了,话别说那么难听嘛,我们之前是没办法,罗祈当初势头那么猛,我们要是不讨好他,他以后继承了靳氏,跟我们过不去怎么办。” 谢钧闻:“哦,所以对我就是纯恶意了。” “……” 万万没想到谢钧闻会提这件事。 有个脸皮薄的待不下去,直接走了。 走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多时,病房里的人走了一半。 剩下的人没说过谢钧闻坏话,勉强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儿。 不过他们是来探病而非来住院,没待多久,陆陆续续全走了。 病房里安静了会儿,又来了其他人。 靳礼这次住院,把半个a城爱吃喝玩乐的富二代都炸出来了,以前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过。 等病房安静下来,老爷子把蔺锌带来了,跟着来的还有程尧燃、言鹤。 老爷子亲自去汉城请蔺锌,见了人苦苦哀求,差点跪在地上磕头。 蔺锌不好佛了老人家的面子,跟着来a城了。 谢钧闻和后面的言鹤对上视线,谁都没说话,同时移开了目光。 蔺锌走到病床前,看着毫无生气的靳礼,眼睫敛下,道:“爷爷,让我单独跟他说几句吧。” “好,”靳老爷子点头,看向大家,“我们出去吧。” 谢钧闻不关心后面的事,离开了住院部,来到停车场,刚打开车门,身后响起道声音。 “谢钧闻,你等等!” 他回头,看到言鹤跑了过来。 “我今早那些话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不想让蔺锌见到靳礼,这也是为蔺锌的病情着想,希望你能理解我。”言鹤完全没有早上咄咄逼人的口气。 谢钧闻:“你说得对,是我们疏忽了蔺锌的感受。” 他回想从前的事,蔺锌遭遇的这些,何尝不是他们圈内的一种霸凌? 后来蔺锌走了,靳礼的地位发生变化,靳礼遭遇了同样的霸凌。 恃强凌弱,阿谀取容。 言鹤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怔片刻,道:“我经常在想,要是几年前我留在了a城,会不会变成你们其中的一员。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在蔺锌受到伤害的时候,站出来保护蔺锌。” 言鹤没有把自己想象成看乐子的那帮人,他确信自己从见到蔺锌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蔺锌,绝不会看别人欺负蔺锌。 谢钧闻嘴角微牵,“可能吧。” 言鹤:“等靳礼醒了,我会带蔺锌离开,有些话不好听,我和蔺锌走后,你帮我带句话给靳礼。” 谢钧闻:“你说。” 言鹤眼神坚定:“我不会和蔺锌分手的,永远都不会,不管靳礼干了什么,又吃了多少苦头,这些跟蔺锌没有任何关系,你让他不要再演苦肉计了,蔺锌跟我说过,他对靳礼没感觉了。” “不对,”言鹤眼神凝重:“应该说,蔺锌一开始就没有对靳礼有过感觉,他告诉我,他很痛苦,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从没有爱过靳礼。”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靳礼的感情对蔺锌是种折磨。” “慕梓臻和靳礼都是人渣,他们没有资格站在蔺锌身边,我会阻拦任何伤害过蔺锌的人靠近他。” “我没别的想说了,你忙吧,我回去等蔺锌。”言鹤说道。 谢钧闻坐上车,沉思了好久。 言鹤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蔺锌没有爱过靳礼,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突然想到自己被剧情控制最狠的那几个月里,行动、言语没有任何自由。 蔺锌自称被束缚住了,曾经那么多次的心软原谅,或许是跟他一样控制不住。 正常人不会对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动心。 蔺锌对言鹤说得这些,他以前没听到过。 可能……因为那个感情屏蔽器? 言鹤的存在让蔺锌暂时得到了自由选择权?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蔺锌的‘原谅’,靳礼的‘灾祸’,全都来自于剧情设定。 他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和任务,但别人不知道,没有人点醒过他们,所以把控制不住的行为归纳在‘感情’和‘脾气’上面。 感情、脾气是最莫名其妙,最阴晴不定的。 路上,他手机响了几声,没有管。 直到在车位上停好车,拿起看了眼。 【24小时过去了。】 【我能知道答案了吗?】 谢钧闻看了许久,打字回消息。 【试试吧。】 【男朋友。】 消息发出去,手机页面弹出了程尧燃的来电。 他接通。 “靳礼醒了。” 程尧燃语气怪怪的。 不等谢钧闻问其他的,话筒里接着响起声音。 “他拖着上半身抱住蔺锌,不让蔺锌走,蔺锌应激了,对着他又打又骂,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还说如果靳礼不放开他,他就去跳楼,就去死,他问靳礼,是不是这样就满意了。” “靳礼不停的求他原谅,两条腿都摔到地上了,趴在地上还拽着蔺锌不松手,我们拦不住靳礼,言鹤干脆把人打晕了,刚带蔺锌走。” 程尧燃哪里能想到,以前还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会闹成这样。 医生护士全来了,没有一个人能掰开靳礼的手,外面看热闹的人很多,最后是言鹤拿花瓶使劲往靳礼头上砸,等人晕了,强硬掰开靳礼的手,牵着蔺锌离开了。 就那么一瞬间,程尧燃歇了帮靳礼追回蔺锌的心思。 他为什么要去帮闹成这样的两个人和好,他在蔺锌身上看到的只有痛苦,一分留恋都没有。 谢钧闻盯着后视镜看了有一阵子,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程尧燃:“老爷子挺气的,气自己把蔺锌带过来,害得谁都不好受,我刚看到他哭了。护士给靳礼打了镇定剂,蔺锌那边……我也不知道。” 谢钧闻知道言鹤会安抚好蔺锌。 比起前两个人,言鹤给了蔺锌很多爱,他真心的希望言鹤能跟蔺锌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个破剧情不要再进行了! 第57章 在一起了 谢钧闻没有回医院,在家里听程尧燃说了靳礼后面的事。 老爷子怕靳礼再发疯,在他醒来后带他回靳家了。 程尧燃在电话里喊谢钧闻出门喝酒,道:“我得好好醉一场,醉了才不会想到这些事。” 谢钧闻手机里躺着霍沉遇约他晚上出去吃饭的消息,思量许久,回绝了程尧燃。 “我今晚有事。” “好吧,那我随便摇人了。”程尧燃挂电话前想到件事儿,问:“我听说你昨晚和靳礼出去了,你们说了什么,他突然就想不开了。” 谢钧闻没瞒着,将昨晚的事讲了出来。 程尧燃:“真是邪了,受那么多刺激都忍下来了,喝个酒反而要闹自杀,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去,让他们找人看着靳礼,可别让他喝酒了。” 谢钧闻盯着逐渐熄灭屏幕的手机,想起管家的话。 第94节 真的是因为喝酒吗? 夜里。 谢钧闻来到和霍沉遇约好的菜馆。 他到的比较早,拉开椅子落座,远在国外的谢谨煜发来消息。 【哥,你带国外的朋友去家里参观了?】 谢钧闻打开手机,上面又弹出一条。 【他在你爆火的视频下面到处宣传你住庄园,出身在华国最古老的家族,说咱们家像电影里中世纪的血族,快把咱们家吹到天上了,关键是好多人都信了,真是笑死我了。】 谢钧闻正低头回谢谨煜的消息,头顶多了道身影挡住灯光,手指顿住,迅速打完字发送消息。 他抬头,看着霍沉遇走到他对面坐下。 霍沉遇:“来这么早。” “还好,没有太早。” 谢钧闻只早到了五分钟而已。 霍沉遇:“点菜了吗?” 谢钧闻颔首:“点过了。” 恰巧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问他们可不可以上菜了。 “可以。” “上菜吧。” 二人异口同声。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太多事了,我并没有仔细考虑过我们的事。”谢钧闻眸光敛下,淡声说道。 霍沉遇眼皮微掀,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很早就对你出现了心跳加速的情况,我以为这是正常的。” 得知被偷亲的消息后,他的行为反应开始有了变化,他总认为这是被偷亲过的正常反应,哪里会往喜欢上面想。 谢钧闻深呼吸,冷静道:“直到你说了那些话,我才知道以前的认知是错的,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对其他人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太木了。 他终于理解了家里人为什么那样说他。 的确太木了。 没有人牵引他走到这一步,靠他自己,不知道哪天才能发现。 霍沉遇摇头:“是我追人的方法有误。” 谢钧闻是霍沉遇追的第一个人,在此之前没有喜欢过谁,第一次学习如何追人,得知的所有方法信息都来自于网络和书籍。 但并不是人人都适用于同样的办法。 他们俩各自把不开窍问题往自己身上揽,这种行为有些搞笑。 谁这么谈恋爱啊。 谢钧闻忍俊不禁:“我们不要这样了,好像在包揽生意上的过错。” 正常情侣该怎么相处? 他没有了解过,一时之间感到不知所措。 霍沉遇眼底蕴着绵长柔和的缱绻,道:“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想让你感到为难。” 谢钧闻:“没有为难,我想跟你试试,这个过程不就是在磨合吗?” 服务员端来了他们点的菜。 吃饭的时候,二人都没吭声。 饭后,霍沉遇提议去附近的公共园区走走。 夜晚的风有点凉,谢钧闻拢了拢衣服,跟霍沉遇并排走着。 路边全是饭后散步的人,关系亲密的情侣很多。 对面走来了一家三口,谢钧闻往霍沉遇那边靠了靠,肩膀离得很近,再往下,身侧的手背蹭到了一起。 【想牵手。】 【该怎么顺利牵到他。】 谢钧闻眼眸闪了下,耳尖染上了热意。 读心术会伴随他一辈子吗? 那他岂不是每次都避不开这些热情的声音。 他在霍沉遇想方设法怎么牵手的计谋中,主动伸手握住了干燥温暖的手掌,没有看霍沉遇的反应,脸色如常地往前走。 【他牵我……】 【是他主动的!】 【还好,他手不凉。】 【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可以亲吗?】 【网上说不能急,应该不能吧。】 谢钧闻脸热得不像话,庆幸路灯不怎么亮。 亲过那么多次了,还在考虑这点事儿,怎么一会儿闷骚一会儿正经的。 他只顾着听霍沉遇的心声,没注意前面的路,一个小孩滑着滑板迅速朝他们奔来,嘴里喊着哥哥让一下。 谢钧闻回神的同时,霍沉遇牵紧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他们在路边身体紧靠,小孩飞速滑过去,食指和无名指并齐,从太阳穴位置往上滑,笑着给他们比了个手势。 “谢谢。”谢钧闻往后退两步。 霍沉遇牵着他走里面那条比较窄小的道路,“昨天在机场和你拥抱的人,是你朋友?” 【不想看他和别人拥抱。】 【不想看其他人碰到他。】 谢钧闻:“是朋友,也是合伙人。” 对米勒而言,见面分别时拥抱是一种礼仪。 他不反感,同样不惊讶霍沉遇会那么想,毕竟霍沉遇本身不喜欢跟别人接触。 霍沉遇抿嘴,语气不明地‘嗯’了声。 【想让他只和我拥抱。】 【不能阻拦他的社交。】 【这样不好。】 谢钧闻偏头失笑。 霍沉遇听到他的笑声,心情跟着愉悦:“笑什么?” 【笑得真好看。】 【想亲。】 谢钧闻笑意收敛,“我们俩那么大了,居然是第一次谈恋爱,有点不可思议。” 霍沉遇弯起嘴角,没吭声。 【真好。】 他们走到了比较暗的地方,谢钧闻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来看消息,锁屏上显示埃斯铂森的两条消息,正要划开看,被一道心声打断。 【如果,我现在亲他的话……】 下一秒,察觉到旁边的人离他更近,脸颊被柔软的唇瓣碰到,一触即离。 【还想亲。】 谢钧闻微愣,忘记去点手机里的消息,脸颊再次被亲了一口。 他抬头,看到霍沉遇平静转过头,后者淡然道:“我们去那边转转。” 【再找机会亲一口。】 谢钧闻被他牵着往前走,眼中闪过一道光。 他们在公园逛了一个多小时,人少了一半。 谢钧闻吹久了风,左手有点凉,他放在衣兜里暖着,被牵着的右手热得不像话。 回去时,是霍沉遇开的车。 谢钧闻早预料到这一幕,饭前让司机把他的车开走了。 霍沉遇把车停在楼下,在他下车前,按住他的手。 “他们说,情侣分开前,会有一个离别吻。” 谢钧闻眼睫飞快颤动两下,点头,“那你亲吧。” 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想亲霍沉遇的冲动,可能…不热衷这种事。 霍沉遇逐渐贴近他,手掌放在他脸侧捧着,就像昨天在停车场那样,只不过分离的亲吻依旧落在了脸上。 谢钧闻放轻呼吸。 【想亲嘴巴。】 【还能再亲一次吗。】 够了够了! 不能再亲了! 第95节 再亲心跳声就要被发现了! “再见。”谢钧闻在霍沉遇又要亲来的时候及时出声,快速拉开车门下去。 车门关上,等前面的人走进楼里,身影隐匿在黑暗中,霍沉遇还紧盯着那个方向看。 很久之后,他垂目看着散步时紧牵的手掌,胸腔涌起一股激烈的焰火,眼底迸出惊人的光亮。 楼上。 谢钧闻脱下外套,心跳始终静不下来。 他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的绚烂灯光出神,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所有事,竟觉得恍如隔世。 从早到晚没有闲下来,白天愁得不行,晚上却是这种心情。 他和霍沉遇在谈恋爱。 他们在一起了。 上次在国外,他还自诩不是那么好追的。 结果呢,才过了多久,他就把自己说服了。 谢钧闻扶额。 别人正常走流程走多久? 他恍然发觉,身边没有正常走流程谈恋爱的朋友。 谢钧闻想半天没能想到个例子,精神疲惫了一整天,他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沾床秒睡, 深夜的风刮大,凌晨冷得不像话,窗户上甚至起了一层冷霜,天空泛起鱼肚白,玻璃上的冰霜渐渐化成水。 谢钧闻去了趟靳家。 靳老爷子肉眼可见的精神不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小谢来了啊。” 谢钧闻:“靳礼怎么样了?” 靳老爷子:“去靳氏了,瞧着没大问题,我估摸着是心病。” “您别太难过了。”谢钧闻想不出别的话安慰。 靳老爷子仰头看着阴沉的乌云,道:“可能这就是命吧。” 谢钧闻从靳家离开,去了靳氏。 靳礼的状态和平常没区别,笑道:“前天晚上怪丢人的,我准备戒酒了,沾到酒容易干傻事儿。” 谢钧闻坐在他对面,拧眉道:“不是酒的问题,我建议你去咨询心理医生吧。” 事到如今,谁能保证靳礼没有被折磨出心病呢。 “过阵子吧,你也看到了我家的情况,我实在抽不开身。”靳礼喊助理进来,递过去一份文件,“送去财务部。” “好的,靳总。”助理小心翼翼道。 助理前几天待在汉城盯着蔺锌说行程,昨天跟老爷子坐飞机回来,得知靳礼自杀的事,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现在做事说话要考量很久,生怕哪句话刺激到靳礼。 助理蹑手蹑脚地离开,轻轻关好办公室的门,一点多余的声音不敢发出来。 谢钧闻收回目光,犹豫了很久,迟迟没有说出言鹤托他带的话。 靳礼笑得很苦涩:“我跟蔺锌,好像真的不可能了。” “你要放弃吗?”谢钧闻好奇他的想法。 “不,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蠢到用自杀来留住他,真是蠢透了。”靳礼手肘抵在桌面上,两手捂着头,不知想起了什么,手握成拳用力捶打脑门,怒目切齿。 “蠢透了蠢透了蠢透了!我怎么能自杀!我怎么能让我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钧闻拦住他的动作,眉头紧皱,“别想那么多,老爷子不想看到你变成如今的模样,冷静点!” 靳礼恍惚了一瞬,手掌摊开,两手放在桌上,沙哑道:“钧闻,我可能真的疯了。” 谢钧闻劝道:“靳氏那么大,你离开几个月不会倒的,也别小巧你爷爷的能力,况且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高强度工作。” 他在靳氏待了快两个小时,成功把靳礼说服去看心理医生。 临近中午,谢钧闻来到夺星,看见郑帆都裹上了薄款羽绒服。 “谢总中午好。”郑帆打个喷嚏,揉了下发痒的鼻子。 谢钧闻关心了句:“感冒了?” 郑帆:“鼻炎犯了,没大碍。” 谢钧闻推开办公室的门,感受到几分凉意,问:“跟供暖公司联系过吗?” 郑帆:“聊过,预定的时间是这个月月底。” 谢钧闻颔首,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有时间看到埃斯铂森昨晚的消息。 【谢先生,我有位朋友,非常热爱吸血鬼题材的电影,他从网上得知了你的事迹,对你非常感兴趣。不知道谢先生哪天有时间,我朋友和你见一面。】 埃斯铂森特意发了张朋友的照片以作证明。 谢钧闻神情变得很怪。 这算什么。 因为一段视频搭上了埃斯铂森,又因为米勒在网上胡言乱语,现在又……搭上一位? 郑帆察觉到他的变化,放低声音:“谢总,怎么了?” “没事。”谢钧闻想了想,回了埃斯铂森的消息,去网上看机票。 这时,周淇走进办公室,“谢总,路尹皓的新剧后天首播。” 谢钧闻:“他最近状态怎么样?” 周淇:“状态不错,上部戏杀青后休息一周了,原本有个综艺要接,那档综艺临时被曝出导演组的丑料,就及时推了。” “他们名气有了,不需要再接综艺,容易败坏在观众心里的形象,”谢钧闻眉头微拧,“我明天出国一趟,还没有订机票,上次那个不要签约费的新人,你安排好他的时间,让他跟我去国外。” 周淇点头,没问那么多就去办事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霍沉遇打来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饭。 谢钧闻看了眼桌上私厨总来的饭,道:“晚上吧。” 霍沉遇:“好,下午我开车接你。” “我明天要出国办点事,”谢钧闻挠了挠泛痒的脖子,声音不自觉放轻:“最多三天就回来。” 电话那头静默一阵。 霍沉遇:“今晚可以多待一会儿吗?” “嗯。”谢钧闻瞥到推门进来的老爷子,想挂断通话,奈何霍沉遇话还没说完。 “回来那天提前说,我去机场接你。” “是见上次和你拥抱的朋友吗?” 谢老爷子走到办公桌前,自顾自的拿起电脑旁的小摆件看了起来。 谢钧闻捂住话筒,道:“不是,见一位导演。” 他等着霍沉遇结束通话,事实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容易。 霍沉遇:“其实,拥抱并不是很卫生的行为。” 谢钧闻发现老爷子一直看他,眼神躲闪,音量如常:“我知道了,我和其他人见面不会那样。” 霍沉遇:“嗯,你忙吧,我下班了去接你。” 电话挂断,老爷子立即问:“靳礼受什么刺激了?” “不清楚。”谢钧闻放下手机。 老爷子摇头叹息:“年纪轻轻不把生命当回事儿,我们这些老家伙恨不得多活个几十年,真是让人操心啊。” 谢钧闻拿起筷子,问:“您吃了吗?” “吃过了,在家待着没意思,来你这儿玩玩。” 谢老爷子最近喜欢往夺星跑,能偶遇明星,他看夺星比看谢氏还亲切。 谢钧闻夹了口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谢老爷子拉了个椅子坐下,“你明天出国见导演?” 谢钧闻:“嗯,是埃斯铂森的朋友。” 老爷子:“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谢钧闻动作顿了顿,平静说:“霍沉遇。” 老爷子眯起眼,“语气不对劲,你们俩确定关系了?” 谢钧闻:“……嗯。” 老爷子猛地站起来,椅子腿摩擦着地板,发出聒噪的刺耳声。 “今晚回家,把咱们家里人都叫回去,我老头子晚上表演倒立洗头!” 谢钧闻:“今晚不行,我要跟霍沉遇吃晚饭。” 老爷子泄气儿,“行吧,我回家再练几天,到时候让你二伯帮我洗头。” “爷爷,您不用洗头,我们不愿意看那种场面。”谢钧闻哑然失笑。 谢老爷子:“你不用担心我了,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定身体比你还好。” 第58章 你别咬我 傍晚,霍沉遇开车到了夺星。 谢钧闻提前跟前台打过招呼,没想到霍沉遇恰巧碰到郑帆下班,郑帆亲自带霍沉遇来了办公室。 第96节 彼时,谢钧闻正和陈菁聊着上部剧拿奖几率的事情。 “谢总,霍总来了。” 郑帆站在门口说道。 谢钧闻往门口看去,对上霍沉遇投过来的眼神,停留一瞬,冷静转移视线。 陈菁看出不对劲,起身道:“谢总,今晚先聊到这儿吧。” 谢钧闻点头。 陈菁走后,郑帆也走了。 郑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家谢总谈了恋爱,更不知道霍沉遇就是他口中‘谢总的追求者’。 谢钧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道:“我们去哪儿?” 霍沉遇说了家店的名字。 谢钧闻眼睫微抬。 他知道那家店,只有晚上营业,并且一晚只接待一桌客人。 “走吧。” 谢钧闻拿起手机放兜里。 他们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之前,郑帆成功闯了进来。 郑帆‘哎哟’了一声,伸手整理着衣领,“差点就没赶上。” 谢钧闻和霍沉遇并肩站在后面,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郑帆回头看他们俩,笑道:“谢总,霍总,你们晚上去应酬啊?” 霍沉遇睨他一眼:“约会。” 谢钧闻抬头看着电梯里的摄像头。 郑帆表情呆愣,迟钝好一会儿:“……啊?” “约…约会?”郑帆的眼神从懵逼到惊恐,问了句:“谢总,那位整天送您花的人不会是霍总吧?!” 郑帆记得在分部收到的玫瑰,上面署名一个‘霍’字。 现在想想,分明就是霍沉遇送的! 谢钧闻偏头,语气淡然:“不然呢。” 话说到此,霍沉遇牵住了谢钧闻的手。 【怎么才能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谈恋爱的事。】 【想公开。】 【他会同意吗。】 谢钧闻不在意这么点小事,谈了就公开,用不着遮遮掩掩。 问题是,霍沉遇不问,他没办法说出来。 郑帆默默转过身,面对着电梯门,紧闭双眼咬牙。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上这趟电梯啊! 谢总和霍总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 不对! 这俩人是怎么擦出爱情火花的! 谢钧闻多少能猜出郑帆的心思,感受着掌心的温热,薄唇轻抿,没有挣开。 【今天该用什么理由亲他。】 【想亲嘴巴。】 当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向两边打开,霍沉遇松了手。 谢钧闻悄悄松口气,和霍沉遇一前一后的出去。 郑帆的车停在停车场,要去负一楼。 等电梯门合到还剩一条缝的时候,他扬声祝福:“祝二位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夜晚!” 话落,电梯门合上。 没走远且听得清清楚楚的谢钧闻:“……” 霍沉遇眼皮微敛,平静地往外走。 谢钧闻舒了口气,郑帆真是胆子大了。 晚上七点,二人来到了那家店。 老板和谢钧闻认得,见他过来,稀罕道:“贵客啊,没想到霍先生还认得谢总这样的人物。” 明显是朋友间开玩笑的语气。 谢钧闻轻笑:“你少贫了。” 霍沉遇:“上菜吧。” 老板比了个手势,“等着,今晚绝对包你们满意。” 每道菜都是老板亲手做的,谢钧闻第一次来这家店是几年前,刚步入大学,这家店开业,程尧燃得知每晚只接待一桌客人,提前预约排到了位置。 因为这家店吃饭安静,他们偶尔会来聚,久而久之跟老板相熟了。 老板一个人做菜比较慢,胜在味道可以,份量一般,但大部分来这里都吃个氛围。 这家餐厅装修精致华丽,上面带有暖色的氛围灯,多数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和情侣来这儿吃。 老板没看出他们俩有暧昧,当他们是朋友。 上第三道菜的时候,老板看到霍沉遇往谢钧闻碗里夹了菜,谢钧闻就那么夹起来吃了。 老板:“……” 就算是朋友,夹菜这种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老板宁愿怀疑自己的认知,都没有认为他们谈恋爱。 在老板眼里,谢钧闻坦然吃了。 只有谢钧闻知道,他犹豫了,他从不吃别人夹的菜,连家人夹的都不吃,也跟筷子和夹菜的人举动有关系。 不吃别人口水,不习惯跟别人亲密的互动。 话又说回来,他跟霍沉遇亲好多次了,吃口夹来的菜怎么了。 饭后,谁也没提回去的事。 从店里出来,自然而然地在周围逛了一圈,不自觉走到了商场的抓娃娃机附近。 “你会抓娃娃吗?”谢钧闻问了句。 霍沉遇摇头,“没有玩过。” 谢钧闻眼底的笑意扩散:“那你可有得看了,我玩这个挺厉害的。” 霍沉遇嘴角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我很荣幸。” 谢钧闻换了几个币,站在娃娃机前,盯着里面的娃娃,脑中模拟了一下方向,手掌放到操纵杆上。 霍沉遇站在一旁看着他,笑意渐深。 谢钧闻控着操纵杆,顺利抓到了一个蓝色小鲨鱼,他单手拿着,投了个币进去,再次操纵夹出个粉色小猪。 换了五个币,五次全抓到。 他抱着五个娃娃,拿出其中三个,道:“给你,纪念我们今天第一次正式约会。” 霍沉遇接过,“谢谢,我很喜欢。” 他们怀里抱着颜色鲜艳形状可爱的小娃娃走了一路,谢钧闻玩了点其他游戏,不是样样拿手,但每样儿都会点。 霍沉遇跟在他后头看他玩,没有感到丝毫无聊。 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霍沉遇又在下车前提起离别吻。 谢钧闻僵直坐在副驾驶,不自然道:“你亲吧。” 霍沉遇靠近,眼皮轻闭,没有亲他的脸,直接亲在了嘴巴上。 【亲到了。】 【想咬一口。】 谢钧闻嘴唇微张,差点把‘你别咬我’四个字说出来。 正因为张开了唇。 霍沉遇睫毛颤了颤,把这当做他的回应,下一步有了更深的动作。 【他在回应我。】 【好开心。】 “……” 唇舌有了接触。 谢钧闻想闭上嘴巴,但是来不及了。 他没有闭眼,清楚看到了霍沉遇黑长直的睫毛,特别浓密,睫毛不翘,垂眼时才能看到睫毛有多浓密。 【我在做梦吧。】 霍沉遇的心声变得更加狂热,喜悦充斥全身。 谢钧闻才知道原来能有人高兴成这样。 第97节 他看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作。 这个吻加深了多久,他就睁眼看了多久,除了心跳声过快,再没有其他感觉。 一吻结束,霍沉遇嗓音哑得不像话:“明天几点的票,我送你去机场。” 谢钧闻偏过头,屏住的呼吸在这一刻有了解脱,声音同样带着哑意:“不用了,和公司的艺人一起,有司机送。” 他没有看霍沉遇,错过了霍沉遇眼底快速闪过的神情。 “回去早点睡,晚安。”谢钧闻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步伐略有些轻飘飘地。 真是不得了。 如果每次分别都要来次离别吻,这这这…得腻歪成什么样? 谢钧闻眼神晦涩,耳边都是霍沉遇在亲吻时加重的呼吸声,扰得他从耳朵到脖子都在发热。 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有离别前的吻干扰,导致谢钧闻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 清晨醒来,他回想梦境的最后一幕,无语起身换了干净的床单。 上午九点多。 司机已然在楼下等着,谢钧闻开车门,看到了坐在车里的新艺人司慎。 不要签约费的富二代,但演技不错。 谢钧闻让周淇留了他的签约费,事后找人查了这个人。 外市的富二代,因为进娱乐圈的事和家里闹了矛盾,在来夺星前,司慎选择了四家业内肯给新人砸资源的娱乐公司,临到签约就被家里人搞砸。 直到来了夺星,全程顺利签了合同。 谢钧闻后来翻了邮箱,发现司慎的家人一早联系他,但他太忙了没注意看。 司慎的家人表示,如果夺星敢签下司慎,他们一定会让夺星在业内混不下去。 他头疼了一阵儿,最终没有把事情放心上。 合同签了,临时反悔这种事他不屑去做。 既然有演技的司慎想红,那他就捧,谁阻拦都没有用。 司慎长相偏阴柔,气质属于阴郁的,刚开始周淇按照他的气质长相给他找了几个角色,无不例外都是反派。 司慎挑着捡着接了个坏得可怜的反派角色,剩下的剧本全推了。 谢钧闻想起埃斯铂森那位朋友偏爱的题材,考虑到埃斯铂森的办事风格,这次出行特意带上了司慎。 埃斯铂森的朋友想见他,必然看过他的视频,知道他的长相,而他和司慎完全是两个类型,希望这件事能如他想得那样顺利。 到了国外,他们去酒店休息了半晌儿。 下午,来到和埃斯铂森约定好的地点。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比谢钧闻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几乎是看到司慎的那一刻,那位导演眼睛一亮,转头看到谢钧闻,眼睛又一亮,诚邀他们俩试镜两个角色。 谢钧闻不考虑演戏,笑着婉拒。 导演虽遗憾,也不会多说什么,和司慎说了试镜的时间,时间在三天后。 谢钧闻本来打算最多留三天,但试镜的时间刚好卡三天,他倒是能随时回去,但是来回的路程太浪费时间,干脆就在国外留下了。 见面的地方不是sfh总部所在的城市,而是在埃斯铂森新电影的取景地。 埃斯铂森邀请谢钧闻去剧组看看,也能看一下蒋曳飞速的进步,为了避免谢钧闻拒绝,向旁边的司慎发起了同样的邀请。 埃斯铂森的朋友听见这话,非常兴奋地说:“我也要去,我要看看埃斯铂森口中的天才演员长什么样儿!” 于是,刚吃过饭的四个人,开车去了埃斯铂森电影的取景地。 距离不远,开了半个多小时抵达。 谢钧闻见到了蒋曳,并未看到多大的变化。 “谢总!”蒋曳看到谢钧闻很激动。 谢钧闻关心了几句话。 他说一句,蒋曳回应一句。 蒋曳看着他身后的司慎,表情若有所思。 谢钧闻帮他们互相介绍了下。 埃斯铂森晚上有场夜戏,谢钧闻围观他们拍摄,在蒋曳入戏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埃斯铂森的夸赞。 进步特别大,演技上挑不出瑕疵,试镜时隐约能看出一丝表演的痕迹,现在的蒋曳已经跟整个人物角色融入到一起。 谢钧闻毫不怀疑,等电影播出后,肯定会有一条‘这个角色是为蒋曳量身打造的’类似热搜。 司慎看了挺久,问:“他能爆火吗?” 谢钧闻点头:“能。” 看到现在的蒋曳,他笃定这部电影能火,笃定蒋曳能火。 网上有些人说着不会卖票,只要不换掉蒋曳,他们就不会去看这部电影。 事实是,当电影剧情和角色足够精彩,依然会有众多人买单。 全球几十亿人,网上的声音仅占一部分,大多数路人并不在意。 司慎语气变得急躁:“你觉得我能火吗?” 谢钧闻回头看他,语气肯定:“你能。” 司慎笑了,道:“我家里人总打压我,不管我做什么,他们永远在贬低我,看不起我的梦想,不支持我做任何事,我哥听他们的话继承了家里的公司,我以为我自由了,没想到他们要拿我当联姻工具。” “谢总,只有你愿意签我,我很感谢你。” 谢钧闻从司慎身上看到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可能被父母管控久了,性子俞磨俞激烈,凭着这股劲儿,他相信司慎能成功。 唯一不确定的是,司慎的父母是否为了控制司慎,而去打压一家娱乐公司。 倘若那样的话,司慎父母…… 谢钧闻不好评价别人,但也不是人人能欺负的。 第59章 谈恋爱的快乐 在等待试镜的这三天里,谢钧闻买票飞去了其他城市,来到sfh总部,他见到另一位华人合伙人,点了下头接着往前走,谁想对方喊住了他。 “等等。” 谢钧闻脚步顿住,回过身看他,“有事儿?” “你是谢家人?”秦珏问道。 谢钧闻笑了声:“我都姓谢了,我不是谢家人还能是谁家的人?” 秦珏失笑,改口道:“不是,我口误,我想问的是,你认识谢崇涣吧。” 谢钧闻:“他是我堂哥。” 秦珏:“搞半天你们是一家人啊。” 谢钧闻:“你认识我哥?” “何止是认识,我和他是大学同学,我大学在a大上的,我们关系可好了,没想到你是他弟弟。” 秦珏跟谢钧闻一向没有什么话,这次主动说起,还是因为听米勒说了谢钧闻的家世。 秦珏早几年跟谢崇涣去过谢家的庄园,所以才问出了今天的话。 谢家的人多,不论是哪辈哪个年龄段,都是朋友广泛,导致很容易就碰见熟人的熟人,只碰面不知道谁是谁,但提到了互相认识的人,关系立马近了。 在今天之前,谢钧闻和秦珏算不上熟,有几次在会议中对项目的意见产生分歧,争执过不止一次,但也仅限于此。 秦珏笑道:“你们家不是不让出去单干吗,你怎么出来了?” “没那么严格。”谢钧闻神情微顿,突然想起没跟家里人说sfh的事。 他大哥岂不是又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还行,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喊上崇涣一起去吃饭。”秦珏有事先走了。 谢钧闻直奔办公室。 坐下没多久,米勒推门进来,“听秘书说你来了,我以为他看错了。” 谢钧闻打开电脑,道:“忙点其他的事,顺道来公司处理点事。” 米勒坐在他对面,喋喋不休说着公司的八卦,说了大半天,忽然笑几声:“忘记说了,网上好多人在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你介意我给他们吗?” “消停点,我有男朋友了。”谢钧闻淡声提醒。 米勒顿住,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惊呼:“你谈恋爱了!你居然谈恋爱了!” 谢钧闻:“谈个恋爱而已,有那么夸张?” “别人不夸张,放在你身上当然夸张!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谈恋爱!”米勒记忆中的谢钧闻,是一个跟感情绝交的工作狂魔。 用米勒前几天看得华国修真小说来形容,谢钧闻就是修无情道的绝佳天资,结果这么好的一个无情道天才也恋爱了! 米勒很好奇谢钧闻的对象长什么样,问:”你有他照片吗?” 谢钧闻:“没有。” 米勒:“你们没合过照?” 谢钧闻:“没有。” 他此刻开始反思,这个恋爱谈得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刚开始没觉得哪里有问题,现在仔细一想,他和霍沉遇…… 等等,差点被米勒带偏了。 他明明才跟霍沉遇确定关系! 哪里能发生那么多事! 米勒:“那你们发展到哪步了?上床了吗?” 第98节 谢钧闻感到无语:“……没有。” 米勒眼神怀疑:“你和你男朋友在玩过家家?” “你说是就是吧。”谢钧闻不准备说太多。 米勒:“闻,跟你谈恋爱的人有点惨。” 谢钧闻:“?” 米勒:“不对,你们俩都惨惨的,谈恋爱可以做很多快乐的事,但你们……” 米勒没接着往下说。 谢钧闻没能领悟他的意思,接着忙工作了。 晚上。 谢钧闻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去接了杯温水。 喝到一半,卧室的手机响起,他放下水杯,走进卧室接电话。 “喂。”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和国内相差12个小时。 “事情忙得怎么样?”霍沉遇低声问。 谢钧闻:“挺顺利的,只不过…我回去的时间会往后推两天。” 霍沉遇:“好,我等你回来。” 二人没再吭声,静静听着安静无声的话筒,通话页面记录着他们联系的每分每秒。 两分钟过去,霍沉遇说:“我很想你。” 谢钧闻踌躇片刻,想起米勒的话,道:“我也想你。” 霍沉遇轻‘嗯’,语气带着能听出来的愉悦,道:“回来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 “再说吧。”谢钧闻解开浴袍的腰带,掀开羽绒被躺床上。 有点困了,他没多聊,道:“我要睡了,你忙吧。” “好,你先别挂电话,”霍沉遇声音低沉:“待会儿我挂。” 谢钧闻随他了,手机放到枕边,伸手关掉床头的灯,闭眼睡觉。 跟他谈恋爱真有那么糟糕吗? 要不他主动点儿? . 三天转瞬而逝,司慎不失所望的拿下了应有的角色,因开机时间未定,回去时,依然是和谢钧闻同行。 有司慎在,谢钧闻没让霍沉遇来接。 司机将司慎送到公司。 提前得到好消息的周淇和郑帆在楼下迎接他们,谢钧闻没下车,放下车窗,说:“我回家一趟,司慎的事暂时瞒着,别往外传。” 周淇应下,又道:“谢总,曾恬的新电影过审了,定档在元旦当天。路尹皓的新剧会在下周播出。安书的那部悬疑推理剧没能过审,制作组删改了一部分敏感剧情,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农历的年前过审。” “还有陈菁她……” 周淇一口气说了挺多艺人的工作安排。 每部影视剧有了动静,郑帆会第一时间汇报,谢钧闻基本知道,坐在车里重新听周淇汇报一遍,没有任何不耐。 事后,司机送谢钧闻回谢宅。 现在是晚饭时间,进屋一看,家里人全在了,但桌上没有摆菜。 谢钧闻把羽绒服脱下递给管家,只穿一件高领毛衣坐在给他留好的位置上。 谢母神色严肃,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谈恋爱为什么不说?’。 依稀记得之前,谢钧闻保证过会在谈恋爱后第一时间告知家里人。 但他太忙了,没来得及。 谢钧闻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奈看向老爷子。 谁知老爷子也是一脸严肃。 再看其他人,无外乎全都绷着脸。 气氛有点过于凝重了。 谢钧闻:“咱们家发生什么大事了?” 突然间,老爷子站起来,“老二,准备扶我,再让人去端一盆水过来。” 谢父不赞同皱眉:“爸,我们知道你说着玩玩,不用真洗。” 谢大伯:“嘴上说说就得了,又没人当真。” 谢老爷子瞪儿子,训斥道:“谢家人要一言九鼎!” 谢二伯:“就是就是,老头想洗就让他洗,他身子骨比咱们还好!” 谢老爷子被这话取悦了。 管家端来一盆水,后面的佣人拿着洗发水。 谢老爷子脱去外套,让人过来给他折衣领。 大冷天的,大家都不放心,全围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死犟死犟的,势必要说到做到,在全家的围观下,小心地贴着墙倒立,艰难道:“老二,帮我洗头!” 一家子人围在一起,随时准备着去扶老爷子。 谢钧闻看向大哥二哥。 前者皱眉不语,后者都拿出手机拍照。 历经两分钟的快速洗头,老爷子终于在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僵着腰站稳。 “哎哟,你们全看到了啊,我老头子说到做到,咱们家的人要以我为榜样!”谢老爷子扶着腰,走两步就‘哎哟’一声。 谢钟耀把视频照片发到家族群里。 老爷子一看手机,天都塌了,怒瞪孙子:“谁让你拍的!” 谢钟耀:“您这么大年纪诚信依旧,一言九鼎,真令人佩服,特此拍视频留个纪念。” 老爷子满意了,“随便发,我们谢家人就是说到做到,这没办法,天生的。” 谢钧闻嘴角微抽,老爷子越老越爱听夸赞的话。 老爷子摆了摆手:“上菜,开饭!” 谢钧闻坐在位置上,早就饿了,只顾着吃饭,家里人的话一句没听清。 饭后,谢母拽着他的胳膊去沙发坐着。 【气死我了,居然不跟我说,我可是他亲妈!结果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小霍多省事,谈了恋爱立马跟家里汇报,哪像谢钧闻,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工作能给他快乐啊?】 谢钧闻:“……” 工作真能带来快乐,主要是入账的金额太多了。 谢母坐下,说道:“跟小霍哪天开始的?” 谢钧闻如实说来。 谢母的手搭在他隔壁上,沉吟道:“小霍人不错,但霍家的…相处氛围不太行,你不用跟霍家人有太多交流,肯定有人嫉妒小霍跟你在一起,跑到你面前说小霍的坏话,你左耳听右耳出得了,谁的话都别信。” 【霍家人多事也多,内斗太厉害,以后少跟霍家的其他人见面才行。】 【霍家想在跨年那天见钧闻,那怎么能成呢,谁来说都不成。】 谢钧闻知道霍家人为了得到霍氏的继承权,少不了各种阴人的手段,霍沉遇退出小辈的争夺,并不代表霍家人对霍沉遇没了警惕。 a城谢家,s市殷家,同样的不容小觑。 谢父谢母是自由恋爱,谢钧闻共流着两家的血液,自小备受期待,无疑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尤其是谢、殷两家没有争夺家产的戏码,太团结了,谢钧闻承载两家的双重股份,他的存在太耀眼了。 霍沉遇跟谢钧闻确定关系,少不了会被同辈的兄弟姐妹刻意针对。 谢钧闻对别人的家世不感兴趣,以前偶尔听过一些有关霍家的事,时至今日才知晓霍家的内斗有多严重。 再有半个多月就是元旦,他不知道霍家人想在跨年夜那天见他,霍沉遇没有说过。 是不想他跟霍家的其他人有过深的接触吗? 明明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家人了,却不曾对他提过跨年的事。 这时,谢母突然说道:“对了,你霍婶婶说,霍老爷子想让你跨年夜那晚去霍家迎新年,你想去吗?” 【可别去!霍沉遇那几个嫉妒心强的兄弟指不定会怎么挑拨离间呢!】 谢钧闻:“不去。” 他们家氛围那么好,干嘛要去别人家找罪受。 谢母:“这就对了,如果霍沉遇邀你去霍家,你直接拒绝,不用顾着谁的脸面。” “我知道。”谢钧闻抿了抿嘴,问:“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母:“就两天前啊,你霍婶婶还说,老爷子年纪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他们这些小辈更慌了,把那个位置盯得死死的。” 两天前,谢钧闻跟霍沉遇通过电话。 霍沉遇没提到过这种事,应该不打算说出来。 霍老爷子九十多岁,娶妻娶得早,又不止一个妻子,儿孙多。 老爷子活到现在,从没真正放权过。 霍家的家产争夺激烈,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候,一个个挤破脑袋的想要得到霍老爷子的肯定,得到霍氏的继承权。 第99节 明明是手足,但见了面就要互相针对,恶语相迎。 霍沉遇跟谢钧闻有了牵扯,代表老爷子会更看重一分,毕竟商场上的人际关系太重要了,而且霍沉遇有足够的能力碾压一众人。 谢母拉着谢钧闻说了许多,把霍家上上下下的事儿全说了个遍,她能知道那么多,全靠霍婶婶这个好闺蜜传八卦。 深夜。 程尧燃一通电话打了个过来。 “你跟霍沉遇谈了?!” 对面不可思议地咆哮。 谢钧闻把手机拿远一点,道:“你怎么知道?” 程尧燃:“我自有我的关系网。不对,明明是我问你好吧,你怎么就跟霍沉遇谈了呢?” “很奇怪?”谢钧闻靠着床头的软枕,嘴角微扬。 “倒不是奇怪,是吓人,你知道吗,我们私底下玩过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拿你和霍沉遇谁先脱单来赌博,我押了霍沉遇,”程尧燃意识到这话有点瞧不起人,找补道:“我不是感觉你不行,我是觉得你应该跟工作过一辈子,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俩同时脱单,一场赌局无人生还。” 谢钧闻没听过这种事儿,“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个月前,咱们跟靳礼上游轮那次,大半夜无聊和几个人玩,你们俩一个看着禁欲,一个长了副性冷淡的模样。我可没打趣你们啊,就是好奇,太好奇了,谁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谢钧闻:“你的意思是,我性冷淡?” “是长相,啊不对,也不能说长相,就是一种神韵,一种感觉你懂吧。” 谢钧闻笑意泛冷:“你知道性冷淡还有个意思是什么吗?” “不就是不行嘛。”程尧燃说罢,安静刹那,慌忙‘呸呸呸’,干笑两声:“那啥,我该去接我侄子放学了,拜拜!” 谢钧闻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开始自我怀疑。 第60章 来谢家拜访 a城天气转凉,连阴了好几天,清晨的道路阴湿湿的,结了一层很薄的冷霜,行街的路人身穿羽绒服,每说句话都能呼出肉眼可见的气体。 郑帆搓着手进了公司,看到有个陌生男人跟前台说着什么,他没在意,从男人身后路过,前台喊住了他。 “郑秘书,你等等!” 郑帆回头,看到陌生男人朝他看过来,“怎么了?” 前台走过来,指了下那边的男人,小声说:“那位先生没有预约,非要见谢总,还说要给谢总送点东西,谢总在开会,我联系不到他,要让这位先生去办公室等着吗?” 郑帆:“我上去看看,他姓什么?” 前台:“姓霍。” “霍?”郑帆对这个姓有点敏感,抬头看了眼那个男人,道:“我上去跟谢总说声,你先让他等一会儿。” 前台:“好,我都说了可以帮他转交给谢总,他不听,硬要当面交给谢总,也不知道是多珍贵的东西。” 办公室。 谢钧闻和sfh的几个合伙人进行着视频会议,他和秦珏又一次因为意见不同产生分歧,这次没有起争执,沉默居多。 会议结束,其他人纷纷退出视频,只剩谢钧闻和米勒在通过视频交流。 米勒:“你和秦竟然没有吵起来。” 谢钧闻:“你还有事吗?” 米勒说了一堆八卦。 谢钧闻兴致缺缺,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开口道:“进。” 郑帆探进半个身体,道:“谢总,下面有位姓霍的先生找您,不是霍总。” 谢钧闻想不到其他姓霍的朋友,眉头微皱,“他有什么事?” 郑帆:“好像是要交给您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让他上来。”谢钧闻看向电脑,米勒早在他让人进来时就挂了视频。 没过多久,郑帆口中姓‘霍’的人来到了办公室。 第一眼,谢钧闻就觉得他眉眼有几分熟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霍沉遇的二堂哥,霍允烽。” 霍允烽和霍沉遇没有相似处,倒是跟霍小叔长得有几像,可能是像霍老爷子吧。 谢钧闻眼底毫无波澜,安静等待他的后话。 霍允烽把手里的档案袋放桌上,“我坐飞机路过a城,突然想送你一份礼物。” 谢钧闻无动于衷。 霍允烽微笑:“你哪天看都可以,我只负责送,不关心其他的。” “我对你们家的事不感兴趣,拿走吧。”谢钧闻没有丝毫兴致。 “你不好奇霍沉遇的过去?”霍允烽迅速皱了下眉头,神色恢复如常,笑道:“也罢,恋爱是会给人带来假象,我不想让你蒙在鼓里,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霍允烽试探着拿起,余光观察谢钧闻的反应,可惜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谢钧闻在忙工作,一个眼神都没多给。 霍允烽走到了门口,倏地返回来,把档案袋放桌上,“我说过了,这是送你的礼物,我们霍家人从不把送出去的礼物往回收,但愿跨年夜那晚还能在霍家的家宴上看到你。” 男人说罢,头也不转的离开。 谢钧闻的眼神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好似并未看到那份档案袋。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明天放三天元旦假,夺星会在跨年夜那晚举办一场晚会。 在节日来临前,谢钧闻收到了不下五场的跨年晚会邀约,他往年会去谢氏举办的晚会,到那晚家里人都会在场,算是跟家里人共同跨年了。 今年不同,夺星发展到现在已然成为大公司,他身为夺星的老板,不参加自己公司的跨年晚会有点说不过去。 跨年前一夜,霍沉遇带了一车礼品来到谢家拜访。 管家让佣人把礼品搬进去,道:“霍先生人到就行了,不用买那么多。” 霍沉遇态度谦和:“都是应该的” 管家:“我看这天待会儿就下雨了,咱们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屋,老爷子他们正等着您呢。” 五楼乐器房内,谢钧闻抱着吉他,低头拨弄琴弦,弹出的音色完全没办法入耳。 谢钟耀皱眉捂住耳朵,“停停停,你一点音乐天赋没有,别学别人搞音乐了。” “就是啊,三哥你根本没有音乐细胞,不适合自己的事不要勉强,”谢栗菱坐在窗台,低头往下看,语气骤然激动:“三哥,你对象来了!” 谢钧闻放下吉他,略微无奈地摊手,“看来这种事真的不适合我。” 谢钟耀:“怎么想起学吉他了?” “没什么。” 谢钧闻知道霍沉遇今天来家里拜访,有点坐不住,想干点其他事,实在没有感兴趣的,干脆来乐器房了。 “三哥你对象来了!你们俩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谢栗菱走到他们面前。 “听到了,我下去看看。”谢钧闻刚要起身,被谢钟耀按住了。 【呵呵,现在下去陪着岂不是给他勇气了,怎么独自面临那些考验。】 谢钟耀心里那么想,脸上挂着温和地笑意,“他都三十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坐下,我再教教你。” 谢钧闻坐下,倒不担心霍沉遇是否能应付得过来的问题。 谢栗菱:“你们俩待着吧,我去楼下看热闹,咱们家那么多人呢,一人问一个问题都够他应付挺久了。” 谢钟耀:“你现在看热闹,可别忘了你三哥以后还要去霍家拜访,霍家的人可比咱们多太多了,关键是他们关系不行。” “你完了三哥,你以后要有一堆烦人的亲戚了。” 谢栗菱笑着推门出去。 谢钧闻敛眸沉思,从见到霍允烽开始,他意识到霍家的内斗有多么严重。 霍允烽送得资料他看了,里面是霍沉遇早几年做的事,手段极其残忍。 但是那又如何,霍家其他人的手就干净了? 霍允烽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想让他和霍沉遇分手。 谢钧闻看人看事有自己的考量,不需要别人来教他做事。 “说真的,霍家的人关系差成那样,我真怕哪天有人对你们不利。”谢钟耀手臂环抱坐在旁边。 谢钧闻失笑:“比如呢?” 谢钟耀:“暗地里给点小教训,间接让你们吃个大亏,这些事搬不到明面上,你们追究不了责任。我不是怕他们怎么着你,毕竟你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问题是霍沉遇会被他的兄弟极力针对。” “二哥,霍沉遇考虑事情很全面,他退出霍氏不是争不过,而是懒得跟那些人争,”谢钧闻想到那份档案,还有霍家的人际关系,道:“况且他亲大哥的势头足够强了,他退出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不想跟亲兄弟相争。” 如果霍沉遇是个空架子,怎么可能在三年内把c·e做到如今的地步,a城商圈新贵,这名声不是虚的。 谢钟耀不了解霍家的事,偶尔听谢母提到过几句,只知道争夺激烈,手段极其阴暗,没听说过霍沉遇上面有个亲哥哥。 “他亲大哥?” 谢钧闻:“同父同母的亲大哥,上面还有位姐姐,都比他大五岁以上。” “这样啊,”谢钟耀神思恍惚,“那你们也要提防着点儿,别让其他霍家人给阴了。” 谢钧闻颔首:“我知道,我会醒他的。”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佣人敲门进来。 “二少爷,三少爷,老爷子让二位下楼。” “走吧,看看你那位男朋友应付得如何了。”谢钟耀站起身。 第100节 谢钧闻拿着吉他放回原位。 佣人走过来,“三少爷,让我来吧。” 他顺势递过去。 楼下热闹一片,老爷子看霍沉遇的眼神藏着欣赏和满意。 