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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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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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女子的额饰花钿[[[cp|w:708|h:725|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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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悄悄话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一章 悄悄话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一章 悄悄话
他又踱了几步后来到春莲身前。
冷笑着问她:“到了这时候,你还瞒着不成?说,那男人是谁?今日正好庄上的人不少都在,我要你当着大伙的面说,和你勾搭的那个男人倒底是谁?!”
春莲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发着抖,就是咬着嘴唇低着头一声也不吱。
甄二总管显然气得急了!
抬起脚一脚便蹬在她肩上,把她踹倒在土地上,厉声问道:“在府里大伙都传你是个不省心的货色,我那时还不信,想着我家阿顺瞧上你了,就亲自去大夫人那里求你了来当我家的儿媳。谁知你竟真是个浪荡货!你给我说说,我家甄顺倒底哪点不好了,让你居然到外面去勾搭别的野男人!”
春莲被踹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
忽地抬了头,面对着甄二总管,冷笑着开了口:“我知道今天是怎么也落不了好的,没什么好说的,别的你不必问了,大不了叫人伢子把我领了去,何必这么折腾我,还叫了庄子上的人过来瞧这个热闹?”
“我会叫庄上的人来瞧热闹?”
甄二脸皮气得发青,抖着手指指着她的鼻子:“我是还嫌不够丢人还是怎的!要不是你闹出这起子事,大伙会来瞧这个热闹,瞧是哪家的妇人这么不要脸面,背着丈夫把野男人领家里来鬼混,我呸!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庄子上的,今天你若不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招出那个男人是哪家的,还想让人伢子把你领走?那样也太便宜你了!不说清楚,你就把命留在这儿罢!”
“你没有权利要我的命!你家的甄顺一进京里多日不回家门,谁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还养着个小的,这是京城脚下,我出吕府嫁给甄顺,是把自已赎出来的,我现在不是你们家的奴婢,岂是你想说打杀就打杀得了的!”
春莲显然被甄二的话给刺激到了,泼了命般倒在地上大声叫嚷着。
院子里人群听了都在小声议论着,显然春莲说的还真有一定道理。
虽然她做出了不光彩的事,这事要搁在那些个远离京里的地方,可能还真会被打死也属正常,但这里是京城的管辖,一般的关乎人命的案子是要到京里的府尹那里才能有定论的。
主要就在于春莲说的她是赎过身才嫁给甄顺的。
如果有卖身契在甄家,不过是个奴婢的身份,那便怎么惩治也不过份。
但眼下麻烦的就在这里,明明是甄家有理的事,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把这事闹上了公堂,不但知道这事的人会更多,判别案情之后还不知会有什么说法,万一判得轻了,只打了板子了事,人还可能侥幸捡一条命回来。
在宋律上讲,从此两人日后男娶女嫁,再无一点干系。
甄二总管直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春莲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门槛上坐着的甄顺这时忽地就站了起来!
抬起垂着的脑袋,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不少院子里看到的人都是心里打一个哆嗦。
他大步走过来,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不说那个男人是谁,今天我就打死你,让你从此以后再也走不出院子随意勾搭野男人!”说着举起手里的门栓,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挥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春莲眼见不好,急忙侧身一躲。
本来奔着脑袋去的门栓便重重落在了肩膀之上。
她疼得浑身猛一哆嗦,便大声嚷了起来:“我不是你家的奴婢,凭什么打我,杀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甄顺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也不接言只挥起手中的门栓真的下了狠手!
没头没脸地一下下挥下去,打得春莲惨叫不止。
她虽拚了命的用胳膊护住脸面,还是有一门栓落在她的头顶,当即血就顺着乌黑的一头青丝淌下了脖颈。
昭兰看得紧紧握住了明月的手,脸上露出不忍去瞧的神色。
明月却在院里人群中发现一件熟悉的衣料,仔细望去才发觉她娘夏氏居然也在。
与几个年轻媳妇站在一起,正皱了眉在看着。
站在院门口的几个与甄家熟识的庄上男人走进院子。
有两人过去合力架住红着眼睛的甄顺,另一个则走到甄二身边劝他:“二总管,让你家甄顺停手罢,别把人真打得没了气,这事就不好办了。”
人群中一个年老的婆子拄着拐杖走出来,叹了口气,说道:“甄二啊,这事虽不光彩,但既然出了事,也不能一下就把人打死,要不就卖了让人伢子领走,眼不见心不烦,要不就报了官,可不能真的私下就把人打死了,大伙说是不是?”这个婆子是在庄上年轻轻的就守了寡的,一直守了几十年也没有再找人家,庄上的人平日都很尊敬她,她还是个爱管闲事的,邻里有了纠纷,或是因为谁种了几垄田多占了别人家的地,都是她帮着调解,所以在这个场合才开口说了话。
甄二总管望望地上被儿子打得浑身是血的春莲。
只这一会功夫,人已经疼昏过去。
手脚还在一抽一抽地微微抽动,显见着是被打得狠了,才缓和了脸色。
挥手从人群中招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来。
是他家的使唤小丫头,叫她把地上的春莲拖进房里去。
那个小丫头被春莲的满身血迹吓坏了,发着抖把人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弄进了房里面去。
甄二叹了口气,冲四周一拱手:“今日这事让大伙见笑了,不过,若让我查出那个是庄上男人是庄子上的,不管是谁家的,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别以为我甄二是个好欺的主!”说着领着儿子头不也回地出院子回他家前院去了,只留下一院子看热闹的人,与紧守着房门的那个小丫头。
众人见没热闹可瞧了,又议论了这件事一阵子,人群才渐渐的散了。
明月正想过去她娘夏氏的身边。
一个身体微胖的妇人已走过来,照着昭兰的屁股狠狠地扇了一个老大的巴掌。
一把拧住她的耳朵,冷笑着说道:“死丫头,叫你在家看着最小的弟弟,竟然还敢跑出来看热闹,是不是这几日没打你皮又痒了?赶紧回家去,还有一堆的衣裳要给我洗干净,下午别想着出门野跑了。”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边站着的明月一眼,拎着王昭兰的耳朵出院走了。
明月哭笑不得的白白挨了人家一个瞪眼,只见她娘已朝着她走过来。
母女两人见面都没对这件事表达什么看法,一起回了家。
第二天在上官宁家里与昭兰碰面。
她笑嘻嘻地一点也看不出头一天被打了一巴掌的委屈,拉着她练字。
她可不想在上官墨言面前动笔丢这个脸,便拿起一本孟子打开,坐在窗前看书。
上官墨言也在看一本厚厚的书卷,他只要一打开书读得入神后,一般是不会管这两个小丫头的,只会在把手里要读的内容反得研究通透之后,闲暇之余才会好心的提点她们几句。
因此昭兰在练习了两页纸之后,偷偷地瞅一眼他,见他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忙搬了凳子往明月身边凑了凑,小声地与她开始说悄悄话。
“你猜那个春莲会不会真被人伢子领了去?我看昨天人被打得可不轻哪,满身是血的。”她略带着同情地说。
“我也不知道,以前没见过这种事。”
明月垂了脑袋假装沉静的翻着手上的孟子,也小小声地回应。
“其实庄子上这种事还真不太多见,不过一看那个春莲那样,整日花枝招展的,就不像个好女人,这是我娘说的。”她复述着平日从她娘那里听来的话语。
“其实我也感觉她人品不怎么好,有一次我与我娘出门,碰上她之后与我娘说的话冷嘲热讽的,叫人听了着实不顺耳。”
她想起了头一次出门的事。
“你看她平日出门穿的衣裳料子,像是个大家小姐穿的似的,哦,你以前不常出门,可能不知道,有一次我看见她穿的一件襦袄,配着一条水白色印花的裙子,那料子先不说,就那个样式,瞅着穿在身上可真好看,听说是京里时下流行的一种款式。”
昭兰小声地嘀咕着:“我娘从来不让我穿袄裙,总是给我改一条棉布的裤子让我穿,还说穿着厚实还不冷,穿着都土死了。”
明月让她一说,看了看自已也穿着的棉布裤子,不禁无语了。
小声说道:“这样不是干活方便吗,不会显得碍手碍脚的,再说了,与你说,咱们两个这个年龄,就是穿了襦袄也显不出好看来,那是要身段的。”
昭兰显然听懂了,挺直了腰板后,几秒钟又泄了气似的说:“那得等几年以后啊,难道这几年我都要穿这土气的棉裤,都不改改装束?”
“那倒不是,夏天你可以穿单的。”
显然是个女子不论大小,爱美总是不变的话题,她忍着笑调侃了昭兰一句。
昭兰听后恼了,白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提笔写字,一付在说我不想再理你的样子。
这回是明月往她身边挪了挪,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的哄她:“昭兰姐姐长大之后定然是个美女,到时候穿什么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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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哥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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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哥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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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哥哥回来
“你就看出来了?”
昭兰白了她一眼,被她一哄显然不再生气了,问道:“你来瞅瞅,我这个字总也写不好,是什么原因?”
“你再写一遍给我瞧瞧。”
等她提笔再重新写了一遍的时候,明月在一边瞅着不禁笑了。
“姐姐,你下笔的笔顺不对,应该先写那一横,再写撇,你再试试?”
昭兰再试着写了一遍,不由笑道:“好像写着真的顺手了不少,我总觉得你懂得比我多,你看现在墨言哥哥有时间的时候,都开始教你文章了。”
“就是他有时间的时候太少了。”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句话一不小心声音高了点,显然惊动了屋子里另一个正在读着书的人。
“是么,我的时间虽然不多,却还是可以多抽出些时间来教你的,还有,你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读了半本孟子,我都觉得自愧不如,读的可都记下了?书里面有些什么内容,你来说说看。”
坐在茶案旁的墨言头也不抬地淡淡开了口。
他一开口便把昭兰吓得一吐舌头,连忙低了头去认真的写字。
明月瞅瞅自已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一半的书。
赶忙亡羊补牢地往回翻书页。
翻到头几页后,想了一想又往前翻,直到开篇第一页才止住。
“呵呵,那个我才读到第一章,还不太懂。要不,我就说这一页上的内容给你听,好不?”
她干巴巴地讨好地冲他笑笑,临了还忙着低头去瞅书上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墨言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嘴角有些抽动,似笑不笑地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些时间,把这一页读完再讲与我听?”
明月颇为哀怨地望了他一眼,不就小小的八卦了一会儿吗,至于非要赶尽杀绝嘛!
半个时辰后,她从书中抬头悄悄地望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讲着书的墨言,不由心里为自已小小的默哀了一下。
她是惹到谁了?
都讲了这么久的书还不停,孟子都讲了快三篇了。
昭兰偷偷地冲她比了个手势,指指自已写出的比平日多出一倍的十多张纸张,冲她做了个鬼脸。
她回了个苦脸给昭兰。
撇一眼正用温和而清晰的声音讲着孟子的墨言。
昭兰摊摊手,意思是爱莫能助,你还是自求多福罢……
第二天她赶早起床后,在厨房做好了粥熬好一罐汤药,之后又重新洗了把脸,进屋里一瞅她娘还在昏沉沉地睡着,把药放在靠床的小圆桌上面,就穿好夹袄去厨房拿起一把斧头,准备着到外面去劈木柴。
昨儿个由于她在上官家与昭兰在读书写字时说了几句悄悄话,被墨言察觉两个小丫头在他教导的时间里居然不用心。
昭兰被罚了多写了好几篇字不说,连着她也被罚背书。
而且墨言还说了今日再过去他家时,便要考较她昨日他讲过的内容。
她只好在回来后一个下午都在努力地背那三篇孟子。
以致于整个下午柴没有劈一,连练字的时间也停了。
下午的时间全部用来背书,才把三篇孟子中的内容流畅地背了下来。
昨天没有及时的劈柴,今天早晨烧火的用柴就得不太够用了。
在厨房烧了几块木柴之后,还冒了不少浓烟出来。
一时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好像起了火,只好把后窗支起来通了好一阵子的风。
于是在煮好了粥后,她就想着趁着夏氏还没起来,先去院子里把今天的烧柴劈好。
这柴她听她娘讲过,是庄子上专卖烧柴的一个人定期给送的。
大都是从后山砍来,平日卖得不贵,而且都是晾干的烧柴,很是好用。
庄子上有不少人家图省事,都订了他卖的柴。
不过这木柴在自家临用前还需整理一下,把长的枝杈劈断成一小段,还有的手臂的枝需要用斧子从中再次劈开一回,还有送来时被加工了下砍成大块的木柴,都需要重新拿了斧头,再均匀地劈成可以烧的小块。
她在墙角的空地上拿着斧头,一块一块地开始劈着柴。
鉴于她的腕力过小,有时一斧头下去,就深深陷进木头里去拔不出来,只能连着木头举起来再劈几次,一块木头才能劈开。
过了好半天才劈出不多的几块出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决定故计重施,像往日一样,专捡木柴里夹杂的枯枝。
不过这堆木柴里细些的枝杈已经在这一个多月被她划拉的差不多了,她瞅了瞅,只好无奈的再次重新举起了斧头。
“妹子,大清早的你在做什么?怎么还跑到院子劈柴来了?”
一个童音急促地问着时,已飞快穿过院门跑进了院子里面。
她听到这个熟悉中又带着一丝陌生的童音,不禁一愣。
刚要回头望时,手里的斧头已被来人一把夺了下来。
接着一双手穿过她的细细的腰肢,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转过头时,只见一个十余岁的童子。
正毫不费力地抱起她,把脸往她的小脸上蹭了蹭,温柔地笑着问她:“怎么,不认得哥哥了?”
“啊!夷简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她这才认出抱着她的这个俊秀小子,正是自已还未正式见过面的哥哥,不由万分惊诧中带着高兴地问道。
“呵呵,妹妹这是在怪哥哥回来得迟了罢,还有,叫哥哥就是了,干嘛要连名字一起叫?听起来很奇怪的,娘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曾好些了?”
吕夷简抱着自家妹妹一连串地问道。
“娘在屋里睡着呢,她的身体还可以,就是心绪总也不太好,哥哥今天怎么能来庄子上了?都一个多月了始终也不见你过来。”
她被抱得感觉略有些个不自在,一边挣扎着要下地,一边问道。
吕夷简把她搂在自已前抱得她紧紧的。
一点也不在意她挣扎的力道,听着这话微蹙了眉,还是带着笑回她:“我在府里头也很是担心娘的身子。这不只要一能出府,就立即赶了过来。娘还在睡觉?那我先不进去,免得扰了她,等娘醒过来再说。今儿个我可是带回来不少东西。还给你带了一个小老虎的睡枕,你见了定会喜欢的。走,我带你去马车那边瞧瞧去。”
“那你先放我下来。”
她听后用力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感觉这样被抱着很是不好意思。
刚穿过来那阵子,连她娘夏氏她都很少让抱着。
别说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哥哥了。
吕夷简任着她在怀里折腾,只是脸上带了一脸愉悦的笑,也不放她下地。
他虽只有十一岁,身量却已颇高了,而且与小明月发育不良的瘦小身体相比,抱在怀里还真是一点也不费力气。
他只是边往院门口走,一边笑着挑眉说道:“记得娘这场病前,我最后来的那次,娘与我说妹子你的病已经大好了,还可以开口说话了,我那时候还不信,不过娘不让我叫醒你,说你那些天正在每天锻炼身体,一睡下便很困倦,睡着时一般叫不醒,我就没叫醒你与你说话。不想现在看起来,你是真的好了,这小胳膊小腿的踢起来还真挺有力的,说话也变正常了,你就让哥哥抱一会罢,趁着你现在还不重,等日后你长胖了,想让哥哥抱你,哥哥到时还要考虑考虑呢。”
她听着只得趴在他怀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你是我哥哥,可人家现在也不想要你抱好不好!
这不是在欺负她人小么。
吕夷简抱着她走到院门口,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处。
赶车的车夫已经下车正在把马拴在院门口的木桩子上。
车门敞开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坐在车里面,在整理着车内矮几上的一套茶具,准备收拾了装在座位旁边的木格里。
见到他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叫了声:“少爷。”便要下车。
“碧玉,你先别忙下来,把你左手边那个楠木箱子打开,把箱子里的那个抱枕取出来,给我妹子瞧瞧。”
他见了摆了摆手吩咐道。
这个小丫头正是上回过来送信的碧玉。
她瞅瞅被抱着的小明月,就抿嘴笑了。
答应了声,把旁边一个楠木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虎皮斑纹的睡枕,递到他手上。
他空出一只手接过来。
拿到明月眼前晃了晃,显宝地笑道:“妹子,你看,是真的老虎皮做的,而且是取自虎腹部一块最柔软的毛皮,里面填的是用碎羊皮子的,软软的枕着可舒服了,以后你睡觉时就枕着这个,或者冷时把它抱在怀里睡,可好?”
她伸手了一把这个外形异常可爱酷似老虎形状的睡枕。
果然入手温温软软的,伸出胳膊接在怀里搂着,感觉心里暖暖的,不由露出了笑脸,说道:“这是哪里来的,哥哥专门带给我的?”
“嗯,你别管哪里来的,这是专门给你带过来的,前两回来见你都睡着,显见是个爱睡懒觉的小丫头,所以想着这次带了这个枕头送你。哥哥今天来了就不走了,以后就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你可高兴?”
他见自家妹子喜欢这个抱枕,嘴角的笑容就变得异常温暖与满足,带着笑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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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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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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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谈话
“哥哥可以留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真的不走了吗?”
她眼下更关心的是这件事。
如果他真能在这里住上阵子,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这月余的时间,虽不见她娘嘴上说什么,可她知道她娘心里是极为惦着这位哥哥的。
要是他能留下,夏氏心情舒畅之下,里郁结的一股火气也能消散不少,说不定一下子便能好了。
正巧这几日的药材也没几付了。
连着上回送的药材,上官家已经送过五六次药材给她家了。
她娘显然在这几日露出了不愿再吃药的意思。
说是不想再麻烦人家送药材过来,这回的药用完后,就要回了他家。
她这几日正愁着不知怎么办才好,不用药她就不能再用玉壶泡着药汁偷偷的给夏氏调理身体。
这回哥哥夷简过来,这件事虽不能明说,关于药材的事却能有个商量办法的人。
“不但今天不走了,以后直到过年前哥哥都留在家里,照顾娘与妹子你的,到时候你别觉得哥哥住久了嫌烦就好。”
吕夷简牢牢地抱着她,与她说着闲话的同时,一边指挥着拴好马站在一旁的车夫,把车上的几个箱子搬到房门口安放好。
碧玉也帮着从旁搭把手。
把几个抱得动的小箱子拿下车来,都一股脑儿的房门前摆放好。
只一刻功夫,门前就大大小小摆好了六七个箱子。
“哥哥这是把全部的家当都搬来了?”
她见了险些惊掉了下巴,只是住些日子,怎地搬来这么多东西?
“这箱子里有的是给你和娘的东西,里面有两幅账子,还有被面,上回我见着家里的被面都几年没换过,洗得旧了,床上的幔账都褪了颜色。还有给娘与你在京里的铺子做的几身成衣,一套紫砂茶具,几罐茶叶什么的,还有好多别的东西,像干果点心什么的,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几样。那个腾木箱子是哥哥平日要读的书与笔墨纸砚,平日没事好好温习功课,不致于在这儿日久慌废了。”
他抱着她,把几个箱子一一指给明月看,耐心地数着里面装的东西。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自从夏氏病倒,她心里不是不害怕不安的,尽管她可以尽量帮着家里做些杂务,以减轻她娘只带着孩子独自一人过活的重担。
但这个小身体还是太小了,不到六岁的年龄。
即便是有再聪明的头脑,也不能真正做些什么比如赚银子之类的事,来与夏氏分担起这个家。
而身上的玉壶这一独特的功效只有放进煎好的药汤里才有用。
有没有别的用处她眼下还没试出来。
难不成她还能到处的去推销这物件的功用?
在不能保护自已的前提下,这么做太危险了。
尽管上官家着实帮了不少的忙,但毕竟不是一家人。
如今哥哥夷简到来,还从心底念着夏氏与她们母子,让她有了一种被亲人牵挂并不孤单的感觉,怎能不从心底觉得感动?
说倒底她自从穿越过来还是严重的缺乏安全感,却逐渐被身边的人带动着,溶入了这个时代。
所以身边的每一份亲情友情,她都是看得极重的。
这是她活在这个世上的依凭……
吕夷简说完话,忽见妹妹脸上挂了两行泪。
一下子便慌了手脚:“怎么啦,妹妹,是哥哥抱得太紧喘不上气?还是刚才劈柴时划伤了手脚?我就说你怎么还动起斧子来了,可是伤到哪里了?快让哥哥瞧瞧。”说着忙着察看她的两只手掌,还要脱下鞋子察看她的脚。
她抹掉脸上的泪珠,哭笑不得地拦住他:“不是啦,哥哥,这都多半天了,就算我真伤了,还能才知道疼不成?我又不傻,就是看到你了高兴的。”
“你是不傻,就是总有些笨笨的,只有娘才总认为你聪慧哪。”
他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笑着她的小脸说着。
转身从腰里拿出个荷包,在手里掂了掂,递给一旁的赶车的。
笑着道:“木大叔,拿去打酒喝罢,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没事的话把我的丫头送回府里罢,你说她非要跟这一路做什么,这会还得再做上一个时辰的马车回去。”
赶车的接过荷包,躬身谢了礼,咧嘴笑道:“少爷叫我木头便是,每回都这样子叫得我浑身不自在,那小人先回了,等少爷要回府了,让甄二带信进府里,小人再来接您。”
小丫头碧玉听到这话不干了。
嗔怪地望了自家少爷一眼:“少爷,感情奴婢巴巴的跟着跑这一趟,是跟着来回坐车玩呢?奴婢要留下来,什么活都干得的,来的时候奴婢不是与少爷说过了嘛。要是这样回去了,碧湘碧兰她们又该说奴婢没照顾好少爷了。”
“不是我不让你留下来,多一个人能照顾我娘也好,只不过,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罢。”
他板着脸指指院子里的房子:“难不成你还想与少爷我挤在一张床上?虽说我年龄还不大,不过毕竟是男人,你先回去罢,告诉那些丫头,我不在府里的时候,都给我老实些,要不出了什么事,可没人管。”
明月听着哥哥这故做老成的言语配上他现在的年龄,只觉得听了直想发笑。
碧玉瞅了瞅院子里简陋的房子,确实连偏房也没有。
上回她来的时候还真没有留意到。
不甘地咬着唇,想要再说些什么。
瞧见吕夷简严肃的面孔,最后只好咽下嘴里的话行了礼,不情愿地上了马车。
一直看着马车启动之后走远,他才收回目光。
抱着明月推开房门,走进屋子。
夏氏还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并没有因为院子里的响动而惊醒。
他静静地望了一会床上的睡着的夏氏,再抬头时,已是红了眼圈,有晶莹的东西在眼底闪动。
半响才轻轻地问道:“娘这些日子都是睡到很晚才能醒过来的?”
“有时是有时不是,神好的时候,这个时辰也该醒了。”明月也小声地回道。
“这药是你煎的?”
他掀开床头桌上的水瓮,瞅了瞅里面温着的药汁。
再看明月时,眼中便带了欣慰的光芒。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正想着与哥哥说这件事。”指了指房门,意思是出去说话。
“你等我一下。”
他把她从怀里放下,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在里面略一翻找,找出一件布的褂子。
把身上的外衣脱下叠好放进柜子里,然后换上这件布的衣裳,这才拖了妹妹的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有些不解他换衣裳的举动。
直到兄妹两个到了院子,瞅见哥哥夷简直奔墙角的木柴堆走过去,拿起了斧子,才恍然大悟。
他举起斧头,抡圆了膀子一斧头砍下去。
立着的一块木便传来“喀嚓”的一声响,干脆地一分为二。
她站在一旁不禁傻傻地张大了眼睛。
刚刚她还担心哥哥是个养在大宅里的公子哥儿,不见得会干这个呢。
吕夷简一回头时,看到自家小妹正傻傻地在一边站着,不禁笑了:“明月,难不成你是忘了?哥哥以前可是经常过来庄子上给娘劈柴的,只是近大半年府里拘得紧了,不方便总是过来,不过每回有时间的话,我都会劈上些柴,够用不少日子的。不过今早上见你拿斧头,你不知道,都给我吓了老大一跳,马车还没停好,就跑下来抢你手里的斧子,生怕抢得晚了伤到了你。”
“没事,我这些天也在练习砍柴呢,就是我的手劲儿太小。”
她看着他干净俐落地只没一会功夫就劈了好些块木柴,均匀地码在地上摆了一堆,又想起自已这些日子劈柴时的速,不禁脸红了。
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蹲在角落里划圈圈。
“你才多大,以后不许再让我瞧见你拿斧头,听到了没?”他一边劈着柴一边略带严厉地开口嘱咐她。
“嗯,知道了。”她闷闷地答。
“你刚才在屋子里想说的是什么事?”他忽然想起来问道。
“你知道娘进京丢了五百两银子的事吧,回来娘病倒后的药材都是咱家新搬来的东院邻居帮着给买的,欠了他家不少银子,这都一个多月了,娘觉得欠人家的太多了,不想再让人家送药过来,现在只剩了两三付药了,家里还一时没有银子买药,我怕娘断了药,病再反复,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详细的给哥哥夷简说着眼下的情况,眉间带着愁绪。
“我只听甄二说娘是丢了银子才病倒了,竟不知有这么多,丢了五百两?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她又把什么当了出去?”
他听了眉头一皱问道。
“娘是把一幅说是外公给的陪嫁的画送去了当铺,谁知得了银子后却遭了偷,所以才急病了。”
她每回想起这事,也是恨那个偷银子的!
要不是那个男人偷了夏氏的银子,她娘也不致于一股火气憋出一场病来。
“可是我上回不是要碧玉那个小丫头带了一百两过来,这一个月就都花光了?”他带着疑惑地问道。
明月听了懊悔地掩嘴“啊”了一声。
她光顾考虑药材这事,都忘记上次碧玉来时说的那件银子被扣下的事了,眼下该怎么说这事呢?
吕夷简瞅着自已妹子脸上纠结的神情。
沉思了一下扬眉问道:“娘是没收到这笔银子?碧玉那个小丫头是不敢私自扣下一百两这么多的银子的,那么便是——,”
他话语略一停顿,脸上就带了怒气:“是碧玉出府时银子给人扣下了?娘知道了这事后定是嘱咐她不要回府说与我知道,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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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家团聚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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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四章 一家团聚
“嗯,娘说怕你在府里闹事,也怕你担心这边的事。”
她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谁叫她说漏嘴了呢。
“这么说自从娘病倒,这一个月咱家都没有银子使?”
他听了黯然地问。
“好像还剩下不到一贯钱,不过药材都是上官叔叔帮着抓的,那日娘进京里出了事,也是他正巧遇上,把人送回来的。”她如实地回答。
他听着这话就沉默了,只用力挥着斧头劈着木柴。
“是夷简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个略带着迟疑的声音。
兄妹两个一齐回头,只见夏氏不知何时醒过来。
下了床正站在房门处,双目凝望着夷简,似是带了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吕夷简一下子扔掉手里的斧子。
抬腿蹬蹬地跑了过去,带着哽咽地唤了一声:“娘。”
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她脚边的土地上。
夏氏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连忙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笑着说道:“这几天神总有些个恍惚,前个儿晚上还梦到你回来了呢,醒过来才知道是梦,刚才起床时有点迷糊,看到你在院子里像从前一样在劈柴,竟以为是发梦了,原来居然真是你回来了,快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屋罢。”
说着心疼地用袖子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
被忽视在一边的明月只好无奈地捡起地上的斧子。
进屋之后先把斧子送进厨房,才掀起帘子重新出来。
只见她娘正拉着夷简的手上下好一阵打量,半天才带着笑意说道:“月余没见,瞅着又长高了不少,怎么你现在能过来庄子里了?娘的病还没大好,怎的府里面就允许你出来了?”
“不是,我是求了爷爷才能出门的,这回他老人家开了口,就连爹爹也挡不了我出府。这回要在庄上一直住着,等到娘你病好了,我再回去。”
他提到这回出府的事,语气里不禁带了冷笑的说着。
“啊?!你居然能求动你爷爷?”
夏氏掩了嘴,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夷简,你是怎么求动他老人家的?他平日不是不过问宅里的事吗?”
“那日我听甄二说你病了,想出府又被大夫人拦住,后来又去求爹爹,他也回绝了我的请求,还让我跪在祠堂里反思,还派了人看住我的院子,我发觉这回如果没有在府里好好的呆上个几个月,是别想着出府了。”
他提到府里的一干人等,态度冷淡地叙述着:“于是我派了碧玉给您送银子与信之后,想了好几天,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去求爷爷。不过,不能凭白的张口,那样不会起作用的,于是费时半个月时间,拟出一篇赋,写下之后又修改了几回,才在一月一次的家族聚餐上当面呈给了爷爷,提出要出府来庄上陪您,他看过我写出的赋后,当着全家人的面,立即便一口答应我了,今天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出府。”
原来自家还有个爷爷?
明月把这一条信息暗自记在心里,才好奇地开口问道:“哥哥,那你做了什么赋?让爷爷居然能看后便答应放你出府的?”
“论孝赋。”
夷简由唇中吐出几个字来,想起自家爹爹在看到这篇赋上的题目时,当场在桌上变了脸色!
要不是爷爷开了口,估计自已事后也落不下好去。
不禁心里再次冷笑,偏是爷爷在看过之后称赞了他一番,让他爹爹憋着一股火气还发作不出来。
使得在那一日他被罚跪后一直未认错,父子之间的僵硬的关系更是蒙上了一层影。
不过他如今也不在乎了,若不是他娘坚持他留在府里,他还真想搬来与娘和妹子一起住。
夏氏听了红了眼圈,心里觉得又是安慰又是伤感。
她苦笑着说道:“简儿,当初若不是娘的子倔,那件事死也不认错,还弄得搬出府里来,也不会有着现在的麻烦了,咱们母子想要见上一面都这么的难。你爹爹是个最重规矩的,想必你这次的事是一定会惹得他极为不高兴的。”
“若想他高兴,就是所有庶出的子女都把大夫人当作亲娘来待,虽然他一年也不见在大夫人的的房里过上一夜,还喜欢宠着别的姨娘,这就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所谓的规矩。”他冷笑着说道。
“而且,当年那事娘你做的本没有一点错处,不过是他们非要您认下这个错罢了。”他语气坚定地说。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你爹爹的事,为人子女的,有些话是不当说的。况且,当年的事我虽不认为有什么错,但你爹爹却是铁了心的认为娘是错了的。”
夏氏叹了口气说道。
“那时眼瞅着小妹都快活不成了,还认定咱们是错的,要娘你低头认错,就是他们所谓的规矩?”
吕夷简望了自家妹子一眼,红了眼圈,哑声说道:“娘你瞅瞅妹子,到了现如今都快六岁了,还瘦成一把骨头,怎么养也不见身子壮实些。若不是当年的事,妹子能一直病了这么久?从不到两岁一直拖着病到到现在瞅着才好些。”
夏氏苦笑着说道:“你妹子身子骨不好,娘是最心疼的,要不也不会搬来庄子后一直想着心给她调理……。”
母子两人说着话不由都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正用心听着的明月。
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她正想着听下文,却见夏氏笑了笑说道:“我都闻到厨房的粥香了,先吃饭罢,简儿你也尝尝,你妹子因着我病了,都学会煮粥了。”
“真的?”
吕夷简双眼一亮,笑着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都这么能干了啊,妹子亲手做的粥做哥哥的一定要捧场的,我去厨房盛去,正好这回我还带了不少果子点心,一会儿一齐摆上,娘你也多吃点。”
她不由郁闷了。
不带这么岔开话题的,她正听个糊里糊涂的,如坠五里云雾。
怎么就不接着说了?看来只好日后有时间找机会问问哥哥了。
这顿迟来的早饭吃得异常的温馨。
一家三口吃着明月煮好的粥,夏氏动手拌的两碟小菜,还有夷简带来的糕饼点心。
夏氏自从病后一直吃的很少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居然吃了了两小碗粥,与几块软糕。
饭后夷简动手泡上壶热。
从房门口的箱子里找出带来的果品,在桌上摆上两碟干鲜果子,三人围着桌子旁围坐聊着闲话。
“我听小妹说娘你把外公给的陪嫁那幅字画给当了出去?后来才丢了银子?银子的事你先别急,我这回过来,虽没有带多少银两,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他安慰着夏氏。
“你手里也没多少银子,而且在府里应会往来人情打赏下人什么的,都需要银子,就你那点月例恐怕还不够,再说上回你不是送过来一百两么,银钱的事暂时不用着急。”夏氏微笑着说道。
明月听了这话在一边不由吐了吐舌头,开口道:“娘,哥哥刚来那阵子,这件事我一不小心给说漏嘴了,所以哥哥知道咱们没银子的事了。”
夏氏不由无奈又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以前你病着,只当你是个不爱说的,现如今倒是藏不住事了。”
“我是一时忘记了嘛。”
她不敢反驳她娘的话,只好小声嘀咕着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娘为何要瞒了我?”
吕夷简垂下眼帘,皱着眉显得有些不高兴。
“娘只是怕你知道了去讨银子,会把事情闹大,也许府里有不少人正等着你出错呢,娘怎么能因为这点银子,让你真闹出什么事来。”夏氏柔声说着。
“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
他动手给母亲和妹妹的茶盏里重新续了茶,说道:“娘,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可好?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在府里闹起来的,这些年在府里,儿子也懂得了不少的事,不是个莽撞的子,您不必为这个为我担心的,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承担,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您说是不是?”
夏氏听着儿子懂事的话语,不禁若有所思。
半晌才在嘴角重新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揽过明月,将她搂在臂弯里。
笑着道:“也许是娘平日里想得太多了,总怕你在府里头没人照看会吃亏,又时时担心你妹子的身体,现在娘病了,才发现你妹子不但身子好了,还是个懂事的,你也稳重了不少。娘现在也知足了,有没有银子那都是次要的,再说还有田地,娘昨天去地里,看着青苗都长得不错,明年定会有个好收成的。”
“我还没去过咱家的田地呢,哪天娘定要带了我去瞅瞅。”明月扒着她娘的手臂笑着说道。
“等哪天我带你逛去。”
夷简一听这话,挑了挑眉当仁不让地接道。
“田里离这儿可不近,仔细吹了风,再说了路远你这小身子可别走一半就嚷着走不动。”夏氏好笑地望着女儿。
“没事,妹子别怕,到时你如果真走不动了,哥哥可以考虑背着你走。”夷简也笑着说道。
“你还要考虑了才来背我?当我希罕么。”
她听了不服气地说着,抬头发现自已的娘与哥哥都眼带着笑意在瞅她,显见是在调侃她,不由得心里郁闷了!
第二十四章 一家团聚在线阅读
第二十四章 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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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惊吓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五章 惊吓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五章 惊吓
这日王昭兰没有过来找她一起去上官宁家里习字。
她想了一想这个小丫头估计正自已一个人在上官家里练字呢。
估计是怕她背不出来昨日墨言留的功课,故意的没来找她一起去。
今天哥哥回来,母亲一直显得很高兴,也就不准备去他家读书了,决定留在家里。
饭后母子三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了阵子话之后,吕夷简便开始整理放在房门口的几口箱子。
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送进房里。
夏氏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意,平日萎靡的面色显得神了许多,帮着动手整理,把用不上的先行放进柜子里,不少干果点心则送进厨房里。
夷简搬着凳子动手把床上的旧幔帐摘下来。
挂上一幅藏青色的新幔帐。
又与明月一起把床重新换上一个藕荷色的床面,把送给她的虎皮软枕在靠墙的一侧安置好。
桌上摆好一套崭新的茶具,与一盘果子一盘点心。
桌子另一侧则留下一半的地方摆好笔洗,与纸墨砚台,再放上他平日读的几本书。
本来一般人家茶桌与书案是分开用的。
不过家里只有这一张书案,所以只能兼这两项的功能了。
还有给夏氏与明月做的几身衣裳,都先包好了收进柜子里。
另外有一个盒子是专门给明月的,里面是一叠簇新的帕子,上面都绣了不同的绣花。还有大大小小的荷包,有好几个还装着带着香味的干花瓣与香草,这都是他让手底下的小丫头们绣的。
特意准备留着带过来给妹子没事把玩的。
这里面最重要的要属一个盒子里装着的两人参了。
明月见到后便笑得眯起了大大的眼睛。
这两棵人参虽不及那日墨言带过来的参好,但瞅着品质也不错了,她忙抱着装参的盒子进了厨房把它摆在厨房架子的高处。
准备着晚上就切下几片来给她娘煮参汤喝。
夏氏嘴角一直带着愉悦地笑容,显得容光焕发的瞅着一双儿女在屋子里外忙碌。
到了下午一切都规整好。
见到儿子情绪很有些起伏的她,那股高兴的劲头过后,就觉得神很是疲惫。
夷简见了忙劝她上床睡一会儿。
一直守在床边见她睡得沉了,才转身回到窗前拿起了一本书。
明月见左右无事,于是拿起了笔,准备醮了茶水在桌上练字。
夷简见到不由敲了一下她的头,低声笑道:“没见哥哥带来的宣纸么,你平日就是这么练字的?我这月余没过来,倒开始学字了,和娘学的?”
“不是,是在隔壁学的,不过在家里闲着没事练着玩的,其实在不在纸上写都没关系。”
她小声告诉着哥哥,想了想还是伸手拿过一叠裁好的宣纸,开始练字。
兄妹两人一个读书一个练字,正好占据了桌案的两边。
下午的阳光照在窗台上,一时屋内静谧中透着安详。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夏氏醒过来时,只见床头桌上放着保温的水瓮,打开来里面是一碗浓浓的参汤。
一双儿女正在各占据了桌子的两边。
一个沉浸在书里。
另一个正在写着字,写过字的纸张放在左手边已摞了不少张。
屋子里光影逐渐暗淡,已是薄幕时分了。
她起床喝下参汤后,去厨房动手做好晚饭。
掌灯之后,一家三口团团围坐,吃了晚饭。
吃过饭后又随意聊了一会,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时,明月枕着松软的虎皮枕,却是辗转反复的睡不着。
耳中听着她娘渐均匀的鼻息,伸出手臂探过夏氏的身子,在墨暗中抓住另一边的一只胳膊。
“你睡了么,哥哥?”
她摇晃了两下那只胳膊轻声地问道。
“没有,怎么了,睡不着?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夷简在床上坐了起来。
黑暗中双目炯然有神,反手握住妹子的小手,问她:“怎么还不睡?”
“这回你真的能在这里住上不少日子吧?”
他听到她软软的童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问。
“嗯,放心罢。”
他郑重地轻声回应一句,给她掖好被角后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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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兄妹两人一个进了厨房煮粥,另一个则是去井边打水。
待把家里的水缸添满后,又从厨房拿了斧头去院子里劈柴。
明月在厨房换掉了每日必煎的汤药,开始熬人参汤。
哥哥夷简的到来,让她感觉心里面忽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天夏氏起床后神明显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因为是用玉壶泡过的参汤起了效果,还是因为儿子的到来令她内心高兴而有了神。
到晌午的时候她下厨煲了一道红枣莲子汤,拿出果品点心,母子三人喝着甜汤吃着果子点心当做午饭。
平是家里都是随着庄户人家一样,每日两顿饭,但想到儿子夷简在京里已习惯了一日三餐,特地做了汤出来,算是一餐,母子三人吃得好不温馨。
吃罢饭后,她提出要去卢家婶子家里走一趟。
明月一问,方才知道,原来明天就是三妞出阁的日子。
前天夏氏从田里回来里,在甄二家的院子里碰上了去瞧热闹的卢婶子,两人闲聊了几句。
她提到如果后日夏氏觉得身子还可以,便去她家里走一趟。
说是还约了庄上的两个妇人,给即将出阁的三妞开脸,让她也过去帮帮手。
兄妹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决定一齐跟着出门。
走在路上她心里想到可以跟着瞧瞧三妞出阁前必经的仪式,不禁好奇中带着一丝兴奋。
忽然感觉自已越来越有活回小孩子的的趋势了,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不禁心内纠结了。
走进卢婶子家的院落。
还未等夏氏上前敲门,房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面皮白净的年轻男子从房里当先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一个面相淳朴的男人,正是卢婶子当家的,叫赵亭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那年轻男子脸上还带着笑,一边说着:“赵叔,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车我只借三天,正好这几天你家三妞要出阁,这车闲着出是闲着,我下午就过来取车。”
赵亭挠了挠头皮,憨厚地笑着道:“行,就这么办,说实话幸好你说自已可以赶车,要不,我眼下还真没空闲,抽不出手来,替你驾车,我还得亲眼看着我家的三妞出阁,才能放下心。”
“不用,只要车租借给我便可,别的不麻烦赵叔了,你家里也有不少事要忙。”那男子笑着说道。
两人说着走出房门外。
这时只见房门处黑影一闪,一条毛色油光的黑毛大狗从门内蹿了出来,摇晃着尾巴跟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侧。
夏氏瞧见这条黑狗觉得有些眼熟。
只一愣神的功夫。
就听到身后的儿子吕夷简急促地唤道:“妹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娘,你快看妹子这是怎么回事,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
明月正被哥哥牵着手走在夏氏的身后。
进院子一打眼瞧见房门蹿出来的那条黑狗。
忽然便从心底涌出一股不可遏止的恐惧感,这股恐惧感来得如此的猛烈,瞬间就让她白了脸色!
身子更是不自觉的开始发抖,腿软的挪不动步子。
牵着她手的夷简第一时间发觉了妹妹的异样,忙握紧紧她发着抖的手,出言去唤走在前面的夏氏。
夏氏停住脚步,回身抱起女儿。
察觉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似乎是怕得厉害。
不禁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低言抚慰了一句:“明月别怕,娘在这儿呢。”
伸出一只手臂虚虚一拦,挡住正要迈步出院子的那个白净面皮的男子。
“这条狗是你养的?我还当它是哪里蹿来庄子上的野狗,不想它竟是个有主的!上回就是它蹿进我家屋子,吓到了我的女儿,你既是它的主人,今日便要给我们个说法!”
她想起女儿上回被吓到后的情形,冷笑着声色俱厉地冲着被拦住的男子开了口。
那男子闻言愣了一愣。
上下打量一眼夏氏,等看到伏在她怀里发抖的明月时,忽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
一时眼里不由带了几分慌乱之色。
强做镇定地分辨道:“你是哪家的妇人,我本不认得你,何来我的狗吓到你女儿一说?况且平日这狗我都是不放出自家院子的,邻居都可以做证,庄上又不只我一个养黑狗,你凭什么就认定了是它吓到了你女儿?你可不能诬蔑好人。”
一旁的赵亭不想只这会功夫就出了这种变故。
急得直搓手,劝道:“夏夫人,承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都是一个庄子上的,要不两位进屋好好的把话说开了?”回身冲屋子里提高声音唤道:“三妞她娘,夏夫人过来了,你出来一趟。”
夏氏冷笑着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男子。
抬手一指他身后的那条狗,说道:“说起庄子上的黑狗,我虽不知有多少条,不过,若论狗身上的伤疤,总不可能有两条是在同一个位置受过同样伤的狗罢?这条狗耳上的那条疤,就是我当时把它赶出屋去时用斧子给它留下的,还会认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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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洗澡事件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六章 洗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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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洗澡事件
卢婶子闻声从房里走出来。
见两拔客了人在自家院里起来争执。不由有点尴尬地上前接口道:“上回夏夫人家的丫头可着实被惊得不轻,这个我是亲眼见到的,承宗,我竟一直不知是你家的狗惹的祸,你不是一向除了出门把狗带在身边,平日都拘管得紧,怎么会让它在前些日子乱跑惹下了事?既然有这档子事,赶紧给夏夫人陪个不是罢。”
那男子听了略微定了下神。
连忙冲着夏氏揖了一礼:“可能是哪日不小心让这畜生跑出了院子,才惊到了人,在下这厢给夫人陪礼了,今日还有事,改日定当登门陪罪。”说完这番话也不待夏氏再搭言,转身向赵亭告了辞,急匆匆地出院子带着狗走远了。
夏氏不好再拦。
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出了院子,搂着怀里的女儿。
只觉心里异常的不痛快,面上当时便带了几分不愉之色。
卢婶子见了忙招呼着她进屋。
瞥见她身后立着的吕夷简,带着笑问道:“这不是简哥儿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在京里进学总也瞅不见回来,这次回来乍一瞧着却是比原来长高了不少。”
吕夷简微笑施了一礼,说道:“卢婶婶好。”
眼睛却担忧地瞥着他娘怀里的妹子不放。
“都进屋说话罢。”
卢婶子笑着再次招呼道。
“你把你的妹子先送回家去罢,我瞧着她可能又有些惊到了。”
她把怀里的女儿递到夷简怀里,掩下心中忧虑,吩咐他:“等到了家哪里也不要去,好好的陪着你妹子,娘在你卢婶家里稍坐一阵子就回去。”
“知道了娘,放心罢,我会照顾好妹子的。”
他搂住怀里软软的发着抖的小身子,镇定地回答。
“当家的,那你把两个孩子送回家罢。”
卢婶子见状冲自已丈夫说道。
又转头对夏氏苦笑了一下:“你看今天这事弄的,好端端的又让孩子受了惊,我原本是真不知道惊到小明月的那条狗,居然是孙承宗家的。平日我家与他也不是很熟悉,总归是一个庄上的认识罢了。不过他今日过来忽然要租用我家的骡车,而且用了自家20亩田地做抵压,还给了丰厚的租车银钱。我正有些奇怪,这平日里瞧着不声不响的人,一出手还挺大方,不想竟然这么巧,偏在这时候让你们碰在一起了,还吓到了你家的丫头……。”
吕夷简无心听她与夏氏的唠叨,只抱着自家妹子,在赵亭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返回家。
赵亭在把他们两兄妹安全地送回家后才离去。
他把明月轻轻地放到床上,拿了个垫子让她靠着。
“你觉得怎么样了?身子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与哥哥说,不要害怕,咱们已经到家了。”他把声音尽量放柔和,问着被放到床上的妹妹。
明月做了几次深呼吸,倚在床上过了一刻,已是情绪镇定下来。
她带着苦笑回道:“我没事,哥哥,你不要担心,就是乍一瞧见那条狗,吓了一跳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上辈子活了快三十年,就从未怕过狗。
但是刚才在见到那条黑狗时,忽然从身体的每一处涌出来的深深恐惧,一下子袭遍全身,竟然一时不能控制自已及时冷静下来。
可见这个身体当初被惊吓的时候,在心底留下了多么深的印记!
在换了灵魂之后也不能消除这种深到骨子里的恐惧感!
这时她才发觉自已不知不觉已是汗透重衣,四肢也软绵绵的使出上力来。
吕夷简心疼地找来一块干净的帕子。
给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说道:‘那条狗就是当初蹿进咱家屋里吓到你的黑狗罢?瞧你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有我与娘在你身边,还怕成这样,当初你独自一人在屋里时,定然更是吓坏了,要不也不会后来惊得多日子不能开口讲话。明月,这回你不要怕,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别说是一条狗,就是再多,也定叫它们不能碰到你一寒毛的。”
“要不,你先躺下睡上一会儿,哥哥就坐在这里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可好?”
他柔声哄着她道。
“我不想睡,方才惊出了一身的汗,怪不舒服的。哥哥,我要洗澡。”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她觉得自已居然被一条狗吓成这样,也实在太丢脸了!
虽然是这个身体的潜意识在做怪,但当时竟然控制不住发抖的身子,与惊恐的情绪,让她觉得也太挫败了。
“你想洗澡?好,哥哥给你烧水。”
他起身把身上的衣裳换了一件,穿上平日劈柴穿的布褂子,挽起了袖口,在厨房的地上放好一个小凳子,让妹子坐在上面。
他则动手把灶上的火引燃,锅内加上水。
再逐渐往灶里加着木柴。
只一会功夫,锅里的水渐渐发出了响声,冒出了缕缕热气。
明月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望着自家哥哥忙碌而专注的烧着锅里的水,口不禁有种莫名的温馨在涌动。
待水快要烧开时,他又把一旁泥炉上的火点燃,放好木炭后在上面放置一个加好水的铜壶。
一边把半人高的木桶搬到厨房中间。
在里面兑好温度适宜的热水。
一边开口嘱咐她:“妹子,泡一会后水温如果变得有些凉了,记得把铜壶里的水加些进木桶里,估计那时壶里的水正好热了,里面有多半壶水,再多了怕你提不动,桶就给你安置在炉边,你伸下手就能够到壶,木桶离火炉近,还不会觉得冷。”
说着打量打量自家妹子,不由笑了:“我得在桶里给你加个凳子,要不这水能过了你头顶去,哎,你什么时候能长高些呢,哥哥也不用再担心你洗个澡都会淹到了。”
你才十一岁好不好,还嫌别人小!
她听了不由有点恼了。
这分明是在鄙视自已身量矮。
而男孩子一过十岁便开始飞速的长个子了,她与哥哥的身量是差了许多,不过这虽是事实也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瞅着自家哥哥从屋里取来一个凳子放进木桶之后,她便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放下门上的布帘子。
吕夷简看到妹子被自已一句话说得气乎乎的样子,也不着恼嘴角还带了一丝笑容。
搬了个凳子拿过来一本书,坐在厨房门口开始看书。
明月把自家哥哥赶出厨房后,脱掉身上汗湿的衣裳泡进木桶里。
热腾腾的水气浸泡着肌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着。
不禁在热水里舒服地伸展开四肢,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自从她娘夏氏病倒以来,为了节省用水,她有一个多月未曾好好的泡过一回热水澡了,这次一泡进热水里,只大概的搓洗几下,身子就懒洋洋的泡在热水中,放松了神不想再动了。
不知泡了长时间,竟然不知不觉间在木桶里睡了过去。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突地耳边闻到吕夷简一声短促的惊呼声!然后是咣当一声巨响,门帘子被刷地一声拉扯下来,还有一个人蹬蹬地站立不稳踉跄着退进厨房的脚步声!
她立即浑身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时,只见厨房门口乱做一团。
一个凳子倒在地上,门帘子被扯得歪歪斜斜地掉下大半,吕夷简正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一脸的急怒交加缓缓收回出拳的手臂。
在木桶前正立着引起这场动乱的主谋——
上官墨言正一手扶住木桶,稳住了身形,侧头时只见脸上带了一块乌青的淤痕,明显的挂在眼角下方。
她先是一呆。
之后瞧着墨言如玉的脸上那一块青肿,忽地实在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
笑了几声才抹掉脸上变得冰凉的水珠,开口道:“哥哥,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墨言哥哥啊,你打他做什么?”
“我管他是谁,他偷看妹子你洗澡,我当然要揍他!喂,那个小子你先出去,让我妹子穿衣裳起来,我再找你好好算这笔帐。”
吕夷简余怒未消地晃了晃拳头,威胁着扶着木桶才稳住身形的墨言,怒气冲冲地说道。
上官墨言闻言顿了一顿。
淡定地揉了一下脸颊,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厨房。
吕夷简重新把门帘子挂好。
气乎乎地吩咐妹子:“你先把衣裳穿上,哥哥代你找这个小子算帐!”
明月无语地看着挂好的门帘子,看厨房里只剩下她自已一个人后,擦干身上的水伸手拿起凳子上的衣裳穿好,才慢吞吞地走出了厨房。
只见屋子内。
夷简和墨言正一人占据了窗前长案的一面,颇有两方拉开来谈判的架式。
墨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低着头拿起一碗茶,研究上面的花纹,也不理会正恶狠狠瞪着他的夷简。
等明月走近才发现他如玉的耳垂上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不禁心里好气又好笑,拜托,她才不到六岁好不好。
想不到一向淡定的某人竟然会如些面嫩,而自家哥哥也太小题大做了些,也不看看自已妹子现在平平的小身板有啥好瞧的。
下手就这么狠,迎头给了人家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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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洗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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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余波未平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七章 余波未平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七章 余波未平
“喂,我是不会要你为我妹子负责的,凭你还不够资格日后做我的妹夫,那个,今日这事,你就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也没看到,要不然,可就不是挨这一拳的事了,我可是练过武的,打你这样的十个八个的都没问题,你要考虑清楚!”
只听静寂的屋子内吕夷简恶狠狠的开了口。
她听着无奈地捂了额头,老天,她才几岁好不好!
用得着说什么负不负责的?
两个十余岁的小子,还要讨论以后做妹夫的事,也太早了点吧?
“我今天是过来瞧瞧,明月都两天没过去读书了,怕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她会在厨房里面洗澡。”墨言垂着头颅开口说道:“我并没有见到什么,你就被惊醒了,挨了你一拳之后才碰到了明月妹子的浴桶。而且妹妹在屋子里洗澡,你这当哥哥的不知道该把房门从里面好么。”他一针见血地提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那个、我是一时忘记了好不好,关键是今天这事怎么处理,你要与我保证做到守口如瓶,不但要忘掉今天的事,以后也不许和任何人再提起!”
吕夷简听到他提到自已的疏漏之处,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但还是高声地说道。
“知道了。”
墨言由唇边简短地吐出这三个字,就惜言如金地不言语了。
“墨言哥哥,这是我的哥哥,他昨天才回来,所以我没去你家读书了。”明月有点尴尬地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以为你没过去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是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他淡淡的说完,就起身想走。
“别忘记你答应的事。”
夷简在一边闷声闷气地补充了一句。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夏氏带着几分疲色走进房里。
她没注意到屋里子怪异的气氛。
一看屋里的三个人,不禁笑着说道:“墨言也在啊,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好几天也不见你来串门子了,我家简哥儿回来,我正想着让你们见见,以后也好多多往来。”
又关切地问自家女儿:“明月,刚才没惊到罢,有娘在你不必那么怕的,以后娘不会再让那天的事再次发生的。”
“没事,就是刚见到那条狗吓了一跳,娘你别为我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忙说道,顺带瞅了一眼哥哥与墨言。
心道这两个倒是见面了,只不过是不太友好的见面。
“咦,墨言你的脸怎么了?”
夏氏这才发觉上官墨言眼角的一块淤青,关切地问道。
“哦,他是不小心撞到了咱家的门框上,所以才会这样。”
夷简见到自已的娘发问,忙掩饰地替上官墨言回答了一句。
“是么,这孩子怎地这么不小心。”夏氏略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
明月听了哥哥的话险些笑出声来。
忙绷住了腮帮子说道:“我去厨房把水倒了,娘你们先聊着。”说着去了厨房。
“我去帮妹妹倒水。”
夷简闷声地说着,离了座也跟着进了厨房。
“我怎么觉得今天你们三个孩子有些怪怪的?还有,今天我带着明月出门,正好遇上了以前吓到她的那条狗。”
夏氏也不见外,若有所思地与房间里的墨言提起今天的事。
“你家搬来庄上的时间不久,可能不知道,明月这孩子在前些时候被一条蹿进屋子里的黑狗吓到,那时我不在,后来好些日子连话都不会讲了……今天瞧着那个叫什么孙承宗的,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居然眼神很是慌乱的样子,好像心虚得紧。”
她皱着眉,一边与墨言念叨着,一边思索着今天的这件事。
“婶婶以前见过这个叫孙承宗的?”
墨言本来想走,听到这件事却没忙着站起来,开口问道。
“就是没见过才觉得奇怪,按说在卢家婶子那里是头一回见面,若说以前他是成心的放狗出来吓唬我家明月,又没有仇怨,是为了哪桩?”她眉头皱成一团,想得很是头痛。
吕夷简帮着妹妹倒掉木桶里的水。
再次进屋时听到上官墨言正问了一句:“既然以前没有见过,或者是别人指使的也未可知。按照婶婶所言,那条狗既是有人养的,自会按时的喂食,怎么突然跑进别家的屋子?而且婶婶出门时房门是关着的罢?”
“你说的不错!那日我去打水时,房门是虚掩着的……”
夏氏听后不禁恍然大悟!
自从那日出事之后,忙着照顾女儿,她还真的从未曾好好的考虑过这件事中的漏洞。
房门既然是虚掩着的,若没有人推开门把狗放进屋内,那条黑狗本不可能自行撞开房门进来,还冲着床上的明月狂吠。
“婶婶平日在庄子上可曾与人结过什么嫌隙?既然不认得孙承宗,他又指使了狗来吓明月妹子,定然是有人指使,”墨言冷静地发问。
“没有,我平日都不怎么出外走动,哪能与人结下嫌隙。”
夏氏苦笑着说道。
“就是碰上甄二家里的春莲,总是冷嘲热讽的样子,夷简,你还不知道春莲出事了罢。”
她见到儿子在一旁坐下来,想起这事儿子还不知道,就问道。
“就是那个被赶出府配了小子的春莲?她出了什么事?”
吕夷简一听,颇为感兴趣地问道。
夏氏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却是越听脸色越发的难看:“娘,这个丫头真是丢了吕府的脸!当初就该在府里把她乱棍打死,我记得那天去三哥的屋里……,”他瞅了一眼妹子没在屋,好像是厨房木桶里还有最后半盆水他没倒完,想来是妹子出去倒了的,才接着说道:“三哥平日在府里就是个风流的,什么货色都往屋里领,还不想让大夫人知道,那日我正好撞上这个春莲与三哥在屋子里搂搂抱抱的,谁知见我进去了,三哥一口咬定是春莲勾引他,这事惊动了老夫人,要把她乱棍打死。还是我见着她可怜替她求的情,才免了棍子的。不想来庄子上配了人,还这般的不老实,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救她。”
“其实当初妹子被吓到,我还以为是甄二那厮做的这事,他一向都轻慢着娘,自然不想妹子的病好起来。不过,后来我暗中探察过,他家本没有养过狗,而且府里与他交好的下人都说,他是最讨厌狗的,本不会养狗在家。不过我仍怀疑是他指使别人干的,上回想和娘你说这事,但因着没有凭据,所以才没开口。”他恨恨地补充道。
“不会是他吧?”
夏氏疑惑地望着儿子:“甄二虽说对我有时轻慢了些,不过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他会派人放狗吓唬你妹子?这事对他而言本没有什么好处。”
“那可说不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吕夷简冷笑着道。
墨言只沉静的坐着似在思索。
明月把最后半盆水端出屋子。
闻着水盆子里飘出来的淡香,才恍然她洗澡时竟忘记了摘下脖子上荷囊里的玉壶。
显然是泡得久了,这水竟沾上了与泡在药汁里一样味道的清雅花香。
她瞅了瞅院门,顺手把这点水泼到了院子里的菜地边。
拿着木盆返回房内。
只听到上官墨言淡薄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婶婶,这件事很明显,是这个叫春莲的让孙承宗放的狗,惊到了明月妹子。还有,估计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孙承宗就会架着租借的车把春莲偷偷带出庄子逃跑的。”
“啊?!你是说孙承宗就是春莲的那个人?”
夏氏惊异地说道,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出奸夫两个字:“可是夷简不是在府里救过她么,你是怎么确定这件事的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还确定他们这两天会逃走?”
“你怎么就能知道春莲的奸夫是孙承宗的?他去卢婶子家里租车不过是凑巧罢了,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了?况且没有我求情,春莲早被打死了,她难道还会恩将仇报不成!要说是甄二做的还有几分道理。”
吕夷简不服气地一连串地问道。
“只要反方向从孙承宗身上想整件事,我听说过他,他可是庄上少有的读过书的文人,我爹爹办蒙学的时候,听庄上人讲过,前两年他科举失意,庄上的人想请他教导一些小孩子识两个字,都被他一口回绝了。这样自命清高的人是不会被甄二总管这样一个吕府下人能指使得动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因为女子。你救了春莲,她可不见得就感激你。”
说到这儿墨言就闭了嘴,瞅了一眼不知何时走进屋里的明月。
她显然被屋里这番对话弄得呆愣住了。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愣神的功夫就恢复过来。
若无其事地接口道:“娘,你去趟甄二总管家吧。”
“去甄二总管家做什么?”夏氏觉得脑袋有点些跟不上了。
“给甄二总管报个信,就说这两天晚上叫他们小心点,也许会有人去把春莲姐偷出来。”
她歪着脑袋,笑得很童真地解释道:“这样墨言哥哥的话不就可以被证实了么,若这两天晚上没事,就证明墨言哥哥的话错了,平日教我读书那么多的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的,这事若是说错了,以后我再背不出书来,他也不好说我了。”
夏氏啼笑皆非地道:“这两桩事有关系么,你就是变着法的说不愿背书不就完了?”