二伯母两手放在膝盖上,含笑问:“小霍,你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是跟别人处不来,还是遇不到合适的?” 霍沉遇独自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面色沉稳,“不感兴趣,没有喜欢的。” 二伯母捂嘴笑道:“那你跟我们钧闻一样呢,都是铁树开花。” 谢母‘欸’了声,轻推二伯母一下,“什么铁树开花,那是缘分没到。” “好好好,缘分,是缘分。”二伯母笑意更甚。 “小霍……”谢二伯正要问话,瞥到谢钧闻下来了,笑了几声,“钧闻来了啊。” 围坐的一家子人朝楼梯口的方向看去。 霍沉遇的眼神尤为突兀。 谢钧闻坦然走来,坐在了霍沉遇手边的沙发扶手上,手臂搭在霍沉遇肩上,“聊什么呢?” 【关于未来在哪儿定居的问题。】 霍沉遇伸手摸到肩膀的手,非常自然地握住,没有吭声。 谢二伯:“没什么,随便聊聊。” 谢钧闻嘴角微牵,已经知道了。 所以霍沉遇怎么回答的? 他抿嘴轻笑,问:“真的啊,没骗我?” 霍沉遇手指微动,牵着他的手放下。 【定居在a城。】 谢二伯:“骗你干嘛,骗你有钱拿吗?” 谢钧闻但笑不语。 在楼下聊了一会儿,老爷子让人去准备晚餐,道:“钧闻,小霍第一次来咱们家,你带他去参观参观。” 谢钧闻松开手,站起身,对霍沉遇说道:“外面冷,我们去楼上。” 霍沉遇:“好。” 谢钧闻带霍沉遇去了六楼的图书室。 整个六层楼都属于图书室,一排排书柜摆满书籍,上方还有分类。 谢钧闻往里走着,突然被霍沉遇带到了两排书柜中间。 六楼除了他们俩,没有外人在。 霍沉遇微微低头,道:“霍允烽去找你了。” “他送了点关于你以前的事迹。”谢钧闻实话实说,毫不掩饰眼里的笑意,“挺厉害的。” 里面的资料是霍沉遇20岁之前的事,当时有那种胆量和气魄可不容易。 “不反感吗?”霍沉遇盯着他的眉眼,目光柔和。 谢钧闻靠着沉重的书架,别开脸,笑道:“教训几个人罢了,这有什么好反感的,而且是他们先找事的。” 霍允烽送来的只是一部分。 谢钧闻找了s市的人调查出另外一部分,感叹霍允烽的良苦用心,前因后果不说,只把人最坏的一面展露出来,这是多想让他和霍沉遇分手啊。 “有人欺负过你吗?”他放轻声音。 “明面上没有,背地里……”霍沉遇没往后说,黑眸微动,“不过我都还回去了。” “我妈听你婶婶说,你家里人想在跨年夜那晚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谢钧闻憋了半个月,还是问了出来。 霍沉遇:“跨年太重要了,没必要去霍家听他们胡言乱语。” 谢钧闻:“你也不回吗?” 霍沉遇:“除夕再回去。” 谢钧闻盯着前面书柜上的书,缓缓点头。 他想问,霍家的其他人不会因此说坏话吗。 再一想,霍沉遇都退出霍氏了,哪里会在意这点小事。 霍沉遇:“问你一个问题。” 谢钧闻疑惑转过头,“什么?” “附近有监控吗?”霍沉遇说:“我想在这里亲你。” 监控是有的,但是照不到。 谢钧闻含笑打趣:“书柜上到处是针孔摄像头。” 霍沉遇凑过来,快速在他脸上亲一口,亲一下不够,又亲一口,说:“等会我们去监控室删掉。” 谢钧闻:“……” 所以说什么都没用。 霍沉遇该亲还是亲。 “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参观吧。”谢钧闻待在窄小的书柜中间,脸有点热,受不了这种氛围。 走了没两步,手掌被握住。 【不想等了。】 【就亲一次。】 霍沉遇扣着他的手指十指相扣,一手推着他的肩膀。 谢钧闻靠在书柜上,迎面承受了霍沉遇的亲吻。 有了上次在车里的开头,霍沉遇的吻技有所长进。 不再是轻贴亦或是触碰一下。 就亲一次,但一次是多长时间不好说。 第61章 追加一亿 跨年夜那晚,a城气温骤降。 夺星在酒店举办了跨年晚会,有几个艺人在外地拍戏,今晚的人并没有齐聚。 自夺星成立起到现在,举办过三到五场酒会,今晚是第六场,谢钧闻这个老板终于到场了。 周淇拿着话筒站在前面,笑道:“夺星成立快一年了,刚开始默默无闻,第一部剧没有投资商,没有粉丝基础,我们什么都没有,还是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谢钧闻端着酒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仰头抿了口,耳边是周淇各种激奋感慨的发言。 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掏出来,看到程尧燃的名字,放下酒杯,走到外面的走廊接电话。 “怎么了?” “我服了,我彻底服了!!”程尧燃大声嘶吼:“靳氏那么大的晚会,靳礼当场玩消失,老爷子派人找了一下午,结果靳礼去汉城围堵蔺锌了!” 谢钧闻眼神微凝,“你怎么知道。” 靳礼每一次去找蔺锌,他都会在各种事情的推动下出现在靳礼和蔺锌的身边。 不知道这次会如何。 没有自由,挺烦的。 程尧燃:“上热搜了啊,蔺锌被狂热粉丝堵在酒店门口,蔺锌男友及时出现把狂热粉丝打进了医院,上面有图有真相。” 谢钧闻退出通话,点进微博看热搜,的确有照片,拍得不怎么清楚,但他一眼认出照片里的人都是谁。 “老爷子急死了,拜托我把靳礼捆回来,我要借一下你们家飞机用,飞机在a城吗?”程尧燃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放低。 程尧燃有点心虚,因为这种事总要去麻烦谢钧闻。 “在a城,你直接去吧,剩下的我来安排。”谢钧闻眉头轻拧。 程尧燃:“谢天谢地,我这就出发。” 电话挂断,谢钧闻联系人交代完所有的事,回头看到郑帆走了过来。 郑帆看到他在这里,加快脚步小跑过来催促。 “谢总,大家等着您上台讲两句呢。” 谢钧闻和郑帆回了宴会厅。 “谢总,您去哪儿了,”周淇把话筒递过来,笑道:“说几句吧,大家很期待您的发言。” 谢钧闻顺手接下,走到引人注目的位置,环视一圈,道:“夺星成立后,签下的一大半艺人都是新人,很多人在作品播出前面临了铺天盖地的嘲讽。” 他没有提名字,说着路尹皓和安书刚出道的经历,当时有鑫耀下场操纵,二人承受了不少恶意。 虽说有大量水军在搅浑水,但没有人会坦然面对攻击自己的语言,这需要一个过程来磨练心历路程。 谢钧闻没有说太多,笑道:“希望明年的今天,在场的各位能站在属于你们的舞台上大放异彩,收获众多粉丝和成就,奖项拿到手软。” 周淇正要起哄鼓掌,看到谢钧闻还有话要说,手掌及时停住,两眼放光等着谢钧闻再次开口。 “仅一年的时间,各位不会没有信心吧?” 谢钧闻低头笑了声,“这样,不管你们一年后会怎么样,公司员工会集体投票选出最努力的艺人,奖励那位艺人……” 他故意停顿,嗓音清朗:“税后1个亿的奖金。” 话音落地,由周淇和郑帆带头,宴会厅发出热闹的起哄声,掌声不断,有人在喊‘谢总威武!’‘谢总好帅!’‘谢总我爱你!’这类的话。 第101节 郑帆回头,狠狠唾弃道:“不要脸!谢总有对象!” 谢钧闻没错过员工羡慕的眼神,补充道:“全体员工加工资,发双倍奖金!” 这下员工也热闹起来,喊话不比艺人们收敛。 周淇摇头失笑:“果然钱就是最好的鼓励。” 郑帆:“不然呢,咱们跟在谢总身边,一开始不就是因为钱多嘛。” 郑帆从不否认自己爱钱,刚开始是为了钱,现在比起钱,他更信任谢总,谢总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还是那句话,跟着谢总有肉吃! 深夜。 郑帆扶着醉得走不成路的谢钧闻上车,走两步就道:“谢总您小心脚下。” 谢钧闻没想喝那么多,谁知周淇今晚比任何人都激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叹自己没有跟错老板,周淇的助理听感动了,跟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淇要喝酒,恳求谢钧闻陪他大醉一场。 谢钧闻没拒绝,奉陪到底。 周淇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跟谢钧闻拼得不相上下,喝到后面,两个人都醉得走不成路。 郑帆好不容易把谢钧闻扶上车,自己坐在副驾驶跟司机交头接耳了几句,转头问:“谢总,您回哪儿去啊?” 谢钧闻醉得没了回应。 郑帆:“喝成这样,送到老宅不太好,送御景尚府吧。” 司机:“行,郑秘书你先休息会儿,送完谢总我再送你。” 郑帆摆手:“我不着急,你慢慢开车。” 车开到中途,谢钧闻兜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郑帆听到了不对劲,频繁往后瞅,“李哥,我好像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了。” “应该是谢总的手机在响,没事,咱们不用管。”司机习惯了。 郑帆‘哦’了声,靠着座椅眯眼休息。 当车开到谢钧闻所住的那栋楼下,郑帆感受到车停好,打着哈欠睁眼,看清了前面走过来的人。 郑帆整个人一激灵。 “那不是霍先生吗?”司机问。 郑帆:“是,应该是在等谢总。” 司机知道谢钧闻的对象是谁,没有大惊小怪。 霍沉遇打了四五个电话没人接,不放心,来到楼下专门等着,看到眼熟的车辆驶来,没有犹豫立马走了过来。 他走到车旁,副驾驶的车窗下移。 郑帆露出半张脸,“霍总,谢总在后面睡着了。” 霍沉遇走到后座,打开车门,看到后座昏睡过去的男人,眼眸微敛,俯下身,半个身体探进车内。 他握住谢钧闻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另一只手揽在腰间,慢慢把谢钧闻从车里带了出来。 碍于有外人在,霍沉遇没有跟之前那样把人抱走,而是用最正常不过的姿势,架着人离开。 “霍总,麻烦您待会儿给谢总倒点温水,他今晚喝太多了。”郑帆不放心道。 霍沉遇应了声,带着谢钧闻走进了大楼。 这里的户型都是统一的,来到楼上,他揽着谢钧闻的腰前往卧室,怀里的人睁了下眼睛,很快又闭上,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霍沉遇把谢钧闻放床上,去客厅接杯温水进来,放在床头,喊床上的人起来喝。 谢钧闻是醉了,但没有完全醉晕,听到喝水两个字,一声不吭地半坐起来,接过那杯水喝下。 杯子还回去,接着躺床上休息。 霍沉遇注视着谢钧闻的眉眼,低声问:“还难受吗?” 谢钧闻没有吭声,只想睡觉。 霍沉遇:“现在亲你,你明天会不会记得?” 依然没有回应。 霍沉遇并不需要回应,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趁机接吻的理由。 或者说,他在给自己找可以接吻的理由。 霍沉遇坐在床边,看了谢钧闻好一阵子,缓缓俯身低头,手掌贴着他的侧脸,薄唇落在额头,接着往下,亲鼻子、嘴巴…… 侧脸的手掌不知不觉移到耳朵上,手指揉着耳朵,将发烫的耳朵揉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红了几分。 谢钧闻没有反抗,同样也没有回应。 他昏昏沉沉地眯着眼,意识逐渐薄弱,只感受到下巴被头发扎着,脖颈有些湿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暧昧的氛围持续升温,关键时刻,霍沉遇抬起头,眼底深处藏着欲海。 “剩下的,等你清醒的时候再做。” 元旦当天,夺星又登顶热搜,这次不是艺人相关,主角是夺星的老板谢钧闻。 酒店的服务员曝出,夺星全体员工昨晚在他们酒店举办跨年晚会。 夺星老板亲口给旗下艺人作出承诺,新的一年要选出最努力的艺人,奖励税后一个亿的奖金作为鼓励。 一个亿啊! 还是税后! 有人提出怀疑,真的假的? 夺星员工出来爆料,把后面员工也有奖励的事透露在网上。 大家看个乐呵,没人真信。 谁会无缘无故送出去一个亿啊,钱多烧得慌? 有人站出来嘲讽,夺星老板这波装过头了,坐等一年后打脸,那一个亿最好没有给他包养的小情人。 看到这条评论的郑帆:“……” 还小情人呢,谢总的对象都不是一般人。 谢家晚上有场家宴。 谢钧闻睡到中午醒来,完全没了昨天晚上的记忆,捶了捶发酸的脖颈,掀开被褥下床。 他披上睡衣来到浴室,冲了个澡,从柜子里翻出剃须刀,站在镜前,剃到一半微微仰起头,看到脖子上有块深色的痕迹。 谢钧闻动作顿住,凑近镜子,手指反复揉搓那块皮肉,无论如何都揉不掉,明摆着不对劲。 他没少在朋友脖子上看到类似的痕迹,此刻有点怀疑人生。 是霍沉遇留下的? 他们晚上见面了? 谢钧闻揉了两下,不管了,接着剃胡子。 他庆幸现在是冬季,穿上高领毛衣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今年的元旦,移民国外的姑姑一家回来了,赶在跨年夜回国,腊月份待在谢宅,直到过了这个年再回去。 谢钧闻到了老宅,听管家说起才知道这事儿。 他把车钥匙递给管家,“车里有几箱酒,找人搬下来。” 屋内。 老爷子坐在众人中间,道:“一走那么多年,逢年过节只打个电话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你这个女儿呢。” 谢姑姑抱着老人家的胳膊,笑道:“我打得明明是视频电话,我们每次通三四个小时的视频,这还不够嘛。” “不够!你们一家待在a城多好,闲得没事移民到国外。”老爷子看了眼一脸心虚的女婿,冷哼一声。 谢姑姑有对长相一模一样的龙凤胎,俩孩子刚满十九岁,放软语气为自己爸妈说话。 谢钧闻进屋,正看到表弟表妹在说软话,脱下羽绒服递给佣人,走到二哥身旁坐下。 “你知道网友怎么说你吗?”谢钟耀笑着问。 谢钧闻怔了片刻,想起醒来看到的热搜,“怎么说我?” 谢钟耀:“说你营造有钱人设,其实只是个喜欢口嗨的暴发户。” 谢钧闻抿嘴不语。 谢钟耀:“网上的风气不太行,说什么都有人反驳挑刺儿,但我不喜欢看别人嘲讽我们谢家的人。” 谢钧闻抬眼看他:“所以?” “发奖金的时候告诉我,我追加一个亿,其他人就酸去吧。”谢钟耀靠着沙发,神情愉悦。 “聊什么呢?”谢崇涣端着温水坐过来。 谢钟耀把事情说了一遍。 谢崇涣抿口水,道:“追加一亿。” 谢钟耀:“唉,没办法,咱们家就是团结。” 谢钧闻:“……” 他只是想激励员工和艺人好好加油,不要灰心,最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谢姑姑家的龙凤胎把老爷子哄高兴了,龙凤胎中的姐姐岑絮看到谢钧闻,笑着打招呼:“三哥!” 谢钧闻笑意显露,“三年多没见,更漂亮了。” 岑絮:“何止是漂亮了,我还长高了三厘米。” 谢钧闻:“挺好。” 双胞胎弟弟岑意说道:“对了三哥,听说你谈对象了,我们哥夫长得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啊?” 第102节 谢姑姑推了下儿子,“什么哥夫啊,哪学的新词儿。” 岑意:“不叫哥夫叫什么?这不挺正常嘛。” 岑絮:“听着怪怪的,不过确实没错,哥哥的男朋友不就是哥夫嘛。” 姐弟俩一唱一和。 家里人笑声不断。 谢钧闻手机屏幕上弹出两条短信。 【昨晚跨年你没有来霍家,霍沉遇没告诉你吗,还是说你们吵架了?】 【如果真的吵架了,我会恭喜你看清了霍沉遇的真面目。】 这种口气和话语,毫无疑问是霍允烽。 第62章 仗势欺人 谢钧闻左滑删掉短信,若无其事地坐在二哥身旁,听姑姑一家说着在国外的事。 晚餐时间,全家人围着长桌而坐。 老爷子坐在主位,叹道:“谨煜那小子也不说回来的事了,真是惯得他。” 谢二伯笑道:“陪女朋友嘛,体谅体谅。” 老爷子:“我又不是不允许他带女朋友回来,躲我跟躲猛兽似的。” 谢二伯:“我下次飞国外一定把他逮回来,真的!” 老爷子这才作罢。 谢钧闻吃着饭,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谢栗菱低声提醒:“三哥,你手机在响。” 谢钧闻轻‘嗯’一声,拿出手机,上面依旧是霍允烽的短信,他看第一条短信的时候,霍允烽还在不停的发。 全是关于霍沉遇的坏话。 可能是短信下方的已读让霍允烽冷静了下来,发出了一段耐人寻味的短信。 【下周见面,我再送你一份礼物。】 霍允烽消停了。 谢钧闻眼皮微垂,默默拉黑了霍允烽的联系方式。 下周? 和上次那样去夺星找他? “钧闻,你在干什么,问你话呢。” 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谢钧闻回过神,“怎么了?” 谢母:“霍老爷子下周三过寿,你那天能抽出时间吗,跟小霍去霍家一趟吧。” 霍老爷子过寿,殷家的人会到场,谢钧闻既代表殷家人,又是霍沉遇的交往对象。 谢母昨晚和霍婶婶聊了半天,霍老爷子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机会公布一下。 对于霍老爷子而言,能跟殷家成为亲家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如果不是殷家从不让子女联姻,殷霍两家可能在很多年前就是亲家了。 谢钧闻明白了霍允烽为什么说下周见面的意思,道:“再说吧。” “还是去吧,听说……”谢老爷子欲言又止,“年纪大了,能趁早见面就趁早,过寿的大日子不能错过。” 谢钧闻:“我知道了。” 谢父:“霍沉遇跟你说了吗?” 谢钧闻:“没有。” 谢母:“可能晚两天说,你霍婶婶跟我透露,霍老爷子很想见你。小霍来咱们家拜访过了,你也该去霍家一趟。” 谢钧闻:“我明白。” 这件事就此翻过,二伯母和大伯母聊起孙子孙女的事。 谢母插不上话,安静听着,偶尔跟谢父低语几句。 晚宴结束,谢钧闻回到三楼的卧室,想和霍沉遇询问老爷子过寿的事,刚拿出手机,程尧燃的电话急促地打了过来。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接听电话。 程尧燃崩溃道:“钧闻!我的好兄弟!快救救我们吧!” 谢钧闻:“有话直说。” “我昨晚不是来汉城捆靳礼吗,我去之前他还在医院,等我到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找了他一晚上,今天在蔺锌的剧组堵到了他,他不想回去就算了的,还硬拉着我打了一架。” 隔着手机话筒,挡不住程尧燃委屈的声音。 “然后呢?”谢钧闻按了按太阳穴,提前为接下来的事感到头痛。 “我们俩在剧组打架,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举报我们俩斗殴,就……”程尧燃不好意思道:“就被抓紧来了,梓臻不在汉城,我找不到其他熟人,也丢不起那个脸,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来接我们出去。” 谢钧闻:“……你们在哪个局,我找人去接你们。” 程尧燃说了地址,道:“你得保证那个人绝不会往外说,不然我的脸要丢光了!” “不会往外说的。” 谢钧闻先挂了电话,联系到汉城那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找到程尧燃的微信,编辑一条消息发送出去。 【半小时内到。】 晚上十点多,谢钧闻在睡前接到了霍沉遇的电话。 “这么晚没有打扰你休息吧。”霍沉遇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谢钧闻淡声否认:“没有。” 霍沉遇:“下周三你……” 不等霍沉遇说完,他道:“听我妈说了,我会去的。” 霍沉遇微顿,问:“我提前一天回去,一起吗?” “嗯,我回殷家。” 谢钧闻拿起床头柜的手表在手里把弄。 “霍家的关系有点乱,我和同辈的几个兄弟关系不睦,本来不想让你那么早来霍家,没想到老爷子一定要在这个阶段见到你。”其实霍沉遇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硬要见人,但他没有说。 没有必要。 霍家的家庭成员关系一直都挺差,争夺家产的内斗让所有人放不下警惕心,老爷子不管不问,有人因此受伤都不曾过问,称得上冷血无情。 霍沉遇经常待在国外,导致他对老爷子没有多少亲情。 “你不用说那么多,我都知道。”谢钧闻盯着钟表上转动的秒针,声音不自觉放轻。 他们隔着电话聊了快一个小时。 电话挂断前,霍沉遇说:“如果有霍家的人让你感到不适,你不用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我的处境。” 凌晨。 谢钧闻被电话吵醒,那边是程尧燃的声音。 “你找的人怎么还没来,我好说歹说,警察同志才允许我又打了个电话,他到底靠不靠谱啊,要不你来接我们算了。” 谢钧闻:“飞机被你借走了,晚上没有去汉城的航班,你让我怎么去?” 就算坐车,坐高铁,要等很久了。 经过他提醒,程尧燃想起谢家的飞机在汉城,自怨自艾地叹道:“那你催一下来接的人。” 谢钧闻尝试联系原先找的人,发现联系不到。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不会又要强制他必须到场吧? 不等他多想,耳边的电话通了。 “抱歉谢总,我的车出了点小问题,刚修好,我现在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到地方。”那边的人说道。 谢钧闻蓦地松口气,“路上小心点。” 元旦过后,上班族又开始了痛苦的996生活。 夺星艺人司慎的名字紧逼热搜前十的位置,在热搜榜挂了一整夜,原因是国外拍吸血鬼题材的著名导演宣布新电影主角将由华人来主演,并且附上了司慎的名字。 司慎时至今日没有播出过一部作品,压根没人知道他,网友在网上搜司慎是谁,发现是夺星的签约艺人。 又是夺星! 这种好事怎么总是让夺星赶上! 夺星的老板到底是什么牛人? 这真的不是资本家介入吗? 两位导演肯定都是被夺星老板这个资本家逼迫的! 周淇看了热搜,嘴巴无语到抿成一条直线。 前几天说他们谢总装暴发户,今天又成资本家了,网友脸变得真快,谢总每天被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不管哪个身份都有人认同有人反对。 搞那么半天,大家还是觉得夺星的发展太过蹊跷。 国内那么多有钱人,开娱乐公司的富二代不在少数,怎么就没人做到夺星这种地步? 肯定是谢钧闻仗势欺人,逼迫埃斯铂森他们不得不用夺星的人。 网友好像把蒋曳的试镜视频忘干净了,连带着蒋曳一起被评判。 谢钧闻上午来到公司,听周淇说完热搜的事,道:“趁机宣传曾恬的新电影,如果司慎和蒋曳愿意转发的话更好,等热度炒上去再说。” 在电影播出期间,抓住任何提高热度的可能性。 第103节 周淇了然,说道:“谢总,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将真相说出来,先不说其他人怎么看这件事,肯定能气死那些黑粉。” 因为一个直播澄清的乌龙,让夺星走了大运,偏偏还是黑粉一手造成的,黑粉知道真相,说不定气到跺脚。 谢钧闻眼中笑意闪现,道:“可以,到时候你看着办,势必要抓住这波热度。” 事情说定,周淇立即开始执行。 夺星官方账号发了曾恬元旦上映的修真玄幻电影海报。 元旦开播到今天已有三天时间,三天突破2亿票房,整体来说热度还行,好评率挺高,抓住热度往上冲一冲,说不定能取得漂亮的数据。 司慎和蒋曳很配合,他们俩目前正被众多网友盯着,当他们微博账号转发了电影官博的海报,很快冲上热搜,许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了曾恬身上。 曾恬是清纯甜美的长相,有人奔着颜值去看,也有人奔着能黑夺星艺人的机会去看,看完全都沉默了。 好看! 超级好看! 特效演技全部在线! 距离华国上一部爆火的同类题材电影过去好几年了,这几年不是没有修真题材的电影播出,但特效不够惊人,热度上不去。 首先是制作,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再有一个,以往这类题材的电影都走向血扑,没有投资商敢轻易投资这类电影,没有投资就没有钱制作,这条路直接挡死了。 “谢总,营销很成功。数据显示,昨天到现在,新电影的单日票房都位居电影院第一。”周淇坐在谢钧闻对面,端起咖啡抿一口,浑身舒畅。 在热度上来之前,这部电影被一位流量演员压了一头,每次都差一点,就是超不过去。 有了热度加持,短短两天反超了。 谢钧闻:“看准时机,热度稍微降了点,出面澄清蒋曳和司慎的事。” 周淇:“我明白。” 谢钧闻预估着天数,沉思道:“那两天我应该不在a城,没那么多时间盯着手机看,如果遇到计划之外的事,你和郑帆商量着来。” 他相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吵是吵了点,处理事情的能力不容置疑。 “好,”周淇今天高兴过头了,难得八卦道:“您那天要去哪儿?” 谢钧闻:“见对象家长。“ 周淇:“!” 这可不能随便打扰! 曾恬的新电影有了大量曝光,被更多人看到,过高的好评引起了路人的好奇心,票房持续上升。 在曾恬的电影热度上去后,黑粉逮着蒋曳和司慎的事接着闹,水军在网上带头发表黑夺星的言论,硬说夺星老板这个邪恶的资本家掐住了国外导演的命脉,造谣谢钧闻利用权势压迫普通人。 事情发酵了两天,曾恬电影的热度有所下降,网上黑粉的言论愈演愈烈。 关键时刻,夺星发出了澄清声明。 事发当天,谢钧闻和霍沉遇乘坐飞机来到了s市。 霍老爷子明天过寿,谢钧闻提前两天打听过老爷子的喜好,高价拍下一副老爷子喜欢的名人的真迹水墨画。 霍沉遇并不知晓这件事。 飞机降落在s市最大的机场,谢钧闻要去霍家的事瞒不住殷家人,表哥殷准早就派车来接人。 霍家同样有人来接霍沉遇。 谢钧闻在机场和霍沉遇告别,离别前来了个拥抱。 霍沉遇在心里想,该怎么才能亲谢钧闻一口。 谢钧闻听得清清楚楚,忍着笑意和他分开,顺便把包装完好的真迹递过去,“我明天会准时到的,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老爷子。” “我们亲一下。” 霍沉遇没能想到很好的接吻理由,干脆直说了。 谢钧闻看了眼来来往往的路人,道:“那么多人,别亲了。” 而且殷家司机就在旁边等着,霍家的人也在。 霍沉遇眼眸微敛,遮住其中的失落,没有勉强,“最后再抱一次。” 拥抱太简单了。 谢钧闻没有拒绝,手臂敞开,上前抱住霍沉遇。 正要分离时,肩膀和腰猛然被拥紧,耳尖上多了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他一时怔住。 【不想回去。】 【不想分开。】 【想每天在一起。】 谢钧闻心脏被什么东西触动,胸腔涌起一股热意,回抱住霍沉遇,“等我们哪天都不太忙了,去一个碰不到熟人的地方旅游。” “好。” 霍沉遇没有多说,内心的想法全部暴露。 【现在就想去。】 【和他旅游,过二人世界。】 谢钧闻抿嘴轻笑,问:“可以松手了吗?” “嗯。” 霍沉遇趁着松手的空隙,迅速低头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 第63章 挖墙脚 谢钧闻来到殷家,行李交给上前来的佣人,和刚放学的表侄碰了面。 “小叔!” 大冷天的,殷陌淮拿着雪糕跑了过来,两眼亮晶晶地问:“小叔小叔,岑樾哥哥还好嘛,他过得苦不苦啊?” 谢钧闻往屋里走着,道:“不苦,他过得很好。” 殷陌淮脸上展露出笑容:“太好了,他终于不苦了,希望他再也别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谢钧闻:“不会了。” 叔侄俩进屋,听到声音的殷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道:“钧闻来了啊。” “祖奶奶。”殷陌淮喊了声人,背着书包跑上楼,“我上去写作业啦!” 谢钧闻走过去,扶住老太太,“外婆,您慢点。” “没事,我腿脚比你外公利索多了。”殷老太太拽着外孙往沙发那儿走。 【我外孙可算是谈对象了,以后我能跟那几个老姐们显摆了。】 殷老太太坐下,问:“听说你跟霍家的小子在一起了,他对你怎么样啊?” 【不好了就分开,我去霍家要说法,小霍少不了挨顿训,我们钧闻不能受委屈。】 谢钧闻嘴角扬起,“他对我挺好的。” “真的啊?你没骗我?”殷老太太面露怀疑。 【不是根木头吗,真学会怎么疼人了?】 谢钧闻:“……”好像被内涵了。 【看来开窍的木头确实不一样。】 谢钧闻欲言又止。 “明天是霍家的大日子,你和你哥坐一辆车去,同时代表我们殷家祝贺。”殷老爷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谢钧闻往楼梯口看去,道:“我明白。” “霍家的人找过你吗?”老爷子清楚霍家人的德行才这么问。 谢钧闻如实道:“霍允烽去a城找过我,说了些不好的话。” 殷老爷子颔首:“霍允烽太心急了,成不了大事,其他人手段高明,指不定会怎么离间你们呢,你用不着跟他们纠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他们放屁。” 殷老太太握着谢钧闻的手没松开,心里嘀咕个不停。 【霍家什么都好,就这点不行,整天争来争去,不知道的以为争皇位呢。】 【霍沉遇退出了霍氏还不能让他们安心,看来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 【上次没看清小霍的脸,得找个机会喊人来殷家一趟,我好好看看这孩子长得俊不俊。】 谢钧闻想到了见霍沉遇第一面的印象,沉稳、禁欲、冷和帅,仔细想想,霍沉遇的脸和身材挺符合他的审美。 只不过初印象有了变化。 现在对霍沉遇的印象…… 老想着怎么才能和他多亲一会儿。 谢钧闻记得上次在家里的图书室,他嘴巴被亲的有点肿,回到房间用冷水冰了十分钟才恢复正常。 霍沉遇全程面色如常,一点没做贼的样子。 内心和表面完全是两个极端。 晚上。 谢钧闻和殷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殷准提起了关于夺星的事。 因为谢钧闻开了家娱乐公司,殷老爷子开始关注娱乐圈的事了,这几天闹上去的热搜都看了,包括今天发布的澄清声明。 殷老爷子:“我差点信了他们的鬼话,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用权势压人!” 谢钧闻嘴角微抽:“您觉得我是那种人?” 殷老爷子略感心虚:“没有,不都说是差点信了吗。差点,别忘了差点两个字!” 第104节 殷舅舅:“爸,您怎么还信网上的造谣啊。” 殷老爷子摸鼻子:“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以为真有人看到了。” 殷准:“爷爷,您应该会买很多保健品吧。” 殷老太太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他买了一堆保健品。” 谢钧闻:“……” 殷老爷子嫌丢脸,厉声道:“钧闻,你尽快把那些造谣的人全告了!” 谢钧闻应了声。 饭后。 谢钧闻回到卧室,看了眼网上的情况。 如他们所料,在夺星发布澄清声明后,黑粉和水军共同陷入了沉默。 黑粉有气没地儿撒。 水军哑口无言。 不是羡慕夺星的机遇,而是生气,太生气了! 搞那么半天,这个机会是在所有黑粉共同的努力下创造出来的? 如果他们没有造谣夺星老板是个老头,就不会有那场澄清直播,更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他们那么用力的去黑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结果自己打自己的脸。 暗地里买水军的娱乐公司悔得肠子都青了,要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怎么会有这么气死人的事! 有大v总结出夺星这一年来的发展过程,每一次都是先被全网抹黑,事后站出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事后的结果让所有人意想不到,打了多少黑子的脸。 尤其是今天这事儿,仗打得不太漂亮,但足够气人! 黑粉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力感,恨不得回到几个月前警告当初大胆发言的自己。不要黑夺星,不要给夺星制造机遇,不要让夺星站起来! 有网友重温了夺星的出品影视,发现了至关重要的事,就算不黑,夺星也可能凭借作品登顶,只不过跨度没那么大。 这下好了,所有黑粉都不高兴了。 司慎和蒋曳没有发声,夺星官号在晚上发了条内涵的微博: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会睡不着(偷笑) 网友表示:好气人的运营,代入黑粉角度快气晕了哈哈哈哈哈。 黑粉通通没声了。 主要是这事儿搞得黑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接着黑的话,再给夺星创造这种奇遇怎么办? 不黑的话,心里憋着气,不好受。 总而言之,这次的澄清真把黑粉气到了,憋着一肚子气撒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夺星因为澄清的事情,热度越来越高。 在内娱黑了那么多明星公司,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太不甘心了! 翌日。 谢钧闻和殷准共同前往霍家。 殷准熟知霍家的一切,坐在车里,跟谢钧闻讲着几个比较喜欢耍阴招的人。 谢钧闻听了半天,道:“霍允烽没机会挤上去,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抹黑霍沉遇?” 殷准:“嫉妒,他跟霍沉遇年龄相仿,从小的成绩就低霍沉遇一头,毕业后进入霍氏分部,曾嘲笑霍沉遇退出霍氏属于不自量力,没想到霍沉遇会在a城走到如今的地位。” 谢钧闻眉头轻拧,道:“按道理来说,霍老爷子会从霍沉遇的父亲和叔伯里选,既然如此,小辈争得再厉害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就怕老爷子的想法会突变。”殷准啧了声,道:“还有件事,霍老爷子元旦前亲自来了趟殷家,谈你和霍沉遇订婚的事。” 谢钧闻沉默不语。 倒不是反感订婚,而是太快了。 “咱们家老爷子的意思是,等你们再熟悉熟悉,这种事不能着急。”殷准合上电脑,放到一旁。 当车开到霍宅,霍家门外的一条路已然停满了豪车。 谢钧闻和殷准相继下车。 霍家的保安上前来指引司机开往远处的停车位。 谢钧闻在s市的上流社会中不常露面,除了几个跟他相熟的朋友,许多人不清楚站在殷准旁边的年轻男人是谁。 几个月前去过殷老太太寿辰酒会的人不少,有几个认出了谢钧闻,交头接耳聊起谢钧闻的身份。 “我去老爷子那边,你和我一起还是怎么?”殷准问道。 谢钧闻收起手机,“霍沉遇在后面等我。” 殷准:“行,那我过去了。” 谢钧闻避开人群,径直朝着通往后院的那扇门走去。 霍家的人专门调查过谢钧闻,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更何况谢钧闻因为夺星,不止一次在网上露过脸。 在谢钧闻进来后,霍家人一眼认出了他。 两个年纪稍小的少年隔着几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跑到正跟朋友聊得开心的霍允烽身边。 霍允烽抬起头,跟朋友说了声失陪。 殷准走到坐轮椅的霍老爷子面前,抬高声音说着祝寿的贺词。 霍老爷子有些耳背,没听清,但能猜出殷准说了什么,含笑点头:“好好好。” 霍老爷子看向他身后,笑意收敛,“小谢没来吗?” “来了,去后院了。”殷准没把话说明白。 霍老爷子通过模糊的声音和说话嘴型判断出他说了什么,点了点头:“来了就好。” s市的人并不知晓殷、霍两家的事,还有人在霍沉遇母亲面前提起要帮霍沉遇介绍对象。 霍母笑道:“沉遇有对象了。” 那人道:“有对象了?谁啊?” “就殷家的外孙嘛,a城谢家人。”霍母大大方方的介绍。 站在她对面的人满眼诧异,放轻声音问:“殷准的表弟?” 霍母:“是啊,那孩子今天还来给老爷子过寿呢。” “我见过殷准的表弟,长得是真不错,你们两家真算得上门当户对。” 霍母笑意加深。 无人注意的后门,谢钧闻被霍允烽堵了路。 霍允烽脸上挂着假笑:“我说了,我们这周会见面的。” 谢钧闻淡声道:“你们想说什么?” “我后来想了一下,你既然能跟霍沉遇联姻,为什么不能和我联姻?”霍允烽弹了弹指甲里的灰尘,道:“霍沉遇不在霍氏,你和他联姻,得不到任何关于霍家的好处。” 谢钧闻默默后退两步,防止霍允烽指甲里的灰弹自己身上,“你觉得我和霍沉遇是为了利益才在一起的?” “不然呢?”霍允烽不以为然:“你们还能为了可笑的爱情?在霍家没有爱情可言,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生存,霍沉遇追你更是因为你的身份,他那种人是不可能动感情的。” 谢钧闻抿嘴。 不动感情,就知道偷亲人了? 霍允烽见谢钧闻不说话,觉得他动摇了,笑道:“真可惜啊,我们霍家的人天生就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不然我们为什么可以不念亲情,彼此之间争得头破血流?” “霍沉遇是最没有感情的,我和其他几个兄弟年少时还为爱冲昏过头,他自始至终没沾过感情,那么冷情冷血的一个人,怎么见到你就动了心思,你没怀疑过他是想利用你吗?” 谢钧闻眼底浮现出几分不耐,语气不悦:“说完了吗?” 霍允烽笑了几声,讥讽道:“你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还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别跟我说你爱上他了。” 谢钧闻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霍沉遇,笑得意味不明:“还想说什么?” 霍允烽:“和他分开,我们谈吧,我不能把整个霍家送给你,但我可以保证,能给你带来比霍沉遇更高的利益。” 霍沉遇站在他身后,冷声道:“更高的利益,你是说被你亲哥抢走的几个大项目,还是说挪用公款被爷爷发现,当天把你踢出霍氏总部,如今不得不在分部挂个经理的头衔狐假虎威?” 霍允烽眼神蓦地慌张起来,猛然回头看到霍沉遇,吓得后退几步。 谢钧闻失笑:“挪用公款?能给我带来更高的利益?” 霍允烽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嘴唇嗫嚅:“我…我是被人骗的。” 霍沉遇走到谢钧闻身边,帮他整理着衣领,低声道:“穿得有点薄。” 谢钧闻握住衣领前的手,嗓音温和:“还好,你手好凉,在外面等太久了吧。” 【上个月霍允烽帮朋友带了一批货,通行时特意找了人,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从这批货下手太轻了,半年前霍允烽和朋友闯了次大祸,年前在暗地里挑拨程、严两家的关系,害得程、严两家合作吃了大亏,去年十月份……】 霍沉遇在心里盘算着霍允烽招惹的祸端,面上毫无变化,反握住谢钧闻的手,道:“没有等太久,我们去楼上说。” 第64章 离别吻 谢钧闻在楼梯口和霍沉遇松开手,二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 霍允烽扒着楼梯扶手,喊道:“我的话你最好放在心上,别哪天被霍沉遇踹了,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的未来铺路!” 谢钧闻脚步顿住,手搭在扶手上,回头,眼神里的凉薄毫无遮掩,道:“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在霍氏的地位,小心别再被抓到把柄,一辈子进不了霍氏。” “况且,我的判断力没弱到需要别人提醒我的地步。” 谢钧闻在警告霍允烽别随便招惹他。 霍允烽眼底闪过一丝畏惧,嘴硬想说点什么,隔着楼梯上方暖色的灯光,对上了谢钧闻看他的眼神。 蔑视,宛如在看没用的垃圾。 刺痛了他的眼睛。 第105节 谢钧闻冷眼道:“你刚才的那些话再让我听到第二次,我会原封不动地传到霍老爷子耳边,我倒是想看看他老人家会如何教训你这么没礼貌的孙子。” 霍允烽心知肚明,霍老爷子不会管小辈之间的情情爱爱,对于兄弟俩争一个人的丑事尚且不管不问,撬墙角的事自然同理。 但老爷子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孙子,去和殷家闹矛盾。 霍允烽浑身发凉,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把谢钧闻想得太简单了,更低估了谢钧闻对霍沉遇的感情。 他认为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人不该贪恋情爱,永远利益为上才是正确的,现在恍然发觉,不是所有人都和霍家一样。 “什么爱情,我才不信,早晚会有你哭的一天!” 霍云峰不满嘀咕完,左右看了两眼,确定附近没有外人,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二楼的走廊尽头。 谢钧闻靠着窗台,低头看着霍家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道:“原本该去老爷子那边的。” “他不会说什么,”霍沉遇上前,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道:“老爷子想在今晚公开我们的关系,你介意的话,我会阻拦他。” 谢钧闻嘴角微牵,“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霍允烽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老鼠,就像霍允烽说得那样,霍家的人是冷血动物,只顾利益不顾感情。今天过后,还会有其他人跳出来挑拨我们的关系。”霍沉遇牵住了谢钧闻的手。 【别信他们的话。】 【我喜欢你。】 【没有利用。】 【很喜欢很喜欢。】 霍沉遇没有把心声直白说出来,道:“会有人不顾一切的抹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别人干得坏事嫁祸在我头上,这是霍家人的基本操作。” “其余人不会像霍允烽那样明说出来,他们更倾向于给你设个局,让你不经意间发现我有多么不堪。” 正因为霍沉遇对谢钧闻有感情,才会说那么多。 谢钧闻听到的全是霍沉遇内心对他炙热的告白。 他偏头望着窗外,笑道:“放眼整个霍家,我只信你一个人。” 哪怕是霍老爷子站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 谢钧闻是傍晚来到的霍家,到了晚上,霍家门外的那条路停满了一排排的豪车,附近这块地是霍家的,前面的路并不通往哪里,不会造成交通堵塞。 霍家宴会厅里聚满了s市上流社会的名人,众多人围在老爷子面前说好话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那不是蔺锌吗?” “搞错了吧,蔺锌怎么会来霍家?” “你们不知道蔺锌是霍老爷子的外孙?” “蔺锌是霍老爷子的外孙?!” 霍家人太多了,除了几个在事业上比较成功的人以外,很多人都没认齐过霍家的子孙,何况是不常露面的外孙。 蔺锌的到来给了许多人一记重击,要知道在场有很多人看不起娱乐圈的明星,演技再好的演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取乐的戏子。 结果正是这样一个他们看不起的戏子,居然是霍老爷子的外孙! 谢钧闻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抬眼朝门口看去。 隔段时间没见,蔺锌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 他想起言鹤的那些话,蔺锌的痛苦不仅仅是靳礼带来的,而是在众多不可控的剧情中形成的。 在剧情的控制下,一次次违背内心,原谅靳礼。 蔺锌把这一切当做心理疾病,心理状态本就有问题的他,在这种折磨中越来越痛苦。 远离了靳礼,在言鹤的陪伴和开导下,蔺锌终于意识到了当初的自己有多么不正常。 谢钧闻深思了许久,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看来传言是真的。】 【我就说嘛,能忍受偷亲这么变态的事,肯定有感觉。】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黎钊。 “大老远的看到你,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真是你。”黎钊面带笑意,朝着他刚才看得方向看去,道:“我记得你跟蔺锌认识挺久了。” 夺星老板和蔺锌是朋友的事,在娱乐圈早已不是秘密。 谢钧闻轻‘嗯’了声。 黎钊:“你跟霍沉遇真谈了?” 【谢钧闻这个二十多的母单男,就这样被霍沉遇拿下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俩谁占了便宜。】 “谈了。”谢钧闻拿开肩上的手,不想听八卦的心声。 黎钊叹道:“真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一天,我甚感欣慰。” 谢钧闻睨他一眼:“你小男友不纠缠你了?” 黎钊耸肩摊手:“各退一步,接着好了,反正不会结婚,随便玩嘛。” 谢钧闻双臂环抱,看着远处去找老爷子的蔺锌。 “对了,你跟霍沉遇……”黎钊压低声音:“会结婚吗?” 谢钧闻摇头:“不知道。” 他目前的打算是,走一步看一步。 黎钊:“我听说霍老爷子想公布你和霍沉遇的关系,你看他老人家急成这样,不会哪天逼你们结婚吧?我还听说老爷子元旦前去了殷家,是不是真的?” 霍老爷子年纪大了,多少年没有出动拜访过人了,去殷家一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不明白老爷子去殷家的目的。 黎钊认识的人多,s市很多事躲不开他的眼睛。 谢钧闻不否认事实:“是真的。” 黎钊啧了声,“你可得悠着点,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谢钧闻盯着前面不愉快的爷孙俩,没顾着听黎钊说话。 蔺锌的爸妈早在昨晚就到了,蔺锌是今天临时拍完戏赶来的。 霍老爷子不喜欢外孙在外面抛头露面,对蔺锌没有什么好脸色,交谈的整个过程中,态度非常冷淡。 蔺锌早已习惯这种对待,眼底没有失落,说过贺词就去找家里人待着了。 谢钧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薄唇微抿。 霍家人能冷血成这样,少不了老爷子的性格遗传,好在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老爷子一点不给蔺锌好脸色,看来很不喜欢霍家人进娱乐圈抛头露面。”黎钊说着,突然‘咦’了声,“钧闻,你开娱乐公司的事,老爷子知道吗?” 谢钧闻走到前面的桌前,拿了杯香槟轻抿一口,端着高脚杯,神色不明,“你觉得呢?” 黎钊笑了声:“知道吧,霍老爷子警惕心挺重的,怎么可能不查清楚一切呢。” 霍老爷子能冷着脸教训蔺锌,却不能干涉殷家人的事,就算知道谢钧闻的事,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 殷家不是普通人家,霍老爷子不会对谢钧闻冷脸。 而霍家大部分人都遗传了老爷子看人下菜的毛病。 “像老爷子这类人,就需要跟他同起同坐的人治一治。”黎钊并非是看不惯霍老爷子,只是实话实说。 不止黎钊在说这件事,其他人同样在讨论。 霍老爷子可以当众不给蔺锌面子,但其他人不会当面说蔺锌的不好,最多私下里偷偷说几句。 霍允烽闯了那么大的祸都没事,是因为老爷子不允许霍家有污点。 老爷子想怎么训孙子就怎么训,轮不着别人管。 谢钧闻听到身后有人偷偷议论起霍允烽闯过的祸。 看不惯霍允烽的人太多了,由于霍允烽姓霍,他们不能怎么样。 “就没人能教训霍允烽了?” “也不能把话说死,除非他得罪的是殷家人,老爷子肯定不会再保他。” “殷、霍两家除了生意上有合作,其他时候根本没有牵扯,霍允烽又不傻,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殷家的人,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霍允烽得到报应了。” 谢钧闻看了眼议论的两个人,没有打断他们。 黎钊听得清清楚楚,低声笑道:“霍允烽有招惹过你吗?你快帮大家除掉这个祸害吧。” 谢钧闻抿了口酒,道:“不用我出面,有人教训他。” 黎钊:“谁啊?” 谢钧闻没有卖关子,“霍沉遇。” “他为什么要教训霍允烽?”黎钊不解。 “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谢钧闻细数着霍沉遇总结出来的事例。 霍允烽的所作所为,足够进里面蹲一辈子了。 黎钊还想问话,看到霍老爷子走到了一个让全场瞩目的位置,看样子是要讲话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太行,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吐字不清楚,声音又不大。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努力地想去听清老爷子说了什么。 老爷子提高了音量,在全场安静的情况下,勉强能听到他的话,大抵是在说今天很高兴,很感谢各位的到来。 说到后面,老爷子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件事。 “最近还有件好消息,我孙子霍沉遇终于把对象带回家了。”老爷子笑几声。 站在老爷子身旁的人配合问道:“小霍的对象是谁啊?” 老爷子:“殷家的外孙,a城谢家,你们应该听过吧。” 何止是听过,就说这两家的名声谁不知道? 作为殷、谢两家的孩子,不少人听过谢钧闻的名字,只不过没有多少人见过,不知道谢钧闻长什么模样。 第106节 不是人人都关注娱乐圈的事,就算真在网上看到谢钧闻的名字,只会认为是跟他们所认识的谢钧闻同名。 殷家没说要订婚的事,霍老爷子摸不清殷家的态度,没有明着说两家会联姻,只能先公布俩孩子交往的消息,至于两家以后的关系,全靠别人想象了。 谢钧闻隐约发现了几道打量的目光朝他投来,抬眼扫视一圈,几道目光迅速消失。 黎钊打趣道:“你可是两个圈子的大名人呢。” 前面的霍老爷子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人往谢钧闻所站的方向看过来。 这时,霍沉遇朝他们走了过来,在周围多人的注视下,道:“爷爷想跟你说几句话,如果你不想去,我帮你找理由回拒了。” “没事,我过去说几句。” 谢钧闻来了霍家还没跟霍老爷子说句话,即便殷准代表殷家过去了,但他今天过来还代表了另一层身份。 他放下香槟,迈开脚步走过去。 霍沉遇没让他单独去。 黎钊看着两人的身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俩这么配呢。 谢钧闻来到老爷子身边,说了几句客套话。 老爷子笑道:“你能来就好了,还准备那么贵重的礼物,真是有心了。” 霍沉遇回到霍家就将真迹拿了出来,表明那是谢钧闻送来的,老爷子当众把谢钧闻从头夸到脚。 霍家有几个小辈默默听着,脸黑得不像话。 他们不是没给老爷子送过稀有物件,有些价值一两个亿,但老爷子不缺一两个亿,不管收到什么贵重物品,没夸过任何人。 霍家老爷子天生冷血又重面子,瞧不上任何低于霍家出身的人,偏偏又极其爱惜羽毛,每次碰到和霍家同等地位的人,就不自觉变得殷勤起来。 晚上。 客人陆陆续续离开霍家。 谢钧闻抬头寻找殷准的身影,刚看到熟悉的背影,霍沉遇握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带他往里面走。 【左拐,最后一间没人。】 【就在那里亲。】 谢钧闻:“……” 他故作疑惑:“怎么了?” 霍沉遇吐出三个字:“离别吻。” 他就这样跟霍沉遇进了走廊尽头无人注意的房间,走廊前后没有一个人。 推门进去,房间窄小又昏暗,好在干净,看着像是临时打扫出来的杂物间。 门刚关上,前面的人推着他肩膀。 谢钧闻靠在墙上,承受这个比以往都要激烈的吻,右手被扣着,指缝插入指间,两只手十指紧扣。 霍沉遇不怎么高兴。 依旧是因为霍允烽那几句不中听的话。 直到现在,霍沉遇还在盘算怎么对付霍允烽,最好让老爷子都没办法把人捞出来。 没人能听到别人挖墙脚的话后还无动于衷,霍沉遇不善于表达,不代表不在意。 