说着话时思忖一下,眼神不由晦暗了一下。
如果照这么说,她还真得跑一趟。
如果事情真是春莲做下的,那么她是不会轻饶了这两个人的。
也不需出面,只要报一趟信出去,甄二想必比任何人都想抓住这个奸夫,之后对这两个人的处置也轻不到哪去……
她不再多想,略微整理下身上的衣裳。
嘱咐吕夷简看家之后,出门去了。
第二十七章 余波未平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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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枯木回春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二十八章 枯木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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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枯木回春
剩下三个孩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默然低头思索了下,墨言嘴角带了缕微。
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紫砂茶碗的杯盖,问着明月:“前天我教你的三篇孟子,可曾都记下了?”
“当然了,要不要我现在背给你听?”
明月想起这事就觉得憋屈,要不是为了背书,也不会耽搁了劈柴,而在昨天早上把厨房弄得全是烟火气了。
“我的妹子不用你来教,她想学的话我自会教她的。”
夷简语气冷淡地开了口。
“哦,那你都会些什么?”
墨言闻言垂着头颅,眯起了眼睛淡然地问。
“那你又会些什么?”
吕夷简不甘示弱地用同样的语气反问。
“我会的也不多,不过是诗词经史一类的罢了。那我来问你,欲正其心者,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辞知在格物,后面是什么?”
“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天下平……,这有什么难的?”
夷简冷笑着接道。
“那什么是诗?”他接着问道。
“诗者,志之所在,在心为志,出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他毫不犹豫地接到。
“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
墨方淡然吐出几句。
“这是尧帝的历法,意思是只有开天命,才能定人时。”夷简思索了一下,回道。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是出自哪里?”
他接着问道。
“是庄子的齐物论。”吕夷简停顿半晌,才回道。
“仰观吐曜,俯察含章,是谁的观点?”墨言淡淡地说。
“……是汉书,不对,是刘勰的文心雕龙。”
吕夷简皱紧了眉,想了半晌才道。
两人一问一答。
一个仍是一付淡泊的样子,另一个神色则渐渐郑重起来。
只不到半个时辰,只见夷简已是被问得额头渗出了冷汗。
明月一旁不禁同情地瞅着自家哥哥先是回答得很快,渐渐的就慢了下来。
而墨言则出语越来越快。
几乎在吕夷简才回答了上句,他的下句问话马上就接着吐了出来。
而吕夷简越到后来,拧着眉思索的时间则越延长。
往往是想了半晌才能给出答案,有几问还被墨言纠正了答案,显见是答错了。
到最后墨言的提问他则逐渐能回答上来的少了。
有不少思索半晌还是搜肠刮肚的想不出答案。
直到夏氏回到家里,两人才结束了这将尽一个时辰的问答。
吕夷简在夏氏回房的时候长出一口气,这时才发觉自已不觉已汗透重衣,不由沉默地重新用慎重的目光打量着上官墨言。
墨言眼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他走后夏氏起身去厨房做饭,一家三口谁也没再提白天的事,只是吃了晚饭过后,闲聊了几句闲话,上床歇息。
一夜无话,羿日清早刚吃过饭,王昭兰就登门来找明月了。
明月正抱了柴要进房里,正好被她堵在了院子里。
她一进院子就吱吱喳喳的拉着明月的手说个不停:“这两天都没见你,以为你不敢去读书了呢,今天早上才听墨言哥哥提到,说是你在京里的哥哥回来了,才没有过去。我想你也不会因为背不下几篇书就不敢再登他家的门了,这两天我没来找你,是想着你在家躲两天,墨言哥哥自然就忘了要你背书这事,所以才不过来找你,你可别恼我啊。
“咦,你家的茶树怎么长势这么好?我记得以前来你家好像看见它们都枯死了啊?是我眼花了?”
她忽地大呼小叫地指着院角两棵翠绿的树惊讶地问道。
“是枯死了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树,原来是茶树吗。”
她漫不经心地回首顺着昭兰手指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自家院子角的碧绿吐着嫩叶的两棵树木。
不禁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两棵树木枝繁叶茂。
在微冷的风中吐出一片绿意,枝上的嫩芽重重叠叠,彷佛正长在春夏回暖的季节,不是在冬天的冷风中挺立一样,哪里还有原来半分的枯木模样?
不由惊诧得傻了眼。
“你怎么连自家院子里的茶树发芽了都还不知道,真是个糊涂的小丫头!”
昭兰啼笑皆非地说道:“可能是这个冬天不冷,茶树才发芽了,我娘说今年地里的冬麦长得都很好呢,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的。不过这树是反常了些,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特意打量了院子,可以确定那时候这树是枯死的,可能是后来长了嫩芽我没留意到,不过一个月就长成这样子,是有点奇怪。”
是非常奇怪好不好!
她记得昨天傍晚出来倒水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干枯的两棵树,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子?
这一违背物理常识的现象,让她困惑不已。
暗自思忖,这一夜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啊?
除了她出来顺手倒掉的半盆水……
记得那时候她是顺手把水倒在菜地边上的,院子里的菜地里已经没有菜了,而那两棵树就在菜地旁边。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只听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吕夷简走出来,见到妹子与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站在院子里。
走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昭兰罢?我听妹子提到过你,多谢你平日帮她打水,我是她的哥哥。”
王昭兰瞅见一个俊秀小子与自已打招呼。
不由有点脸红的应了一声:“我是昭兰,你是明月妹子的哥哥?听她说你在京里面读书,一定是个有大学问的,现在是回来探望夏婶子的罢?”
“嗯,我娘病了,我正准备在家里多呆些日子,好好陪陪她。”
吕夷简有礼地回答道。
“哥哥,你快看咱院子里的茶树,大冬天的居然发了芽。”
她不确定的想了想,觉得不说的话那么大的两棵树也是醒目的摆在院子那边,迟早的会让家人发现。
在一旁忙拽住他,指着两棵碧绿的树说道。
“哦,是在冬天还发芽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吕夷简瞅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倒从没留意过,咱们院子里的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好了?头两年记得这两棵茶树是枯死了的,当时我还有些可惜,这树上的采下的茶叶泡茶的话可是滋味不错的,不过我以前来也没见着它发芽,是最近的事?”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何时见到树发的芽。
只好归于自已平日没留意这种小事。
他也不再多想,笑着道:“正好有时间采了上面的嫩叶下来,晾干了好炒制出点好茶出来。”
“我也会爬树哦,到时候喊我一声,我帮你们兄妹一起采摘。”昭兰笑嘻嘻地在一旁接道。
“那也好,等摘下了炒成茶,给你带回去些,尝尝鲜茶的滋味。”夷简大方地说。
“你还会炒茶?”昭兰惊奇地问道。
“平日喜欢茶,研究了一些书上的制茶方法,只是还没试过几回,这次有了新鲜的茶叶,正好拿来练练手。”他笑着解释。
“其实除了平日喝的六安瓜片,铁观音,龙井,六堡茶,还有青砖茶,各有不同的讲究,泡茶的水质也有很多讲究的。”他接着说道。
“我家平常都是用的茶饼,用时我娘就掰下一块来泡茶,不想原来茶竟也有这么多的种类。”昭兰听得眼睛发亮,很是好奇的问道。
于是话题就这样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他一提到茶就来了兴致。
列举了几种时下名茶,与各自的特点,昭兰认真的听着,还不时问上两句。
把明月听得在一旁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些都不是重点好不好。
重要的是这树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长成这样?
但如果真的与自已有关系的话,这事就不能被人发现!
她娘近月余都病着,看样子哥哥刚到的时候又没有留意这两棵树,昭兰偶尔来一回好像也没注意到院子里的树原来是没有发芽,而是突然在一夜间生长的。
她想到这一点,也就不再提起先前的话题,装做一付倾听的样子,听自家哥哥讲茶道。
临出门读书时取来哥哥带来的几个荷包与昭兰。
看她高兴地不停地称赞着上面致的花样,一付很是喜爱的样子,还立即取了一个挂在腰上,不由一笑。
之后两人结伴一起到了上官宁家里。
照常去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翻阅着。
她脑子里还在一直苦苦的思索着这件事,难道真是自已的洗澡水才让茶树一夜回春?
她穿越过来两个多月若说是茶树重新发芽,那个时候就该发芽长叶子了。
而不是现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时段来个一夜之间就变得枝繁叶茂。
只是自已的洗澡水居然会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好像有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
“明月,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耳边传来墨言淡然的问话。
“乌鸦啊,好大的一群。”
她神游天外的顺口回答完毕,才惊觉此刻正是在上官宁家里读书的时间。
她居然吐出了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不禁顿时脸红了!
“不论你在想什么,我要提醒你一句。”
他淡淡地说道:“你把书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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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玉壶的困惑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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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诧异地瞅了一眼手上的书,脸一下子就更红了!
此时真是她穿越以来最为窘迫的一刻
她不由无语问天。
“听说人读书读多了便可能倒背如流,我是在试试这种感觉。”
她淡定地把书翻转过来,说道:“不过看来没什么效果,可能我读的书还是太少。”
偏头瞧见桌子一侧的王昭兰停下了笔。
正肩头抖动个不停,脸憋得通红,捂着嘴偷乐呢。
不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只要你读书时候用心些,不用做到倒背如流,我就没白教你一回了。”墨言颇为冷静的说道。
只是说这话时眉梢的跳动证明了他心里并不像话语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我会用心的。”
闻言她讪讪地回了一句,拿起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一日在读书写字的时间过后,昭兰照常去房门外打扫院子。
明月正起身想走,却被墨言叫住。
他罕有的收起了嘴角的一缕微笑。
有些肃然的开了口:“明月,虽然日后婶婶不见得指望你做个才女,不过我瞧着你读书还是很有天赋的,往往对书中所写的内容,每回的提问都能问到重点上,可见你的理解能力是不错的,不要白白的浪费了你这方面的头脑,书读得通透,人才能明理。”
“嗯,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所以有时看书会偶尔走神,我会好好读书的。”她郑重的做了保证。
“你的家……有些复杂,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但希望日后你能保护好自已,昨天,就做得很好。”
他悠然地说道。
“我昨天做了什么了?”
明月一付茫然的模样。
“没什么,你该回去了。”墨方微笑着结束了这番简短的对话。
回家后明月在厨房注入半盆冷水,把手浸泡在里面。
一直到双手都泡得冰冷麻木了,才端起水盆走到院子子。
把盆里的水浇在墙角的一丛干枯的兰草上面。
于是在这一天她每隔一阵子就跑出去,观察这丛兰草。
看有没有重新长出枝叶的情况,但那株兰草始终抖动着枯黄的叶片,在微风中无言的挺立,没有半分重新生长的模样。
到了傍晚她不由得泄气了。
也许那两棵茶树的生长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凑巧而已?
入夜躺在床上时,她的手指无意识触碰到了脖子上的银链。
忽地顿了一顿,脑子里闪电般划过一种可能,不由在蓦然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她轻轻了前荷襄里的玉壶,这壶既然能泡在药汁中帮人调理身体,提高药的效果,那么莫非它真正的作用是促使植物生长?
想到自已昨日倒掉的半盆水中透出的芬芳的百花之香,她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
只是不知她的猜测是否准确?
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件事,不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天还没亮她发觉哥哥夷简早早的就起床,去了院子。
她起来洗漱之后打开房门一瞧,只见人正站在院子里活动手脚,在打一套长拳,才知道原来哥哥说的会习武这事竟是真的。
这天在吃过早饭之后,昭兰早早的便跑了过来。
颇为神秘地把她拉到院门口说悄悄话。
“你知不知道昨晚上庄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她一脸的兴奋。
“什么事?”她好奇地问道。
“昨晚上甄二总管家里抓住了一个人,是咱们庄子上一个叫孙承宗的!据说他是去想把春莲姐从那个关她的院子救出来一起逃跑的,不过不知为什么,甄家好像早提防着了,当场把他逮了个正着!”她绘声绘色地说道:“而且在他身上还搜出了半截熏香,好像是能把人迷晕的那种,据甄二管家说,那个孙承宗是想把他们一家全部迷晕过去,好卷了钱财逃跑,屋子里还有那种香留下的味道呢。”
“那他们怎么没被迷倒?”
明月听了不觉好生奇怪地问。
“他们一家都住在偏房里了,并没有住正房,所以迷香本没起作用。”昭兰眼睛闪亮,语气急促地道:“你说还真有迷香这种东西?我只听来咱庄子上搭台唱戏的听到过,没想到现实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庄子上还有不少人都去瞧热闹呢,要不咱们也过去瞅瞅?”
“不想去,要不你去吧。”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总归这件事只是间接的与她家有点关系。
没必要去瞧热闹。
“那我先去了啊,回来再与你说。”昭兰说着一溜烟的走了。
于是她独自一个人去上官宁家里读书。
选了一本水经注之后,她开始专注的窗前阅读。
有不懂的地方就在书中夹好一张纸条,瞅着墨言有空闲的时候再指出书中不解之处,等他讲解之后便用心的记在脑子里。
回到家只见夏氏倚在床边,正在剪裁一块淡青色的布料。
瞧见她回来,不觉莞尔笑道:“原来我以为我的女儿读书只是一时的兴起,却不想居然真能日日的坚持下来,墨言了孩子我瞅着年龄不大,学问却是极好的,你跟着他学也算不错了。”
“书里有好多有趣的事呢,而且他家的藏书很多。”
她笑着回道,其实她最看重的就是后面这点,谁叫她家没有书可供她看呢,要不也不用一直每天跑去他家读书了。
“你都开始读书了?字可认得全了?”夏氏颇为讶异地说道。
“因为我的字开始时候写不太好,后来去上官叔叔家里就只是认字,不用练贴,速度便快些,现在也勉强能读了。”她回道。
“所以你每天下午都躲在家里练习写字?”夏氏听了好笑的说。
“你哥哥眼下在家,可以让他多教你写字,他还拿了几本字贴过来,你可以按着贴子临字。”她想了一想提醒女儿。
“我看哥哥是没时间理会我的。”
她伸指一指自家的窗前,悄声的说道:“他这两天一闲下来就不停的啃书,我看着都读了十几本了,连吃饭也惦着看书,而且一读进去,要唤醒他都要喊上好几遍,哪里有空闲教我?”
“夷简这几天是很用功,我都怕他累到了,晚上还在油灯下坚持读到很晚,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从前可不见他这么努力的读书。”夏氏疑惑地说着。
是受了某人的刺激罢?
她想起洗澡那天,上官墨言与哥哥那不到一个时辰的对答。
墨言那淡然的一席提问,显然把哥哥给刺激到了。
“娘你在给谁做衣裳?瞅着裁着的料子大小好像是哥哥的?”
她仔细看过夏氏手中的料子,问道。
“嗯,你哥哥从前做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小了,在庄上也不好总穿着府里的绸缎料子衣裳,因此想着给他再做一套。”夏氏一边裁着手上的布料,一边解释道。
晌午夏氏做了一道清淡的汤。
吃饭时吕夷简食不知味地匆匆喝下一碗汤,吃下几块点心后,又全神投入的开始读书。
明月瞅着她娘在床上歇了晌觉,才悄悄地溜进厨房。
在盆里倒入半盆清水。
把颈上的银链解下来,松开荷囊的口袋。
把里面装着的玉壶取出来。
却发现从前散发着朦胧碧玉光芒的玉壶碧绿的颜色似乎转淡了不少。
想起她昨日泡澡泡了不短的时间,难道这个东西还有着什么限制?
如果用的过度会逐渐失了效用?
从前给夏氏泡在药中却从未出现过眼下这种状况,可能是因为每回泡的时间都不长,所以玉的颜色才没转淡。
她也就没能及时的发现这一状况。
为着这个推断心里颇为纠结了一阵子,她才把玉壶泡入清水当中。
怕没有效果她一直把玉壶泡了有半个时辰。
瞅着水一直也没啥大的变化,仍是清澈的半盆水。
不像浸到药汁中的时候会冒起好些个气泡出来。
只是好像有似有若无的一股子淡雅花香从水中飘散开来,似梅花又像百合,再闻又像是兰桂发出来的香味,香气淡薄,想仔细闻时转瞬又闻不到了,香气也不似在浸过药汁后闻着那么明显,还不如昨天她倒出的洗澡水中的香气。
她不禁疑惑了,是因为昨日在水中泡得过久了失了效用?
把玉壶拿出来重新放进荷囊里装好。
瞅着这盆里的水,思索了一下,端着这半盆水走出厨房。
看见自家哥哥仍在案前捧着本书在读。
桌上搁置着笔墨,偶尔提笔在纸上写上点什么,然后又皱着眉苦读。
也不惊扰他,悄悄地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正要把半盆水倒出一些洒在昨天试过的兰草上面。
这时只听院落的两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听到声音她只得手中停下要洒出去的水,抬头望时,只见甄二总管迈步走进了院子。
“七小姐在呢,怎么还亲自出来倒水了?哪日也该让你娘买个丫环了,省得还要七小姐亲自干这些个活。”
他见明月端着半盆水的样子,不由和蔼地开了口。
这不是废话么,要是有银子还用你说?
明月听了暗自嘀咕。
“你娘可在家?”他瞅了瞅房门处,问道。
“在家呢,我哥哥也在,甄总管有事?”她把声间提高了些,好让房里听见。
“简少爷也在这里啊,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日家里有事还没有时间回府上,竟不知道简少爷出府了。”甄二笑得愈发的和蔼了。
“甄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罢,我娘在休息,不必打扰她了。”
吕夷简听到院子里的谈话,走出房门不客气地说道。
“我这回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多谢五夫人前日的提醒,才能抓住那个胆大的孙承宗。”他冲着房门拱了拱手说道。
“你家还真把人抓到了?”夷简闻言惊讶的问道。
这件事明月早给忘在了脑后。
光想着自已颈上挂着的玉壶的事了,本没在家里提,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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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玉壶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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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有月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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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有月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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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有月银?
“这事简少爷不必知道的详细的过程了,人是抓到了,我上午已经着人将两人一起绑了送去官衙。”
甄二颇觉有些没脸提这事,牙疼似的说着。
“幸好有夫人给我提了个醒,要不还真让那厮给得了手去,竟然还用了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估计是想卷了我家的钱财一起逃跑,我甄二这几十年的盐可不是白吃的,经夫人提醒后,我就防着有人会撕破脸皮,来个渔死网破,才没让那个姓孙的得了手去。”
“送官了,这么说这事真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吕夷简轻声自言自语后,不禁低头沉思了半晌无语。
“除了特地过来感谢五夫人的提点,小人还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送了过来,一共是三两。”
他从怀里出一个荷包与手上提着的的纸包一并双手递过来。
“银子我代我娘收下了,不过,这个纸包里装着什么东西?”
吕夷简伸手接过来,也不打开荷包去瞧。
只是好奇地掂了掂手上的油纸包问,一边托在手上把纸包打开。
甄二脸上不由便带出了几分尴尬之色:“简少爷,这是府里发下来的,并不是小人从中克扣,我还特意从家里给补上一参,要不,这一包里面都是参须子。上回我回府时,王总管说府里最近要节俭开销,因此只有这个了。”
吕夷简瞅着手上的一包几十参须子,中间放了一整参。
一时脸色便难看起来,冷笑着道:“我怎么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开始竟要节俭开销了?不但上个月节俭开销,这个月也还要节俭?还节俭到我妹子头上了,是嫌她这几年吃的参多了?”
“回头你报上去,就说七小姐已经好了,再不用府里费心的每月拿参须子养着了,省下这些参须子,还能给吕府节省一笔花销,就这么如实的说,听见没有?”
他冷笑着瞪着甄二总管,说道。
“唉,少爷何必要为难小人呢,再说,这番话我如果如实回府说了,五夫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甄二好像觉得自已的牙更疼了,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几年小人对五夫人有时轻慢了些,不想夫人在我家里有事时,还不计前嫌地伸手帮了一把,所以这个人情小人日后会记在心里的。小人说句实在话,少爷不要再给夫人惹事了,难不成日后不想着夫人能回府了?”
吕夷简听着这话攥紧了拳头,小脸绷得紧紧的不作声了。
“哥哥,既然你与娘在府里都是有月例银子的,那我的那份呢?”
明月忽然间想起这个问题,连忙在一旁开口问道。
若她也有月例银子,与夏氏的合在一起,那么每月节省着用日后也就不再愁银子的事了。
不过她记得上回甄二来送银子的时候,就本没提到这件事。
是被他从中给私自扣下了?
“七小姐您是没有月例银子的,莫非忘记了?也是,你出府那会儿年龄还小,能记得什么事,想来五夫人也没与你说过这件事罢?”
甄二带着苦笑说道。
“你说我没有月银?是其它的庶小姐也没有么?”
她疑惑地问。
“不是,府里只是你没有罢了。
吕夷简在一旁怜惜地了小妹的脸,淡淡补充说。
“只有我没有?吕府的下人也都是有月例银子的吧?为何只独自缺了我那一份?”
她听了只觉心里猛地一沉,一时只觉心里好似着了一把火,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愤懑。
语气便不由生硬起来。
“小妹你的月银因为当年的一些旧事,被爹爹做主给拨到府里的夷希哥哥帐上了,所以妹子你是没有的。”
他投了个安抚的眼神,淡淡的给她解释。
“没别的事的话小人先告辞了,少爷与七小姐慢慢聊。”甄二苦笑着开口说道,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他一个下人参与。
只好开口告辞,行了礼之后出院子走了。
待甄二走后,她就抓住他的手,一迭声的问道:“哥哥,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月银会拨到夷希哥哥的帐上?我本不记得有这个哥哥,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我每月该得的银子怎么会由他来接手?还有娘当年搬进庄子里,是什么原因?”
“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了解的,你日后想用银子的话,哥哥会给你的。”
吕夷简笑了笑,显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只是帮她接过手上的半盆水,走出院子把水倒掉。
才拿着盆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房。
“我不是因为想用银子才问这个的。”
她情绪不是太高涨地任他牵着自已回屋,嘀咕着道。
“不是因为银子干嘛还要问?要不以后哥哥的月银都给你花,可好?”
他好笑地了妹妹的小脑袋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本书,打开后坐在窗前开始读书。
下午练字时她只觉得有点心浮气燥。
笔下的字就显出几分凌乱。
原来虽然一直住在庄子上,但她也知道自已是出身自吕府的。
虽然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吕府是什么样子,但她还是在潜意识里把那里当作自已家的。
但今天当她得知只有自已没有那份应有的月银时,不由真的有些愤怒了。
府里不知为何把她们母子赶到庄子上住不说。
夏氏除了每月的月银之外府里没有一点东西补贴,还要租自家府里的田来种,从前自已用的人参月月的克扣,几年间都是夏氏自已拿银子出来给女儿治病。
连她病倒,哥哥夷简想要出府来探病,都被挡在府里不能出来,那还要这个家有何用处?
心思起伏不定。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收起心中那一份愤慨的情绪,开始用心地一笔一划认真练字。
直到窗外日色渐暗,感觉肩上被人披了件夹袄,她才由专注练字中蓦然惊醒,回过神来。
随手揉掉桌上的练字的纸。
抬头时只见夏氏正准备点燃桌上的油灯。
“你都练了几个时辰的字了,歇一歇罢,这油灯不够亮,再写下去仔细伤了眼睛。”她温声对女儿说道。
“娘你什么时候睡醒的?哥哥呢?”她一张望屋子里居然没有哥哥夷简的身影,不由纳闷地问道。
“他下午读一本书时有的地方觉得不甚理解,去你上官叔叔家里求教去了,见你专心练字,也没打扰你。可是去了好一阵子了,现在虽不见回来,不过估计也快了。”夏氏笑着说。
“哥哥去上官叔叔家了?”
明月听后不禁希奇地张大了眼睛,哥哥对上官墨言不是不太友好么,怎么会主动去他家了?
“嗯,你哥哥下午临走时还说,墨言的学问很好,日后要和他互相探讨,以补自已的不足。”夏氏带着欣慰地说道。
“不过,我瞧着你一下午都在练字,状态不太对,连我跟你哥哥在屋里说话你也充耳不闻的,是怎么了?”
她忧虑地仔细打量女儿的小脸,还伸手了她的额头,问道。
“没事,娘,我想问你一件事,从前的事我都记不大清楚了,我想知道为什么府里把我的月银拨给了夷希哥哥?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印象了。”她把憋在心底的疑问吐了出来。
夏氏听到女儿这样问,不禁怔怔不语,半晌才回道:“……这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都是因为娘当初的子太直,以致连累到了你,让你爹在一怒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个了?往日不是都不关心这种小事的么?”
这哪里是什么小事,分明是一件关乎能不能保障她们母子日常生活开销的大事!
要知道现在又不在吕府,而在庄子上居住。
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府里去,日常的柴米油盐都是要银子的。
但是瞧着她娘说话时脸上带出的几分难过自责与突然疲惫下来的神色,下句想问的话被她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没有再问出口。
看来这件事是有着什么原因的。
不就是一月几两银子么,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以后会想法子赚钱的。
何必因为这个再揭她娘从前的伤疤,让她难过自已瞧着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就是随口问问,娘你再别想从前的事了。”她带着笑说道,一边动手整理桌上凌乱铺开的纸张。
到了入夜躺在床上时,听着夏氏与哥哥夷简都睡了。
她才皱着眉思索着。
总觉得今天好像还差些什么事没办妥,倒底是什么事?
她忽地省起甄二来的时候她正端着的那半盆水。
恍然大悟中不由懊恼不已,她还没试出身上挂着的这个玉壶是否如她所猜想呢!
那盆水就被哥哥给顺手给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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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没有月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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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解惑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三十一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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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解惑
早晨起来进她偷偷地瞅过玉壶后才放下心。
只见壶上的湛碧色光彩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颜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猜想着只要不过多的使用,这壶还是能自然的恢复的。
在吃过饭后。
趁着夏氏和吕夷简没注意,她拿了一碗水走到院子。
把碗里带着淡雅香气的水慢慢倾倒在那一丛枯萎的兰草上面。
瞅着水由兰草的径渗入土地,睁大眼睛瞧时。
只一眨眼间,就见着那丛兰草从部的泥土中重新钻出了不少嫩绿的新芽,瞬息之间后,嫩牙已经在不断的长高,抽芽的绿叶开始长成新的叶片,不由一下子惊得呆住了!
不过盏茶功夫。
只见一丛崭新的绿叶顶掉原来枯黄的叶片,嫩绿而长得茂密的一簇兰叶在冷风中招摇,生机勃勃的一大逢叶子随风舞动。
叶片中还有几个小小的花蕾隐藏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藏在茂密的绿叶当中。
原来这玉壶最重要的功效是这个!
而不是她先前发现的单单用来调理身体用的?
直到瞅着这丛兰花停止了生长,她才按住怦怦跳动的心脏。
装着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空碗藏在背后回了房。
去上官宁家里读过书后,王昭兰也跟了回来。
夏氏趁着这几日神头好,就开始在房里指点她们的针线活计。
吕夷简等到两人绣到告一段落,在一旁笑着说道:“小妹日后要是绣出头一件绣品,可要记得送给哥哥,回府时候也好当个念想。”
“我若绣得不好,你也要?”
她想起自已进步缓慢的绣活,瞪着哥哥问他。
“当然要,无论多丑都要。”他认真地说道。
“就算我绣得丑,那也是我用心绣出来的,送人还要思量思量的。”她扬起了脖颈,一付不想送他的样子。
“哥哥都不嫌你绣得丑,你还要思量思量?”他听了提高声音。
“咳,你们兄妹我看都闲得拌起嘴来了。”
夏氏看着一双儿女,含着笑嗔怪地道:“没看昭兰丫头也在么,也不怕人家笑话。”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不像我……”
王昭兰黯然地想起自家那几个顽劣的兄弟,每回一有事都往她身上推,总害她被她娘打,在一旁不由很是羡慕。
“我宁愿兄妹感情不好,但可以常住在一起,也是好的。”
明月小声嘀咕道。
吕夷简听了不禁有些沉默,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才好。
“能在京里读书,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再说夷简哥哥不也是经常的回来看你么。”昭兰笑着冲她道。
夏氏暗自叹了口气,把脸沉下来,说道:“你哥哥在京里,日后会有个好前程的,窝在这里有什么好的?日后你大了也不能总缠着哥哥陪你,你也有不少要学的东西,比如女红,我瞧着还不如昭兰丫头在这上面用心。”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要不哪日哥哥有空闲了,领我上后山玩一回去?”她笑着冲夷简扮了个鬼脸,说道。
“这还用得着夷简哥哥领你去?后山我最熟了,你想去的话,改日咱们两个玩去。”
昭兰一听她提到后山,眉飞色舞地说道:“说起来我都好些日子没有去过了,虽说冬天没什么好景致,闲逛却是个好去处,要不总是呆在屋子里也怪闷的。不过自从开始认字,我都没时间去了,除了每日过来练字,一回家还有一堆的杂活等着我干,手脚慢上一些我娘都不高兴,哪天咱们找个时间逛后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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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门逛后山去,却是好些日子始终不能成行。
夏氏眼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冷了,严令明月除了每日固定的去隔壁读书的时间,剩下的都是必须窝在家里。
只去过一回自家田地后就不让她再出门了。
上午读书回来,余下的时间夏氏就督促她在屋子里练习绣活。
昭兰过来时,两个小头就一起坐在窗前,放上针线篓子。
边唠着嗑边绣上两个时辰。
下午雷打不动地写上至少一个时辰的字。
夏氏自打儿子到来之后,心头轻快身子骨显得比从前好了不少。
就不让她再动手洗衣裳。
因前些日子女儿做杂活,瞅着双手糙了不少,还因时常沾冷水手指上裂出了好几道口子。
一日无意看见那几道口子后,让夏氏心疼不已。
让吕夷简拿出随身带来的几两银子,从中拿出二两托人在京里给她买了盒上好的手油回来。
嘱她每日净过手后擦。
这盒白色闻着带着股桂兰香味儿的细腻手油是京里老字吉祥斋的出品。
明月知道价钱后心疼坏了。
要知道家里的40亩良田要算上净剩的银钱,也就八九贯而已。
这还是她娘租的田地多,一般人家忙上一年不过才收入五六贯钱。
她算着这一年的银钱在京里也不过是能买上几盒手膏,可见佃户为啥大都不富裕了。
一年种田得的银钱在京里本买不起稍好些的东西。
其实她是理解错了。
这京里的吉祥斋可不是卖的普通人家用的东西,都是上好的脂粉一类,专门供给达官显贵,或大户人家用的。
庄子上普通的佃户哪会去那里买东西?
一般的脂粉铺子卖的胭脂手油一类的几十文到一百文的都有,好一些的也才三百文左右。
这事直到一个卖货的货郎担着担子来庄子上,走街串巷的吆喝。
她耐不住好奇,出去在货郎的架子上挑出几样小东西来买,问过一盒胭脂的价钱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已想错了。
这才是普通农户的消费。
听夏氏说在京里也有不少这样的铺子,并不是都像吉祥斋那样一盒手油也要花费上二两银子。
但这件事让她反思了好几日。
原来她还想着等开春地里的冬麦开始长起来,就把玉壶泡在灌溉自家田地的那条水渠里,泡个半日。
之后顶多让壶好好的恢复些时日,不再动用。
但现在却推翻了这一个想了好多日子的赚钱法子。
田里的冬麦长得再好,最多也不过是多出几两银钱,不会再多了,这多出的银子放在京里本不顶什么用处。
自从知道玉壶的功效过后,她反复的试验过后得出结论。
如果放水量多的话玉壶又泡在水里的时间少。
顶多会让植物在冬天也长势良好,像自家墙角的那丛兰草。
每浇灌过一回水后都会不顾寒冷和节气的关系,重新开出一轮花出来,那劲头好似要和冬天开花的梅花比拚似的。
有好几回她都想拔了这株兰草。
免得有人瞧出什么异样出来,不过后来想想自家院子里那两棵茶树,这丛草也不算什么了。
而且这个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开出的花也普通得很。
院子里有几簇别的耐寒的野草还绿着,应该不会惹起人的注意。
就是有别的有心人瞧到了,顶多会有几分稀奇这兰花的耐寒罢了。
像她的哥哥,瞧到茶树重新长叶,也没过太过的惊讶。
在这个地势偏暖的古开封城的范畴内,有不少大户人家的树木花草在下人心的照顾之后,在冬季都是湛绿的,供人赏玩。
自家院子里的茶树偶然重新生长起来,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不过在田里出银子这一条被否定后,有好几天的时间她都是蔫巴巴的垂头丧气的神不起来。
除非她让自家的田地一年撒上十多回种子。
再用玉壶泡出的水浇灌,但庄户里的田地都是连着的,况且这样也本瞒不过她娘去,还需要雇用人手收获。
这样的事显而易见的本行不通。
而且这样频繁的使用玉壶,也不知到时壶能不能恢复过来。
这一日她在厨房提了半桶水后,拎出门去浇灌两棵茶树。
前几天下了场大雪,如今雪虽没存住,都融化掉了。
天气也回了暖,但院子里的茶树枝条却明显都打了蔫,有的叶片还脱落下来。
她重新给浇了水,这次是兑过的水。
不会像那次一夜回春那么夸张。
不过慢慢生长几日还是会再发一批新芽出来的。
这两棵茶树自从被吕夷简摘下几次茶叶的嫩芽,晾过之后按照书上的法子炒熟,一家人喝过之后都不禁喜欢上了这种自家产的茶叶。
连夏氏没事也喜欢多喝上一盏。
取自茶树上的茶叶制成的散茶,冲泡起来一碗茶汤呈碧绿色泽,入口茶香醇厚,微苦之中带着回味悠远的淡淡清香。
连她哥哥夷简喜欢在茶里放些乱七八糟的比如炒熟的芝麻杏仁一类的东西,这种喝茶的喜好都给纠正了过来。
只改成喝纯正的不加一点别的料的茶水。
采下制好的茶叶除了送一些给昭兰外,就是拿出不少送给了隔壁的上官宁家里,也深受到父子两个的喜爱。
时下品茶是时下文人雅士的一种嗜好,这父子两人也未能免俗。
还隔外的钟爱饮茶。
因此对别的不甚在意,唯独有好的茶叶出来,必定费心的搜集买来品鉴,这回夏家送的茶正合了他们的口味。
一次上官墨言还就这件事,特地与夷简互相讨论了一下午的炒茶工序与火候的问题,谈到如果是京里的老制茶师傅,定会让茶叶的滋味更胜一层。
不过在亲自动手炒过一次茶之后,感觉有点失败。
觉得还不如吕夷简所制的茶叶,不由很是失望了一回。
明月为着这事一个人偷笑了好些日子。
原来就算是天才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从书里读到的知识虽多,但动手实践却是另一码事了。
不过她还是趁家人不注意,每隔六七日就给两棵茶树浇上一回水,以保证可以及时的采下下一茬的嫩叶来。
有闲瑕时她不禁感叹自已的玉壶眼下除了可以给自家省下两个买茶叶的银钱之外,还真没起到别的大作用。
采下的茶由于只有两棵茶树,即使是可以每隔几日就重新的生出新芽来,也不够出去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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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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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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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种菜
直到这日她发现院子里有几个闲着的花盆。
想着可以在花盆里栽点新鲜的蔬菜,于是开始鼓捣。
先把花盆的积尘清洗干净,在院里的菜地里挖来土填在里面。
趁着夏氏午睡哥哥夷简去了上官家的时候,到厨房取下前挂着的玉壶泡在半盆水里。
只泡了一小会儿功夫就把壶拿出来。
准备找到适合的种子时浇些水进花盆,好能慢慢的生长。
在屋里搬来凳子。
拿到厨房站在凳子费力地翻找墙壁一侧搭的木隔顶上,上面有一些平日不用的东西都堆在那里。
她问过夏氏还有些菜地里余下的种子也放在上面。
翻过几个木盒里面都不见种子,再翻时袖子不知碰到一包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被碰掉下架子,她也没心理会继续翻找,终于翻出一包油纸包的种子。
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溜下凳子,搬动凳子准备放回屋里。
无意一瞥之间,她忽地觉出地上的水盆里多出样东西,有一须子状的东西在顶端吐出两片嫩生生的叶芽。
她不禁揉了揉眼睛。
细看时才发现旁边一包散乱的参须子掉在地上,里面的参须子有好多已经散落了一地,其中有一正好掉进了水盆里。
这掉在水盆里的参须子竟然重新发出了芽?
明月略微吃了一惊,听见外间房门响动,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连忙把水里发了芽的参须子捞起来卷巴卷巴塞进腰间的荷包里。
把盆里的水倒进几个花盆,地上散乱的参须重新包好放到了架子上。
吕夷简掀起帘子来厨房取热水时,瞅见自家妹子弄得一身灰土小脸显得脏兮兮的,旁边还摆了几个才浇过水的花盆。
不由的就笑了:“妹子,晌午吃饭时你跟娘打听菜地剩下的种子,说要在屋里摆上几个花盆种菜,我还当你闹着玩的,这会子连土都挖好了,可是动真的了?我跟你说,你的想法虽好,可是种菜之后如果发了芽,只有花盆里的那点土是不够的,又不是种花,种了也长不大的。你还是等到过了年,天气回暖时,再去院子里的那块菜地里琢磨这个罢。”
“就算它长不大,我也要种,左右不过在屋子里多占些地方,本来咱家里也没什么摆设,地方也空旷,添点绿意有什么不好的?”
明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吕夷简想笑又强自忍住。
他忍俊不禁地道:“我瞧你是白读这些天的书了,也没读出文雅来,不想着在花盆里种花,倒光想着种菜了,想吃什么青菜,让人进京里时捎些回来不就完了,还非要在自家屋里种?”
“那不一样好不好,再说了你不是说种了也长不大,要是真长大,你不要吃。”她恼羞成怒地说道。
夷简见她怒了,忙哄道:“你手里的那包是菜种吧?认得种子么,要挑哪个种,我见过娘种菜,是知道这包里都是什么种子的,要不我说出来你瞅瞅种哪个?”
明月还真不认得包里的都有什么种子。
于是听哥哥一一给她指明。
之后挑了番茄黄瓜莴苣三样种子各几颗,用小铲子在盆里挖好坑种下。
种的时候还被夷简取笑说她不该先浇水再种,真是个小孩子。
连他这个自幼生活在京里的都知道种东西要先种后浇水的道理。
她听后不禁直翻白眼,暗道要不是你回来了,我至于急着把水先倒进花盆么!
由这天开始,几个花盆里的种子都逐渐发了芽。
她小心的控制着它们的生长,不让它们长得太快。
就是这样,几盆植物还是每天都蹿出老高一截,添上不少新冒出的嫩叶。
过了多半个月,长得枝叶茂盛的番茄还是首先开出了淡黄色的花。
夏氏和吕夷简由先前的不重视,认为明月不过是胡闹。
到后来见到长得一天一个变化的苗秧。
不由都惊诧不已,开始每日的关注花盆里的菜的长势。
每每在吃过饭后,讨论一会儿今天又长了几片叶子,开了多少花之类的,倒是凭白添了个话头。
夏氏有时给花盆里添些土进去,或者松松土。
浇水这项明月则坚持自已来,不让别人手。
一个月后,夏氏不得不给黄瓜与番茄在屋内搭了架子,撑住它们的重量
窗前的长案挪到了左侧墙壁下。
天气好时就打开窗子让阳光照进来,一进屋子满满的绿意映入人眼。
明月此时不禁有些暗暗的后悔,这些菜也太惹眼了些。
几乎都只看得见上面茂盛的植株。
要仔细找才能找得到底下不起眼的装着部的几个花盆。
是不是长得也太夸张了?
而那参须子能发芽的事她一直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来。
难不成要在自家的花盆里种出棵人参出来?
还是让院子里无端地长出一株参来?
怪只怪她娘把她看得紧了,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番茄与黄瓜都已挂了果,莴苣倒没长得太过惹眼,只不过每回摘下新鲜的叶子做菜之后,隔不多久就会在菜心处重新再长出叶片来。
夏氏是最讶异的一个。
她是种过菜的,不想着几个不起眼的花盆里能长出这么好的菜出来,以往她在菜地种出的菜也没有这么水灵与枝繁叶茂的。
饭桌上已经更换了菜谱。
中午经常有新鲜的黄瓜汤搭着点心果子吃,虽然这在夏天是一般家户都吃得上的,不过在眼下这个季节却是极为难得的。
就是在京里这些冬季的新鲜蔬菜也不是一般的大户能尝到的。
比一般的类还要昂贵。
只有真正的大家贵族才能享用到价钱昂贵的时鲜蔬菜。
晚饭则添了另一道菜。
用莴苣的叶子与腊混着煮成鲜嫩的一锅菜。
微冷的天气里瞧着青绿的叶子盛在碗里与煮得飘着香的腊,就非常有食欲。
番茄洗净了可以在用饭前后当水果食用。
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莴苣的被拔出几出来做酱菜。
瞅着屋内生机盎然,红红的番茄和枝头嫩绿的水灵灵的黄瓜,让人没来由地会在冬天里心情变得很愉快。
夏氏每每伺弄这几盆菜都是一脸的愉悦之色。
一日吕夷简去上官宁家里时,忍不住和墨言炫耀自已的妹子会种菜,而且种得赏心悦目满室绿色的。
墨言不由好奇的随着过来瞅了一回。
第二天在明月去读书时,便问起她是如何种的菜。
她颇为老实地说只是每日按时的给浇浇水,别的都是任其自行生长罢了。
上官墨听后言沉思了良久。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认为是她每天浇水的量掌握得非常好,很适合这些菜在花盆里生长,还有与经常的能开窗子晒到阳光有关。
她回家后把这话复述给夏氏。
夏氏也认同了墨言的说法,认为是女儿适量的浇水,才能让菜长得这么好。
最后由吕夷简一句话盖棺定论。
说妹子很有种菜的潜质,被听到这话的夏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明月自打与墨言有了那番对话之后,不由暗自警醒。
以后不能再用这种方法种菜,起码在冬天不能再这么种菜。
她不想别人发现她身上有一点异于常人之处,打算只种这一回就算了。
起码现在这阶段是不能再种了,家里地方不够大,也不够隐秘。
一举一动都有家人在。
偶尔为之还可以,如果自已种出来的东西总是这么反常,时日久了夏氏恐怕会头一个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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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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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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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吕夷简来到庄子上已经两个多月。
吕府几回打发来了小厮要接他回府去,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这样推掉来人四五回之后,夏氏不由的有些忧虑。
她劝吕夷简回去,夷简只是安慰她不会有事。
这次是爷爷亲自开口答应他来庄子上住的,他若不想回去,任谁也没有办法。
不过随着年关将近,他却也不得不做动身回府的打算了。
幸好夏氏的病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人在这一场病后整整瘦了一圈下来,原来的衣裳现在穿在身上都显着空落落的大了不少。
这天下午明月在房里研好墨,铺上宣纸开始练字。
夏氏在绣一幅双鲤戏荷图,已经绣好了一半出来。
这是托卢婶子在京城绣庄里接的活计,自打她病差不多好时便接了不少绣品的活回来。
绣坊上的绣品要求都是极严的,没有好的绣艺休想在那里接到活计,不过夏氏凭着自已绣出来的一幅绣品顺顺当当的接了坊上的绣活。
当时明月与哥哥夷简双双反对她接绣坊里的绣活。
不过仍是挡不住她想靠这个赚几个银钱的想法
女儿的话因她太小基本被无视。
夷简说等他回府之后立即筹银子给送过来,夏氏却是不允,问他小小年纪还要靠府里的月银养活却与哪个借去?
于是在兄妹两个无奈又上火的情况之下,这事被夏氏拍板定了案。
两兄妹只好看着她做绣活的时间。
劝她每日只做上两个时辰,尽量不让她因为做这些细的绣品累着。
写好几张纸,她正起身想倒上一杯茶润润喉咙。
只听砰砰的房门被敲响之声,走过去打开门,就见昭兰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里。
眼睛红肿成一个桃子,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
她不由吃了一惊,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婶婶让我在你家躲会儿罢。”
她却向夏氏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
“你坐下慢慢的说,出什么事了?”夏氏和颜悦色地问她。
昭兰捋起了胳膊上的袖子。
只见上面青紫的印子纵然交错,胳膊的肌肤肿得老高。
她哭着说道:“我要是不跑,就得被我娘打死了!”
明月不由惊讶得指着她胳膊上的印子,问道:“昭兰姐姐,这是你娘动手打得?”
“嗯,往常她打人没这么狠,这回我被打得委实疼得狠了,才跑了出来,想等她消了火气后,再回家。”
昭兰定了定神,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珠,答道。
夏氏让她坐下慢慢讲这是怎么回来,她却不敢坐下。
说背后与屁股上也挨了不少下,坐着疼还是站会儿。
明月忙找来家里所有的软垫子给她铺在椅子上,端来杯热茶给她。
她方才挨着边坐了。
捧着茶杯子讲起她被打的原因。
原来她二弟今日晌午下学后,家里来了个远房的亲戚,论着叫二叔的,在她家留了饭。
吃过酒之后,问起后知道她二弟在庄上进学,就赞着孩子将来定会有出息,夸得她娘喜笑颜开。
又随口考了几句书上的文章,见孩子答不出来,也不为难他,就问他识了多少字?
研了墨让他写字,不想这个侄儿平日本没用心读书。
上官宁又不体罚学生,竟让他白白的厮混了几个月蒙学,也没能认得几个字,此时一提笔就傻了眼,半天才磨蹭着写下几个字。
写出的字连昭兰在一旁看了都觉脸红。
二叔见后便讪讪的不再让他写了,随后再没提这件事。
呆不多久便走了。
二叔前脚一走,昭兰的娘随后立即转身进了厨房拿了腾条出来,照着昭兰的身上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抽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每日叫你去代替王婆子给上官先生家送饭,还留在他家做杂务,是想着你二弟能被上官先生用心教导,可你看现在,几个月了你二弟连字都没认全,上官先生定是不满意你,每日的你是不是都躲出去偷懒去了?”
她不敢说上官宁教得怎样,因为人家本来也没指着这个赚银钱,每家送去的小子都只收了不多的束修,这件事庄上的人全部都晓得。
“原来你这丫头本没存好心,每日一心想出门去躲轻省,你不知道你老娘在家整日持家务累死累活的,既然你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说着愈发下了狠手,抽得倒在地上的昭兰又疼又委屈,哭得喘不过气来。
昭兰见她娘竟是打了半天也不停手。
心里害怕身上也疼得厉害,就踉跄着站起来一口气跑出家门,
想到没处躲藏,才来到明月的家。
明月一听不由得怒了,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偏心的娘亲?
不去罚自家不认真上进的儿子,倒拿女儿来撒气。
就听昭兰抽抽嗒嗒地说:“我那二弟整日的在学里混日子过,回家也从不读书写字,温习上官先生布下的功课,我觉得他本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子,他若学得好先生怎能不用心的教他?定是在学里也不成样子,先生不爱理他,这事怎能怪到我头上来?况且我挨打,我那几个弟弟竟都站在一边瞅着,没一个拦着我娘的,他们都从小被我娘教导,说丫头家生来都是低贱的,与他们不能比,他们将来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些每回我挨打他们都在一旁看笑话,从不吱声。”
她一把拉住明月的手,抹着脸上的泪珠,说道:“你看夏婶子待你多好,从不打你不说,还不惜花银子与你治病,我要是像你几年都病在床上,不是会被我娘卖了,就是早病得死了,妹子你说,我这些日子也识了字读了书,就想着日后能帮着赚些家用,哪里像我娘说的那么没用了?”
明月劝着她:“姐姐别哭了,这事委实怨不得你,你二弟自已不学,又怨得谁去?”
夏氏起身给她找件夹袄给她披在身上。
给她整了整散乱的头发。
叹了口气说道:“你娘也是一时气极,不会真的就下死手要了你的命去,在这儿呆上一阵子罢,明月,你去你上官叔叔家里一趟,叫夷简上后山一趟,采些消肿的草药回来,给昭兰敷敷身上的伤,要不明天该起不了床了。”
明月答应了,又安慰了昭兰两句,转身出门去了。
来到上官宁家里,敲了门后,只见墨言应了门。
见是她过来让进屋内。
问她这么晚了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只见屋内哥哥夷简正在伏案读书,一边读一边拿了张宣纸给一本书下注解。
便也不多废话,上前把事情经过讲明。
他一听之下皱了皱眉。
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后山,咱家里是没有消肿药的,幸好我知道后山有不少地方都长有这种草药。”
说着便要出门。
明月忙拉住他的袖子,要与他一起去,他想了想就也同意了。
墨言见状,提出陪他们兄妹一起走一趟。
于是三人结伴出门。
从院子里出来,顺着条小路,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出了庄子。
此时正是下午,天色霾。
被冷风一吹,她就觉得身上有点冷了。
两个人都迁就明月的步子,走得并不快。
不过后山也不算远,整个庄子就是依着后山建的,所以没走多远,就到了后山的山坡之上。
这时她已经微微有些喘息了。
吕夷简见状让墨言陪着她原地歇会儿,他去前面找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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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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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进城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三十四章 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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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进城
气息喘匀了,她才有时间打量这座不高的山峰。
其实他们现在是在山角稍往上些的一块平坦的地方,并没往上走多远,难怪吕夷简要再往上走一段去采草药。
这座山整体地势平缓,远远望上山去还有一抹苍绿色。
是不少耐寒的树种还挺立在冷风中,努力绽放着一抹绿。
山体的一角偶尔有灰色的岩层露出。
山上也长了不少杂草与灌木,夹杂在林木中间。
墨言见她被山上的冷风一吹,唇色有点发白,显见是冷了。不由无奈的问道:“可是觉得冷了?你为何非要跟了来,让你哥哥自已来采药,还能快些。”他却不好解下外衣给她。
明月揉了揉冰凉的脸颊,白了他一眼,道:“除了去你家,我娘平日都不让我出门,在家呆得快闷死了,又没别处去,哥哥要采药,当然要趁机会出来走走透透气。”
“你想出门?等天气回暖了,想出来的话我带你过来,眼下却是有点冷了。”他挂着淡淡的微笑说。
“那也行,不过你到时别忘记了。”
她想了想,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主要她是想现在能上趟后山,自有她的原因。
两人说着话又往山上慢慢走了一段路。
前面吕夷简已经远远的迎面走了过来,手上多了一把半枯黄的草药。
几人往回走到一半路时,他把草药给墨言拿着,自已则空出手把明月抱起来。
顿时一行人脚步加快了不少,不一会就返回了庄子。
回到家门口时与墨言道别分手后,他放下怀里的妹子。
见她满脸的郁闷,不由笑了:“我说妹子,哥哥现在抱你,你还不高兴了?要知道哥哥可是要回京里去了,以后你想让哥哥抱,还不见得能抱上。”
两人进了家门,把药草放到桌上。
夏氏领着昭兰进了厨房。给她捣好药褪下身上的衣裳开始敷药。
不多时厨房的一大一小还没出来,就听着房门砰砰地被敲响。
吕夷简从凳子上起身开门时,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长得五大三的妇人,见开了门,也不进屋。
只站在门口张嘴便喊:“昭兰,你个死丫头片子,给老娘出来,挨了打便不回家了?你要是敢不回去,以后也别想着回家了!”
昭兰怯怯的由厨房撩帘子走出来。
面色苍白,一见到这妇人双腿就有些抖,叫了声:“娘。”
妇人一皱眉头。
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她的耳朵:“还知道躲到别人家来了,跟我回去!”
夏氏出来,一见这情景不由上前劝道:“王家的,这孩子身上的伤不轻,我刚给上了些消肿的药,瞧看到你吓的这模样,回头别再打她了,要是打出毛病来,或者生了病,还得费抓药的银钱不是?”
“这事不用你来管,我的丫头我自会管教的。”
王家的闻言没好气的瞪了夏氏一眼:“谁像你家的丫头这么娇气,三天两头闹病的,我家的丫头自打认识了你家的这个,整日的就知道往这里跑,连家活都干得少了,难道我也要学你一样的娇惯着她?不能给家里分担活计,生她出来何用?难道好好儿的养大了让别人家娶了去,白养了她一回?”
夏氏听着也冷了脸:“这话就不对了,难道丫头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就比不得儿子了?就算比不得儿子,也要好好的养大了才好,咱们也是女子,何苦要为难自已的女儿?这么小年纪就算要管束还非得是动手打她,就不能好好的说话?我上药时瞅着她身上有好些个旧日作下的暗伤,显见着你动手打她也不是一两回了,这么小的孩子你也舍得?”
“那是我家的丫头,就是打死了关你什么事?”
王家的一翻眼睛,蛮不讲理地说。
夏氏一时气白了脸:“你家的丫头就不是条人命了?我瞅着这丫头素日家里的活计也帮你干了不少,何必还要不顺心了就拿她出气?”
明月一瞧两人说着话便有些要翻脸的模样,觉得不妥。
忙走到两人当中,冲着王家的叫了声大娘。
劝着道:“大娘,昭兰姐姐每日可不是过来玩的,除了给上官先生家送饭,她都是每日的过来跟我一起结伴与我娘学绣活呢,说日后学好了好赚些银钱补贴家用,前儿个她还绣好一个帕子,在我这儿收着呢,要不我拿来给您瞅瞅?”说着翻出柜子里的一方帕子递给王家的瞧。
王家的听着不由缓和了脸色。
接过来瞅了瞅帕子上绣着一幅玉兰花的图案,针角齐整,瞅着还过得眼。
就拧了一下女儿的耳朵,骂道:“死妮子,学绣活是件好事,怎地不敢回家与娘说?绣出来的东西还放在别人家里,不带回去,是想找死么。”
说着便把帕子顺手塞进怀里,扯着王昭兰出门走了。
这帕子本是上好的一块白色松江绸。
是夏氏接绣坊的活余下的一块上好料子,见着昭兰绣得已有些模样,方才拿了出来让她绣。
绣好了之后她却死活不肯带走。
说料子与针线都是明月家出的,还教她绣活,怎能还把东西带走?于是就收在柜子里。
明月见王家的揣走了帕子。
还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理直气壮地走了,不由心内反感。
一块帕子本不值什么,不过却让她觉得昭兰的娘举止也太小家子气。
这件事之后一连几日也不见王昭兰登门。
去墨言家里读书也不见她过去,送饭的变成了庄上的王婆子。
她有心去昭兰家看看,却因着哥哥夷简终于要回府这事而给耽搁了。
这天天气沉沉的,好像要落雪的样子。
一大早夏氏起床后便动手给夷简收拾箱子。
把带来的书收进去,还有一叠记满了墨迹的宣纸。
这是夷简与墨言一起读书时记下的一些心得与体会。
她亲手做的一套加了厚的里衣,嘱他平日套在外衣里面,能比府里的针线婆子们做出来的暖和许多。
还有他喜欢喝的自家院子里产的茶叶。
用密封的罐子装了满满一罐子放入箱子里。
等一切都收拾好,府里的马车已从京里赶过来,停在了院门外。
马车是昨日就由甄二通知府里的,今天特意过来接人的。
夏氏拉住儿子的手,嘱咐他在府里每餐要多吃饭,读书不要太晚免得伤了眼睛,习武时尽量不要动刀枪的,练拳就好。
唠唠叨叨地叙说了好一阵子,才看着车夫把箱子搬上马车。
吕夷简拜别母亲与妹子,上车之后马车夫挥动鞭子,启动了马车行远了。
夏氏回头瞅见女儿在寒风中立着。
不由勉强笑了笑,说道:“娘光顾着嘱咐你哥哥了,竟忘记了要你们兄妹好好的说几句话,真是有些过于唠叨了。”
“我与哥哥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有话说平日也都说了,不差今天。再说过了年,哥哥还会来的,娘你说是不是?”
她见夏氏有些伤感,开口安慰着她娘。
“嗯,这回你哥哥在庄子上住久了,乍一回去娘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其实从前不也就是这样,来来去去的,早该习惯了。”
夏氏笑笑牵了女儿的手回屋。
过了几日明月终于见到了一连多日不见的王昭兰。
见面时她还是从前那付乐观的样子,一见面便与她说个不停。
说她娘同意她学绣活了,不过家里的活多,日后只能每隔几日才能有时间过来一趟。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读书的,还要为着日后做打算。
只是不能过来的太勤。
明月见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心。
打这日起王昭兰真的只是每隔上三五日方才过来一趟。
有时习字,或者与她一起练习绣活。
不过每次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学完了东西就急匆匆地走了。
上官墨言对王昭兰每日过不过来,并不怎留意的样子。
人若来了就教她习字,不来也不会特意问其中原由。
只有明月与他两个人在屋子里时,就安静的各自选好要读的书,手边沏好一杯热茶。
能入神的读一本书坐上半晌彼此间不说一句话,无声中却带着无言的默契。
只到了将要读完时,她才会把不懂的地方指出来。由他来讲解。
他如果偶尔答不上来,会拿一张纸记下,等回头问过上官宁之后,第二天再答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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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日夏氏给女儿收拾了一番。
换了件好衣裳,给她梳齐整头发,说要带她一起进京里走一趟。
买些绣活用的线,顺路把绣好的绣品送到绣坊去。
眼瞅着要过年了,手里的银钱虽不多,还只是吕夷简走时留下的几两银子,不过也要再添置些东西。
置办过年必需用的三牲祀礼与桃符果子这些过年用的东西。
明月在得知自已要进京时,头一晚由于兴奋躺在床上有些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结果第二天早起时还困顿的张不开眼。
任着夏氏给她梳好头换了一身新衣裳。
一番折腾下来脑袋才清醒了些。
夏氏领着她出门后,转上庄子上的大道。
那里有一辆带着车简易车篷的骡车。
交了几十文铜钱给车夫,母子两人踩着地上摆着的一个踩脚凳上了车,里面是靠着车壁的两排坐位,还寥寥的只有几个妇人。
有的各自领着自家的孩子。
她牵着明月到靠里面的角落处坐下。
只不过片刻功夫,就见车上不时上来一两个媳妇婆子。
每人都交了几十文钱上车。
只一会功夫,车里就没有了空闲的座位。
有几个互相熟识的妇人彼此间打过招呼后,才各自挑了座位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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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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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老板见状,坐在车辕子上吆喝了一声:“各位坐稳,要起行喽。”一嗓子嘹亮的喊出来,骡车徐徐的启动了。
明月还是头一回坐车出门。
她只略一想就明白这车应该是专门在年节用来载客的车。
只要花上几十文便可到达京里,方便而实用。
由于走的是进京里的大路,路上并不十分颠簸。
不过速度也不是特别快。
一直行了将近一个时辰,她在车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骡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伸手把车上的棉布帘子撩开一角,向外望去时。
只见前面一座高高耸立气势恢宏的城门口展现在眼前,三座瓮城的门楼开通了三个入城的入口,中间主门一条御道,要进城的车架都排着队在三个城门口等待入城,原来骡车是要进城才慢了下来。
这就是最繁华时期的古开封城?