谢钧闻抬起手,回抱住他,别开脸缓了口气,道:“你放心,我没把霍允烽的话放在心上。” 霍允烽三个字点燃了霍沉遇心底的强烈占有欲,接下来的吻更加激烈,差一点点就失控了。 谢钧闻没有说话,对霍沉遇吃醋的劲儿有了新的认知。 过了快十分钟,谢钧闻开门出来,神色略微不自然,对身后的人说道:“我明天下午回a城,你呢?” 霍沉遇声音哑得不正常:“过两天回去,留下处理点事。” 谢钧闻颔首,抿了抿亲麻的嘴巴,“我走了。” 霍沉遇眸色发暗:“我送你。” “不用了,我表哥在外面等我,外面挺冷的,你回屋休息吧。”谢钧闻连忙拒绝。 他毫不怀疑,如果霍沉遇送他出门,在外面分别前一刻还会找理由要个离别吻,毕竟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霍沉遇:“好,我送你出这个门。” 谢钧闻点点头。 出门后,他对霍沉遇挥了下手,一个人往外走。 走到霍家的大门,跟外面突然跑进来的人擦着肩膀撞到,他下意识伸手扶住面前的人。 【烦死了烦死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谢钧闻站稳,松开手,对上蔺锌泛红的双眼。 “谢哥,”蔺锌嘴角勉强牵起,笑容苦涩,“靳礼在外面,我刚才没撞疼你吧?” 第65章 你家那口子 “没有,”谢钧闻摇头,没想到靳礼会追到霍家来,看蔺锌这么着急,问:“他在哪儿?” 蔺锌指了下门外,小声道:“左拐,停在路边,出去走一会就能看到。” 谢钧闻往外看了眼,正要过去,蔺锌拉住了他的衣服。 “谢哥,你不用跟他讲道理的。实在没办法,我就在家住一晚上,明早让言鹤来接我。”蔺锌眼里蓄着泪,神情无力到极致。 【谢哥做得够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了。】 【没关系,等言鹤来就好了。】 【这件事不能告诉家里人,外公知道了会让我和靳礼联姻的。】 【绝对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谢钧闻考虑到蔺锌的顾虑,想过去劝靳礼离开,蓦然想起,他并不能劝靳礼放弃追蔺锌的念头,眉头拧起,道:“我有其他事和他说。” 蔺锌松开手,恍惚道:“好,你去说吧,我回房间休息。” 谢钧闻出了门,根据蔺锌的描述左拐,往前走了半分钟的路,在路边看到了靳礼的车。 当他走近,那辆车的车灯亮起,响起两声喇叭。 他几步走到车旁,开车门坐进副驾,沉默片刻,道:“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靳氏不忙?” 靳礼闭了闭眼,语气疲惫:“来s市谈生意,听客户说霍老爷子今天过寿,我猜想蔺锌会回来,过来碰运气。” 谢钧闻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没碰到蔺锌。 他眼睫微敛,手指摩挲着手机壳子,坦然道:“别碰运气了,他不在。” 靳礼:“有人告诉我,蔺锌今晚来了。” 谢钧闻:“……” 靳礼看向他,肯定道:“你在帮蔺锌。” 谢钧闻:“我是在跟你讲道理。” “讲道理?”靳礼冷笑,猛捶方向盘,喇叭响了一声,厉声道:“我再讲道理蔺锌就跟言鹤结婚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俩领证结婚吗!” 谢钧闻来之前做好了准备,心平气和道:“蔺锌能跟言鹤结婚,是因为言鹤对他好。” “我也能对他好,他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几句话说下来,靳礼双眼猩红,哽咽道:“他得给我机会证明啊,我能对他好的,我对他好一辈子,好几辈子,好生生世世!” 机会? 蔺锌给过靳礼多少次机会了? 靳礼没有珍惜过一次。 谢钧闻没有重复以前说过很多次的话,手机响起,低头看到上面的备注,滑动接听。 “嗯,我在霍家。好,这就出去。” 挂断电话,他道:“你慢慢等,我该走了。” 他要开车门下去,靳礼提前一步把车门锁了。 谢钧闻眉心一跳,“……你非要没事找事?“ 靳礼恳求他:“钧闻,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再帮帮我,我真不能没有蔺锌。” 谢钧闻语气冷下来:“开门。” 靳礼没跟他硬来,开了锁,接着恳求道:“帮我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你帮我追回蔺锌,帮我去霍家把他喊出来,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 靳礼不打算亲自去霍家找人。 蔺锌说过,一旦霍家人发现了他们的关系,蔺锌这辈子不会再见他一面。 靳礼不敢违背这句话,不敢让霍家人发现他的存在,坐在车里在外面等了三四个小时,没有开车门下去,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 像个小偷一样,在霍家的人走过来巡查时,他锁好车门,弯腰躲起来,怕被看到,专门脱了外套盖在头上。 他按蔺锌说得做了,他以后全都听蔺锌的,不明白蔺锌为什么不肯见他。 谢钧闻不知道靳礼前几个小时像个贼一样躲着霍家人,开车门下去,关门前问道:“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靳礼抬起头,深吸了口气,“你说。” 谢钧闻审视着他,淡声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者说在我以前没露过面的聚会里,你没少欺负蔺锌吧。” 上次在汉城,他听到蔺锌说了那句话。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靳礼让蔺锌跪下。 为什么要跪下?发生了什么? 第107节 他每次在大型聚会里露面,那么在他没露面的时候呢,靳礼又做了多少过分的事? 靳礼怔然望着他,没有说话。 谢钧闻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长叹一声,“你能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正要关车门,靳礼崩溃道:“我想对他好的,我想好声好气的哄着他,把最好的全给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他,我就控制不住!“ “我明明想哄他,但是开口就成了冷嘲热讽,我想当众教训那些没眼色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沉默了,我的所作所为违背了我的内心,我真的不想那样!” 靳礼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难看,道:“可能是我们靳家的遗传病,我爸…我爸好像就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谢钧闻薄唇微启,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虽然早有怀疑,但听到靳礼亲口承认还是很惊讶。 靳礼喜欢蔺锌,这是真的,毋庸置疑。 但靳礼也受剧情控制,他掌控不了自己的行为。 就像那次自杀,靳礼不是会自杀的人。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又该怎么才能彻底摆脱? 谢钧闻始终觉得,摆脱剧情的关键一定在主角身上,不是蔺锌就是靳礼,抑或是他们两个身上都有。 但怎么做,如何做,他一无所知。 “你去看心理医生了吗?”谢钧闻突然问。 靳礼摇头,声音发抖:“太忙了,抽不开身。” 谢钧闻低头,捏了捏鼻梁骨,“靳礼,你每次碰到蔺锌,你的行为就不受控制,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靳礼沉默了半晌,正当谢钧闻以为他要想清楚的时候。 靳礼说:“我喜欢蔺锌,见到喜欢的人就会失控,这很奇怪?” “……” 谢钧闻扶额,“算了,我得走了,不然我表哥要等着急了。” 他点不醒靳礼。 靳礼永远听不懂他的暗示。 谢钧闻往前走,找到了殷家的车坐进去。 殷准:“碰到朋友了?” “嗯,随便聊几句。”谢钧闻给蔺锌发了条消息,告诉他靳礼没有走。 “明天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 “好,我送你去机场。” . 腊月寒冬,a城迎来一场暴雪,持续下了三天,无人清理的地区早已被雪覆盖,一脚下去能到膝盖。 “幸亏你第二天回来了,再晚一天就要在s市多待几天。”程尧燃端着酒杯,仰头灌了几口,长舒一口气,“大冷天的喝冰酒真过瘾!” 谢钧闻回完霍沉遇的消息,放下手机,道:“梓臻还待在汉城?” 程尧燃:“好像是吧,他国外有场画展,过几天要出国。” 谢钧闻喝着冰牙的冷酒,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淡下来:“他最近没有再缠着蔺锌?” “怎么没有,前阵子还纠缠不清,他和靳礼真够执着的。”程尧燃开了瓶酒,拿起直接对嘴灌,灌得满下巴都是,低落道:“反正我是不喜欢慕梓臻了,他早就变了。” 谢钧闻靠着沙发,道:“你能想清楚就好。” 程尧燃揉了下眼睛,“我心里的慕梓臻纯洁善良,跟白纸一样毫无污点,笑起来温润如玉,没人能比得过他。” 谢钧闻放下酒杯,略有些无语。 究竟是哪一点跟慕梓臻对上了? 就算是上学的时候,慕梓臻也不这样啊。 程尧燃感慨:“没想到出国一趟,他变了那么多,违法囚/禁,阴沉善妒,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慕梓臻了。” “靳礼也变了,他……” “唉,可怜归可怜,都是他活该,这没得说。” “最让我愧疚的是蔺锌,我到现在都没能正式跟他道歉。” 程尧燃双手抱头,失落道:“钧闻,就我们俩没变,a城f4彻底散了,不会完好如初了。” 谢钧闻:“你能不能别提f4。” 程尧燃从手臂中抬起脸,哭得满脸是泪,“不对,你也变了,你有对象了,只有我从头到尾没有变!” 谢钧闻:“别犹豫了,快把我踢出f4。” 他不想在听到这个尬称了,趁早散了对谁都好。 程尧燃捂着心脏的位置,指着他道:“你好狠的心,竟然留我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废墟里,你怎么能这样,我都哭成这样了,你安慰我几句怎么了。” 谢钧闻后悔今晚出来陪程尧燃喝酒,道:“你要实在舍不得,可以找其他人组成新的f4,我就不奉陪了。” “你你你……”程尧燃愤愤不平地放下手指,“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谢钧闻深深呼出一口气,耐心问:“你到底为什么一直纠结f4,到底哪儿好了?” 程尧燃喝几口酒,含糊道:“你不觉得这很像男团吗?” 得,到头来还是放不下明星梦。 谢钧闻:“男团没看出来,我看像……” 算了,后面的话不好听。 深夜。 司机开车送程尧燃回程家,回头看向神色不明的谢钧闻,道:“谢总,您想好回哪儿了吗?” 谢钧闻闭上眼,“去夺星。” 他最近两天总是心烦意乱的,总觉得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大事。 希望是错觉。 这么晚了,夺星大楼里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个员工的影子。 谢钧闻直奔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陷入沉思。 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接听。 “你前几天跟我说霍沉遇会教训霍允烽,我还当你开玩笑呢,没想到这一天真来了!”黎钊兴奋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入耳中。 谢钧闻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手掌撑下巴,“发生什么事儿了?” 距离老爷子生日过去一周了,在霍沉遇要回来的时候,a城迎来一场暴雪,飞机高铁全停了,高速路进行了封闭,雪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路,路上滑得厉害。 霍沉遇没能回来,留在s市慢慢解决霍允烽,原本就放了个钩子,谁知道霍允烽上钩那么快,霍沉遇提前收网了。 谢钧闻听霍沉遇提过两次,不知道具体的事情。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那口子做事真绝,太精彩了,霍沉遇这招是真狠,霍老爷子都被他算进去了,这下谁都保不了霍允烽,你老公的手段是真牛。”黎钊这段话完全发自内心。 谢钧闻没漏掉最后那句,皱了下眉,没有纠正,“霍老爷子什么反应?” 黎钊默了一瞬,如实道:“生气归生气,更高兴霍沉遇能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短短一句话,说明了老爷子能有多冷血。 爱面子,但更无情。 黎钊毫不怀疑,如果今天的两个人反过来了,老爷子同样会赞叹霍允烽。 还好没有如果。 黎钊:“好在霍家没有皇位继承,不然按照他们这个争法,一大家子的人都逃不过受罪。” 谢钧闻找人调查霍允烽的事,消息刚发过去,那个人回了条消息。 【谢先生,霍家把事情封锁了。】 霍老爷子可以不保霍允烽,但终究是丢不起人,封锁消息很符合老爷子的作风。 谢钧闻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殷准。 霍家那点事瞒不住殷准的眼睛,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最后笑道:“霍沉遇很有手段,老爷子夸他一整天了。” 谢钧闻轻应一声。 殷准:“他没告诉你吗?” “跳过了细节,”谢钧闻低头,拿起桌上的笔在手里转着玩,“其他的我没问。” 殷准:“先这样吧,我得去辅导你侄子做作业了。” 谢钧闻笑了声:“他这么晚还没睡?” 殷准:“刚放寒假,留了一堆作业,他想尽快做完,剩下的时间就能随便玩了。” 挂了电话,谢钧闻盯着电脑看了会儿,操纵鼠标打开一份文件。 他那晚离开霍家后,有人匿名发了封邮件,里面记录了霍沉遇早几年对两位堂弟的打压。 他立即找人查了这件事,发现事情同样被封锁起来,当年目睹过这件事的人没能找到,文件里记录的事件成了霍沉遇单方面的打压。 他找人打听了这两个堂弟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差,还不如霍允烽呢,老爷子嫌孙子丢人,安排两个孙子待在国外,没有重要的事不准回来。 他好奇发邮件的人是谁,霍允烽好歹敢光明正大的露面,这个人只敢背地里耍阴招。 这么对比下来,霍允烽倒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a城的大雪停了,马路上结了层很薄的冰霜,稍不注意就会轮胎打滑,来往的车辆皆是低档均速行驶。 谢钧闻开车停在机场外的停车场,打开窗户,外面的冷气逼人,和车里的暖气有了中和。 两分钟过去,冷气入侵,吹得额头发凉,他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霍沉遇,按了下喇叭,关好车窗。 第108节 没几分钟,霍沉遇走过来,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净手,绕到驾驶位的车门旁,拉开车门。 谢钧闻抬头,一句‘怎么了’到嘴边没能说出,下颌被微凉的手指捏住抬起。 霍沉遇低头亲了过来,薄唇冰凉柔软,浑身带着冷气。 不见面的几天里,霍沉遇每天打电话,但远远不够,他想亲谢钧闻,每天每夜都想,很想很想很想。 亲吻谢钧闻的想法如瘾一样缠上他,愈陷愈深,摆脱不能。 想了那么多天,今天得偿所愿。 谢钧闻微仰起头,衣领遮到脖子的羽绒服拉链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冷风灌进来,他不由得一激灵,亲到红肿的嘴唇有了解脱,但亲吻远远没有结束。 他闭着眼,眉头轻蹙,只一瞬恢复如初。 霍沉遇的吻技越来越好了。 第66章 别亲了 新年即将来临,夺星的众多艺人近乎排满了行程。 陈菁和岑樾除夕夜那晚要上春晚,提前一个月彩排,岑樾彩排那几天有几个代言要补拍,每天忙得抽不开身。 陈菁几年前上过春晚,不止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能够泰然面对。 岑樾则不同,他今年迎来爆火,热度居高不下,春晚名单一经放出,许多人纷纷质疑岑樾的咖位。 同作为电影的配角,蔺锌也在春晚的名单上,蔺锌今年出圈的角色比较多,质疑的声音不是没有,只不过粉丝给力,把不好的话题全都控场压了下去。 蔺锌身边有言鹤在,言鹤必然不能再让蔺锌经历低谷。 岑樾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勉强提起精神工作,晚上回到家抱着枕头失眠。 周淇担心他的状态,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帮忙调解。 岑樾爆火的速度太快了,网友怜惜他的经历,不代表认同他的能力。 谢钧闻得知这件事后,思虑许久,打电话把殷陌淮喊了过来。 殷陌淮是岑樾接触到的第一个粉丝,说话比较直白,从不吝啬夸人,能够直观的表达出心里的想法。 有时候,小孩子往往比成年人看得更加通透。 “谢总,这能行吗,他再怎么说都是个小学生。” 还是一年级的小学生。 周淇默默在心里补了句话。 “试一试,医生不是说了,他现在需要有人鼓励他,是真心实意的鼓励,不是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起到作用的。”谢钧闻叹口气,烦得头痛。 他找殷陌淮过来不是没有原因。 前阵子岑樾忽然找到他,问他殷陌淮多大了,跟他聊了许多殷陌淮的事。 岑樾说,有机会的话,还想见岑樾一面。 谢钧闻当时在想靳礼的事,没发现岑樾的不对劲。 爆火的必经之路,自然少不了质疑。 很多艺人都有过难熬的阶段,但大家不会暴露出来,呈现在镜头前的永远是最完美的一面。 沙发上的陈菁托着下巴,沉吟道:“确实可以试试,我刚火的时候没少被人黑,那段时间全靠吃药熬过来的,后来结婚生孩子,又经历一次低谷,接不到任何戏,好多人以为我退圈了。” 周淇看向她,“那你怎么扛过来的?” “硬抗呗,我女儿太小了不会安慰我,我老公怕提到工作的事惹我生气,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说娱乐圈的事。” 陈菁无所谓地耸肩,好似并不在意,平静道:“我那时候挺希望有个人站出来鼓励我,可惜没有,硬熬了一段时间,是谢总给了我新的机会。” 周淇还想说话,办公室的门推开,郑帆说道:“谢总,您侄子来了。” 话落,殷陌淮走了进来。 “岑樾哥哥怎么了?”殷陌淮一脸着急。 谢钧闻看了周淇一眼。 周淇站起身,温和笑道:“殷小少爷,我带你去见岑樾吧。” 殷陌淮走到谢钧闻面前,担忧道:“我每天都有两小时的上网时间,我知道那些黑粉怎么说岑樾哥哥的。” 谢钧闻:“你想怎么做?” 殷陌淮眨了眨眼,“我想怎么做都可以嘛?” 谢钧闻:“先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殷陌淮挠挠头,“其实我想带岑樾哥哥去游乐园玩。” 周淇立即道:“这不行,岑樾现在是重要时期,去游乐园容易被黑粉抓着不放,若再遇到私生粉或是对他态度不好的黑粉,他……” 不等周淇说完,殷陌淮转头看他,眼神很奇怪,“你在说什么呢,那是我爷爷为了庆祝我上小学,专门送我的私人游乐园,怎么可能有别人。” 周淇:“……” 陈菁:“……” 谢钧闻咳了声:“国外那个?” 殷陌淮点点头:“是啊,岑樾哥哥有时间吗?” 谢钧闻算了下到春晚的日子,道:“最多五天。” 殷陌淮握着拳头硬举起,大声道:“小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周淇嘴角微抽。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上个小学送游乐园庆祝? 太嫉妒了! 陈菁抿了抿红唇。 再次见证了谢总的不简单。 事情说办就办,一下午全部安排好,殷准不放心儿子单独出门,不仅让家里的佣人管家跟着,又安排了十几个保镖,那场面把周淇惊呆了。 岑樾见到这场面,感到不知所措。 殷陌淮牵住他的手,“哥哥,你放心,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没有人敢动我们。” 谢钧闻站在远处,摇了摇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殷准面无表情:“你十五岁的时候单独出国旅游,被绑匪绑走的事忘了?” 谢钧闻不吭声了。 殷准:“家里急疯了,姑姑哭得眼睛红肿,姑父整夜睡不着觉,两家的老爷子差点没昏进医院。” 谢钧闻:“不夸张,你别说了。” 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被绑架,成为了这辈子最难忘的经历,见识到了各种不要命的亡命歹徒,手里的木仓支好几次对准他的脑袋,差点没了命。 爷爷和外公用尽所有的人脉,花费重金把他保了下来,安全一段时间后,那些亡命歹徒皆因各种意外而死亡。 殷准:“除了华国,任何国家都不见得安全。” 谢钧闻:“我知道。” 殷准:“我记得你腿上挨了一枪。” 谢钧闻:“子弹擦着腿过去,没有大碍。” 在旁边听完全部过程的周淇和郑帆面面相觑。 那什么,这真不是在演电影嘛? 郑帆瞥了眼谢钧闻的腿。 谢总今天能安稳站在这儿真不容易。 殷陌淮上飞机前,跑过来跟殷准告别,“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别忘了帮我喂鱼,还有小兔子,还有……” 殷准叹道:“不会忘的,放心去吧。” 殷陌淮抬头看着谢钧闻,“小叔,如果这趟回来岑樾哥哥的心情变好了,你要给我奖励嘛?” 谢钧闻:“让你爸把你零花钱翻一倍。” 殷准瞥他一眼。 殷陌淮笑道:“爸爸,你要说到做到!” 殷准:“你小子就知道联合外人欺负你爸。” “谁让你动不动就压榨我零花钱的!”殷陌淮凶完跑开。 晚上。 谢钧闻邀请殷准在a城味道最好的酒店吃饭。 殷准说起霍沉遇前几天在霍家干得那些事,抿了口温水,道:“他不退出霍氏的话,早晚会是霍氏的掌权人。” 谢钧闻夹着菜,毫不在意:“无所谓,跟那么多人争挺累的。” “也对,没了他,他亲大哥就是最好的人选,省得亲兄弟再争来争去,让别人看笑话。”殷准抬起眼,声音微沉:“s市这阵子总有人在传霍沉遇心狠手辣,有些声音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老爷子有他的考量,当然不会信,但做这件事的人心思不纯。” 这件事还是针对霍沉遇,不仅抹黑了名声,倘若老爷子糊涂点儿,绝对会逼迫谢钧闻和霍沉遇分开。 霍沉遇那几个兄弟自己得不到,就防止霍沉遇得到,哪怕这件事对霍氏而言是好事,他们也要破坏。 谢钧闻对霍家的人从无感变成了隐隐间的厌恶,这点厌恶并未牵扯到霍沉遇身上。 事情恰巧相反,别人越是那么做,他对霍沉遇越是信任,淡薄的感情不由加深。 不是逆反心理,而是像粘固剂一样,他们越用力使坏,他和霍沉遇越能站在同一条线,感情就越近。 饭后,殷准赶飞机回s市,走前说道:“你跟霍沉遇确定稳定发展的话,就订婚吧,省得那些人再使坏抹黑。” 这是殷准单方面的建议,在他看来,谢钧闻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第109节 能在一起,说明不会分开了。 谢钧闻‘嗯’了声,没有给明确答案。 周五下午。 谢钧闻下了班,开车去c·e找霍沉遇。 齐秘书带他到办公室门前,道:“霍总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吧。” 谢钧闻点了下头,在齐秘书转身离开后,抬起手敲门,听到里面的人说进,他推门进去。 到了办公室,发现谢崇涣居然在这儿。 “大哥。”谢钧闻道。 谢崇涣颔首,解释道:“来c·e谈个合作,顺便通知霍总明天去老宅的事。” 明天是北方小年,谢老爷子想让霍沉遇去谢家吃顿饭,今天中午才说的,谢钧闻没来得及告诉霍沉遇。 “合作的事谈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谢崇涣站起身。 霍沉遇:“我送你。” 谢钧闻:“我送吧。” 谢崇涣:“你们聊,不用谁送。” 即便如此,霍沉遇还是通知了齐秘书送人。 谢钧闻目睹大哥出去,抬脚走到霍沉遇身边,动作自然地帮霍沉遇抚平了衣领的小褶皱,刚碰到衣服,听到了熟悉的‘想亲’两个字。 他微微敛眸,语气平淡:“你哪天回霍家?” 眼见着要过年了,霍沉遇不可能待在a城不走。 “除夕回。” 霍沉遇只赶除夕夜和春节的团圆饭。 虽然霍家的饭吃得并不团圆,还闹腾,但这两顿饭避不开。 “嗯,我准备了些年货,你带回去。”谢钧闻坐在单人沙发上,“你家里人吃,不用带给别人。” 他口中的家里人,是指霍沉遇的父母和哥哥姐姐。 “前几天从古玩店里淘了件好东西,你帮我带给老爷子。”谢钧闻没忘记霍老爷子的喜好,过年送礼是礼节,不是要讨好谁。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有点凉。” 【我暖暖。】 【办公室门没关严。】 【想亲…想哔——哔——】 熟悉的哔声陡然在脑中想起。 谢钧闻眼睫颤动,手指微微蜷起。 霍沉遇说了什么?! 他想做什么??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 他心跳骤然加速,睫毛微抬,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在一起有段时间了,第一次听到霍沉遇想这种不能入耳的事。 所以想对他干什么? 他知道往哪个方向猜,但猜不出具体,抬眼瞅着霍沉遇的侧脸,不敢相信表面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内心在想那些事。 这时候,齐秘书推门进来。 “霍总,谢总走了,从车里拿了两瓶酒送给您,我查了下,这个牌子的酒全球不到15瓶,谢总真是有心了。” 谢钧闻抽了下手。 霍沉遇松开,眉头轻皱。 齐秘书从头到尾盯着酒看,等他抬起头,并没有看到哪里不对,走过来把酒放桌上,对谢钧闻笑道:“谢先生,您哥哥可真大方,这么好的酒一送就是两瓶。” 谢钧闻看了眼牌子,认出了是哪款。 全球不到15瓶,谢崇涣一个人收藏8瓶。 每个人都有点收藏癖,他大哥唯独对酒钟爱,世界名酒基本都能从大哥的酒柜里看到,不是重要客人从不会拿出来招待。 这么看来,他家里人都挺看好霍沉遇的。 齐秘书还有工作,没打扰多久,放下酒就走了。 快出门时,霍沉遇道:“记得关门。” 谢钧闻:“……” 齐秘书笑着给他们关好门。 霍沉遇起身,来到谢钧闻面前,单膝跪在沙发一侧,一手按住了谢钧闻的肩膀,眼神微暗,“我过几天就走了。” 【多亲几口。】 【可以用手……】 【算了,他好像不喜欢这种事。】 “嗯。”谢钧闻垂目。 至今没有性冲动,难道他真的性冷淡? 霍沉遇俯身低头,薄唇落在他嘴巴上。 吻得很轻,舌尖缓慢地舔舐。 谢钧闻闭上眼,睫毛颤了颤,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满脑子都是霍沉遇想要进行更深一步关系的声音。 他捏住了霍沉遇的衣袖。 亲吻从轻到重,愈发激烈。 谢钧闻趁机别开脸缓了口气,道:“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霍沉遇停了动作,退至沙发旁坐下,目光紧盯着他的嘴巴,声音微哑:“你说。” “初五过后,有时间吗?”谢钧闻脖子热得有点痒,伸手轻挠两下。 霍沉遇眸光有了变化,“有时间。” “我们出国旅游吧,为时一个月。” 谢钧闻想了很久,认为他和霍沉遇单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他们之间缺少点什么,或许单独相处一个月会有所改变。 他是个正常男人,总是这样平静,心里怪怪的。 “好。”霍沉遇没有丝毫犹豫。 谢钧闻松了口气,怕接下来又要接着亲,故作轻快道:“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晚饭,晚上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你来我们家,我让厨师做点你爱吃的。” 他现在摸清了霍沉遇的口味和忌口的东西。 霍沉遇眼皮微抬,视线不明地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喉间溢出一声轻嗯。 晚上吃过饭,他们开一辆车回去,分开之前,又少不了亲到嘴巴发麻的离别吻。 谢钧闻回到家摸着嘴巴,神色复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也没见谁离别吻亲那么狠啊。 到底怎么样才能恢复到刚开始的离别吻? 想了一个晚上,没能想通。 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霍沉遇带了一车的礼品去谢家,谢崇涣昨天送了两瓶名酒,他回送了其他牌子的限量名酒。 他不怎么喝酒,酒也不是他的,临时找人花高价买来的,不是为了还清什么,而是为了表示心意。 谢老爷子经历过倒立洗头后,看霍沉遇特别顺眼,怎么看怎么好。 到底是谁说两个木头没可能的? 他们家钧闻不就跟小霍相处的挺好,没见两个人闹矛盾,日子平静如水的过下去比什么都好。 谢母等到没人说话了,道:“小霍,回去问问你父母哪天有时间,我们两家人出来吃个饭。” 霍沉遇颔首:“好。” 谢母:“你跟钧闻不小了,我看你们相处的不错,我们两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尽快把你们的事情定下。” 谢母不是没听说s市那边的事,就说霍沉遇处理霍允烽的事,听得她心惊肉跳,后来又听说霍家暗中有人抹黑霍沉遇的名声,她听着来气,把霍家那几个人品不行的兄弟全骂了个遍。 霍婶婶的意思是,早点定下,早点让兄弟几个死心。 谢母不那么认为,订婚不是结婚,两方随时会退婚,就算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只要不是真的绑死了,怎么做都有人使坏。 订婚后有两种可能,霍家几个兄弟要么有所收敛,要么比现在更过分,除非霍老爷子早点认定霍家下个掌权人,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霍老爷子一直拖着,舍不得放权,可能早写好了遗嘱,但他不公布,就要看家里人内斗。 谢母搞不懂霍老爷子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老人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斗得头破血流呢。 谢母当众提起这事儿,桌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谢老爷子没有吭声,拿勺子喝着碗里的汤。 霍沉遇看了谢钧闻一眼,视线慢慢转移到餐桌上。 谢母笑道:“快吃饭吧,钧闻跟厨师说了你忌口的食材,今晚这些菜里都没放。” 小侄女伸出手臂,没能夹到爱吃的,小声道:“爸爸我要吃那个。” 谢崇涣了解女儿的口味,没有问是哪道,直接夹了菜给女儿。 第110节 桌上异样的氛围被小侄女打断,大嫂说道:“爷爷,爸,妈,我和崇涣打算过了年带小安出国旅游。” 谢老爷子:“赶在元宵前回来就行。” 谢大伯:“去哪儿旅游?” 大嫂说了地点。 谢钧闻盛了碗汤,道:“我初六出国旅游。” 谢母眨了眨眼,“跟谁啊?” 谢老爷子:“去多久?” 全家人看着谢钧闻,对他的感情问题非常关心。 谢钧闻:“一个月。” 没说跟谁,但大家看他的态度,已经知道了。 谢栗菱频繁地往霍沉遇身上看,好奇三哥有多喜欢这个人,一个月那么长的旅游都能计划出来。 三哥可是个工作狂魔,旅游的时常从没超过半个月。 谢父同样没料到要去那么久,难得有点诧异,问:“公司不忙?” 谢钧闻:“能处理得过来。” 谢母迟疑道:“初六太早了吧,亲戚都没走完。” 谢家的亲戚有点多,过年接待的客人也多。 谢老爷子:“去吧,初六前把关系比较近几家走完,剩下的找人送个礼就行。” 老爷子这么说了,谢母不好再说什么。 谢钧闻今晚要留在老宅,这是家里定下的规矩,不能违背。 分别的时候,霍沉遇想跟前几次那样亲个不停。 谢钧闻提醒他:“管家在后面看着,别亲了。” 霍沉遇眼眸微垂,点头:“嗯,不亲了。” 谢钧闻看他这么说话,心里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道:“等你回s市那天,让你亲个够。” 话落,霍沉遇眼底闪过一道光。 谢钧闻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的变化,莫名有点后悔。 “不说了,我爷爷等着跟我谈事。” 谢钧闻往后退两步,对他挥了挥手。 车窗上移,霍沉遇的侧脸逐渐被贴了膜的玻璃挡住。 他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辆黑车开离谢宅。 管家走过来,道:“三少爷,老爷子在催您了。” 谢钧闻转身往屋里走。 书房。 老爷子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意味不明道:“后天跟sfh的合作,你代表谢氏去谈。”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sfh几位创始人的姓名年龄国籍和证件照片,写得清清楚楚。 谢氏会提前调查清楚合作商的身份,sfh和国外的分部预约了谈合作的事,那边调查过后,发现sfh创始人之一竟然是他们谢氏的股东,董事长的亲孙子。 这可不得了,那边立即把事情汇报给老爷子。 谢老爷子又生气又高兴的。 生气是他的好孙子又瞒着他在外面创业。 高兴的点是,不愧是他谢家的人,事业心真强,有野心有谋略,真不错! 谢钧闻摸了摸鼻子,“我忘说了。” 之前在国外和秦珏坦白了身份后,他想跟家里说这件事,一不小心忙忘了。 不过他大哥肯定知道了,两次知道后都选择帮他瞒着,大哥是他见过最能守得住嘴巴的人了。 恰巧这时候,谢崇涣推门进来,“爷爷,您找我。” 老爷子质问道:“sfh的秦珏,你认识吧?” 谢崇涣看到谢钧闻在这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淡然道:“他是我朋友。” 谢老爷子指了指谢崇涣,又指向谢钧闻,“你们俩真能瞒,欺负我老头子不怎么管事了是不是?” “哪有,爷爷您别瞎想,纯属是我忘说了。”谢钧闻说罢,不忘给大哥开脱,“是我要求大哥保密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老爷子冷哼道:“什么罚不罚的,看在你那么努力上进的份上,这次的事全权交给你负责。” 谢钧闻失笑道:“您这是给我走关系呢。” 谢老爷子瞪他:“别嘻皮笑脸的,后续的事让崇涣帮忙看着点儿,这是对你们俩的惩罚。” 谢钧闻:“爷爷说得对,这是惩罚。” 谢崇涣:“会完成任务的。” 因为合作问题,谢钧闻临时出了趟国。 谈合作当天,米勒和秦珏同开一辆车去,路上商量着大大小小的问题。 两个人到了地方,没想到看到了熟人。 “闻!” “谢崇涣?” 米勒和秦珏的反应很不一样,前者是惊喜,后者是诧异。 据秦珏所知,谢崇涣主要负责谢氏总部的事,可没听说谢崇涣为了分部的事专门往国外跑。 米勒找谢钧闻叙旧,秦珏跟谢崇涣回忆往事,四个人聊了大半天。 谢崇涣抿了口咖啡,道:“十点钟了,聊工作。” 谢钧闻坐正。 米勒工作的时候不开玩笑,眼神很认真。 秦珏同样如此。 他们谈了两个多小时,谢崇涣期间不止一次提到了疑问,秦珏给出了很完美的答案。 哪怕是熟人谈合作,四个人不见任何敷衍,神情态度比以往都要严肃。 年前这几天转瞬即逝。 岑樾从国外回来了,瞧着比去之前多了点笑容,看不出哪里不对,状态好太多了。 陈菁观察他一会儿,点头道:“趁着还有时间,临时彩排一下。” 岑樾露出笑容:“好。” 他们去了练习室。 陈菁和岑樾还有其他两位明星合唱一首歌,陈菁喊了两个人过来充当走位和部分歌曲的哼唱。 谢钧闻站在外面看完彩排,回头跟周淇说道:“晚点请心理医生来一趟。” 并不止是春晚前要保持好状态,岑樾必须彻底好起来。 周淇:“我明白。” 除夕下午。 霍沉遇要赶飞机回s市,上午临时处理了一些工作,导致下午时间不够,没能如愿好好亲一场。 谢钧闻站在机场外,庆幸嘴巴今天没有遭殃。 今晚要和家里人吃团圆饭,带着亲肿的嘴巴去可不行。 谢家的晚饭时间是六点,他五点前到家。 晚上八点钟,全家人坐在一起看春晚。 小侄子不想看,闹着要去楼上睡觉,二嫂低声哄了一会儿,拿了颗巧克力递给他,小家伙这才安分。 春晚后面有小侄女期待的明星,整场下来异常兴奋。 蔺锌出场较早,跟覃雯合唱歌曲。 谢母嗑着瓜子儿,道:“霍老爷子过寿那天,蔺锌去了吗?” 谢钧闻看着前面的大屏幕,“去了。” 谢母把手里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不解道:“霍老爷子允许他拍戏?” 谢钧闻:“不管允不允许,蔺锌都拍了。” 谢母:“嗯,不过他没把外孙封杀,应该是允许的。” 谢钧闻想到了被亲爹封杀的程尧燃。 按照霍家的地位来说,老爷子真不乐意外孙进娱乐圈,就是一句话的事,但老爷子没那么做。 觉得丢人还什么都不做? 他有点摸不清霍老爷子的意思了。 谢钧闻想了好久,认为老爷子不会管太多外孙的事,还可能因为剧情的设定…… 他摇了摇头,喝口温水。 真是被剧情压榨久了,什么想不通的事都往剧情上推。 蔺锌的演唱结束,播了几个小品和两首歌,后面轮到陈菁和岑樾出场了。 谢老爷子看得起劲儿,指着岑樾笑道:“这孩子不错,有前途。” 谢钧闻随口应了声,始终盯着岑樾的状态。 第111节 “听说你前几天安排他和小淮出国了?”谢老爷子问道。 “状态不怎么好,出国玩几天,”谢钧闻解释道:“殷陌淮和岑樾…是朋友。” 老爷子:“差那么多岁的朋友?” 谢钧闻:“殷陌淮在岑樾刚火被黑的时候鼓励过他,那时候成了朋友。” 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小淮好,以后有出息。” 他们家基本都早睡,没有集体熬到零点,看完想看的明星挨个去睡了。 谢钧闻前几天失眠,这两天的作息保持在了凌晨一点左右,零点到来前,他收到了霍沉遇的消息。 【睡了吗?】 【没有。】 消息发出去,下一秒接到了语音通话。 “s市今年允许几个地区放烟花。”霍沉遇说道。 谢钧闻躺在床上,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窗外,“我们这儿全面禁止。” 霍沉遇:“方便开视频吗?” 谢钧闻:“怎么了?” “时间快到了,送你一场烟花秀。” 霍沉遇话落的瞬间,挂掉语音,打来了视频。 谢钧闻接通。 霍沉遇刚转移好镜头,手机上方的时间变成00:00,手机屏幕里响起微弱的哨声,一束光亮冲天而上,烟花倏地绽放,绚烂的光彩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 谢钧闻屋里开着小夜灯,屏幕里的烟花照亮了他的脸,他看着那么漂亮的烟花,回想起在国外的那个生日。 一场烟花盛宴专门为他绽放。 今晚这场也是。 心脏怦然跳动,他有种快要失控的激动。 突然间,很想见到霍沉遇,想冲到霍沉遇面前,说点…… 说点什么? 没有想好。 就是很想很想见到霍沉遇。 春节当天,a城飘着雪花,地面覆盖了薄薄一层雪。 谢家人起得早,八点钟坐在一起吃早餐。 饭后,老爷子和几位长辈分发红包。 谢钧闻收下长辈的红包,掏出昨晚封好的三个红包,分别给了侄子侄女和谢栗菱。 侄子侄女异口同声:“谢谢叔叔。” 谢栗菱摸着薄薄一层,似乎是张卡,眼睛亮起,“里面有多少?” 谢钧闻:“拿下你看上的新车没问题。” 谢栗菱眨了眨眼睛,一脸感动:“三哥你就是我亲哥。” 谢钟耀把红包放桌上推到她面前,强调道:“说得你们好像没血缘关系似的。” 谢栗菱笑道:“堂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别的嘛,不过你们俩都跟大哥一样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谢崇涣靠着沙发看财经新闻,道:“你看好的那辆车我帮你预定了,不用再买了,钱留着自己花。” 谢栗菱捂着心脏,“你们这么对我,我怕我会飘。” 谢钟耀眯眼笑道:“那么怕的话,就把钱还回来。” 谢栗菱轻哼一声,红包塞兜里。 谢崇涣:“钧闻明天去s市?” 谢钧闻低头打着字,退出跟米勒的聊天页面,“嗯,下午回来。” 谢栗菱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起桌上的扑克牌洗来洗去,“三哥,你怎么会想去一个月啊,这么久跟度蜜月有什么区别?” “就当是度蜜月吧。”谢钧闻不好解释他和霍沉遇的事。 谢栗菱挑眉,语气暧昧地‘哟’了声:“工作狂魔为爱改变。” 谢钧闻笑而不语。 初二当天,谢钧闻和谢父谢母回s市,由于家里其他人回去的路程比他们近,目的地皆在a城。谢家的飞机无人用,倒是方便了他们,而且每年都是如此。 这次来s市没有跟霍沉遇见面,霍家那边来了挺多客人,霍沉遇也不在霍家。 谢钧闻每晚接到霍沉遇的电话,他们不常开视频,习惯性地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一旁,各自处理工作。 初五的晚上,谢钧闻刚冲过澡,穿着浴袍在屋里处理sfh的工作,接到了霍沉遇打来的电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他以为还会跟前几晚那样,聊一会儿再睡觉,谁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下来。” 他眼皮抬起,“你在楼下?” “嗯,很想你。”霍沉遇声音平淡,说得话却暧昧不清:“想亲你。” 第67章 滑雪偶遇 谢钧闻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和羽绒服,匆匆下楼,走出大楼,看到了外面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路灯照亮了霍沉遇的半个肩膀,另外半边隐匿在阴影中,似是听到声音了,转过身来,抬眼看向他。 谢钧闻走近,冷风吹得脑门发凉,下意识拢紧衣服,“我以为你明天回来。” 他们是明天下午的机票。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进怀里,抱住拥紧,道:“等不及了,今晚就想见你。” 霍沉遇不喜欢霍家,更不喜欢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兄弟,这几天忍着厌恶相处,没少针锋相对,吃顿饭各种暗讽,好像在任何场合都要一决高下。 谢钧闻大致能猜到霍沉遇在霍家这几天的不开心,手臂上移,回拥住身前的人,轻声说:“那晚的烟花我很喜欢。” 特别喜欢。 霍沉遇手臂收紧,道:“远远不够,我想呈现到你面前的太多了,却只能做到十分之一。” 喜欢一个人就是很奇妙。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见了面说不上几句话,别说肢体接触了,手都没握过一次。 “够了。” “真的够了。” 谢钧闻感受到了霍沉遇的爱意。 应该说,他在接触到霍沉遇的时候,就知道了浓重的爱意。 就像现在,他们在黑夜里相拥,他听到了霍沉遇心底热烈直白的爱,虽然有些话被哔掉了。 抱了快五分钟,有一家三口走了过来,他们有默契地松开手。 谢钧闻安静等待两分钟,看着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道:“要接吻吗?” 霍沉遇还没说话,一辆车行驶过来停在前面,亮着车灯的黑色车辆响起两声喇叭。 谢钧闻被灯光刺得眯了眯眼,正要说‘我们去里面’,话到了嘴边,前面那辆车的车窗下移,有人喊他的名字。 “钧闻!” 车灯熄灭,他朝着声音看去,见程尧燃从车窗里探出大半个肩膀,不停的对他挥手。 “我朋友来了,等下再说。” 谢钧闻凑到霍沉遇身边低声说罢,抬脚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走去。 霍沉遇站在原地等着。 没过多久,谢钧闻返回来,道:“你回去吧,我去忙点事,回来要很晚了。” 霍沉遇并不干扰他的私事,道:“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谢钧闻应下,脚步略微急促地走到那辆车旁,坐进了副驾。 霍沉遇目睹那辆车离开,插在口袋中的手掏出,手中是一款戒指礼盒。 车里。 谢钧闻拨着靳礼的电话,无论如何都拨不通,“他真那么说?” 程尧燃:“真那么说,就是不知道这么干的几率有多大,你说他图什么啊,放手没什么不好的,蔺锌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程尧燃白天没事,跟朋友出去玩,路过靳家好奇靳礼在干什么,特意拿着车上的礼品,去靳家拜访一趟。 靳礼十句话里有九句提到蔺锌,不顾靳家那么多客人在,跟靳老爷子反着来,发誓这辈子不会放过靳礼,还说自己要去开车撞死言鹤! 程尧燃坐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连忙跟着劝人。 靳礼听不进去,拿着车钥匙直接走人。 靳老爷子腿脚不利索,让管家安排人去追,自己留下来安抚客人。 程尧燃怕靳礼干傻事,开着车追在后面,等红绿灯时跟丢了,找人调监控查,在郊外发现了靳礼的车,但没有看到人。 程尧燃快急疯了,真怕靳礼干傻事,不停歇的找了一下午,真没办法了,找到了谢钧闻这儿。 “对了,你有没有言鹤的联系方式?”程尧燃着急问。 谢钧闻:“有,我打给他。” 他翻到言鹤的手机号,拨过去,没过多久接通,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让言鹤这几天小心点儿。 言鹤:“我们不在国内。” 第112节 手机开着免提,程尧燃听到这话,喊道:“就国外那管控,你更要小心了!” 言鹤:“多谢转告,我会注意的。” 电话挂断,谢钧闻接到了一个电话。 “谢总,查到了。”对面的人念出一串号码,道:“这是靳先生前几天刚办的新号,您打这个能拨通。” 谢钧闻立即打过去。 不到半分钟,电话接通。 靳礼声音沙哑,似乎哭过。 “哪位?” “有事快说。” “你要去撞死言鹤?”谢钧闻语气冷静,听不出任何起伏,实则气得额角青筋跳动。 程尧燃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安静听着。 靳礼:“……没有。” 谢钧闻眼底如寒潭,“是控制不住了,还是你真这么想?” “那都是气话,算不得数,我……”靳礼凝噎道:“我太想蔺锌了,好想见他,我气不过才说了那些话,我不会做傻事了,但是没有人相信我。” “怎么相信你?你还想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程尧燃大声吼道:“你上次自杀了,自杀啊大哥!那不是小事,你差点就死了!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靳礼:“我说了会接管靳氏,不会随便怎么样的。” 程尧燃瞪着眼,埋怨道:“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蔺锌又不是怎么着了,你放手了对他来说是好事,干嘛非要追着他不放,你还想看他那么痛苦吗?” “我都改了!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还是不信我!”事到如今,靳礼也很崩溃。 谢钧闻紧握着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深呼吸,道:“你现在在哪儿?” 靳礼:“……去国外冷静几天,不用管我。” “是去国外冷静,还是去国外找蔺锌?”谢钧闻一语戳到关键。 靳礼回答的很快:“我不找蔺锌。” 谢钧闻:“你说得最好是实话。” 靳礼没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显示挂断了电话。 程尧燃:“怎么办啊,他肯定去找蔺锌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谢钧闻缄默无言。 真到了必要时刻,他躲不开剧情发展,在能躲开的阶段里,自然避之不及。 “唉,我先联系梓臻。”程尧燃掏出手机给慕梓臻打电话。 谢钧闻偏头看他,“为什么要联系慕梓臻?” 程尧燃:“是梓臻跟我说的,如果靳礼再对蔺锌纠缠不放,就联系他,他想办法解决。梓臻说了,不要我们多管这件事,这是他们和蔺锌的感情纠葛,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谢钧闻‘嗯’了声。 慕梓臻说得对,感情纠葛是最难处理的。 可惜必要时刻躲不开,不得不管。 确定了靳礼没有乱来,程尧燃开车送谢钧闻回去,“你明天要出国?” 谢钧闻:“出国旅游。” “我也想谈恋爱了,可惜遇不到喜欢的。”程尧燃叹道:“算了,到时候谈成靳礼这样就老实了。” 车停在楼下,谢钧闻开车门下去。 第二天中午。 谢钧闻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内,绕到副驾坐进去,“我们去哪儿吃?” 吃过饭开车去机场,没让别人送。 “老地方,其他店里的味道你不喜欢。”霍沉遇看了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倒车。 谢钧闻笑道:“还好,只是那家太符合口味了。” 霍沉遇:“店里出了几道新菜,我们可以尝尝。” 谢钧闻疑惑:“你怎么知道?” 霍沉遇认真看路,“加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谢钧闻眼睫微动,转头看着车窗外面的后视镜。 下午三点半,他们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近十个小时的时间在眨眼间飞速闪过。 当飞机降落,他们提前找好的人到了机场,开车送他们前往订好的酒店。 订了间套房,这是他们第一次住那么近。 谢钧闻推开卧室的门,行李箱放到地上打开,把不能经常叠起来的衣服拿出来放床上,站在床边,拿衣服撑子撑起。 收拾到一半,身后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他动作微顿,垂眼接着忙,腰间多出两条手臂圈住他的腰。 霍沉遇下颌抵在他肩膀上,“想亲你。” 【耳朵好白。】 【想咬。】 后面的想法全被哔掉了。 “……” 谢钧闻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你先等我收拾好。” “嗯。” 霍沉遇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但手臂圈着他的腰没有松开。 谢钧闻听着心声,彻底扰乱了思绪,完全没心接着收拾。 他低头,手掌覆盖在腰间的手上,无奈道:“你亲吧。” 话音落下,两只手抓着他的双臂,带着他转过身,面对面地承受霍沉遇忍了挺久的亲吻。 谢钧闻闭上眼。 十分钟过去,他为刚才的话付出了代价。 亲就亲吧,这不是大事。 问题是能不能亲得斯文点…… 总这样亲,他嘴巴受不住。 “我要收拾衣服,你出去等我。”谢钧闻顶着轻微红肿的嘴巴说道。 霍沉遇得到了片刻的满足,以至于谢钧闻说什么就是什么,出门之后没有再进来打扰。 谢钧闻安心收拾着衣服,收拾完有点不想出去。 来的时候为了培养感情,专门订了一间套房,现在有点后悔,他嘴巴确定不会被亲破皮吗? 他在屋里待久了,霍沉遇来喊他下楼用餐。 年后属于旅游旺季,酒店为了照顾每位客人的口味,餐厅内包含了许多国家的餐饮,但味道不大行。 这个点太晚了,外面有名的餐厅都打烊了,只能在酒店里应付几口。 谢钧闻嘴太挑了,没有胃口,随便吃点东西垫肚子。 饭后,回套房休息。 第一晚无事发生。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带着装备去附近的滑雪场。 谢钧闻去过很多国家旅游,想见的想玩的都尝试过了,后来对于去哪里玩并没有太多想法。 这个地点是霍沉遇挑的。 霍沉遇说,想看他滑雪。 谢钧闻当时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滑雪?” 霍沉遇:“看过你滑雪的照片。” 谢钧闻滑雪时从不拍照,除了二十岁那年,老爷子跟他要照片,他找朋友帮忙拍了张。 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张照片早就不存在了。 他好奇霍沉遇怎么看到的,装作帮霍沉遇整理衣服靠近,好奇问:“哪张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霍沉遇正经道:“记不太清了。” 谢钧闻已经从他心里听到了答案,意味深长地收回手,道:“真好奇是哪张,有机会了让我也看看。” 霍沉遇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 谢钧闻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头固定好雪板。 “你会滑雪吗?”他问。 “学过,不太熟练。”霍沉遇拿着头盔帮他戴好。 谢钧闻笑了声:“你口中的不太熟练,是掌握七八分了。” 霍沉遇眼底多了分很淡的笑意,“这么了解我。” “你是我男朋友,我不了解谁了解。”谢钧闻站起来,戴上镜面雪镜,拉好卡在下巴的护脸罩,“我先走一步,待会儿见。” 他挪动到前面滑下去的坡前,挥动滑雪杖,一跃而下。 第113节 霍沉遇矗立在原地,视线紧黏着他的身影,好久没有动。 蔺锌发的照片,他一张不漏的保存在手机里,见不到人的时候,可以翻出来看看。 谢钧闻滑雪的照片,从飞机上下来的照片,游轮上俯视海景的照片…… 胸有成竹,意气风发,任何人都比不了。 每一个神情印在他脑中,挥之不散。 霍沉遇眼皮微垂,穿戴上装备,尽快追赶上去。 谢钧闻一路畅行,面罩和雪镜挡着凌厉冰冷的寒风,前面的场景飞速在眼前掠过,他避开前面的人,雪仗用力挥着,整个人飞速前行。 前阵子压抑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了解放,玩得很畅快,面罩下的嘴角扬起,笑意在眼底闪现。 去年到别的国家滑雪,整个过程并不是很愉快。 这次只有他和霍沉遇在,肯定不像上次那样糟糕。 滑到下面,他胸腔涌起一股热意,想着等霍沉遇下来了,再一起来一遍,赫然听到远处响起了男人的争执声。 好像有人在打架,围观的路人发出惊呼。 谢钧闻从来不好奇别人的事,没想凑热闹,刚要离开,听到了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好啊,那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如你所愿,我会永远缠着蔺锌,直到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为止!” 谢钧闻:“……” 好巧。 不对,这是躲不开的剧情吧! 这样都能碰到! 他可没说去哪儿旅游,更没问蔺锌在哪儿,包括靳礼声称自己要出国冷静,他没多问没多管。 谁知道还是撞上了! 谢钧闻眼前发黑,刚才的畅快一扫而清,为接下来未知的剧情发展感到烦躁。 果然,真正走剧情的时候,身边的各种事能把他们凑到一起。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再给你机会,永远都不会!靳礼你能不能理智点,我们的恩怨关言鹤什么事,你总是这样蛮不讲理的打人,我最恶心你这样了!” 蔺锌阻拦不住他们打架,说尽绝情的话妄想让靳礼死心。 可惜靳礼并不吃这套。 言鹤没有像之前那样单方面挨打,或许是关系稳定了,他完全不装了,脸上挨了两拳,立即冲上去还手,打得靳礼毫无还手之力。 谢钧闻瞥到有人拿手机打电话,怕事情闹大,挪动到旁边脱下装备。 霍沉遇滑了下来,寻到他的身影,见他不准备再滑,问:“不喜欢吗?” 谢钧闻:“前面打起来了。” 霍沉遇:“关我们什么事。” 蔺锌这会儿没出声,那么多人围着,看不到具体情况。 谢钧闻眼神复杂,“靳礼和言鹤打起来了。” 霍沉遇听到熟悉的名字,抬头往人群的方向望去,眉头皱起。 “我过去看看,你等我一会儿。” 谢钧闻把装备放到一旁,朝那边走去。 他到的时候,言鹤胸腔起伏地厉害,恶狠狠地盯着靳礼说:“再纠缠不休,我废了你两条腿!” 蔺锌抱住言鹤,声音颤抖:“别冲动,没必要为了他把自己搭进去。” 靳礼躺在雪地上,脸上青紫交错,嘴角破了皮流着血,丝毫不把言鹤的话当回事儿,嘲讽道:“好啊,你快点废了我,最好打狠一点,我好找人送你进去待一辈子。” 言鹤冷冰冰地盯着靳礼。 靳礼伤到了眼睛,有点睁不开。 “请让一下。”谢钧闻跟前面的人说。 连说了好几声,边说边往前,终于越过了人群。 他看着正在对峙的三个人,走到了靳礼身边,居高临下的低头,嗓音冷淡:“这就是你说得单独冷静?” 靳礼眼珠子转动,费力睁着眼睛,面部扭曲地近乎看不出任何表情,喃喃道:“我好像看到钧闻了,是幻觉吗?” 蔺锌抬头,眼露诧异,无力笑道:“谢哥,你也来滑雪啊。” 第68章 碍眼 谢钧闻应了声,道:“你们走吧,靳礼交给我。” 这么闹下去,又要惹一身事儿。 靳礼确定了自己没看错,想说话,但嘴巴太痛了,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气,扯动到嘴角的伤口,更痛了。 蔺锌看了言鹤一眼。 言鹤揽住蔺锌的肩膀,点头道:“多谢。” 说罢,二人转身离开。 谢钧闻没告诉蔺锌,霍沉遇跟他一起来的,蔺锌可能猜到了,同样没有提。 靳礼看到蔺锌要走,不顾一身伤,忍着痛伸手,“别、别走,别走…蔺锌…求你了,你别不要我……” 蔺锌没有回头。 靳礼眼睁睁看着蔺锌的背影远离,眼角溢出泪,扬起手抓住谢钧闻的裤腿,嘴角疼得厉害,依然张嘴说话,动作逐渐变大。 “钧闻你别让他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别让他跟言鹤走。” “别跟言鹤走。” “别跟他走!” 最后一句是低吼出来的,嘴角的伤口有所撕裂。 【不要走,别离开我】 【蔺锌蔺锌蔺锌……】 “消停会儿吧,那么多人看笑话,还有人报了警。”谢钧闻瞅了眼周围拿着手机的人,额角跳动两下。 他往后退,看着靳礼那只抓着他裤腿的手不得不滑落,摔在了地上,手背上的血蹭在洁白踩紧实的雪上面。 脑中反复懊悔的声音消失,清静一片。 谢钧闻眉心微拧,道:“能站起来吗?” 靳礼失望合上眼皮,又用力睁开一条缝,嘶哑问道:“你不帮我,是来抓我回国的?” “凑巧碰见,你别多想。” 谢钧闻看他没办法站起来,弯下身,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手臂架在肩膀上,带着人往外走。 围观的人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他瞥到还有人在拿着手机拍视频,知道提醒没用,没有管。 其他人散了,刚卸完装备的霍沉遇走过来,看了眼靳礼,没有说话。 “我让蔺锌他们先走了。”谢钧闻解释道。 霍沉遇:“我看到了。” “我们……”谢钧闻叹了口气,挺烦的。 “回去再说。”霍沉遇走在谢钧闻身旁,没有多给靳礼一个眼神。 靳礼始终没吭声,在蔺锌的亲表哥面前,他很羞愧,不敢搭话不敢打招呼。 谢钧闻架着靳礼,止不住地听到靳礼聒噪的心声,几次深呼吸才勉强保持冷静。 他问靳礼住在哪儿,靳礼报了酒店名字。 谢钧闻冷声:“真巧。” 住在一家酒店。 靳礼虚弱笑了笑:“蔺锌也在这家酒店,我是跟着他来的。” 谢钧闻:“……” 打了车,谢钧闻送靳礼去当地的医院,处理好伤口,确定没有大碍才回去。 霍沉遇全程陪同,视线落在谢钧闻肩膀上,有那么几个瞬间,想把肩上碍眼的手臂拿开。 这么折腾下来,回到酒店是下午了。 靳礼差不多歇了过来,能自己走了,捂着嘴边包了纱布的伤口部位,咬牙道:“等下次见了言鹤,我一定把今天受得屈辱还回去!” “言鹤很能打,别再自不量力的挑衅他了。”谢钧闻放慢脚步,跟霍沉遇并肩走在一起。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 【烦。】 【不想别人离他那么近。】 【能不能只和我接触。】 谢钧闻知道霍沉遇吃醋了,任由牵着没挣开。 他们走在酒店大厅,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个人是情侣,但是前面多了个满脸带伤的电灯泡。 靳礼独自走在他们前面,忽然来劲儿了,嫌恶道:“这么能打,以前还不还手,装那么柔弱害我和慕梓臻进去,心机男,他果然是在骗蔺锌。” 说完想起霍沉遇在这里,略感心虚。 霍沉遇没注意靳礼说了什么,黑眸低敛,盯着谢钧闻的肩膀上沾到的血。 谢钧闻穿了身浅色衣服,血迹很明显。 第114节 【碍眼。】 【人碍眼,手碍眼,什么都碍眼。】 【血太脏了。】 【衣服还是扔了好。】 谢钧闻反应半天,余光瞥到肩膀上红色的血液,眼神多了分不适。 不是他有洁癖,哪个正常人受得了别人的血粘自己身上。 他低头瞅着裤腿,深色的裤子似乎也染上了一点,但不明显,脚步放慢,语气不明地回靳礼的话:“别说他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靳礼:“蔺锌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谢钧闻:“随你,别打扰我就行。” 嘴上那么说,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事不可能跟他毫无关系。 他没有动离开的念头,因为知道走不了。 刷卡进了电梯,谢钧闻发现他们住在同一楼层,眼底闪过一丝烦意。 靳礼没忍住道:“你真的不是来抓我回国的?” 谢钧闻:“你想多了。” 靳礼:“我是跟着蔺锌来的,他就住这层,你别跟我说这是巧合,一天之内发生那么多巧合你信吗?” 谢钧闻彻底无语了。 “酒店是我订的。”霍沉遇说道。 靳礼:“应该是巧合。” 谢钧闻:“……”真欠揍。 住在同一楼层,但距离隔得远,他们出电梯,分别往两个方向走。 “我回屋换身衣服。”谢钧闻对霍沉遇说。 碰到这种事,没心情再玩了,回房间换衣服,顺便平复一下心情。 他捏住拉链一拉到底,脱下羽绒服,屋里暖气充足,感受不到冷意,拿着衣服去浴室,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屋里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 他心情没能平复好,收到程尧燃发来的一段视频,是从机场往外走的视频。 视频里,程尧燃严肃道:“钧闻,我和慕梓臻来逮靳礼了,刚查到他在哪家酒店,我们正要过去,祝我们成功吧。” 谢钧闻平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部,从未这么心累过。 他计划好的二人世界算什么? 全被打乱了! 正愁着,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不等他说声进,听到一声轻响,搭在眼前的手臂放下,往门口看去,霍沉遇已然推门而入。 “你不开心。” 霍沉遇关好门,朝他走来。 谢钧闻躺在床上没动,盯着天花板,说:“你知道蔺锌跟靳礼在一起的那几个月里,经历过什么吗?” “略有耳闻,”霍沉遇坐在床边,“蔺锌不告诉家里,不让我插手。” 谢钧闻:“靳礼对他并不好。” 霍沉遇:“我知道。” 谢钧闻犹豫一瞬,道:“我虽然帮过他,但对他算不上多好,我还帮着靳礼说过很多难听的话。” 霍沉遇握住他的手,“帮过就足够了。” 【我什么都知道。】 【没关系,这不重要。】 谢钧闻抿着嘴,借着手上的力坐起身,一言不发地抱住了霍沉遇,喟叹道:“很多事我阻止不了,无形中有只手在推着所有人前进,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有那么一刹那,想把所有的事说出来。 贴着霍沉遇可以暂时摆脱剧情,那么能够说出那些事吗? 可是太荒谬了,不说也罢。 “有些事我能预料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我……” 霍沉遇出声打断他:“别说了。” 【现在亲他。】 【别想不开心的事。】 谢钧闻耳侧落下一个吻,没阻拦没反抗,任由亲吻从耳朵到唇边。 【亲不够。】 【想/干/他。】 “……” 舌尖顶开唇缝,他下意识张开嘴巴,唇舌有了接触,干燥的吻变得湿热。 【想/干。】 【哔——】 他闭上眼,刻意忽略这道声音,在亲吻逐渐向下时,仰起头,抱住了霍沉遇的脑袋,黑色碎发扎着下巴,带着轻微的痒。 喉结传来痛意,他呼吸微滞,哑着嗓子:“别咬。” 气氛升温,不到五分钟,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可以吗?”霍沉遇两腿跪在他身侧,眼神暗得可怕。 谢钧闻别开脸,嘴唇微张:“再等等。” 总感觉少点什么。 他没有强烈的欲望。 性冷淡三个字闪现在脑中,他合上眼皮,有些烦闷。 “好,都听你的。” 霍沉遇欺身压下,声音暗哑:“再亲一会儿。” 这次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钧闻点点头。 傍晚飘了雪,附近唯一一家中餐厅提前打烊,他们去了对面当地的餐厅,根据服务员的推荐点了餐。 谢钧闻拉了下衣领,半个下巴藏在加高毛领中,端起温水喝了口,道:“你在国外的那几年,都是一个人生活?” “不习惯有人照顾。”霍沉遇习惯了一个人。 “饮食上很不习惯吧。”谢钧闻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的雪花。 “买了几本书,自学下厨。”霍沉遇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道:“我尝试过你喜欢的那几道菜,味道很成功。” 谢钧闻扭脸看向他,眼睛笑得弯起,“你这么说,我可就期待了。” 服务员端着餐盘走来,挨个摆放到桌上。 他们靠着窗户而坐,落地窗外走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个人满脸忧愁,转头看到里面的谢钧闻,顿时一脸惊喜,挥着胳膊打招呼。 “钧闻!” “梓臻你快看啊,是钧闻!” 谢钧闻偏头,笑意收敛,拽了拽高领毛衣,道:“二人世界又没着落了。” 霍沉遇认得程尧燃,眼眸敛起,沉默无言。 程尧燃和慕梓臻前后进来。 餐厅的每桌都属于四人桌,程尧燃对于当电灯泡的事向来迟钝,今天也一样,笑嘻嘻道:“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们,早说你来这里旅游啊,我们还能同行。” 谢钧闻叹气。 程尧燃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这个月要跟霍沉遇过二人世界? 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因为下一刻,程尧燃从谢钧闻身后绕过去,坐到里面紧挨着窗户的位置。 霍沉遇身后的位置足够大,慕梓臻有话要问,没有说分开坐的提议,绕到另一边坐在程尧燃对面。 “靳礼在前面那家酒店,但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层哪间房,只能先订了房间住下,找机会再堵靳礼。”程尧燃摘下围巾,搭在后面的椅子上。 他动作比较大,围巾蹭着谢钧闻的肩膀过去。 霍沉遇看在眼里,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 谢钧闻没在意这点小事,手指揪着领子遮住下巴尖,再往下一点点,耳朵下面的痕迹就暴露了。 程尧燃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些吃的,菜单递到慕梓臻面前,“梓臻,你要不再加点儿?” 慕梓臻摇头:“你点那么多,够我们吃了。” 程尧燃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程尧燃有点口渴,喊服务员送了两杯水,端起立刻饮下一大半,发出了满足的声音,“路上说那么多话,渴死我了。” “你可以少说话。”谢钧闻端起玻璃杯抿口水,放下杯子,把桌上的餐盘往里推了推,“快吃吧,待会儿要凉了。” 程尧燃拿起餐叉,不客气地叉了许多,一口塞进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饿得我肚子直叫,我们本来要去对面吃中餐,发现关门了。” 谢钧闻慢条斯理地用餐,没搭话。 “你见过蔺锌了。”慕梓臻出声道,语气肯定,并不在意霍沉遇坐在旁边。 谢钧闻想起今天围观拍着的人,问:“你怎么知道?” “我找人跟踪他,拍下了上午视频。”慕梓臻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劣迹,还道:“我雇人攻击入侵其他人的手机,删掉了他们拍下的视频。” 谢钧闻抿嘴。 第115节 好久没见慕梓臻冲动行事,他以为慕梓臻变了,甚至认为慕梓臻放下了对蔺锌的执念。 现在看来并没有,几个月前亲自跟踪,如今是雇人跟踪。 这种事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细思极恐,怪不得蔺锌那么怕慕梓臻。 他没办法管太多,皱眉提醒道:“你这么做,太不尊重人了,况且这是违法的。” “我没有不尊重,我只是担心他受伤,我不放心他离开我的每一天。”慕梓臻笑了声,温声道:“我没有去骚扰过他,他不知道我找人跟踪他,又保证了他的安全,这有什么不好吗?” 慕梓臻长了副人蓄无害的模样,笑容干净,说话温润如玉。 上学时,程尧燃和靳礼就是被他这副模样迷惑了,喜欢了那么多年,后来发现慕梓臻只有表面是纯白无瑕的,切开后,里面是实心的黑,所有美好的一面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自私虚伪,性格阴暗扭曲,三番五次触碰法律,暴露后不装了,但行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现在,慕梓臻就这么当着霍沉遇的面儿说出这些话。 霍沉遇可是蔺锌的亲表哥啊! 慕梓臻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他只在乎蔺锌能否回头,仅此而已。 如果蔺锌不回头,慕梓臻或许会这样暗地里纠缠蔺锌一辈子。 谢钧闻看着慕梓臻,没有在他眼中看到半分敌意和防备。 不在意,无所谓。 “即使你的做法让别人感到痛苦和困扰,你也不改?”谢钧闻沉声问。 “他不知道,就不会痛苦,你们不会告诉他的吧。”慕梓臻含笑说道。 轻轻松松把问题撂给了他们。 慕梓臻不改。 说了这事儿,蔺锌会痛苦不安。 不说,蔺锌不知道不痛苦,该怎么过怎么过,但他的隐私,他做任何事,全在慕梓臻的窥探和掌握中。 谢钧闻眼里满是不赞同,“何必呢,互相放过不好吗?” 慕梓臻微笑:“好啊,靳礼放手的话,我就放手。” 能说出这话,是确定靳礼这个犟种不放手。 谢钧闻:“……”心累。 程尧燃在心里暗骂变态,瞥了眼霍沉遇的脸色,看不出所以然,但周围的气氛明显冷了下来,他缩着脖子默默吃东西,不敢有大动作。 第69章 控制撮合 周围安静地不正常,餐厅内明明开着暖气,却让人感受到几分冷意。 直到服务员走过来,打破僵硬的氛围。 程尧燃点了不少,餐盘比较大,餐桌摆满了。 “我们先吃饭,我真快饿死了,你们不饿吗?”程尧燃刻意用餐叉磨着盘子,发出很大的动静。 保持安静不行,得制造声音打破沉静,不然越搞越僵。 有他站出来打断,桌上的气氛有所缓和。 谢钧闻被这事搅得胃口尽失,勉强吃了点食物填饱肚子。 他没心思注意衣领的问题,稍不注意,露出了脖颈侧面的痕迹。 “钧闻,你脖子怎么了?”程尧燃凑到谢钧闻身边看。 谢钧闻拉着衣领盖住,“不小心磕到了。” 霍沉遇亲的时候,他想提醒注意点儿,每次张嘴说话,就被吻住嘴巴,等他因为缺氧导致脑袋昏沉而忘了那些话,霍沉遇再接着往下亲。 谢钧闻再迟钝,也能看出他是故意的。 或者说,吃醋吃太厉害了。 亲几口而已,忍忍就过去了,可惜出门得穿高领衣服。 他动作快,程尧燃没看清,真当他不小心磕到了,关心道:“小心点儿啊,不过这种痕迹是怎么磕到的,你歪着脖子摔石子儿上了?” 慕梓臻:“……” 谢钧闻睨他一眼,“吃你的饭。” 程尧燃啧了声,“摔得真狠,下次注意点,脖子可不能随便磕到,万一划破了大动脉,或者压到血管就惨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谢钧闻:“不会,有分寸。” 程尧燃:“啊?你还能控制摔倒的力度吗?” 谢钧闻察觉到霍沉遇看了过来,视线微抬。 他们无声对视片刻。 程尧燃在科普脖子有多重要。 霍沉遇:“你有点吵。” 程尧燃蓦地收声,低头小心翼翼地吃东西。 他怕霍沉遇,说不清为什么怕,反正就是很怕。 今晚这顿饭不欢而散。 谢钧闻和霍沉遇回到套房,立即换了件低领衣服,站在卫生间,照着镜子,微微仰头看脖子上的痕迹。 没有多少印子,但是太显眼了。揉了两下,猜想明天能淡下去,顶多留点儿痕迹。 他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开门出去,碰上等候许久的霍沉遇,脚步顿在原地,“很晚了,我去睡了。” “晚安吻。”霍沉遇逐步逼近。 谢钧闻往后退了半步,“我们得谈谈。” 霍沉遇眼睫抬起,眸光不明,“谈什么?” 谢钧闻没错过他眼底转瞬即逝的失落,委婉道:“不是不能亲,我们能不能稍微节制点儿,接吻就接吻,不用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下午接个吻,他嘴疼下巴酸,舌根也酸了。 谈了恋爱才知道接吻还是个体力活。 “我轻点,就亲一口。” 霍沉遇一定要接吻,任何吻都不能少。 谢钧闻站在那儿没动,无奈摊手:“就一口,不能多亲。” 霍沉遇走到他面前,薄唇很轻地印在他嘴巴上面,停留片刻离开,“这样?” 谢钧闻点头:“嗯,以后都这样亲。” 霍沉遇沉默良久,出声答应:“好。” 谢钧闻很少见他迟疑,但这种事是为了两个人着想,亲那么狠,他真怕哪天稍不注意缺氧昏过去了。 程尧燃说得确实有道理,脖子上的痕迹最好少留。 “我回屋了,你也尽早睡,我们明天早点出去,跟他们错开时间。” 谢钧闻早有了困意,眼睛快要睁不开,疲惫地回了卧室。 霍沉遇没在外面停留多久,等谢钧闻卧室的房门关好上锁,他就回屋了。 屋里很静,霍沉遇打开电脑,在浏览器搜索‘男朋友不爱接吻怎么办’,下面的搜索记录全是接吻相关的问题。 窗外又飘起小雪,雪花落在玻璃上,短短一瞬间化成水,堆积多了,外面的窗台上流下了一片水渍。 第二天一早,谢钧闻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早餐,和霍沉遇去了距离酒店很远的景区玩。 他为的就是避开靳礼他们,哪怕避不开,避开程尧燃也好,单纯想和霍沉遇过二人世界。 一上午过去,他能感受到跟霍沉遇分开的那几分钟里,行动上有些快要失控。想打车回去,去昨天的滑雪场,去距离滑雪场三十公里远的冰湖,和不属于旅游景点的雪山。 他手指已经在屏幕上打字搜索地点了,霍沉遇拿着买来的水坐在他身边。 但只是坐在身边,中间隔着点距离。 谢钧闻强忍着控制,手指不自觉发抖,深吸了口气,声线算得上平稳:“霍沉遇,你亲我一下。” 霍沉遇没有问为什么,更没迟疑,放下水,站在他面前,弯腰俯身,捧着他的脸亲吻起来。 略带凉意的手指接触到脸颊,谢钧闻行动上有了解放,关掉手机,抓住霍沉遇的胳膊,手指捏紧衣服,一点都舍不得松开。 这是谢钧闻主动要的吻。 霍沉遇面上无变化,内心的波动极大。 激动,兴奋,血液沸腾。 想用力抱住谢钧闻,来一个揉进骨血里的拥抱。 好在他忍住了。 这个吻亲了十分钟之久,刚开始单纯的亲吻早已变得没办法言喻。 谢钧闻被亲得脸色绯红,嘴巴没肿,舌根却发麻无力,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别开脸躲开。 “好、好了。” 霍沉遇停下,眼底充斥着餍足,离开前,在谢钧闻嘴巴上舔了舔,随后坐在一旁。 谢钧闻呼吸略重,余光瞥到路人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暧昧的笑,拽着霍沉遇的胳膊没松手,坐在椅子上深呼吸,调整不正常的呼吸频率。 他两手抱住霍沉遇的胳膊,手指自然而然地插进指缝里扣住,靠在霍沉遇肩膀上。 “我是不是很奇怪?” 明明昨晚才说过不亲那么狠。 今天却…… 第116节 “不奇怪,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霍沉遇低声说。 【还想亲。】 【以后都这样。】 【亲吻不足以满足欲望了。】 【想/干/他。】 【什么时候才能干。】 谢钧闻歪头,侧脸贴着霍沉遇的衣服,外面那层衣料冰凉舒适,缓和了他滚烫的脸颊。 都什么跟什么啊,后面的话全哔掉了。 霍沉遇看着那么禁欲的一个人,怎么就…… 他不想松开手,不想被剧情控制,听着不堪入耳的心声,双眼紧闭,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 一整天的时间,谢钧闻握着霍沉遇的手没有松开。 去厕所时不得不分开,他把手机塞进霍沉遇兜里,嘱咐道:“如果我待会儿想回去,你不用听我的。” 霍沉遇眉头皱起,从不多问的他问道:“为什么?” 谢钧闻胡编乱造:“我可能会心软管靳礼的事。” 霍沉遇想到昨天的经历,眼神冷下来,道:“他咎由自取,没必要管他。” 谢钧闻:“我知道,但……” “按我的计划来,不听你的。”霍沉遇声音微沉,不愿看到昨天的事再发生一遍。 谢钧闻松了口气,失笑:“这样最好。” 他去了卫生间,出来后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低头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在洗手台上看到了放进霍沉遇衣服口袋里的手机。 他确信刚才的洗手台上没有手机。 “……” 搞什么。 这么离谱的事又来了。 他盯着屏幕上程尧燃的名字,眉头紧锁,手臂不受控地抬起。 快要碰到洗手台上的手机时,手腕被人握住了。 他顿时有了行动自由,偏头看着霍沉遇,恍惚道:“你怎么进来了?” “听到你手机铃声了。”霍沉遇紧盯洗手台上的手机,神情凝重,“我记得你在外面把手机交给我了。” 霍沉遇在外面等着,听到熟悉的铃声,立即去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不记得谢钧闻什么时候拿走的。 “……” 谢钧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况,不符合逻辑的意外事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垂下眼,随口道:“进来前顺手拿出来了。” 霍沉遇还抓着他的手臂,探究地眼神落在他身上,内心的想法尽数暴露。 【我不会记错。】 【他进来后,手机在口袋里。】 【不对劲。】 【太奇怪了。】 谢钧闻嘴唇微张,冷静道:“我真的顺手拿了,你别瞎想,我们先出去。” 霍沉遇‘嗯’一声,不动声色地跟他离开,心里的疑惑没有消失。 谢钧闻很想叹口气,但忍住了。 剧情控制害人不浅。 他哪天不会被当成精神病人吧。 除了这点小小的插曲,后面没有再发生意外。 他们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回去已然是凌晨,路上筋疲力尽。 谢钧闻坐在车里,靠在霍沉遇身上差点睡着,主要是被心声扰得睡不着。 他在想,一直拒绝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把人憋坏了怎么办。 不然哪天试一试。 没有感觉,不代表接受不了。 车开到酒店门前,开门下去,迎面碰见从酒店里匆忙跑出来的程尧燃。 “钧闻!” 程尧燃看见他,大步跑过来,喘息道:“可算是找到你了,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谢钧闻:“没有信号。” 程尧燃一下午没停下来过,这会儿累得难受,捂着岔气的部位,叹道:“真是不巧了,靳礼和蔺锌的号码都拨不通,他们俩同时消失不见了,言鹤调监控也没找到,慕梓臻去其他地方找了。” 谢钧闻狐疑:“监控没有录下来?” 霍沉遇眼神冷冽:“不见多久了?” 程尧燃喘了口气,道:“我怀疑监控被靳礼找人删了,晚上失踪,消失八个多小时了,我中午打给你是想喊大家一起吃个饭,但是谁都不给我面子,我难受的在酒店躺一下午,再睁眼,他们俩就不见了。” 程尧燃顾不得失落,当下重要的是找到靳礼和蔺锌。 现在是晚上,再见不到两个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否安全。 谢钧闻:“还有哪里没找?” 程尧燃打开手机,点开地图页面,放大显示了这个城市的地区,指着几个地方,“言鹤目前在这儿,慕梓臻去了那里,我准备去这个区看看,你…你和霍总一起吗?” “分开。”谢钧闻答道。 霍沉遇默认他的话。 程尧燃:“这样,你去这个区,霍总去这儿吧,如果今晚没找到,明天报警失踪。” 谢钧闻:“好,保持联系。” 霍沉遇递给谢钧闻一块手表,“你拿着,里面装了定位器。” 手机出现在卫生间的事,他做不到不在意。 谢钧闻接下,扣戴在手腕,出声安慰:“找个人而已,别想那么多。” 三人在酒店外面分开,谢钧闻打了辆车去谢钧闻所说的那个区。 开到半路,车出了故障,司机告诉谢钧闻车坏了,没办法再发动,连说了好几声抱歉。 谢钧闻低声说没关系,下车站在街边看了几眼,看不到一辆来往的车辆。 就算是凌晨,车也不该这么少。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阻拦他。 白天的时候还在推动他去什么地方,现在却发展成这样。 他低头思考着,在‘巧合’和‘剧情在避开所有人,强行撮合靳礼蔺锌’这两个念头里反复横跳。 白天那样控制他,更像是让他去撮合两个人,但他没有去,再想要找人的时候,靳礼和蔺锌消失了。 恍然间,想起今天在手机里打出的地址。 谢钧闻打开手机,拖着屏幕上滑,在清理页面里找出上午大退的软件,看到了一个雪山的名字,手指点进去,手机却突然死机了。 他想大退出去,但屏幕拖不动,长按关机,手机没有任何反应,死机的页面逐渐息屏,后面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打开,宛如是手机模型。 谢钧闻抬头瞅了几眼,走到刚才下来的那辆车旁,跟正在查看车辆的司机问了那个雪山的名字。 司机指了指前面:“往前四十公里就到了。” 四十公里! 附近一辆车没有,眼前仅有的这辆车还坏了。 谢钧闻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步的工具,他徒步走过去要好久,还不确定靳礼他们到底在不在那座雪山里。 找不到车,他所在的这个距离,走回酒店不容易。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抱着‘路上可能遇到车’的心态徒步往前走。 大概走了两公里,他看到路边停了辆开着双闪的破旧吉普车,旁边是一间铁皮屋。 他走到门前敲门。 “有人吗?” “请问有没有人?” 附近看不到一个身影,他喊了好几声,屋里没有回应。 谢钧闻管不了那么多,从兜里掏出张卡,找块石头压在铁皮屋旁,下一刻开着车离开。 车里有股刺鼻的烟味儿,这么浓的烟味,起码是十分钟内抽的烟,但他没有看到人,就像现在,那么长的一条路没有碰到别的车,整条路上仿佛仅有他一个人。 这么多骚操作下来,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确定蔺锌在这座雪山里,可惜目的地太大了,到了地方不知道要找多久。 天微微亮起,隐约能看清路了。 谢钧闻开车上了雪山,顺着一条路往前开,警惕观察路边的状况,终于在开到山顶后,看到了远处纠缠的身影。 不知道靳礼干了什么,蔺锌忽然朝着山顶尽头跑,靳礼慌忙追了过去。 他加速开过去,前面没路,碾着雪过去,车轮好几次打滑,好不容易开到了他们附近,一抬头,看到蔺锌站在最边缘。 谢钧闻瞳孔微缩,急忙下车,朝那边跑过去。 靳礼嘶声裂肺:“你快回来!别再往前了!” 蔺锌流着泪,崩溃道:“我不回去,如果未来会一直被你这样纠缠,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117节 “什么死不死的,你别干傻事!”谢钧闻跑到了靳礼身旁,气喘吁吁道:“霍沉遇在找你,所有人都在找你,你想让你家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靳礼看到谢钧闻过来,愣了一下,回过神对蔺锌喊道:“别做傻事,快下来,我求你了,你快下来好不好!” 蔺锌抹掉眼角的泪,笑了声:“好啊,让我下去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知为何,谢钧闻猜到了蔺锌要说什么。 他胸腔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激动,莫名开始心悸,似乎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 结束了,过了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真的会轻易结束一切吗? 他来得这一路那么不正常,分不清那辆车是走运还是有人帮他安排好的。 靳礼不停地点头:“好!好!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蔺锌默默注视着他,声音颤抖:“我要你发誓,我下去后,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纠缠我,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不会打扰我和言鹤!我们俩就此别过,永不相见!” 靳礼沉默了,他不能发誓。 蔺锌说得每一个条件,他都做不到。 蔺锌见他这样,苦笑道:“你看,我早知道你会这样,你永远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从来不顾我的死活!更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你要跟我告别,傻傻地跟你来到了这里,我真蠢!” “你犹豫什么,快答应啊!”谢钧闻走过去推了靳礼一下。 靳礼没站稳,猛地倒在地上,失魂落魄摇头:“不能,我不能答应。” 谢钧闻蹲下身,拽着靳礼的衣领把人半拎起来,低声切齿:“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难不成你真想看蔺锌跳下去?” “这是发誓,发誓啊,我不能没有蔺锌。”靳礼眼神黯淡无光,“说不定他就是想用死威胁我,我……” “操!” 谢钧闻手握成拳,扬起手臂狠狠揍在靳礼脸上,拽着他的衣领,冷声道:“事到如今还痴心妄想,能不能认清点现实!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不说那些话,你跟蔺锌都没可能了!还是说你现在宁愿看到蔺锌去死,也不愿意说声不纠缠!” 他完整的说出了这段话! 放在其他时候不可能! 第70章 崩塌 蔺锌站在雪山之巅,从下面的角度来看,他再往前一步就会掉下去,实则还有五六米的距离。 蔺锌闭上眼睛,泪水流淌在脸上,再睁开眼皮,眼神空洞洞的,“没用的,谢哥,你劝不好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谢钧闻抓紧靳礼的衣领,咬着牙道:“你说你爱蔺锌,不能没有他,结果就是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这就是你的喜欢?这就是你的不能失去?你可真能瞎扯!” “不行,不行,我不能说,不能发誓。”靳礼摇头,脸色白得不像话,他有种感觉,仿佛说了这句话,以后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谢钧闻强迫自己冷静,开口说话时依然忍不住发怒。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的喜欢比蔺锌的命还重要?!” 靳礼双手抱头,神情溃败,声音嘶哑:“这不一样,总之我不能说!” 天空飘起飞雪,短短一瞬间下得非常紧密,随着狂风吹在他们脸上。 谢钧闻今天穿得单薄,山顶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冷风钻进衣服里,冻得四肢麻木冰凉,有雪扫进眼里,他眯了眯眼睛,用尽力气给靳礼一拳。 拳头打在颧骨上,痛得不止靳礼一个人。 谢钧闻感受到更多的是麻木,不解气地又来一拳,厉声道:“我看你真是疯了,脑子被驴踢了!到现在还坚持什么,有意思吗?是不是非要把所有人逼疯才满意!” 他分不清靳礼是真不愿意,还是被控制了,但此刻的怒气达到顶峰,气得脑门发晕! 靳礼哭丧着脸,张开嘴还要说话,余光扫到蔺锌的身影,猛地推开谢钧闻,伸着手臂跑过去,“不要!蔺锌!” 由于跑太急摔在地上,边往前爬边站起来接着往前跑。 “蔺锌!” “你别过来!”蔺锌正对着他们后退,不看身后的距离,生怕他跑来。 靳礼倏地停住,不停摆手,语气宛如哄小孩般诱导:“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跳,你回来,回来好不好,那儿太危险了。” “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别冲动!”谢钧闻衣服里灌满冷风,顾不得冷,眼睛一刻不敢从蔺锌身上移开,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蔺锌回头看他们,双眼红肿,有解脱亦有绝望。 “没有余地,谢哥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答应他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我不想答应他的,可我看到他跪着求我,我就心软。” 风很大,雪不知不觉变为暴雪。 蔺锌冻得鼻子通红,“言鹤说我病了,我知道,我配合治疗,我想好起来,但是我…我……” 谢钧闻迎面吹着暴风雪,一口冷气灌进肺里,低头缓了口气,怕蔺锌听不到,扬声道:“言鹤跟我说了,你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爱靳礼,但你总是心软原谅他,这让你越来越痛苦,你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不是你的错,生病了就看医生,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靳礼听到这些话,完全怔住,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控制不住,为什么会控制不住呢。” 蔺锌摇头,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边哭边笑:“没用的,言鹤陪我治疗那么久,几个月过去了,我现在看到靳礼还是会不正常,我才是没救的那个人!” “言鹤对我太好了,我想跟他好好过一辈子,可是我总想原谅靳礼,我明明不喜欢,我明明……”蔺锌抬起手臂,抹掉眼泪,猛然转过身往前走,“我讨厌我自己,恶心到想吐,被欺负成那样了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我真贱啊。” “不是这样的,你别冲动,我跟你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是……”谢钧闻仿若被掐住了嗓子,后面的字说不出来,他怕蔺锌站不稳摔下去,迈开脚步往山顶跑。 坡太高了,暴风雪迎面吹着他们,稍不注意就被吹会原地。 蔺锌背对着他们,缓缓敞开双臂。 暴风雪好像对他没有用,一米七六的身高,身板薄弱,迎着狂风暴雪没有丝毫动摇。 眼见着身板有所倾斜,一道声音从谢钧闻身后响起。 “别跳!” “我说!我发誓!” 蔺锌僵直站在那儿,没有动。 谢钧闻嘴里灌了好几口冷风,缓口气的功夫,被吹得后退几步。 靳礼站在后面,嘶声喊道:“你想听什么我都说!” “我发誓我以后不纠缠你了!不会再打扰你和言鹤了!” “你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再也不见面,我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让你看到我。” 靳礼目眦欲裂,歇斯底里:“我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 说出话的同时,靳礼痛哭流泪,接着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你下来啊!” 话音落地,雪山轻微地晃动起来,眼前的一切被风雪覆盖,什么都看不清。 谢钧闻快要睁不开眼,差点站不稳,眯眼往前看,只能看到雾气交加的暴风雪。 脚下的地面震得不正常,他察觉到不对劲,脸色变得很难看。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看不到任何人,隐隐约约听见了靳礼大喊蔺锌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耳边仅剩风声。 这时候,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 雪山崩塌,地面塌陷,猛烈的暴风雪掩盖了所有声音。 四十里外,司机终于修好了车,掏出根烟咬在嘴里,摸到打火机点燃。 他抬头看着远处阴沉沉地天气,皱起眉:“今天不是晴天吗?” “不知道刚才的人有没有打到车。” 天已然大亮,一抹光透过乌云照在大地。 前面阴沉一片的天空豁然变晴,路上的车辆不知何时多了起来。 上午九点钟,一则新闻占据了各个平台。 国外某国某地区的雪山崩塌,目前已知受难车辆有两辆,未知车里的人数,没有在附近找到人。 崩塌的雪山挡了路,要穿过雪山的车辆不得不停在路边,纷纷议论怎么会突然崩塌,有人描述,在崩塌前下了一场暴风雪。 “怎么可能,我就在山脚下,没看到雪!” “可能局部有雪。” “天气预报没有报导。” 四十公里外,个头高大的白人推开铁门出来,没看到自己的车,愤愤骂了几句,转头看到一块石头下面压着一张卡。 他迅速走过去翻开石头,左瞅右瞅,确定附近没人,把卡塞进自己兜里,接着骂偷他车的偷车贼。 前往雪山方向的车辆全都往回开,一条路上全是一个方向的车。 距离雪山几十公里外的冰湖附近,霍沉遇坐在一辆出租车里,车中播着今天的最新新闻播报。 霍沉遇听见熟悉的地区名,蓦地抬眸,点开手机去看手表的定位,放大地图,上面的雪山名字和新闻里播报的名字对上了! 与此同时,累了一夜的程尧燃买了瓶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坐在公共座椅上刷手机,顺便问慕梓臻有没有找到人。 “我查到了靳礼租的那辆车,跟新闻里播报的遇难车辆一模一样。”慕梓臻声音冰冷。 程尧燃:“什么遇难?” 慕梓臻:“北边有个区的雪山塌了。” “什么?!”程尧燃立即上网,看到呈现在眼前的新闻,没忍住爆了声粗口:“我靠!钧闻去这个区找人了,我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 程尧燃先挂了慕梓臻的电话,给谢钧闻打了四五个都打不通,他隐隐产生了不安,翻到曾经跟大哥要来的霍沉遇的联系方式,忐忑拨了过去。 这次倒是通了。 “霍总,钧闻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程尧燃呆愣在原地,手机从手心里脱落摔在地上。 天气晴朗,暖日当照,街上没有一点风。 雪山崩塌的第五个小时,霍沉遇刚联系完一个朋友,站在警示带外,脸色冷得吓人,附近的人都避着他走。 第118节 程尧燃拽住来回走动的慕梓臻,“你先冷静点儿,这么多人在找呢,说不定过会儿就找到了。” “如果不是你们纠缠不休,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言鹤站在旁边,一点好脸色都不给。 雪山前后的道路放了警示牌,发现事故车辆的附近几里地围起了警示带,警察和搜捕队的人站在警示带内挖雪寻人,目前找到的只有两辆车。 其中一辆车是靳礼租的车,另一辆比较破旧,不知道是谁的车。 霍沉遇把定位地点提供给警察,搜捕队正在那个位置挖着,他只祈祷谢钧闻戴着手表没有摘下来,不然今天就不好找人了。 “嘿!这里有人!” 远处响起男人激动的声音。 言鹤想跨过警示带过去,警察跑过来拦住他。 “先生,请您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快把人挖出来!” “我进去帮你们挖,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言鹤推开警察要过去,又来一名警察拦住他。 “先生,这片是主要崩塌区,我们怕附近再发生坍塌伤及无辜,请您配合我们行事!” 警察根本不让过去! 言鹤只能站在警示带外面干着急。 比起焦躁不安的几个人,霍沉遇冷静多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和警察发生了三次争执,差一点点动手。 无论说什么,警察都不让进去。 没有办法,他站在外面联系了相关的朋友,目前还没有得到消息。 等了一会儿,搜捕队抬着一个人跑过来。 “救出来一个人!” 霍沉遇立即走过去。 慕梓臻和言鹤好似在比谁更快。 包括程尧燃在内,他们一个比一个着急。 当他们看到救出来的人是谁后,四个人里有三个陷入沉默,眼底的失落肉眼可见。 程尧燃跟他们不同,哭着跪在地上,“靳礼!” “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靳礼!你快醒醒啊靳礼!” 护士上前查看情况,安抚道:“这位先生,病人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并没有生命危险,您先让一下,我们要带他上救护车。” 程尧燃站起来,“护士,你们可一定要救活他啊,他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 霍沉遇冷眼望着前方,趁着前面的警察在讨论事情,压着警示带跨过去。 “先生!” “先生冷静点!” 一位警官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边拦着霍沉遇边接听,对面说了几句话,他骤然顿住,抬头跟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让这位先生过去。” 没人再拦着霍沉遇。 厚厚地一层雪下面,巨大的透明塑料袋盖两个半人高的雕像头顶,四周东倒西歪地雕像形成框架,将塑料袋外面的雪挡住,里面刚好能坐下两个人。 “事情就是这样。” “你没有生病,你是正常的,靳礼也受到了干扰,包括靳伯父,至今在国外治病,其实根本不是病。” “很荒谬吧。” “不知道过了今天会是什么情况。” “别人碰到这种事,好歹能提前预知剧情,我连你们的进度到哪儿了都不知道。” “呼——” “手真凉。” 谢钧闻有些缺氧,苦笑一声:“主角光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没有你,我可能已经冻死在雪里了。” 居然还能捡回一条性命,雕像和巨大的塑料袋恰到好处的搭成了帐篷,那么厚重的雪都压不下来,就像在山顶,他无论如何都跑不上去,风吹得差点摔下去,蔺锌却能安稳站在风最大的山顶。 靠着雕像的蔺锌闭着眼,呼吸平稳,毫无苏醒的迹象。 谢钧闻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钟表,“感情也很奇妙,雪山塌下去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哥。” “我在想,我还没有好好爱过他,怎么能死呢。” 没有说过一句情话,没有任何表示,他怎么可以轻易死去。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 “我现在很想见到霍沉遇,”谢钧闻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半张脸埋在手臂里,“我想跟他说,我爱他。” 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这份感情。 舍不得离开霍沉遇,一瞬间有很多话想亲口告诉霍沉遇。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今天真的死了。 霍沉遇会是什么反应? 会多久淡忘他,又会多久找新人。 谢钧闻有了醋意,他不想霍沉遇找别人,没办法看到霍沉遇和别人在一起。 或许以前,太过有恃无恐。 谢钧闻愈发缺氧,不再说一句话,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太难受了,胸腔憋得快要炸了! 也不知道靳礼怎么样了。 靳礼会死吗? 应该不会吧。 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死。 谢钧闻的意识逐渐消散,即将晕过去时,听到了外面朦胧的声音。 “接着挖,别停!” “下面好像有东西。”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顶着塑料袋的雕像头部裂开。 谢钧闻清醒过来,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隐隐发白。 “下面有人!” 压着塑料袋的雪渐渐减少,一抹刺眼的光亮照在谢钧闻脸上,他不适垂睫,抬起手遮挡住那抹光。 外面的声音变得清晰,上方的雪正在被移开。 谢钧闻适应了光芒,放下无力的胳膊,当雪彻底没了,他透过透明的塑料袋,看见外面站着几道身影。 穿着警服的人挪开雕像,有人在外面大喊:“队长!又找到两个人!” 塑料袋掀开,氧气在一瞬间充斥鼻尖。 谢钧闻浑身无力地半靠着雕像,看到一个人着急蹲在了他面前,那道声音不自觉发着颤。 “你怎么样?” “哪里难受?” 他看到那道身影站起来,脱下外套给他披上,暖意包裹着身体,但身体冻太久了,短时间内回温不了,冰凉的手指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 霍沉遇搓着他的手暖着,更是掀开衣服一角,拿着他的手放进去,贴着腹部的皮肤暖。 谢钧闻视线模糊,脑袋麻木地听不清别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霍沉遇心里对他的担忧和庆幸。 “我有话对你说。”他声音很轻,整个人虚弱不堪。 霍沉遇:“你说,我听着。” 谢钧闻从霍沉遇衣服里抽出手,费力抬起胳膊,搂住了霍沉遇的脖子。 知道附近站着很多陌生人,依然毫不犹豫地凑上前,冰凉发白的唇瓣吻住了霍沉遇的唇。 这是他们交往以来,他第一次主动的亲吻。 亲得不重,但承载了他对霍沉遇的所有感情。 危险来临时的不舍、恐慌,怕失去,怕被忘记,激发了他内心的渴望和强烈爱意。 一吻结束。 谢钧闻和霍沉遇额头相抵。 “有句话,好像没跟你说过。” 他顿住,闭着眼缓气,声音轻到几乎是气音。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哪怕我死了,我也不希望你找别人。” 说罢,他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霍沉遇接住他倒下的身躯,抱紧谢钧闻,亲吻他的额头,眼眸猩红,手指不由颤抖。 “我知道,不会有别人的,永远都不会。” 霍沉遇什么都知道。 谢老爷子跟他说过,谢钧闻这个人,从不会考虑发展一段不可能的关系,既然决定了,事情基本稳了。 远处,程尧燃他们跑了过来。 第119节 “钧闻!”程尧燃跪在地上哭,哽咽道:“对不起,都怪我让你来这边找人,我就不该什么事都麻烦你,全都怪我。” 霍沉遇抱起谢钧闻,一言不发地把人放到医护人员抬来的担架上面。 慕梓臻想去抱蔺锌,言鹤一把推开他。 “滚开,蔺锌不想见到你这个混蛋!” 第71章 又约会啊 慕梓臻僵在原地。 “你们真自私,宁愿看他这么痛苦,也不愿意松手。”言鹤弯腰要去抱蔺锌。 不等他碰到蔺锌,赶来的医护人员高声道:“二位让一下,这位病人需要立马送去医院治疗!” 言鹤挪到一旁给医护人员让路。 蔺锌被担架抬走,和谢钧闻一起送往医院,靳礼早他们两个小时找到,没有和他们一起。 这家医院没有单人病房,昏过去的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言鹤找认识的医生朋友帮他们分开了。 谢钧闻昏睡到晚上十点钟,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中倒映着天花板上亮着的灯。 他微微转头,看到了昏昏欲睡的程尧燃,后者脑袋往前猛栽,骤然清醒,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可算醒了。”程尧燃长舒一口气,道:“霍总怕打扰你休息,出门接电话去了。” 谢钧闻回想昏睡前的事,嗓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睡了几个小时,你等着,我出门喊霍总过来。”程尧燃起身伸了个懒腰,捶着酸痛的后腰走出病房。 谢钧闻扭头看了眼两边,帘子拉着,不知道两边有没有病人。 他又困又饿,眼皮子近乎撑不开,合上的前一刻,霍沉遇走了过来。 霍沉遇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探不出温度,干脆弯下腰低头,和他额头相抵,测量他的体温。 【终于醒了。】 【不要再出事了。】 霍沉遇确定没事才放心,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钧闻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沉遇看,看了好久,道:“饿了。” “我找人去买饭了。”霍沉遇握住他的手,不舍得松开一点缝隙。 谢钧闻静静看着霍沉遇,没有吭声。 没过多久,有陌生面孔来到病房,手里提着餐食纸袋,“霍总,饭买来了,是您说得那家中餐。” 霍沉遇接过放桌上,打开餐盒,淡声道:“医生说,你要在医院多观察两天,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回国。” “好。” 发生这种事,谁都玩不下去。 谢钧闻没让人喂,拿过餐盒自己吃,饭吃到一半,抬头:“蔺锌怎么样了?” 霍沉遇:“他们没醒。” 不仅是说蔺锌,同样在说靳礼。 谢钧闻食之无味地嚼着嘴里的食物。 霍沉遇安静陪在他身边,没再说别的。 夜里十一点多,程尧燃坐在病床前,压低声音跟谢钧闻说着雪山崩塌后的事情。 霍沉遇今晚电话有些多,每隔一会儿就要出门接电话。 谢钧闻以为他在忙工作。 程尧燃:“雪山崩塌的事传到国内了,你家、靳家还有我和慕梓臻家里全都得到了消息,中午打电话问我们有没有事,我当然说没事了,毕竟那时候已经找到你们了,也没有生命危险,总不能再让他们这些长辈担忧。” “本来瞒得挺好,结果你爷爷不放心,找人查了雪山出事的几个人的身份信息,这不就查到你身上了,下午打给霍沉遇四五个电话问你醒了没,霍家那边也知道出事了,他一下午到现在,接了无数个电话。” 谢钧闻刚吃饱饭不久,这会儿困得厉害。 程尧燃坐在那儿说个不停,问:“雪山崩塌前,你们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谢钧闻稍微清醒了些,“下了场暴雪,掩盖了所有声音,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本来就被吹得站不稳,更不会感受到脚下的晃动,当晃动变得猛烈,开始塌陷,他们却逃不走了。 “暴风雪?”程尧燃看他的眼神有点怪,“今天没雪啊,附近的人只说看到天阴了两个小时,没有下雪,就算是局部有雪,雪山脚下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谢钧闻:“没记错。” 程尧燃拖着下巴深思,沉吟道:“其实也有人说下雪了,但是就一个人那样说,我们还当他看错了呢。算了,这不重要,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蔺锌醒了吗?”谢钧闻对于蔺锌在山顶上的那段话记忆深刻。 “没有,靳礼也没醒。”程尧燃叹气。 五分钟后,霍沉遇回来了,把手机递向谢钧闻,屏幕显示着通话页面,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谢钧闻不解看向他。 “殷老爷子。”霍沉遇提醒道。 谢钧闻接了电话。 那边不止老爷子一个人,老太太和舅舅一家全在,挨个说完,最后是殷陌淮带着哭腔的关心。 他手机坏了,没有人能联系到他,家里人知道他是和霍沉遇一起出来的,都把电话打到了霍沉遇这里。 谢钧闻跟殷家的人说完,又跟谢家人打电话报平安。 谢母隔着手机哭了,让他别在外面待着了,还说:“你以后别想再去有雪山的地区旅游了,我现在听到雪这个字就心慌,你真是吓死我了。” 谢钧闻安慰了几句,道:“过两天就回去了,您别担心,爷爷还好吧?” “你爷爷差点被你的事吓晕,晚上偷偷哭了一场,饭都不肯吃,你可别随便往外传啊,你爷爷要面子。” “不会往外传。”谢钧闻看了眼床边的霍沉遇。 手机通话开着免提,程尧燃坐在床脚的椅子上,若无其事地掏了掏耳朵。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谢母说完轮到老爷子来说,谢老爷子拿着手机不肯松手,还舍不得挂断电话。 时间太晚了,老爷子担心谢钧闻休息不好,挂电话前说道:“快点回来吧,没事别随便出国了。” 谢钧闻年少出国那趟被绑架一直是老爷子的心病,每次得知谢钧闻出国,都要问清楚干什么,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不是管得多,实在是不放心。 多年过去,老爷子管得没那么多了,谁知道谢钧闻又在国外出了意外。 挂了电话,程尧燃起身:“我去靳礼那儿守着,他怪可怜的,昏迷这么久就我一个人去看过他。” “我跟你去看看。”谢钧闻说着就要坐起来。 霍沉遇出声制止:“你好好休息,他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在霍沉遇来看,今天这场祸端是由靳礼一个人引起来的,如果靳礼早点放手,哪还会有今天的事。 事到如今,谢钧闻没有和霍沉遇反着来。 程尧燃情商再低也不是傻子,没帮着靳礼说好话,“我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打开再关上,谢钧闻左右两边的病人还睡着。 他抬眼观察着霍沉遇的神情,手臂探出,扯了下霍沉遇的衣角,轻声说:“你过来一下。” 霍沉遇弯腰凑近,“怎么了?” 谢钧闻手心按着床,半坐起身,抬起头去亲他。 唇瓣相贴,接触不到半秒分开。 谢钧闻平静坐在病床,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霍沉遇动作顿住,漆黑瞳仁望着他,没有干其他的事,只帮他掖好漏风的被子,事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握住他的手。 【他是缺氧昏过去的,不能像以前那样亲。】 【再等等。】 谢钧闻没什么反应,拿起霍沉遇的手机随便刷着。 雪山崩塌的事上了新闻,国内外都在转载这篇新闻,据记载,这座雪山近百年来没有出过一点事,突如其来的崩塌引起世界广泛的注意。 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三位受害人的身份信息,还是有医院的不知名人士传到了网上。 雪山崩塌的事在国内本就引起了火热关注,得知受害人是谁后,一时之间热搜爆了再爆,热搜页面全是相关事件。 主要是受害人有一定知名度,蔺锌暂且不说,就说谢钧闻,他身为夺星老板,近一年里频繁在网上登顶热搜,雪山崩塌受害人的事件一出,关心他的网友并不在少数。 剩下最后一个受害人,大家不认识,依然希望他能尽快醒来。 蔺锌和靳礼持续两天昏迷不醒,直到谢钧闻出院的那天,靳礼醒了。 程尧燃问他要不要去看蔺锌。 靳礼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地办出院手续,买机票离开,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关于蔺锌的事。 “他好像个死人。”程尧燃盯着靳礼的背影说。 程尧燃不知道山顶上发生了什么事,谢钧闻却一清二楚,靳礼的所作所为是在遵守诺言。 他摆弄着手腕上的钟表,“你什么时候回国?” 程尧燃:“靳礼订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谢钧闻:“明早。” “我和他一起回去,你跟霍总今天几点的飞机?” “三个小时后。” “时间挺赶的,你快回酒店收拾行李吧。”程尧燃同样准备回酒店。 蔺锌还没有醒来,但言鹤一直陪着他,并且不让和靳礼有关的人看望蔺锌。 第120节 霍沉遇身为蔺锌的哥哥,自然没有被拦着,每天都会去看蔺锌,顺便跟家里说蔺锌的情况。 霍家的人准备把蔺锌转移到国内。 言鹤怕蔺锌中途出问题,不同意这件事,对霍沉遇说:“你相信我,我能照顾好蔺锌的。” 霍沉遇思考许久,答应了。 慕梓臻第一天去看过蔺锌,言鹤单方面把他拉出去打了一顿。 彻底不装柔弱的言鹤打架很猛,慕梓臻招架不住,如果不是路过的护士拦下他们,慕梓臻今天很可能还在医院躺着。 慕梓臻后来去了哪儿,没有人知道。 程尧燃打电话问过情况。 慕梓臻说,等蔺锌醒来再回国。 程尧燃没有劝说,或者说,他不会再管别人的事了。 越插手越乱,不如静观其变。 对现在程尧燃来说,身边的朋友平平安安就足够了。 a城连下了几天阴雨,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陈菁去年的家庭伦理剧入围了今年的奖项,提名最佳摄影奖,获得最佳编剧奖。 陈菁作为领衔主演,在剧中表现获得一致好评,这部剧续航很好,时至今日已然成为网友的电子榨菜,陈菁本人更是获得了最佳女主角,成为了实打实的三金影后。 陈菁还有部剧正在当下播出,热度居高不下,吊打同时播出的三部s+剧集。 “网上好评一片,没有人质疑陈菁的实力和演技,而且这部剧播得不错,在同龄女演员当众,陈菁隐隐属于领头人了。”郑帆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陈菁的情况。 谢钧闻叉掉电脑上的文件,抬起眼,“她准备下周进组?” 郑帆:“她不想停下来,眼下正是事业高峰期,她想趁机多接几部好剧,算是为了以后不留遗憾。” 谢钧闻颔首:“保证身体的情况下这么做没问题,她和岑樾的那部电影进度如何了?” 郑帆:“目前还在制作当中,我们上次算了算时间进度,如果过审容易的话,预计会赶到暑假上映。” 夺星对于这部电影承载了太多,从开拍到杀青没少被网友嘲讽,很多人预测电影上映后将会迎来血扑。 谢钧闻又问起其他演员的情况。 郑帆吐字清晰,数据成绩包括进度和定档日期都说得清清楚楚。 郑帆临走前,看到谢钧闻一直在看手机,问了句:“您又霍总约会啊?” 谢钧闻否认:“和朋友吃饭。” 郑帆哦了声,挠着头离开办公室。 他还记得两个月前的新闻,看到受害人名单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肢体发凉,包括周淇在内的大部分员工都在问他真的假的。 郑帆怎么知道真假,他尝试联系谢钧闻,毫无回应,干脆把电话打到了谢家。 郑帆从谢家口中得知谢钧闻没事,赶忙来公司告诉员工,省得员工瞎想,以为老板出意外公司要落到其他人手里了。 后来等了四五天,等到他们谢总平安无事的来上班,郑帆差点哭出来。 谢天谢地,谢总真的平安无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郑帆一辈子都要跟着谢总混! 那件事之后,郑帆发现谢钧闻变了,曾经的工作狂魔开始频繁约会,但凡谢总和霍总的时间能同时闲下来,两个人一定要约会。 霍沉遇来公司接谢钧闻太多次了。 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那个身高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是他们谢总的男朋友! 郑帆刚才多嘴问一句,是因为他加的一个公司小群里,有人在赌谢总今天还会不会出门约会,输的人要请赢的人喝奶茶。 郑帆关好办公室的门,扬起手臂给自己加油,掏出手机发消息。 【谢总今晚和朋友吃饭,输的人记得帮我们赢家买奶茶。】 【我就知道谢总绝不会贪恋男色!】 郑帆抬首挺胸,扬眉吐气地大步离开。 还是他了解谢总! 傍晚的天有点凉。 谢钧闻穿上外套,开车去程尧燃发来的地址。 他到了地方,跟服务员报了程尧燃的姓氏。 服务员带他去楼上的包间。 推门进去,看见了程尧燃和坐在旁边喝闷酒的靳礼。 谢钧闻进屋,挑了个离他们俩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程尧燃跟服务员说道:“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道声好。 包间的门关上,程尧燃指着从家里偷出来的白酒,笑道:“背着我爸偷偷拿出来的,今晚不醉不归。” “你们喝吧,我开了车。” 谢钧闻语气平淡。 程尧燃啧了声:“我们好久没坐下好好吃一顿了,你别扫兴嘛,我待会儿喊人送我们回去。” 谢钧闻瞥了眼桌上的白酒,笑了声:“我记得这瓶酒是别人专门送你爸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你就这么拿出来了?” 程尧燃:“那有什么,请你们俩喝又不是请别人,他不会说我的。” 谢钧闻:“今天喊我们来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喊你们了吗!”程尧燃站起来,气愤道:“好不容易等到你们俩同时有时间,喊你们出来吃个饭怎么了,你们好歹也要兼顾一下咱们之间的友谊吧。” “蔺锌怎么样了?”靳礼陡然出声问。 程尧燃眨了眨眼,默默坐下,“好像刚进组吧。” 雪崩之后,蔺锌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在国外待了将近十天,霍家强硬把人转移到国内的医院,言鹤始终陪在蔺锌身边,不肯离开半步。 蔺锌的妈妈看好言鹤,力排众议让言鹤待在蔺锌身边。 言鹤没请护工,独自照顾蔺锌半个多月。 上个月的十号,蔺锌终于醒了。 谢钧闻那时候去看过蔺锌,由于昏迷太久气色很不好,四肢绵软,还不能下床走路。 一个月过去,他也不知道蔺锌怎么样了。 靳礼知道谢钧闻跟霍家走得近,抬眼看向他,“蔺锌最近还好吗?” “我没见过他。”谢钧闻实话实说。 靳礼端起程尧燃倒好的酒,仰起头一口饮尽,呛得咳了几声。 程尧燃一脸担忧。 “我可以做到不去见他,但是总要让我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这两个月好想他,梦里全是他,我真的忘不了蔺锌。”靳礼低着头。 谢钧闻没有说那些让靳礼死心的话,而是说:“你现在做得很好,保持这个距离就够了。” 程尧燃点头:“对啊,这样就够了,你顶多失个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每天忍着,不跟你们问蔺锌的消息,屏蔽了网上关于蔺锌的话题,我怕我看到蔺锌相关的事,会忍不住找他。”靳礼呼出一口气,“趁着今天大醉一场,你们跟我说说吧。” “我一个月前见过他,他当时的身体很虚弱,你应该能猜到,毕竟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不吃不喝只输液,整个人瘦了一圈。”谢钧闻说罢,抿了口白开水。 靳礼震惊:“他昏迷了一个月?” 谢钧闻:“你不知道?” 靳礼笑容苦涩:“两个月了,我没有跟任何人问过蔺锌的事,你让我怎么知道?” 谢钧闻以为靳礼会偷偷打听,哪料到真会忍着不闻不问。 第72章 着急订婚 靳礼能做到这样程度,比想象中的结果好太多了。 谢钧闻默了少许,道:“他过得很好。” ”怎么个好法?言鹤对他好吗?我听说霍老爷子不喜欢他进娱乐圈,霍家那几个势利眼的有没有欺负他?”靳礼要问个清楚。 谢钧闻不语。 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重。 “不都说过得好了嘛,你别瞎操心了。”程尧燃看向靳礼,嬉皮笑脸道:“对了,我听说伯父的病情稳定了,是不是快回国了?” 谢钧闻抬起眼,前阵子听二伯提过。 “好得差不多了,不会乱说胡话了,医生建议再观察一个月。”靳礼恍惚一瞬,拧眉说:“等我爸回来了看着靳氏,我出国找那位医生做个检查。” 服务员推门进来,推着餐车把他们点好的菜摆上桌。 等人走了,谢钧闻不经意问道:“伯父的病情稳定多久了?” 靳礼:“快两个月了。” 谢钧闻眼神微动,很在意这个时间点。 “梓臻出国了你们知道吗?”程尧燃低垂着眼,失落道:“他回来还真是为了蔺锌,这下跟蔺锌不可能了,就毫不犹豫走了。我问过伯母,没有重要的事,他不会回来了。” 靳礼冷声:“他最好永远别回来。” 程尧燃:“我们好歹是朋友,你少说一句扫兴的话会死啊?” 靳礼:“我说得不对?如果不是他回来了,我和蔺锌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第121节 程浩然气得拍桌子:“你怎么说话的,你自己把蔺锌当替身你还有理了!” 靳礼满眼戾气,蹬着他:“慕梓臻要是不回来,说不定我早就认清了对蔺锌的感情,都怪慕梓臻在我们中间搅和,恶心死了!” 程尧燃站起来,“你自己做错了事好意思怪别人,靳礼我真是看错你了!”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谢钧闻淡声说:“再吵我就走了。” 不拦着,不阻止。 走为上计,离开了才能耳根清净。 程尧燃冷哼一声,脸色难看的坐下。 靳礼消停下来。 谢钧闻语气有所缓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提了。” 谁听了都不开心,不如就此翻篇。 程尧燃把倒好的酒转到他面前,劝道:“钧闻,你喝点吧,就当是庆祝靳伯父的事。” 谢钧闻端下了那杯酒。 程尧燃举起酒杯,郑重其事道:“这一杯是为了庆祝伯父病情好转。” 话落,仰头喝下,直接空杯。 谢钧闻无言,默默饮酒。 靳礼一口干了,再添满。 程尧燃倒上酒,接着举起,“这杯是为了庆祝你们俩平安无事,重获新生!” 对于谢钧闻和靳礼而言,经历那样的灾害后,能够平安无事,当然是重获新生。 这杯酒早该庆祝了,他们回来后各忙各的,今晚好不容易同时有时间,一杯酒推迟了两个月。 谢钧闻饮下杯中剩余的酒。 他确定那天的雪崩不是自然灾害,不知如今的他们是否还在剧情的控制内。 雪崩的两个月里,他没有过任何不受控制的举动,没有再巧遇和靳礼相关的事情,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 没有强行碰面,也没有强行发言。 谢钧闻没有尝试说过有关剧情的事。 若没有再接着发生恶心人的事,就让这件事默默翻篇,没必要往外说,一不小心还会被当成精神病人。 他们喝到很晚,半夜十点多,程尧燃喊来了司机送他们回去。 程尧燃醉得站不稳,好几次摔在地上。 靳礼醉晕过去了,完全靠别人架着离开。 谢钧闻酒量好,跟他们俩喝酒很少醉得不成样子,今晚控制着酒量,稍微有点醉意,用不着被人扶着走路。 他打开车门,刚要弯腰上车,手臂被人拽住。 【差点赶不上。】 “别上去了,我送你。” 谢钧闻听见熟悉的嗓音,半个身体从车里退出来,转身面对着霍沉遇,好奇道:“你不是回霍家了?” 边说,边跟司机说声不用送了,随后关好车门。 他和霍沉遇白天通过电话,霍沉遇今晚要回趟霍家,跟家里人商量和谢家长辈见面吃饭的事,顺便讨论一下他们订婚的日子。 身旁的车开走,霍沉遇牵着谢钧闻走到一辆黑色商务车旁,打开副驾的门,说:“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想再见你一面。” 谢钧闻坐进车里,笑道:“又不是见不着了,再说了,你这次不是要回家说我们的事吗,就不着急?” 霍沉遇不语,走过来弯腰亲他。 【要两天见不到。】 【走前亲几口。】 谢钧闻别开脸,弯唇笑出了声。 “笑什么?”霍沉遇摸着他的脸,亲不腻似的,低头在他脸上亲个不停。 【喜欢。】 【想——】 后面没有刺耳的哔声,声音直接消失了。 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在一个月前,谢钧闻误以为读心术消失了,下一瞬恢复如初,后来试探了几次,发现心声会在接近敏感话题的时候消失。 国外亲得火热那天,霍沉遇问他可以吗,他拒绝了。 自那以后,霍沉遇只在心里想,没有问出来过。 谢钧闻心想,假如现在面临同样的问题,他会同意的。 其实在雪崩那天,他就想…… 霍沉遇肯定不会同意的。 后来霍沉遇不提了,他又说不出口,就等着哪天自然而然发展到那步。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上,他脸颊有点痒,歪头躲开,伸手抵在霍沉遇胸膛。 “说真的,实在不行把你们霍家那几个兄弟叫出来,我们把话说明白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往我邮箱里发对你不利的事,我看着就来气。” 霍沉遇低笑了声:“放心,蹦跶不了多久了。” 谢钧闻:“老爷子选好人了?” 他可不认为那些人会在公布继承人前彻底死心。 霍沉遇轻嗯一声,“我要在s市待两天。” 谢钧闻颔首,“我等你回来,你尽快跟伯父伯母说定时间,我妈总问我。” “会说的,他们比我们急。”霍沉遇弯腰帮他扣上安全带,“我爷爷年前就在催,我前段时间跟他说了,哪天想好把霍氏交给谁,我再商量和你订婚的事。” 关好车门,他绕到另一边坐上车,转动方向盘,黑色车辆倒出停车位。 谢钧闻:“快点公布吧,我真受不了霍家那几个人,我工作的邮箱快成他们发你黑料的发泄桶了。我以为霍允烽够奇葩了,结果你那个堂弟更恶心人。” 几天前,谢钧闻参加一场酒会。 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找到他,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道:“我比霍沉遇年轻,比他帅,目前待在霍氏总部,我有信心做到最好,不如我们联姻吧,保证让你获取更多的利益。” “哦,对了,他都三十的老男人了,那方面肯定也不怎么样吧。” “你别看我比你矮,但我可以为了你做下面那个,我们商人就该以利益为重,身体感情都是次要的,不是吗?” 骚扰! 赤裸裸的骚扰! 谢钧闻冷了脸,当即讽道:“没看出你比别人好到哪里,自恋倒是挺有一套。” 这件事被有心人看到,第二天传到霍沉遇耳中,没过两天,谢钧闻听说霍老爷子把那个人送出国了。 谢钧闻知道这是霍沉遇的手笔。 霍老爷子一天不公布继承人,霍家的人会不停歇的把目光放在霍沉遇身上。 打压霍沉遇,骚扰谢钧闻,没一个消停的。 如果真在公布继承人之前订婚,谢钧闻面临的骚扰只多不少。 一个月前,c·e被合作商单方面毁约退了两个大单,有人透露是惹不起的人给他们施压。 霍沉遇找人查了几天,发现罪魁祸首是霍家的叔伯,堂兄弟之间都争那么厉害了,再加上叔伯一辈,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多少人找麻烦。 两个大单对c·e来说造不成多少影响,顶多损失点钱,霍沉遇是不差钱的人,但霍家的事不解决终究不是办法。 于是,霍沉遇回霍家跟老爷子商量这件事,拿订婚的事引诱老爷子尽早放权。 霍老爷子当时问:“你想接手霍氏吗?” 霍沉遇:“不。” 霍老爷子笑得意味不明:“小小年纪,还学会威胁我放权了,巴不得我踏进棺材吧。” 霍沉遇:“您想多了。” 霍老爷子:“我怎么办事,轮不到你来管。” 霍老爷子太想看到霍氏更上一层楼了,僵持了一个月,第一次在孙子面前低头。 上周特意给霍沉遇打电话说:“过几天我会宣布把霍氏交到你爸手中,你考虑下和谢钧闻订婚的事。” 霍沉遇答应了。 只有老爷子尽早放权,并且避开他,他和谢钧闻才能在订婚后过安稳的日子。 老爷子不答应,他亦不会松口。 霍沉遇没有在谢钧闻面前提过,但谢钧闻早就通过心声了解清楚了。 夜里分开前,谢钧闻和霍沉遇来了一个离别吻。 亲吻力度和他要求的一样,嘴唇贴着碰一下,没有深入。 霍沉遇表面装得禁欲,内心早就从‘想/干’到消音,可见他的想法很不单纯。 谢钧闻抿了抿嘴,有点不满足,暗示道:“你不是要回去待两天吗?” 霍沉遇:“也可能是三天。” 谢钧闻勾住他的食指,“我们要三天不见面了。” 【想亲死他。】 【倒在我怀里任由摆布。】 【吃他——】 又消音了。 第122节 霍沉遇:“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快忍不住了。】 【再不回去,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谢钧闻:“……”暗示失败。 他低头,轻咳了一声,“你过来一下。” 霍沉遇漆黑的眸子亮起光,转瞬即逝,没有凑到谢钧闻身前,而是打开车门下去。 谢钧闻眼睁睁看着霍沉遇绕到这边,拉开他身边的车门,站到他面前,动作亲昵地将手搭在他肩膀。 霍沉遇揉了揉他的耳朵,“怎么了?” 【要亲我了。】 【快点亲。】 【这次可以激烈一点。】 谢钧闻失笑,坐在车里抬头看他,说:“想亲你。” 他不主动,霍沉遇就不会和以前那样亲那么狠。 怎么说呢,是减轻了嘴唇的压力,但他偶尔也会不满足。 【我就知道,每次这样说,一定是要亲我。】 【真好。】 霍沉遇行动很快,弯身低头就亲了下来。 谢钧闻没来得及看清霍沉遇脸上的表情,后脑被一只手覆盖,微微用力掌控,不给他后退的机会。 但凡是他提起的亲吻,都很难停下来。 唇舌交缠,呼吸变重。 …… 一个吻长达十几分钟,即便有换气,但也略感窒息。 谢钧闻嘴巴红肿,深呼吸缓解胸腔的难受,舌头快没了知觉,“我回去了,你去机场的时候开慢点。” 霍沉遇舔舐他的嘴唇,轻轻‘嗯’一声,让开了路。 谢钧闻拿着外套下去,脚步有些轻飘飘地。 回到住处,沙发上小歇一会儿,等嘴巴上的微麻消失了,才去浴室洗澡。 分别前的吻过于激烈,亢奋席卷心头,导致他失眠到凌晨。 次日。 谢钧闻穿着正常的来到夺星,发现不少员工都在偷偷看他,隐约意识到什么,摸了摸脖子,若无其事地走进电梯。 电梯是镜面的,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他本来想在电梯里观察脖子上有没有痕迹,想起上面有摄像头,忍着冲动到了办公室。 关上门,来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手机摄像头,仰起头对着照。 没看到痕迹啊。 都看他干什么? 谢钧闻正疑惑呢,郑帆进来了。 郑帆忙工作一样站在办公桌前,翻完这个文件再翻那个,支支吾吾道:“谢总,那、那个,您…昨晚又跟霍总出去了?” 谢钧闻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郑帆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尴尬道:“您被拍了。” 谢钧闻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赫然是他和霍沉遇接吻的照片,不是后面的吻,而是在那家酒店的附近,霍沉遇亲他脸的照片。 虽然不激烈,但拍出来就显得很尴尬了。 而且他们俩没在车里亲,他单方面坐在副驾,霍沉遇站在他身边亲的。 由于是晚上拍的,照片的光线很暗,并没有拍到霍沉遇的嘴巴亲在他脸上,但那个角度明显是在亲脸。 “……” 谢钧闻把手机换回去,无奈问:“谁拍到?” “路人。”郑帆小声说:“真是路人,我们调查过了,对方没有任何背景,就只是路过看到,觉得好磕才拍下发网上的。” 照片没照到正脸,在网上没掀起多大热度,但夺星的员工认识他们老板,更认识老板的男朋友,还有那辆车。 照片是某个小员工刷到,想转发到小群里八卦,万万没想到转到了公司大群,虽然及时撤回,大家默契地当做没看到,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谢钧闻听完郑帆的解释,叹声气:“别在网上闹大就行。” 谁愿意把接吻照放网上啊。 “明白,据我所知发照片的人意识到这样影响不好,在照片获得几百赞后就隐私了作品,没有闹太大,网上没有人认出您。” 郑帆顿了顿,小心问道:“谢总,那个,您和霍总昨天……” 谢钧闻看着他,“什么?” 郑帆挠头,“就是,嗯,您不是说和朋友吃饭吗?” 谢钧闻见他有猫腻,没把视线移开,“是和朋友吃,他接我回去,你有意见?”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有意见,看到您二位感情那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郑帆干笑几声,又笑不出来了,皱着眉头,脸上写了个‘愁’字。 安静了一会儿,郑帆还站在那愁。 谢钧闻:“你不对劲。” 郑帆整个人一激灵,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很安分的!” 谢钧闻平常嫌吵,不会特意去听别人的心声,今天是真好奇,这会儿看了郑帆有一分钟,成功听到了秘书久违的心声。 【我就知道霍总是去接人的,但是群里的人不信啊,到头来换成我们赢的人买奶茶,凭什么啊!】 谢钧闻蹙起眉头,没听懂。 【难道我要打开录音把刚才的话录下来?】 【岂不是又要试探谢总说出那些话?】 【气死我了,路边拍别人接吻照太没礼貌了!不尊重别人隐私,还害得别人赌输买奶茶!】 谢钧闻想到郑帆昨天莫名其妙的关心,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此感到无语。 “谢总,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郑帆陷入了有嘴说不清的麻烦中,快愁死了。 【不是差那点钱的事,就是没输被冤枉成输了,怪憋屈的,怎么解释都不肯信,还说我骗他们,太气人了。】 “嗯,把门带上。” 谢钧闻听着郑帆的吐槽,决定给秘书增加点工作量,省得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居然拿他的事去跟别人赌博,太不像话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他翻出个手机号拨了过去。 “查一下罗祈,我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根据靳父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是脱离了剧情控制,但他对于这种事心有余悸,不能因为一件事例确定所有。 罗祈的信息资料没了掩盖,轻而易举查到了所有。 不到两个小时,刚才的电话打了过来。 “谢总,罗祈年前多次接触过精神科的医生,最近两个月病情稳定,而且已经跟他那个男朋友搬去别的城市生活了。” 谢钧闻垂着眼,问:“什么时候去看的医生?” 那边的人说了个时间,还说了发病时的状况。 “跟靳家那位的病情很像,要不是我看过dna检测结果,我都要以为他们俩是亲父子了。” 谢钧闻拿起桌上的笔,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你做点手脚,把这件事瞒住,防止其他人查到。” 第73章 我想订婚 掩饰罗祈的病情,不是为了让有心人查到并散播跟靳父有关的谣言,而是跟剧情相关的人和事太敏感,能隐去就隐去。 他忙了一上午,接近午餐时间,周淇找来了。 “蒋曳又进组了,他先前播出的两部电影票房不错,虽然不是主角,但让很多人认定了他的演技。” 周淇说着,推了推眼镜,“埃斯铂森的电影在今晚杀青,毕竟不是科幻题材,不需要大制作,他们那边合计了一下时间,会在元旦跨年前后上映,但引进国内会慢一点。” 谢钧闻知道这些。 周淇:“还有司慎,即便导演准备了多年的剧本,但是这个题材不太好拍,制作周期不好说,其他的更是没办法预测,如果他想靠这部作品大火,等待的时间是未知的。” “司慎多久杀青?”谢钧闻手机响了两声,低头看消息。 周淇:“不出意外两个月左右,他在我们公司原创的那部电影中客串了重要角色,角色出场不多,但足够精彩,您可以期待一下他的表现。” 谢钧闻随口应了声。 手机里是米勒发来的sfh相关项目,其中有两个预备注入大量资金。 他认真看着,分出点神听周淇都说了什么。 周淇抿了抿嘴,为难道:“谢总,您一定要捧司慎吗?” 他动作微顿,眼皮掀起,“为什么这么问?” 周淇神情担忧:“司慎的父母联系过我,他们希望夺星放弃司慎,如果我们不配合办事,他们会让夺星在圈里混不下去。” 司慎不要签约费也要留下,就为了能够实现梦想走上大荧幕,碰到反对他的父母不是他的错,但许多公司经不起打压。 谢钧闻放下手机,笑了声:“好啊,我倒想看看他们要怎么让夺星混不下去。” 第123节 周淇见他这样,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吓死了,就知道以谢总的身份地位不会被威胁到。 谢钧闻按部就班的工作两天,正逢周末,他开车回了老宅。 他回来得早,进屋看到大嫂二嫂正在交换从美容院听来的八卦,他打了声招呼,往里走,上楼回房间歇着。 没过多久,房屋的门被人敲响。 “三少爷,老爷子请您去书房一趟。” 谢钧闻应了声,进卫生间洗了下脸,困意消散,将挽起的衬衫衣袖放下,开门往外走。 书房内。 老爷子跟人打着视频电话,瞥到他进来,把电脑转向他,笑道:“人来了,你自己说吧。” 谢钧闻看去,发现是远在国外的小姑。 小姑一家在过完年就走了,除了经历雪崩那几天频繁打电话关心,其余时间没有联系过。 谢钧闻拉了把椅子坐下,还没说话,视频里的人说道:“钧闻,你两个月前在国外是不是偷了别人一辆车?” “……” 老爷子一脸审视地盯着他。 “我给钱了。”谢钧闻拧起眉,“您问这个做什么?” 小姑笑了几声,“没有,随便问问,前几天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段车辆丢失的监控,我看那个人像你。” 谢钧闻:“什么监控?” 他那天瞅了个遍,没看到哪里有监控。 “待会儿发给你看,”小姑又笑了声:“我看到你抽了张卡压在石头下面,关键是发监控的人不承认,硬说那是他捡到的卡。监控里露出了你半张脸,有点模糊,我怕对你有影响,托朋友把视频下架了。” 谢钧闻:“麻烦您了。” “瞧你说的,一家人说什么麻不麻烦,不过我真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车上好几辆空车,你干嘛不打车,反而去开别人的车啊?”小姑疑惑问完,旁边响起秘书汇报工作的声音。 “我要忙了,先挂了啊。” 小姑挂断视频通话。 不久后,谢钧闻收到一段监控视频,正是他送卡开车的那段视频,视频中显示街道上时不时有车辆行驶,但他不打车,非要送张卡再去开别人的车。 看完监控的谢钧闻感到语塞。 太离谱了。 他不会记错那天发生的一切,道路上确实没有车,监控里路过的车辆跟他那天看到的严重不符。 他早知道那天的事有蹊跷,从他找人开始,他就在一种强行控制的范围内行事,就像他跑到雪山上追蔺锌,暴风雪专门对着他和靳礼吹,蔺锌一点事没有。 谢钧闻略微失神的眼前多了只手晃动,他回过神,看到老爷子收回了手。 “你在想什么呢?” “喊你几声都不听。” 他摇了下头:“有点困。” 谢老爷子把电脑转回去,“你也是,好好的车不打,花那么多钱买辆快强制报废的二手车,真不知道你图什么。” 谢钧闻有理说不清,更没办法说。 谢老爷子:“对了,谨煜下个月带女朋友回来,你不是见过他女朋友吗,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谢钧闻试着回想,几乎没有多少记忆,“您想知道什么人,找人查不就行了。” 谢老爷子脸一黑,“你以为我不想吗?谨煜这个臭小子威胁我,不许我调查他女朋友,说这种行为不尊重人,我真找人调查了,他就一辈子留在国外不回来!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尝尝咱们谢家的家法!” 谢钧闻把初印象说出来,再多的他也不清楚。 下午五点半,家里的人聚齐。 谢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摸着曾孙女细软的发丝,说着谢谨煜的事。 谢母坐在谢钧闻身边,低声关心起他的感情,“你跟小霍怎么样了?” 谢钧闻:“挺好的。” 谢母:“你们决定什么时候订婚?” 谢钧闻考虑到霍沉遇这次回去就是问时间,沉吟道:“应该快了。” “我听说霍老爷子把霍家人全喊回去了,最近还有霍家的人打扰你吗?”谢母好歹有自己的人脉,很多风声逃不过她的耳朵。 谢钧闻:“没有。” “那就好。”谢母感叹道:“不知道霍氏会落在谁手里。” 谢钧闻也想知道。 晚上。 谢家人吃过饭,谢钧闻手机没电关机了,去卧室充上电,等手机开机了,他收到了霍沉遇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霍沉遇原本打算在霍家待两到三天,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三天过去,他没能回来,因为霍老爷子住院了,情况不太好。 他看到消息的同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进。” 谢母推门而入:“钧闻,霍家出事了。” “霍沉遇告诉我了。”谢钧闻神情平淡。 谢母张了张嘴,轻声说:“你表哥他们得到消息,今晚就过去了,你明天单独去探望一下。” 谢钧闻点头:“我知道。” “你外公说了,不想订婚就不订,别为了成全老人家的遗憾答应什么事。”谢母走了过来,坐在床上。 谢钧闻眼睫微垂,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想订婚。” 想跟霍沉遇订婚。 “想订就订,我就是怕你为难,”谢母叹道:“我知道说这些话不太好,但是好多老人会趁着走前逼孩子做什么事,尤其是霍家人的性格。” 谢钧闻明白家里人的顾虑。 次日一早。 谢钧闻乘坐私人飞机前往s市。 霍沉遇亲自来接他,开着车跟他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霍老爷子的身体一直不好,昨晚宣布要把霍氏交在霍沉遇的亲大哥手里,因此引起了几个儿子的不满。 老爷子跳过儿子一辈,把霍氏交给了满意的孙子。 霍沉遇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回来前,霍老爷子说了要把霍氏交给大儿子也就是霍沉遇的父亲,谁知短短几天就变了想法。 除了霍沉遇的父亲以外,其他几个儿子皆是强烈反对,有两个人当场跟老爷子逆着来,指责老爷子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笑,霍老爷子从没想过当个好父亲,不然能任由子孙斗得遍体鳞伤? 霍老爷子嘲讽孩子跟他讲亲情。 霍家老四嘴巴一个没把门,大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早说你不会从我们这辈里挑人啊,看我们兄弟几个内斗成这样,你很得意是吧?” 表情狰狞,语气恶劣。 霍老爷子不允许子孙忤逆他,亲儿子突然站出来对他说这种话,导致他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霍沉遇开车到了医院,在谢钧闻要下车前,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好想他。】 【想抱着他睡觉。】 霍沉遇凑过来在谢钧闻脸上亲一口。 就一口,还只亲脸。 霍沉遇收回手之前,心里的声音并不没有满足,但他依然没有多亲。 谢钧闻回味着刚才轻到感受不到的吻,薄唇微抿。 难道每次真要等他开口说,再进行激烈的亲吻? 霍沉遇开车门下去,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拿礼品,“病房里的人有点多,你过去看一眼,我送你回殷家。” 谢钧闻默默下车,绕到车尾,抬起手搭在霍沉遇的肩膀上。 霍沉遇垂眼盯着他,“怎么了?” 【他要亲我了。】 谢钧闻轻轻揪住霍沉遇的耳朵,仔细观察男人脸上的表情,眼神和微表情看不出任何期待,唯有困惑不解。 他疑惑怎么会有人演技好成这样,心里想着要这样那样他,结果就来了个轻飘飘的脸颊吻,他自己都没过瘾。 “你想亲这里吗?” 谢钧闻腾出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巴。 【想亲。】 【不止想亲。】 【还想咬,想——】 消音了。 谢钧闻眼眸弯起,装作好奇等着答案。 霍沉遇乌黑的瞳仁移动,视线落在他唇上,吐出一个字:“想。” 第124节 谢钧闻眼神含笑:“想亲就亲啊,忍着干嘛?” “想亲就亲?” 霍沉遇重复这四个字。 【是我想的那样?】 【随时随地亲,不用顾虑任何场地,在外面,在朋友面前,在……】 谢钧闻补了句:“注意场合,前……”前提是在车里,下车就别亲了。 没等他说完,霍沉遇敛眸,捧着他的脸亲了下来。 【附近没人,可以亲。】 谢钧闻:“……” 能不能听他把话说完。 不等这个吻更加深入,身后响起几道刺耳的喇叭声。 谢钧闻推开霍沉遇,唇上有点湿,下意识用手背抹了下嘴巴,完全没注意霍沉遇看他的眼神。 打喇叭的车快速开过,显然是故意打断他们接吻的。 霍沉遇提起礼品,“走吧。” 谢钧闻清了清嗓子,迈开脚步跟过去。 这是霍氏入股的私人医院,霍老爷子住在单人病房,病房里不止有老爷子在,把老爷子气进医院的霍家老四满面忧愁地坐在病床前,霍家几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分别站着或坐着,剩下的就是见过面的霍小叔了。 谢钧闻和霍小叔打过招呼,来到了病床前。 霍老四好歹也是当叔伯的人了,见他们过来,先是恶狠狠瞪了霍沉遇一眼,看谢钧闻的眼神带着迁怒。 谢钧闻冷漠忽视,他可没忘记前阵子找他自荐的人就是霍四的小儿子。 霍老爷子醒着,看到他过来,输着液的手向上抬起,张开嘴巴,声音很小:“小谢来了啊。” 谢钧闻站在床边问候了几句。 霍老爷子让其他人都出去。 霍沉遇站在那儿没动。 霍老爷子瞪起眼,语气过激:“你也出去!” 谢钧闻看了霍沉遇一眼,后者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霍老爷子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塞,等病房里没人了,问:“门关上了吗?” 老人家耳背,听不太清楚。 谢钧闻点头。 霍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坐下说吧。” 谢钧闻想起这是霍四坐过的位置,眼底划过几分嫌恶,没有动。 霍老爷子当他想站着,吐出一口浊气,湿润的眼珠子浑浊不清,“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钧闻实话实说:“自私阴狠,无情无义。” 所有人都在说霍老爷子无情。 霍老爷子嘴角勾起,满意道:“狠就对了,只有狠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就是靠狠心才稳坐这个位置几十年。” 谢钧闻眼神并无波澜,“您留我就说这个?” 霍老爷子摇头,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睁眼说:“我的日子不长了。” 谢钧闻等待后话。 “我想在进棺材之前,看到霍家和殷家联姻。” “我听老大他们说了,还有最多两个月的日子,你和霍沉遇要在两个月内订婚,签下对两家都有利的订婚协议。” “两个月的时间,够你们准备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了。” 谢钧闻虽姓谢,但他身上留着殷家的血,又受殷老爷子看重,跟殷准关系不错,名下拥有殷氏不少股份,殷家给予他的并不比谢家少。 而且谢家在a城,对于远在s市的霍家而言,并没有太多帮助。 只有殷家能帮霍氏更上一层楼。 和殷家联谊是霍老爷子的执念,早些年想让儿女和殷家联谊,殷家没有那个意思,后来向殷家打探孙子辈的婚事,殷家依旧没有那个意思。 霍老爷子以为这辈子看不到霍氏更高的辉煌了,没想到他那个自愿退出霍氏的孙子和殷家的外孙交往了。 霍老爷子很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霍家更高更稳固的地位,只要联姻成功了,百年内没有人能动霍家,殷家同理。 他等啊等,等到了霍沉遇逼他放权。 霍老爷子不甘心,又没有办法跟年轻人在时间上抗衡,他妥协了,本来要选霍沉遇接手霍氏,但霍沉遇不愿意,他退一步,把目光放到了霍沉遇的亲大哥身上。 不选儿子,是觉得儿子老了,没必要。 霍氏的掌权人必须跟殷家走得近,有来往,霍氏的地位才会真正稳固。 按道理来讲,老爷子走了后,霍氏这样的大集团不会在百年内落魄,奈何老爷子不放心。 谢钧闻答应了霍老爷子的提议。 他走出病房,迎面碰到了脸色不好看的霍四。 霍四刚在霍沉遇那吃了瘪,碰见谢钧闻出来,忍不住嘲讽道:“小辈的火力转移到别人身上了,你们俩可是逍遥自在了。” 这个别人是霍沉遇的哥哥。 在霍老爷子公布出名字的那一刻,霍沉遇的大哥迎来了霍家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嫉妒和恨居多。 霍大哥不急不躁签下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昨晚到现在没少被几个堂弟挤兑找事。 “若是落在霍沉遇身上,你们岂不是更生气?”谢钧闻笑意不入眼。 落在霍沉遇身上,再有殷家帮忙,大家当然会更加恨。 霍四被他的话气到,心底暗骂一声,进病房忏悔去了。 不是霍四想忏悔,霍老爷子是他气进医院的。霍家兄弟几个跟老爷子没感情,对霍四这个竞争对手更没有好脸色,霍四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当然要为自己闯下的祸负责。 霍老爷子也是打心底里要折磨儿子,有护工不用,碰到脏活累活,专让四儿子干。 霍四一天到晚在医院接屎倒尿,晚上回到家又要接受老婆孩子的指责,憋了一肚子气,看谁都不顺眼。 谢钧闻看了眼走廊前后,没有见到霍沉遇的身影,倒是霍家几个年轻人看了他好几眼,最后避开他去了病房。 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拿起看了眼,滑动接听,往楼梯间走去。 “谢总,我那天刚跟您说完司慎的父母会找事,今天就开始了。” 话筒里,周淇语气特别激愤。 谢钧闻降低通话的音量,手机凑到耳边,“他们怎么了?” “在网上挑起舆论,说我们威逼利诱司慎签下合同,并且不给一分一毫的签约费,还逼着司慎去国外拍根本不可能在国内播出的‘狗屁大制作’!” 狗屁大制作几个字是司慎父亲的原话。 周淇越想越生气,司慎的父母知道夺星面向大众,就专门把夺星推到网络的风口浪尖。 第74章 戒指 谢钧闻走进楼梯间,往下下了一层楼梯,站在窗户前,迎面吹着暖风。 他眉头微皱,冷声道:“把那笔签约费的账目公布出去,之前让你联系过拒签司慎的几家公司,从他们那儿得到的取证收集一下发出去澄清。” 那笔签约费在司慎名下的一张新卡里。 谢钧闻就是怕有人扒签约费的事,提前和司慎商量好,不管要不要,那笔钱必须在司慎名下,怎么处置由司慎个人决定。 签约费打过去的时间是在司慎签下合同的一周后,并不算晚,司慎后来拿这笔钱匿名捐款给了贫困山区。 “好的,我这就去办,您先忙,我有事再通知您。”周淇知道谢钧闻今天去s市的医院探望病人了。 挂了电话,谢钧闻上网看了一会儿。 司慎父母买了营销,事情闹得有些大。 有看不过去的人在网上发言:夺星飘了,以前站出来为小明星出头,最见不得威逼利诱的事,这才过了多久,夺星就成了威逼利诱的甲方,真恶心。 下面有评论说:事情真假还不知道,别这样以偏概全吧,而且夺星隔一段时间就要陷入这种舆论风波,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在搞夺星。 有人支持有人谩骂,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总而言之,谢钧闻身为夺星的董事长,又被骂上了热搜。 远在国外的司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了谢钧闻。 “谢总,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配合的。”司慎冷静说道。 谢钧闻看着窗户外面的高楼大厦,道:“等公司官博发了澄清,你转发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解释太多。” 司慎的出身不能直接曝光出来,哪怕这事是司慎父母做得不对,但没有必要把火力往家庭方面引。 不是谢钧闻心慈手软,而是关于原生家庭的事容易引起网友不同的声音,能避开就避开。 真往那方面说了,他担心适得其反。 司慎没有自由,去哪里需要跟家里报备,身边有什么朋友要报备,不能进娱乐圈,没有恋爱自由,明明家里不缺继承人,但司慎父母需要司慎联姻,娶一个不爱的人。 谢钧闻记得年会那晚,司慎喝多了,没忍住把以前的事吐露出来。 司慎的父母给他挑选的联姻对象,是个离婚带两个孩子的中年男人。 对,是中年男人! 司慎的性取向是女,他的父母却为他挑选了一个离异带孩子的中年男人当做联姻对象,只因对方会给他们带来利益。 谢钧闻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说什么?” 司慎强颜欢笑:“我有喜欢的人,她是我学姐,对我很好,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表白,我爸妈就让我跟一个四十岁带两个儿子,并且秃顶啤酒肚的老总联姻。” 第125节 谢钧闻那天晚上跟周淇面面相觑。 这哪是父母,是仇人吧。 就算为了利益,也该挑个条件说得过去的啊。 话又说回来,司慎自小衣食无忧,不愁吃喝,每个月零花钱有大几百万,当原生家庭的事摆到明面上,很容易造成司慎不知好歹的误会。 很多人不会去了解联姻对象是什么样的人,搜都懒得搜一下,只会觉得司慎没苦硬吃,好好的富二代不当,却要出道当明星挨骂。 就算真曝光司慎的父母有多么不堪,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同情,同样会有人拿联姻对象的事攻击司慎,哪怕没成,但网络上从不缺看热闹的人。 这是夺星所面临的舆论风波,亦是司慎所面临的威胁。 司慎父母见儿子铁了心要在娱乐圈混,干脆来了次阴的,逼迫司慎自己回来,对此并不管夺星的死活。 在他们看来,他们提醒过夺星了,是夺星不听话硬找死,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们把事情做绝。 网友讨伐夺星,抵制夺星的影视,有些无辜演员也被抨击。 更有甚者出来造谣:夺星以前就不是多好的公司,全靠营销手段强,那个姓谢的上网澄清一句你们就信了,谁知道他背地里有没有潜规则过。 这些人好像忘了污蔑潜规则事件闹得有多大,那时候都有警察出动了。一年不到,又有人从这方面污蔑造谣,关键是有人跟着信了。 事情的走向就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谢钧闻知道这是司慎父母的手段,搞臭夺星不够,更要搞臭他的名声,谁让他没有眼色,早点把司慎交出去不就好了。 司慎作为舆论的另一个主人公,在国外急得团团转。 