她望着那大气而恢宏的城门不由出了阵子神。
不多时随着前面的车架移动,骡车逐渐驶近其中一个城门口。
在城门税官处交了税后车老板一声吆喝,甩动了鞭子加快把车赶过了朝阳门的城门,进入城里。
在一条颇为热闹的街市上母女两个下了车。
只见街市两边有专门摆着茶摊子的供路人歇脚解渴,担着担子的小商贩在街市上往来,路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酒肆食铺里的伙计都站在门口眼明手快地招呼着要进门的客人,街上偶尔有顶软轿行过,行人自觉都闪避开来。
夏氏首先带着女儿去了一家绣纺。
在柜上交了绣好的一批绣品,柜上一个年轻女子仔细看过每幅绣品后,带着笑递上一个荷囊,里面是不到两贯的铜钱。
夏氏接过银钱,却不再提想再接下绣品的话头。
转身想离开时,那年轻女子笑了,问道:“夫人可是觉得我们这绣坊给的价钱低了?有点不满意,所以不愿再接绣活了?其实我们给坊里的绣娘比这个价只低不会再高了,这个还是看在夫人会些别人没有的花样子才给的价呢。”
“不是,眼下要过年了,想歇一歇,等到年后再来接绣活。”
夏氏和善地冲那个女子笑了笑,解释了一句后带着女儿出了门。
明月虽有点疑惑她娘为何不再接绣品,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眼下她们母子不富裕,但她仍不想为着这点银钱累到夏氏。
夏氏牵着她的小手在街上慢慢的逛着。
一边开了口跟女儿说着:“你舅舅往年到了年下,都会置办不少的年货送进府里面。虽说是打着送给吕府的幌子,不过娘每年还都会分到一些的,那毕竟是我的娘家兄弟送过来的。所以暂时咱家还不急须用银子。再说,若是按着府里的规矩,娘是不能把绣品卖出去赚银钱的,总靠这个也不是办法。”
“舅舅?我见过吗?还有外公家也住在京里?自那场病后,我有些事好像都不记得了,不过近几个月咱家也没有亲戚来走动,难道他住得远?”
明月试探着把话问出口。
“以往你都病着,年纪又小,哪里有许多事好记的?”
夏氏闻言笑了,“以前娘与你提过你外公家的事,大概你全忘记了,你外公不住在京里,住得离京有点远,走水路加上旱路,快的话至少也要十几日,住在兴元府的泸州,你舅舅也住那里,因常年在外贩卖草药,已有几年未曾见过他了,说起来还是你不到一岁时来过京里办事,才见上了一面。”
“那舅舅好几年都未再来京上了?”
她见夏氏对自已的话不以为异的样子,不禁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有今天说出的这句话做铺垫,日后再提到从前她不知道的事,娘亲也不会再感觉奇怪了。
“嗯,不过他每年年节都会送不少当地的特产过来吕府,还有名贵的药材,山参,这几年府里的老参有一半都是他送来的。”
谈起自家的兄弟,夏氏不自觉的脸上就带了笑意。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哥哥那是亲眼见到送来庄子上的参须子,那样的生气。
这府里的参有一半都出自她的舅舅那里,却还刁难夏氏。
不但不按月的送参,最近更是拿几参须子敷衍了事。
任谁都会觉得很是窝火。
母女两人说着话时进了一家针线铺子。
夏氏挑了几样颜色不同的绣线,之后去果子铺买了一包豌豆黄。
打开让女儿捧在手里当零食吃。
这是一种长条形的吃食,呈金黄色。
咬上一口绵软中带着一股子甜香,还带着枣香气,滋味很是不错,明月咬了一口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一边随着夏氏在街边走着,一边嘴里咬着嘴里的豌豆黄,好不悠闲。
这条街上除了针线铺子,绣坊糕点铺子与摆在街旁的茶点摊子,还有一家杂货铺。
夏氏带着女儿进了杂货铺后,买好过年用的桃符。
还有红纸剪出的几贴窗花,十几蜜蜡,留着晚上用。
还在一个稍大些的木盒子里挑了几朵不同样子的绢花。
明月却被柜上另一种货物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个比装绢花稍小些的盒子里有着不少比指甲盖小点的亮晶晶的东西,在门口日光映衬下一晃一晃的很是醒目。
她拿起来一个。
只见是几个花瓣型拼在一起类似水晶的薄薄一层花片。
她正翻来覆去地瞅着猜想是做什么用的?
一旁夏氏瞅见了,不由笑道:“你喜欢这些额上贴的花钿?那便挑两个看得上的样子,娘买与你。”
她这才恍然大悟,这东西原来是贴在额头装饰用的,方才在街上逛时,她也见到过有不少年轻女子脸上有着很好看的额饰,一般都是在两眉间点着梅花或是一片菱形花瓣的致花样,瞅着很是好看,当时她还以为是用不同颜色的朱砂点在额间的,不想竟是这个。
“娘,这个东西我真的可以买么。”
她动了好奇的念头后,听见她娘的应允,一付很是惊喜的模样。
“当然了,还真不知道我的女儿喜欢这个,那就多挑两个。”夏氏见女儿欢喜的样子,不由失笑地说道。
于是她在盒子里挑出三个不同样子的花钿装在身上带的荷包里面,才心满意足地与买完东西付过帐的夏氏走出杂货铺子。
转过这条大街,前面一条更宽敞的大街闪现在眼前,街上行人如织,街边的各种牌坊酒旗后面是林立的各家商铺,街口青石牌坊上书写着笔体遒劲有力的三个楷书大字:景豫坊。
这条街比方才那条明显繁华了许多。
夏氏带着她逛了几家绸缎庄子,在一家果子铺里买了几样干果糖粟与一小包麦芽糖,去书局给她买了些宣纸。
盘算着家里的墨在夷简走后也被女儿用得差不多了,就在店铺老板的介绍下买了一盒黑漆描金匣的奚墨。
这是前朝时期的一种墨,打开来一匣中有六条长条形镂刻云纹的墨。这种墨到如今已经很普及了,价钱也不贵。
饶是这样,这一盒也花了将近一贯钱,让明月不由暗暗的心疼。
加上之前买的小东西,都抵得上夏氏绣了两个月绣活的收入了,让她不禁暗觉银钱花得容易比赚得容易。
又逛过两条街市,她毕竟人小只觉得双膝酸软,步子逐渐慢下来有些个走不动了。
夏氏见状便带着她在路边随意找了个茶摊子在座位上歇了。
叫茶摊老板上一壶热茶。
只见这茶摊子上一角有个一直燃着炭火的炉子,上面烧着一大铜壶的热水,好方便随时取用。
那个中年茶摊老板殷切地招呼两人入坐之后,先是取出一个茶饼,就着炉火略微烤炙一下,在茶饼上掰下一块茶来,然后把茶掷入一个圆底的器皿里面,用杵快速地捣成粉末。
又拿了细筛过了一遍,剩下细粉状的茶末。
投入一个长口耳瓶内,注入沸水,提瓶摇了几摇之后,一面把瓶内的茶不快不慢地倾入茶壶之内。
一面用一长竹片搅拌茶水,把水搅成茶汤状,上面还起了层浮沫,待耳瓶内的水倒尽,正好是一壶茶水。
他把冲泡好的这壶茶提着走过来,放在两人坐的桌面上。
拿来两个干净的茶碗,又端上个碟子,里面是四五块烙得酥脆的小圆饼,笑着道:“这饼是新鲜出炉的,才没多久,还酥脆着呢,请慢用。”便退下了。
夏氏倒出两杯热茶,给女儿用小碟子挟了块圆饼,笑道:“歇一会儿咱们也该回庄上了,可惜你人小,要不前面再走上两条街,可以看到汴州桥了,过了桥才是真正热闹的街市,这里不过是外城的一处地方,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热闹之处。”
原来逛了几个时辰,还没到真正繁华的街市?
她不由暗惊于这时代开封城的规模宏大与繁荣,捧着茶抿了一口茶碗里的茶水思忖着。
茶水入口滋味清香中带着微微苦涩之意,这茶倒是不错。
只是她极是不习惯于茶水混着细碎的茶末咽下肚的感觉,只勉强喝下半盏就放在一边,挟起一块圆饼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在家时她哥哥夷简就曾笑过她这一习惯。
时下人饮茶都是连着研成细粉的茶叶与茶水一起入腹的,她却是每回都要滤去了茶叶不饮,在旁人眼里便有些怪异。
在家里吕夷简自制的来自自家树上的茶叶因他不懂压制成茶饼之法,都是炒成散茶。
冲泡起来都是一片一片的微绿的叶子舒展在热水当中的。
只要用碗盖稍稍拔弄,就不会有茶叶也跟着入喉了。
但在京里这正宗的饮茶之处,茶叶都给辗成粉末,注入热水之后搅成茶汤状,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茶水里再挑出茶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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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种参一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三十六章 种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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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种参一
两人在茶摊上歇了一阵子,夏氏拿出二十文付了茶水钱,带着女儿起身想往回走。
明月却一把扯住了她,磨着她要去汴河州桥上瞧一瞧。
她想到女儿自打搬到庄子上,由于身体不好,已经许久未曾来过京里,也就点头应允了。
又往前走了约么一顿饭的时间。
前面一道长长的跨河石桥映入眼帘。
桥下一道宽阔的运河,碧波千顷,水面平静,水上远远的不时有舟楫往来于河道,石桥底下皆以青石为柱,与桥身上同样镌刻着花纹走兽珍禽,一望之下一股古朴的古雅风韵悠然而来。
这就是汴州桥?
她在墨言家里看书时读到过,这座汴河州桥是京城里最重要的水道之一,如粟米绸缎、盐、铁、之类的,全宋境内所有的物资都由河上通过全国运来,这也是城里商铺林立的原因,甚至可以买得到外番国的物品,可见京里的繁华与这条河有着息息相关的关系,不过京里当然也不只是这一条运河,还有三条运河也起着同样重要的作用。
母女两人上了州桥,在桥上不紧不慢地行着。
入眼只见州桥两畔都是整块的青石垒成的河岸,各种商铺争相林立,桥上行人往来,桥两畔的空场处还有皮影戏与杂耍的艺人,惹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一派无比繁荣的景象。
逛过了州桥,夏氏便要带着她顺着原路返回去,好找到来时的骡马返回庄子里。
“娘,你看前面的药铺怎么围了那么多人,难道是他家的大夫瞧病瞧得特别的好?”她忽然发现前方人群中有一处特别的热闹,不由伸手指着桥畔一家药铺的门前,满脸疑惑地问道。
夏氏顺着她指点的方向望去。
果然见一家叫合顺药堂的药铺前面好像围了不少的人,不由也有点疑惑不解,说道:“可能是抓药的人在排队罢。”
“这里又不止这一家药铺,就算是他家的大夫好,也可拿了方子上别处抓药啊。”她听了轻声嘀咕着,“娘,咱们去瞧上一眼不就明白了?”
“你怎么什么都好奇,这药铺子有什么好瞅的?”
夏氏含着笑说着时,还是依了女儿牵着她的手迈步走上前去近距离观望。
只见原来是合顺药堂前面张贴了一则告示。
走是近前处瞧时,只见上面大概的意思是说想以高价求得百年老参一枝,希望手里有这种年份的参的能尽快与掌柜的见面详谈。
不少人正围在布告前互相议论着,这告示贴在药铺前本来就有点稀奇,加上百年山参又是个稀罕物件,自今日贴出来后一时竟惹得不少好奇的路人围观,却没人上前与看着榜文的伙计搭话。
上百年份的参即使在京里也是不多见,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一般的药铺能拿出来的人参有二三十年份的就算不错了,这种百年老参连廷进献的贡品中也是罕有之物,何况是在民间?
夏氏只大略瞅了一眼告示,明白之后淡淡的笑了:“这百年的人参哪里有那么好求的?除非是京里与皇有关系的王府或者是郡王府里大概能有吧?这也没什么好瞧的,总归不过是家里有人病了,需要上年份的参吊着气罢了,要不然寻常的病是用不上这等年份的人参的,咱们回家去。”
说着带着女儿顺着原路重新上了州桥往回路返。
走了好一阵子才到初下车时的那条街市。
尽管她放慢了步伐,还是让跟随的明月累得额上渗出了汗。
只见路旁一空敞处停着的几辆车中正有一辆是载她们母子来的那辆骡车。
夏氏上前与车夫打过招呼。
那车老板很有眼色地帮着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放入车内,笑着说:“夫人可是逛了好几个时辰了,小人的车都来回在城内外的跑了两趟了,这是最后跑一次,就该着收拾回家了,先上车吧,一会儿人齐了就能返回去。”
“你不是我们庄上的罢?这车瞅着倒挺眼熟,像是庄上张家的车,上午急着进城倒没注意这事。”夏氏冲车夫点了点头,问道。
“我是张家的亲戚,这两天他的腿不大好,湿热病犯了,所以小人帮他赶两天车,眼瞅着快年下了,每天进城的人多,帮他跑上两趟,也免得他因着病损失了银钱不是。”那汉子带了笑回应。
母女两人上车后,车夫又等了几个妇人,都是一个庄上的。
其中还有领着小子的,拎着在京里买完东西的大包小裹上了车。
没等多久等骡车一启动,明月就觉得方才逛街的那股子神头没了,身上一阵阵的困倦。
暗道自已还是太小了些,不禁折腾。
待车行出了城门逐渐加快速度之后,不觉就伏在夏氏的膝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感觉已不在摇晃的骡车上。
睁开眼睛见躺在自家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窗外暮色沉沉,这一天已是快要过去了。
夏氏正在厨房做饭,等她在床上窝够了伸了个懒腰起来时,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与菜,还有两碗汤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她扒下半碗饭,快速地解决了一碗汤。
夏氏见了不禁一笑,说道:“早知道你不爱喝那摊子上的茶水,回家可是知道渴了罢。”
“日后我要自已种茶来喝,不要喝那种把茶都研成粉磨的茶水。”明月扬起头颅认真地说。
“你当你现在能种出菜来,就能种茶了?再说了现今哪个人不是这样喝茶的,偏你有这种怪毛病。”
夏氏听着她认真的语气,眉眼间带着一丝好笑地说她。
趁着去厨房盛汤时,她快速地在厨房的木架子上找出一个空着的水囊。
灌好水后把项间的银链解下来,把玉壶泡进水囊内,只把银链的一头留在口外露出一点,又在架子上闲置的那两包参须子中挑出一瞅着壮的,放入囊中浸泡,把盖子盖好,放在架子上的一角。
想了想又拿了几个装东西的匣子遮挡住水囊,方才盛了碗汤端出厨房去。
这一顿饭吃得饱饱的,饭后就着夏氏新买回来蜜蜡的烛光,研好墨在桌上铺好纸张,练了好一会子字方才停笔。
之后由于身体疲倦,早早的就上床歇了。
一夜无梦。
清晨起来吃过早饭后,她与夏氏打了声招呼说去墨言家里读书,就与往日一样出了门来到院里子。
夏氏早已习惯了她这几个月的规律,也不亲自送她。
只点头叫她读书时用心些,便自忙自已的了。
走出门后回头张望一下紧闭的房门,把院角的放着的水囊拎在手内径自出了院子。
这水囊是她早起如厕时悄悄自厨房取出来的放在院子里的,若是饭后出门读书时由厨房取一个水囊带在身上,她娘不觉得奇怪才怪。
出了院门她循着那日采药时的记忆,转上一条小路。
由小路来到庄子的后山,一路上很顺利的并没遇上什么人,到后山时不禁松了口气。
冬天这时候除了一两个樵夫,平日并没什么人上山。
顺着山角平日被人踩出的一条山路往上走了一段。
一边用眼睛打量着山上的景物,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处靠着一个岩层边稀稀落落生着几棵树的地方,这里没有太多的林木,砍柴的樵夫一般也不会到这边来,而且岩石底下背光,略显暗,很适宜种参。
把水囊的盖子打开,取出泡了一晚的玉壶。
只见壶的玉色已褪成近乎透明,只剩下一抹不醒眼的碧绿光芒还闪动在壶上,不由的很觉得心疼。
也不知多久这个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要知道她是从未试过将壶泡过这么久的。
拿帕子拭干上面的少许水迹,在颈上重新挂好。
闻着从水囊口飘出的浓郁而清雅的花香,她深深吸了口气,想伸出两指头从囊口探进去想取出那泡了一整晚的参须子时,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昨日一时没想好,只是想着把参须子泡得好发芽,却是没想到水囊的口太小,放进去后本取不出来,除非把壶水与参须子一起倒出来,不由犯了难。
想了一下在地上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块。
拿在手里用尖的那一头用力反复割着羊皮做的水囊上半部的壶嘴处,割了好一阵子终于割出一道口子,水也有些洒了出来,顺着那道裂开的口子用力一扯,终于把水囊口给撕扯了下来。
脚边的几丛枯草被洒落下来的壶水浸到,开始在瑟瑟冷风中发芽长叶,只一眨眼间就长得恢复了夏日里的茂盛。
她也顾不得这许多。
就着日光只见撕开的水囊里一棵成形的人参顶着几片绿叶在水中招摇,哪里还是昨日放进的一参须子模样?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顿住,不由诧异地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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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种参二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三十七章 种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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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种参二
这好像是前世的无土栽培,还是加速版的。
这玉壶泡过的水也太过奇异了些……
虽说她从前从来没有把壶泡上过一夜,但现在的情状还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被山上刮过来的冷风一吹,她终于缓过神来。
想起了自已来的目地,在岩壁下找好一处地方,用手中的石块挖好一个土坑,把人参放进去掩好土,只留下几片叶子在上面,才小心地把剩下的大半囊水一点点浇到人参上。
搓了搓变得冰凉的双手。
眼睛盯着那一丛露出土外的绿色叶片在快速的发出新芽生长,只一会功夫就长出六枚肥大的叶子,每枚都有五片小叶片组成,中间一枝长径轻微的抖动两下开花之后,迅速地凋谢,结出了一簇珊瑚珠样的红色种子,在微风中轻轻的颤动。
她小心地扒开地上面的一层湿土。
露出绿叶下的一小截人参瞅了瞅,只见此时整株人参表皮呈淡黄色,了带着木质的微硬手感。
有点疑惑难解地站起身来。
在她想来新鲜的人参应该是白白嫩嫩的一截吧?
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子的参能有百年份?
把坏掉的水囊挖了一个浅坑埋好,从一旁的枯草上扯下一大把连着泥带草叶子的枯草,遮在人参上面,把碧绿的叶片从上面虚虚的覆盖住,怕风刮走又在枯草上面压了块不太大的石头。
最后瞅了一眼之后,方才转身顺着原路返回庄里。
这一去一回用一将近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怕时间不够就走得急了些。
等转上了自家那条土路,才放慢了步伐,把气息慢慢调匀。
若无其事地走进上官宁家的院落里。
自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把手上的土擦净,重新把脏了的帕子塞回袖里,方才上前敲门。
只敲了没两下就见上官墨言把房门打开。
侧身让她进来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这两天忙?昨日没见你过来,今天也比以往晚了不少时候。”
“昨天随我娘进京里去了,还上汴州桥逛了逛,可能是得昨儿个逛得路多,走得腿酸,回来后觉得有点累,今天早晨便起得晚了。”
她认真地解释给他听。
他听了只微笑的点点头,这事便算揭过了。
这天她迟迟没有选定要读的书。
在书架子下犹豫不定,徘徊了老半天也没拿起来一本书。
“你要找什么书?”
墨言见她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让人很不净心,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明月努力搜索寻着架子上的书册。
头也不回地道:“有关药材的就行,这两天忽然想看看这方面的书卷。”
他闻言起身越过她的身边,从架上拿下来一本书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瞅,是本叫草药杂纪的书,不禁欣喜地道过谢。
忙捧了书到窗前坐下,连茶不顾不得喝开始啃书。
回到家时比平日晚了不少,夏氏问了一句。
她回答说墨言给她讲解一本生涩的书,她有不少地方没弄明白,又让他讲解一回,才回来得晚了些。
第二天一早夏氏刚刚起床。
就见女儿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从被子里起来,兴奋地扯住她的袖子,一迭声地问道:“娘,你猜猜我昨晚上做了什么梦?”
“梦到过年吃好吃的了?”夏氏走过去给她穿上外衣:“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也不穿衣裳起来,再好好的说话。离着过年没几日了,到时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不是吃的,也不对,应该是能吃的。”她满脸兴奋地道:“娘,前儿打京里回来,女儿总觉得有什么事似的,好像没想起来。不过昨晚上做梦倒是记起来了,怕起来之后没一会儿会忘掉,才要与你说的。”
“什么事想不起来,还与进京有关,要做梦才能想起来的?”
夏氏闻言笑了笑,觉得女儿童言稚语的很是可爱。
“前天咱们不是看了一则药铺子贴出的告示吗,我昨天梦到昭兰又挨了她娘的打,还帮她上后山采草药。刚刚醒过来才猛然间想起,那天我去唤哥哥上山采药,与墨言哥哥三个人一起去后山的时候,在山上发现了一好像是人参的东西,长在一处岩石下面,有一小截露出地面,还长着绿色的叶子,覆在一篷枯草下面,不过那时心急回来给昭兰送药,好让她及时的上药,回来后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娘,我们呆会儿去后山瞧瞧吧,那天我瞅着那株参的径与从前我吃的干参真的很像,只是比那个要大,而且长了叶子。”她乐滋滋地讲着。
“你确定是人参,不是野生的白萝卜?”夏氏含笑问她。
“娘,我都能读书了,还能分不清是不是白萝卜?”闻言后她不乐意了,拽着夏氏的衣袖不松手:“你若不信,吃过饭我与你一起瞅瞅去。”
“若真是人参墨言与夷简能不认得?况且这后山说是一座山,也只不过是高些的丘陵罢了,只有几种药草,还从未听说谁挖到过人参出来。”
夏氏笑吟吟地说,显然不信女儿的话。
把这当做了小孩子的童言稚语。
“那时节哥哥到前面采药去了,我与墨言哥哥在后面歇了一会儿,那参是我想寻一块岩石底下背风时,在一丛枯草里瞅到的,墨言哥哥本没有看到,娘你就信我一回吧,一会儿去上后山一趟,不就知道是不是人参了?我还记得地方呢。”她见夏氏不住,略显心急地说。
“你不是惦着上后山去玩罢?大冷的天儿后山有什么好逛的?昨日在京里走得还够累的么。”夏氏哑然失笑地说。
“娘你就依女儿一回,就去瞧瞧,当做是出门散步,好不好嘛?”她撒着娇的抱着夏氏的胳膊摇晃着。
“看来你就是想去后山逛去,还拿什么有人参当借口,倒是越发的人小鬼大了,等吃过饭我带你去转一圈罢,出门时穿的厚实点。”她扭不过女儿,点点她的额头,敷衍地说道。
吃完饭后,她就催促她娘上后山。
夏氏见女儿一付急不可待的模样,不由为之莞尔。
给她套上厚实的夹袄领着她出门去了。
等出了庄子到达后山的山角处,明月已经微微有点气喘了。
母女两个在上山的小道上歇了一阵子才重新上路,这回她非要走在前面给夏氏领路。
夏氏见她一付极为认真的神态也就由她了。
走了约么有一柱香的功夫,母子两个已经偏离了上山的小路。
前面是稀稀落落的枝丛,一座不高的岩壁出现在眼前。
明月见了加快步伐小跑几步到近前,拨开岩壁下的一逢枯草,见那棵人参还好好的长在那里,不由松了口气。
她是怕被别人发现,才挡了枯草。
看样子并无人发现这里突然长出一棵人参出来。
“娘你瞅瞅这棵是不是人参,长着好绿的叶子哪。”她喜笑颜开地回头冲夏氏招呼,一脸的显摆之色。
夏氏本来漫不经意,但听着女儿招呼,也就走过来。
直到走到近前时,瞅见枯草中那一丛绿叶。
每片叶子都生有五片小叶,在冷风中生机勃勃的。
中间还结了一簇珊瑚珠一样的果实,不由怔了下神。
神色一正疑惑地仔细打量那丛叶子,半晌又俯下身去拨开地上的浮土,只见由土中露出一截微黄的孩童手腕的人参,这参长得比普通的参大了足足两圈不止,上去带着微硬的手感。
观察过一番之后她的神色不由郑重了起来,瞅了一圈见四周无人,问女儿道:“这真是你那日上山发现的?没人知道?”
“嗯,是啊,我那天坐在这里歇气儿,发现这里好多的枯草,就拨开准备垫上块帕子在地上,谁知拨开上面的枯草之后发现了这个,墨言哥哥当时站在前面等哥哥回来,我也不知道这个倒底是不是人参,也没喊他,后来哥哥采好药回来,就一起下山了。娘你说这是人参么?”她歪着头颅笑得一脸的童真模样。
“这不但是人参,而且好像还是长了不少年头的六叶人参,偏偏的就被你发现了,也不知是不是运气,等娘把它挖掘出来,才能知道它具体的年份。”
夏氏听了眉宇含笑地道。
她未出嫁时家里的兄弟经营药材生意。
因此比平常人多懂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只一看之下就能判别出来,这棵参生长的年份有别于普通的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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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再次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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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再次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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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她却为了难。
本来她本没相信女儿的话,所以也没有准备挖掘的工具带个铲子上山。
而人参挖的时候是要小心须的。
要尽量保持它整体的完整,才能让它有价值。
又怕回家去取铲子时有什么变故,思忖一下之后还是就地取材。
找了实的树枝开始小心翼翼地把人参周遭的土慢慢的挖松。
这株参地下的径出乎意料的扎得很深,直挖了小半个时辰,才把这株人参完好的挖掘出来,须上还粘着不少的土,要回去清理一番才能现出原形。
不过即是这样,夏氏也是眉宇间现出一片喜悦之色。
以出土的这株参纹理与径的长度初步判断,至少也是百年的参,这样的参可不多见。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的一层薄汗,掏出块随身的帕子把人参放在上面,却是不太够大。
明月见状,拍了拍双手上刚才帮着挖参时沾上的泥土,把自已身上的帕子也贡献出来。
两块帕子合起来才把这株参勉强裹住。
母女两人相视一笑,带着帕子里裹好的人参下山回家。
等到了家以后,夏氏马上动手清理人参上的泥土。
待清理得差不多时,用清水略冲洗一下。
找来块棉布拭干上面的水痕。
只见一株须俱全的约么八两重量的人参出现在眼前,她轻轻的了这株参,不由的脸上就带了愉悦满足之色。
“娘,这参好像比从前我们用的参大了不少哪。”
明月在一旁见了,笑眯眯地开了口。
“从前你用的参哪里能比得上这株,这参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至于倒底有多少年份,这个娘也判别不出来,唯有上药铺子里请那些年长有经验的大夫,方能判别出来。”夏氏听了展颜一笑,说道:“明日把这参切下两片,给你熬煮参汤喝,我虽未见过这么好的参,不过拿它补身子是最好的,效用比药铺里卖的参不知强过多少倍。”
“我现在用不着它补身子了,娘你不如把它卖了吧。”她听了不由觉得很是窝心,娘亲得到参头一件想到的竟然是要把参给她做参汤喝,而不是想着它的价值。
“要不,娘这个你用了补身子好了,我瞅着你这回病好后,人都瘦了。“她心里忽然改了主意,劝着夏氏。
“我身体都好了,既然没病了喝这个也是浪费。”夏氏听了一笑,“你这主意倒是提醒了我,眼下咱家银钱有些着紧,不如把这参卖了也好。还能把上官先生家一直欠着的药钱给结了,娘也能去了一块心病。这个年也能过得轻省不少,省得还要总挂记着这事不知道何日能还上他家的钱。”
说这话的时节,她想起前日进京时,女儿非要逛汴水州桥,在桥畔一家药堂贴出的告示这件事情来。
不由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明月,明日娘要进京里走一趟,把人参卖掉,你是留在家里去上官先生家读书,还是愿意跟着娘走一趟?”
她心情很是不错地询问着女儿的意见。
“读书也不差那一日,我也想跟着娘去瞧瞧卖这株参,它可是我发现的,里面有我的一半功劳哦。”
她的小脸上满是一付洋洋得意的模样。
把夏氏不禁逗得笑了:“好罢,你想去娘就带着你再进一趟京里。”
第二天母女两个起早吃罢饭收拾过后,带好人参出门径直奔了庄子上的大路。
这回夏氏带着她上了一辆驴车。
讲明要包个半日完事后多付车钱,这种车没有马车与骡车的车篷宽敞,里面只有几个座位,适合庄上的人稍微多花上两个铜钱办事时随时独自租用,很是方便。
谈妥银钱后两人上了驴车,赶车的老板甩动了鞭子,往京里赶去。
进京后也没在别处停留,夏氏吩咐车夫直接往汴水桥驶去。
在汴水桥旁一处停马车的空场处停好车。
赶车的车夫撩开帘子笑着道了句:“车只能停这里了,夫人要去前面的街市,只要过了桥上走上一段。小人在这里的茶摊子上等着,回头回来时招呼一声即可。”
夏氏点头应了,带着明月下了车,往桥上行去。
过了桥远远的瞧见那家合顺药堂。
只见那则告示还在门前张贴着,夏氏见了不由心中有了底气。
只是这两日显见路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再没几个人围在门前观望。
母女两人走进药堂。
一个药铺伙计迎上前来,瞅了瞅夏氏的装束,出言倒也算恭敬:“夫人是想抓药,还是看大夫?要是抓药的话可有方子?”
“不抓药也不看病,我只问你门前的那张告示是你们店里张贴的?”夏氏淡淡含着笑冲那个伙计问道。
伙计闻言再次打量打量她。
特地望了两眼她手中的包裹,这回面上带了笑。
请夏氏和明月一旁落座后,又奉上茶水,才开口问:“夫人是手里有参?要知道我们铺里贴出的榜文可不是要一般的参,一般的参我们药铺备有不少,何必要上外面求去,我们可是要百年老参。”
“参我手里正好有一株,只是你能做主验参?还有你店里只说重金筹谢,不知百年的人参在你们这里能出价多少?这种参可不是普能人参能与之相比的。”
夏氏稳稳坐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夫人手里真的有百年以上的人参?”
那个伙计听了眼睛一亮,一揖道:“请夫人稍候,这个小人作不得主,待小人请店里的掌柜的出来,让他跟您谈这件事。”
说着转入后堂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只见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掌柜走了出来。
一张圆脸上笑得甚是和气,笑着冲夏氏一拱手道:“是这位夫人要谈人参的事?敝人是合顺药堂的掌柜,姓黄,夫人称呼黄掌柜即可。不知夫人可否将人参拿出来让在下过过目,好先看一下夫人所带来的参是否够年份,夫人不知,这几天的告示贴出去,也曾有几位来送参的,不过人参都未超过五十年份,更别说是上百年的老参了,因此在下想先验看过人参后,再商谈具体的价钱事宜。”
夏氏把桌上的包裹往前推了推,一笑道:“小妇人姓夏,请掌柜的给过过眼罢,药材我也略懂一二,且这株参是新参,若用药是再好不过的了。我是瞧着你的店里贴出告示,想着定是有人急需这参,方才送来这里。不然,随意哪家铺子若是遇上这种百年老参,我想都是不会放过
这时只见通往后厢的帘子一挑。
一个急促的如轻脆银铃般的童音响起在几人耳旁:“你这包裹里真的是百年的老参?我都在店里等了三四天了,每天都过来,可惜都没有够年份的,夏夫人,若真的是百年的参,你可一定要卖给我们,我们真的是有急用的。”
随着话音只见一个七八岁一身粉嫩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后面急急的跟出来两个十余岁的丫头。
一个忙着伸胳脯扶住她,嗔怪地说道:“小姐,你这么急着跑出来做什么?好歹也要让黄掌柜的看看是不是真的是百年份的人参啊。”
只见这个小姑娘梳着双圆髻,一身水粉色的小袄,手上带着一串白珍珠串子,脖颈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坠,生得眉目如画。
走出来后先是敛衽一礼。
倒不像方才在帘笼后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急促了,显得文静有礼。
“夫人勿怪,我是心急了些,着实是家里有人急等着人参用呢,要不先让黄掌柜的给过眼瞧一下,若是好的就是不够百年份的,有个八九十年的,我们也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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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初识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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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瞧着这个小姑娘的气派,好像是哪个大家的小姐。
难得的是并没因自已现在衣着素淡而无礼,不禁就心生几分喜爱,笑道:“这是哪家的小姐?生得像无瑕的白玉似的,倒把我家的丫头给比下去了,说话也稳重,倒像个大人,这参你放心,足有百年份的,还是先让掌柜的瞧上一眼罢,你们也好放心。”
“翠儿,福儿,把后厢我刚买的点心与酥糖给我端上来,没见到还有位妹妹在这里么,这里的伙计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就上了两盏茶给打发了?”
她听见夏氏的夸赞,脸上升起了层红晕,一眼瞥见端正地坐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明月,立即吩咐道。
两个小丫头连忙应了,转身去后厢了。
这边黄掌柜动手打开桌上包裹。
两个小丫头已快手快脚地由后厢出来,端上来两个致的碟子,一个是一盘小巧的果子,另一盘里的是用纸包好的一种方形糖果,摆在了待客的桌上。
“我叫李凝云,妹妹叫什么名字?”她亲自动手给明月剥开快糖果,笑着问道。
明月接过她白嫩的手掌中递过来的糖果,回道:“我叫夏明月,姐姐生得可真好看,像是画里的观音童子似的。”
夏氏听女儿报了自已的姓氏,不由侧头瞅了她一眼,略带着几分责怪之意。
李凝云听后微微一笑:“妹妹也生得怪好看的,就是有点瘦了。”
说着解下腰间的一个样子致的荷包递过来:“快年下了,我今儿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妹妹闲时拿着玩罢。”
明月接过来后,感觉荷包沉甸甸的。
想了一想也解下自身带的一个夏氏绣的荷包下来,双手递过去:“姐姐也收下这个吧,我瞧姐姐与我的荷包有些份量,猜荷包里定有值钱物什,我这个里面就是装了几片花瓣,不过香味还是挺好闻的,也不知姐姐喜不喜欢?”
李凝云一笑接过荷包,说道:“什么值钱物什,不过是几个金银锞子罢了。”
说话时只觉一股清淡的兰花香气由手上的荷囊中飘散出来,极是好闻醒恼。不由讶异地道:“咦,妹妹这荷包的香味可真好闻,里面是兰花的花瓣么?感觉却是比平常的兰花香味更好闻些。”
“是我家院子里的一株兰花,前些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冬日的竟开了花,我装了些烘干后的花瓣进去。”
她想起自家院子里那株她拿出做试验用的兰草,经过她多次浇水后,虽开出的花瓣仍是细细碎碎的,却是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幽香,即使烘干了的花瓣上香味也经久不散。
两个小姑娘对话的功夫,黄掌柜已经打开桌子上的包裹。
只一打眼略略瞅过,神便不由一振。
返身由柜上拿出一块白绸布垫在手中,才托起包裹里的人参,慎重地重新瞧过。
又与夏氏打过招呼,拿到柜上的秤上过称。
等到全部忙完了,才惊异地开了口:“小姐,这位夫人带来的可是纯正的百年老参哪,净重八两七钱,应该是一百五十年左右的,这样的参在京里也非常罕见,况且瞧着像是新采摘下来的人参,人参这时候用的话是对病人可是最好不过的。”
李凝云听后神色也振奋起来,凑过去仔细瞅过人参,两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着道:“夫人,这参我们留了,你开个价罢。”
夏氏闻言不禁微皱眉头。
她从前也未曾接触过这种百年以上的参,于是把目光转向黄掌柜。
黄掌柜此时却是犹豫不定,半晌才开口道:“这样的参按理说千金难得,不过一般药铺收的话,也就八九百两银子。”
“只因转手卖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出手的,一般人家哪用得起这么贵重的参,多半是要压在柜上好一段时日也不能脱手的,甚至一压几年也是有的。只有遇上急用且出得起价钱的人,才能脱手。”
他怕夏氏一个妇人不懂这里的学问,细细地解释着。
最后才开口定了价:“夫人,如果作价九百两银子,不知夫人可满意?”
夏氏心下暗自吃惊,这株人参居然值九百两银子?在京里一个上好的五进大宅也就这个价就能买下了,还富足有余。
面上却声色不动,仿佛成竹在的样子。
点了点头说道:“我家里也是急用银子,才拿出来这株参,要不哪里舍得把这样的好参卖出去?就按黄掌柜的价罢。”
黄掌柜闻言望了李凝云一眼。
他只是李家开药铺请的一个掌柜,有什么事还是要自家小姐做主开口的。
“柜上现在能支出多少银子?”
李凝云听了价钱后不由一愣,忙问黄掌柜。
她素日不问这些事,倒不知百年老参居然值这个价。
黄掌柜在张榜时曾问过她从家里带多少银子的时候,她还自信满满地说足够用了,让他放心。
却没想自已身上带的银子本不够用。
黄掌柜的也是个明人物,闻言心里就有些明白,答道:“咱们柜上都是每月都结算一次,现在能抽出的也不过是二百多两银子罢了,小姐从府里带出的银子可是不够?不如在下派伙计去府里取一趟?”
李凝云咬了咬粉红的唇瓣,一付为难的样子。
她娘本不同意家里四处重金求参的,为这事母亲正与父亲闹脾气,她是瞒着母亲,吩咐的黄掌柜给办的。
与夏氏重新施礼后方开了口:“夫人,其实与您说实话,我家的老夫人病重,府里一干人等都在四处求参,好让老夫人不论怎样,能平稳过了这个年去,我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让药铺子里贴出告示,我娘还不知道这事呢。”
说着红了眼圈,有些哽咽地说:“平日老夫人对我极好,这回病重,做孙女的理当尽一份心力,所以我带了所有的私房钱过来,让掌柜的给我留意,不想这参以我手里的现有的银钱还是买不下,夫人可否容我先拿了参救急,不够的银钱我明日补上?或是找我家里的大人过来一趟与夫人谈这件事?”
夏氏听了略一沉吟,有些犹豫的拿不定主意。
见李凝云提到家里的老夫人病重,一双眼睛水雾朦胧,小小年纪却是极重孝义,便有些怜惜。
但自家确实缺银子使,就真的白白的让出几百两去?
李凝云见夏氏犹豫,怕她是要走,便有些发急。
吩咐丫环拿过两指宽的一张梅花笺奉上:“这是我爹爹的名贴,上面写有他的名讳与官位,他是朝中的左谏议大夫。夫人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这张名刺,我家是不会欠着银子不认帐的。”
“不知凝云姐姐带了多少两银子?”明月在一旁听了半晌,垂头反复思量之后,再抬头后开口问道。
“我只带了四百两。”李凝云有些个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再加上柜上的二百两,也有六百两了。”
“娘,你就按这个价钱算,把参卖给凝云姐姐好不?你看,姐姐刚才还给了我不少的金锞子呢。”
她把手里的荷包打开,里面是十几个金灿灿小巧的金锞子。
她笑着道:“女儿瞅着这位姐姐怪投缘的,她家的老夫人还急等着用参,看在姐姐的挪动了自已所有的私房钱,一片孝心的份上,也该卖给她。”
夏氏闻言思忖一下,又瞅了瞅桌上的名贴,盘算过后方冲黄掌柜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女儿的说法:“不必找你家大人过来了,怪麻烦的,再说我们母女呆会还有事要办,不便久留,就这个价便是。”
黄掌柜的与李凝云当下不由大喜过望!
当下李凝云让丫环拿出四百两的银票,黄掌柜取来两百两现银,都是五两一锭的银圆宝,不够的用散碎的银角子补上,一起包成一个小包裹,呈给夏氏。
夏氏接过后就要起身告辞。
李凝云却一把拉住明月:“妹妹住在哪儿?我觉得与妹妹一见之下却是很是投缘的,况且夫人也是个大量的,不计较银钱帮了我,不如等过了年我去登门拜访,或者有时间你到我家玩去?”
明月瞧了一眼她娘夏氏。
夏氏只一笑道:“我家不住京上,在京外的庄子上。况且穷乡僻壤的不是个好去处,不好扰了李小姐。我家的明月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若去了府上怕丢了小姐的脸面,日后有缘再见罢。”说着领着女儿出门走了。
李凝云瞧着她们母子走远,不由面上有些失望。
黄掌柜的从旁劝道:“小姐,这位夫人虽是个大量的,不过看她的衣着却不像是个有来历的,像是个乡下普通妇人。你若想邀人去家里玩去,必要是大家的小姐方可,起码也要门户相当的。不然领进府去若是不懂规矩,让下人看了私底下笑话,会让小姐没了脸面,。”
“你知道什么。”
李凝云闻言瞪了黄掌柜的一眼。
“你见个有哪个普通妇人是识字的,况且不计较少那三百两银子的,要知道三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她侃侃而谈地说道,“而且那个小丫头别看才六岁,见到我荷包里的金锞子,都不见得多兴奋,还帮我在她娘面前说话,我感觉她很投我的缘,管她什么身份?”
不过话虽如此说,人家走时没留住址,也不是京里住的。
李凝云也知道找不到人家,不由得很是沮丧了一回。
只得留心记住了人,好日后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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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初识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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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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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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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过年
夏氏带着女儿坐上驴车回到家。
一路上面色欣喜中却带着一丝罕有的凝重。
让明月不禁有点忐忑不安,难道是她娘亲发现了什么?
还是她冒冒然的言让夏氏怀疑了?
她只是不想因为这株参,太惹人注意而已……
直到母子两人回了家,坐下歇了口气,喝下一盏热茶。
夏氏方微蹙着眉开了口:“我知你是个聪慧的,不过要知道凡事过强则易折,而且好像有的事你自有自已的一套主意。但你还这么小,就这么聪慧,娘真有些担心。”
明月本来这一路上见夏氏的神色不太对,心里就有点不安。
这时一听更有些慌了神,她小声地叫了声:“娘……”
轻声问道:“我聪慧些不好么。”
“你是听你哥哥说过罢?方才在药店里的那个小姑娘的爹爹是左谏议大夫李望,他家跟咱们府里是有交情的,以咱们现在这种景况不好与他家的大人朝面。”
夏氏说着叹了口气:“难为你想的周全。若说你一直在府里养着,见过世情,这么聪慧也不足怪。那位李小姐小小的年纪,说话还不跟大人似的,都是在大门大户经了事才这样。偏你一直在庄子上住着,从前病着也不外出。我从前担心你养不活,现在却是怕你太过聪慧了。”
明月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她一脸的冤枉委屈之色:“哥哥来后从来也不提爹爹与家里的事,这你是知道的,我们说话还能背了你去?”
“况且,我是真心的觉得,凝云姐姐有孝心,是个极好的,想帮她一把而已……”她撒着娇地说。
夏氏听后脸上微带了笑意。
她的小脸轻声说道:“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家该管的。那次你让我去甄二家报信,你敢说你不是有意的?娘吃的盐比你的米还多,你还能唬过娘去?”
把她拉到怀里黯然地道:“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笨些也好。不会因为娘与你两个住在庄子上而觉得不平。”
想起今天的李家小姐,她不禁有些神伤……
她的女儿若住在吕府,又怎会比任何一个世家小姐差呢。
明月心下暗自一惊,她没想到夏氏早就看穿了她的用意!
瞧着娘亲黯然的神情。
心内隐隐有些明白。
连忙把脑袋拱进夏氏的怀里,撒着娇地道:“我只是想稍微惩诫一下那两个没安好心的人。而且我也住在这里没觉得什么不平的,即使我没有府里的月银,那也只说明了是娘你一直在养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你在这里住得开心,女儿也会一样高兴的。”
母女两个说了好一阵子话,她才把夏氏哄得安下心。
把得来的银子收进柜子里,银票包好了放入床铺的木板底下。
夏氏提到过的舅舅的年礼迟迟没有送到。
她把这事记在心里再也没与娘亲提起这茬儿。
夏氏也没再与女儿讨论过这件事,也不知是给忘记了还是特意的不想与她说。
还有两天是除夕夜。
夏氏忙着给屋里扫尘,立祖宗牌位与三牲供品。
做出好几种样式的糕饼,还特意托人在京里买了菜籽油,用来炸面食。
该忙的都忙完后,夏氏抽空又去了一趟上官宁家。
把前几个月治病的银钱全都还上。
手头有了银子她一时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计算着过年多做几个菜,手上的现有的几百两银子加上每年田里的进项,还有每月吕府拨下来的月例银子,这几年都不用愁银钱这一项了。
明月这两日也没去读书。
除了每天偷偷地关注着颈上玉壶恢复的速度,见壶身每天都在缓慢地恢复着湛碧的色泽,也就放下了心。
帮着夏氏扫尘,清洁屋子。
在炸果子蒸糕时偶尔帮着看一下灶火。
只在夏氏炸好了几样面食与不少糕饼出来时,支使她送去给隔壁才出了趟家门。
过年这天母女两个早早的起来。
门上贴好桃符门神,窗上贴上大红的窗花。
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爆竹声。
到了下午时夏氏动手做了六道菜,一汤两荤三素一个冷盘,另摆了两碟干果。
吃饭时先摆了一壶暖过的屠苏酒,让女儿先喝。
明月先试着喝下一小口,觉得这酒入口酒香中掺着药味,入腹暖洋洋的,还算可口。兴致勃勃地喝下小半壶才作罢,喝过酒后一时白嫩嫩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
夏氏只略饮了两口就放在一边了。
由于只有两个人,夏氏的菜显然做得多了。
吃过之后还剩下一大半,不过她今年这个年过的明显得很是高兴,也不觉得浪费,收拾了碗盘后与女儿去厨房包好了年夜饺子。
不觉天色已黑了下来,屋内燃起两明亮的烛火,两人开始坐在屋子里开始守岁。
半夜在吃过几个饺子之后,明月抵不住困,便收拾后上床歇了。
也不知夏氏是何是入睡的。
次日一早被窗外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惊醒。
她起床洗漱之后刚刚换好一身新衣,一身红色的小袄裙,底下是同色的的一双软缎鞋子。
夏氏给她梳了个双抓髻。
敲门声便响起。
开门时只见王昭兰穿着身八成新的袄站在房门外。
手上还端着盘粟子花生,笑着道了声:“过年好。”走进屋内。
夏氏把一个装着一个碎银角子的荷包给她。
她道过谢后大方地收下了。
这是大年初一的规矩,小一辈的上门来是要准备赏钱的。
坐下说了会子闲话后,她发现桌上一个盒中有几朵绸缎的绢花,不由的感了兴趣,非要给明月簪上一朵。
明月连忙推拒。
夏氏从旁笑道:“早起时我要她戴一朵她都死活不愿,昭兰,要不你挑一朵喜欢的戴着玩罢。”
昭兰挑了一枝茉莉花样的。
戴上照着墙上的一面铜镜瞅了瞅,抿嘴笑了。
一眼瞥见盒子里的几个贴在额上的花钿,挑出一个五瓣梅花样式的,在背面呵了几口热气,让背面的少许鱼膘胶融化,趁明月不防伸指点在她额上,然后一拍手嘻嘻笑了起来。
明月抬手了额上的梅花印记。
想伸手取下来时,瞧见夏氏含笑而望,也就没有拿下来。
而是也同样在盒里取了一个荷瓣状的,学着昭兰的样子呵气后快速地贴到了她的眉心。
昭兰佯怒道:“好呀,小丫头,你这是报复我呢。”
说着又拿起一个想贴在她脸颊上。
这回有了准备自然不能让她再得逞,明月往一旁一闪。
两人在房里开始上演了追逐大战,直到都跑得气喘嘘嘘的才停下来,然后相视而笑。
之后两人伴去了上官宁家里拜年。
房门打开时露出墨言身着淡白色衫子的身形。
他望见房门外穿一身小红袄,眉点一朵粉红梅花的明月略愣了下神,就挂上了一缕常见的温暖微笑,侧身让门外的两个小丫头进屋。
房间里烧了一盆上好的银丝炭,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上官宁正在窗前写一幅字。
两个小姑娘都上前福身给他拜过年。
他笑吟吟地给两个孩子抓了一把果子。
进内房出来后手里拿着一个荷囊,有点犹豫地递给昭兰。
又对着明月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小丫头这么有心。还过来给叔叔拜年,家里只有一个荷包给昭兰了。明月,说说你想要什么赏?有的叔叔都拿给你。”
“我难道是特意过来与叔叔你讨赏钱的么?”
明月歪歪头颅,一付俏皮的模样。
逗得上官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你越这么说,叔叔越发的非得给你这个赏了。说罢,屋里的东西任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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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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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流年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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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流年
“真的什么都给?”
她神色颇为认真地道:“叔叔非要给侄女儿,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选一样罢。”
“那个砚台不错,不过我常来,倒不用给。”
她伸出一截指头。
在空中点点戳戳的很用心的挑着房间内的物品。
“要不墙上的那幅青山遥水图?不好不好,平日看惯了,缺了画这墙会显得很奇怪的。听说叔叔有一本前朝钟绍京的灵飞经,那可是珍藏中的难得一见的珍品。”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颇为兴奋。
上官宁则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儿子。
谁让你把那本灵飞经不经我同意就拿出来了,看看现在有人惦记上了吧?
他一拧眉想了想正要疼地答应。
明月却又摇了头:“大过年的我怎能夺叔叔所爱呢?这样回家我娘听说了非骂我不可,那我就要这个——”
她半截白白嫩嫩的小指头终于停住,却是停在了一边站着的上官墨言的身上。
一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王昭兰瞪大了眼睛。
上官宁有些目瞪口呆。
墨言微笑的嘴角有逐渐平复的迹象。
只听明月笑着道:“我就要墨言哥哥身上的玉佩上结的绳子好了,那日我进京里时认识了一位姐姐,她赠给我一个荷包。不过回来坐驴车时,在车里不知怎的挂在腰间给刮松了结口。我正愁着没有同色的绳子,来叔叔家就瞧见墨言哥哥身上的这条颜色正好。叔叔不会这么小气,连一条绳子都不给侄女罢?”
王昭兰听后捂着口一付方才吓了一跳的样子:“妹妹,我还差点以为你要墨言哥哥的人呢。”
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妥。
不禁有些脸红。
上官宁缓过神来,笑道:“鬼灵的小丫头,怎么这么淘气。”
说罢望了一眼儿子。
墨言把玉配连着绳结从腰间解下来。
一并递到她的手上。
微笑着拧了一把她的小脸:“喜欢的话连玉也送你。”
“我要这玉做什么?”
她解下绳结上的玉递还过去。
上官墨言双手拢袖却是不接,只一笑道:“傻丫头,你把绳子都要去了,我还留着玉做什么?难不成出门不挂在身上,还拎着它走路不成?”
一句话把房里的另外两人都说笑了。
只有明月不悦地反驳:“那不成了我是有心的要你的玉了?”
见他始终没有把玉接过去的意思。
只好犹豫地道:“好吧,哪日你反悔了,再还给你好了。我先帮你保存着。”
两人闹完了上官宁家,出门时昭兰总拿眼瞅着她手里的玉。
明月见了笑道:“昭兰姐姐喜欢这玉?要不哪日与墨言哥哥说一声,送与你如何?”
“真的?”
昭兰听了不禁很是欢喜,面上飞快地升起两抹红霞。
不过转眼又是一会愀然不乐的样子:“那这样一转手不成了你送的?也算不得是墨言哥哥送与我的了,还是你留着罢。”
说完非拉着她要上自已家去。
明月无奈只得随了她去她家。
进院子后一打量,只见三间草房占据了院子的一小半,院子里还隔出一隅做牛舍,里面有一头犁地用的黄牛正悠闲的嚼着干草,院里收拾得还算干净。
等昭兰径直开了门,她跟在后面进到房里。
只见外间地上正有个半大的小子在抓着桌上的花生吃,旁边已经摞了一堆壳子。还有一个努力地够着桌上的花生,却因着个子够不到,憋得满脸通红。
见姐姐领进来了一个六岁穿红袄的小姑娘,都有些个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昭兰的娘亲这时从里间走出来。
先是给那个小的抓了把花生,又把那个大的拎到一边,骂道:“真是个吃货,也不说让着弟弟,只顾着自已那张嘴。”
等明月走过来施了一礼,道了声:“婶子过年好。”
她才抬了眼皮打量打量明月,敷衍地点点头。
抓了桌上一小把花生递过来:“吃罢,莫客气。”
又瞪了一眼进来的昭兰。
明月正莫明所以时,只见昭兰把身上的四五个荷包全部解下来,交到她的手上,一边道:“这是王麽麽赏的,这个青色的是隔壁李家夫人给的,还有这个……”
就见她一面说着,王家的一边挨个的打开荷包。
脸上神色或是鄙弃或是欣喜,一时间竟换了数种神情。
待看到明月的娘赏的那个荷包里是装着一小角碎银子,顿时面上一喜。
把荷包全部收拢后,再抬头时已换了一付和颜悦色的表情。
笑着招呼她:“大冷的天儿吃盏热茶再走罢。”说着进里屋取茶叶去了。
昭兰见她娘进去了,才冲明月悄悄地一吐舌头,好像长出一口气的模样。
“你就是庄上人说的那个病秧子?”
小些的那个小子悄悄地观察了明月好一会儿,才方开了口。
“德善,要叫姐姐,什么病秧子的?明月妹妹的病早好了。“王昭兰瞪了小自已两岁的三弟一眼,回头冲她露出个欠意的笑容。
“你再拿眼珠子瞪我,我回头告诉我娘揍你!”
德善气势十足地回瞪了一眼姐姐。
然后嘀咕着道:“母亲说丫头生来都是白吃饭的,没用着呢。虽然你瞅着穿得好看,比我穿得好,也是个没用的,白瞎了好料子。”
这时王家的端了盏热茶出来。
听到儿子嘀咕的话,也不吱声就好像没听到似的,笑道:“过来吃茶罢。”
明月微笑着道:“不麻烦婶子了,我要回去了,晚了怕我娘惦记。”
说了告辞的话后,也不待王家的搭言,就推开房门迈步出去了。
等走出了院子,昭兰由后面急急的追上来。
“妹子,你生气了?我娘与弟弟们素来就是那个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生气。”
明月带着些同情地瞅了她一眼,说道。
“那好,我送你回家去吧。”
昭兰拉了她的手并肩往前走着。
街上只偶尔响起两声爆竹声,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过年,一阵冷风吹过,街道比平日更显冷寂了不少。
“妹子,以后我一定要做个争气的,不会像娘说的那样,丫头生来就是吃白饭的,不但被家人瞧不起,也不会被人重视,我以后长大了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昭兰轻声而坚定地说着。
也不管差她两岁的明月听不听得懂,拉着她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
此时天色霾,有零星的小雪渐渐的飘落下来。
**************
自大年初一的那场大雪过后,天气渐渐转暖,不经意之间树梢已吐出了嫩芽,地上的小草也悄无声息地露出了头。
明月的生活依旧无啥大的变化。
每日按时的去上官宁家里读书,剩下的时间做做绣活,下午习字。
夏氏自从得了卖参的银钱后,手里有了几百两银子心绪安稳了不少。
气色也逐渐恢复过来,计划着过了开春后给自家接上一间房子,打通了做内室,外面的屋子用来见客。
吕夷简经常的过来庄子上。
有时当日便回去,偶尔小住上三五日的。
据说是有了爷爷的发话,吕府对他的约束放宽了不少。
天气转暖后,王昭兰每日不得不多了不项活计。
就是牵着自家那头黄牛,每日都要出去让它啃上一两个时辰的青草。
这时代一般佃户对牛这一重要日常劳作工具是异常重视的。
只有在牛老病将亡的时候,才会杀掉吃。昭兰家的牛正当壮年,颇受一家人的重视。
明月便时常陪她去田野间坡地里去放牛。
有时借上一本书随身带着,有时是夏氏准备的自家蒸的糕饼与做的点心。
带上一壶茶水,与昭兰一起享用,在青草蓝天与微风中消磨个半日功夫。
昭兰每每与她报怨地上的灰土脏了衣裳,鞋子上每天回家都要清洗,阳光也晒黑了肌肤之类的。
她便安慰着说,我不也在陪着你么。
每到这时昭兰便半是带笑半是叹气地言道,真不知她是聪明还是傻,非要陪她来受这份罪。
第四十一章 流年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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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光阴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二章 光阴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二章 光阴
一日她在一处缓坡之上发现了一片青翠的竹林。
挖了不少鲜笋回去给夏氏,还顺便带了一心挑选的竹子回去。
非磨着头日来住下的哥哥,给她打磨出一竹笛。
因想起从前书上都说放牧童都是吹着笛子坐在牛背上,好不悠哉的,便很是羡慕。
吕夷简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只好跑到庄子上的一个木匠家里请教了一番,才给她做好一青碧的竹笛,系上五色穗子。
自此以后,不时就能听见家里传来的呜咽不成调的曲子声。
吕夷简被这似鬼哭的笛音折磨了三天……
第四天就一大清早就赶早回府了。
并言道要过上一段时间,等妹子把笛子练好了再过来。
不过还未等她的笛子练好,昭兰已经在一天被她娘硬卖去了吕府。
这事直到她多日也没见到昭兰上门,去她家问过方才知晓,还被昭兰的娘亲没好脸色的对待了一番。
走时急促,两人竟没有见上一面。
过了月余昭兰回来,与她见面时就埋怨她,不该瞒了她是吕府的庶小姐一事。
明月听罢只是一笑,说自已住在庄上,与农户的女儿有何不同?
若说了反倒让人看了笑话去。
昭兰沉思一阵后,就与她恢复了原来的说说笑笑的样子,也不再提起这件事。
这之后每隔一两个月王昭兰都会回来一趟,都是先去找明月。
与她叙说吕府发生的一些新鲜事。
顺便倒倒苦水,说说当低等丫头的劳苦。
有时还满是羡慕地说起吕府一等大丫环的体面。
说若是明月在府里就好了,虽是个庶小姐,要提拔个把丫头,还是很简单的事……
明月听了就是一皱眉,只是笑着应了一句,自已还不见得就能有一日踏进吕府的门槛呢。
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昭兰,你不知道求人不如靠自已的道理么。
这天她练习过一阵子绣活后,与夏氏打声招呼后出了房。
在院子里伸展开四肢略微活动了下,就顺着自家的柴堆熟练地爬上了墙。
自打头一次见到上官墨言之后,她好久都没有再光顾这道两家中间的土墙。
不过近日他家的李子树到了成熟的时节。
沉甸甸的紫色李子挂满了枝头,不时会惹来庄上的小子们来偷偷摘下两个甜中带酸的果子尝。
这棵树正长在院墙靠里边的地方,离着院子外只有一墙之隔。
由于枝叶繁茂,有好些个枝杈还长到了墙外头。
她近日没事便上墙等待着那帮小子们,看着他们偷偷爬墙上树摘果子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
说起这棵树还是她初见墨言在树下读书的那一棵树。
转眼间果子都成熟三回了。
等了片刻见不到人来。
她百无聊赖地把挂要腰间的竹笛取下来,开始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间或气息不畅,中间还停顿一下,然后接着再吹出笛音。
这时只见院子里的房门打开。
上官墨言跨步走了出来。
嘴角的一缕惯常的微笑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很好地维持在了脸上。
抬头瞧了瞧墙上的她,说道:“我瞧着你这几日没事就喜欢爬墙,往树上那边张望,是不是想看庄上的那帮小子来偷果子吃的模样?那就不要再吹笛了,估计你不吹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
“你是说我的笛音能吓住那帮偷果子的?都让他们不敢靠近了?”
明月闻言不禁在墙上颇有些气极败坏地问道。
她自我感觉吹出来的笛音虽没有章法,也还是不错的。
听见这话略一寻思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感觉极不顺耳。
“不信的话你先等上一刻,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他浅浅一笑回道,说完转身回房。
不一刻手里拿了本书卷出来,走到浓荫遮蔽的果树下。
那里一如刚搬来时的设置。
一张不大的石桌几张圆凳,石凳与桌上由于经常擦拭的缘故只有一点零星的灰尘飘落在上面。
他略微拂掸之后坐下来开始展卷读书。
明月止住了笛声。
果然听见没过多久院落外墙就传来几个小子在墙下嘁嘁喳喳轻声话语声,还有衣料摩察的窸窣声响,不一会两个头颅就在外墙的墙头露出了头,还有三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已经敏捷地爬上了树的横杈,开始摘李子。
其中一个低头从树上瞅了瞅正在读书的上官墨言。
又瞧了瞧骑坐在两院中间墙头的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与同伴做了个手势。
旁边一个从兜在衣襟里的果子里挑出几个大个的,瞅准了熟练地挨个儿的掷了过来,明月笑嘻嘻地抬手一一接住,拿起一个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送到嘴边咬下一大口。
顿时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弥漫在整个口腔里。
这是这几日经常来偷果子的小子们,与她这个旁观者于无言中形成的一种默契。
这帮小子们也机灵,发现院主人家的少年常在树下读书。
但只要贿赂上几个果子,给那个经常出现在墙头的小姑娘。
那个淡泊的少年一般即使抬头看见了树上在摘果子的他们,也都是不会管的,放任他们摘个够本。
不过今天某人的心情被笛声扰得不算很好。
明月的一个果子刚刚只入腹了一半,树下的少年就合上书卷。
淡淡地冲着墙上的明月一笑:“果子的滋味如何?”