他怕夺星因此和他解约,怕他无处可去再回到对他病态掌控的父母身边,更怕最后要跟老男人领证联姻。 司慎自己吓自己想了很多,刚吃过晚饭的他被那些预想给恶心吐了。 助理打电话给经纪人,经纪人联系周淇,周淇最终又打到谢钧闻这儿。 以司慎现在的情况,明天是拍不了戏了,请假一天没什么,但司慎的个人状态让人担忧。 谢钧闻重新拨给司慎,那边接的很快。 “谢总。”司慎说话有气无力。 谢钧闻声音微沉:“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夺星不会解约,你父母的手段威胁不了我。” 司慎:“他们这么做,对夺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你不怪我吗?” 谢钧闻:“你父母的错,为什么怪你?” 司慎:“我去别的公司,他们都……” “不要拿我和别人相比,别人怕惹麻烦,但我不怕。”谢钧闻沉着冷静,眼中看不出丝毫慌张后怕。 隔着手机,谢钧闻听到了司慎在反复深呼吸。 “谢总,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安心多了。” 司慎不想再回到那个家,回想从家里逃出来之前那晚的经历,他浑身恶寒。 为了联姻成功,他的亲生母亲给他下药,要把他送到老男人的床上。 真回去了,他一辈子就毁了。 司慎挂完电话,迅速跑去厕所呕吐了。 谢钧闻毫不知情司慎后面的事,在楼梯间待了一会儿,收到了霍沉遇问他在哪儿的消息,他回了几个字,收起手机,走上楼开门出去,一转身,看到了找来的霍沉遇。 “我送你回殷家。”霍沉遇说。 谢钧闻点了点头。 这次来s市,并不是看一眼霍老爷子的病情那么简单,霍老爷子口中的利益交换早在年前就置办好了协议,需要先签下合同才能准备订婚的事。 回去的路上,谢钧闻接到了周淇的电话。 “谢总,当初有五家公司表示他们遭受了威胁,不敢签下司慎,直到今天的事情曝出,有两家愿意配合我们行事,另外三家无论如何也不承认,睁着眼装瞎。” 夺星的发展让许多娱乐公司感受到了威胁,好不容易碰到夺星出事,怎么可能伸手援助,没上来踩一脚就不错了。 周淇应该是在实时关注这件事,突然骂了句脏话,“谢总,有家公司站出来污蔑我们,说夺星威胁他们公司帮忙配合演戏,不然就让他们在圈里混不下去。” 谢钧闻正要说话,话筒那边又是一道惊声。 “靠!神经病啊,这傻逼东西还在网上求助网友帮他!” 谢钧闻眼底覆盖了层冷意,“我记得当初找他们取证,用得是法务部的电话。” 周淇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颇为严谨:“对,电话具有录音功能,需要曝出来吗?” “先曝出他们一家,另外不配合行事的两家公司再说,他们全程闭嘴当然最好,站出来作妖立即曝光。”谢钧闻眼底多了几分不耐烦。 随便曝出录音是不好的行为,但是对方这么不干人事儿,就别怪其他人站出来替天行道了。 周淇:“好,我立马找人把那部分录音提取出来。” 挂了电话,谢钧闻叹声气,为此感到头痛。 不管在哪个行业都少不了尔虞我诈,经历多了真挺烦的。 霍沉遇趁着等红灯转过头看他,见他心情不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出什么事了?” 谢钧闻扶额,“公司的事,又被泼脏水了。” 他怎么老遇到这种事,这体质未免太过腥风血雨了。 霍沉遇放轻声音:“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你提醒我了,”谢钧闻坐正,打开手机翻到个号码,“我知道谁干的,但是从来没了解过底细。” 有必要查一查司慎的父母是什么人物了。 一大桶脏水泼下来,他每分钟要在网上挨不少骂,这可是不小的精神损失。 绿灯通行,霍沉遇换挡开离街道。 谢钧闻前半路全程低头抱着手机忙,后半路在看别人怎么骂他的,车停下了都不知道。 他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头顶多了一道阴影,刚抬起头,一个吻落在了唇上。 霍沉遇微微退开,手掌覆盖在他脑后。 “别看这些,对心情不好。” 说完,又接着亲他。 【回去找人查出来。】 【全告了。】 网上怎么说的都有,骂人的尤为难听,很多网友喜欢把全家都诅咒一遍。 谢钧闻面无表情查看别人的谩骂,心里没有多大波澜。 似是惩罚他的走神,嘴唇被咬了一下。 他闭上眼,感受唇上湿热的触感,回抱住霍沉遇,用力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他嘴唇麻麻的。 “我下去了。” 谢钧闻打开车门。 “等等,”霍沉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递过去,“送给你的。” 谢钧闻怔住。 霍沉遇看着他,打开盒子,展露里面亮眼的素戒,“年前买好的,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送。” 谢钧闻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别开脸,不自在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订婚,你这是……” “订婚前不该先求婚吗?”霍沉遇反问。 谢钧闻抿了抿带着轻微麻意的嘴巴,道:“好像是这样。” 他真是被今天的事烦到了,顺序都搞错了。 正要接下戒指,霍沉遇拿着戒指盒的手往回收,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拿出素戒,握着他的手亲自帮他戴上。 “很抱歉没有找到合适的场面和你求婚,我以后会补回来,这枚戒指你先收下。” 谢钧闻看着手指上尺寸合适的戒指,好奇道:“你知道我戴多大的?” “目测。” 碍于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他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偷偷量过。】 谢钧闻抿嘴轻笑,收回手不再听霍沉遇的隐私,“我真该下去了,刚才在路上我外公就在发消息催。” 霍沉遇最后拉着他亲了一下,叮嘱道:“别看网上乱七八糟的,专心处理公司的事,剩下的交给我。” 谢钧闻应了声,下车去后面拿行李,想起了什么,拉着行李箱走到开着车窗的车门前。 “你不进去坐坐吗?” 霍沉遇:“过几天吧,家里有点事没处理完。” 谢钧闻轻轻‘嗯’一声,离开前,忽然探身在霍沉遇脸上亲一口。 “我进去了,你路上慢点。” 他往殷家的大门走,刚进去,看到殷家的管家走了过来。 “表少爷,您的行李交给我吧。” 谢钧闻没拒绝,问:“我外公在哪儿?” 管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书房,我找人去通知他们。” 谢钧闻进屋,坐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远处的楼梯方向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等声音愈发清楚,他转头往楼梯口那儿看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分别被两个人搀扶下来。 他起身往那边走,皱起眉,“你们不是住一楼吗?什么时候搬去楼上了?” 第126节 殷老爷子笑道:“没搬,刚才去你舅舅书房里找个东西,你外婆跟我一起的。” 管家说他们在书房,但是没有说哪间书房,一楼二楼包括三楼都有一间书房。 谢钧闻扶了把走下楼的老爷子,又过去扶老太太。 殷老太太摆着手:“没事,有人扶着呢。” 殷老爷子:“去医院看过人了?” 谢钧闻:“看过了。” “是不是提订婚的事了?” “提了。” 殷老爷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看好年轻人的感情,不代表看好霍老爷子这种亲家。 年轻时,霍老爷子刚丧妻,趁着年轻气盛居然有脸到殷家来求娶殷老爷子的亲姐姐,两个人差了十几岁,殷老爷子的父亲没同意。 殷老爷子至今记得姓霍的不甘心的模样。 后来霍老爷子有了孩子,又来殷家提联姻的事。 殷老爷子只看孩子的想法,尊重孩子自由恋爱。 再后来,霍老爷子想把孙女嫁给他的孙子殷准。 殷老爷子问过殷准,殷准自称有喜欢的人了。 联姻又没成。 几年过去,在外孙这里成了。 联姻嘛,强上加强固然好,但年轻人的选择最重要。 殷老爷子又问:“他们想什么时候?” 谢钧闻:“霍家希望两个月内订婚。” 殷老太太叹声气:“看来只剩下那么多日子了。” 谢钧闻没有否认。 两位老人走到沙发处坐下,谢钧闻独自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殷老爷子:“你怎么想的,愿意那么早订婚吗?” “既然股份都转让了,为什么不订婚,霍家那些人不会再把注意力分到我身上了。”谢钧闻接过佣人递来的水,抿了一口润嗓子。 殷老爷子:“股份给谁了?霍老大?” “不是,是霍沉遇的哥哥。” 老爷子颔首:“这样啊。” 殷老太太:“钧闻,这边的情况跟你妈说了吗?” “没有,我待会儿说。”谢钧闻路上只顾着忙夺星的事,忘了给家里打电话说下这边的情况。 中午。 谢钧闻和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一起吃饭,老爷子问起网上的事。 “他们都说是你逼那个年轻人签约的,真的假的?” 殷老太太眉头一皱,桌下的脚踹向旁边的老头,“你看你这话说的,钧闻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殷老爷子:“我就问问,又没说是真的。” “你问真的假的不就是不相信钧闻吗?”殷老太太冷哼:“上次才把保健品给你扔了,你又买了一堆,真是没救了。” 殷老爷子差点摔筷子,愤愤不平:“我藏起来了,你休想再给我扔了!” 谢钧闻安静吃饭,不受干扰。 下午,谢钧闻坐在殷家的后院想事情,看着园丁浇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接听。 周淇说资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刚发了澄清内容,晚点等热搜起来了,再曝光和那家公司的录音。 澄清的内容有司慎的签约费,后面还有司慎把那笔钱捐赠的记录,夺星表示从始至终都不存在威逼利诱,不相信的人可以报警举报。 再往下,是夺星找另外两家的取证声明,那两家公司接连表示司慎曾来他们公司提签约的事,但是在签约前都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说,只要敢签司慎,就等着公司玩完吧。 大家以为是司慎得罪人了,没有往司慎的家庭方面想过。 没有人愿意拿这种事赌,他们当场放弃了签约司慎,司慎找来找去,找到了夺星。 现在愿意配合证明,是因为不想看到夺星被污蔑打压,而且他们莫名相信谢钧闻有这个能力打赢翻身。 第75章 父母见面 关于取证的两家公司,夺星没有放出全名,但经不住网友深扒,很快就找出了那两家公司分别是诚晟娱乐和视宜传媒。 很多人知道这两家公司跟夺星有过合作,诚晟旗下的蔺锌和谢钧闻是朋友,视宜娱乐旗下的覃雯也是熟人了。 搞那么半天,都是自己人帮忙说话啊。 短短两个小时,热搜登顶。 有人指出疑问:网上有人说你们逼迫娱乐公司配合演戏的事为什么不澄清?因为是事实没办法澄清吗?原本还不相信,但是配合你们证明的人都是熟人啊,一群戏精别想骗我们。 夺星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谢钧闻早把套路玩明白了,就等网友提出这个疑问呢。 在网友大面积谩骂,人身攻击的时候,夺星官微曝出了一段录音,并且@了那家公司,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搞背刺。 听完录音的人沉默了。 水军和夺星的专属黑粉立即指出录音是假的,是找人伪造拼接的。 结果有专业人士在评论区解说这段录音有多么完整,还有其他明星的小粉丝确认这就是某某老总的声音。 趁机搅和差点乐疯的黑粉蹦跶不起来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套路有点熟悉。 夺星以往不都这样吗? 在你蹦跶最狠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响亮的耳光! 黑粉沉默了。 只剩下水军乱跳。 有个账号一眼水军,却在评论区装路人,觉得这些证明不代表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能伪造,一个录音能说明什么? 夺星官微回复:我们都说了可以报警,你为什么不报警,难道要我们亲自举报自己造假吗? 这是郑帆回的,回完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夺星官微运营的人:“哥哥哥,那是我手机,你要摔就摔自己的!” 水军逮着‘录音是假’的事不放,被夺星公众处刑的那家公司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劣行。 谢钧闻待在屋里,没料到他们承认那么快,正疑惑着,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那家公司是你表嫂的哥哥的朋友的表叔开的,他先前不知道是你,被你表嫂的哥哥提醒过,认怂了。” 殷准走了进来,喟叹道:“你到外面创个业真不容易,各种脏水往头上泼,你要是进娱乐圈,绝对是黑红体质。” “……” 关系还挺复杂。 谢钧闻关了手机,无奈道:“我也不想这样啊。” 有选择的话,谁想碰到这种事。 “我调查了这件事背后的人,发现司家公司的账目存在很多问题,本来想顺手帮你解决的,但是有人先我一步行动了。” 殷准靠着门框,双臂环抱,笑得意味不明:“你猜猜是谁。” 谢钧闻坐在床上,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名字:“霍沉遇。” 除了霍沉遇,他想不到其他人了。 殷准打了个指响,“他行动的真快。” “不出意外,今晚之前会有相关人员去司家的公司查看账目。” “在这之前,和司家合作过的一些大公司被霍氏董事长的秘书挨个联系过,倒台破产是小事,关键是账目的事得有人站出来顶罪。” 殷准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谢钧闻沉吟道:“霍氏董事长,你是说霍沉遇的大哥?” 殷准:“不然还有谁呢。” 谢钧闻不认为现在的霍家有精力注意他的事,排除其他人,能够让霍家大哥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虽然他能够解决这种事,但是靠他一个人需要花费两到三天的时间,短短一个下午有人帮他清除许多麻烦,对他而言自然轻松了不少。 网上的事还在发酵,大家又一次见证了夺星的被人污蔑又及时澄清的重要时刻,澄清速度绝对算得上内娱一绝,每次都能来个漂亮的翻身。 先前骂人的那批网友受到评判,除了黑粉和水军以外,好多路见不平的路人默默删评。 黑粉是因为死犟,谁知道当晚就有几个获赞过多的黑粉收到了律师函。 黑粉震惊:办事效率这么快,假的吧?! 水军是因为要拿尾款,没想到雇佣他们的人联系不上了! 获赞最多的水军账号发了条微博:无语,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是拿钱办事,事办完了,单主跑路了,白在网上挨那么多骂! 好多水军像是找到了家人,纷纷跑到评论区诉苦,说自己也没有得到尾款。 目睹这一切的网友目瞪口呆:不是哥们,你们都拿定金了,那我们之前的无脑发言算什么? 水军:勿信没有证据的谣言。 直到傍晚,这场舆论的风评彻底反转。 谢钧闻联系了司慎,说:“他们公司的账目有问题。” 第127节 司慎:“我知道,我举报过他们,但他们找人压下去了。谢总,这次的事麻烦你了。” 谢钧闻:“没事,你稳住心态,别想太多。” 晚上吃过晚饭,谢钧闻跟家里说了霍家的情况。 谢母:“我知道了,你多久回来?” 谢钧闻考虑了片刻,“后天。” 谢母:“小霍和他家里人商量好时间了吗?” 谢钧闻默了一会儿,“忘记问了,我明天问他。” 次日。 谢钧闻先问了霍沉遇和家里确定好的时间,得知他在医院守着,买了花去探望霍老爷子,在病房见到了霍沉遇的大哥。 谢钧闻没跟霍大哥说过话,这次见了面,也只是点了点头。 霍沉遇起身走到他面前,接下花放桌上,“有几份合同需要我们签字。” 霍老爷子接着道:“签下字,安排你们的订婚宴。” 谢钧闻看着桌上的那几份合同,走过去,拿起笔,动作利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霍老爷子探着脑袋看他,等他全部签完,浑身松懈地躺在病床上,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满意道:“霍家和殷家的联姻,是我多年的心病。” 苦苦等了几十年,终于圆梦了。 霍老爷子让其他人出去,又只留下谢钧闻一个人说话。 谢钧闻站在床边,始终没坐过屋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霍沉遇出去前用酒精湿巾帮他擦干净了一把椅子,他也没坐下。 霍老爷子对谢钧闻招了招手。 谢钧闻走近,保持在一个距离。 霍老爷子见他站在那儿不动,自嘲笑了声。 “真是爱干净啊,你和霍沉遇能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 谢钧闻从这话中听出了不屑,弯唇笑道:“实在是被您其他几个孙子恶心到了,怕病房里的桌椅床架被他们碰过。” 霍老爷子笑不出来,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能竞争到是他们有本事。” 谢钧闻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 谢钧闻没耐心耗下去,道:“您有话直说吧。” 霍老爷子收起刚才的阴阳怪气,缓和了声音:“小谢啊,我们霍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沉遇是个好孩子,你跟他好好过日子,有话尽快说清楚,别闹矛盾,你们不能分开。” 谢钧闻明白。 霍老爷子怕他们分开后,间接导致两家的利益受损,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们好好在一起。 毕竟有刚才的话在前,怎么可能真心祝福。 “唉,”霍老爷子摇着头:“我日子不常了,以前去寺庙许愿能够活到百岁,实现不了了。” 谢钧闻听霍老爷子唠叨了大半天,快到中午,他才从病房出来。 刚一出门,听到霍沉遇的堂弟在跟一位堂妹说:“蔺锌待会儿就来了。” 堂妹啧了声:“好好的少爷不当,跑去娱乐圈那种地方受苦,真有他的。” “好过你们搞砸项目赔了几个亿。”霍沉遇淡声说道,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一个。 堂妹冷哼一声,抱着手机找朋友吐槽。 堂弟:“我们就赔钱怎么了,等爷爷走了,我们把家里的钱赔完都跟你没关系,你一个退出霍氏的人管得真多!” “你们进去吧。”谢钧闻走过来,看了眼刚才说话的人。 堂弟敢惹自家人,敢惹其他外姓人,却不敢惹跟霍家同等地位的殷家人,被他一个眼神吓得瑟缩,闭上嘴不说话了。 霍沉遇牵住他的手,“今晚回去,还是明天?” 【今晚回去的话,待会多亲几分钟。】 谢钧闻迟疑说:“明天回去。” 霍沉遇:“嗯,我明天送你。” 【两天加起来,能亲很多次。】 谢钧闻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好。” 他们走出住院部大楼,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言鹤牵着一个戴口罩和墨镜的人走了过来。 “是蔺锌吧?”谢钧闻不确定问道。 霍沉遇颔首。 当四人碰面,蔺锌摘下了墨镜跟他们打招呼。 言鹤对他们点了下头。 蔺锌跟霍沉遇确定老爷子的病房号。 霍沉遇报了串数学。 蔺锌说了声好,抬头看着谢钧闻,“谢哥,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谢钧闻嘴角微牵,“我等你出来。” 蔺锌带言鹤走进住院部。 “言鹤一直跟在他身边吗?”谢钧闻轻声问。 “言鹤转到国内的医院了,没有病人的时候会待在蔺锌身边。”霍沉遇垂下眼,“外面有点晒,我们去车里等。” 天不热,但太阳刺眼,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有阴影,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 到了车内。 霍沉遇想亲谢钧闻,后者偏头躲开。 “蔺锌过会儿就来了,等他们走了再亲。”谢钧闻不想让别人看到异样。 霍沉遇抱住了他,没有去亲。 谢钧闻默默听着霍沉遇的心声。 他们俩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坐在车里相拥着。 没过多久,蔺锌下来了,看样子只是在病房说了几句话。 “谢哥,能去那边说吗?”蔺锌站在车前,指了指前面阴影笼罩的角落。 谢钧闻拍了拍腿上的手。 有车挡着,蔺锌看不到。 霍沉遇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谢钧闻开车门下去,和蔺锌去了前面阴影处的角落。 蔺锌摘下口罩,说:“我上个月醒来后,短暂的失忆了几天。” 谢钧闻抬起眼,略有些诧异,“失忆?” 蔺锌点点脑袋。 “只忘记了靳礼一个人,和你们相识的记忆变得很模糊,我记得你帮过我很多次,但又记不清为什么帮我,那几天脑子里特别乱,言鹤怕我伤心,原本不想让我想起靳礼,但他看我每天愁眉不展,引导我找回了那些记忆。” 谢钧闻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好不容易忘记他,你又重新想起来了,会痛苦吗?” “不痛苦了,而且我发现我不像以前那样频繁想起靳礼,我能全心全意回应言鹤的感情了。”蔺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谢钧闻:“那就好。” 蔺锌:“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句话给靳礼。” 谢钧闻:“你说。” “谢谢他愿意彻底的放过我,没有他纠缠的每一天,我很开心很快乐,我祝愿他早点找到新的爱人,希望他能够对那个人好一点,不要随便骂那个人,也不要忽冷忽热,更不要让他跟我一样,被那些狗仗人势的朋友围着嘲讽。” 蔺锌轻声细语,微笑着说出口。 谢钧闻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情绪,或许是在掩饰,或许是真的不在意了。 他了解靳礼,这些话对靳礼来说,像是一把直戳心脏的利刃。 拔不出来,永永远远地插在上面,搞不好会痛苦一生。 “谢哥,帮我把话带给他吧。” “就这一句。” “我和他就此两清。” 蔺锌略带恳求。 谢钧闻敛眸,“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蔺锌笑意重现:“谢谢。” 话落,戴上墨镜和口罩,转身去找言鹤。 谢钧闻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回到车里,叹着气扣好安全带。 霍沉遇坐在副驾,“心情不好?” “没有,蔺锌跟我说,他刚醒来的那几天失忆了。”谢钧闻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车钥匙。 霍沉遇皱眉:“失忆?” 看来蔺锌没有往外说。 “忘了靳礼,没几天就想起来了。”谢钧闻放下车钥匙,手搭在方向盘上,“我该走了,你要下去吗?” 第128节 霍沉遇神情不明:“跟你离开,晚点开其他车来。” 他们俩谁也没提亲吻的事。 谢钧闻开车去了霍家,分别时,赶在霍沉遇索要亲吻之前开口:“门口好多监控,先不亲了,等明天让你亲个够,行吧?” 霍沉遇很在意‘亲个够’三个字,勉强满意下了车。 谢钧闻回了殷家。 他计划是明天走,但谢老爷子让他现在回去,晚上有场重要的拍卖会,需要他代表谢家出面。 谢崇涣和谢钟耀接连出差,谢父和大伯二伯各有应酬,拍卖会的事落在了谢钧闻身上。 谢钧闻摸了摸鼻子,所以明天又亲不成了,搞得他像个骗子一样。 飞机的航线早已安排好,他收拾完行李登上飞机,跟霍沉遇解释了今晚的事。 时间安排的很紧,当飞机降落在a城,谢钧闻只来得及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坐车前往拍卖会。 在拍卖会现场,他看到了靳礼。 主办方知道他们是朋友,把位置安排到了一起。 “蔺锌让我带句话给你,你想听吗?”谢钧闻放低声音跟靳礼说。 靳礼眼前一亮,重重点头:“这不废话吗,他要跟我说什么?” 谢钧闻担心靳礼听完后当场失态,道:“晚点去老地方说,这里不方便。” 整场拍卖会下来,靳礼的情绪异常激动,被老狐狸当枪使了都没发现,花很多钱拍下了不值那个价的物品。 谢钧闻提醒他价格超太多了。 靳礼:“我知道,但我现在很开心,想花点钱压一压。” 谢钧闻:“……” 算了,不管了。 这会儿先开心吧,晚点就有的哭了。 拍卖会结束,靳礼迫不及待地推着谢钧闻上车,嫌司机开车太慢,要亲自开车过去。 夜里十点多,他们到了老地方。 靳礼开瓶酒,激动的手都在抖:“蔺锌让你跟我说什么?” 谢钧闻看了他半分钟之久,把蔺锌那段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靳礼的眼神从期待转变为失落,最后再到绝望。 谢钧闻:“这是他的原话。” 靳礼低头,抱着头哭了出来。 “我宁愿他忘记我,也不想他祝愿我找别人。” “没有别人了,如果未来跟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那么也绝不会是别人,我不去打扰他,我可以一个人过日子,我不会找其他人了。” 靳礼汉罕见的没有发脾气,没有大吼大叫,只一味的哭。 开了瓶的酒放到桌上,没有一个人喝。 谢钧闻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抿了一口,缓缓放下酒杯,向后靠着沙发,慨叹了一声。 剧情好像真的结束了。 雪崩像是条分界线,带走了恶心人的剧情控制。 . 几天后,霍沉遇的父母来到a城和谢父谢母见面,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准备订婚的日子里,谢钧闻经常接到家里的电话,问他喜欢这个还是那个,都要邀请谁来,总之各种问题,有时候一天之内能打四五个电话问他意见。 谢钧闻的回答永远都是:“都不错,选不出来,你们决定吧。” 霍沉遇最近几天总是a城s市来回跑,同样在准备订婚的事。 霍家在s市的地位不小,谢家在a城同样不容小觑,两家的孙辈要办订婚宴不是小事,到时候邀请来的客人各个都是大人物,两家决定在两个城市举办两场订婚宴,不然敲不定位置。 时间不知不觉飞逝而过,在谢钧闻的订婚宴准备到一半时,靳父靳母从国外回来了。 靳父曾经从靳母口中得知是谢钧闻透露了私生子的事,所以一直记在心里,这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谢钧闻道谢。 第76章 订婚场面 靳父送了谢钧闻一份谢礼,是sfh在国外和靳氏分部合作的项目,让出许多利润,这场合作对于靳氏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利益。 “您不用这样。”谢钧闻把合同推回去,不想因为这点事占便宜。 靳父:“签字吧,若不是你早点告诉他们,以我那时候的病情来看,靳家可能已经散了。” 谢钧闻回想那两个月的离谱事件,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靳父:“不,这是靳家的事,你帮了靳家就是帮了我,这些是我的谢礼,你不签字的话,我会去找sfh其他的负责人,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唯一的麻烦是我还要去国外一趟。” 靳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不太好看了。 谢钧闻叹口气:“我可以签,但是不需要靳氏让出那么多利,在原本该有的利润上让出最多百分之十就够了。” 靳父:“按你说的来。” 谢钧闻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下午三点多,他去机场接谢谨煜。 谢谨煜大老远的看到他,笑着跟他招手,牵着女朋友跑了过来。 “三哥!” “好多年没回国了,可真是想死a城了!” 谢钧闻:“所以你让我来接你的理由是什么?” 谢谨煜咳了声,吹嘘道:“这不是跟你亲近吗,我哥和我爸见了我就凶我,大哥那个冷脸怪你也知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三哥你是我们家最和善的人。” “家里安排了司机,你拒绝了。”谢钧闻用食指转着车钥匙环扣往停车场走。 谢谨煜跟在后面解释:“我跟他们不熟啊,路上一声不吭多尴尬,而且我女朋友见过你,回去的路上用不着太紧张。” 谢谨煜的女朋友能听懂些中文,笑着用英文道:“今天麻烦三哥了。” 他们到了停车场,谢钧闻找到开来的那辆车,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接过谢谨煜递来的行李箱放进去。 谢谨煜:“三哥,你真的要订婚了?” 谢钧闻合上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看不到的灰尘,“下个月16订婚,还能有假的?” “去年咱俩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单身狗,现在都快要订婚了。”谢谨煜不可思议地感慨。 他们边聊便坐上车,谢钧闻握着方向盘,开车离开机场。 晚上,谢家人聚在老宅。 老爷子给未来的孙媳妇儿包了个大红包。 薄薄一层,里面是一张卡。 谢栗菱坐在谢钧闻身边,半掩着嘴巴道:“哥,你有点亏啊,你对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谢钧闻:“你知道总部那边给c·e让利多少吗?” 谢栗菱满脸好奇。 谢钧闻低声说了个数字。 谢栗菱从不可置信到神情麻木,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爷爷,出手真大方。” 谢钧闻笑了声。 谢栗菱想起来一件事,又问:“你去霍家呢?收到了什么?” 谢钧闻:“转了霍氏的股份到我名下。” 谢栗菱:“你一个人占了谢氏、殷氏还有霍氏三个大集团的股份,还出去开什么娱乐公司啊,每年的分红都挥霍不完了。” 谢钧闻失笑,没有解释。 一开始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哪知后路越开拓越宽敞,现在已经完全无忧了。 休息日那两天,谢钧闻去了趟订婚现场,订婚宴是在谢氏旗下最繁华奢靡的一家酒店里举办的,众所周知这家酒店只举办主人家的酒席。 就如谢崇涣和谢钟耀,他们没有订婚,求婚后直接办婚礼,都是在这家酒店举办。 酒店的经理走在前面,非常详细地说起布置的进度和策划的结果。 谢钧闻挂了电话,看着半成品的场地,打开手机跟霍沉遇发来的图片对比一下,两个场地目前都属于半成品,隐约能看出布置完有多隆重。 . 因为订婚的事,谢钧闻和霍沉遇很少再腻在一起,霍沉遇要忙工作又要亲自盯着场地,谢钧闻同样如此,他们只剩下午饭和晚饭能坐在一起吃,其他时候就要忙了。 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眼见着要到他们订婚的日子了。 趁着周末没有工作,吃过中午饭,谢钧闻提议道:“我们为什么不搬到一起住?” 霍沉遇从厨房刷好碗出来,解下围裙,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到矮小的茶几桌上,给出了明确回答。 “订婚后我们搬去新房里。” 霍沉遇很早就在a城全款买下一套距离c·e和夺星都不太远的别墅,两个月前装修完毕,直到上个月才透露给谢钧闻。 谢钧闻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霍沉遇:“在我察觉到对你动心的时候。” 谢钧闻笑着问他:“你不怕追不到我?” 霍沉遇走到他面前拥住了他。 他们姿态亲密地坐在沙发上。 第129节 谢钧闻感受到耳后炙热的呼吸,脖子有些痒,刚要歪头躲开,脸颊多了一抹轻吻。 霍沉遇声音沉稳,听不出其他情绪。 “追到了,那就是我们订婚后的新房。” “追不到,就搁置在那儿,当做我美好幻想中的慰藉。” 谢钧闻的手覆盖在揽着他腰间的手臂上,说:“剩不了几天了,要不你这几晚住在我这儿,客房都收拾好了。” 腰上的手臂收紧,霍沉遇没有出声。 【为什么不能睡卧室。】 谢钧闻正要说,你想睡卧室,我可以让出来,下一刻听霍沉遇明明白白地说了句话。 “我们可以睡一起。” 【睡一张床。】 【这没什么不好的。】 谢钧闻眼底划过笑意,摇头道:“我暂时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 他一个人睡惯了,身边多个人会睡不着。睡在一起的事,只能等订婚后慢慢适应了。 霍沉遇沉默片刻,说:“我们从今晚开始尝试,我不做别的。” 【只是想抱在一起睡。】 【别拒绝我。】 谢钧闻斟酌一会儿,点头道:“我不是怕你做什么,就是太不习惯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今晚尝试一下,如果我半夜睡不着,我会去客卧睡。” 霍沉遇:“睡不着了告诉我,我去客卧。” 于是,他们晚上躺在了一张床上。 没有隔老远的距离,怎么舒服怎么来,唯一的问题是—— 只要有接触,谢钧闻就能听见霍沉遇的心声! 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如果读心术会跟随他一辈子,他以后跟霍沉遇躺一张床上岂不是很难睡着?! 霍沉遇搂着谢钧闻。 他们的肢体有了接触,谢钧闻无时无刻都在听霍沉遇想对他干什么。 上一秒在想怎么解开睡衣的纽扣。 这一秒想亲他的后颈。 确实亲了,亲不够似的,离开前轻轻咬一口。 谢钧闻转过身,搂住霍沉遇的脖子亲上去。 不单只是一个吻了,亲到后面差点擦枪走火,还是霍沉遇先一步起来,哑声说:“睡吧。” 【再亲就失控了。】 【他不喜欢那种事。】 【等订婚那晚再说。】 谢钧闻抿了下嘴巴。 没亲够,还想亲。 他现在挺期待那种事。 算了,就等订婚那晚再说吧。 这个吻过后,霍沉遇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在想这样那样,谢钧闻闭上眼,刻意忽略心声,可某些声音太露骨了,听得他浑身发热,不得不掀开被子一角散热。 怎么老是擦着边想,再想点更深入的说不定就消音了。 直到半夜,他没忍住翻了个身。 身后有了动静,他回头,见霍沉遇坐起身要下去。 谢钧闻拽住霍沉遇的睡衣衣角,下半张脸蒙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有些闷:“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用去客卧,我们多适应一下就好了。” 白天习惯了霍沉遇的接触,能够面不改色听完令人羞耻的心声,可那是白天,没有在休息,今晚却不一样。 但是未来的日子那么长,他总要习惯。 霍沉遇:“你先睡,我去外面处理点工作。” 谢钧闻没有拦着他,听到关门声,睁眼看了会儿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逐渐来了困意。 等他再醒过来,床帘缝隙处透着亮光。 外面天亮了,但他身边没有人,伸手摸了摸,也没有温度。 霍沉遇昨晚没有睡在这儿。 谢钧闻换了身居家服,去卫生间洗漱好走出卧室,左转前往客卧。 客卧的门敞开着,床上有其他人睡过的痕迹。 他正奇怪怎么找不到人,听到厨房里传来了菜刀声,寻着声音往厨房走,来到厨房门口,看到霍沉遇系着围裙在做饭。 谢钧闻半靠着门框,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懒散,“你昨晚怎么不回去睡?” “我忙到凌晨,回去容易吵到你。”霍沉遇把切好的菜放进干净的盘子里。 谢钧闻没说话,靠在门口看他做饭,困意不知不觉消失,看到霍沉遇把锅里炒好的菜盛盘,过去端着走出厨房,摆放到餐桌上。 订婚宴布置好了,他们这几天能够腻在一起。 吃过饭,谢钧闻去书房忙工作。 忙到一半,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霍沉遇走过来亲他一下,没有说话,安静坐在旁边等他忙完。 最近几天愈发暖和了,穿着正常薄厚的西装会稍微有点热,到他们订婚当天,气温降了些,温度不冷不热,微风吹着舒适极了。 谢家的三少爷订婚,在a城可不是小事,商圈里叫得上名字的人基本都在邀请在内,除此之外还有几位身份地位站在顶端的人。 谢氏旗下的所有酒店送了客人新品甜点,当天来消费的客人均免了酒水的费用,a城的其中一条街道上豪车云集,车牌全是京a开头,有几辆车的车牌号是同一个连串数字,车牌的价值能抵得上别人一辆车。 圈内二十岁出头的那群富二代都开出了自己舍不得开动的爱车,一眼望去,不知情的人以为自己走进了豪门电影里。 有人在网上发出疑问: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a城xx区xxx路全是豪车,好几辆车的车牌号我只在小说里见过! 附近围观了震撼场面的网友同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人录下了视频,不出两个小时,热搜上多了条‘a城豪门少爷结婚车队’的词条,热度直冲第一,压过了内娱所有明星。 网友讨论的火热,丝毫不知道今天这个场面只是订婚。 举办订婚宴的酒店停车场内停满了价值不菲的豪车,来往的全是熟人。 在此之前,这家酒店已经长达半个月不曾营业,长期住在这里的客人由酒店上层出费安排到其他酒店,套房全面升级,吃住免费并且提供专车接送,就为了腾出今天的位置,保证这次的订婚宴现场只有邀来的客人。 谢钧闻待在酒店套房里,化妆师正拿着刷子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谢谨煜站在旁边看着,感叹道:“三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谢钧闻闭着眼,“那就别说。” “不不不,我一定要说。”谢谨煜凑近看了眼,轻啧一声:“你皮肤底子是真好,不是我夸大其词,你不化妆都碾压一众人。” 化妆师给谢钧闻化的淡妆,主要为了提气色。 谢钧闻本来不想搞得太麻烦,谢母强硬把他按坐在位置上,说:“今天是个大日子,你必须以最完美的状态出场订婚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儿子长得多帅。” “我盼这天盼好久了,辛亏你没有真等到三十岁,不然我能愁死。” “还有啊,你让小霍多笑笑,他总是冷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迫和你订婚的呢。” 谢母一口气说了好多,听谢栗菱说她朋友来了,迫不及待出去找朋友叙旧。 谢钧闻回想起刚才的事,睁眼看着镜子里的谢谨煜,“靳礼他们来了吗?” “来了,你放心吧,我们家里人都在招呼客人呢。”谢谨煜又喟叹一声:“真不敢相信你今天就要订婚了。” 谢谨煜一开始打算带女朋友见了家长就走,谁想正赶上谢钧闻的订婚,他当然要留下参加完订婚宴再走了,他女朋友也跟着留在了a城。 化完妆,谢钧闻去里面换定制的西装。 与此同时,周淇和郑帆包括陈菁在内的几个明星都来到了酒店,他们下车后,看着停车场不重样的豪车,有些眼花缭乱。 周淇揉了下眼睛,难以置信道:“郑秘书,你掐我一下,我好像看到全球限量3辆的跑车了。” 郑帆好歹是过年时去谢家送过文件的人,昂首挺胸,语气自信:“别惊讶,你没看错,咱们谢总的身份就是这么不一般,他所社交的朋友亲戚都不是普通人。” 曾恬站在陈菁身旁,小声问:“陈姐,我今天选的衣服还好吧,应该不会给谢总丢人吧?” 陈菁:“很漂亮,你别紧张,谢总是豪门中的豪门,订婚宴有这种场面很正常,而且我们以后去国外参加品牌的周年晚会,豪车不比这里少。” 她们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个在别人吹牛时听说过的车牌号。 曾恬:“陈姐,这还正常吗?” 陈菁:“……” 见过世面的郑秘书整理了一下领带,清了清嗓子,道:“进去后都演好一点,里面可有不少大人物呢,别左顾右盼的,我们不能给谢总抹黑。” 一辆车在他们身后停下,路尹皓走了下来,“差点赶不过来。” “岑樾和安书能来吗?”曾恬问他。 路尹皓:“会来的,谢总的订婚宴,我们再忙都要赶过来。” 谢钧闻订婚前让周淇通知过他们,能来就来,不能来用不着勉强。 这场订婚宴对他们来说是一场结交贵人的好机会,很多知名品牌的创始人都来了。 同样的,谢钧闻还邀请了诚晟娱乐和视宜传媒的老总,他们二位前阵子帮忙澄清过司慎签约的事。 出席这种场面的还有蔺锌,时至今日,不少人都得知了蔺锌是霍家的人,跟霍沉遇是亲表兄弟,以前嘲讽过蔺锌的那些人看到他,纷纷装哑巴不说话,去哪儿都避开蔺锌,生怕惹上麻烦。 靳礼知道蔺锌今天会来,让人专门守在门口盯着,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躲到了暗处。 就像现在,他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眼神嫉妒又贪婪地紧盯蔺锌,看到言鹤牵住了蔺锌的手,恨不得上去分开他们,再把言鹤狠狠揍一顿。 第130节 这个想法刚生出来,他想到蔺锌在雪山之巅的那些话,心脏仿若被万千根银针扎了一样痛。 “靳哥,你站在这儿干嘛。” 靳礼转头,见谢谨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摇了下头:“怎么了?” 谢谨煜:“我三哥找你。” 靳礼没有动。 “三哥说,你要是在这儿待不下去可以早点离场,他知道你有苦衷,不会怪你的。”谢谨煜老觉得这话怪怪的,靳礼能有什么苦衷。 谢谨煜常年待在国外,a城的事基本不知道。 “不用,我不会走的,”靳礼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也不会惹事,你让他放心。” 谢谨煜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了,挠着头想,怎么谁都莫名其妙的。 临近中午,订婚宴现场的客人基本来齐了。 位置根据身份地位来安排,靳礼的位置始终空着,有人问程尧燃:“靳礼怎么回事儿,谢钧闻这么大的日子他都不来?” 程尧燃瞥了眼远处的蔺锌,干笑道:“可能情伤犯了。” 问话的人听说过靳礼和蔺锌的事,认得蔺锌是谁,听他这么说,无奈道:“那也用不着躲起来吧。” 程尧燃:“谁知道他呢,我们又管不了。” 他们聊着了一会儿,订婚宴的两位主人公出场了。 霍沉遇和谢钧闻分别穿了一黑一白的定制西装,乍一看,还以为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现场。 他们的身高没有差太多,从小就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身上的气势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无论是体态还是气质,二人谁也不输谁。 总之就两个字—— 绝配! “我去,谢总是真帅,我得录下来。” 郑帆刚举起手机,服务员走过来,凑到他跟前说了句话。 “这位先生,今晚这场订婚宴不允许录像。” 第77章 能适应吗 郑帆讪讪收起手机,跟服务员说了声抱歉。 服务员微笑摇头,端着餐盘离开。 “能理解,毕竟那么多不露脸的大人物在。”周淇低声说道。 曾恬两手托腮,亮眼放光地盯着前面的两位主角,“不得不说,谢总和霍先生是真配啊,你看看他们长得,多有夫夫相。” 谢钧闻和霍沉遇都属于浓颜系且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分开看并不相似,但是站在一起莫名的配,这可不就是夫夫相。 郑帆等人对此一致点头。 谢钧闻订婚的流程和别人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需要敬太多酒。没办法,来的客人很多,各个身份都不一般,他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要好好招待。 一场订婚宴,聚齐了a城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 谢老爷子坐在主桌,刚走了个敬酒的人,又来了一个。 谢老爷子今天高兴,多少有点来者不拒。 喝了好几杯,谢父提醒道:“爸,你不能再喝了。” 谢老爷子听劝,放下空了的酒杯,摆了摆手,“不喝了不喝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再说谢钧闻,他和霍沉遇敬了几桌酒,来到了程尧燃他们那桌。 程尧燃立即站起来,“可算是等到你了,你先别敬,让我说几句。” 桌上的朋友都看着他。 谢钧闻笑道:“你说。” “钧闻,我们认识挺多年了,我原以为我会比你早一步脱单,没想到被你小子抢先了,不过谁让你是我兄弟呢,我也不计较了。”程尧燃举起酒杯,郑重其事道:“说真的,我真心祝福你能幸福,跟…霍总好好过日子。” 话落,小半杯酒直接干了。 围观的朋友起哄说好,有几个人还在鼓掌。 这边动静稍微有点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侧目看过来。 谢钧闻抿嘴笑着,回头拿起服务员端着的酒,给自己添满,“在场的各位都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我也不多说了,今天吃好喝好,这杯酒敬你们!” 他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朋友们都是爽快人,动作一个比一个干脆利落。 霍沉遇陪了一杯,视线落在服务员端着的酒瓶上面,又看向谢钧闻,眼神触及到他逐渐泛红的侧脸,垂目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 谢钧闻赶着去下桌,转身往前面走,听到身后的朋友在讨论靳礼怎么还没来,掉厕所里了吗。 他抬头寻找靳礼的身影,扫了一圈确实没看到。 “走了,去下桌。” 霍沉遇握住了谢钧闻的手腕。 谢钧闻回神,心想靳礼应该是走了。 敬了一圈酒下来,谢钧闻走路的步子有点不稳,他转头看霍沉遇,除了脸红一点以外,还是那样面不改色。 他凑到霍沉遇面前,轻声问:“我记得你喝了不少,怎么不见你醉?” 霍沉遇看他一眼,眼中浓情汹涌,毫无掩饰。 谢钧闻顿时说不出话。 应该是醉了。 霍沉遇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凑近,看样子是要亲他。 谢钧闻往后撤,轻咳一声:“都是人,回去再亲。” 霍沉遇眸光不明地盯着他,没说话。 他们说好了订婚后住在一起,直到现在也没有搬东西,除了一些必要的电子产品和文件以外,新房里不缺日常用品,衣服全是这个季节新定制的。 谢钧闻入座吃饭,谢母怕他喝那么多会难受,给他倒了温水,同样没忘记女婿那杯。 由于要办两场订婚宴,霍家的人今天没有来,等后天在s市举办的订婚宴,谢家人也不会去。 这样既省了大家的时间,又不用挨个介绍徒增尴尬,毕竟霍家的人太多了。 温水下肚,谢钧闻整个人好受了不少。 他拿起筷子夹菜,没等他吃上一口,酒店经理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有点吵,谢钧闻没能听清。 经理没敢加大音量,又凑近点:“靳总哭晕在厕所了。” 靳父靳母今天都在场,再加上蔺锌不愿意看到靳礼,这种事不好闹大,经理见到靳礼晕在厕所,连忙找医生观察情况。 幸亏今天的来客人里有谢家的私人医生,经理认识那位医生,刚才直接喊人过去了。 谢钧闻忽略家人疑惑的眼神,偏头,压低声音:“他现在在哪儿?” 经理:“在套房,医生看过了,的确是哭晕过去的,没有大碍,静养一会儿就好了。” 谢钧闻:“我知道了,这事别往外说。” 等经理走了,谢母问:“怎么了?” 谢钧闻:“有人醉晕在厕所了,没大碍。” 谢母点点头,跟旁边的谢二伯母聊起八卦。 桌上的人都在说话,唯有霍沉遇异常沉默。 谢老爷子陡然出声:“小霍怎么不说话了?” 其余人静下来,看着霍沉遇若有所思。 霍沉遇太安静了,神态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变化。 谢钧闻知道霍沉遇醉了,道:“喝多了,不太清醒。” 谢老爷子笑了两声:“小霍酒量不行啊。” 谢钧闻:“我酒量行就可以了。” 谢母失笑:“你还学会护短了。” 谢钧闻笑而不语。 下午散场,客人起身离开。 谢母担心谢钧闻难受,说:“你们先回去吧,后面有我和你爸呢,我看小霍都快睡过去了,别在这儿强撑了。” 谢钧闻颔首,扣着霍沉遇的手,牵引他去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跟司机说了要去的地址。 他转头观察霍沉遇的眼神,问:“你现在清醒点了吗?” 霍沉遇不语,扣紧了牵在一起的手。 谢钧闻搞不懂他到底醉没醉。 司机刚在上面吃过席,没有喝酒,这会儿有机会跟谢钧闻说话,笑着说了提前背下来的订婚祝贺词。 在谢钧闻订婚的前一天晚上,谢家给所有佣人发了大红包,谢氏总部和分部的所有员工放一天假。 谢钧闻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司机秘书全发了红包,夺星的员工各个得了个大红包。 郑帆当时感动道:“我第一次参加能赚钱的订婚宴。” 第131节 员工更高兴,因为他们不仅收到了红包,还得到了三天假期! 有人把夺星老板订婚的事发布在网上,并说出他们拿了红包还放假的天大好事,直言这辈子都要在夺星工作。 有网友说他们太夸张了,还说夺星老板一股暴发户的行为。 他们表面这么说,其实羡慕的咬手绢。 可恶,凭什么别人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我们老板却…… 算了,不想说。 有网友问员工:夺星总部是在a城吗?你们老板是a城人吗? 员工回复:是啊怎么了? 网友:靠!你老板不会是今天热搜上那个吧,就豪门少爷车队什么的?! 不等员工确认,就有人回复网友不可能,说夺星老板跟那位少爷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夺星老板一个暴发户怎么敢碰瓷这种豪门。 事后又有人曝出夺星的周总在朋友圈定位了一家酒店的位置,配文:老板结婚,来吃席[呲牙笑] 大家看完那个定位的酒店,有点怀疑人生。 不久后,又有人扒出今天上热搜的豪门少爷的车队里,有一辆车是夺星老板曾经坐过的车,还放出车牌号,两辆车的车牌号一模一样,一个数字不差。 为什么说是坐过的车,因为大家发现夺星老板很少亲自开车,他有司机,通常都是司机开。 那辆车被网友放大发出来,大家发现车身的后视镜上面挂着红色的蝴蝶结横幅,上面有行小字。 ‘祝贺谢先生与霍先生订婚,祝二位百年好合!’ 他们去看车队的其他车,后视镜都系了一样的横幅,上面的字没有任何改变。 谢先生,姓谢。 世上有那么巧的巧合吗?! 由此,大家推测出谢钧闻就是今天热搜上那位豪门少爷,但不是结婚车队,是订婚车队! 网友:所以夺星老板说他不缺钱,都是真的,我们还傻呵呵的以为他在吹牛? 黑粉:打脸了吧,幸好我们没出来蹦跶。 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新房是在别墅区,前后院子很大,每幢别墅间隔了一些距离,并不会挨太近。 谢钧闻输入指纹开门,还没动一步,身后多了只手推他进屋。 