“嗯,满好吃的,要不你也尝一个?”
她虽有点惊异于平日都是不声不响的人今日突然开了口。
还是顺口接道,想了想还好心地擦好一个果子,准备掷给树下的他。
“这果子我是不吃的,你可知道为何?”上官墨言微笑着摇了摇头拒绝。
也不等她接茬,接着淡淡说道:“古时每逢战场的战事过后,听人言道,在那片土地上花开得会特别的夭娆多姿……,那是饱吸了死人的血才会这样。我家的这棵树生得如此繁茂,而且结的果子紫中透红。你倒是猜猜,这树下埋过什么东西?”
“你是说这树下埋过死人一类的东西,才让这树的果子结的这么好?”明月迟疑地停住要送入口边的半个果子。
忽然觉得手里的果子拿着有些烫手。
树上那几个小子闻言都不禁被唬得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掉下了枝杈,从地上爬起来时连散落的果子也不捡,跟后面有鬼追着似的一溜烟地跑得没了踪影。另几个都哧溜一下下了树,转眼间作鸟兽散……
片刻间只余下枝杈上一条不知是谁的衣裳挂下的半片布片,在风中随风舞动。
还有一片叶子被震落下来,慢悠悠地落在墨言的肩上。
他抬手拂掉肩头的落叶。
淡然说道:“我只是想说,这棵树下定然埋着原来院主人更换过的沃土,才长得这般的好。”
说罢悠然地重新坐了,开始展卷接着阅读。
明月恍然之后,愤愤然地瞪了他一眼。
转头下了墙头,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喃喃地自语道:“不生气,不生气……”
却还是气不过他打搅了自已每日的这一项乐趣。
这一番话下来,日后哪还有小子会敢来偷果子,顺便送给她吃?
堵气拿起腰间的笛子,在院子里吹了小半个时辰,听着东院一直没什么响动。
方才怏怏的作罢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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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光阴在线阅读
第四十二章 光阴
第四十二章 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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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借势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三章 借势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三章 借势
从这日起她开始翻阅一些乐谱。
不时请教上官墨言,他虽不学笛,却是懂琴。
乐谱上的东西还是懂得不少的。
经他讲解后,再结合她前世学来的一点乐器上的知识,慢慢的磨练了些日子后,居然也能吹得有模有样了。
不时的独自去从前与昭兰一起放牛的山坡间闲逛。
便有一段悠扬的笛声在绿树碧草间传出来。
昭兰每趟从吕府回来,也用不着再一闻到她的笛声就捂着耳朵躲出老远。
这时吕夷简在吕府的教谕师傅开始教他练剑了。
每每他过来时便炫耀的在院子里舞上一趟剑。
这日他在舞剑时明月正好拿了笛子要出门,见自家哥哥把一柄利剑舞动得虎虎生风的,一笑便拿出笛子出来。
吹奏出一曲笛音相和。
墨言正好抬脚刚刚走进夏家院门。
他手内托着一件长袍,等兄妹两人一个停了剑,一个停住了笛。
才上前说他爹爹的袍子坏了个口子,家里又没别人,想请夏氏代为逢补一下。
待把袍子送进屋内,与夏氏打过招呼后才回了自家。
这之后每回吕夷简舞剑。
明月觉得好玩拿着笛子相合时,东院都会适时飘散出一段琴声。
是上官墨言在弹琴。
他的琴声正好补上了笛音中轻快而无沉厚之感的缺憾,吕夷简便能舞得很是尽兴。
后来吕夷简一舞剑便拉上妹妹,径直去东院的院子里舞剑。
自此后每回他过来庄子上。
都会与妹妹墨言三个在东院小聚一番。
有时他舞剑,明月与墨言在树下一坐一立以笛声与琴声相合。
有时墨言会不弹琴只在石桌上铺好纸,随着他的剑与悠扬的笛音。
挥墨写下几句诗句或画一幅剑舞图。
图上三人在一棵碧树下或倚树而立,或舞剑而动。另一个弹琴端坐,着白衣的赫然是他自已。浑然两个无忧少年与一个童真的小姑娘的模样。
吕夷简颇为认真的给三人的这种小小聚会取名为三人诗社。
说要以后每年都不要忘了聚上几回。
明月则不服地问他每次都是只舞剑,哪里算是诗社了?
他就一指墨言,笑着说诗全让他代劳了。
自那日夏氏给上官宁逢过一回袍子后,由于两家住得极近又方便走动。
每遇上衣裳的逢补墨言都会拿过来请她动手。
一天明月见到上官叔叔的袍子都磨得有些破旧了,还不换新的,就建议她娘给做一身,当作当初上官家对她家的报答。
夏氏闻言欣然同意。
还笑说女儿越发的懂事了。
晚上临睡前却与女儿谈到,为何上官先生这么好的人,却不娶一房填房。家里也能多一个照料他的人。
话说完却见女儿已不知何时睡得熟了。
不禁苦笑了一下,给她重新掖好被子。
三人经常小聚。
一日王昭兰从吕府请了假回家时。
来上官家正好撞见三人在院子里吹笛舞剑弹琴,琴笛之音顺着院子飘出院门外。
她在院门口默默地站了一刻,悄然的离去了。
次日她再来找明月。要求参加三人的聚会,明月笑着应了。
说只是哥哥回来后喜欢找墨言哥哥小聚,还非要拉着她同去。
还起了个名字叫三人诗社。
只要她喜欢,随时可以过来。
只是昭兰入府后想回来一趟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回来也赶不上墨言在家,不由的很是沮丧。
上官墨言在这一年拜了一个京里的名为成谕的文章大家。
因此每隔几日要回趟京里去拜见老师,提出读书时不解的疑难。
因此昭兰能见到他的时间愈发的少了,她为此每回回来都是闷闷不乐。
每回回来也不再爱与明月说笑,人也明显的有了自已的心事。
这几年间明月添了一个喜好。
就是喜欢闲暇时出门去后山闲逛。
由于先前昭兰未入府时,两个小丫头也时常结伴出门放牛,或是去后山踏青。
夏氏倒是习惯了。
她在后山挑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分批次的种了一小片人参,后来透露给她娘夏氏。
夏氏有了前一回的事件,这次也没犹疑。
领着女儿上山,收获了大大小小几十株参。有三五十年份的,有生了六十多年的,其中只有两株是超过百年的。
这是她心筹算的结果。
如果长的参都是一个年份的,岂不是很奇怪?
这时家里既不缺银子,也有了不少的人参做保障。
她开始筹划着要重新买一处住处。
夏氏本来不太同意。
但听女儿劝她,现在家里堆了几十盒子不同年份的人参。
万一让外人瞧见了,岂不会起了歹意。
就算没恶意,被人发现了传出去的话,她们母子也难以解释清楚参的来历。
如果说是在后山挖到的,那么旁的人去挖的话,如果没有那个运气。一株也挖不到的话,不是更让人起疑,认为她们在说谎?
夏氏反复思量后,终于同意了女儿的意见。
在京里里的牙侩行托了牙侩之后,不久传来消息。
得知在京城北的郊处有一处经营不善在茶园庄子要出手。
夏氏又找了家药铺,售出了十几株参,才凑足了八百两银子,买下京北的茶园。
通过牙侩中保后,拿到契约时她特意多留了个心思。
把园子挂在女儿的名下。
想着日后有一日若是女儿出了嫁,这个就算成她的嫁妆之一。
等到要搬家之时,不想却受到了甄二总管强势的阻拦!
说是没有吕府的批准,她们母子是不能随意搬家的。
明月听了暗自的冷笑……
前几年甄二一直慢待夏氏,虽经过他家的春莲一事对她们态度比以往要好些,也没强到哪去。
她还没动他,他却这时又跳出来阻挡这事了?
她也不着急。
只是经常与母亲去打理茶园。
等一日春莲回来,就托她找了一个同在吕府当差的媳妇子。
这个媳妇子原来也是庄子上的,家里与甄二因为租田,而有过争吵。当时甄二收了人家的银钱,却把收成不好的地租给这家。后来这家的丫头进府嫁给了前院一个管事的,家里就搬去了京城住。
她托昭兰在中间给搭个线,雇好一辆马车把人接出来。
在庄口的车里见了那个媳妇子一面。
两人密谈了一番后又递出一个鼓鼓的荷包过去,就若无其事的回家去了。
那辆马车自把人送回京里。
过了没多久,吕府内的仆役下人中就开始有了谣言流传。
说甄二在庄子上这些年欺上瞒下的,没少捞银子。
这事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她将信将疑地派了人过来查账。
没几日就把甄二撤了职权,打发他到另一个庄上挂着了个闲差养老。
这还是因为甄二一家都是家生子,祖辈的都给吕府效力,换了别人就卖了出去,落个眼不见心静。
夏氏知道此事后只说甄二不知在府里得罪了哪个。
不知是谁在吕府散的流言。
其实府里十多座庄子,每个庄子的管事若是认真的查起帐来,都总能查出不是来。
外放的庄子管事哪个不会多少的捞些油水进自已的腰包。
其实府里头对这事也是心知肚明的,没事还好说。平日这些个管事也会上下的打点,但若一旦派人查起来就会出了事。轻的也至少会派到别处去调了差事。
明月听了只一笑,说这些与咱们都没关系。
兴许再派过来的新管事能同意她们搬家这事呢。
新来的庄子管事是个三十多岁的,是个很会办事的。
初来时便被她私底下使了银子,之后一口答应她们搬家的事。
说只要在府里报备一下称夏氏身子不好,找人看过后才知道与庄子的八字不合,宜搬到别处静养,把新家地址通报给府内的管事,这样便可成事。
吕府同意搬家的答复下来后,还派来两个据说是来照料夏氏的婆子。
夏氏等这两个婆子来后,不动声色是把她们先打发到茶园去了。
说这是兄弟来京时给侄女儿置的一处产业,她们母子要搬到那里去。
叫她们先去二门守着,没事时照料照料园子。
便把人轻易的打发去看门了。
搬家之前母女商量了一番。
从手里两株百年的参中取出一支人参,送给了上官宁,以答谢他家这几年的照料之情。
等真正要搬时,夏氏还真有些不舍之情。
毕竟在这庄上也住了七八年,女儿如今也快九岁了。
明月便笑说以后那处茶园子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吕夷简得知这事虽觉得突然,却也希望娘亲与妹妹能搬到好一点的住处去。
得参的事夏氏口风甚严。
怕儿子藏不住事,把偶尔得参的事说出去,惹起吕府内的注意。只说是他舅舅知道了她们母女的境况,托人捎了银子过来买的了,倒也瞒过了吕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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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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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搬家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四章 搬家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四章 搬家
母女两人挑了一个晴朗日子。
把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下,雇好两辆马车把东西搬上车。
房子是吕府的,也用不着她们处置,自会有人收回的。
只是昨日上官宁回京,墨言已经几日没由京里回来了。
所以眼下不能与他们辞行。
不过明月在他家院子里留了一张纸笺,塞在门缝处。
上面写明了新家的住址。
上车时虽有些个遗憾,更多的却是对日后这个新家的一腔的兴奋与期待之情。
京城北面的这处茶园子建在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上。
其实也不过就是比东京城的地势稍高了一些。
山上大部分园子都是京里有钱有势的人家置办在名下的产业。
散落在这座不太高的山上。
母女两个买下的茶园子,就是京中一大户的祖业。
后来这家渐渐的衰败了,才不得不出手茶园。
园里面一共有三进的一套宅子,并宅后一处缓坡上的一片面积不小的茶园。其间还有条清澈的河流经过茶园,把一个园子正好的一分为二。
不过名为茶园,园子里的茶早已由于种植不善而荒芜了。
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几圃茶苗。
这种茶苗与原先院子里的茶树品种又是不同,最高也就能生长到齐腰高罢了。
前两次过来时,夏氏已安置好了园子里的仆从。
都是从人伢子处重新挑的几个十几岁的丫头。
还有明月看中的一个先前茶园子的周管事。
这个管事原是一家里都在那家大户当差的,现如今那家养不起帮多的仆人,便想着减。茶园子一卖,周管事一家都没了去处。明月见过他之后瞧着人还算忠厚,就提出留下他们一家子。经夏氏同意后,与卖茶园的那家多出了点银子,卖身契就顺利的转到她们手里。
如今周管事一家仍住在茶园子里,正好代为管园子。
他对夏氏母女是打心眼里极为感激的。
他们一家子不是没有自已赎身出来的银子,只是就算是赎身出来,却等于断了一家子大小的进项,又是祖辈都是家生子,却是上哪去谋出路去?
像夏氏把他们一家都留下,还没分开。
可以继续打里茶园子,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等明月与夏氏坐着马车在茶园门口停下。
他早已前一天事先得了信,一早就领着茶园的仆妇丫环站在了门口相迎,已等了不少时辰了。
母女下了马车。
早有仃俐的仆妇走过来帮着接过车上的箱子包裹,拿进宅内。
等两人进了宅子,只见整个宅子朱檐画壁,分为三进。
又有不少的厢房排列,其间植了些树木花草,一派大气简约的模样。
两人挑了第二进的正房住下。
房里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外厢进来一个叫桃儿的十四五岁小丫头领着另两个新买来的小丫头,帮着在里间整理床铺,换上崭新的幔帐与铺盖,又燃起一炉香来。
夏氏一问方才知道她是周管事家的丫头。
专门被她爹爹派来,说如果夏氏同意,要给明月做丫环的。
她想了想,觉得周管事倒是个有心的,也就同意了。
让她以后就跟着女儿跟前使唤。
明月听到后略觉有些别扭。
在庄子上几年都是她们母女倒不觉得,现在突然身边多了使唤丫头。
便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心下思虑了好一阵子后,也就勉强接受了。
这一天在忙碌的整理房间与熟悉园子中不觉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她开始随着夏氏视察整个庄园。
夏氏把对园子不满意的地方与周管事说了,叫他记下来,准备修整一番。
又把仆人聚在一起,立了几条规矩。
只是府后的茶园子不太好办。
那可是不少的面积,她暂时还没想出办法。
明月见状正遂了心意,提出要自已管理那个茶园子。
夏氏便笑问她是想种什么?
她就与娘亲并肩走在茶园的石子路上,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然是还要种茶,大部分种上茶树。还有这里留出一小块种点花草,靠墙那边再种上几丛青竹,还有什么要种的,女儿要再想想。等以后茶园出如果出了新茶,也好能给园子添上些进项。”
“这整座园子都挂在你名下了,你想怎么折腾随你。不过种茶可是一门学问,种后长得不好你可不要太心急。”夏氏含笑说着。
她可是知晓从前有不少人都想在京城周遭种茶的。
只是从没有人种成过,就是种成了辗出的茶味道也不纯正。
也不知是水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远远的比不上远方正宗的出茶之处运来的茶叶。
这座茶园子的主人祖上也是个富有的,初时跟本没想着赚不赚钱的事,一心想着种茶是雅事种,也不计较收获,到了这一代,却不得不靠出产不多的茶园撑着家里,最后见不行还是卖了园子。
这事母女两个都是知道的。
明月听着夏氏的话,不由微微一笑:“女儿的运气一向都是很好的,说不定能救活这个茶庄子呢,到时候娘就可以喝到女儿亲手种的茶叶了。”
“就算是茶苗能成活,也要三年才能出茶叶,看来我是得等不少日子了。”
夏氏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
心里却是在寻思着,是不是要给兄弟捎个口信,让他送一批茶种过来。
她自从搬到庄子上,就再未与自家兄弟通过信。
她也是个好强的,是不想兄弟与娘家人知道自已的窘状。
如今有了这个茶园,却不妨捎信回去。
让自已的兄弟送一批茶种子过来。
女儿是否能种的活她却是不在意的。
这座园子要不是女儿发现的后山上的人参,现在母女两个本还被困在庄子上。
眼下手里有着几十株随时可以变成银子的人参,都装在盒子里保存着。
有了这座庄子她也不必再担心女儿日后的嫁妆问题。
女儿提出的这点小小的要求又怎会拦着?
母女两人由这天开始,在茶园开始过起了温馨的小日子。
明月整日的带着园子里的仆妇下人泡在茶园子里。
让周管事雇来长工,在茶园中挖了一个面积不小的湖,引来流经园子的那条河的河水。又修整出两条水渠,一条可以定期地灌溉园子。另一条与河相连,把湖做成活水。茶园里那些蔫巴巴的散落在各处的茶苗都重新给移植到园子右边,形成一个比较规范的茶圃。
这时节夏氏通过驿站送的信也很快有了回音。
舅舅的第一批茶种也运过来了。
随着茶种而来的是一个叫长福的管事。
一见夏氏先是恭敬地磕了两个头
夏氏见了他,眼圈也红了。
哽咽着问了句:“你是行泽的长随长福吧?都多年未见过你了,可是比当年我待在家里的时候稳重了不少。”
待仆妇奉了茶,就把屋里的仆妇丫头赶了出去。
连女儿也打发出房里。
明月郁闷地被赶出房里。
桃儿见状,自告奋勇地假装端了两趟饼果点心进正房。
之后又站在门外悄悄的听了片刻,才转回禀报给她听来的大致内容。
原来每年明月的舅舅夏行泽都借着年下往吕府送年礼的时节,给姐姐修书一封。但年年的都没有回信,派去送年礼的仆从也见不到夏氏的面。想见少爷吕夷简时,吕府说正在读书,不见外客借口给挡了回去。
好不容易今年驿站的信送到兴元府泸州的药堂里。
他得着信立马就派了身边原来是长随,后来升了管事的长福过来,与夏氏见上一面。又说明月的外公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大好,还挂记着这个当年不听话,非要给人家做妾的女儿。夏泽行虽因老父的病一直不敢远行,还是决定今天若再收不到姐姐报平安的信,就亲自动身上京一趟。
有些话桃儿也听的断断续续的。
只是见大半个时辰后,夏氏出了厅房时,眼睛哭得都红肿了。
她暗自焦虑的同时又不知该怎样安慰母亲。
也觉得心酸酸的不太好受。
长福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急着回去。
临走时还特意拜见了明月一面,送上一个匣子。说是当舅舅的给侄女的礼物。
还有她需要的茶种,会再送两回好的过来。
以支撑她要种的茶园子。
等他走后明月打开匣子。
只见里面又分开几个小些的匣子,分别装着一百年老参,十多颗雪白的珍珠。两套纯金嵌着宝石的头面首饰,还有一叠五百两的银票。码得整整齐齐地摆在匣子底层。
这分明是想给她娘夏氏的。
可能怕这个要强的姐姐不留,才转给了侄女。
她把这个匣子交到娘亲的手上。
就见夏氏接了匣子神色怔怔地面上一片伤感之色,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好好生的安慰了她几句。
却知道这事只能夏氏自已慢慢的想开,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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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闹事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五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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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闹事
有了舅舅从远方运来的茶树种子,明月的茶园子种得很是顺利。
吩咐仆人所有的茶苗都用园中新建的湖水灌溉,那个湖水可是她趁人不备用颈上的玉壶泡过的。由于湖里的面积大,玉壶泡过一回过后褪下碧绿之色。只剩下晶莹的如水晶般透明的颜色,让她心疼了很久。
见壶用过之后,每天仍是在缓慢的恢复着颜色,才放下了心。
茶园里此时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
嫩绿的一畦畦茶苗在园中远远的铺展开来,看着满目的青翠可爱。中间还有一个水波粼粼的湖面,上面建了一个九曲桥带着个亭子。明月时常没事就携了本书过来,在亭子里读上半日功夫,或是临水吹一曲笛子。
吕夷简来过之后,一眼就喜欢上了府后面的这片茶园子。
非要闹着在园里面重新盖上两间房子,日后来了就住在这里。
由于有了下人仆妇,夏氏有什么事再不用亲自动手。
面色明显的红润了起来。
每日只需管理园子的下人与帐目,不再有住在庄子上为着生活琐事劳碌的辛苦,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这段日子明月却又在园子里挖掘出一个人才。
是周管事的儿子周衍,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让他出园子进京办过几回事后发现都很是稳妥。
回来禀事的时候还顺带说了时下市面上一些新茶的种类与价目。
让她不由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等到三个月后第一批新茶下来。
便由他出面雇了人手过来园子里,加上园里的仆妇一齐采茶。
接着他又自告奋勇接下了招揽两个老制茶师傅,与京里大大小小的茶庄子掌柜见面试新茶,卖茶叶的一干事宜,无不办的很是妥妥贴贴。
看样子还很是得心应手的模样。
夏氏很是惊奇园子里头几月就能产出茶来。
虽说原来园子里原有的茶苗已生长了快两年,但始终都是一付营养不良的样子。
还有几处老茶圃,都已到了摘茶的年限,已经不怎么产茶。
而她们母子搬来三个多月的这段时间,就见着原来蔫巴巴的茶苗不但一日一个样,长势蓬勃。而且老茶圃也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重量新长出新的嫩茶叶,而且产量还不低。茶的品质也是相当的好,这也是周衍谈生意时很是顺利的主因。
眼见着园子的帐面上日进不少银子。
她便开口提拔了周衍做了园子的二管事。
周衍却是最感激自家小姐的。
若不是有她的支持,能信任他,放手让他施为。
他也做不出成绩来。
因此,每每遇到明月支使下人跑腿的事,无论事情大小都接手过来亲力亲为,不放心旁人手。
夏氏眼见女儿自从搬来茶园后,就整日的泡在园子里。
每日里只是一心的伺弄茶圃,也不出门,生怕闷坏了她。
这日便提出要带她逛逛京里的庙会去。
明月也觉得自已窝在茶园里太久了,欣然答应。
园子里周管事安排仆人,养了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明月特地的拨给周衍使用,平日进京里办事也方便。
接到母女两个要出门的信后,周衍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在园门口套好了车等候。
明月出门见到是他。
不由俏皮地一笑:“二管事不忙了?怎能劳架你亲自赶车呢。”
周衍一笑解释道:“小人原来就是赶车出身的。而且小人与几个商户已联系妥当,日后出茶他们会过来园子上收茶,这几日便没什么事了。况且有小人随行,有事也方便些。”
夏氏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
母女上了马车,直奔京城驶去。
这一日正赶上每月十五的庙会。
马车在大相国寺门前停住的时候,已见着人头攒动,偌大的相国寺门前早已挤满了人。还有不少卖吃食的小商贩,在路边摆着摊子,吆喝吃食。
不过相国寺门前是没有停马车的地方的。
等两人下了马车。
周衍禀明情况后,重新上了车,把马车赶去远处专停马车之地。
母女两人只好在原地等他。
明月不由的有点后悔,不如带着桃儿出门,就不用周衍陪同了。
眼下两人一个丫头都没带,若是不等周衍回来,买完东西还得自已提着。
现在可不同以往,两人都穿着富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怎好自已去提东西?夏氏也省悟到今时不同往日。
想想自已在庄子里住的习惯一时还没改过来。
出门也不知带着两个丫头。
不禁对女儿苦笑着道:“倒是我想的不周了,要不找个茶摊子歇歇脚,顺便等下周衍。”
两人穿过前面的一条街道。
正要到街对面的一个早点摊子上落座。
却见旁边一个店铺里半敞的门扉内,一个身段窈窕的三十多岁美妇人带着两个丫环走了出来。
丫环手里还拿着两束上好的檀香与刚买的佛珠串子,这一带的铺子大都经营香烛与寺里僧人刻的佛珠手链等物,供前来上香的客人挑选。
夏氏一见那个妇人便是一愣神。
想拉着女儿低头避过的时候,恰好那个妇人也逛累了,往这边的茶摊子瞅了一眼。
这一眼立即便发现了夏氏!
当时面上便带了三分惊讶,眼珠子一转,拉过身边的丫环悄声的吩咐几句。那丫环答应一声,就转向另一个店铺里去了。
没多久从铺子里出来一个脸色如腊的男子。
手里还捧着一包东西,急匆匆地奔着茶摊子来了。
夏氏见这人迎面走过来走的很急,正欲避让。
这人却已头也不抬地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用肩膀撞向了夏氏!
明月察觉不好拉住夏氏。
想带着她娘躲开的时候,却没来得及。
已被夏氏带着一趔趄跌在一旁!
背后正狠狠地硌在支茶摊子的竹杆子上,顿时火辣辣地生疼。
她也顾不得背上,忙伸手搀起狼狈地跌倒在路旁的夏氏。
只见夏氏一手撑着地,一手借着女儿的力站起身。
起身时,撑地的那只手一线殷红的血迹就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她见状大惊。
翻过母亲的手掌细瞧时,只见掌心一道伤口不大却很深。跌倒时夏氏一手撑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手上,正被路上的一块石子深深硌入了手掌心。
“你走路瞎了眼不成,凭白的往我娘身上撞,这是什么道理,今天你要不说个明白,就是一起去见了官,我也要求个说法!”明月抬头直视着那脸色腊黄的汉子,面带怒色,冷笑着说道。
一边拿出方帕子给夏氏的手掌捂住。
“大爷我还没说你们撞散了老子的茶叶哪,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那汉子指指地上一包被撞散了的茶叶,撇着嘴说道:“小姑娘,你倒是个牙尖嘴利的,还知道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你们站在路边碍了我的事,撞散了我的茶叶,还在这里狡辨。这茶可是时下的一种新茶,很是名贵,要二两银子一两。现在这六两都被你们撞散到路上了,今天你们若不赔了我的茶叶钱,我还要告官哪!”
明月听了只觉气往上涌!
一时气得脸都发白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她瞅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茶叶,咬着牙冷笑道:“二两银子一两的茶叶?好,我让人给你取十包来,你要给我娘道歉!”
这时周围的人见有人争吵,围上了不少围观的人。
远处路人见了都只道有热闹瞧。
一阵子功夫周遭便围了不少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路人。
“呦,这不是夏姨娘吗,这是怎么了?”
远处那妇人带着丫环走到近前,掩嘴一笑:“怎么弄的手还流血了?这可得好好包扎一下。我说这位官人,我看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虽说这茶叶值点银子,但你看人也被你撞倒了,就扯平如何。”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小姑娘牙尖嘴利的,说要报官之类的话,让我心里很是不痛快。这银子是非赔不可!”
黄脸汉子却是不肯罢休,咄咄逼人地说道。
“李姨娘?”夏氏看到这个妇人过来,脸上神色更不好看了。
勉强与她打了个招呼,“倒叫李姨娘见笑了,这事还是我们自已解决,不用李夫人这个心了。”
“我倒是不想这个心,不过是怕夏姨娘身上未带够赔人家茶的银子,来打个招呼看能不能帮上这个忙罢了,不想一片好心却让你给驳回了。”
李姨娘皮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就挪动杨柳般的腰肢妖娆地退开一边。
却并不走远,只站在一旁似笑不笑的驻足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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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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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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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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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纷争
这时周衍赶到这里。
见状正欲冲上来理论,明月却冲他施了个眼色,止住他的步子。
又按住夏氏想掏出荷包拿银子欲息事宁人的手。
冷着脸冲那个黄脸汉子说道:“你是要我们赔你的茶叶?
“那是自然。”黄脸汉子不客气地应道。
“赔你茶叶,你就向我娘道歉?”
她紧跟着逼问了一句。
那汉子闻言嗤笑一声:“你以为有了银子就可以买到这种茶叶?好,你若真拿出十包来,我就与你们道歉又如何。”
“记得你说的话,周衍,你去给我取十包这样的茶叶过来!”
她指指地上散落的茶,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周衍。
“小姐请稍等。”
周衍说着仔细瞧过地上的茶叶,转身匆匆地走了。
“小姑娘,劝你一句你还是现在乖乖的掏银子罢,免得一会买不来茶叶没了脸面。这茶叶是前些日子出的一种新茶,现在是没处弄的。这包还是我前些日子在茶庄里预定下的,眼下你想花多少两银子,却是买不到的。”
那汉子满脸的讥笑,嘲弄地说道。
“你只等着便是,哪来的那么多的闲话?若买不来茶叶,我赔与你银子。也不用你给我们道歉了。”明月冷了脸说着。
只见这一阵子功夫夏氏手上的血已渗透了帕子。
给换过条干净的帕子后,拉着她娘走进身后的茶摊子里面,点好壶茶后坐下。
那黄脸汉子见了,也在茶摊子坐了。
要上壶茶,有滋有味地喝着。
只见围观的当中有那闲着没事的。
也就三五成群地在茶摊子上坐下要壶茶水。
等着瞧这场热闹怎么收场。
一时这个茶摊子的生意倒是兴旺起来,茶摊老板笑呵呵地忙活着给各桌的客人添茶水。
“你还要多久功夫?太久了大爷我可没这个闲心,陪你这个小姑娘耗下去。”黄脸男子喝下半盏茶,佯作无意地瞅了一眼茶棚子外还没走的李姨娘,语气颇为不耐烦地开了口。
“用不了太久,你若不心虚的话,还怕多等这一刻功夫?”明月冷冷瞥他一眼,心内却是暗自有些焦急。
自家园子是有这种茶叶的,这正是她家园子产出的茶。只是,茶园子在京外,来回快的话也要一个多时辰。就看周衍有没有头脑,能在京里与卖茶的几家茶庄上匀出茶来。市面上虽已没有这种茶,但茶庄子的老板手里一定还有点存货,不可能全部卖掉。
只是,她担心,周衍万一真的实心眼的回了园子取茶。今天这事明显的是有人要找岔子,是不可能等太久的……
幸好周衍人还真是个伶俐的。
茶刚喝完一盏。
就见他带着不知是哪个茶庄子上的四个伙计,抬着两个檀木箱子急匆匆的进了茶棚。可能是走的急了些,吩咐伙计把箱子摆放到地上后,面色潮红地站在原地停了片刻,气息才喘匀了不少。
与几个伙计低语一番,请人单独坐了一桌饮茶后,才上前轻声禀了明月,“是周掌柜家的存货,我怕来不急,没回园子取茶,去了他那里救急。说好下回若出的茶好,比别家多供给他家一些茶。”
“难道这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与我的那包一模一样的茶叶?我说,这能唬住大爷我么。我走过的桥可是比你这个小丫头走过的路还多。告诉你,别的茶别想充数,别以为你有银子买上些不知是什么茶你就能赢。”
那汉子见这阵仗也不着慌,一脸的得意模样。
“把箱子打开。”明月也不搭他的茬,挥手叫周衍开箱子。
周衍闻言上前把箱子打开。
取出一包茶叶打开,那黄脸汉子刚送到嘴边的一口茶停住,顿时便怔住了!