他随着背后的力度往前走,听到关门声,紧接着就被人拽着手腕按到门上。 汹涌激烈的吻落在唇上,察觉到舌尖的意图,他下意识张开嘴,舌闯入嘴中,扫遍口腔的每个角落,不给他合上嘴巴的机会。 吐息交织在一起,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霍沉遇伸手捧住了谢钧闻的脸颊,闭上眼,亲得更加亲密无间。 不知亲了多久,谢钧闻趁着吻落在下巴时,深呼吸调整胸腔的憋闷,微微仰起脖颈,两眼失神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他们从玄关亲到了沙发,再从沙发到餐桌。 本来是要去卧室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亲着亲着拐这儿来了。 霍沉遇的心声早在进门前就消音了,谢钧闻耳边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他坐在椅子上,宽大的手掌用力按着他肩膀。 谢钧闻嘴唇发麻红肿,正要说话,又听到了可以外放的心声。 【忍不住了。】 别忍了。 谢钧闻想这么说,他嘴巴微张,没有说出声。 霍沉遇穿了身很显禁欲的黑西装,领带打得非常整齐,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松了松领带,声音微沉:“我会轻点。” 【想/干/死/他。】 【在床上,在浴室,在窗台,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姿势尝试个遍。】 【最好下不了床。】 谢钧闻:“?” 前面两条没问题,后面不行! 不等他出声,按着他肩膀的手挪到喉结处,轻轻抚摸了两下。 谢钧闻别开脸,不可控地有了感觉。 霍沉遇低头,见状笑了声。 谢钧闻脸热得不可思议,“去卧室。” 在餐厅算什么。 他醒来了怎么面对这里的桌椅。 【想在这里。】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霍沉遇说了声好,拉起他,“我们去卧室。” “我自己走,你不用扶。”谢钧闻不想听那些心声,怎么还不消音!快消音啊! 霍沉遇紧握他手腕,没有松开,反而是拽着他,大步往卧室里走。 卧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不堪入耳的心声终于超越那条敏感线,在谢钧闻脑中消失了。 霍沉遇按了个按钮,屋里的床帘自动合上。 严密厚重的床帘遮住了一大半的光,屋里顿时变得昏暗,更给现在的氛围添了几分暧昧。 谢钧闻抽出领带,解开衬衫的纽扣。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亲在一起。 谢钧闻抱着霍沉遇的脖子,手指陷进黑色碎发里,心跳快的不正常,又期待又惶恐。 吻落在脸上,持续往下。 …… “能适应吗?” “……嗯。” …… 窗帘缝隙中的光亮不知不觉消失,屋里并不安静,外面的天渐渐变为黑夜。 谢钧闻在事后没有睡,累归累,但精神上亢奋的睡不着,他歇了一会儿,靠在床头看了眼手机。 九点多了。 霍沉遇半个小时前起床,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他原本打算让私厨送饭,霍沉遇说不用,硬要亲手做饭。 谢钧闻没反着来,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去里面的衣帽间找了件睡衣套上。 他下楼,进了厨房,走到霍沉遇身后,动作自然的抱住前面的人。 “我们下次可以换个牌子的润.滑。”谢钧闻哑声说。 霍沉遇动作停顿一下,“不舒服?” 谢钧闻知道他看不见,还是摇了摇头,“有催.情效果,不喜欢。” 霍沉遇:“我买了五个牌子,晚点把那瓶扔了。” 【五个牌子,三个都具有催.情效果。】 【他不喜欢,就不用了。】 谢钧闻神情复杂。 他又不是真的性冷淡,用得着买那种功效的吗? 而且没感觉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很有感觉。 吃过饭,谢钧闻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米勒和sfh的合伙人知道他今天订婚,给他发了相同数字的红包和祝贺。 米勒发消息遗憾表示:【真是抱歉了闻,等你结婚我一定到场。】 谢钧闻回了没关系,让他不用放心上。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霍沉遇走过来拥住他。 【还想/做。】 【一直/做就好了。】 谢钧闻:“……” 现在能下来床,再来几次,他真不保证。 他抿了抿嘴,道:“明天下午去s市,后天还有场订婚宴,我们今晚好好睡一觉。” 霍沉遇在他脸上亲了亲,“好。” 【后面有的是机会。】 【不急。】 谢钧闻点头,这种事就不能急。 他们夜里睡在一起,谢钧闻没有被心声困扰,因为霍沉遇在搂住他腰的时候,声音刚响起就消音了,也不知道想得有多不堪。 可能是累了,这觉睡到了快中午。 谢钧闻醒来时,身边尚有余温,闭眼眯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他换上衣服到卫生间洗脸刷牙,走出卧室,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儿,餐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 第132节 醒来就有饭吃,还是未婚夫亲自做的饭,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挺奇妙的。 霍沉遇见他醒了,让他去洗漱,待会儿就能吃饭了。 “洗过了,”谢钧闻靠在门前,笑着问:“你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每天都做饭吗?” “通常会应付一口,实在吃腻了,做一顿中餐。”霍沉遇放下勺子,走到他面前,低头吻了吻他的嘴巴。 谢钧闻刚要搂住霍沉遇加深这个吻,后者往后退。 “围裙上溅了油。”霍沉遇走到灶台前,翻炒了两下锅里的食材,盖上锅盖焖煮。 他们吃饭的时候,别墅里来了人。 是霍沉遇的秘书。 “霍总,老爷子让我来问问您什么时候回去。”齐秘书站在门口,略有些局促。 昨天刚订婚,又搬到一起住,闭着眼都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 霍老爷子打电话联系不上人,就让他来催,他真是苦命打工人了。 “知道了,”霍沉遇声音冷淡:“下次没别的事不用接他的电话。” 齐秘书点头:“您二位慢慢吃,我先走了。” 作为c·e的员工,同样是拿了红包又迎来假期,昨天夺星员工把老板订婚的事发在网上,有c·e的员工也在凑热闹,两家公司的员工在网上的关系特别和谐,真就像亲家一样。 谢钧闻回屋拿了手机,并没有看到电话,他家里人不会在这种日子打电话,连条消息也没发。 霍沉遇昨晚将手机关机了,开机一看,满屏的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于霍家。 霍沉遇回了电话,三两句应付过去。 “老爷子明天出院吗?”谢钧闻疑惑问。 霍沉遇‘嗯’了声:“出院,他不会错过霍氏获利的时刻。” 虽然谢钧闻在一个多月前就签下了合同,但是合同生效是在他们俩第二场订婚的晚上,霍老爷子可不就着急,打电话催着喊着让人快回去,生怕赶不上订婚宴。 霍氏这场订婚宴举办在晚上,赶在明天下午开始前回去都不晚,耐不住老爷子一直催,他们吃过饭收拾了一下就前往s市了。 谢钧闻晚上住在了殷家。 殷老爷子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谢钧闻跟殷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殷陌淮一直盯着他看。 谢钧闻忽视不了太过炙热的目光,看向殷陌淮,“你总看我干什么?” 殷陌淮眨了眨眼,好奇问:“小叔,你跟他在一起开心吗?” 谢钧闻眼底笑意浮现:“不开心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殷准瞥了眼儿子,“这你又在网上学到的乱知识?” 表嫂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谁在你耳边说什么了吗?” 殷陌淮撅了撅嘴巴:“网上都说联姻是没有感情的,小叔你不会是被祖爷爷逼的吧?” 殷老爷子瞪眼:“我是那么坏的人?” 谢钧闻笑了两声,“我和他先有的感情,联姻是次要的。” 殷陌淮似懂非懂。 s市的订婚宴不输a城那场,某条街上豪车不断,霍氏和殷氏的大楼为这场订婚的主人公亮起了灯,上面没有写名字,和绑在后视镜的细条横幅一样,祝他们订婚快乐。 尤其到了傍晚,大楼亮起的灯引人注目。 霍氏和殷氏的员工均获得了该有的红包和福利,还有送给旗下品牌实体店顾客的礼物,包括某个大酒店直接免费赠予顾客价值不菲的红酒。 六点多的时候,霍氏大楼的天上飞起了一片亮灯的无人机,拼凑出祝福订婚的贺词,再加上大楼亮起的灯,从远处望去,好像一场童话世界的美好故事。 路过的人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到网上,由于这两个姓氏太熟悉了,又在网上掀起了一波热度。 第78章 你有洁癖 s市的订婚宴引起了网友的广泛讨论,事情巧成这样,他们可不会认为是撞姓氏了。 有网友提出疑问:订婚都要办两场,以后结婚呢?不会也两场吧,好费钱。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忙着看直播呢,直播内容是s市霍氏集团的亮灯大楼,还有其他人直播殷氏的大楼。 又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这家公司也要亮灯,董事长和两位新人有什么关系? 依然没人回答,大家都是吃瓜的网友,再多的不知道。 至于圈里的人刷到这些,并不会为其他人解答。 谢钧闻在s市的朋友不少,以黎钊为首,挺多朋友都等着在今天灌他酒。 黎钊换掉他手里的酒,“我怕你掺水,喝我这杯。” 谢钧闻轻啧了声,一口干下,“这点酒真不至于掺水。” 坐在黎钊旁边的朋友打趣道:“不懂了吧,我们这是在助力霍总呢!”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谢钧闻失笑。 黎钊打了朋友一下,“你怎么说出来了!” 几个年轻人闹得哄笑不止。 远处,霍老爷子盯着热闹的场面,耷拉着眼皮,眼神不愉,考虑到殷老爷子坐在这桌,放低声音跟儿子吐槽:“他跟那些人走太近了,降了身份。” 没有提名字,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说谁。老头自认为压低声音了,但以年轻人的耳力能听清楚。 殷舅舅和殷准同时看向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不满盯着前面,毫无察觉。 谢钧闻的朋友多,有些踏不进这个圈里,身份参差太大,霍老爷子不认为那些人值得来往。 霍老爷子重利,只跟能带来利益的人来往,其余的根本不会维持交情。 霍老大往那边看了眼,道:“年轻人交朋友,您一把老骨头了,少说几句。” 霍大哥点头。 霍老爷子放权了,手里丁点权利没有,看到儿子孙子的行为态度,更加不愉,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殷老爷子坐在对面,耳背了,听不清别人说什么,但他看霍家人的神态举动,还一直盯着他外孙看,根据他对霍家老头的了解,多少能猜出点,神情略有些不悦。 殷准更是不装一下,直言道:“钧闻从小就人缘好,朋友多,不像其他人把身份看太重,更没见最后落了多少好处。” 霍老爷子转过头,意识到年轻人听到了他刚才的话,浑浊的眼神多了分凌厉,唯独没有尴尬。 在霍老爷子眼里,不论他做了什么,都轮不到一个年轻人来说教。 正要说什么,霍大哥说:“爷爷,如果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不要勉强。” 这话说的,就差明摆着赶老爷子走了。 霍老爷子一时语塞,憋着一肚子气不吭声了。 霍家的人太多了,在场有很多关系不好的堂兄弟,霍沉遇敷衍着抿了口酒,再多的面子就不给了。 夜间十点多,s市这场订婚宴才迎来真正的散场。 夜晚正是浓情的好时刻,谢钧闻跟霍沉遇来到了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这里是霍沉遇在s市的单独住房,里面什么都有,包括他们前天讨论过的五个牌子的润.滑。 谢钧闻看着那五瓶不一样的润.滑,陷入了沉静。 安静了一会儿,他问:“你一共买了多少?” “不记得了。”霍沉遇搂住了他。 【能想到的住房都放了五瓶。】 【好像没有他喜欢的。】 霍沉遇百思不得其解。 “……” 谢钧闻耳廓泛红。 润.滑用在了他身上,他能感觉到几个牌子全有催.情效果,偏偏这玩意儿不用还不行。 不然他哪天有时间了,亲自挑几个牌子试着用。 怔神间,他后颈被轻咬了一口。 谢钧闻推开霍沉遇,不自在地咳了声:“我去洗澡。” 霍沉遇拽住他不让他走,“做完再洗。” 【不想等。】 谢钧闻随着胳膊的力道坐在了霍沉遇腿上,一只手到了他衣领前,灵活的手指解着领带,眼睁睁看着那条领带被抽了出来,那只手随后又要去解纽扣。 他及时按住,“不行,你有洁癖。” “对你没有。”霍沉遇走过来,亲他的手指。 【晚点试试在浴室。】 【我买了加厚的地毯,铺在地上不会痛。】 谢钧闻脑中闪过了某个姿势,是霍沉遇昨天晚上误发给他的,他都看完了,霍沉遇卡着点撤回,告诉他发错了,本来要收藏的,手误点成了转发。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现在听到霍沉遇的想法,一个跪在地上从背后…… 那个姿势在他脑中甩不掉一样,越想忘记就越清晰。 谢钧闻无法坦然面对霍沉遇,装作整理衣角低下了头,说:“我自己难受,你让我去洗洗。” “我等你出来。”霍沉遇松了手,摘掉腕表扔到床头柜。 第133节 谢钧闻去了浴室,几分钟冲了个澡,他两手撑着洗手台,抬眼看着镜子里的人。 脖子以上好好的,以下有点没眼看。 他在浴室多磨蹭了会儿,外面响起了催促声。 “你好了吗?” 谢钧闻微顿,说:“好了。” 他刚出门,霍沉遇就拥住了他,也不管他身上有水珠,抱得特别亲密。 依然是激烈到快要喘不过来气的吻,从浴室门口到两米多的宽床,身上的浴袍早就扔在了地毯上。 …… 一夜无梦。 谢钧闻醒得很晚,他睁眼的第一时间先看手机,上面有几条米勒的消息,点进去,是关于sfh某个项目的事,米勒在征求他的意见。 他想了会儿,回了几条消息。 关了手机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又换身衣服,出门看到了要进来的霍沉遇。 “我做好了饭,正要喊你。”霍沉遇说罢,动作自然地亲吻他嘴角。 “你不用每天下厨,我们喊厨师来不就行了。” 谢钧闻往外走,闻到了浓郁的饭香味,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霍沉遇盛了米饭端到他面前,拿双筷子递过去,回应刚才的话:“不习惯别人打扰。” 昨晚消耗太大,谢钧闻早就饿了,坐下只顾着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下午回了a城。 谢钧闻晚上抽空看了眼邮箱,除了工作相关,没有再收到过骚扰的消息。 霍家的人在霍老爷子放权后,就把火力转走了,现在全在暗中针对霍大哥。 霍大哥身为霍氏的董事长,他们不敢明着找事,只能耍阴招,可惜霍大哥不是吃素的,几句话裁了霍家一大半的人,有人找到霍老爷子那儿告状,谁想霍老爷子根本不管。 霍老爷子可不在乎孙子们过得好不好,只要不闹出人命,其他的任由小辈来,以至于霍家的家风都被带歪了。 霍大哥正在尝试一点点的掰回来。 若一个大家族永远延续这样的方法,存活率不见得会长久。 谢钧闻照常在夺星忙工作,时不时飞趟国外处理sfh的事。 他和霍沉遇住在一起,除去飞国外的时间,在国内的每天每夜都少不了缠绵,就算不做,也要抱着亲好久,每次行动都像几个月没见面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霍家传来了霍老爷子逝世的消息。 霍老爷子硬生生坚持了那么久,看到霍氏越来越好,某天夜里在医院,高兴过头了,晕过去后再没能醒来。 对于霍老爷子的逝世,除了那位跟霍老爷子相差快二十岁的妻子以外,没有一个人伤心难过。 葬礼上。 谢钧闻一身黑色西服,头顶着刺眼的阳光站在烈日下,看着前面正在上演的悲情一幕。 霍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岁,哭得倒地不起,整个场地那么大,居然只能听到老太太一个人的哭声,其他人连声抽泣都不曾发出。 霍小叔和另一个霍家人走过去搀扶她起来。 外人不由觉得可悲,又感觉这是霍老爷子亲自造的孽,把好好的家管成这样,死了没一个子孙为他难受,说不定再过几年,连个烧纸的人都不会来,不知道霍老爷子在地下后不后悔。 谢钧闻去人少的地方接了个电话,等他通完话,一转身看到了朝他走来的蔺锌。 “谢哥,上次你订婚,我走得急,有句话没来得及说。”蔺锌整个人气色很好,再看不出苍白的面孔。 “祝你和我哥订婚快乐。” 谢钧闻:“谢谢。” 蔺锌仰头看着远处的霍家人,叹道:“我从小就不喜欢霍家,很多表弟表哥都讨厌我,他们有时候很团结,看不起任何霍家的亲戚,包括表亲。” 谢钧闻看到前面有两个年纪较小的十几岁少年,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掩饰。 蔺锌也看到了,抿了抿嘴,说:“霍家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太冷血了,我表哥他…是唯一一个平等对待所有没有招惹过他的人。” 蔺锌有很多表哥,但是谢钧闻知道蔺锌此刻提到的是霍沉遇。 霍沉遇就是这样,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从不会管别人怎么样,态度是一样的。 因此,蔺锌从小就亲近霍沉遇,跟在他后头喊哥哥长大的。 可能是因为他的亲近,霍沉遇对他没有戒备,他们就像正常的表兄弟,霍家其他的表兄弟之间更像陌生人,见面阴阳暗讽都是小事,背地里经常给对方互下绊子。 蔺锌很庆幸在霍家还能遇到不同于霍家性格的表哥,他每次回去不至于真被排挤在外。 谢钧闻听蔺锌讲述曾经大大小小的事,仿若看到了霍沉遇成长的过程。 每个年龄段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 但,霍沉遇永远是霍沉遇。 蔺锌提起小时候的一件事,眼睛湿润,抬手抹掉泪,笑着说:“总之我哥特别好,谢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们闹了矛盾,你告诉我,我去拜托我舅舅教训我表哥。” 谢钧闻笑了声:“不会闹矛盾的。” 对于这一点,他莫名的确信。 . 暖风不知何时起带了一股热潮,太阳毒辣的让人招架不住,郊外的树林茂密葱绿,从山顶往下看只能看到绿油油的一片。 谢钧闻开车绕着弯,左耳戴着蓝牙耳机,他等另一边的人说完,开口道:“我知道了,岑樾下次进组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边的周淇:“我劝他我歇一阵子,毕竟他从去年起一直无缝进组。” 谢钧闻轻嗯一声:“是该好好歇两个月。” 周淇:“您什么时候回来?” 谢钧闻不确定道:“下周吧。” 周淇:“好,我等您消息。” 谢钧闻跟着导航开到了半山腰处,绕了一圈又一圈,看到了那座庄园,转动方向盘开了过去。 霍沉遇的母亲姓郑,郑家在s市的地位仅次于霍家和殷家,因为霍沉遇的外婆喜静,郑老爷子年轻时找到半山腰的位置买下地皮,建了这座庄园。 时至今日,郑老爷子走了八年,老太太一个人和子孙后辈住在这儿,霍母常来看老太太,谢钧闻这次是跟霍母一起来的,当然,霍沉遇也在。 老太太希望他们能留在郑家多住几天,谢钧闻来之前听霍沉遇讲过郑家的事,知道老太太人不错,刚好他们不太忙,就答应留下来住几天。 他停好车,拿着手机下去。 还没进去,霍沉遇就出来了。 “见完朋友了?”霍沉遇问。 谢钧闻:“是啊,我和他六七年没见了,他听说我结婚了,还送了订婚礼物。” 霍沉遇走过来要亲他。 谢钧闻别开脸,“等会儿回房间再亲。” 庄园里有人在擦车,有人在扫地,还有其他人在干各种事,郑家的管家站在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郑家的人要忙,都有工作,前两天招待过他们了,到了工作日各忙各的,屋里坐着老太太和霍母,还有两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正被月嫂哄着玩。 “小谢回来了啊。”老太太腿脚不好,坐在轮椅上,笑得满脸慈爱。 谢钧闻走过去问候了两句。 傍晚。 霍沉遇和郑家的表弟在书房谈事情。 谢钧闻待在卧室里看网上的情况。 由岑樾和陈菁领衔主演的电影下周播出,这部电影不仅是原创剧本,除了特别小的角色以外,全员用了夺星的艺人,有些人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 即便这样,电影在定档之后还是迎来了网友铺天盖地的嘲讽,嘲讽夺星自不量力。 夺星想复制去年的成绩? 不可能的。 去年全靠覃雯和宋翰带起来的热度,跟岑樾没有半点关系。 网友希望夺星老板能够认清岑樾跟那几位大咖没得比,哪怕有陈菁坐镇,但依然受到了无尽嘲讽,甚至有网友在说岑樾会拉低陈菁的档次。 虽然网友经常喊内娱多点原创剧本,但不代表选角能够让他们满意。 夺星这部电影被一些网上解说电影的大v提前点评,称夺星一定会血扑到底,可能破五亿都难,因为演员没有太大的名声,粉丝又没有粘合力,他们坐等电影惨淡扑街。 黑粉为了庆祝电影血扑,提前创建好了词条,在电影还没播出的时候,就把事情闹上了热搜,路人差点误以为这个电影真的很垃圾,上网一搜才知道还没播出。 有部分网友在网上说,这场电影是夺星老板一个人的游戏,赌输了演员受非议,而他只是损失点钱,对他豪门少爷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真是苦了演员,要这么被他搞。 这么说的人只在少数,看发言更像是专门来找茬的。 谢钧闻看着网上的锐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开拍前就知道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全员飞升,赌输了所有人接受嘲讽,对于有名气的陈菁和岑樾来说影响很大。 他都离开分部专注夺星了,自然希望夺星越来越好,走下坡路的事没有必要。 谢钧闻一直在看网上对于这部电影的声音,支持的声音很少,大部分人不反对不支持,但远远比不过群嘲。 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他下意识点进了聊天框,是米勒发来的消息,sfh的一位合伙人生病住院了,米勒问他有没有时间去探望。 谢钧闻问了时间。 米勒:【我和他们会在周三去探望。】 谢钧闻算了下时间,他想赶到那天一起去探望,就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坐飞机出国。 想到这里,去看了眼飞机票,找到了合适时间的机票,立即就订了一张,又给米勒回了消息。 退出后去看定档在下周的电影名单,分别有位影帝和影后会在同一周时间播出,竞争力很大,往后一周还有两个流量明星的作品。 他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卧室的门开了。 第134节 等霍沉遇从背后搂住他,熟悉的心声传入脑中,他回过神,握住了腰间的手,“我明天得出国一趟。” 霍沉遇一味的亲他,没说话。 不多时,他们俩相拥倒在床上。 床尾掉落了刚才穿在身上的衣服,屋里拉着空调,冷空气瞬间包裹住身体。 谢钧闻躲开身上的手,“没有润.滑,而且我明天要出国。” “出国?” “探望病人。” 霍沉遇往后退,没有说结束,忽然低头弯下身。 谢钧闻将手覆盖在他的头发上,本来是想把人拽起来,但是…… 这样也不错。 …… 事后,他支起身,用同样的办法帮霍沉遇。 过了好久,谢钧闻摸了摸嘴角,去卫生间刷牙漱口。 次日中午。 霍沉遇送谢钧闻去机场,分别前抱了一下。 原本是想亲的,但是谢钧闻嫌机场人多,躲开了那个吻。 霍沉遇表面没有露出情绪,实则心里很想亲。 谢钧闻为了安抚,轻声说:“等我回来了,任由你怎么做,这样总行了吧。” 何止是行,霍沉遇这样面不改色的人,眼都亮了。 第79章 铲除毒瘤 谢钧闻到了国外没有停留休息,勉强赶上和米勒他们一起去探望合伙人,病情有些严重,不然不会通知他。 米勒:“闻,sfh有些忙,你待几天再走吧,秦他们要出差,我过两天也要去谈个重要合作。” “好,你有需要随时告诉我。”谢钧闻不会懈怠工作相关的事。 sfh虽是合伙入股创立,但发展至今已然成为商圈不可忽视的存在。 短短一上午,他们探望过病人各自离开,谢钧闻回这里的住宅睡了一觉,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手机里有两条霍沉遇的消息,问他探望好没有,后面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谢钧闻刚回了消息,霍沉遇打来了视频电话,他顺手接通。 “下周回来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霍沉遇穿着西装的上半身出现在屏幕里,领带打得规整,说话时喉结微动,只露出了下半张脸。 谢钧闻侧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摄像头照着半张脸,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你吃午饭了吗?” “刚吃过,”霍沉遇顿了两秒,说:“想你了。” 谢钧闻翻了个身躺正,两手举着手机,打趣道:“禁欲一周,对我们都好。” 霍沉遇似乎忙完了,抬起手调整摄像头,整张脸显示在屏幕里,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弧度,“但你很喜欢。” 谢钧闻强调:“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霍沉遇:“前几天晚上……” “你够了,再这样我下周不回去了。”谢钧闻阻止他说前几天晚上的事。 那晚他醉得太厉害了,是真醉糊涂了,没了自主意识,他被诱哄着,说了很多平常压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第二天醒来后悔不已,很想跟别人一样酒后断片,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些尴尬的事了。 霍沉遇看了他一会儿,“我后面也喊了你,你不用不好意思面对。” 谢钧闻单手拿手机,抬起手捂住了脸,无奈道:“下次不会让你逮着这种机会了。” 霍沉遇轻轻‘嗯’了声,含着明显的笑意,“我以后不那样做了。” “说得好听,真逮到了机会,你做得比谁都狠。”谢钧闻忽然想起件事儿,笑了声:“还有一次你自己装醉,我走一步你跟一步,我真以为你醉了,都没顾着跟黎钊他们说几句话,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了。” 霍沉遇隔着手机注视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谢钧闻瞎胡扯。 他当然是听心声听出来的,但是这种事不能说出来。 霍沉遇辩解:“那天是醉了,看到你又清醒了。” 谢钧闻忍俊不禁弯起了嘴角,还想说什么,霍沉遇那边响起了齐秘书的声音。 “霍总,和您预约好的林总到了。” 谢钧闻:“你去忙吧。” 霍沉遇说了句‘好好休息’,才挂断通话。 谢钧闻放下手机,捂着额头躺了五分钟,坐起来,穿着拖鞋去外面找吃的。 这个时间了,外面餐厅都关门了,他又不常住在这里,冰箱里没有食材。 他从储物柜里翻出一箱泡面,拆开拿出一桶,随便应付一口。 第二天,他照常上班,碍于郑帆这次没有跟来,他从其他部门调了个员工当做临时秘书来用。 米勒基本不停歇的在忙。 谢钧闻揽下了不少工作,白天待在公司,晚上待在住宅,每晚都和霍沉遇视频通话。 他睡觉前正是霍沉遇去c·e的时间,偶尔再反过来,倒是让他们有机会多说几句话。 就这样在国外待了整整一周,回国那天赶上了电影上映,网上暂时没有声音。 直到他下飞机,周淇亲自来接机。 霍沉遇是要来的,但突然要回霍家处理点事。 周淇前几天就说过要来接谢钧闻,可惜这个活被抢先一步,现在得知霍沉遇要回s市办事,他按耐着兴奋开车来了机场。 谢钧闻和周淇在机场外碰面,后者深呼吸了两下,主动伸手要拿行李箱。 “谢总,我帮您。” “不用。” 谢钧闻避让,平静往前走,淡声问:“票房怎么样?” 周淇深深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带着轻微颤抖:“截止到目前,票房突破了5亿,比预想的好太多了,虽然有不少人踩,但是耐不住剧情精彩,岑樾和陈菁在里面的每场对手戏都很给力。”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这个点突破五亿,实在是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想。 “他们踩的点是什么?”谢钧闻问道,语气没有多少起伏。 “说岑樾丑,说陈菁的表演状态不对,跟以前比差太多了,还有踩曾恬的,说她哭得太假,还……”周淇时刻关注网上的声音,把网友踩的点一一例举出来。 不是攻击颜值,就是攻击演员演戏的方法,足以证明电影的剧情无可挑剔。 踩的人多,夸赞的人更多。 整体来说没有大毛病,再好的电影也会被评判被指导,对于网上小部分不好的声音,大家更倾向于他们眼红找茬。 周淇往前走了几步,转头观察谢钧闻的脸色,没有看到丝毫激动,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愧是谢总,肯定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碰到这种大好事还能保持冷静! 谢钧闻不是没有激动,他边听周淇说,边分着心想出国前的承诺。 ‘任由你怎么做’这几个字太容易给自己挖坑了。 他们上车后,周淇还在说电影的播出效果。 好评过多的电影容易引起路人的好奇心,这会给电影带来一波票房。 这次电影播出前,黑粉没有出来闹事,周淇怕后面有阴谋,让爱上网八卦的工作人员混进了黑粉群,发现黑粉们在讨论降热搜的事。 他们当然出不起钱,但他们认为,夺星每次的成就都少不了黑粉助攻,大部分都是在作品播出前,黑粉在网上大闹特闹,夺星反过来打脸抓住一波热度,引得路人都去看电影,所以才让夺星走到了今天。 黑粉们认为,夺星有今天,是他们一手成就的。 所以在这部电影播出的重要时刻,他们一致决定不在网上闹事,不发言不黑人也不踩电影,绝不让夺星嗅到任何热度,他们倒要看看夺星如何翻身。 黑粉笃定电影迎来血扑,毕竟很多大v都预测了结局,就坐等在电影播出后,暗戳戳的上网嘲讽呢,都把‘夺星的热度是黑粉带来的’这种词条想好了。 谁知道等了一天,没能等到电影扑街,反而等来了电影的大爆! 不到晚上突破五亿! 要知道刚开始大家还预测电影不可能到五亿呢,结果第一天突破五亿?! 这是什么水准? 内娱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电影票房了? 黑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没到网上闹啊,怎么就大爆了?! 哪来的热度?哪来的好评?哪来的票房?! 黑粉想了一整天都没想清楚问题出在哪儿。 说到底就是不肯承认夺星有实力。 所以黑粉在讨论,如何把电影热度降下去,别高高挂在热搜惹人羡慕嫉妒恨。讨论半天,没有一个人舍得拿钱砸。 谢钧闻坐在车里听周淇说完,轻笑一声:“不用管他们,宣传上跟紧就好。” 周淇开着车,认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怕招到其他公司眼红,反过来在网上整咱们。” 谢钧闻思虑片刻,道:“夺星碰见那么多麻烦事都逆风翻盘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自找没趣。” 这话的意思是,夺星能处理那么多麻烦,足以证明人脉不简单,其他人再来找事,可不就是给自己惹麻烦。 第135节 周淇:“这倒是。” 周淇开了半天车,想说什么事,从后视镜瞥了眼,发现谢钧闻闭眼睡着了。 他没有吭声,将车里的冷气调小一些。 周淇把谢钧闻送到了目前所居住的别墅。 谢钧闻睁开眼,揉按着太阳穴,眉眼间尽是疲惫,“我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晚上联系。” 周淇:“您好好休息。” 谢钧闻下车,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拿了下来,对周淇招了下手:“你回去吧。” 他困得头痛,回到家里衣服都顾不得换,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深夜,网上关于电影剧情的事引起了很多讨论。先前预测夺星必定血扑的那些博主,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删掉了视频。 网友有记忆,加上爱凑热闹的性子,专门跑到曾经发言过的博主评论区下面质问:怎么删了?不是你说会血扑吗? 博主没有出来回应。 凌晨,有个博主回应了预测电影血扑的事。 他说自己拿了钱的,视频里的每句发言都有稿子,发一条视频血赚二十万,他白天去看了电影,不可否认这是部不可多得的良心作品,现在觉得拿着那二十万心里过意不去,把钱给上家老板退了回去。 网友:…… 拿这么多钱,就这样说出来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把良心看得比钱重要。 网友讨厌他们拿钱办事,更不理解他为什么能轻轻松松归还那二十万。 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后面又有其他人陆续站出来。 这个事情的变化有点不正常了,原来大家都把良心看得比钱重要吗? 网友目睹了大家的变脸,不由目瞪口呆,更好奇黑夺星的人到底是谁。 后来经过大家一晚上的讨论,觉得是夺星这一年来太引人注目了,这个世道太多眼红的人了,看不得同行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对于是谁花钱黑这部电影的事,没有一个博主给出解答,他们都称对方匿名了,就算有人偷偷在粉丝群贴出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没人能扒出来。 谢钧闻早上来到公司,从周淇口中听说了这事儿。 周淇:“还以为这次没有人搞我们了,没想到他们提前就搞了,心机真深,这是有多怕我们火啊。” 谢钧闻眉头微皱,抬起头问:“就没有一个人扒出来是谁?” “没有,”周淇摸着下巴,沉思道:“真奇怪,网友平常扒个人,很快就扒出来了,这次居然没一个人能扒出来的。” 网友代表了太多人,不可否认他们的行事能力很强,圈内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过某些网友的眼睛。 谢钧闻靠着座椅,说:“很可能不是同行。” 他不认为同行有那么大的能力,更不会掏出每个人二十万的高额费用。 当时在网上预测血扑的博主太多了,几乎是掀起了一波热潮,如果是几个人还说得过去,但太多人跟风,还都说自己拿了二十万,谁这么大手笔跟夺星过不去啊? 周淇离开办公室后,谢钧闻找人调查这次的事,得到的答案让他意想不到。 这是霍老爷子临死前托付人办的事。 目的是为了逼谢钧闻回到谢氏,不要再插手娱乐圈相关,霍老爷子想把夺星搞垮。 谢钧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生气又生不起来。 人都死了,他找谁说理去? 调查的人说,那些博主并不想把钱退回去,是平台警告他们涉嫌不正规的金钱交易,如若不还,会帮他们报警,他们才不得不退钱发声。 不听平台的,都进局子蹲着了,可能号也没了。 网上这些博主分别来自不同的几大平台,几个大平台同时发话,并且让他们闭嘴保密,除了拿钱的事,其他再多的不能泄露出来,包括平台警告他们的事,全都不准说。 至于背后警告的人是谁,没有调查出来。 但谢钧闻隐约猜到了,由霍老爷子惹出的祸端,自然由霍家人站出来解决。 恰巧在这个时候,霍沉遇回霍家了。 他昨晚回来到现在,没有收到霍沉遇的电话和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 谢钧闻松开鼠标,打开手机给霍沉遇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 但接电话的人不是霍沉遇。 “他昨晚食物中毒进医院了,还没醒。” 谢钧闻心中一紧,反应了好一会儿,听出这是霍大哥的声音,问:“怎么会食物中毒?” 霍大哥:“家里闹了点矛盾,有人在他的食物里掺了几样东西,还有使他过敏的花生粉末,几种食物加起来导致了严重的食物中毒。” 谢钧闻蓦地站起来,挂了电话联系其他人。 二十分钟后,他登上了私人飞机前往s市。 下飞机后直奔霍沉遇所在的医院。 霍家派了人照顾霍沉遇,除了照顾的人之外,病房里就只有昏迷的霍沉遇和霍大哥。 谢钧闻先找医生了解了霍沉遇的情况,确定没大碍了,才安心坐在病床前看着。 “到底怎么回事?”谢钧闻看向霍大哥,眼神冷厉。 霍老爷子走了还不消停,非要搞得所有人不安宁! 霍大哥垂目叹气:“老爷子始终认为,是沉遇逼他放权才导致他进医院的。” 在老爷子最后那几天,不知道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认为霍四找事是其中的一部分,关键在霍沉遇身上。 如果不是霍沉遇逼迫老爷子放权,老爷子不会提前宣布继承人,霍四更不会站出来找事,那么老爷子也用不着气进医院。 霍老爷子年轻时就是一条阴毒的蛇,逮到谁会死咬到对方挣扎不得才肯罢休。临走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不惯所有人,他要让霍沉遇后悔,更要逼谢钧闻放手娱乐圈的事。 老爷子走之前担心事情不成,把这件事专门交给了对继承人最不甘心的霍四来做,霍四先前对老爷子有怨恨,得知能作妖,又不怨了,眼里只剩下阴毒。 几样食物掺着来是霍四单方面的注意,霍老爷子只让霍四往霍沉遇的食物里偷偷掺和大量花生粉末,只要不致命,就往狠了下。 霍四嫌不够,加了点其他的。 全都磨成了细粉,专门安排人放在离霍沉遇位置最近的那道菜里,家里有几个堂兄弟同样食物中毒,其中一个人是霍四的亲儿子,但食物里没有让他们致敏的食物,基本是昏几个小时就没事了,唯独霍沉遇的情况严重一些。 谢钧闻听完霍大哥的讲述,冷笑道:“老爷子拿钱让网上的那些人黑电影的事,是谁跟他透露的?” 霍大哥:“我六叔。” 先是霍四,又是霍六,霍家人还真是消停不了一点儿。 谢钧闻眉眼间多了分嫌恶,“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当初在老爷子耳边多嘴的人就是霍六?” 霍大哥摇头:“也可能是我三叔,五叔和其他霍家人,没人愿意看我们过得好,他们会合起伙来找事,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谢钧闻脑袋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说:“你列出个名单,我帮你解决。” 霍大哥好似就在等这句话,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阵操作,道:“发你了。” 谢钧闻的手机响了声,点开查看,心里有了大概。 “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大步往外走,行动间带起了一阵风。 霍大哥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低声说了句话。 “大洗牌要开始了。” 霍家该铲除的毒瘤,一个都少不了。 单靠霍大哥一个人的能力,还是太薄弱了,毕竟他们所面临的是霍家大部分人。 谢钧闻出门左转,去了楼梯间,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大家对于他要做的事疑惑不已,但依然照常办事。 他忙完这些,回病房看着霍沉遇,对霍大哥说:“我留在这就好。” 霍大哥颔首,还喊走了待在病房里的佣人。 谢钧闻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霍沉遇的脸,手掌覆盖在额头,不放心的解开衣领往里看,好在皮肤上没有哪里不对劲。 夜晚。 病房里闯进来几个人,以霍四为首,其余人全是小辈。 “谢钧闻,你什么意思!”霍四猛地踹了下挡在前面的椅子,高声质问:“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狠心?做事留一线的道理,谢家没教你吗?” 椅子倒在谢钧闻脚边,动静大到引来了护士。 这是霍氏入股的私人医院,护士知道里面都是惹不起的人,在门口看了眼没有进来阻止。 霍四身后跟了五个年轻人,各个眼神愤怒阴毒。 谢钧闻看了眼脚边的椅子,嗓音透着寒意:“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霍四呸了声,咬着牙说:“你那是算账?你是要我的命!都是一家人了,你放我一条生路怎么了?眼睁睁看着我上街乞讨你就满意了?!” 声音响彻整个病房,听着特别聒噪。 霍四身后的年轻人接着道:“我们不就是让他吃了点花生吗?又不是死了!你用得着对我们下狠手?几个合作商相继解约,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霍家人在外面不是没有个人产业,毕竟谁不喜欢钱呢,霍大哥将他们裁去,他们早给自己找好了后路,虽然有点艰辛,但辛苦个一两年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因为产业相关,霍大哥不能一手遮天,但谢钧闻加入到其中就不同了。 要不说霍老爷子撑着口气,也要亲眼看到殷家和霍家联姻呢。 霍家人站在这里,吵得外面有人频繁探头看情况。 谢钧闻眉头微皱,眼神阴冷,“损失?上街乞讨?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霍四心里一咯噔:“你什么意思?” 他微笑着嘲讽:“我还准备把你们都送进去吃几年牢饭呢。” 霍四怒吼:“这是s市,是霍家的地盘,你一个殷家的外人未免管得也太多了!” 第136节 “就是就是,你以为你想送就能送吗!”后面的小辈趾高气昂。 谢钧闻转过头,终于正眼看着他们,盯着刚才说话的青年,笑意泛凉:“我能说这种话,当然是因为我抓到了你们的把柄,不然你以为呢?” 霍四脸色狰狞,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几下。 小辈心虚道:“那又怎么样,我们是霍家的人,在s市没有人敢动霍家的人。” “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子曾经护着你们是碍于面子,可不是那点亲情,”谢钧闻瞥了眼还没醒来的霍沉遇,“如今老爷子不在了,你们认为自己干了这种事,霍家能心甘情愿护着你们?” 这句话点醒了霍四和一众小辈,瞬间变了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的霍家掌握在霍大哥手里。 霍沉遇的父亲也就是霍老大,属于霍家的半个家主。 父子俩握着霍家大半的命脉,外面肯给霍家面子的人只看掌权人的脸色形行事,可不是霍家的某个人。 霍四两眼死死盯着谢钧闻,又转头看向还没醒来的霍沉遇,忽然笑出了声。 谢钧闻冷眼看着他。 霍四叹声气,说:“谢钧闻,你真以为霍沉遇很喜欢你吗?” 他身后的小辈明白了什么,道:“霍沉遇是我们这辈里最冷血的人,我们霍家上下谁都知道霍沉遇无情无义,他小小年纪对待有血缘的兄弟都能痛下狠手,你一个外人根本不了解他。” 霍四:“听到了吗,他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你,他只是看上了你背后的谢家和殷家,他在利用你罢了!” 谢钧闻眼睫敛下,看了眼手机。 霍四见他无动于衷,不甘道:“等他获了利,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踹了,他哥都能对有血缘关系的我们下狠手,你指望他对你手下留情吗?” 这种话,谢钧闻听霍家人说过很多次了,听都听腻了。 他打开手机回了条消息,抬起头,略有些不耐烦道:“那是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你们很嫉妒吗?” 霍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小辈们更是无语。 闹半天是个恋爱脑? “对了,和你们有关的三家公司已经被查封了,你们不回去找人帮忙,要在这里闹多久?” 谢钧闻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慌了起来。 霍四:“谢钧闻!你要是真敢动我,我找人要你的命!” “贴着封条呢,不滚回去求人帮忙吗?” 霍四伸手指着他,激愤放下,伸手推开挡路的小辈,大步离开了病房。 没有霍四撑场面,剩余的几个小辈不敢放肆,互相对视一眼,灰溜溜地跟着他们四叔离开。 几个人走后,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谢钧闻起身走到门口关好了门,一回头看到霍沉遇抬手捂着额头,他走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哪里难受?” 霍沉遇放下手,乌黑的眸子看向他。 谢钧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喝点水。” 霍沉遇接下水杯,抿了两口。 谢钧闻接过水杯放到柜子上,坐在床边,“是不是刚才那几个人把你吵醒了?” 霍沉遇依旧看着他,没有吭声。 “怎么不说话?”谢钧闻摸了摸霍沉遇的脸,听到他心里的想法后,不暇思索地凑过去亲了亲霍沉遇的额头。 正要离开,腰间多了只手按住了他,脑后的手掌防止他后退,下一刻,霍沉遇加深了这个吻。 亲了快五分钟才分开。 霍沉遇紧拥着他不肯松手,哑声说:“好想你。” 他们分开一周了,是订婚后第一句次分开这么久,以前最多两三天,回来后见面就亲密无间的亲在一起,哪像这次,回来不仅没有见到面,还碰见这种事。 谢钧闻回抱住他,下颌抵着霍沉遇的肩膀,“你哥说你食物中毒了,我快吓死了。” “是我没注意,不会有下次了。”霍沉遇说。 谢钧闻闭上眼睛,半张脸埋在霍沉遇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大哥找我帮忙处理霍四他们几个人。” “你帮了?” “为了你,当然要帮。” “怪我没有处理好,原本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谢钧闻摇了摇头,“我们订婚了,是一体的,哪有什么牵扯不牵扯的。” 霍沉遇听了这话,手臂圈紧,想将他整个人揉进骨血里。 【想/干。】 【这是医院。】 【算了。】 谢钧闻推开霍沉遇的肩膀,低头看了眼。 霍沉遇毫不遮掩该有的反应,“它很想你。” 谢钧闻没忍住笑了声:“看在你今天这么惨的份上,就让你胡来一次。” 这话对霍沉遇来说就像□□,一瞬间浸入骨子里,催得他浑身发热,眼里涌现出着浓烈的欲望,宛如一片欲海。 在这之前,谢钧闻把病房的门锁上,又去拉住了窗帘,回到床边,在霍沉遇具有侵略性的注视下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先说好,最多一次,多了不行。” “嗯。” 过了好久,谢钧闻眉头轻蹙。 “没润.滑还是不行,就一次听到没有。” 霍沉遇的视线紧盯某一处,完全移不开。 “你到底听到没有?” “听到了,就一次。” 病房里暧昧升温,路过的护士丝毫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 霍家几位叔伯的作妖让霍老大非常不满,他不喜欢几个弟弟,平常不管不问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恕,谁知道他们反过来害他儿子,他忍无可忍,动用了不少人脉断掉霍四他们的后路。 大家不耍阴招了,直接把恩怨摆在了明面上。 先是争吵再是动手,有几个人当天就被铐走了。 谢钧闻提前给一些人打过招呼,霍大哥办事容易了许多。 短短半个月,霍四无路可退,迫不得已跑到霍老大面前哭诉。 霍四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好歹是兄弟,你就这样对我,就不怕那个死老头半夜去找你吗?” 霍老大满眼戾气:“你动沉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霍四嘴硬辩解:“我又没想过要他的命!顶多让他住几天院而已,他现在不就活蹦乱跳的跟殷家那个恋爱脑黏在一起吗?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学别人当连体婴儿,你有这么个儿子也不嫌丢人!” 霍老大突然动怒,拍了桌子站起来:“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 霍四:“你都不给我留后路了,你还要我怎么悔改?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我无话可说,我今天来不是求你放我一条生路的。” 霍老大当然了解自己的亲弟弟,冷笑道:“你想他们跟你一起进去。” 霍四笑了:“大哥,你果然了解我,如果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就好了。” 霍老大和霍二还有蔺锌的母亲,是霍老爷子第一位太太的孩子,霍家除了他们和谐以外,其他人的关系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我可不想有你这种蠢货弟弟。”霍老大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霍四神情恍惚地坐在地上,忽然疯疯癫癫笑了起来。 晚上,霍四和霍六因为曾经的某些事被警察带走,霍三和霍五慌张逃出国,霍家的小辈更是四处乱窜,跑去哪国的都有,但霍老大这次要彻底铲除他们,他们跑到国外也没用。 这是霍家的内斗,嫁出去的女儿和这边没有牵扯,因为霍四他们兄弟几个特别排外,认为嫁出去的人就不属于霍家人了,导致霍老爷子的外孙和外孙女们从小受尽欺负。 在处理霍家这件事上,谢钧闻出了不少力,同时动用了谢家和殷家的人脉,好在事情办成了,往后的日子能轻松很多。 而在这半个月里,谢钧闻稍不留意,电影居然突破了四十亿的票房! 他一心处理霍家的事,没心思去看夺星相关的事,现在闲下来了,听周淇汇报完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半个月能达到这种票房,他是不是可以期待这部电影在下映前突破百亿? 百亿…… 内娱至今还没有达到百亿票房的电影,最高的记录是夺星联合其他影视公司出品的电影,并不属于夺星单独的代表作。 如果真的突破了百亿。 谢钧闻闭了闭眼,压着即将冲昏头脑的激动,反复深呼吸,终于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第80章 忍不住了 夏日炎热,潮热的风吹得人浑身冒汗,一场小雨下来,天气没有任何好转。 