等周衍从两个箱子随意的取出十包茶叶,一一的打开来摆在桌上。
他瞅过后,顿时面上神色变幻,最后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指着桌上的茶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半晌挤出一句:“这不是与我一样的茶,这个不做数!”
茶摊上早有那好事的客人,捡来外面散落的茶与打开的茶叶对比,闻言都不禁嘘声一片!
有好几个早过来瞧热闹的都开了口。
纷纷的指责他:“这位仁兄,你无端地为难一个带着小姑娘逛街的妇人已是不对,此时两种一模一样的茶叶人家拿来了,还不认帐?”
这话顿时激起一片回应之声,连看热闹的也品出这位是没事找事来了。
“这茶是我们家小姐种的,别说是十包,就是一百包,我们家也拿得出。在你眼里是希罕物件,我家是连下人都能喝上这种茶的。你前面话已说下,还不跟我们夫人道歉?!”周衍站到夏氏的身后,轻蔑地望了他一眼,说道。
明月先是用赞赏的目光地望了周衍一眼。
然后转过头用冷冷的目光盯着这黄脸汉子!
这汉子顿觉脸上热辣辣的,颇觉无地自容!
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见茶摊子上的人都在盯着他,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低低的话音:“对不住了,夫人。”
起身一揖之后,在围观人们的目光下狼狈地出了茶摊子。
出门口时没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了两步。
顿时惹起茶棚子里一阵哄笑,才急急地走远了。
明月见无事了,冲周衍轻轻地点一点头。
在他俯身时,在耳边悄悄地吩咐了两句。
只见周衍先与那四个伙计每人给了赏钱,让他们把茶抬回茶庄。
然后冲四周抱一抱拳:“我家小姐请在座的各位吃茶,茶钱今日都算在我们帐上,以此多谢各位的仗义执言了。”
说着拿出锭五两的雪花白银,摞在茶摊子上。
她才从容起身,扶着夏氏出了茶摊子。
只留下茶摊子里议论的众人,其实能过来喝茶的都不在乎这几十文茶水钱。不过被套上仗义执言这顶高帽,再加上人家又请了茶喝。即使方才未吱声的也恨不得那时没有补两句话,这茶也没算白喝。
母女两个被这起事件一闹,也没了逛相国寺的心情。
坐上马车往回返的时候,见夏氏仍苍白着脸。
她不禁担心地问了一句:“娘可还是身子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好像瞧到了你爹。”
夏氏迟疑地说道:“就在旁边酒楼的二楼临窗那边。”
怪不得夏氏刚刚都一直没开口。
明月闻言皱了皱眉头:“就算看见他了又怎样?看见咱们挨欺负,都不下来。一声不吭地看热闹,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爹爹。”
“李姨娘比我进门的晚,一向都受到你爹的宠爱,今天这事明显是她唆使的,可能是要试探我在你爹心中还有几分份量罢,估计结果能令她很满意。”
夏氏神色疲惫地说道。
言语间显得很是心灰意冷。
明月闻言不禁心内暗怒,她们母子都住在庄子上多年,事事的被吕府冷落。
现今逛回街还要有人这样试探夏氏。
就是为了瞧瞧她的爹爹心里还有没有这个人?
不在吕府中生活,别人把她们母子看得已经是谁都可以在头上踩上一脚了?
回了园子后她单独找了周衍谈话。
要他去查一查那黄脸汉子的底细,无论是托人还是使银子都好,一定要查个明白。
这一天母女两人过得都没什么心情,连吃饭时也觉滋味寡淡。
各自怀着心事。
傍晚周衍回来。
与明月详细禀了,说那黄脸汉子叫李远,是吕府大老爷六姨娘的一个兄弟,嗜赌成,经常的靠着姐姐周济银钱,家里才过得去,因此与李姨娘走的很近。
明月听了气得暗自咬牙。
白天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演的好一出双簧!
那李姨娘在一旁赖着不走,分明是想瞧她们母女在人前丢脸,真是用心恶毒!
她略一思索,便要周衍拿银子,这几日专盯着这厮。若看他赌输了银子,就花高价在赌坊把借据抽出来。再留意下他的田产房屋,估算之后拿借据逼债……。也不要别的,只要他倾家荡产即可。
周衍听后寻思一下。
说办法可行,不过却慢。这李远若赌输了可能会收手,不见得能欠下太多的借据。可以重金贿赂他常去的那家赌坊的伙计,坑他一把大的,才好干净俐落地收网。
她听后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主意。
若不能替夏氏出了这一口恶气,她想想就气得紧,不是爹爹看着也不管么?
见发生这事却躲在一边看着热闹,也不出面?
她们母子没了他还一直任人欺负去了不成!
第四十六章 纷争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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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生客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七章 生客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七章 生客
这日她正在后园的湖心亭子里练字。
这几日周衍出门办事,一直也没传信回来。她便有点心浮气燥,想练上几篇字静一静心绪。
刚写下一篇字。
忽然听着后园角门处看门的两个仆人的大呼小叫:“不好了马惊了!”
“这是谁家的马惊了?!前面的人快躲躲。”
“喂,马上的那个,快拉住缰绳,前面可是我们小姐的茶园,踩坏了你可要赔的!”
她放下笔循声望去。
只见一匹枣红色骏马泼刺刺地胡乱冲进了后园。
后面跟着守园子的两个仆人,一路大声呼喝却不敢靠前。
马上坐着个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正镇定的几次试图控制住跨下的马匹。
这匹马却暴躁地始终也停不下来
直到踏坏了几圃茶苗,两丛花丛,又撞坏了几竹子,一路嘶鸣着打着响鼻,终于在湖边停了下来。
马上的中年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笑骂了句:“畜牲,怎的突然发了颠症?平时不是一向好好的?”
说着翻身下了马。
冲身后跟来的两个守园仆人略为一揖:“真是失礼了,唤你家主人出来罢,撞坏了多少东西,我照价赔与你们。”
那仆人一翻眼睛,心疼地道:“你踏坏了我家小姐种的茶了。”
说着忙规规矩矩冲他身后行礼:“小姐,这人好生的无礼,您瞧,茶苗都给踩坏了不少。”
原来是明月见出了事,出了湖心亭子走了过来。
中年人回头望时。
就看到湖上的九曲桥上行来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生得眉目水灵秀气,梳着蝴蝶髻,两耳畔各自垂下两缕乌墨的发丝,愈发衬得肤色雪白,唇如点脂。
她先是挥退了下人,让他们接着守好园子。
才敛衽一礼抿嘴笑道:“先生还是先瞧瞧您的马。想来不是无故受惊的,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若不好好检视一番,回头您再骑上再惊了的话,只怕不会有现在的好运气,毫发无伤了。”
中年人闻言拧眉思索了下,真的俯身去检视马匹。
半晌由马蹄下摘下一个铁蒺藜。
不由抚着修翦整齐的胡须大悟:“前两日卸了这匹马前掌的蹄铁护掌,今天急着出门竟忘记装上。幸好小姑娘你提醒,要不然再骑上还得惊着马。”
说着伸手去腰间,想掏出装银钱的袋子。
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半天才苦笑道:“这马踏坏了你家茶园,原想着赔些银钱,不巧却没带在身上,看来只好先叨扰主人家一杯茶,等我的随从过来了。”
明月见人没伤着,对那些踏坏的茶苗却不甚在意。
反正过两天一浇水,都能救活过来。
她从容吩咐一旁的桃儿去沏壶热茶过来,请中年人上了湖上的九曲亭子。
一边俏皮地一笑说道:“先生不需介意那点踩坏的茶苗,反正这里别的不敢说,茶苗却是满园子都是,也不用赔我家银子,既然误打误撞的进来了,稍歇下脚喝上盏茶压压惊,再走也不迟。”
“你这小姑娘倒是个爽快人,刚才听你家仆人说这茶都是你种的?”
中年人听罢发阵爽朗的笑声。
也不客气,进了亭子坐下。
颇为好奇地问道:“你这么小年纪,居然就懂得种茶了,别是你家大人教你的罢。”
说着撇了一眼桌上未干的一页字迹,只见桌上的字体笔迹镌永,竟是未曾见过的一种笔体,不由来了兴趣。
明月见了忙把纸张收起:“闲着没事练着玩的,入不得先生的眼。”
桃儿奉上茶盏。
碧绿微黄的一盏茶汤,他端起喝下一口后却停住。
细品着嘴里的茶。
展目望去,只见整个茶园环水而建。湖边种了各色不知名的花草,争奇吐艳。园子里一块块茶圃由近及远,远远地铺陈开来,中间或用石子小路隔开,或是蜿蜒小径,青翠欲滴的茶圃枝叶繁茂。一隅有三间房屋,在一片竹林中檐角若隐若现。一条溪流穿园而过,岸边植垂柳,柳条半垂入水中。前面是三进的宅院。微风吹过,园内隐有茶香浮动。
真是个赏心悦目的园子!
半晌他才饶有兴致地出了声:“我喝的可是你们园子里产的的茶?这茶叶的味道好像是时下新出的一种茶,据说出这茶的主人还没给茶定下名字。不过京里爱茶的都以能买到这种茶叶为荣,莫非就是出自你家的茶园?”
桃儿在一旁笑道:“先生好眼力,这可是我们家小姐自接手茶园以来,种出的头一批新茶。”
中年人闻言愈发的感兴趣了:“怎么不给茶起名字?若起个好名字,这茶更能入得文人们的眼,在京里若能打响字号便更好了。”
明月被一提醒。
才省起自已竟是忘记了要给园子里产的茶定下自家的名字。
只略略一想便笑道:“这只是我闲时试着种的,没想到会在京里还颇有人赏识这茶,所以没定下名字,日后如果这里的茶苗长成,还有不少新茶品种会出现,不如日后产的不论什么品种的茶统一打上夏家茶园的标记,又方便又好记。”
说着叫桃儿记下,好回头说与周衍知道。
要知道这可是日后茶园出茶的产权哪,不能大意了。
“小姑娘可真够聪慧的。”
中年人把夏家茶园放在脑子里只一想,便明白了眼前这小姑娘的用意。是日后所有这个茶园里的茶都沿用一种标记。
这话若说是经商几十年的老商户说出来的,也不足为奇。
可在眼前这个九岁的小姑娘嘴里吐出,却是不同凡响了。
“不过日后若是出了好茶,你也可以在夏家茶园的标记下,不妨再给茶分下类。不然有好的茶叶而没有名字,只用夏家茶园一个标记,就太可惜了。”他微笑着建议。
明月仔细想了想,不由双目一亮,笑道,“小女受教了,多谢先生的提醒。”
其实由于茶园现今只出产了一种茶,她还从未考虑过茶园日后的事。一经提醒,不由的考虑到,日后只要她定期的用玉壶水浇灌茶园子。好的茶叶会分批的种出来,只统一沿用一种名字,显得太过笼统了些。
而且时下文人雅士们嗜茶成风,如果有好的茶名,加上制成的茶叶品质好的话,应该不难在京里立足。这样也就不用再担心日后茶园子的开销……
要知道现今不比以往,整个茶园可是养着几十号的仆人。
“小女叫夏明月,先生贵姓?”她才省起聊了半天,还不知道眼前中年人的名字,颇觉有些失礼。
这中年人乍一瞅着年轻,鬓间却已有了丝丝白发,细望眼角还带着些许的褶皱。胡须修剪的很是整齐,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安然之色,似是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似的。面容瞅着年轻,眼中偶尔流露的的一丝沧桑之感,却已表明了他年纪已是不轻。
而他在言谈间不经意吐出的慎密思维,和身上安然的气度,都显得与寻常人不同。
明月想着就有点好奇。
“唔,我姓——,”
刚说了这两个字,就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只见从远处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一个三十余岁身穿藏青锦袍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仆人装束的下人。
急匆匆地进了园子,正四处张望。
一眼瞅见亭子上坐着的人,他方才松了口气。
急急地上了九曲桥进了亭子。
嘴里埋怨道:“老爷子,临出门就不想让您骑马,您非犟着要骑。要是坐轿多好,也不致于马惊了,我还要担心您的身子骨是不是伤了……,追在后面跑的差点断了气。您快回府吧,好请大夫给您看一下,是不是伤到了筋骨。”
说着方顺了口气,接道:“我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轿子,是与王家下人借的,他家知道这事正担心着呢。”
中年人闻言一跺脚!
瞪了来人一眼:“你还惊动他家了?”
“这不是事急嘛。”
男子闻言也知办错了事,低下了头。
“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马惊了一下。还用得得非要通知他家?”
中年人怒了。
起身在亭子里走了两圈:“我原想着不愿太过与他家亲近,这回是有事才上门拜访。眼下你因这事通了信,少不得又要登门解释一趟。”
说着叫那男子掏了十两纹银放到茶桌上。
冲明月微微一笑道:“小丫头,你别嫌少,今日我还有急事,改日咱们再聊。”
也不等她推辞,就匆匆地出亭子,奔角门去了。
明月见人走远,也没把这段偶然的事件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没能知道人家的名字,有些遗憾。
继续摊开纸磨好墨,开始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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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生客在线阅读
第四十七章 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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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难以解释的巧合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八章 难以解释的巧合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八章 难以解释的巧合
却说中年人出了茶园,坐上停在角门的软轿,来到与茶园相临的一个园子。
这园子外表建的很是朴素,与周围各个富户建的山庄相比很是不起眼。
只是院墙高耸,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一个看门的老人懒洋洋地在门房处,把角门开了条缝隙,拿了小凳子坐着晒着太阳。
让随从上前通报后,不一刻功夫角门打开。
中年人才整整衣衫,步行走了进去。
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方才从园里走出来,在角门处重新上了轿。
轿夫抬着软轿,奔着京里的方向行去。
那匹枣红马蔫头甩尾地跟在轿子后面。
闭目在轿里养了好一阵子神,理清心头一些事后,中年人方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伸手想从轿子的暗格里倒杯茶出来时,蓦然那个九岁小姑娘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与纸上一撇而过的不凡字迹。
他不由微微一笑。
掀帘子吩咐外面跟着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陈方,回头你给我查查,我进去的那家茶园子是京里哪户人家的?
“怎么了,老爷子怎么忽然对一个产茶的园子感兴趣了?”
陈方闻言应了一声后问道。
“不是园子,是与我谈话的那个小丫头瞧着不俗,想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罢了。”
中年人长吁一口气:“挨着王府园子的茶园,其祖上也定是不凡的。我倒是真有些个好奇了。”
************
吕府。
傍晚,陈方由马上下来,把马交给看门的小厮。
才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进吕府的前院。
吕府的前院,勤思园内的静心阁。是整个吕府的重中之重,一般闲杂人等轻易是不允许进入的。
即使是府里的大老爷与二老爷,若想进去,也要事先通传。
得到允许方能入院。
这里是吕府的最高掌权人,老爷子吕蒙正办理朝中公务与思考问题的所在。
走到书房前,只见书房前一片静谧,周围并没什么仆人。
他知道这是吕老爷子的习惯,批阅公文与思考一些朝事时,一向不喜人打扰。
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房门。
听到里面咳嗽一声,说了一句“进来”,方整整衣衫推门而入。
书房内掌着灯烛,白天与明月在茶园相遇的中年人正在烛火下,批阅着什么。
这中年人正是在太宗治下身兼数职,任翰林大学士兼谏议大夫,参政知事的吕蒙正。
“老爷子。”陈方上前施过一礼,然后伸手把桌上的烛火移近,方便吕蒙正看折子。
之后才垂手立在一旁。
吕蒙正批阅桌上的地方呈折。
参政知事一职的职责实际就是宰相的助力,平日地方上的公文往来,与不些不甚重要的折子可以有直接批阅的权力。对于地方上官员的升迁调离,有着话语权,可以写在折子上,移交宰相或内再次审阅。
实际上参政知事若没有大的变动下,一般都是下任宰相的人选,都是由皇帝极为信任的重臣担任。
阅完最后一个折子,吕蒙正揉了揉眉心。
把手上的折子抬手扔过一旁,冷笑着说:“都是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每天看这些地方上的奏折,不是相互表彰政绩,就是互相的吹捧!”
陈方并没有接言,这事还没有他出言的的余地。
“楚王与广平郡王,都在您回来后,派人下了贴子。”
他见吕蒙正没有再翻看桌上的公文,才嘴回了一句。
“是看我去了寿王郊外的园子,有些坐不住了吧?”
吕蒙正闻言淡然地一笑:“明日都给我回了,说我要在这段日子静养,不宜出门。”
“是。”陈方答应一声。
想了想说起另外一件事:“据闻朝中的中散大夫言子成、朝议郎冯谏与楚王近日往来密切。通议大夫张略、青光禄应俭于广平郡王府内家宴上出现过两回。”
“秦王还没死呢,这帮子人就闲不住了!”吕蒙正冷淡地说,“虽说上边的意思,秦王只怕注定了是……”
“但是这帮人见风后舵的功夫可是比他们当官的本事还强,朝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先开始为自已预谋日后的出路了。”
吕蒙皱眉说着,最后问道,“寿王那边就没有动静?”
“寿王那里这大半个月来,只在今日见过您一位外客,最日安静不过了。”陈方恭谨回道。
“朝中近日怕是有大事发生,这些个朝臣都在拭目以待。有看透了的,估计正忙着在私底下与某位王爷暗通曲款,掏空了心思的表明心迹……你查到的这些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要知道太子一位迟迟的没有定下……”
他淡淡地说,面上流露出些许疲色。
“……那楚王?”陈方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是长子,自古立长。”吕蒙正话中意有所指。
“……老爷子连他的宴请也不准备去?”陈方脑子飞快地一转,却又不解了。
“宰相赵普大人一直稳坐未动,称病在家。”
“那您?……”
“我不过是赵大人的臂助罢了,在其位的人都不心这个,我何必多此一举?我此时若对哪位突然走的勤了些,都会让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以为是赵大人的意思,所以只能在府内多思量而少出门了。”
吕蒙正只微微一笑,说过这一番话后,就不出言了。
想起朝中的党派之争,他没来由的一阵烦心。
暗自冷笑着,一帮子朝廷官员不思量着为百姓办点实事,整日尽想着投机专营之事!……
而最无辜的秦王,只怕也要步那前两位王爷的后尘,只因当今圣上欲以自已的正统相承……
而不是他皇帝兄长的正统血脉……
皇位之争,自古无兄弟之亲!
“白天叫你查的那个茶园子的事,可有眉目?”撇开这些烦心的事,他想起白天误入的那个清静淡雅的茶园子。
脸上难得的带了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陈方闻言脸上就带了一付为难的神色。
“是与朝中哪个官员有关的园子?这有什么难讲出口的?”
吕蒙正见状就皱了眉头:“你也跟了我多年,办事改不了急躁的子,这也罢了。不过一个园子,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这园子其实是咱们吕府的。”陈方闻言只好诺诺地开了口。
“其中应该也不算是吕府的,不过住的大老爷的一个妾氏……”他又补充一句。
吕蒙正听后,一向处变不惊的面色难得的带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听陈方缓缓地叙述他查来的消息……
半晌之后,脸上逐渐恢复了平日淡泊的平静神色。
只是——
思索之后,他冷笑着道:“惟平也太胡闹了些!我好好的一个孙女竟说什么病弱,不得养在府里的混帐话?!若不是我今日见着了小姑娘一面,还真不知我吕府何时竟出了一个一直流落在外的孙女!”
“怪不得夷简要做出那篇赋出来。看着小姑娘知礼且娴静,教导她的娘亲也该不错才是。”吕蒙正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他沉思片刻后开了口:“明早我要上早朝,你去通知下后宅。让后宅把人好生的接回府里,一个小姑娘要靠着茶园子养活自已,传出去会让人以为,吕府连个小丫头也养不起。这事要是被人抓住,上了邸报,岂不成了年度的一大笑谈?”
陈方答应一声。
见老爷子吩咐后,脸上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倦怠之色,闭目陷入沉思。
静静的立了一阵子后,方转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
清晨。
整个西厢房一片静谧的时候,桃儿已端着盆热水在房外静候。
没过多久听见房里传来响动。
方才轻敲了两下门后,进入房里。
明月已起床穿好了衣裳,正就着盆里的的凉水,沾湿块帕子擦脸。
她见了忙把手上的热水换上,拧好条温热的帕子递上去。
责怪地道:“小姐,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冷水洗脸。而且您屋里也不留个守夜的,多不方便?有什么事也好传唤下去,就算看不上奴婢,叫别的丫头也好。”
桃儿这丫头是个心思细腻的,且对她很是忠厚。
明月听了只是一笑,也不反驳。
虽然外间放个守夜的丫头,是方便不少,但她仍然不是很习惯。
“你哥哥可有消息了?”擦过脸后,在妆台前坐了,散了发让桃儿梳着。
她随口问了一句。
“昨儿半夜就回来了,要找小姐回话,让我给拦了。”桃儿一挑眉说道。
“那你一会把人传进来。”明月听了神不由的一振。
“我让哥哥在外面候着呢,知道小姐你急着见他。”桃儿抿嘴笑了。
说着给她梳好了头,转身去房外传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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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措手不及
明月在古代的生活 作者:舞红叶
第四十九章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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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措手不及
周衍进来,先是行了礼。
明月吩咐桃儿给他搬过一个凳子过来。
他推辞不坐,只是恭敬地垂手站着,禀着他这几日办事的经过。
“……赌债没收着,查了约么有两三日,发现有另一伙人在手此事。”
她听了不由一惊!
没想到只是想教训下吕府六姨娘的一个兄弟。
还扯出了复杂之处?
忙问道:“另一伙人?这李远的背景还有什么不简单的地方?还是有谁在保护他?”
“……除了曾在几年前跟过一位上任的官员手下做过幕僚,这些年一直在京里厮混,不像有复杂的背景……。看样子不像是想保护他的,是一伙人提前拿了赌债的单子,用意不明。小人这几日一直在跟踪李远,感觉他彷佛有些慌乱的样子。瞧着不单单像是因为赌债单子的事。那收了赌债单子的这几日也没有再露面,不明其用意。”
周衍说完,微皱着眉,“小姐,小人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凭小人的直觉,这个李远是牵涉到另一件咱们目前不知道的事情当中了,可还要继续跟下去?”
“算了,既然事情复杂,就先放一放。”她无奈地道。
一个看着平凡的李远就这么复杂……
她不禁面上带了抹苦笑。
这时另一个小丫头福儿来传,说是东厢来了客人,请小姐过去一趟。
明月听到禀报不禁一愣……
她们才搬来园子没多久,连邻家园子是谁家的都不知道,庄上也没人知道她搬来这里,哪里来的客人登门?
上官父子自她们搬来后已断了联系几个月,也许人家自有要事要办,没时间登门。
但如果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她也没多想,让周衍下去休息,带着桃儿出门。
来到东厢的院子,只见东厢门口立着几个衣着致的丫头,守着门口。
明月打量过这几个守门的丫头后,心下觉得一阵不安……
“来的是七小姐吧?梅竹给您问安了。”
只见其中一个着湘妃色袄裙的面相稳重的丫头,带着笑抢先行出两步,冲她福了一礼。
冲着房里略提高嗓音:“夫人,七小姐到了。”
然后微笑着催促她:“七小姐,您的母亲大夫人在里面等您呢,快进去吧。”
明月听后心里登时乱成了一团麻!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浓烈了,吕府的大夫人怎会凭白的登门?
她从未想到还会有与吕府中人打交道的时候……
压住心底的惊骇,微微一笑,给桃儿使个眼色。
面上若无其事地推开东厢的门,独自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夏氏正在下首垂手侍立,首座上坐着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正在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身后还立着两个丫环,一个正在给她轻轻的捏着肩,另一个板着个脸,一脸的审视,正在肆无忌惮地盯着垂手而立的夏氏……
屋内桌上燃着一炉香味很浓的檀香,使得房内烟雾缭绕,香味扑鼻。
夏氏平日是不燃香的。
上首这妇人正在与夏氏笑语盈盈的说笑着,“几年不见,瞧着你的气色还不错……。”
“庄子上的生活其实也清静,要不是我不能离了府里的那摊子事,还真想出府躲个清静,说起来我还真羡慕妹妹的福份……。”
夏氏称了声“不敢”,肃然说道,“府里哪能一日离了大夫人,那还不乱了章法?”
“我这些年也不过是落个费心费力的,最后也不讨好罢了。”
大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咱们家大老爷是个不省心的,你也知道。这些年官职始终都是几次升迁,又因事降了职的。咱们老爷子又是个政事廉明的,也不肯伸手扶持一把……我跟着这心都快碎了,妹子你却是个有福的,能在庄上安安静静的带着女儿生活……。”
说话间见明月走进正房内。
面上就浮现了温和的笑意,上下打量后,竟亲自起了身。
“这就是明月罢?一晃可是多年未见着这孩子了。翠兰你瞧瞧,多水灵的一个小丫头!”
她笑着走过来,一手拉住明月,冲身后一直瞪着夏氏的那个丫头说道。
语气里带着亲呢与两分炫耀,仿佛孩子是她亲手照料大的一般……
明月见状,似乎有些个手足无措的模样,嚅嗫着不知如何开口……
夏氏在一旁见了,忙瞪了她一眼,“还不叫母亲!”
说着冲大夫人福了一礼:“在乡下呆得惯了,不知礼节,夫人勿怪。”
大夫人宽厚地一笑:“日后进了府,规矩慢慢的学就是。”
说着拉着明月,在靠着她椅边的锦凳坐了。
夏氏听到“日后进了府”几个字……
一时神色中露出几分伤感,却又强自笑着道:“这丫头哪有这个福份?”
“妹妹还在恼着当年的事?”大夫人叹了口气,“那时节我也是一时的火气大了些。想着好不容易才得的一个儿子,不知烧了多少香,拜佛抄写经卷的总算怀了他。平日我都不肯动他一指头,何况是被你当着下人的面,狠狠的煽了他的巴掌……。”
说着话时细瞅夏氏的神色,微笑着说道:“如今姑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怎能还呆在外面,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今儿我是特意接你与姑娘回府的,车驾已经备在门外。早收拾了,还正好赶得及府里的晌午饭。”
夏氏闻言不禁懵了!
没想到大夫人这一趟来竟是接她们母女回府的!
事先竟没有一点风声,上回儿子吕夷简来园子时,也没提到府里对她们母女有过多的关注。
怎么就如此突然的,说要接回府去了?!”
大夫人也不待她多想,笑着吩咐:‘琴儿,翠兰,你们帮着小姐与姨夫人收拾下东西。一般随手用的物件就别拿了,回府给添置就是,只捡那要紧的物件收拾便是……”
两个站在她身后的丫头称了声“是”。
夏氏见状,知道这事没有再商量与打听原因的余地,只得垂手恭敬地回了一句:“劳烦大夫人了。”
牵起女儿的手,再次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琴儿与翠兰跟在身后,门口的桃儿正与梅竹说着闲话。
见自家小姐出来,才止住了话头,笑嘻嘻地道:“梅竹姐姐懂得可真多,不像我一个乡下小丫头,什么也不懂,改日咱们再聊。”
说着站回明月身侧。
明月瞥了她一眼,她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夏氏吩咐福儿,把周总管传到前面正厅说话,又传来另一个小丫头回东厢的内房收拾行李。
明月也让桃儿回自已屋子,收拾东西。
琴儿与翠兰见了,各自领了两个丫头分头去帮忙。
门前只留了梅竹伺候。
见都吩咐妥当,母女两个才往正厅去了。
一路上夏氏紧锁着眉头,彷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月见身边无人,轻声地问:“咱们真的要这样就回吕府去?”
“大夫人都亲自过来接了,能不回去?”夏氏听了女儿的问话,微微叹了口气。
“可是咱们在这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回去。”明月轻轻的语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与不愿之意。
“迟早要回去的,日后你长大,嫁人的事还要经过府里。娘是没权管的……”
夏氏说着停住脚步,面上神色凝重:“等回了府后,娘不能与你常常的见面。你记住要谨言慎行,不可由着子做事。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怕是不能护住你……。”
明月见她说的慎重,也就慎重地应了。
可她的心还是乱了。
一直与夏氏在府外面自由地生活。
不论是在庄上的贫困日子,还是后来费心力地整治茶园子,以卖茶来增加园子的进帐。她都在努力的适应着这个时代,建起属于自已的一份天地。只因着今日短短的一个时辰,这些就全部要化为泡影,要重新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重新来过?
那么她之前的努力岂不全部都白费了?
原来自已,并不是以为的那么自由,只是吕府的一直不闻不问给她造成的一种错觉……
自已将来的命运,并不能掌握在自已的手里!
忽然间,她觉得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也带了几分凉意。
就算不能掌控全部的命运,她也至少要抓住一部分……
不能全部都被人左右!
就算是大夫人,或是她那个未见过面的爹爹,也不要想轻易的控她将来的命运!
想到这里,她慌乱的心绪才稍稍的恢复了平日的几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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