在电影快要突破六十亿票房大关的时候,黑粉终于承认了夺星的能力,网上黑岑樾的人变少了,指导演技的‘老师们’逐渐没了声。 谢钧闻又出差了一趟,回来那天,霍沉遇亲自来机场接他。 他们在机场里来了个密不可分的拥抱。 霍沉遇开车回别墅,心里还想着那点事儿。 第137节 半路上,谢钧闻接到了谢老爷子的电话。 他跟老爷子说了几句,几分钟后挂断,无奈道:“我爷爷要我们回去吃饭。” 家里人太忙了,要么去出差,要么参加酒会,谢母和大伯母她们受圈里一位富家太太的邀请去打麻将了,包括谢大嫂在内的几个人一起去了。 这种麻将局不见得是打麻将,主要是为了聊八卦,对谢母而言,这是不能错过的局面,能收获不少信息呢。 谢老爷子独自待在家里,没人陪着吃晚饭。 老人家现在喜欢热闹,觉得家里冷清,一个人待不下去。 霍沉遇开车去了谢家的庄园,下车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临时要去忙点事。 谢钧闻坐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说:“你去忙吧,晚上来接我就行。” “好,我忙完就过来。” 霍沉遇等谢钧闻下车,转动方向盘,车转了个弯,随后开车离去。 谢钧闻看了看刺眼的太阳,迈开脚步往屋里走。 管家走到谢钧闻身边,“老爷子在家叹了一整天的气,就等着有人来陪他说说话呢。” 谢钧闻进屋,一眼望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老爷子,他喊了声爷爷。 谢老爷子抬头,脸上顿时露出笑:“钧闻回来了啊。” 谢钧闻走到老爷子身边坐下。 谢老爷子:“我这两天上网,发现好多人在夸你们公司的新电影,真不错啊。” “可算是逆风翻盘了,播出前快被骂死了。”谢钧闻没老爷子面前掩饰,有什么说什么。 老爷子好奇问:“我记得你们公司有个姓蒋的小伙子,他在国外的电影怎么样了?” “等待过审中,顺利的话会赶在元旦上映,但是引进不了国内。” 谢钧闻靠着沙发,回想这次在国外和埃斯铂森的交流,笑道:“如果蒋曳从此一炮而红,就打开了夺星在国外影业的道路。” 这是一个契机。 夺星的所有人都希望蒋曳能够彻底的逆风翻盘,打响所有人的脸。 谢老爷子年纪大了,对谢氏的事不感兴趣,就喜欢听娱乐圈的事,逮着谢钧闻问了好多内部消息。 晚上吃过饭,忙完的霍沉遇来谢宅接谢钧闻回去。 彼时,谢钧闻正坐在沙发上跟老爷子讲着一些趣事,老爷子听得哈哈大笑。 管家带霍沉遇进来了。 老爷子不想让谢钧闻回去,干脆开口让霍沉遇留在谢宅休息。 管家安排好了房间。 霍沉遇是进去了,但是半夜十点多又推门出来了,他来到谢钧闻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谢钧闻等好久了。 霍沉遇推门而入。 谢钧闻坐在床上,移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笑着说:“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以前都在监控下亲他,现在进他房间却偷偷摸摸的。 “不一样,那时候没追到你,我得学会主动。” 霍沉遇反锁了门,朝着床上的人逼近。 谢钧闻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你的意思是现在不主动了?” 霍沉遇单腿跪在床边,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主动,只是在订婚后要给老人家留下点好印象。” 屋里开着床头的小夜灯,霍沉遇的睫毛很长,在夜灯的照射下,眼部下方打出了一片阴影。 谢钧闻看着霍沉遇的睫毛,伸手摸了摸,睫毛在他指尖的触碰下飞快颤抖。 霍沉遇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今晚做吧。” 本来就要回别墅的,老爷子一个电话把人喊到这里。 三天没见面了,霍沉遇不想再忍耐。 在手腕被握住的一瞬间,令人羞耻的心声暴露在谢钧闻脑中,每句话都让他难以保持冷静。 在一起那么久了,他还没习惯这么露骨的心声,因为霍沉遇每隔一阵子都能想到新的方法。 浴室窗台什么的都是基础姿势…… 谢钧闻亲了下他的唇,说:“就一次。” 这里没润.滑的东西。 霍沉遇买了让他放在这里,他没放。 虽然佣人不会乱翻东西,但是万一哪天让打扫卫生的人翻到,他的脸往哪儿放? “一次就够了。” 霍沉遇亲了上来。 谢钧闻听懂了他的话。 只要关键时候能忍住,一次可以是好久…… 屋里开着空调,冷气很足,感受不到热意。 谢家每间房间里装了单独的空调,外面的走廊和客厅包括公共区域,例如上面的图书室和乐器室,统一安装了中央空调,整栋楼里都凉飕飕的。 即便这样,谢钧闻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重要时候,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去看是谁的电话。 等铃声归于平息,隔了半分钟又响了起来。 谢钧闻推开霍沉遇,气息微喘:“我先接电话。” 他伸长手臂摸到手机,快速接了电话,手机放到耳边,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屋里太安静了,霍沉遇清楚听到对面说了什么,下意识皱起眉,手掌虎口处扣在谢钧闻腰间,俯身压下,低声说:“拒绝他。” 【不拒绝也行,做完再走。】 好不容易到了这步,霍沉遇不想分开。 谢钧闻:“……” 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哑:“明天吧,我明天过去看看。” 那边的人:“好的,听您声音似乎是感冒了,要记得喝点感冒灵预防一下。” 电话挂断,谢钧闻倏地往前一趴,头碰到了床头的软枕,手指攥紧了枕头边缘的布料。 “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 “忍不住了。” …… 票房还在持续上升,看不到一点下降的趋势,碾压了七月份暑假档的所有电影,就看八月能不能稳住。 谢钧闻最近一直在忙sfh的工作,夺星稳定发展,周淇和郑帆的办事能力不错,他基本可以当半个甩手掌柜了。 程尧燃前段时间被程父派去国外,这两天刚回来,迫不及待地喊谢钧闻和靳礼出来喝酒。 “我爸肯定是见证了我去年的成长,所以才会让我盯着这么大个项目,也算是没辜负他的期待了。” 程尧燃端起酒杯敬向谢钧闻,感动的眼含热泪:“钧闻,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去年拉着我投资赚钱,我到现在还被我爸瞧不起呢。” “朋友之间不用谢。”谢钧闻喝了小半杯酒,没有将第一次找程尧燃投资的真相说出来。 投资赚钱是真的,但他当时不缺投资的人,拉程尧燃进来是为了帮慕梓臻的忙,毕竟那时候慕梓臻拜托他拦住程尧燃,省得程尧燃整天跟在慕梓臻身后,耽误慕梓臻做事。 那段时间慕梓臻要干什么来着? 谢钧闻想了一会儿,看向靳礼。 慕梓臻找人把靳礼打了一顿。 他说好了保密,不会在慕梓臻离开后就干出卖人的事。 程尧燃:“说真的,这两年咱们经历太多了,我想起来都后怕,尤其是我跟靳礼出车祸那次,你记不记得,当时撞我们的车直接消失了!” 靳礼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程尧燃听到声音一顿,转头看着靳礼,眨了眨眼,“没说什么啊。” 他往后靠了靠,胳膊挨到了谢钧闻。 【我靠,怎么忘了靳礼还在这,他一声不吭的我以为他去厕所了!】 【我们说好要瞒着他的,我可不能说漏嘴,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谢钧闻往旁边挪了挪,程尧燃的声音从脑中消失。 靳礼盯着程尧燃,字字清晰:“你刚才说撞我们的车消失了。” 程尧燃‘啊’了声,挠了挠头:“我有说这种话吗?” 谢钧闻默默喝酒。 靳礼语气不耐烦:“别磨磨唧唧的,我又不是聋子,快跟我说清楚!” 程尧燃灵光一闪,贱兮兮笑道:“没有什么,我就是故意让你说话的,你刚才死寂沉沉的,不知道的以为被夺舍了,故意那样说让你好奇,你看你现在正常多了。” 谢钧闻帮忙隐瞒:“是正常多了。” 出国一趟,程尧燃的演技进步了,刚才这句话的表情没有任何问题。 靳礼看了大半天没看出异常,“真的?” 第138节 程尧燃坐过去拍他肩膀,“都是兄弟,我骗你干什么。” 靳礼挣开他,给自己倒满酒一口灌下。 程尧燃稍稍松了口气,给谢钧闻递了一个‘我很聪明吧’的眼神。 谢钧闻点点头。 靳礼一个人接着喝闷酒。 深夜里,靳礼的助理来接靳礼回去。 程尧燃走在谢钧闻身旁,拍着胸口说:“真是吓死了,今晚差点说漏嘴。” 谢钧闻看着前面东倒西歪的靳礼,助理好几次扶不住,差点跟着摔倒。 他问程尧燃:“慕梓臻在国外怎么样?” 他知道程尧燃这次出国,跟慕梓臻在同一个城市。 程尧燃叹声气:“就那样呗,整天阴着脸,画风比以前更加黑暗了,但是有部分人就喜欢这种画风,他的画作被炒上了新的价格。” 出了会所,程尧燃给自家司机打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车停到了他们面前。 程尧燃坐进车里:“你家那位什么时候来?” 谢钧闻抬腕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 他今晚开车来的,但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去,没有找司机,直接给霍沉遇打了电话。 程尧燃说了声走了,车窗关上,司机开车离开。 夏夜里又闷又热,路过的车辆尾端排出了一股热气。 谢钧闻站在路灯下,后背的单薄衬衫几乎被汗液湿透,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看到霍沉遇的电话,下意识接听。 “往前走,你那里不太好停车。” 他抬起头,看到这条道路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车。 电话没有挂断,他边往前走,边说:“我明早要出差,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霍沉遇:“我帮你……” 谢钧闻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说道:“不用,我喝了好多酒,有点困了,回去就睡。” 接近车辆,手机话筒里是霍沉遇轻‘嗯’的声音,前面的车窗开着,车里的声音和话筒里的声音重合。 “不折腾你,只抱着你睡觉。” 谢钧闻绕到副驾,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的冷冽扑面而来,瞬间逼退了他身上的闷热,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霍沉遇关了车窗,要凑过来亲他。 谢钧闻往车门那靠了靠,“身上都是汗。” 霍沉遇单手掌住他的后脑,说:“就亲一口。” 说着,脑后的手掌微微使力。 谢钧闻随着头上的力道往车中间靠,下一秒被捏着下巴转过脸,嘴巴上多了抹柔软的冰凉触感。 霍沉遇轻轻啃咬一下,“回来补偿我。” 谢钧闻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要求。 . sfh在发展上进入一个新的高度,工作也是忙个不停,谢钧闻隔两三天就要出国一趟,偶尔在外面待个三五天才能回来,每次回来,迎来的都是霍沉遇浓情欲海下的猛烈索要。 两个月的时间,电影票房在下映前几天突破了100亿,最终以108亿登顶内娱历史票房的榜首,成为内娱影业最高票房的一部电影! 而且是原创剧本,没有原著改编,没有流量明星撑票房,陈菁身为三金影后,在电影上映后迎来的还是批判嘲讽,播出半个月,名声才被影视粉慢慢扭转回来。 除了小角色,电影时长过多的角色全是夺星的演员,这才是真正的爆火,不依靠流量和原著,单靠夺星这些小有名气的明星,创造了内娱史上最高的票房! 岑樾作为领衔主演之一,一步超越了所有同期流量明星,这个票房摆在这里,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人超越他。 曾恬同样收获了很多,包括夺星的其他艺人,全都有巨大的收获。 蒋曳在这部电影客串了出场五分钟的小角色,没有高光时刻,但演技非常扎实,这让大家开始期待他在国外饰演的那部电影,或许蒋曳真的很适合那个角色。 就比如这部电影,他们从蒋曳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演,蒋曳在电影里就是那个角色,没有高光,平平淡淡的演技像是把人演活了。 夺星作为最终赢家,迎来的不再是漫天嘲讽,而是一众的好评夸赞。 夺星娱乐隐约成为了内娱影业的领头人。 谢钧闻基本没怎么关注电影的事,都是郑帆告诉他的。 他在国外待了快两周,霍沉遇中途去国外找过他两次,都因为工作太忙时间对不上,没能做够想做的事。 谢钧闻太忙了,在国外的每一天都闲不住,这次回国,还是霍沉遇来接机,他们俩路上一句话没说,开车回到家,刚进门就抱着亲到了一起。 从玄关亲到了卧室,衣服在身上穿得好好的,刚要进行下一步,谢钧闻的手机又响了。 霍沉遇按住他,正要说别接,但是晚了一步,谢钧闻已经接了。 电话是郑帆打来的,说了几句话。 【又是工作。】 【做完再走吧。】 霍沉遇只在心里想,不说出来,不想因为一句话耽误了谢钧闻工作。 “好,我很快过去。” 谢钧闻挂断电话,拍了拍腰间的手。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霍沉遇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大大方方的松开手,肢体还有接触,内心那点心思全暴露出来了。 【不耽误他工作。】 【没关系,下次抓着加倍补回来就行。】 谢钧闻想到上次加倍补回来的情况,心里有点发怵,当着霍沉遇的面把电话拨回去。 “谢总?” “我不去了,明天再说。” “好的,我明白了。” 谢钧闻挂了电话,手机扔到了枕边,转过身抱住霍沉遇。 霍沉遇问:“怎么不去了?” 谢钧闻没把霍沉遇的心事拆穿,笑道:“陪你最要紧。” 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次加倍补回来的惨痛经历,‘下不了床’四个字完全是那次的写实。 霍沉遇不多问他的事,看他留下了,起身去拿新买的润.滑。 谢钧闻看着霍沉遇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液体,认出这是两周前他自己买的。 霍沉遇买的那几瓶,全被他光明正大的扔了。 理由是不舒服,不扔就不做。 夺星顶层的大平层里,冷气入侵了每个角落,公司内部的所有员工看着郑秘书转过身,眼含期待等着答案。 郑帆遗憾道:“没骗过来,谢总有其他事要忙。” 周淇:“每次庆祝都来不了,这次找个理由骗都骗不过来,看来谢总跟咱们的酒会无缘啊。” 今晚的酒会是为了庆祝电影创造108亿的奇迹,参演电影的演员都到齐了,大家知道这一切全靠谢钧闻给他们机会,很想趁着今晚跟谢钧闻道谢,岑樾他们几个专门给谢钧闻准备了一个惊喜,谁知道谢钧闻还是没来。 郑帆:“都别气馁,谢总生日快到了,你们的礼物等谢总生日那天肯定能送出去!” 第81章 生日 谢钧闻觉得霍沉遇的醋意越来越大了,可能是频繁出差导致的,所以他计划过阵子抽几天时间,和霍沉遇出门旅游过二人世界。 他确信剧情控制不存在了,这次的二人世界不会再有人打扰。 为了那几天好好玩,谢钧闻开始了高强度的工作。 郑帆作为秘书,这阵子没少跟着东跑西跑,虽然忙,但他又涨工资了,每次累了想抱怨,想到丰厚的高薪,郑秘书浑身就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霍沉遇知道过段时间要旅游,这阵子同样在处理工作。 为了过二人世界,一切都值。 又逢两周回谢宅一聚的日子,谢钧闻单独开车回去,迎来了谢母的三连问。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为什么不喊小霍一起?” “你和他闹矛盾了?” 谢钧闻:“他晚上有应酬,推不掉。” 谢母松口气:“没闹矛盾就行,我不想再看到你变成单身狗了。” 谢钧闻嘴角微抽,“您这么说,好像我以前过得很惨似的。” “不惨吗?”谢母反问,笑道:“自从你和小霍订了婚,你脸上的笑容变多了,以前的你表面不说,但总是愁眉不展的,我看了都心疼,想问你有什么烦心事,又怕问出来让你更加心烦。” 谢钧闻毫不在意:“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一点不夸张,”谢母笑得合不拢嘴:“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不止我看出来了,连你爸都看出来了。” 谢钧闻:“假的吧,我爸怎么可能看出来。” “你以前老说一个人安静,不喜欢身边多个人打扰,自从订了婚,除了出差的时候,你跟小霍分开过吗?” 谢母抓起一把瓜子儿,“要不是公司忙,你们俩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不知道s市那边是不是有人看到了什么,到处传你是个恋爱脑。” 第139节 谢钧闻无语片刻,问:“还说了什么?” 谢母:“还说小霍是在利用你,你又心甘情愿被他利用,说你早晚被霍沉遇骗得裤衩都不剩。小霍怎么可能是骗子呢,要不是我们清楚小霍的为人,差点就信了。” 谢钧闻听不下去了,起身往楼上走。 “你干嘛去?” “找我大哥谈点事儿。” 到了楼上,他没去找谢崇涣,反而回屋待着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谢钧闻发现谢栗菱好几次偷偷在看他。 吃到一半,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你有话直说。” 谢栗菱微微歪头,放低声音:“哥,最近老有人传你是恋爱脑。” 谢钧闻放下筷子,“你觉得我像吗?” 谢栗菱小心点头。 谢钧闻无奈问:“听谁说的?” 谢栗菱:“我室友是s市的,她好像跟你朋友有亲戚,是你朋友说的。” 谢钧闻:“……哪个朋友?” 谢栗菱:“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钧闻怀疑现在所有人都听说他是恋爱脑的谣言了。 晚上。 谢钧闻抓着霍沉遇的手指,摸上面的指纹,“我那次去s市找你,霍四说你利用我。” 霍沉遇搂着他的肩膀,“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他,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谢钧闻忍俊不禁笑起来:“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脸色,特别难看,你那几个堂弟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个人还掏了掏耳朵。” 事发当天很生气,现在事情过去了,人也进去了,他偶尔能够心平气和的回想那天的事。 霍沉遇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压根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看了一会儿,直接亲了上去。 【说那么多,不如再来一次。】 谢钧闻:“……” 夜晚还长,窗外的月亮泛着皎洁月光。 a城的夜景繁华绚烂,直到凌晨的天亮起,灯光才渐渐熄灭。 天气逐渐降温,一场大雨过后,a城连阴了好几天才慢慢转晴。 夺星的成功让许多同行羡慕不已,有两家公司纷纷模仿起夺星的发展模式,找人自黑,再出来澄清,本来是想给演员的影视作品赚一波热度,但效果不见人意。 夺星从没有自黑过,是真的腥风血雨体质,有点动静就能引来黑粉的全面围堵,从而出来澄清打脸,引起路人的广泛关注。 这并不是自导自演能够做到的,因为黑粉每一次行动都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各种恶毒的语言,路人看了都皱眉的程度。 没有人能复制夺星这条路,夺星成了内娱独一份又惨又有实力的娱乐公司。 岑樾今年大爆特爆,在十月份,他凭借去年那部电影获得某奖项的最佳男配角。 公司为岑樾庆祝的当晚,郑帆想起了一件事。 “零点就是谢总的生日了。” 周淇转头看他,“谢总昨天出国了。” 郑帆挠头:“差点忘了,谢总说下周回来,好像跟霍先生一起出国了。” 岑樾:“那咱们的礼物岂不是又送不成了?” 郑帆:“那有什么,先放谢总办公室,我拍张照发给谢总,你们可别忘了给谢总发祝福。” 岑樾当然不会忘。 谢钧闻目前所在的地区比国内慢十个小时,彼时的他刚跟霍沉遇从过山车上下来。 “说实话,我今天第一次坐过山车,以前觉得没什么可玩的,现在感觉还不错。” “今天玩个够。”霍沉遇牵着他去尝试别的。 谢钧闻抬眼看着霍沉遇,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快速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侧脸,亲完装作无事发生,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霍沉遇没有说话,心里在想今晚该用什么姿势。 谢钧闻安静听着,勉强稳住了面部表情。 他们后面去坐了大摆锤和跳楼机。 谢钧闻经常玩极限运动,滑雪跳伞攀岩蹦极都尝试过,很少来游乐园玩,他小时候挺想玩的,听说大哥二哥从不浪费时间去游乐园,在学校拿奖无数,他为了赶上大哥二哥的成绩,把玩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至于攀岩等爱好,是谢父培养出来的。 谢钧闻每年寒暑假,谢父会带他去国外体验一次极限运动,久而久之爱上了那种刺激感,谢母为此没少数落谢父,但是又知道这是父子俩仅剩的交流,就没有拦着,但每次看到谢钧闻跳伞的时候都跟着心惊胆颤。 后来谢钧闻不玩太危险的项目了,顶多滑个雪,省得让家里人担心了。 谢钧闻和霍沉遇玩了一整天,小时候没玩过的,在即将26岁生日之前玩了个遍。 回去时已然是晚上,霍沉遇开车前往上个月才装修好的住宅,谢钧闻手抓着安全带,头靠着副驾的车窗,无聊看着手机里收到的祝福。 “不敢相信我都26了。” 这边还差两个小时,就到他的生日了。 “我的愿望实现了。”霍沉遇忽然说。 谢钧闻偏头,不解问:“什么愿望?” 霍沉遇目不转睛的开车,说:“去年你生日时,我许过一个愿。” 谢钧闻坐正,隐约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能陪在你身边。’ 去年的生日,霍沉遇说过的话从记忆深处涌现,那道声音重新在他耳边回荡了一遍。 他们今晚注定不会分开,霍沉遇当时的愿望实现了。 回到住宅,霍沉遇和谢钧闻相拥吻着去了卧室,呼吸交织在一起,周围的气氛不断升温。 在他们最密不可分的时候,床头闹钟上面的时针、分针与秒针同一时间到达12的数字,日期正式来到了谢钧闻的生日当天。 霍沉遇倏地用力,欺身压在谢钧闻的后背,凑在他耳畔,轻轻亲吻他的耳垂。 “生日快乐。” “老公。” 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浓重情欲。 谢钧闻抓紧了枕头一角,脸埋在软枕中,声音有些闷:“别这样喊我。” “你再喊回来不就行了。” “霍沉遇你……真是越来越……不装了。” …… 天渐亮,谢钧闻睡到大中午,浑身累得要命,根本不想起来。 他摸到手机看了眼,侧躺在床上回消息,突然看到床头柜撕开的几个.套.子包装。 一个两个三个…… “……” 昨晚没注意,现在看到这些空了的包装袋,不由感到心惊,高冷禁欲全是骗人的,霍沉遇这个频率,他没明着说重欲就不错了。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床头柜,打开手机看郑帆刚发来的消息。 霍沉遇在书房忙一上午了,找人送了新鲜的食材,中午做好饭来卧室喊谢钧闻吃饭。 谢钧闻一看到他,质问道:“你昨晚趁我睡着又用了一个?” 霍沉遇颔首,垂着眼说:“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谢钧闻:“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每次都信了,然后接着吃亏。 霍沉遇走过来抱住他,“昨晚是最后一次。” 谢钧闻:“再有下次禁欲一周。” 他知道,禁欲这个惩罚最有用了。 霍沉遇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们吃过饭,休息了两个小时又出门了。 谢钧闻一开始只计划了几天二人世界,最多一周,绝不会多玩,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周的旅行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他和霍沉遇去了三个国家旅行。 谢老爷子就等着谢钧闻回去给他补办生日呢,谁知道等了一个月都没有等到,为此专门打电话问谢钧闻什么时候回去。 也是巧了,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谢钧闻刚下飞机。 老爷子得知他们回来了,问:“你还补办生日吗?” 谢钧闻看了眼身后的霍沉遇,“不补办了。” 这一个月,他很开心。 况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补办生日有点不合适。 老爷子也知道不合适,沉吟道:“明晚回来,咱们一家人吃顿饭。” “我大哥他们在a城吗?”谢钧闻看霍沉遇走过来,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都在家呢,你喊上小霍一起来,就当是补办生日了。”老爷子主要是嫌家里清净,借着日子热闹一下。 谢钧闻了解老爷子,没有拆穿。 挂了电话,他跟霍沉遇说了老爷子的打算。 第140节 “你要跟我回去吗?” 霍沉遇拉着行李箱,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轻嗯。 他们在vip通道往外走着,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声谢总。 谢钧闻下意识回头,发现是岑樾和蒋曳,助理都跟在旁边。 岑樾笑着跑过来,“谢总,真是你啊,我以为我看错了呢。” 蒋曳:“早说了,以我5.0的视线不可能认错人的。” 谢钧闻这个月没怎么问过夺星的事,不知道他们俩去干什么了,笑了声,“你们这是?” 岑樾:“我和陈姐去国外参加时装周了,蒋曳去见埃斯铂森导演了,我们俩下飞机时间差了几分钟,就在里面碰面了,陈姐后天回来。” 说完,面朝霍沉遇喊了声霍先生。 蒋曳同样喊了声霍先生。 岑樾:“谢总,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还赶着找周总说事呢。” 谢钧闻点点头。 岑樾和蒋曳大步往外走,他们的助理拉着行李箱,好在身高体大,都能跟上。 谢钧闻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笑道:“我经常在想一件事。” 霍沉遇:“想什么?” “如果当初没有那个梦,岑樾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谢钧闻声音放轻,霍沉遇没有听清,也没用问。 “走吧,司机要等急了。” 霍沉遇牵住谢钧闻往外走。 谢钧闻神情有刹那的恍惚,觉得梦境带给了他很多。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拿着微薄的薪水过日子,偶尔要贴补家用,谢氏每年捐出一大笔钱,哪个地区出事了,谢氏都会捐赠不少,再加上每年年底会参加慈善拍卖,捐出的钱早已形成巨额数字。 即便如此,还是有太多人过得不好。 没有那个梦,岑樾的人生会迎来改变吗? 没有那个梦,陈菁会重新翻红吗? 其演技顶好的艺人会被有眼光的公司力捧吗? 还有司慎,最后是不是会被迫回到司家,面临那样恶心人的联姻? 谢钧闻很庆幸创立了夺星,庆幸能把岑樾他们挑选出来,有能力的人不该被埋没,他尽可能的给他们机会,让所有埋没的珍珠发挥出属于他们的光芒。 次日晚上回到谢家,谢钧闻发现老爷子给他准备了生日蛋糕。 谢钧闻笑了两声:“我都多少年没吃过蛋糕了,怎么忽然买了蛋糕?” 谢母:“你爷爷说,光棍脱单是新的开始,买个蛋糕庆祝新的人生。” 谢钧闻笑而不语。 谢母看向霍沉遇,笑道:“这一个月麻烦你照顾钧闻了,他嘴巴很挑吧。” 霍沉遇摇头:“没有,他不挑食。” 谢母保持怀疑:“真的?” 霍沉遇:“真的。” 谢钧闻摸了摸鼻子,霍沉遇做得饭菜都是他爱吃的,当然不挑食了。 可惜谢母看不出端倪,只能暗自怀疑谢钧闻为爱变了口味。 谈恋爱就是好,吃饭都不挑食了。 第82章 结局 谢钧闻在家补办过生日,第二天晚上又被程尧燃喊了出来。 他和程尧燃还有靳礼三个人聚在老地方。 程尧燃从家里偷偷带出来两瓶好酒,对谢钧闻笑了笑,“这瓶酒可不一般,不仅我爸舍不得喝,连我哥都舍不得,我偷出来就为了给你补生日,你今晚一定要跟我不醉不归!” 谢钧闻盯着那瓶酒,说:“上次偷酒没挨打?” “看你这话说的,挨打也要先考虑兄弟的生日,我们关系可铁着呢,为了你我愿意再挨一次。”程尧燃绝不承认是因为他想喝这两瓶酒,才从家里冒死偷出来的。 酒都开了,谢钧闻没推脱,抿了一小口,颔首道:“是好酒,我那里还有两瓶好酒,你明天过去拿,就当补偿伯父这两瓶酒。” 程尧燃嘿嘿笑了声,没拒绝。 靳礼干了一大口,辣得倒吸气,缓过来后,问:“你最近两个月见过蔺锌吗?” 谢钧闻眼睫微垂,“我又不是待在霍家了,蔺锌也不会经常回霍家。” 靳礼叹声气:“霍家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以为他会经常回去。” 靳礼没有关注蔺锌,但始终关注着跟蔺锌相关的人和事,知道霍家经历过一次大洗牌,其中有谢钧闻的帮忙,如今的霍家没了仗势欺人的势利眼,对蔺锌来说是件好事。 “不管回不回,他过得都很好,”谢钧闻放下酒杯,语气沉重:“靳礼,该放下了。” 程尧燃:“是啊,你总这么想,跟折磨自己有什么两样,蔺锌开始了新的人生,你也可以找别人。” “我不找别人!”靳礼灌了口酒,摇着头说:“不可能有别人了,我已经失去蔺锌了,我不会去打扰他,你们也别劝我找别人。” 程尧燃不吭声了。 谢钧闻:“提议罢了,不会劝你。” 靳礼眼睛有点红,哑声道:“钧闻,如果你早点阻拦我就好了。” 谢钧闻嘴角微张,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也想啊,关键是当时做不到。 靳礼捂脸哭道:“你知道吗,我在雪山上喊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不爱了。” “如果那天我死在雪山下面就好了。” 程尧燃踹他一脚:“什么死不死的,你怎么老想着死,给我好好活着!” 谢钧闻在靳礼话中捕捉到了关键。 一切的改变,好像是从靳礼喊出那声‘我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所开始的。 他以前就想过,改变的契机在主角身上,不管是蔺锌的赴死还是靳礼喊出的那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束缚着所有人的绳索。 无论他曾经多么努力的想要摆脱,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谢钧闻心情复杂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程尧燃看他们来劲儿了,兴冲冲地点了几瓶烈酒,“咱们今晚上一起不醉不归!” 夜晚,三个人醉得一塌糊涂。 靳礼跟程尧燃都快说不清话了,还不服输的拼酒。 谢钧闻醉得头晕眼花,眼前有了重影,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又重新倒在沙发上。 直到他们三个全醉晕过去,东倒西歪的各占一面沙发,一个清醒的人都没有。 霍沉遇推门进来,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谢钧闻,没有管另外两个人,走到谢钧闻身边,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踢开脚边的空酒瓶子,大步离开了会所。 程尧燃睡到半夜,睁眼看着包厢的天花板,懵了好久,坐起来,推着旁边的靳礼。 “靳礼,别睡了快起来。” “钧闻抛下咱俩走了。” “太不讲义气了,好歹给我们叫个司机啊。” 程尧燃口中不讲义气的谢钧闻,此时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索求。 谢钧闻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醒了没一会儿又睡着,又因为身上的强烈感觉再被迫醒来,煎熬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 埃斯铂森导演的新作在元旦前播出了,国外刚上映,第一天就创下了高达6000万美元的票房,该电影不是科幻片,而是感人落泪的亲情电影,这个题材对于国外而言,第一天能达到这个票房,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此之前,国外许多人都在抵制华国人出演此电影,甚至放话不会去看的,外网激烈的抵制让蒋曳的黑粉狂笑几天,等了一年,就等着看蒋曳的笑话,谁知道上映第一天就能有如此票房,又一次狠狠打响了黑粉的脸。 国内的人等着票房的消息,听说达到了理想的票房,一致认为这是蒋曳该得的。 从暑假档那部电影之后,大家承认了蒋曳的演技,期待蒋曳在国外新作的表现,有外网的朋友录下蒋曳在电影里的那段表演发布到国内平台,网友纷纷惊叹这个角色简直是为蒋曳量身打造的! 这个词条冲上了热搜。 远在外省拍戏的司慎刷着微博,看到了热搜第一。 他想起去国外试镜的时候,他和谢总去围观蒋曳拍戏,他问谢总:“他能爆火吗?” 谢总说:“能。” 从暑假开始,蒋曳的名字三番几次登上热搜,直到今天,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爆火。 司慎开始期待自己的未来。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热搜上会出现认定他实力的词条。 蒋曳被黑粉谩骂了一整年,承受了不少偏激黑粉的骚扰,无数个难熬的夜晚,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他强撑忍耐,一年里没有任何退缩,终于在今年元旦前摆脱了那些谩骂骚扰。 不是时间证明一切,而是实力证明一切,空有时间没有实力,最终依然得不到认同。 蒋曳做到了,他没有退缩一步。 他用实力向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他有实力,他没有靠关系进剧组,埃斯铂森更没有被他的老板打压。 谢钧闻坐在夺星的办公室,从早到晚关注外网的声音,不论哪部电影都得不到所有人的喜欢,直到现在还是有部分人造谣蒋曳靠不正当的关系进入剧组,但大部分路人不会相信这种谣言了。 “谢总,今年的年会您去吗?”郑帆小声问道。 第141节 谢钧闻:“去啊,为什么不去。” 谢氏那边不缺他一个,当然要留在夺星,更何况明晚有件大事要宣布。 关于公司内部评选年度最努力的艺人这件事,谢钧闻还要亲自颁发奖金呢。 他抬起头,“评选出来了吗?” 郑帆激动道:“出来了,曾恬名副其实拿到了第一名。” 谢钧闻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个想法。 他去年打算拿出一个亿,再给全体员工加薪水和双倍的年终奖。 后来大哥二哥分别追加了一个亿,他反复考虑许久,决定把钱分散,多选几个艺人和员工出来另外发努力奖和加班奖,一晚上想了好多奖项,就为了让所有人能够平分奖金。 关于大哥二哥追加一亿的事,夺星的人还不知道。 那两个亿去年就打到他账户里了,一点不含糊,生怕打晚了没能赶上奖金分发。 谢钧闻跟郑帆说了自己的想法。 郑帆眼前一亮又一亮,结巴道:“谢、谢总,真…真是让您破、破费了。” 加起来三个亿啊! 还不算年终奖和叠加的薪水,要知道薪水涨上去不会扣下来,他们公司就没有扣工资的说法! 郑帆深呼吸再深呼吸,兴奋的快缺氧了。 “我大哥二哥赞助了点儿,到时候你跟他们解释清楚,不用闹太大。”谢钧闻想起网友先前嘲讽他营销有钱人人设,笑了两声,说:“今天提前下班吧。” 郑帆:“好的谢总!” 元旦假期有三天。 谢钧闻第一天待在家里休息,第二天跟大哥去了落后贫困的山区。 路程要四个小时。 司机在前面开车。 谢崇涣掀了一页名单,说:“你前两年资助的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谢钧闻:“考上高中了,每个月照常打钱,他想见我亲自道谢,我给拒了。” 谢崇涣颔首:“只资助上学,没有见面的必要。” 谢钧闻:“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嫂子上周刷到了一条山区女孩求助的视频,很想捐款,但是通过平台帮助不到真正需要的人家,所以我才想进山来看看。” 谢崇涣喊谢钧闻一起,是因为谢钧闻有资助人的经验,要问些事。 谢氏捐款归捐款,很多不是他们亲自操办,只有谢钧闻单独资助过几个人,全程由他自己对接,连郑帆都不知道这件事。 谢钧闻抿嘴笑了笑,说:“嫂子心软,挺好的。” 山里相对而言比a城冷很多。 司机根据导航来到发布求助视频的女孩家里,将车停好,看了眼前面破旧不堪的砖瓦房子,回头说:“谢总,就是这里。” 谢崇涣下了车。 谢钧闻跟着下去。 家里只有一个小女孩和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其中一位老人是听障人士。 谢崇涣了解过情况,打电话让停在镇外的几辆货车开上来。 不止是资助这一家人,村里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人都得到了资助,分别有衣服和各种物资,每家每户分发了一笔现金。 村里的村长流着泪感谢。 谢崇涣保证会长期资助。 谢钧闻站在旁边,摸着五岁小女孩泛黄的枯发,看小女孩啃干面包啃得那么开心,心里一阵酸软。 远处有人拿着手机拍照,还有人在录视频,基本是二十岁到三十岁这个年龄的人。 下午。 夺星老板资助贫困山区的视频上了热搜。 网友认得谢钧闻,发现另一个入镜的男人和谢钧闻有几分相似,猜测两个人是兄弟。 在热搜冲上去不久,夺星官微发了条微博:这是我们老板的私事,我们不想占用太多公共资源,希望大家理智讨论,山区的孩子很可爱,有能力的人可以给他们一点帮助。 微博是郑帆让发的,郑帆发现上了热搜,第一时间联系了谢钧闻。 谢钧闻知道拍摄视频的村民没有恶意,就和郑帆商量了借助热搜来帮助更多贫困山区的方案。 回到a城已经是深夜了。 谢钧闻晚上和霍沉遇分居了,不为别的,因为他感冒了。 白天在山上还好好的,回来后就发急烧,一晚上逼近39度,可能是白天吹冷风吹太久了。 霍沉遇喊了私人医生过来看病。 谢钧闻吃了药,输了液,睡觉前退了点烧,浑身是汗,他怕传染到霍沉遇,捂着嘴不让亲。 他还打算睡次卧。 霍沉遇说:“没那么容易传染,我们不用分开睡。” 谢钧闻:“分开,真传染了怎么办,而且我鼻子不透气,晚上很容易打扰到你。” 霍沉遇想抱住他亲一口。 谢钧闻往后退一步,“挺严重的,你再忍忍,等我好了再说。” 霍沉遇叹道:“你睡主卧,我睡次卧。” 这是霍沉遇最大的让步,主卧的床比次卧的大很多,床垫相对来说比较柔软,总之就是哪哪都比次卧好。 谢钧闻看他这样,点头答应:“好,你把主卧的钥匙给我。” 霍沉遇沉默。 谢钧闻笑了声,随后捂着嘴巴咳嗽两声,声音有点嘶哑:“你不会是想趁我睡着,再偷偷开门进来吧?” 霍沉遇真想那么做,但是被拆穿了,无奈去拿了钥匙交上去。 谢钧闻睡前量了次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多,他估算着熬过今晚就能痊愈。 因为发烧,他脑袋昏沉眩晕,躺在床上没多久,即将睡着的时候,听到房间的门咔擦一声。 他没反应过来,直到身后的床垫塌陷,有人钻进被窝,腰间多了条手臂紧紧搂着他。 谢钧闻睁开眼睛,耳后被人亲了一口,细密的亲吻慢慢向下。 “你有备用钥匙。” 他感冒没好,说话有些含糊。 霍沉遇‘嗯’了声,亲吻并没有停下。 过了没多久,谢钧闻被迫转身,他抬起软绵无力的胳膊,伸手捂着嘴巴。 “如果明天你感冒了,我们分房一周。” 他想用这个方法逼退霍沉遇。 但是没有用。 霍沉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钧闻昏昏沉沉地眯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强撑着困意睁眼。 “霍……” “适当出汗,会好的。” “什么……歪理……” 霍沉遇埋头干,不说话。 …… 谢钧闻早上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伸手摸旁边的位置,仅剩一抹余温。 他伸手试探额头的温度,拿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测量,过了一会儿,看体温计的温度。 三十六度多。 退烧了。 窗帘缝隙中透着外面的光亮,天已然大亮,厚重的窗帘把光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缝隙里透出一点。 谢钧闻看了眼快没电的手机,十点多了。 没记错的话,他昨晚九点半就睡了。 身上略有些不适,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是梦,霍沉遇偷偷备了把备用钥匙不告诉他,趁他睡觉居然…… 谢钧闻坐起身,扶额缓了几分钟。 装都不装了,有什么心思直接明着来,他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愣神中,卫生间的门发出轻微声响。 谢钧闻抬眼,看到冲完澡的霍沉遇,下意识问:“你怎么大早上洗澡?” 霍沉遇:“不冲下去,你承受不住。” 谢钧闻:“……” 烧糊涂了,忘了某人大早上就爱发.情。 “还难受吗?”霍沉遇身穿浴袍,走过来,将手掌贴在他的额头。 谢钧闻拿起体温计让霍沉遇看。 “退烧了,”谢钧闻伸手摸霍沉遇的脸,“你呢?没被我传染吧?” 霍沉遇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没有,我可不想和你分房一周。” 第142节 “你就偷着乐吧,再有下次,我回老宅住。”谢钧闻就不信霍沉遇到那里还敢光明正大的来。 霍沉遇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我会找机会补回来。” 谢钧闻不理他了。 晚上是a城众多公司举办年会的重大日子,明天就是元旦,大家又迎来了跨年夜,都在为今天晚上的年会用心打扮,不是比赛选美,主要是为了仪式感。 今晚过去,将会迎来新的一年,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夺星今年的年会比去年要隆重,除去参加其他卫视跨年晚会的几个艺人以外,公司所有有时间的艺人都来了,员工们更是一个不缺,因为今天晚上有奖金拿! 郑秘书透露了不止选出最努力的艺人,还要选出最努力的员工前十名,分别发放不同金额的奖金,后面还有加班最多的员工前十名,每天来公司最早的前十名,开心果员工前十名等很多奖项。 周淇惊讶:“不是,谢总要把家底掏出来啊?” 郑帆昂首挺胸:“不懂了吧,咱们谢总对待员工向来大方,跟着谢总有肉吃这话可不是我吹牛,是谢总太实在了。” 周淇莫名跟着自豪:“这么说我也有机会得到奖金了。” 郑帆:“还有加薪呢,谁再敢说我们谢总营造有钱人设试试呢!” 营造和实行两个词差太多了。 夜里。 谢钧闻如约而至,彼时大家都到齐了,周淇在上面说了一堆,看到他过来,大声道:“下面,让我们有请谢总上台讲几句话!” 员工们回头,看到谢钧闻来了,不约而同鼓起掌声,发出了吵闹的起哄声。 谢钧闻笑着过去,接过周淇递来的话筒,说:“可惜今晚有很多人不在,随着你们越来越火,年会上碰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好在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我去年说了,要给最努力的艺人颁发一亿奖金。” “曾恬去参加s市卫视的跨年晚会了,不能亲自领取奖金,我已经把那笔数额转进了一张卡里。” 谢钧闻朝郑帆伸手,后者递来一张储蓄卡,他单手拿话筒,接过那张卡,半举起来,说:“这张卡里有一个亿,是属于曾恬的个人奖金,为了确保数额,我可以投屏给大家看。” 后面有张幕布,是郑帆一早安排好的。 他们拿出一个手机,投屏上面显示了所有软件,在登陆银行软件输入密码的时候,幕布显示了黑屏。 登陆成功。 他点开了余额,上面显示了一串令人羡慕的数字。 “一个亿不多不少,在曾恬回来后,这张卡会转交到曾恬手里,钱怎么花任由她处理。”谢钧闻抬眼扫视一圈,微笑道:“这么大的数额,如果我造假的话,你们可以随时举报我。” 有人在下面数。 “个十百千万……” “我靠!真是一个亿!” “不得了,我这辈子亲眼在现场看到这么多余额。” “呜呜呜羡慕哭了,第一次恨自己不是艺人。” “别羡慕,郑秘书说了,我们还有奖金呢,十万八万都是小钱,还让我们往大猜。” “不敢相信如果我有了一个亿,我将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小女孩。” 员工们讨论的声音响个不停。 因为还剩余两个亿,这个数额太大了,谢钧闻存在了两张卡里,让周淇和郑帆分别分发给其他人。 整个晚会基本上都在大额转账,收款员工亲眼目睹自己银行卡里多了一串数字,兴奋地快要无法呼吸。 不是只选了曾恬一个艺人,其他艺人都得到了大大小小的奖金。 晚会热闹一片,暗处偷拍的狗仔嫉妒的牙痒痒,眼都羡慕红了,有点想抹黑夺星,偏偏他在某个小众软件开了全程直播,只怕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和狗仔想的一样,夺星晚会发奖金的事直冲热搜榜首。 时至今日,没有人再怀疑谢钧闻营造有钱人的人设,几个月前那场订婚宴的场面有多大,他们都目睹了。 现在看到颁发奖金的录屏视频,不争气的留下了羡慕的口水。 豪门就是豪门,虽然嫉妒,但他们更恨自己没有在夺星上班! 有网友说:刷微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少了一个亿,谢总能不能补偿我点奖金? 网友在网上讨论的不亦乐乎。 谢钧闻没有和大家跨年,说完该说的话就走了。 夺星的某位员工乐疯了,直言下辈子还给谢总打工。 他刚说完,旁边的同事说:“都下辈子了,你许愿当老板怎么了?” 员工:“你不懂,我当老板肯定死抠,当我的员工别说奖金了,不扣工资就算好的了。” 同事笑骂:“算你有自知之明,希望我下辈子幸运点,不说当个老板,最差也要碰到谢总这样的老板,谢总真是把我们惯坏了,这要是辞了职,去其他公司肯定煎熬死。” 因为这份奖金和加薪,大家舍不得离开夺星。 他们一起约定—— 夺星不倒,我们不散! 郑帆把这句约定私发给了谢钧闻,又说了很多中二的话。 谢钧闻:“……”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他回完消息,收起了手机。 “你要带我去哪儿?” “a城今年开放了几个放烟花的区,带你过去。” 霍沉遇很执着带谢钧闻去看烟花。 谢钧闻看着窗外放起的烟花,笑道:“真快啊,又一年过去了。” 今晚的跨年夜,将会是他这两年最开心的一晚。 不仅因为身边有了霍沉遇,还因为摆脱了剧情控制。 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没有束缚,没有强制,彻彻底底的做回了自己。 当车停下,谢钧闻发现前面是一栋写字楼。 霍沉遇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我们上去。” 谢钧闻瞅着这栋写字楼,下车,“我记得这栋楼在出售。” “我买了下来。” 霍沉遇淡声说道,牵着谢钧闻走进写字楼。 走进电梯,按了最顶层。 下来后直奔楼顶。 谢钧闻看着霍沉遇的侧脸,眼眸微微弯起,嘴角的弧度很明显。 原来是要求婚啊。 还有烟花。 又买了新戒指。 谢钧闻握紧了霍沉遇的手,好笑的同时又感到万般无奈。 读心术就这点不好。 霍沉遇给他准备了惊喜,只因为牵了手,他提前知道了一切,等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感受不到惊喜了,还要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演戏。 谢钧闻喜欢霍沉遇准备的一切。 如果未来有一天,读心术消失了,他的生活应该会充满了惊喜。 到了顶楼,时间刚好卡在23:59分。 霍沉遇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说:“要倒计时了。” 谢钧闻满眼笑意:“我知道。” “我今晚有礼物要送给你。”霍沉遇深情而认真地注视着他。 “是什么?”谢钧闻假装不知道。 在他们交流完,倒计时来到了最后五秒。 远处比这层楼矮一些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倒数数字。 五、四、三…… 时间来到最后一秒钟。 随着哨声响起,烟花弹从远处的楼顶放出,直冲夜空上方,炸起了绚烂夺目的烟花。 霍沉遇从黑色加厚风衣的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开盒子展露出里面的戒指。他看着谢钧闻,眼中有万千柔情,语气缱绻而柔和。 “订婚前我说过,我会补一场求婚仪式。” 烟花绽放不停,照亮了他们的面部表情。 谢钧闻低头,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抿着嘴,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场面,我没有喊任何一个人来,今晚只有我们。” “求婚,订婚,再结婚。” “我们的顺序和别人不一样,但该有的仪式不能少。” “戒指是你的,烟花是你的,包括我们脚下这栋写字楼,同样是我送你的求婚礼物。” 霍沉遇在订婚前没能找到机会求婚,这一次他找到了,他不再犹豫,取了提前几个月定制好的戒指,订婚的同时,又送了一场烟花和一栋写字楼。 谢钧闻早知道了,但是听到霍沉遇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过了很久,他唇畔漾起笑,动作自然的拿起戒指盒里的戒指。 谢钧闻给自己戴上,伸手好好观察了一下,点头道:“挺合适的。” 第143节 订婚时,霍沉遇送过他一枚戒指,他手上不喜欢戴饰品,手表都很少戴,他把戒指摘下放在了床头柜里。 今晚戴上的这一枚,莫名不想再摘下来。 霍沉遇拉着谢钧闻的胳膊,把人拥入怀里,说:“我今晚很高兴。” 谢钧闻环抱住眼前的人,没吭声。 【好想亲他。】 【晚上该用什么姿势。】 【今晚我……】 心声消音了。 谢钧闻主动偏头,亲在了霍沉遇的脸颊。 他笑了声,说:“我们今晚可以尝试去浴室,你好像很喜欢我跪在那张地毯上。” 圈着他的手臂一紧,霍沉遇否认:“没有。” “好吧,今晚不那样做了。” “嗯,我喜欢。” 谢钧闻眸光愉悦,“我们该回家了。” 霍沉遇吻住了他的唇,轻轻舔舐他的唇角,低声说:“好,我们回家。” 末了,补了一句。 “回家爱你。” 谢钧闻看霍沉遇的眼神含笑,轻声说:“那我们走吧,老公。” 霍沉遇牵着谢钧闻离开了顶楼。 烟花还在绽放,他们的身影隐匿在暗处的黑夜里。 前方,是属于他们共同的道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